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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深藏的罪恶】(1-169章 完结) 作者:九五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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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淫性不改下[慎]

  卧室很大,干净而整洁。

  红木大床十分奢华,床头上雕琢有滕云流水,透过懒洋洋的阳光,正中央镶
嵌着红色水晶,闪着令人心悦的光芒。

  思翰眼前一亮,遂将女人推倒在床上,跟着扑了上去。

  他并没有扑到女人身上,而是倒在了绵软的铺盖中:大红的被罩,细密绵滑,
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男人忍不住将脸贴近,轻轻的蹭了蹭。

  思翰闭着眼睛,睫毛不是很浓密,但却长的极长;由于侧脸受了压迫,居然
有些稚气,好像没长开的长包子。

  白思思觉得她十分可爱,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板寸。

  「白姐,你家不错啊,尤其这床……我躺着都不想动了。」思翰闭目合睛,
说话有些兔子不清。

  白思思笑了笑。

  猛地男人睁开眼睛,支起身来,压在女人身上,对方的笑纹加深,眼睛眨也
不眨的看着他。

  「你多大?」

  「二十了。」思翰叹了口气:「没钱,没房,没车……也没人要。」

  好似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男人微微嘟起嘴来,做可怜状,逗得白思思花枝乱
颤,笑过之后忍不住感慨。

  「年轻真好。」

  青春转瞬即逝,应该及时行乐,自己都30多了,再风光能有几年呢?女人
都怕老,白思思也不例外。

  「好什么啊,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呢?」思翰蹙起眉头,一副愁苦模样。

  思翰并不单纯,他说这话是有缘由的,谁不想多捞好处呢?他就曾哭穷,骗
了一个少妇不少金钱。

  实际上每月都有2万多的收入,在这个城市来讲,品质很高。

  「我原来也什么都没有,如今倒是什么都全了……」白思思说着,低垂着眼
睫,目光中有什么缓缓流过。

  物质上的宽裕,并不代表精神上的富足,实际上她烦死的事一堆,只是不能
想,一想就掉进灰色的深渊中,不能自拔。

  见她原本很开心,没想到说了几句后,居然表情恹恹,思翰知道,这是个有
故事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脆弱而敏感,最容易到手。

  他俯下身去,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白姐,你真美,让我看看你的全部。」男人转移了话题,开始享用自己的
大餐。

  说着将手伸到她的腰际,抓住衣服的底边,一点点往上掀,白思思也很配合,
片刻后,白嫩的胸脯露了出来。

  思翰将紧身衣随手扔在地板上,又去解她的胸罩。

  当女人的奶子完全暴露后,顺势抱住了她的细腰,张开了口,含住了她的大
奶:奶子不小,十分丰满,乳晕呈褐色。

  樱桃大小的乳头,被叼住的瞬间,白思思呼吸急促。

  男人两排牙齿咬住奶核的部分,微微提起,乳晕登时鼓起,白花花的一片乳
肉,跟着颤抖。

  「啊……」白思思发出一声吟叫。

  思翰受到鼓励,知道她已然进入状态,手下也没闲着,十分麻利的去剥对方
的紧身运动裤。

  白思思微微踢蹬着双腿,方便他褪下裤子,末了运动裤到了脚边,她脚跟用
力,纠动了几下,裤子终于掉了。

  女人的大腿十分滑腻,手感极佳,男人一边吃她乳头,将手伸向她的背后,
去摸她那圆大而有弹力的两团臀肉。

  揉搓的档儿,手指顺着臀缝,轻轻磨蹭着她肛门。

  「不……啊嗯……别碰那儿……」白思思一边喘气,一边呻吟着抗议。

  思翰抬起头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思思肛交过,但她不想让男人知道,只得推说:「不……也不是……只是
觉得很奇怪。」

  男人会心一笑:「那我不摸那了,白姐。」

  说着果然将手指下移,磨蹭过会阴,来到了花谷的底端,只是用指尖磨蹭着
那一小点的嫩肉,却不急于突进。

  「你湿了!」男人笑着说道。

  白思思脸白,被小自己这么多的男人调侃,白中也透出含羞的粉色。

  思翰再次低头,含住了另外一边乳头,同时用手指描绘着对方阴唇的形状:
大阴唇宽厚,小阴唇肉感十足,也不小。

  摸了片刻,白思思在吟叫同时,开始不耐的扭动。

  思翰知道她不满足,于是将手指顺势塞进她的花穴,突的来了这么一下,白
思思身体一弹,将胸微微挺起。

  「啊……嗯啊……哦!」她感觉爽利。

  眼前的胸儿紧紧的依了过来,腰儿颤颤,白思思轻呼一口气,缓解着自己的
激动:「思翰,好弟弟,你好会捅啊!」

  手指被肉穴缠住,湿漉漉一片,男人得了夸赞,开始有技巧的抽动。

  「别,啊……你别穿……衣服啊……脱了,啊……」白思思面上发红,气息
不稳,说着就去扒男人的衣服。

  思翰也难耐非常,就着不太舒服的姿势,脱的只剩下内裤,但他的手始终没
移开,仍是死死的顶弄着小穴。

  「亲爱的,爽吗?」男人双眼放光,第一次接触白思思,他还是很有感觉。

  女人也不答他,只是将手伸进他的内裤,抓住对方的阳具:那话儿已经如同
树干般直立起来。

  白思思上下撸动,用手丈量尺寸:粗度还可以,长度也行。

  女人阅男人无数,对长度和粗度十分介意,如果东西太小,很难满足自己,
睡过一次后,下次绝对不会谈床事阳具火热热的,那东西受到挑逗,竟有鼓腾腾
的,并且周身血脉奋张起来。

  「你的东西好烫啊!」白思思感受到他的激情。

  思翰笑着道:「怎么喜欢吗?帮我口交吧,它需要你。」

  男人不等她作答,遂即起身,将内裤脱下扔到一边,然后平躺在床上,白思
思刚得趣,就要她去服侍他,不禁有些迟疑。

  男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好姐姐,弟弟求你了。」

  说着挺动腰身,那阳具左右乱颤,白思思看的有趣,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
张开了朱唇小口便把阳具吸着,可是那龟头微大,她只能含着多半边,把丁香妙
舌在上面舔着。

  思翰的肉棒给她的小舌头舔得那龟头又趐又痒,欲火更加翻腾,那阳具更加
硬得像铁杆似的。

  男人心下了然,猜想不错,是个骚货,口活很好。

  白思思是翻坐在他身上,男人用手指拨她的阴唇,举起指头插入她的阴户,
左左右右的挑动着,玩得她淫水直流。

  舔弄了一会儿,白思思觉得口舌酸痒,于是放开肉棒。

  「行了吧!」

  说着,女人从他身上下来,扶住床头,将自己的一条腿微微抬起:她已经很
久,没用比较刺激的体位了,今天想回味。

  劈开的侉子下,有着黝黑的阴毛,在就是女人最吸引男人的地方。

  男人翻身坐起后,跪在了床上,挺起阳具,找准了位置,噗嗤一声,将大半
个肉棒刺了进去。

  「啊……」白思思半眯着眼睛,收紧下处。

  思翰笑嘻嘻的在她的奶上摸了几下,又伸手到下面的阴户去摸弄,只觉得她
的阴户那两边,厚实得很,像一个破裂的肉桃一样,那两片阴唇紧紧的把阳具包
住,十分得劲。

  他一边抽插,一边抚摸着对方的阴蒂,那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果然弄了没
几下,白思思的水流都更多。

  几乎是淋漓着一路到了大腿根。

  思翰越弄越精神,但女人的下面刚开始还紧,被插久了反而没了感觉。

  「白姐,你被弄过屁眼没?」

  白思思正得趣,被他问的一怔:她当然玩过,而且还是四人一起做爱,想起
那次的经历……女人刚开始难受,但后来确实很爽。

  「去,你听谁说,玩屁眼的?啊嗯……」白思思不想承认。

  「白姐,你真是的,这都没体会过?女人的屁眼跟嘴,都是给男人玩的地方,
都能让男人抽插的,屁眼跟阴户一样的,几天不弄,就会发浪发痒的。」

  「啊!哼!我才不信呐,你骗我,屁眼那么小,阳具那么大,怎么会插得进
去呢?啊……」白思思很不以为然。

  她被操屁眼那次很爽,后来也没怎么玩,怎么屁眼没痒,只有花穴想要鸡巴
弄。

  这时男人已经用手把阴户里流出来的淫水慢慢的涂到了女人的小屁眼上,然
后猛的拔出了阳具,把白思思的身体一翻,使得对方伏在床上。

  「啊……」白思思心下一惊:「思翰,你干嘛啊!」

  男人用手分开了那大白的屁股,在一条深深的屁股沟里,一个小小的屁眼儿
正在收缩思翰咧嘴,发出淫笑,一边把阳具对准了屁眼,往里一顶,半个鸡巴插
了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这一下却已经把女人痛得大叫起来:「哎唷!!痛啊!!
痛死啊……啊哈哈!!」

  白思思的叫声变了调。

  她一边叫着,一边扭动着屁股,想甩掉男人的阳具。

  但此时阳具已被夹得紧紧的放不掉,反而对方用力一插,那大阳具又窜进了
半根,然后,男人伏下身去,在女人的耳边说道!「好姐姐,你忍耐一下,等会
就不痛了,这跟阴户开苞是一样的。」

  这时,白思思却也觉得这一阵刺痛在慢慢的减轻,但对方忽又抽插了起来,
肉棒子顶着,又感到一阵剧痛,忙又叫着!「啊……弟弟,哎唷!!不行!!痛!!」

  思翰顾忌她的感受,没敢太用力,但浅抽深插,待女人的屁股放松之后,一
下比一下插得深,终于插的肆无忌惮,大开大合起来;卵蛋儿拍打在屁股上,肉
与肉的碰击声,使得男人更加性起,只见她那大白屁股的肉儿震震的抖动。

  「啊啊……嗯啊……哦……」白思思只觉得屁眼又烫又痒,浑身的毛孔舒张
开来,要开心有多开心。

  激情还在继续,而性是最好的麻醉剂。

  思翰和白思思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她们浑身湿漉漉只在外面
披了大浴巾。

  思翰十分自来熟的,给白思思倒了杯水。

  「白姐,我的课上的怎么样?还满意吗?」男人打趣道。

  白思思用眼白剜了他一下,张口含了口水,吞下肚道:「我屁股好疼,你还
说呢,都是你干的好事。」

  「嗯啊……」青年拉着她的手撒娇。

  「难道你不快乐吗?」他反问道,说着在他旁边的沙发处落座。

  白思思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这一眼中了,多了几分赞许。

  将手中的水杯交给男人,白思思起身,来到阳台处,也不知从何处,拿过来
一个信封,里面厚厚的一叠。

  思翰心下一动,尽管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很高兴。

  「姐姐,等会还要去店里,就不送你了,这是你的打车费。」白思思说着,
就将信封递给他。

  思翰一脸惊慌。

  「白姐,你这是干嘛?我喜欢你,我应该的,我高兴。」说着就往外推。

  「听话,你也不容易,拿着吧,否则下次姐姐不喜欢你了。」白思思将信封
硬塞到他手中。

  男人本就想要,此时也就不再推脱。

  「白姐,那我穿衣服去。」目的达到了,他也累,所以此时动作还算麻利,
进了卧室,两三下齐整。

  思翰过来亲了亲对方的额头:「我把电话给你,如果想我,给我电话。」

  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纸地一般,但号码和姓名都有,白思思接
了过来,看了看,捏在掌心。

  两人又缠绵了几句,男人做不舍状,匆匆离去。

  这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白思思跟思翰走的越发亲密,男人岁数不大,活
儿也不错,又会逗女人开心,白思思很喜欢。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姐妹淘就发现了两人的奸情,这可把她
气坏了,白思思熟解她的脾性,知道风雨只一会儿,过后晴空万里。

  如此这般,随着时日的加深,思翰的手段越发高明,寒嘘恩暖,体贴入微,
俨然她的小男友。

  尽管有时工作不便,但只要白思思打电话,他肯定随叫随到。

  白思思也觉出,对方的『情意』,也相应的给了回报,为了约会方便,她给
思翰买了辆新车。

  马自达6,尽管价格不高,但也算过得去。

  思翰很是感动,几乎赌咒发誓的对白思思好,用他的话说,他用尽了一生的
好运,才盼到了这个好姐姐,恨不能天长地久。

  而白思思呢,只是笑而不语。

               148胜利

  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尤其需要男人抚慰。

  白思思在薛进那里受了委屈,也不敢跟家人提,她心理也怕:她把家里的丑
事跟父亲讲过,没过多久,小姑娘就受了伤?

  女人不敢多做猜想,尽管白思思恨薛进和连羽,但要杀人?她想都没想,如
果真是父亲指使的,那么白思思有些难以置信。

  白奇虽然不至于多溺爱她,但白思思一直以来,都认为父亲做事情很有原则,
会为了自己大开杀戒吗?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不仅仅关系到她的家庭幸福,还有党派斗争的
严峻。

  中国虽然是一党执政,但也很难维系完全统一,总有各种各样的纷争,为了
利益,人们互相打压拼斗,一旦前面的大佬上了台,后面追随的人,鸡犬升天。

  可大佬下台后呢?能不能从身边选出得力的接班人又是个问题,如果不慎被
排挤,让对头的人占了先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对方得势的第一件事,就是铲
除异己。

  在这过程中,不乏血案:当官儿的难免有些不干不净的事,如果对方极力想
要对付你,很难逃出法网,所以人们一看事态不妙,便会想着法的,从自己的驻
地迁出,更甚至远走高飞,移民海外。

  白思思不管如何精明能干,毕竟是个小女人,受了打击,便在白思翰那里取
暖疗伤,而男人也觉出异样。

  小伙儿知道她很可能是家庭出现危机,不禁暗自欣喜,对方年龄虽然大了点,
但长相不错,最主要的是有钱。

  穷人家的孩子,三句话不离根本,钱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

  白思翰使用浑身解数,讨好白思思,女人其实很简单,谁对她好,对她坏,
她知道,也非常感性。

  女人彻底放下心防,享受男人的宠爱,那颗有些绝望的心,慢慢恢复了生机,
她时常一觉醒来,盯着身旁的男人发呆。

  谁不喜欢年轻呢?那身姿线条完美得很,人又体贴,长的也不差,不禁暗自
拿对方跟薛进做了比较。

  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薛进更加沈稳有魅力,对方出身毕竟不太好,只是个
健身教练而已!

  但稍一转念,马上考虑到薛进的可恶之处,难道天下男人都死绝了,非要在
那个无情的男人身边浪费时光?

  再说了,薛进一开始也没这么成功,都是仰仗自己父亲的关系,慢慢磨砺出
来的,而思翰年龄小,再过个10年左右,未必赶不上薛进。

  白思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暗自下定决心,给思翰一个机会,也算给自己留
条后路,她隐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也许,也许她和薛进的缘分快要到头了,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放弃。

  自从那天,薛进跟白思思翻脸,他便搬到隔壁书房去住。

  每天早出晚归,只是偶尔检查下儿子的功课,要是放在以前,小家伙肯定很
高兴,可如今他不小了,知道这个家的很多秘密。

  比如偷听到,父母吵架的内容,知道父亲并不如表面那么正直,对方似乎有
个小情人;再有妈妈房间里传出的娇笑声,也十分可疑,那绝不是跟父亲说话的
语气。

  男孩很无奈,也很气愤,他觉得这个家缺少温暖,缺少和谐气氛,可他又能
怎么样呢?他那颗小小的脑袋里,根本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时常有些困惑: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不能和
气的好好过日子?如果真的不行,那就不要在当初做下共度一生的承诺,而生了
他:他不开心,不快乐,觉得生活一团糟!

  在这样烦躁的情绪下,男孩的成绩受到了影响,但只下降了几名。

  老师发现他上课时常走神,注意力不集中,放学后将其单独留下,在办公室
进行思想教育。

  男孩低头不语,只是偶尔应一声。

  他平时十分活跃,喜欢抢答课间问题,也爱好运动,如今却十分沈默,老师
知道他肯定有事,但现在的孩子,十分敏感,也不敢深问,末了拿出了杀手!:
如果下次考试,成绩没有起色,就要通知家长。

  男孩脸色有些难看,但好在下了保证,会努力学习。

  老师也给自己的学生留有余地,又勉励了几句,这才算完。

  男孩在放学回去的路上,算计着下次大考的时间:他们半个月进行一次测试,
距离下次还有十天左右。

  男孩背着书包上了校车──最近父母都忙,没时间接自己放学,他坐在最后
面的角落里,耳边是同学们欢声笑语,以前他也会加入其中,而现在?他觉得自
己跟他们不一样了,有了自己的烦恼。

  不能跟人说,只能慢慢消化!

  薛进在连羽住进病房的第二天,再次来到医院,但门口有保镖把守,根本不
让他进,薛进很气恼,但也没有办法。

  肯定是连俊的命令,不能光明正大的闯,只能偷偷来。

  薛进心里自有计较,并不急于一时,他在单位还有一摊子事,在通告下来的
头一天,他接到了白奇的电话。

  下午两点多,男人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刚打开电话,原本准备来盘象棋,
手机突然响起。

  薛进看到岳父的号码,顿时精神一震。

  现在关键时刻,老人家来电,肯定有指示,按了接听,轻轻将手机放到耳际:
「爸爸,您好。」

  那边安静了几秒,好似在消化着这句话。

  白奇如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薛进的声音,因为他下了杀令,没有完成任务,
那个小姑娘的肚皮还是鼓得,这叫他怎能安心?

  但那边已经报了案,对方身边有保镖,提高了警惕,再想下手很难,白奇知
道,他完全失败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薛进扶正,幸好,没出大乱子,薛进这个厅长的位子,
还能坐上一坐,至于坐多久?

  白奇并不知道:薛进身上有污点,如果被有心人揪住把柄,那么很可能仕途
不保,并且要吃上官司。

  如果女孩将孩子生下来,即使对方不告他强。奸,那么实际上薛进也是重婚
罪。

  白奇一想到这些,脑袋隐隐泛疼,一声爸爸听的尤其刺耳,心想当初就看他
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真不是个好东西。

  白奇轻叹一口气,收敛着自己不佳的心绪,而这一声叹息,听到薛进耳中,
却有不一样的意义:难道是事情有变故?

  他急忙道:「爸爸?您怎么了,好像很累的样子,没休息好吗?」

  白奇装作没听到,只想赶快将正事讲完,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上面
的文件已经批了,这届的厅长由你担任。」

  话音未落,薛进便勾起唇角。

  他很开心,很高兴,但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他在欣喜的同时,并没有得意忘
形,而是斯文有礼的对岳父说道:「爸爸,您辛苦了,没有您的栽培,我不会有
今天。」

  白奇心头一暖,低声道:「你知道就好。」

  「这条路并不好走,以后会有很多困难,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会有更光明
的前途。」白奇听到女婿在那边嗯,啊的作答,继续话茬。

  「但我希望你行事能收敛些,不要尽给我惹些麻烦,你知道,我在这个位置
上,也总有退下去的一天。」

  薛进听出对方语重心长,知道岳父对自己的期望。

  「爸爸,您放心,我会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会让您丢脸。」

  白奇冷哼一声,心想,如果你那些丑事,被人坐实了,那么我的脸,到时候
真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好。

  薛进对岳父十分崇敬,听到哼声,以为对方要继续教训自己,可等了片刻,
白奇却只道:「有时间多关心下思思,她不容易。「薛进微微皱起眉头:白思思
最近跟他一样,早出晚归,他是忙着工作上的事,谁晓得那个疯女人,背地里干
了什么?

  「好的,我会的,这周我们回去看看您和妈妈。」

  薛进嘴上这么说,却想着要好好查一查白思思的行踪:有老爷子的恩情在这
里,他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但对于绿帽子?

  是男人都无法忍受,薛进也是一样,他想起白思思的那份口供。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屡教不改,天生淫贱的命,他也没办法,他也不是万年的
王八,忍一时,可忍不了一世。

  白奇点了点头,放下电话,薛进跟着也切断了通话信号,他一手拿着电话,
一边侧着头,嘴角那丝笑意,再次浮现。

  他在回味,回味人生中的又一场胜利。

  连羽觉得自己漂浮在空中,好像在飞。

  可自己明明没有翅膀啊,那是怎么飞起来的呢?不由得心口一紧,她低下头
去,想要确认自己的想法……下面似乎有云,透过稀薄的白云,能看到地面;地
面的景物很小,可她却看清了自己原本居住的小院。

  她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时候:哥哥在牢里,她自己独自过活,就是在
那个地方:小平房,漆黑的夜晚。

  连羽心下一惊,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慢慢靠近那所房子,她知
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想喊,她想叫,但那个男人还是潜了进去。

  女孩心头抽痛,几乎是一瞬间从天空掉了下去,她张开小嘴惊恐万分,似乎
立刻就要粉身碎骨,但是很快的……她平静了下来,因为下一瞬,她躺在了床上。

  连羽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心中后怕不已:这双层床,自己睡了好几个月,
被子很薄,抓在手中,几乎就像一层纸。

  女孩不太确定她能避寒,突然,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连羽几乎从床上跳起,
但那只是想象,她仍躺在那里,就像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

  她听到门开了,那个罪恶的身影闪身进来,一步步接近自己,连羽浑身战栗,
心跳的飞快,好似下一刻就要飙出胸口。

  她知道,他是来强。奸自己的──这个坏蛋,畜生,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
如果不是被人侮辱,她害怕自己独处,也不会让薛进乘虚而入。

  可不管她如何的愤恨,那个男人还是来到她的面前。

  连羽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薛进,他死死
的压了过来,下一刻女孩只觉得下面很疼……不──连羽知道这一定是个梦,她
一定要摆脱它,她不要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不要去体会正在发生的暴行!

               149 苏醒

  「啊……」

  护士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单手托着自己的头,迷迷糊糊中,被尖叫声惊醒
──她在这儿守了大半夜,又是换药,又是打针,怎能不困?

  睁开惺忪的睡眼,护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紧走一步来到病床前。

  女孩的额头上全是汗,脑袋不停左右摆动,弄得枕头里的橘皮沙沙作响。

  这是高级病房,一切都很讲究,连枕头都是带有特殊功效的:橘皮能够提神
醒脑,帮助病人改善睡眠。

  护士连忙走进洗手间,将毛巾打湿,然后拧成半干。

  回过身来,她用毛巾给女孩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接着旁到一旁的茶几处,拿
了电话:病人有情况,需要及时报告上级。

  「主任吗?405病房有情况,您能马上过来吗?」

  护士一边讲话,一边留意着床上的动静:此时女孩翻了身,小手也伸出了被
子外,紧紧攥了拳头。

  电话那头很快有了回应,护士放下电话后,连忙返回床边。

  「啊……不要……走开……走开……」女孩声音不大,但十分凄厉苦楚,她
断断续续的呻吟着。

  护士知道她可能做了噩梦,连忙用手轻轻拍了轻她的后背。

  这一下,让连羽受了惊吓,她手脚四处滑动,将被子整个推到了一边,身上
穿的白色病号服也被弄的皱皱巴巴。

  护士神色慌张,用手去抓她的小手,同时注意着,让她不要翻身压到腹部的
伤口。

  「乖……没事了……没事了……」她轻声安慰着。

  但女孩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男人下半身的东
西,不断刺进自己的下体,很疼很疼。

  ──不,她不要受这样的折磨。

  于是女孩更用力的挣扎着,护士几乎抓不住她,正在这危急时刻,病房的门
开了,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大褂,胸口挂有铭牌,在铭牌的下面,是一只口袋,那里别着一副
眼镜:他边走边将其取出。

  「主任,您可算来了,您看……」护士一边压制连羽,一边面带难色的看着
对方。

  男人带上眼镜,凑到近前,低下头来:女孩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衣衫狼狈,
整张小脸一片惨白。

  女孩还是病人,如果贸然叫醒她,恐怕受了惊吓,如果是自然清醒?这就要
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如果到了极限,人自然也就醒了。

  男人见护士左支右绌,连忙伸手拽住女孩的一只胳膊,让她身体平躺,而后
静静在一旁观察着小。女。孩的反应。

  很快,女孩的眉心蹙起了三座小山,呼吸越发急促,在一声惊天的怒叫中,
猛的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头顶,眼睛不安的四处乱转,接着将视线转移到身旁的两人。

  鼻子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四处的装饰不错,但那统一而扎眼的白色,
显示着这里是医院。

  连羽转头看了看护士和主治医师,枪击前的一切记忆开始回炉。

  她记得雨好大,记得那场车祸,记得那个男人以及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越
想浑身又冷,刚从一个梦魇中清醒,又回到了现实中的绝境。

  她紧紧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她以为她会死,但她还活着。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主任放开女孩,拿过一旁的病治本,低声关
切的询问着。

  连羽想开口说话,但张了张嘴,话语在嗓子眼中,就是吐不出来。

  她有些着急,求救似的看着主任,大夫了解的点了点头:「你先别急,你已
经一天没喝水了,慢慢来。」

  说着,让护士拿过一旁的营养液。

  看护按了个按钮,轻微的机械声从床铺上传来,随即女孩的上半身缓缓升起:
由于连羽伤到腹部,所以调动的幅度很小。

  护士在营养液的瓶子中插了一支吸管,用手拿着递到女孩跟前。

  连羽觉得腹部有点疼,但在床板不动时,好了很多,她知道自己哪里受了伤,
所以也不敢乱动。

  只是张开小口,含住吸管,一点点的喝着瓶中的饮品。

  片刻后,女孩松开嘴,感觉干涩的嗓子好了很多,她转过头去看向主任,尝
试着开口,这次她成功了。

  「我……我……孩子……」她断断续续的表达着。

  医生马上明白她要问什么,拿着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抬头看了她一眼,
随即道:「孩子没事,你也很好,但需要休养。」

  连羽心头一震,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腹部,此时似乎有什么在里面动了动。

  一时间,连羽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她本以为这个负担会去掉,可现在她的
苦白受了,那孽种还在!

  见她哭,主任连忙抽出了纸巾,递了过去。

  连羽根本没接,只是眼泪霹雳巴拉的掉,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掉算了,怀有
有妇之夫的孩子,还要生下来吗?以后怎么见人?

  「你别哭,你哭什么啊,这样对身体不好。」医生等了一会儿,将纸巾又放
了回去。

  对于病人有情绪,医生见多了,也很理解,这不是随便劝劝就能好的,待到
她们自己想通就好了。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再次问道。

  连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沈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她不知道将来的
路还有多么艰难?

  刺杀显然是针对她的,如果没人在身边,很可能已经死掉了。

  这样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难道要被人看护一辈子吗?哥哥又有什么能力
来保护她一生,依靠陈林吗?

  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不堪传言,连羽越发的气苦,这日子为什么会这样?她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她和哥哥就像是两叶孤舟,被人牵着走,完全身不
由己,越想越伤心,连羽有些愤恨这个世道的不公,为什么坏人得不到惩罚,他
们要承受苦难呢?

  医生见她一直不说话,也没在询问,跟护士简单交代了几句后,转身离开了
病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首先要通知病人家属。

  主任回到办公室拿起了座机,对着病治本备注的号码,拨了过去。

  连俊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脑袋刚粘到床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
是个陌生号码。

  平时他的手机,只有陈林会打,这个嘛?似乎心有所感,他一骨碌从床上爬
了起来,按了接听毽。

  听到那头说妹妹已经清醒,连俊一面接着电话,一面开始穿衣服,又顺手拿
了一个手包。

  这是陈林送给他的,以前根本不会用这东西,如今倒也趁手。

  放下电话后,连俊让保镖准备车,急忙往医院赶,在半路上看到一家粤菜馆,
临时起意下了车。

  他走进去后,服务员以为他要吃饭。

  连俊只要了菜单,看着上面的清淡菜色,琢磨着该给妹妹吃什么,末了选了
两荤两素,又要两盅稀粥。

  他付了款,让保镖留下,待吃食好了后,打包带到医院,接着转头回到车上
继续赶路,很快便到达目的地。

  连俊没有去病房,先到了主任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而入,主任医师看到他,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反应过
来,随即让他坐下。

  「我妹妹,她现在如何?」

  主任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

  连俊看也不看,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妹妹今天做了噩梦,醒来时,情绪很不好!」说到这时,医生补充道:
「尤其是知道孩子没事后,似乎更不开心。」

  青年双眉紧锁,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去看看她,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少提孩子的事……」医生的声音再次响
起,引得对方回过神来。

  连俊知道小羽生下孩子,让她非常为难,可他不得不这么做,恶人需要受到
惩罚,哪怕,哪怕付出一定代价。

  「我知道了。」青年恹恹道。

  妹妹就是他的心头肉,在自责的同时,连俊也痛心疾首:他差点失去了最亲
的人,这份揪心的痛苦谁懂?

  只要她们熬过这一关,他一点要加倍爱护连羽。

  「嗯!」医生点点头,接着将手中的本子往办公桌上一摊:「马上要中午了,
医院有营养配餐,你叮嘱她多吃点。」

  特护病房,伙食很不错,为了病人身体考虑,营养均衡。

  「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要让她吃的太多,否则对胃不好,慢慢来,多
吃水果,多喝水……」

  连俊在心理记下,接着想到自己所点的外卖,又再次询问医生,是不是有什
么菜色不适合病人食用。

  医生听他报了菜名,笑了笑。

  「你说的东西都不错,但今天还是让她多喝点粥好。」他知道特护病人,家
里都很有钱,眼前的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不言而喻。

  但医生毕竟是专业人士,连俊也只得应了。

  在临出门时,连俊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钞票:本来他想装在信封里,但由于过
于匆忙,也没有准备那东西。

  「这点意思不成敬意,以后多多照顾。」说着连俊将钱放在办公桌上,而主
任嘴角的笑纹再次加深。

  钱谁都喜欢,多了也不咬手,于是连连应下。

               150 抑郁

  保镖看到连俊从走廊的一头过来,连忙低下头来。

  「连少爷好。」连俊随意点了点头。

  他左手捧着一束百合,右手提了餐盒,轻轻推开房门:这间单人特护病房条
件极好,洁净而宽敞,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洒进来,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
觉。

  护士端着小碗,送到女孩跟前。

  「小羽,乖,吃一口吧……」她半勺稀饭递到女孩嘴边,柔声诱哄着。

  但连羽却将头一偏,看也不看眼前的吃食。

  连俊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上前几步,护士似乎听到了动静,扭头看见是他,
随即一愣:青年面容俊秀,身姿挺拔,十分惹眼。

  护士之前就见过连俊,只觉得兄妹生得好,眼下再次相见,不觉心下一动。

  高富帅谁不喜欢呢?现在最流行的就是这种型男,可惜现实中灰姑娘的故事
太少了,但人都有梦想不是吗?

  女人根本不了解事实的真相,只是本能的花痴。

  「她不吃吗?」连俊来到床前,双眼直视小护士,低声问道。

  对方面上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自己未能照顾好病人而略为惭愧,低垂下
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肯吃,我怎么叫,她都不理。」

  女孩抬头时,有些委屈,极力表达着自己的心力。

  连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多变的表情,将百合递了过来,伸手将护士手中的小
碗接了过来。

  「你去将花插好,剩下的我来。」

  女孩面色一冷:她本想多呆一会儿,可如今对方似乎不需要。

  护士接过百合,淡淡的香气溢满整间病房,她下意识的闻了闻:很香。接着
她来到方几处,将花插进白色瓷瓶里。

  听到门声响起,连俊知道护士已然离开。

  他看了看小碗里的稀饭:莲子菜叶粥,米粒均匀,黏稠有度,想着这个医院
的伙食着实不错。

  手掌里存有温度,连俊将勺子里的稀粥吃下:不是很凉,看来不用换。

  他就那么端着小碗,瞧着妹妹双眼盯着房间的某一角,不知在想些什么:她
是知道自己到来,为什么不搭理呢?

  「小羽,哥哥来了。」连俊轻声道。

  女孩没有任何回应。

  连俊叹口气,舔了舔嘴角,一脸沈重:「我知道你在生气,可在气,也不能
气坏身子啊,来先吃饭好吗:」

  连羽仍然沈默。

  青年没有办法,绕着病床走了一圈,到她视线所及之处,可连羽目光焦点根
本不在他身上。

  此时连俊才发现,女孩的脸颊爬满泪水。

  他猛的心口一痛,眼角微微泛起湿意,连忙转过身去,一面调整情绪,一面
抽了几张面巾纸。

  递到女孩跟前,对方没反应,连俊倾身擦拭着她的泪珠。

  「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哥哥在的,哥哥会保护你。」连俊喃喃低语,似
乎在说给女孩听,又似乎在告诫自己。

  可只有连俊心理明白,他的诺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他以前就说过类似的话,
可最后妹妹还是出事。

  连羽的眼泪擦干了,又还在流。

  连俊在心痛的同时,只能不停的抽出纸巾,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给妹妹擦拭泪
水,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眼泪终于干了。

  「你别这样,哥哥很难受。」连俊发现妹妹红肿的双眼空洞无波,里面所住
的根本不是一个还有生气的灵魂。

  青年的心就像被扔到油锅里煎炸过,疼的他几乎窒息。

  连羽根本不看他,她认识哥哥,但又在刻意的回避什么:她很想不去看,不
去思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里只有她,没有痛苦,没有快乐,只有无尽的苍茫。

  如果上天真的对她不公,想要给她苦难,那么她愿意承受,她就想知道,自
己的人生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倘若真的有二次元的话,她希望到另一个世界去,而她又把这当成信仰,盲
目的去追寻着。

  「小羽?!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连俊有些急了。

  他在女孩面前挥了挥手,对方的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发散,似乎已经聚不成
一个人的影子。

  连俊放下小碗,抓住女孩的肩膀轻轻摇晃。

  「小羽,你看看哥哥,哥哥在跟你说话啊……」连俊一脸惊慌,不自觉的提
高了音量,可他的话就像石头沈进了大海。

  连俊手指用力,几乎失去了理智,开始大力摇晃着妹妹。

  「小羽,小羽,你这是怎么了,千万不要吓哥哥啊……小羽。」在青年的惊
呼声中,女孩仍是木着一张面孔,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连俊几乎崩溃,他跌跌撞撞的往外奔去。

  「大夫……大夫……快叫大夫……」他大喊着来到门边,把一旁的保镖吓了
一跳,也引得了方才小护士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她手里捧着餐盒,正在吃午饭,听到动静,小跑了过
来。

  「赶快给你们的主任打电话,赶快!」连俊口气很不好。

  护士见他神情惶恐,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捧着餐盒跑回了导诊台,
抓起座机就拨了过去。

  主治医师拿了钱,来的自然快。

  他来到病床前,给连羽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而后叫来精神科的医生,她问
了女孩几个问题,对方拒不回答。

  连俊站在一旁干着急,最后医生叫他出去说话。

  精神科的医生,是个50岁左右的老妇女,头发已经有些白,一脸严肃,两
人来到门外后,对方站稳脚步,开门见山。

  「你妹妹的情况,需要进一步观察。」她慢条斯理的开口。

  连俊脸色铁青,口气不善:「观察什么?我就想知道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皱起眉来,显然对连俊说话的语气,很有意见──她在精神科领域
虽然不是很权威,但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受人尊敬。

  「她有些自闭,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更严重,这要看她今后的表现……如果
实在不行就要进行治疗。」老太太很客观的给出评价。

  连俊心下一动,没说什么,但很清楚,妹妹这是刺激过度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在乡下时,村子里有这么一户人家,父亲死了妻子,独自拉扯儿子长大,生
活十分艰难:为了吃饭,他们连死掉的畜生都要拿回家里食用。

  等孩子长大后,迟迟没有姑娘想要嫁给儿子,因为他们很穷,后来直到儿子
快到四十那年,村子里偶然来了个流浪的疯女人。

  那女人衣不遮体,蓬头垢面,有二十五,六岁的光景。

  儿子将女人带回家里,给她买了新衣服,又给她剔掉光头,样子还算不错,
就这样,男人将女人留下过日子。

  可这女人精神有问题,不知听谁说起,好是大学生失恋受了刺激,精神失常,
她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偶尔还会打人。

  村子里的小孩都怕她,大人们也告戒孩子离疯子远点。

  此时连俊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女人,记得以前很讨厌她,有次他和妹妹放
学回家,那女人居然拦住他们,一边嬉笑着一边问道:你们操过X没有,那很疼
的。

  两兄妹具是一愣,接着面红耳赤,绕着她跑开了,心里想着,这个疯子,真
神经,就知道骂淫秽的话。

  后来怎么样了?直到他们离开,那个疯子仍生活在村子里,但一直没有小孩,
不知是她不能生养,亦或是男人怕疯病遗传,家里穷,而断了香火。

  「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作为家属,你一定要尽量开导她,让她开心
点,慢慢就会好起来。」

  连俊的思绪被她的话拉了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医生。」

  青年很怕,很怕妹妹也变成那个样子,他知道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自己
是不是逼她逼得太紧了?

  他的眼前不自觉的浮现疯子的模样,慢慢那张面孔换成连羽,青年浑身一震,
只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连俊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随即抬起头来,很小心
的样子:「如果我妹妹情况变糟,会怎么样?」

  大夫双手倒背,想了想。

  「如果情况变糟,可能会抑郁成瘾,不爱说话,不喜欢交流,悲观厌世,甚
至于有自杀倾向……」她决定实话实说。

  医生眼看着连俊眼中愁丝越聚越多,连忙摆手笑了笑:「年轻人,你们还小,
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好好开导你妹妹,实在不行,我会接手的,放心没事。」

  她也有儿女,十分理解孩子们的心情,所以不希望连俊的压力过大,但小丫
头的情况吗?目前看来不怎么好。

  看来她有必要侧面打听,小姑娘的入院病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她绝对不会想到,连羽的情况如此复杂,又是中
枪,又是怀孕,如果了解实情,她也不会将话说的这么轻松。

  「谢谢,我知道怎么做。」连俊再次道谢。

  他回过身来,返回病房,一声不响的拿起粥碗──里面的稀饭乱做一团,已
经没有一点温度。

  连俊叫了护士,让她再打一份营养午餐。

  青年坐在女孩对面,轻声跟她交谈,先是从小时候说起,她们跟奶奶一起度
过的美好时光,快乐的童年,村子里的小伙伴……连俊很想把故事说的生动有趣,
但他没那个口才,连笑起来都十分勉强。

  过了没一会儿,护士端着吃食进来,连俊让她出去,拿过瓷碗,吹了吹温热
的稀饭,而后递到女孩嘴边。

  「小羽,吃一口吧!」他央求着。

  没有回应。

  「哥哥,求你了,就吃一口好吗?」他放软语气,变得哀求。

  对方还是没反映。

  连俊继续诱哄,可连羽就是不吃,末了,他没了法子,只得将手中的羹匙送
入女孩紧闭的唇中,可即使这样,对方仍没动作;如果用力稍大,撬开那虚弱的
嘴唇塞了进去,她就象失去咀嚼能力似的,慢慢吐出来。

  连俊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猛的流了下来。

               151 晚宴

  南方的冬天过的很快。

  几乎不下雪,最冷时不过零度,等到三月初,便是四处新绿,大街小巷都能
看到穿着清凉的女人。

  在这种气候下,薛进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接到任命书后,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大都是祝贺他荣升的客套话,薛进不
厌其烦的接听着,末了发出了邀请。

  由于升了厅长,岳父和他要办庆功宴,名目虽然如此,但实际上就是进一步
拉拢人心,巩固地位的手段。

  这一天薛进提前下班,回到家中很意外的看到了妻子。

  说是意外,只是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早,换做平时这个女人不是在店里,就
是四处鬼混。

  薛进找了调查公司,跟踪了白思思几天,她办的那些个龌龊事情,他全知道,
只是现在公务繁忙,不便于收拾她。

  女人今天刻意打扮过,一身低胸红色小礼服,外加一件小开衫,下面穿着厚
实一点的浅色丝袜,高贵而不失优雅。

  白思思先前在自己的美容店做了皮肤护理和美发。

  她原本头发就不短,如今烫了波浪卷,随意的拢在胸前,配上精致面孔,粉
嫩的红唇,显得娇俏妩媚,但看在薛进眼中,却没有一丝魅力,反而觉得艳俗。

  「老公,你回来了!」两人好几天没说话,女人也没给他好脸,今天却笑眯
眯的看着他。

  薛进淡淡瞟了她一眼,低声应了一下。

  「老公,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白思思站在穿衣镜前,笑得很甜,显
然她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

  男人一边弯腰脱鞋,一边微微皱眉。

  在薛进的眼中,看白思思就像看一只花瓶,不对,实际上她还没有花瓶来的
赏心悦目,甚至有些厌恶。

  尽管心中暗自腹诽,但当他抬起头来看向妻子时,嘴角却微微翘起,带了几
分嘲讽。

  「不错,很适合你。」说完后,趿着拖鞋走向卧室。

  白思思微微有些失落,但也不恼,在穿衣镜前插着腰,摆了一个S形的PO
SS,对着那个时髦而漂亮的女人会心一笑。

  恋爱中的女人最美:虽然丈夫不理自己,但她有蓝颜知已不是吗?

  白思思想到自己的小男友,嘴角的笑纹再次加深:这套洋装,便是对方为自
己选的,本来她觉得太过抢眼,不肯要,但思翰非要她试穿,结果出人意料的好。

  白思思心口微热,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高兴的像个孩子。

  欣赏完自己的倩影,女人抬手看了看腕表:丈夫的庆功宴定在晚上七点,母
亲叮嘱她要尽量早过去。

  虽说跟薛进关系紧张,但丈夫高升,她这个做爱人的,还是很有面子,所以
白思思决定放下隔阂,做一天称职太太。

  越想越觉得自己人太好,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女人撇撇嘴,回身拿过沙发
处的坤包,踩着新买的高档皮靴,摇曳着打开防盗门。

  薛进也是回来换衣服,准备参加宴会──但却在家里碰到了白思思。

  他放弃了先沐浴的打算,到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阿玛尼西服:铁灰
色的布料,柔软而光滑,裁剪得没有一丝瑕疵。

  这套衣服,他平时不穿,只有特殊场合才用到。

  他前天将其送到干洗店里,保养清洗一番,昨天才拿回来。

  衣柜是定制的,十分人性化,选好了西装,薛进又打开一角的抽屉,里面放
着很多领带:灰色,白色,蓝色,还有花格子等。

  薛进想了想,用心翻找了一遍,抽出了一条暗红色的。

  男人再次打开另外一角的抽屉,这里放的全是丝袜,薛进这次没有犹豫,挑
了灰色袜子,放在一旁备用。

  做完这些,薛进听到关门声,他知道白思思走了,随即决定去冲凉。

  十分钟后,男人身披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整个人清爽了很多,干净的脸面,
半干的头发,以及那挺拔的身姿,十分硬朗。

  薛进给自己倒了杯水,抬手看了看时间,并没着急,于是打开电视。

  他刚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便听到手机铃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薛进只
得起身,去了起居室。

  电话是岳父打来的。

  他是今天的主角,千万不要迟到,白思思已经到了酒店,白奇希望他也能尽
快赶去,帮着母女两安排事宜。

  薛进点头答应。

  白奇又告诉他,今天要来的人士,除了政客,还有商界名流,这些人都有实
力,多多交往,对他们有好处。

  薛进在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当然能深切领会岳父的意思,连连称是。

  放下电话后,薛进将遥控器一扔,心想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吉祥刚刚开业没多久,是家四星酒店。

  原本薛进想要选家五星的,但得知他荣升,陈林的哥哥打来电话,在道贺的
同时,极力大包大揽,游说自己新投资的产业。

  没错,吉祥是陈氏兄弟所掌控,虽说不要钱,但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一旦薛
进的庆功宴在那里举办,他可谓名利双收。

  既结交很多政客,又能给自己的酒店做宣传。

  薛进知道他的算盘,但凭着两人复杂的联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男人开着自己的奥迪来到停车场时,就看到里面已经停了好多辆名车:奔驰,
宝马有之,最多的还是奥迪,挂的都是政府牌照。

  薛进将车挺好,还没走进酒店的大门,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迎了上来,随之
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薛进微微一笑,朝两人点点头。

  「薛厅长,欢迎您大驾光临啊!」陈林的大哥──陈董人没到,手就伸了过
来。

  薛进主动握住对方,轻轻晃了晃手臂便放开。

  「薛厅好。」陈林跟着过来,再次与其交握。

  「别站在说话,赶快里面请。」陈董笑容满面,本就精神的模样,越发英俊,
带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意气风发。

  薛进被礼让着,走在前面。

  酒店大厅几千平,除了前台,便是休闲咖啡厅,抢眼的一座大屏风立在墙面
的一侧:黄金制作的龙凤图。

  薛进只觉得很闪,瞄了一眼,接着走入贵宾楼。

  玩乐和生意不能混为一潭,尽管陈董很想进一步交谈,但眼下时机不对,所
以对方说了一些祝贺的话,便借故离去,倒是将陈林留了下来。

  「陈林,您认识的,有什么需要找他。」

  薛进嗯了一下,草草作答。

  宴会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但大厅内,该来的人,几乎到齐,陈林知道他
忙,说了两句后,便去了餐桌那边。

  陈林人一走,便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薛进一边寒暄,一边看着岳父那边的动向:省长和书记,居然都来了。

  人们都知道,一省的这个两个职位很重要,不为朋友,就是敌对,而本省的
两人,似乎不太对盘。

  岳父和林书记要好,省长又是谁邀请的呢?

  随即薛进转念一想,天下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为了以防万一,
每个人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无乱是谁请来的,都是尊大佛。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岳父回过头来,朝他招招手。

  薛进跟周末的朋友道了抱歉,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那个圈子不大,岳父,
省长,书记,外加一个面生的中年人。

  几人见了薛进,不禁眼前一亮。

  灰色上装,十分紧身,突出胸部的伟岸,下身的西裤笔直而顺长,将薛进黄
金比例的身材,修饰的完美,在加上暗红色条纹领带,更显得人气色饱满,精神
活跃。

  「爸爸!」薛进先跟岳父打招呼,而后看向书记和省长:「林叔您能来,我
真的很高兴。」

  说着伸手握了握。

  「啊哈哈……你小子有出息。」书记很开心

  白奇见他跟老友见了礼,便拿眼神看了看省长:张省长是外省调过来的,跟
本省的干部多少由隔阂。

  「薛进啊,这是是张省长,也是你的长辈,以后要多多仰仗。」说着,朝女
婿使了个眼色。

  薛进何等精明,连忙微微弯腰,从口袋里拿出名片。

  「张叔,久仰大名,这是我的名片,多谢您能赏光,请笑纳。」

  对方扯了扯嘴角,微笑着点了点头。

  「年轻人,有前途,好好干。」省长是白奇邀请来的,对方也很给面子,说
了一些勉励的话。

  当然背地里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他们都是老油条,面子功夫做的好。

  白奇又指了指,一侧的中年人:样子很普通,但目光锐利,怎么看怎么带了
一点淩厉。

  「这是纪委书记,康鹏,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白奇说这话,十分认真,
看起来对他有些忌惮。

  薛进心下一动,暗说,他也来了?

  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面上一片平和,薛进笑盈盈的,也递上一张名片,他
隐约知道,岳父为什么如此安排了。

  这是为他以后铺路啊,他知道自己身家不清白,多亏岳父的良苦用心。

  四个人,凑在一起,东拉西扯,谈的都是风雅之事,却决口不提政治,毕竟
如此场合,只有朋友,没有敌人和纷争。

  这一边男人有男人们的话题,而那一边,女人们也不甘寂寞。

  很多官太太和富太太,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薛进,只觉得对方谈吐不俗,长
相俊雅,暗暗动了芳心,而白思思呢,则在女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中,笑得花枝
乱颤,其实平时她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着实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那张红唇,
至始至终没有合上过。

  过了两个小时,宴会接近尾声,薛进四处搜寻着陈林的身影,终于看到他站
在贵宾厅的角,在欣赏水池里的锦鲤。

  薛进消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但陈林耳力极佳,他还没近身,便知道他来了。

  两人并排站在一处,身高所差不大,但陈林要壮实些,薛进端着一杯红酒,
递了过去,对方伸手接住。

  「你回去跟陈董道个谢,我对今天的安排很满意。」

  陈林笑着点点头。

  一口红酒下肚,薛进舔了舔嘴唇,只觉得有些上火:酒没多少度,但关键是
人心。

  如此良辰美景,金科提名,却少了佳人作陪,又想到佳人还在医院,心理就
更不是滋味了。

  「小羽怎么样?」

  陈林随即一愣,心说,我怎么知道?那小丫头,一直在医院由连俊守着,为
此,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欢好。

  陈林有些气恼,但并没表现出来。

  「不太清楚。」他应道,随即话锋继续:「你想去看她吗?」

  陈林知道自己的保镖在做什么,所以也清楚薛进的难处。

  「是的,能帮我安排吗?」薛进去了医院,也见不到连羽,因为保镖听命于
连俊,但更是陈林的狗。

  「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

  薛进晃了晃酒杯,里面的红酒只剩下最后一点,他仰头一饮而尽,淡淡道:
「尽快,你等我电话。」

               152病房

  一周后,薛进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拿起电话,给陈林打了过去,对方早有准
备,告诉男人稍等片刻。

  陈林这几天也很忙──潘然怀孕了。

  女人还算争气,没碰几次,居然有了半个月的身孕,陈家终于有后,着实松
了口气,他将喜讯告诉哥哥,本想卖个乖巧,可换来一顿训斥。

  既然孩子都有了,就更应该收心,不要乱搞男女关系,这个时候女人最脆弱,
很需要男人关心照顾,否则生出来的小孩可能会不健康。

  陈林兀自愤懑:他本想将女人丢在一处养胎,自己继续逍遥,眼前如意算盘
敲打不响。

  尽管如此,陈林风流的本性很难改过,他只是每天去潘然那里报个道,陪女
人吃个饭,偶尔过个夜,就算交差。

  至于性关系,根本没甚兴趣,理由也很简单:怕自己太过粗暴,弄坏妻子的
肚皮。

  潘然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是独生女,这个孩子很被关注和期待,只得静等宝
贝出世,倘若中途出了差错,还真难向自家老爷子交待。

  陈林公司和大宅两边跑,也有些劳累,幸好有马三作陪,还算得趣,但他总
时不时的想到连俊。

  上次两人闹了别扭,如今都没见面,陈林是个大男人,很难拉下脸面去哄他,
哄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婆娘不能娇惯,否则要爬到自己头上。

  在陈林眼中,连俊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就该依顺自己。

  他拿起电话给保镖打了过去,问清了连俊一天的作息,越听越火大:对方居
然一天有十多个小时在医院。

  陈林不禁有些吃味:如果自己哪天受了伤,他会不会这样照顾自己。

  放下电话,男人又拨给了薛进,告诉对方,最好在晚上九点左右过去,到时
候他会安排。

  连俊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医院后,保镖互相使了眼色,躲到不起眼的角落,
没过多久,薛进便走了过来。

  他手里抱着半人高的布熊:这是他临时起意买的,当看到橱窗里的这个小东
西,只道可爱,也许连羽会喜欢。

  病房的门半开着,薛进放脚步慢慢轻轻走了进去。

  房间大概三十平左右,面积不小,瓷砖洁净,一眼能看到电视,里面似乎放
着动画片。

  薛进翘起嘴角,心道小羽虽然怀了孕,但毕竟是个孩子。

  又走了几步,男人终于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她半靠在床上,面容苍白,
目光阴郁,拿着遥控器的手十分瘦弱,而藏在蓝白条纹病服下的身体,更是空荡
荡的,几乎风一吹,就能飞一起来。

  薛进的心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

  才多久没见,他的小。女。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为什么瘦成『皮包骨』。

  这么想的同时,薛进也注意到病床旁的矮几上放了一碗稀饭,似乎已经凉了,
没有什么温度。

  稀饭表面平整,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而放在一旁干净的汤匙更是验证了自
己的猜想。

  薛进又气又恼,同时更为心痛。

  他紧走两步,挺拔的身躯挡在了电视机前,这时女孩才迟钝的发现他,随即
愣了一下,接着原本苍白的面孔,隐隐泛出青色。

  连羽这些天过的浑浑噩噩,不管哥哥和护士怎么说,就是不肯吃东西,看那
架势,好像要将自己活活饿死,没有办法,连俊只得让大夫给她打营养针。

  那东西虽然『营养』,但怀孕的人,能量需求很大,所以女孩还是一天天瘦
弱下去,心理医生和主治医师都没办法,愁得连俊几乎跳楼。

  连羽不爱说话,也不爱看人,喜欢自己呆着,而自己呆着时,也时常发呆,
比如现在,电视里演着什么,她根本不在意。

  薛进慢慢的接近她,女孩的身体微微抖动。

  男人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布熊递了过去,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但
却蕴含着丝丝情义。

  薛进张开口,轻声道:「小羽,对不起,我来看你了。」

  见对方不接,身体抖得越发厉害,薛进将礼物塞进她的怀里,温柔的注意着
女孩的眼睛。

  「这是我给你买的,喜欢吗?」

  连羽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薛进,她心中充满困惑和恐惧:他怎
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马上想到薛进的无耻,还有什么事他办不到?

  女孩那颗几乎废置的大脑,再次充满了激昂的细胞,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
枪伤。

  劈手将布熊抓在手中,连羽冷冷的看着薛进。

  「是你找人杀我的吗?」她那颗脑袋,太久没有思考,此时有些不太灵光,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薛进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不是我,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都是我不好,让你和孩子受了
委屈。」

  说着薛进坐在床边,而连羽本来抖动的身体,瞬间僵硬,面孔扭曲到极致的
痛苦,她猛的伸出手去,拳头狠狠的凿向薛进。

  男人有片刻闪神,但并没有动,只是那么坐着,任连羽拍打。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走啊……你这个坏人……坏人……啊
啊……」连羽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室内只听的见女孩细碎却激动的叫喊声和啪啪的拍打声,满脸愧疚的薛进则
只是平和的望着她。

  由于女孩长时间的卧床,再加上营养不良,身体虚弱,没什么体力的她,只
打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垂下手臂。

  连羽动了怒,牵扯到刚刚长好的伤口,只觉得腹部刺痛。

  她呼吸急促,手轻轻的按在伤口的四周,一脸痛苦状,薛进惊慌的想要拉起
女孩的衣服查看。

  「小羽,你怎么了?」

  连羽眼疾手快的打掉他伸过来的大掌,厉声喊道:「你别碰我,我讨厌你。」

  女孩的眼中满是愤恨,薛进只觉得自己的心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好,我不碰你,你原谅我好吗?小羽?」薛进看她情绪不稳,不敢做出过
激行为。

  连羽嘴唇颤抖,好想咬他一口。

  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还想要,求得她的谅解,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接
着马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保镖呢?护士呢?他们都去哪了!」她朝着薛进大吼。

  薛进苦涩一笑,不知怎么回她。

  「别管他们,你怎么瘦成这样,都没吃东西吗?」说着转身拿过一旁的稀饭,
手上没热度,果真凉了。

  接着他站起身,从暖瓶里倒了热水,用汤匙搅了搅。

  连羽看着他的动作,皱起了好看的眉,火气更旺:「你干什么,你是聋子吗?
我让你走啊。」

  这个坏人,假惺惺的来这里做什么,只会碍她眼,惹她生气。

  薛进充耳不闻她的恶语,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即递到女孩面前。

  「小羽,别生气了,把粥喝了,你才有力气打我不是吗?」他柔声道。

  连羽想也没想,抬手将粥碗打翻在被子上,而薛进的白色外套也沾染到污渍,
下一刻,男人和煦的面容,登时铁青。

  薛进拣起粥碗,里面还有小半碗吃食。

  他盯着连羽看,微微的眯起眼炯:「你真不吃吗?」

  连羽心口一跳,有不好预感,但兀自逞强:「你这个聋子,坏人,滚出去。」

  薛进抿抿嘴角,脸部表情十分僵硬,他低头喝了一口粥,在女孩还不及做出
反映时,迅速俯下身去,抓住她的小嘴。

  女孩想要惊叫,恰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下一瞬食物熟悉的感觉,充斥了口
腔,由于很久没有进食,连羽连吞咽都觉得难受。

  可薛进死不放松,硬是用舌头,将稀粥顶入她的嗓子眼。

  喉头又干又痒,连羽只能被动接受这一次哺喂,将稀饭吞进了食道──见目
的达到,薛进才松开她。

  女孩有些呼吸不畅,立刻咳嗽起来。

  而薛进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连羽抬起头来时,恰好看
到这一幕,登时惊惶不已。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薛进威胁道。

  连羽死死盯着他,恨不能从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只要你吃完,我立刻走。」薛进继续诱哄。

  尽管万般不愿,但女孩也不得不妥协──她不想让对方的舌头,在她嘴里游
动,那感觉很恶心。

  更不想看到他,所以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我自己来……」连语思考片刻,迟疑着应了下来。

  薛进扯起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小丫头想跟自己斗,永远没有胜算。

  连羽几乎是捏着鼻子,将剩下的小碗粥喝掉,见她吃完,薛进抽出面巾纸,
递给她。

  女孩默默接过,擦了擦嘴。

  「你怎么还不走?」她没好气的呵斥男人。

  薛进撇了撇嘴角,对她的话毫不在意:让女孩再次接受他,可能有些难度,
但他会努力。

  男人扭头去看,电视里上演的动画片:一群羊和一只狼的故事。

  他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演的什么啊,好像很有趣,那只狼似乎很笨蛋,
总是被羊捉弄。」

  连羽下意识的回道:「那是灰太狼。」

  接着见男人朝自己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怎么就搭理他了呢?

  「你懂什么,快走了,你想说话不算数吗?」连羽眉目紧锁,朝他不满的吆
喝道──不知是不是喝了粥的缘故,她的声音响亮许多。

  薛进无奈的叹口气。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男人故意慢慢站起来。

  连羽先是一愣──她以为打发他,还需要些时间,接着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明
显放松了身体。

  薛进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她果真烦自己。

[ 本帖最后由 小宝贝虫 于 2013-7-17 13: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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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3 斗殴

  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薛进的暗地干预,连羽的情况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
好多少──身体依然瘦弱,但好在腹部的伤势好转,能够下地走路。

  对于男人的到来,女孩十分抗拒,但又怕告知哥哥后,引起更多麻烦,虽然
她还小,但也知道,男人能够成功潜入,跟陈林脱不了关系。

  那个表面帮助他们的大哥哥,从来都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薛进也很忙,但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到来,女孩刚开始,十分反感,又打又骂,
但末了还得乖乖吃饭。

  时间久了,连羽也没那份心力,跟他争斗:反正对方来了,待她吃完东西,
坐一会儿便会离开,也没什么越轨行为。

  连俊见妹妹气色不错,心情也好了很多,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这一天他买了水果来到医院,在走廊处碰到小护士,对方跟他打了招呼,却
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连俊微微一笑,等待下文。

  护士迟疑了片刻,左右瞧了瞧,才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前天我值班,
看到有个陌生男人走进你妹妹房里,过了好久才出来。」

  青年随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保镖二十四小时看守,怎么随便来了陌生人?但马上灵犀一动,隐隐有了计
较。

  「那个人多高,长的什么样?」

  护士大致表述了一番,连俊越听越心惊:个子很高,有些削瘦,模样看起来
十分文雅?这不是薛进吗?

  青年登时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

  随即想到这个混蛋是怎么进去的?肯定跟陈林脱不了干系,随即淡淡的跟护
士倒了谢,大步走向病房。

  他一是气恼陈林,二则责怪妹妹,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他。

  推开房门,连俊先是将水果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女孩跟他打招呼,权作听不
到,而后拿出洗好的苹果,坐在床边慢慢削起来。

  连羽看到哥哥脸色不好,直觉跟自己有关,鸵鸟似的不敢问。

  她眼睛盯着电视,心理想着因由,很快联想到薛进,可又不能断定事情真如
自己所料想的那么糟糕。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连俊将苹果递了过来,女孩先是一愣,随即扯了扯嘴
角。

  「小羽,你那只布熊,是谁送的?」连俊炯光忽明忽暗,目光的焦点放在了
墙角处摆着的布偶。

  连羽刚咬了一口苹果,听他这么问,不觉心口一颤。

  她眼珠在眼眶里走了一圈,慢条斯理道:「那是护士姐姐送我的。」

  本来一只布熊,连俊根本没在意,原本以为是哪个护士给的,但方才小护士
的话,让他一下子想了很多。

  ──布熊很大,制作的十分精细,似乎不便宜。

  一个护士的工资能有多少,更何况他也不认为妹妹有什么特别讨人喜欢的地
方,这也不是说连羽不好,但绝对不是万人迷。

  「哦……」连俊的尾音上扬,现实存有疑虑。

  连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很怕自己的谎言被当面戳穿,但她惊慌的表情已
经出卖了她──女孩不擅长撒谎。

  连俊心头火烧的更旺,但考虑到妹妹的身体状况,他硬是压了下去。

  「我明天给你办出院手续,我们回老宅。」青年不想妹妹再被骚扰。

  可连羽马上摇头。

  「哥,不要,我不要回去,那里都是认识的人,我这个样子,她们怎么看?」
女孩几乎哭出声来,有时候人十分幼稚,自尊也显得可笑。

  连羽在陈林的宅子里住了一段时日,和佣人十分熟悉,她怕出丑。

  连俊面容僵硬,他很想跟妹妹吼:你在这里就好了吗?难道你喜欢那个禽兽
来找你?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可他气鼓鼓的盯着妹妹,终究没有说什么。

  连羽每天气色不错,伤还没好,薛进看来没碰妹妹,再有即使他们真的搬走,
薛进想找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再次想到陈林的出卖,不禁怒不可遏。

  「好了,你先吃,我出去一会儿。」说着连俊怒气腾腾的站了起来,转身走
了出去,连羽张了张嘴,话语在舌尖上打了个转,还是咽了回去。

  连俊掏出手机拨了陈林的号码,响了一遍没人接听,他不死心的打了第一次,
就在青年以为没有希望时,那边传来了一把男音。

  「喂……哪位?」青年张开嘴巴刚想说话,却被对方震住了。

  声音不是陈林,却有些耳熟,连俊马上想到一个人。

  「马三吗?」他试探性的问。

  那头迟疑了片刻,显然也有了计较,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接着道:「连俊
啊,你找老大有事?」

  陈林从他床上下来,不小心将手机落下,本来马三还不知道,听到铃音,找
了半天,才在床底寻到。

  还没等他跟陈林说,连俊就来了电话。

  由于陈林手机上存的是宝贝,马三有些吃味,犹豫了半天才接听。

  「是的,叫陈林听电话。」连俊语气很不好。

  马三轻声切了一下,接着懒洋洋道:「老大刚走,他去媳妇那了。」

  连俊秀眉微蹙,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媳妇?」他没听过陈林叫谁媳妇,偶
尔也会喊他一声,次数很少。

  「媳妇就是媳妇啊,他的大老婆潘然。」马三漫不经心的答着。

  连俊没说什么,手心紧紧的攥住电话,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他听到了什么?
潘然,大老婆?

  「陈林结婚了?」

  「当然了,都快两个月了。」马三快人快语,话出口后,马上意识到了些许。

  连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根本不知道?亦或者老大并没有把婚事告诉他?
这说明什么?

  「哦,老大不在,你过会儿再来电话吧。」说着果断的切掉线路。

  手机那头传来嘟嘟的声响,连俊浑身无力,有些茫然的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
上,身子一点点委顿下来,最后几乎跌坐在地面。

  他吃力的晃了晃手臂,努力的攀住墙壁,堪堪站住身型。

  陈林居然结婚了?那他又算什么?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结果他都
为他做了什么?

  勾结薛进让他为所欲为,如今又让他成为有夫之妇的第三者。

  连俊是个正统的男人,原本被陈林霸占,就已经让他倍感耻辱,而如今,更
深的地狱等待着自己。

  青年根本不想堕落,但他的出路在哪儿?

  原本以为的风光,原来以为的倚靠和情感,可笑的都是镜花水月,原来人心
终究是最难琢磨的。

  连俊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本来就是情人关系,自己只是他看中的一直鸭,
玩玩而已,何必跟他认真?

  青年在贬低自己的同时,内心并没有好过,相反痛楚难当,这痛不同于对妹
妹的亲情,似乎更为诡异伤人。

  连俊呼吸困难,脸色青白,活像一只恶鬼。

  周围有人经过时,不禁多看了几眼,青年发觉自己失态,极力调整自己的状
态,内心一再的怒吼:我是一只狗,我是陈林的一只狗,但我不可能永远当狗。

  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将电话收入口袋中:还打什么呢?要问什么呢?自
己在他眼中不禁是一条狗,还是一直瞎狗。

  连俊没有立刻回到妹妹房里,而是去了洗手间,洗了脸,他需要清醒,他要
坚强,当他再次返回时,连羽感觉往日的哥哥回来了。

  但似乎有哪里不对,哥哥的眼角泛红,似乎哭过了。

  薛进晚上下班后,照例去了私房菜馆。

  前两天,他给连羽带了这里的几样小菜,女孩很喜欢,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要
过来,点几样菜带走。

  他到了医院,将车停好后,提着餐盒上了四楼。

  这里如往常一样,走廊里并没有多少人,护士看到他也没查问,至于保镖,
远远的见了他,便躲到一角。

  薛进先是敲了敲门,也不待女孩应允,便走了进去。

  连俊坐在车里,亲眼看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待他消失在视线里几分钟后,
才慢慢从车里下来。

  青年左右看了看,在树底下找到一根枯枝,用膝盖将其折断成半米长短,而
后藏在风衣里,大步走向医院的门厅。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得到的信息匆忙,没有时间准备趁手兵器。

  他连羽门前,保镖们都是一愣,不知该不该阻挡,待回过神时,人已经进了
病房,他们互看了一眼,连忙给陈林打电话。

  连俊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居然没有上锁,显然里面没干坏事。

  原本连羽想锁门,不让薛进进来,但对方不知从哪里搞到了钥匙,女孩十分
气愤,但同时又无可奈何。

  「你,你……不,不要……」

  听到妹妹的呼叫声,青年显然吃了一惊,为刚刚高估了薛进,而气得脸色发
青──那男人正压着妹妹拥吻。

  他想也没想,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快走两步举起棒子就砸了下去。

  而连羽准备到哥哥的举动,吓得呜呜直叫,她对暴力之举,都很忌惮,更担
心哥哥手下失了准头,再次入狱。

  薛进觉出异样,放开女孩,迅速转身,本能的伸出手臂一挡。

  木棒打在薛进身上,发出一省闷响,男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而此时连俊才
觉出了蹊跷:连羽和薛进,嘴角都沾了绿色。

  他们在做什么?青年看了看一旁的餐盒,随即反应过来,薛进在喂女孩吃东
西。

  「他妈的,你在干嘛?」薛进捂住胳膊,忍不住爆粗口。

  即使吃东西,要这样嘴对嘴吗?

  连俊不为打了这个畜生而后悔,再次举起木棒,这一下薛进有了防备,棍子
被他一把拉住,借力使力,硬生生将棍子夺了下来。

  青年气疯了,没了棍子开始手脚并用,击打薛进。

  连羽受了惊吓,神色紧张。

  她知道,薛进潜入的事曝光了,哥哥肯定要怪她的吧?可如今她更担心眼下
的局势,他们在打架,而很明显哥哥不是薛进的对手。

               154相对

  连俊实打实的用着力气,照着薛进的面颊抡圆了胳膊扫了过去,对方是行伍
出身,虽然多年未动武,但本能反应迅猛。

  薛进一低头,躲过了这下,一击不成,青年再次出手。

  男人不慌不忙,又躲又闪,但很快退到了墙的一角,薛进眼见退无可退,这
下也动了怒气,趁着连俊没注意,双手用力狠狠的推了对方一下。

  ──虽然不是拳头和腿脚,但这一推,让青年有些吃不消,随着力道倒退了
两步,还没站稳脚跟,耳边传来一声呼叫。

  「够了,你们住手。」连羽惊慌大叫。

  薛进比哥哥高,身材虽不粗壮,却十分结实,而哥哥呢?女孩看着亲人又冲
将上去,不觉一阵揪心。

  连俊的身材怎么看都比薛进小了一号。

  「哥啊……你别打了。」女孩心焦万分,但好在薛进并没有出手的意思,除
了推搡外,没有实际的攻击行为。

  青年充耳不闻,原本宽敞的病房,由于两人的缠斗,显得有些窄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连俊终于收了手:最近身体不适,体能下降,
而打出去的大都是空拳,怎能不累。

  此时他胳膊泛酸,发出的力道几乎象棉花一样。

  青年站在房间一角,目光死死的盯着薛进,恨不能一口咬断对方喉咙。

  男人在他的对面,伸手抚平自己衬衫的褶皱,随即拢了拢额前散落的头发,
面不改色的看着连俊。

  「薛进,你到底要不要脸,谁准你进来的。」连俊喘着粗气,朝他吼。

  男人抿了抿嘴角,声音低沈,十分不悦:「我要来便来,腿长在我身上,你
能管得了我吗?」

  连俊一听,更是七窍生烟,他紧紧攥上拳头,眼看又要冲上来。

  「这里不欢迎你,厅长大人别忘了你是个有妇之夫,你有什么资格来看我妹
妹?」对于他的无耻,青年早有领教。

  薛进扯起嘴角,嘲讽一笑。

  「恐怕那是我和连羽的私事吧,你也没权利过问。」

  连俊的眼炯已经被怒火烧的赤红,浑身散发着淩厉气场,但丝毫影响不到薛
进,对方好整以暇,好似故意挑衅,将手倒背过去。

  「你欺人太甚,你都结婚了,又来祸害我妹妹,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

  连羽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惊肉跳。

  「哥,你别说了。」她语带不耐,接着将目光投向薛进:「叔叔,你走吧。」

  薛进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玩味的看着连俊,低头思
考了片刻:自己的权势,白思思,以及儿子。

  「如果我离婚,你愿意将妹妹嫁给我吗?」

  话一出口,兄妹两都愣住了,互相对看了一眼,里面满满都是惊异。

  连羽从没想过,他和薛进的未来,以前只是一味的想要摆脱,如今听到他说
结婚?这真是天方夜谭。

  她只有十五岁,怎么结婚?可一想到自己怀有身孕,又犹疑起来,直觉告诉
她,结婚是可能的,只是她真的无法接受。

  「你说什么?」连俊收回惊愕的表情,不确定的问道。

  薛进低垂下眼睫,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内心:他不爱白思思,这么多年,过
的也算风流快活,但隐隐觉得遗憾。

  他从没有经过一段真挚的感情,有的只是利用算计。

  在没遇到连羽之前,这样的人生无可厚非,可现在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而对
方哥哥想要利用这一弱点,打击自己,那么他为什么不能顺水推舟呢?

  薛进回头又看了看连羽:女孩苍白而瘦弱,有些不知所措的与他对望。

  男人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内心:他要她,从始至终都是如,要不然也不会发生
这么多麻烦事,不是吗?

  「我喜欢你妹妹,非常喜欢。」

  薛进没爱过谁,以前追求白思思时,整日把爱挂在嘴边,但那都是戏词,如
今到了真正喜欢的人面前,这个爱字却吐不出来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三十好几的男人,喜欢一个小丫头,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我会对她负责,照顾她一生,倘若你给我这个机会的话。」薛进知道离婚
这条路很艰难,岳父和白思思都是阻力,再来还有儿子。

  可是他考虑到白思思的种种行为,也觉得没有必要迁就,他们终不能长久,
没有连羽,以后还会出现别人。

  「你在放什么屁?你想的美,我妹妹才多大,怎么能嫁你?」连俊面红耳赤,
为薛进的没羞没臊而汗颜。

  薛进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

  「不嫁我,她又能跟谁?」他言之凿凿,回头盯着连羽道:「小羽,你说,
我以前对你好不好?」

  女孩被眼前的状况,弄得心神不宁,被他这一问,更是耷拉下脑袋。

  如果单单从生活上来说,对方没有亏待自己,可他也做了很多坏事,不是吗?
欺负自己,陷害哥哥,这能叫好吗?

  连俊几乎想抽妹妹几巴掌,知道她含蓄害羞,但面对是非,要立场坚定。

  「你不要问了,想娶我妹妹,你这辈子都别想,现在话都说完了,请马上离
开,我不想看到你。」

  连俊看着薛进,就像在瞧一只痴心妄想的赖蛤蟆。

  男人也不恼,将下巴高高扬起:「你好好想想我的话,这对你们只有好处,
没有坏处,我是真心的。」

  连羽听不下去了:真心?难道就能不择手段的达到目地。

  「叔叔,我求你,先走吧,别说了。」连羽哀求道。

  连俊听不得任何刺耳言语,看了看没骨气的妹妹,火气再起:「没什么考虑
的,你就该进监狱,而不是在这里大放厥词。」

  薛进颇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看得青年浑身冰冷:他本来以为能对付得了
薛进,可如果孩子真的生下来,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连俊此刻无比心虚,在这个法制还不健全,随处都有漏洞的国家,到处充满
了奇迹,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流氓欺负的进了监狱。

  一时间青年只觉得无比头疼,不感深究下去:他此时才怀疑,自己的坚持,
赔上妹妹的一生,到底值不值得。

  薛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抬起眼帘,柔声跟连羽道别,而后淡然的愁了一眼连俊,大摇大摆走出了
病房。

  男人一走,房间静的可怕,连俊魂不守舍的在沙发椅上坐下,他想着后面的
路,该怎么走:如果孩子真的没办法让薛进进监狱,妹妹又该如何?

  本来百分之百的胜利的法子,如今看来赢的几率只剩下一半。

  官职越高,手段越厉害,里面的猫腻,连俊是不清楚,但没少听到一些骇人
听闻的不公事。

  他随即想到妹妹被射杀?是啊,连杀人都敢做,薛进那帮人还有什么不能?
而自己这边有什么胜算?原本以为陈林会帮大忙,最后也是个叛徒。

  他唯一的筹码就是孩子,妹妹肚子里的孩子,连带着还有妹妹一生的幸福。

  连俊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平时很少抽,但眼下心烦意乱;他很想理出
头绪来,所以吸一根定定神。

  连羽看着哥哥闷头抽烟,也不敢作声,实际上,她还没从薛进刚才的话里,
回过神来。

  连俊第二天,来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他是来咨询堕胎事宜,青年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只是觉得该问一问,可得到
的答案,让他十分吃惊。

  妹妹由于中了枪失血过多,严重贫血,短期内没办法进行手术。

  如果再等几个月孩子大些,堕胎还是有危险,所以医生的结论很简单:不能
轻举妄动,安心静养。

  连俊几乎想要骂娘,有种逼上梁山的感觉。

  在他最无助的时刻,终于再次想起了陈林,尽管对方出卖了自己,让薛进潜
入病房,但真到需要人时,连俊所能找的,只有他。

  陈林知道电话在马三手里,但并没有回去取,只是问了谁来过电话,对方十
分精明,没有透露出连俊;陈林在潘然那里过了夜,第二天才拿回手机。

  接到连俊的电话,陈林十分欣喜,但话语平常。

  青年旁敲侧击的对到保镖的事,陈林故作惊讶,几乎勃然大怒,决定将那两
人换掉,另外派一拨。

  本以为能借机缓解关系,温存一番,但连俊却很快挂了电话,弄的陈林真的
动了肝火,决定给他点颜色看。

  换了保镖的翌日,小护士又跟他告密:男人又来了。

  连俊几乎忍无可忍,但没有再给陈林打电话,因为他知道,陈林在敷衍自己,
换多少保镖都没用。

  于是不得不另想办法──他掐着薛进来的时间点,跟着进了连羽病房:他打
也打不过薛进,骂也没用,所以只能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好在这样一来,男人就不能轻薄妹妹,两个大男人睁着四只眼睛,盯着小。
女。孩吃东西,让连羽觉得无比别扭。

  待到稍晚,薛进走了,连俊才撤了出来

  为了感谢陈林的帮助,薛进将政府的一个公园改造工程承包给了陈氏,并指
定吉祥酒店为本部门的定点消费单位,一时间陈家兄弟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在本
市更加如鱼得水,而与此同时,儿子那边却出了问题。

  老师打来电话,将孩子的异常情况反应一番,薛进意识到白思思和自己的不
足,他们的家庭问题迫在眉睫。

  PS:没改错

               155离婚

  男孩从校车上下来,远远的望见自家的楼房,微微有些发愣。

  前两天进行测试,考的分数很不理想,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老师的警告:如果
成绩还没提高,将要请家长谈话。

  男孩抿了抿嘴角,皱起了眉头,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一股叛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书包,卷子都在里面,实际的情况很糟糕,他不仅
名次没有提高,还滑落几名。

  男孩尽管不想进家门,但眼看着天黑了,他又能去哪儿?

  他慢悠悠的迈着步伐,以前几分钟的路程,足足用了二十分来到熟悉的家门
前,他停顿片刻,才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

  门打开后,屋内传来一阵香气,但这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啊!你回来了,怎么有点晚?」一把女音传来。

  男孩头也没抬,自顾自的换下运动鞋,从柜子里找出自己平时穿的拖鞋,而
后将书包扔在玄关处的小桌板。

  「路上有些堵车。」男孩懒洋洋的回道。

  他边走边看了眼对面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只比妈妈大了两岁,但脸色
蜡黄,眼角也爬上了细纹。

  「哦,是吗?」见男孩坐在沙发上,去拿遥控器,女人迟疑了片刻,仍是出
声阻止:「都快吃饭了,先别看了,吃完再看好吗?」

  男孩木无表情的面孔,登时难看起来。

  他十分无理的!了女人一眼,用力按了遥控器的开关,啪的一声后,壁挂的
液晶电视亮了起来。

  女人也不气恼,打开水龙头洗了手。

  她是附近小区的住户,孩子比这个大点,丈夫是清洁工,而她呢,没什么文
化,又要给孩子和丈夫做饭,所以选择了家政行业。

  女人来到这个家已经将近一个月,说不上好与坏,只是尽责的工作。

  男女主人很少照面,她做完晚饭就走;一个月一千元,只有晚上过来,十分
清闲,作为一个钟点工,这样的工作条件,很是知足。

  饭桌摆好,女人将四菜一汤布置完毕──虽然男女主人很忙,她不知道对方
何时回来,但按着吩咐,还是做了很多饭菜。

  女人勤俭惯了,但对于这种浪费行为,只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人有钱呢?

  做完一切,女人回过头来,又看了看男孩,对方眼睛盯着电视,看得正起劲,
女人摇摇头,走进了洗手间。

  她将毛巾打湿,拧成半干,递到男孩面前。

  男孩上下眼皮一撩,颇不以为然,但仍接了过去,随即擦了擦脸,又擦了擦
手。

  他的心里微微发热,但又很难过,父亲好似很久没有关注他,而妈妈的特立
独行,他早已习惯,此时保姆的关怀是那么的贴心。

  男孩脸上不开心,但心里对女人的行为很受用。

  将手巾扔给女人,男孩继续看电视,保姆佯装生气道:「你还看啊,小心你
父母回来,我说你的坏话。」

  男孩切了一声,似乎不在意,亦或是不相信女人会真的告状。

  「你以为我不敢吗?那么我们就试试看?」女人也有孩子,知道他们怕什么。

  男孩这下真的存了些许火气:成绩不好,命运未卜,女人又在耳边唠叨,于
是提高了音量:「我不饿了,你弄好,就可以走了。」

  女人纹丝不动,目光中满是不赞同。

  男孩用眼角的余光斜了斜对方,见她很有不达目地,决不罢休的样子,于是
想了想,将遥控器一甩。

  「我去吃还不行吗?」他豁地站起身来,走向餐桌。

  女人见他孩子气的模样,会心一笑。

  男孩都很调皮自家的那个也是如此,碰闹他戏弄玩耍时,也非得动动非常手
段,才肯乖乖听话。

  女人跟着男孩来到餐桌旁,拿起小碗给他盛了汤。

  「你学习累,多喝点这个补补脑。」她今天做的是鲫鱼蛤蜊汤,由于孩子都
在长身体,所以买的都是上好食材。

  接过汤碗,男孩没有道谢,反而故作不耐:「你真烦啊!」

  尽管嘴上不扰人,但男孩还是低头喝了起来,女人拉过椅子,坐下来看着他
吃,片刻后,孩子放下卓筷。

  「我吃饱了,你把碗洗了,就走吧。」说着站起身,又回到沙发处。

  女人看了看剩下的小半碗饭,刚想开口劝他都吃掉,可孩子已经一阵风的跑
开了──她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收拾完厨房,女人下班的时间到了,临走时叮嘱男孩,将门锁好,陌生人来
的话,千万不要开门,见他点了头,才稍稍放心离开。

  保姆刚走,薛进就回来了。

  男孩当即一愣,神色有些慌张──平时这个时候,只有他一人在的,连忙将
电视关掉,随即从沙发上站起身,低低地问候父亲一声。

  「爸爸,您回来了。」

  薛进脸色本就不好,看到小家伙在做什么,更是雪上加霜。

  他换好了鞋子,一边拖衣服,一边走向男孩,待到沙发跟前,将外套随意甩
在一旁,目光不善的盯着儿子看。

  男孩觉得压力山大,怯怯的耷拉下脑袋。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吗?」薛进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男孩心口一突,摇头装傻。

  薛进看了看餐桌,饭菜还热着,但他并没有胃口,将视线又转了回来,悠悠
道:「你老师今天打电话了。」

  说着男人从西装口袋里,翻出香烟。

  男孩浑身一僵,不觉中使劲的眨眨眼:该来的终会来。

  「你最近怎么回事,成绩怎么下滑的那么厉害?」薛进从茶几上摸到一只火
机,给自己点上。

  男孩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没有应声。

  「以前我总看着你,你还想我看你一辈子吗?学习要靠自主,养成良好的习
惯,我只是你的引路人,未来的道路还是你自己去走,明白吗?」薛进语重心长。

  男孩点点头,心里很不服气:我根本不是因为不学习,而成绩后退,而是完
全没有心思去读书,这都是因为谁啊?

  他越想越委屈,眼泪几乎掉了下来。

  薛进见他沈默异常,有些不太对劲,便叫他抬头。

  男孩迟疑了片刻,才端正起小脸,而他看到父亲阴沈的面孔,原本就在打转
的泪珠,终于滑落。

  薛进眉头皱的更紧,抽出一张面巾纸来。

  「你哭什么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这是干什么?」说着递了过去,几乎
有些厌恶的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是不是自己对他过于『溺爱』,连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住。

  不就是成绩下降,自己说了他几句,至于哭吗?薛进有些头疼的想着:这儿
子怎么不象自己,当年他可是白手起家,闯劲十足。

  男孩默默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又瞧了瞧父亲的脸色,不敢怒也不敢哭了:
薛进对他以前管教比较严,威仪尚在。

  他轻轻抽泣着,很快收了声。

  「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早恋了?」薛进吸了口烟,单刀直入。

  男孩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他在说什么啊?

  「没有,我才几岁。」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小男孩使劲摇头。

  儿子长的好,有小。女。孩垂涎,情有可原,但真要搞出什么来,可能性不
大,随即男人又问道:「那到底什么原因?上课没好好听课吗?你都在想什么?」

  男孩这次没有反驳,默默低下头去。

  薛进见他如此,狠吸了两口烟,想着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儿子很聪明,就算
没有自己看管,成绩也不会差到哪去,这次考试的成绩很离谱。

  他有听老师反应,他上课开小差,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薛进也是个聪明人,很快想到可能是家庭的原因,自己职位高了,工作压力
大,又顾及到连羽,对孩子疏忽了。

  他长出一口气,看着儿子若有所思。

  在他们这群高官中,很多人都是裸体做官:手中有钱,将孩子送到国外去,
享受发达国家的待遇。

  譬如美国,不禁教育资源先进,而且假期很长,寒假和暑假几乎都有三个月
之久,那么也不愁总见不到孩子。

  薛进原本不想那么早放儿子远行,但眼下他实在是分身乏术。

  男人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而后站起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小
脑袋,柔声道:「你去房间学习吧!」

  男孩吃惊的看着父亲,只说了这么几句,就没了?

  白思思很晚才回来,薛进听到关门声,等了一会儿,才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他已然换了睡衣。

  女人正在洗澡,浴室内哗哗水声传来。

  薛进嗤笑一声,这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勾搭,进门就要清理吗?其实男人的思
想很偏颇,这个时间洗澡很正常。

  白思思刚同思翰约会完,身心舒爽。

  她披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卧室,当她看到薛进坐
在床边时,当即一愣。

  「你回来的很晚,吃饭了吗?」薛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白思思有些心虚,轻轻嗯了一声。

  「跟谁吃的?」薛进进一步问道,白思思犹豫了片刻,谎称是跟姐妹淘一起
用餐,而实际上,晚饭是小男友亲自烧的。

  「是吗?你撒谎!」说着,薛进从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狠狠的摔
在白思思的脸上。

  女人只觉得面上一疼,但她顾不得那么多,注意力全被照片吸引住。

  背景虽然各异,但是人物却一样,在商场,在宾馆,在某小区,在车上,拍
的角度不同,但却很暧昧。

  白思思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

  惶恐过后,白思思却愤怒异常,她大声质问道:「薛进,你居然调查我?」

  男人冷冷看着她。

  「我们离婚吧,那样你就可以肆意逍遥了。」

  白思思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虽然早有预感,但此时她却心痛无比:「你凭什
么提离婚,别忘了你也在外面养了小婊子。」

  薛进漠然一笑。

  「那么证据呢?我要证据,我们都没有感情,何必硬凑在一起,只是相看两
相厌。」说着男人目带嘲讽。

  白思思动了动嘴唇,想要对他说,我是爱你的。

  但掐在手中的照片是那么烫手,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末了只道:「我不离,
儿子怎么办?」

  薛进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坚定。

  「你觉得我们现在对他就好了吗?如果离婚,儿子我会负责到底,至于你,
想跟谁就跟谁,也保有探望的权利。」

  白思思心头一颤:虽然平时她不太关心儿子,但终究是自己身上的肉,很爱
他。

  「不,我们不会离婚,儿子也不会跟你。」说着女人狠狠将照片撕碎,薛进
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你撕吧,还有很多,我给你半个月时间想清楚,如果实在不行,就走法律
程序。」说完这些,男人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女人伸了伸手,很想挽留,但连男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白思思全身的力气被抽干,踉跄了两步,倒在床上──这是梦吗?这一天怎
么来的如此快呢?

  夜已经很深,女人彻夜未眠,而在这个家中,还有一个孩子,同她一样伤心:
男孩几乎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他都听到了,那个刺耳的字眼离婚。

               156摔碗

  放学的铃声响过,老师的下课还没喊出口,教室里一片沸腾。

  男孩神游的思绪被拉回,看着同学们雀跃的模样,目光中带了几分落寞,他
慢条斯理的收拾好书包,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当他来到校门外时,最后一班校车停在那里。

  司机发动了引擎,透过车窗跟他喊话:「同学,你走吗?」

  男孩摇头,谎称家人要来接他;司机摇上车窗,校车转个弯,便看走了。

  男孩盯着车尾呆呆的有些出神:他不想回家,又能去哪?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亮得很,于是沿着石板路,一直向西慢慢的踱着步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公园。

  男孩停下脚步想了想,决定进去看看。

  公园很大,沿着甬道一路向前,碰到一些扭秧歌的大妈,再走则是一群跳交
际舞的中老年人。

  一个大音箱上写着每人每月十元,请自觉交费。

  场地不大,容纳了一,二百人,他们或是男女搭配,或是女女合作,但同样
满面红光,十分快活。

  男孩在圈子外听着音乐,看着人们翩翩起舞,有些痴迷。

  生活对于他来说,感悟有限,但人们对美好东西的追求不变,舞池里有好几
对,看起来是夫妻,舞步娴熟,窃窃耳语,带了几分柔情蜜意。

  男孩的嘴角微微翘起,却带了几分嘲讽:他的父母也许永远没有这一天。

  原本稍有缓解的心情,顿时有些沈重,男孩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边走着回
头望望这边的情景。

  他是的羡慕,羡慕没有纷争,和谐美好的夫妻。

  甬道两边种植了许多灌木,大都半米多高,此时春意正浓,绿叶纷乱,男孩
一边走着,一边淘气的拉扯着树叶。

  说拉扯有些重了,实际上抚摸更为恰当,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一处网球场地。

  几伙年轻人手执球拍,在阳光下,左突右击,汗水不停从脸颊上滑落,但这
丝毫不影响,他们进攻的步伐。

  男孩百无聊赖的站在那儿,欣赏着他们的对决。

  其实他对网球并不太敢兴趣,但看着这些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几乎
每年寒暑假,父亲都会办张会员卡。

  趁着学生放假,健身房抓住商机,推出优惠学生套餐。

  男孩喜欢打羽毛球,爸爸就办了双人特价,由于工作的原因,虽然不是总能
陪自己,但却尽量抽出时间。

  可今年寒假呢?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除了补习班,哪里都没去。

  他撅起小嘴,有些不快,抬起头时,发现太阳已经偏西,而这时手机却响了
起来,男孩微微一怔。

  将书包从后背扯过来,抱在胸前,男孩取出手机。

  他看着来电显示,微微皱起了眉:是保姆的号码,可能看他没回去,打来询
问。

  男孩微微有些失落,看来父母又不在家,随即叹了气,重新背好书包,继续
往前走──而他手中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他没有再去看是谁打来的,因为他怕失望,同时负气的想要那头着急。

  男孩走出公园,四处瞧了瞧,发现这条路上,很多饭店,门前都停着车,想
来饭口时间,生意不错。

  犹豫了片刻,决定不在外面吃,他想起了姥姥和姥爷。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他站在路上拦了很多辆车,都没停下,末了终于来了一
辆空的,男孩迅速跳了上去。

  他报出省委大院的地址,便靠在后座上不动了。

  接到保姆电话,薛进和白思思十分着急。

  男人正在参加一个饭局,而白思思则在去找思翰的路上,她听到对方说,儿
子放学半个小时,还没到家,打电话也没人接,登时心口一跳。

  女人给小男友去了电话,告诉对方有要事处理,非常抱歉失约,思翰则毫不
在意,并体贴的询问了两句,白思思犹豫了片刻,将实情告诉了他,男人听了,
也十分焦急,极力要求一同寻找。

  白思思摇摇头,并没有应下。

  眼前,他和薛进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孩子出事,男友再来掺合,只会令事
情变得更加糟糕。

  女人放下电话,打回到住处,进门便看到薛进插腰,站在阳台处打电话。

  她放下皮包,风风火火的赶过去,男人只瞄了她一眼,接着继续跟那头说着
什么,待他收线后,白思思喘匀一口气。

  「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子以前都是按时回家的啊?」她口气很不好。

  薛进此时也没了脾气,满心都是孩子。

  「老师说他放学就走了,校车也没坐,现在只得跟他的同学问问,实在不行,
我们就报警。」

  白思思咬了咬嘴角。

  「是不是他成绩不好,你教训的太过火了,他才走的?」女人直觉想发火。

  薛进脸色本就不好,此时听到她的话,在反思的同时,越发觉得她讨厌。

  「人都不见了,你说这些干嘛?赶快打电话。」男人怒斥着白思思。

  保姆原本打电话,那边还通着,待到夫妻两到家后,手机居然无法接通,这
种情况,更令人心焦。

  关心则乱,夫妻两只联系了孩子的同学,并没想其他。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眼看着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外面一片昏暗,而夫妻
两的心,也变得更加沈重。

  车到了目的地,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币,捏出一张百元大票递过去。

  司机看了看他手中的散币,问他,零钱不够付账吗?男孩这才数了数小额钞
票:刚刚好,于是交钱下车。

  门卫见是他,微笑着放了行。

  男孩背着书包,一颠一颠地来到了姥姥家门,他按了门铃,很快家里的保姆
出来开门,见了他先是一愣,连忙将人让了进去。

  白奇和妻子正在餐厅吃饭,见到外孙子很是吃惊,但也十分高兴。

  往常孙子都是跟着父母过来,或是打电话叫白奇的司机去接,即使偶有小家
伙单独行动,也会接到通知。

  老太太连忙站起来,将男孩的书包接过。

  而保姆则忙着拿出碗筷给他盛饭,小家伙拉开椅子坐了进去,看了看桌子上
的菜色,不闻不动。

  「怎么了?乖孩子,不吃吗?」老太太关切道。

  白奇也看着他。

  「姥姥,我……」男孩语带哽咽。

  家里的事,他藏在心里很久,不能跟老师和同学讲,如今面对疼爱自己的两
位老人,男孩情绪有些失控。

  眼见着外孙子的眼泪劈哩叭嗒掉,两位老人不知所措的对看一眼。

  老太太连忙走了过去,抽出面巾纸给孩子擦眼泪,而白奇也放下碗筷,面色
严正的看着孩子。

  「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妈说你了?有什么委屈跟姥爷讲。」

  白奇在单位很严肃,但对孩子却十分疼爱。

  男孩只是呜呜的哭,也不说话,搞的两位老人,更是心烦意乱,老太太哄了
半天,他才收住泪水。

  「你别哭了,姥爷问你话呢,老实说,让老爷给你做主。」

  孩子的抽噎声,紧紧揪住了老人的心。

  白奇以为是薛进教育孩子有问题,他才如此这般,等了片刻,男孩还不开口,
老头决定打电话问问。

  他还没拨号码,男孩猛的抬头,没好气的说道:「别打,我不想见到他们。」

  两位老人心下了然,绝对跟女婿和女儿有关,看样子外孙子受了很大委屈,
要不然不会哭的那么伤心。

  「不打也行,告诉姥爷到底怎么回事?」白奇继续追问。

  男孩揉了揉眼,那处肿得如同核桃大小,老太太连忙拉住他的小手,给他擦
了擦手背上的泪渍。

  「听话,不要用手抹眼睛,不卫生。」她唠叨着。

  男孩受了威胁,连带着自己多日的烦闷,终于憋出了实话:「姥爷,姥姥,
我爸和我妈……呃……要离婚。」

  这句话就像平地起了个惊雷,炸得老人头脑一昏。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男孩继续道:「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妈妈好像也有,
他们都不要我了……」

  说着孩子的原本止住的泪水奔流而出。

  白奇只觉得气血上涌,怒火中烧:薛进的那点破事他知道,怎么女儿也搞外
遇,这还得了?

  他将碗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蹦山一样的脆声吓了几人一跳。

  「这还了得,当我死了吗?想离婚?没门……」说着白奇从椅子上跳起,抓
住电话一通猛按。

  老太太接受能力比老头差点,她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拼命想找出两人关
系破裂的痕迹:先是思思回来住了,而后又回去了,再来就没有摩擦了吧?

  难道只一次别扭,就搞的这么不可收拾……啊……不对,外孙子说父母在外
面都有人了?她很难想象这种情形。

  如果孩子说的话属实,她直觉是薛进先对不起女儿的,思思虽然娇纵,但她
的家教没问题,不会那么不知羞耻,一定是薛进,没错……那个白眼狼,惹着女
儿伤心了……老太太一边在心理怒骂薛进,一边安抚着外孙──在孩子面前,白
奇一直很和蔼,今天这样面色铁青,摔碗动狠的样子,着实吓到了他。

  PS:还没改错……

            157病房之欢上[慎]

  当接到老爷子通告时,夫妻两不觉松了口气。

  放下电话,他们二话没说,立刻驱车赶往省委大院,此时天很黑,只有幽幽
的路灯为行人引路。

  白思思和薛进一路无言,却各怀心事。

  昨天大吵大闹过后,儿子就夜不归家,这说明什么?两人都有了相同的猜想,
但都不愿意让它成为事实。

  无乱他们有什么矛盾,都不希望影响到儿子,很多事与愿违。

  到了省委大院,薛进摇下车窗跟门卫打了招呼,很顺利的通过了关卡,沿着
绿化带一路向前,终于到达目的地。

  白思思率先下车,薛进熄灭引擎紧随其后。

  大门打开后,客厅里很安静,但气氛有些异常──白奇坐在沙发上饮茶,而
老太太拦着外孙陪在一侧。

  见到来人,两位老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白思思和薛进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出了蹊跷:平常这个时候,不说多热
烈,但起码笑脸是有的。

  他们来到老人跟前,站在茶几前也没好意思坐下。

  「爸妈!」白思思先开了口。

  紧跟着薛进也打了招呼,老太太爱搭不理的撩了下眼皮,白奇则脸色不善的
看着薛进和自己的女儿。

  一时间宽敞的客厅变得有些窄小,周围的温度迅速冷却。

  夫妻两都不敢说话,怕说错了什么,惹老人们不高兴,只是时不时的瞄一眼
儿子──小家伙双眼红肿,似乎哭过了。

  白奇喝下一杯茶,抬头看了看老太太淡淡道:「你先带孩子上楼,我有事跟
他们讲。」

  老太太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老爷子朝她摆摆手,示意她没罗嗦,
对方立刻噤声。

  这个家白奇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老太太抿了抿嘴角,有些不乐意,但也不好吱声,拉着男孩站起身时,瞪了
眼薛进,又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以前薛进和女儿吵架,她都偏袒女婿,但真遇到大是大非,她还是护着自己
孩子。

  老太太走后,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两和白奇,但老人却站起了身,将双手倒背
到身后,往书房走去。

  家里有佣人,白奇不想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夫妻俩想也没想,跟了过去:薛进走在最后面,随手将门带上。

  白奇在大班台后落座,这才使了眼色,让他们搬了椅子坐到对面,但他并没
有立刻开口,而是拿出一根烟来。

  老爷子年轻时也好这一口,但老了,便知道保养身体,所以不仅戒了烟,还
到医院清洗了肺脏。

  他的抽屉中,准备着上好的烟草:国产和外国进口的都有。

  白奇手中掐了一根雪茄,还没等他去找火机,薛进利落的从口袋里掏出ZI
P递了过去,老爷子扬起眉梢,低头点火。

  深吸一口,老爷子感觉尼古丁慢慢充满自己的肺叶,顿时舒服不少。

  他嘴角叼着烟,吐字却十分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
的事,今天全都告诉我。」

  白奇开门见山,目光灼灼。

  夫妻俩对看了一眼,遂低垂下头。

  「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在家时不是很能吵吗?」白奇的音量提高,脸
色越发的难看。

  白思思知道父亲问什么,但她不想回答。

  而薛进呢,有心理准备,却也不知怎么开口,他总想把事情办的完满:她们
夫妻要离婚,最好是协议出结果,再惊动老人。

  「爸,我和思思只是闹了点别扭。」男人首先回话。

  白思思跟着点点头。

  「一点别扭吗?孩子都知道你们要离婚了?还算一点吗?那么多大的事才算
大呢?」白奇目光阴沈,大声质问。

  薛进随即一愣,他所担心的事成真了。

  白思思此时也明白过来:儿子昨天到底听到了什么?全部吗?

  老爷子见他们沈默,知道外孙所言不虚,不禁一阵心痛:为了两人的婚姻,
他做了天理不容之事,最后又如何?

  现在他们吵着要分开?

  强压下怒火,白奇看着薛进问道:「薛进,你和思思结婚已经好多年,又有
了儿子,到底什么原因,让你这么狠心?」

  薛进低头沈默不语,不知怎么作答。

  「我女儿有什么不好吗?你说出来我会教训她!」白奇软硬兼施,话却咄咄
逼人。

  老爷子始终不相信女儿会有外遇,但外孙会空口胡说吗?

  薛进咬了咬嘴角,将拳头用力一攥,心想既然事已至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倏地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岳父。

  「爸爸,抱歉,我和思思真过不下去,我们不适合。」他鼓足勇气道。

  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发抖──这是多么烂俗的理由啊,一句不适合就
能抹杀多年的夫妻情分吗?

  「什么叫不适合?哪里又不适合?」白奇语调很冷。

  薛进拧着眉头,感觉压力很大:他对白思思感情有限,这么多年下来,没有
生出爱情,以后也不会。

  还没等他回答,女人却先发飙:「爸,你别问了,她在外面有女人,也有了
孩子,他嫌弃我老了,不想要我了。」

  越说越委屈,白思思呜呜的哭了起来。

  薛进浑身一僵,只觉得自己的丑事,被赤裸裸的现在人前,叫他无法忍受的
同时,几乎想狠狠抽女人几巴掌。

  「爸,您别听她乱说实际不是这样的。」薛进很护短。

  离婚他不能承担过失,否则将来争取抚养权上,就落了下乘:他很想要儿子
跟着自己,否则事情不知会多糟。

  白思思生活优渥,不会照顾孩子,只懂得自己享受,这样的人怎么能尽责。

  「事情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有强。奸那个小丫头,否则现在我很可能
已经进了监狱,那完全是污蔑。」薛进理直气壮。

  白奇额头青筋暴起:拿他当傻子吗?女婿这个人太不是东西,为了他自己在
背后干了什么?

  老爷子很想拆穿他的老底,但却并不能够。

  有些事,只能天知,地知,我知,他做的很隐秘,越少人了解越好,再有任
务失败,就更不该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拦。

  白奇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烦闷。

  清官难断家务事,当年他在外面招惹了女人,回到家,好脾气的妻子问起,
也会矢口否认,作为男人,他理解薛进,但作为父亲他不能原谅薛进。

  「我不管你做没做,不适合不是理由,我不同意你们离婚。」白奇语调严厉。

  薛进的心再次受到冲击:尽管他知道老爷子这关不好过,但也要闯过去。

  男人偏过头去,冷冷的看了白思思一眼,对方身体一僵,目光中满是惊惶,
薛进扯出一抹狞笑。

  「爸爸,我有不得不离的理由。」说着薛进伸手从西装外套的内兜里取出一
个信封。

  白思思瞬间睁大了眼睛,心几乎蹦出胸口,她立刻扑将上去。

  薛进眼疾手快,用身子挡住她,迅速从信封里拿出一叠照片,而白思思脸色
陡变,苍白的象只鬼。

  「啊……」她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白奇看得目瞪口呆:女儿和女婿这演的是哪出。

  薛进将照片递到老爷子面前,对方只隐隐绰绰看出些轮廓──白奇年纪不小,
有轻度花眼。

  他从抽屉翻出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眼镜带上。

  照片上的内容即可清晰,白奇双眼圆瞪,一边看一边望向白思思,心中既有
惊异,又带着羞愧和怒火。

  上面的一对男女不管从哪里瞧,都带着七分奸情,三分暧昧。

  老爷子将照片往桌子上一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探出身子,狠狠甩出一巴
掌。

  中国五千年文化,封建王朝的后代,难免有些偏颇的男女观念,白奇出手用
了十成力气,但末了收了五成,那毕竟是他的骨血。

  白思思毫无防备,头被打偏过去,脸上惊现五指印。

  「混蛋,你简直乱来,丢我们家的脸。」白奇气得浑身发抖。

  听说是一回事,真见了女儿找了个小姘,他还真受不了。

  白思思捂住面颊,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挨过揍,这
一下打的她心都碎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下得去手?

  看到白思思幽怨的眼神中,闪着不屈的光芒,白奇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抽痛:
他做的什么孽,居然养了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做错了事还不说,居然拒不认错。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一个人影迅速冲了进来,一把扶过白思思的脸颊,
心疼的查看。

  「妈啊……呜呜……」白思思所有的委屈都变成了眼泪。

  老太太偷听了一会儿,虽不甚清楚,大致猜出因由。

  回头见自己老伴气的面色铁青,也顾不得其他,一边磨蹭着女儿后背,一边
说道:「思思,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快给你爸爸和薛进认个错吧。」

  虽然心疼女儿,但此时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

  作为老人,他们都不想儿女离异,况且这个关系到外孙子以及家族的声望,
怎么说都不是光彩事。

  白思思只是哭也不说话。

  其实她心里十分不平,薛进能搞?为什么她不行?只因为她是女人吗?

  老爷子满眼血丝,呼吸气促,力量迅速从身体里流失,下一刻颓然跌坐在椅
子上,转过头去看着女婿。

  「薛进,你能不能原谅思思?」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腾出一块地方,慢慢跪了下去。

  「对不起,爸爸,不能,您和妈妈,永远都是我的父母,没有你们,就没有
今天的我,而思思!」

  薛进略微抬炯,看了看妻子,而后故作伤心状。

  「思思,我只能把她当成亲人,对不起。」说着薛进双手放在地上,磕了一
个响头。

  两位老人具是一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看得白思思双眼冒火,恨不能吃了
薛进,只有她了解这个男人就多么的表里不一。

  「你……你这是干什么?」白奇不赞同道。

  「有什么话好好说……」老太太心情也不好,几乎掉下眼泪,俗话说的好,
儿女的快乐就是父母的幸福。

  可他们,显然是不幸的。

  「我不该伤你们的心,可我真的没办法。」薛进继续诉苦。

  白奇深深叹口气,露出苦涩一笑:「我老了,真的跟不上时代,不明白你们
这些年轻人都在想什么……」

  薛进屏住呼吸。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人说完,推开房门独自离去,留下一对黯然神伤的母女,还有一个面忧心
喜的男人──薛进暗地松了口气。

  这一天,白思思和儿子留在娘家,而薛进则独自驾车离去。

  翌日男人接到岳父电话,邀请他回去吃饭,薛进明白岳父的意思,虽然表面
上不管,实际上还在努力撮合他们夫妻。

  但男人并不想做的太过绝情,所以还是去了。

  席间,白思思十分主动热情,但薛进面无表情,疏远有礼,看得两位老人心
里很不好受,知了他是铁定心分开。

  于是吃过饭,白奇将薛进叫进了书房。

  这次并没有开解劝导他,而是谈起了政治:薛进是白奇这一派的关键棋子,
走好了满盘皆赢。

  现在时代进步,结婚和离婚自由,但毕竟是公职人员,多少对名声有些影响,
所以白奇希望薛进慎重考虑,如果真要领证的话,也不要宣扬。

  接着叮嘱薛进不要分神,努力稳住自己的权势。

  假如男人跟女儿离了婚,外孙毕竟是自己家的骨血,将来借力的还是自己人,
所以白奇并没有放弃他。

  薛进虚心听取,再三感谢岳父,吃完饭后,留下来陪着儿子做了会功课,便
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薛进一边忙工作,一边照顾连羽,再来就是咨询出国留学事
宜,后者很快有了眉目。

  前面的棋都走的差不多,后面的却也不简单,但终归有了突破。

  这一天,薛进难得心情好,所以主动给丁步打了电话,两人相约在七零,八
零酒吧,点了十几瓶啤酒,小吃。

  丁步进门后,在角落处找到薛进,不禁有些不满。

  丁步人壮气粗,总觉得小地方放不下他,但既然朋友都要了东西,也不好换
桌,于是坐下来把酒言谈。

  没一会来了几个小姐,娇笑着勾引他们。

  丁步刚想留下两个,薛进摆摆手,将人赶走了,对方有些气闷:酒色财气,
样样都要有,人生才快活。

  而后薛进只喝酒,说些闲话,只字没提家中之事。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清凉的妹妹再次走了过来,丁步见了两眼泛光,还
没等薛进开口,那女孩坐了下来。

  丁步看也没看好友的眼色,跟着人家打情骂俏。

  薛进觉得无聊,跟丁步知会一声,便去了洗手间,待他回来时,那小子和女
人都不见了,男人莞尔一笑,拿起刚才自己用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前脚才出门,先前被赶走的小姐们便笑了起来,你推我搡间,一个女孩嬉
笑着跟了出去。

  ──丁步走后,他们给薛进的杯子里下了春药。

  出了酒吧,薛进走向自己的坐骑,刚拉开车门,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
身着超短裙的美女,迎了上来。

  女孩先是看了看他的车,接着轻轻一笑。

  薛进对这场景太过熟悉,站在那也没动,等着她开口。

  「帅哥,你一个人寂寞吗?」说着女孩伸过手来摸了摸他的胸,薛进只觉得
浑身窜起一阵暖流。

  随着女孩下移的手,窜到关键部位。

  男人微微皱眉,他很多天没有性生活,尽管胯下胀痛,却丝毫没有要女孩的
兴致,于是伸手将对方的手拨开。

  「对不起,我还有事。」说着,迅速钻进车里,打开引擎,在女孩不甘的目
光中,快速划走。

            158病房之欢中[慎]

  薛进将车停下,迅速走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四周,觉得甬道两旁的路灯着实刺眼:那明明是普通的光,却在
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灼热。

  男人摇摇头,微微俯下身去。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胯间,那根硬硬的巨物将西装裤撑起一个帐篷,
在顶端处居然透着湿意。

  薛进咬咬牙,尽量挺直身板。

  该死,那些个臭婊子,想男人想疯了吗?居然对他下药,而且这药肯定是上
等货色,因为他的冲动很强烈。

  男人脱下上衣,披挂在手臂上,恰好遮住自己的私处。

  薛进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前往住院部的大门,但每走一步,似乎都是种煎
熬:他的西裤质量上乘,十分柔顺,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跟自己的硬挺深度接触,
双腿摆动时,一下下磨蹭的感觉,诡异而舒服。

  男人绷紧面孔,紧紧抿起嘴角。

  尽管路途不长,中间有好几次,薛进停了下来,在衣服的掩饰下,伸手摸了
摸自己的下处。

  他平时都喜欢走楼梯,但今天却很庆幸这不是唯一的选择。

  走进电梯时,里面没人,薛进有些狼狈的靠在一边休息,他下意识的抬头看
了看监视器的位置。

  刚好正对着他。

  薛进拧起眉头,换了个角度站在那兀自喘息。

  很快电梯停了下来,男人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向女孩的病房,随即一脚
踢开紧闭的房门。

  保镖从暗处弹出头来,看见是他,也没做声。

  连羽躺在床上,捧着本故事会,正看得津津有味:书是薛进前两天带过来的,
由于女孩不怎么爱说话,权作解闷。

  听到山响的动静,连羽下了一跳。

  一颗心飞快跳动,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还没来得及安抚,就被眼前的人唬
住:男人满脸通红,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连羽第一放映便是男人喝酒了?随即厌恶的别过脸去。

  薛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边走边拉扯自己的衣服,很快上半身便赤裸,男人
觉得微微放松下来。

  但还是好热,于是动手去脱下面的。

  连羽拢了拢披散的秀发,轻轻将其掩到而后,路出一张精致面孔,不经意间
看到几乎一丝不挂的男人,登时傻了眼。

  手中的书滑落在被子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薛进奔自己而来。

  今天有些反常:哥哥没来看自己,本以为男人也有事,但末了却他还是来了,
却进门就脱衣服,他想干什么?

  连羽在男人飞身扑过来时,灵巧躲过,翻身下床。

  她的饮食基本趋于正常,尽管怀孕三个月,只有小腹微微凸起,并没有明显
的害喜症状,所以身体大有起色,就连枪伤也愈合良好。

  「你干嘛?」女孩大惊失色。

  她紧紧贴在窗户处,看着薛进扑了个空,继而抬起头来,一双阴翳的眼睛,
死死盯着自己:显然方才失手,让他有点生气。

  「小羽过来,叔叔想你。」薛进目光直白,射出淫光。

  说着薛进越过大床,伸手去逮女孩,而连羽连连摇头,特别害怕此刻的男人,
尽管浑身僵硬,仍迈开大步跑向门口。

  女孩只觉得他发了疯,想要祸害自己。

  薛进暗咒一声,紧随其后跟了过去,毕竟是个成年人,小。女。孩怎么能跑
的过他,于是很快的,连羽落入魔掌。

  「啊……」连羽觉得男人抓住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自己的心。

  在惊叫声中,男人扛起女孩,大笑着走向大床,轻松一甩,就将人抛在了塌
上;连羽被摔的头晕,还没回过神,一具滚烫的身体压了过来。

  如若平时,薛进肯定不会这么粗暴──连羽负有枪伤,又怀着身孕,他爱护
还来不及,但此时欲望折磨的他几乎丧失全部理智。

  病号服很大,几乎是男人犯罪的帮凶。

  连羽不怎么出门,即使出去,也会穿着病号服,再有她的乳罩,似乎带不上
了,原本B的,如今奶子不断胀大。

  所以女孩上半身只穿了一件抹胸,里面空空如也。

  本来天气不冷,但女孩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还是瑟缩了下,这令她马上反应
过来,挣扎着想要逃开。

  「不……叔叔……放开我……啊……」

  女孩困在男人身下,手忙脚乱,但完全没有章法。

  「呵呵……」男人淡色薄唇讥讽的勾起,似乎很享受女孩的反抗,吐出猥亵
之语:「小东西,你跑不了,我今天就要干你。」

  说着将唇压了上来,舌尖抵住女孩贝齿,想要破门而入。

  连羽尖叫着别过头去,同时敏感的察觉到,男人胯间那根不容忽视的巨棒正
挨着自己,蓄势待发。

  那根东西是多么粗壮可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只要想到那是什么,连羽便羞红脸,又预想着不久,它便会在体内疯狂穿插,
更是惶恐无力。

  于是在男人板正她的面孔,强迫她接受自己舌头时,想也没想咬了下去。

  这东西不属于它,她不要接受,在抗争的同时,女孩悲怜的祈祷着:哥哥你
在哪里?怎么不来救小羽呢,坏叔叔又要欺负人。

  薛进舌尖一痛,理智清醒几分,但看着女孩一脸脆弱无助的表情;半只奶子
跑了出来,登时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舒缓痛楚,同时一把将女孩的抹胸扯开。

  「啊……不……」胸口一凉,连羽花容惨白。

  薛进好似发现新大陆:女孩的乳房胀大很多,圆球的形状更为饱满,白雪的
两团乳肉上,带了细微的青色脉络。

  男人伸手触摸,那种质感,说不出的销魂,尤其是尖端的两个小蓓蕾,在大
手的爱抚下,不断成长。

  男人舔了舔舌头,俯身探了出去,先是绕着右乳画圈,再轻点奶头,连羽的
意识放佛也被锁住,每次胸前的樱桃受了攻击,都会产生电流。

  女孩有些惶然:她只觉得胸口好涨,又酥又麻。

  「滚开啊……啊……」连羽抓住男人埋在身前的头颅。想要推开,但对方毛
发坚硬而结实,根本毫无效果,只有快感在不断积聚。

  女孩内心为了这份悖论的畅快,而产生罪恶和自我厌弃。

  薛进啃咬了一会儿,撑起身子。

  女孩雪白的胸脯,此时淋漓着水光,那两颗粉色的樱桃,变得深沈而眼红,
带了七分娇艳三分怯懦。

  男人满意一笑。

  他看着女孩清秀而美丽容颜,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扩散,随即情不自禁的吻遍
女孩的面颊,轻轻叼住对方的耳垂,温柔的吮吸。

  连羽只想把自己的意识抽离,不去感受这一切,但麻酥酥的感觉仍是不断传
来,由耳朵传到胸口,再来是心底。

  「嗯……啊……」半张着眼睛,女孩克制不住呻吟。

  薛进吻够了,才伸手除去自己的底裤。

  尽管理智不清,但男人已经尽量放慢节奏,他不能再等,否则会被欲望折磨
死;接着费了点力气,将女孩下半身扒光。

  「小羽,我喜欢你。」说着男人将自己强壮的身躯,挤进对方双腿间。

  连羽闭着眼睛,权作没听到,此时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任人宰割。

  「该死!」薛进半支起身体盯视女孩姣好的面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在春药和对方迷人身材的诱惑下,似乎失去了效力。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碰她?

  薛进想不明白,为什么对女孩情有独钟,只要看到她,欲望随时充盈,这种
渴望是从没有过,他眯起狭长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白嫩躯体,就像野兽在巡视自
己领地,当聚焦在对方双腿之间时,眼炯几乎眯成一条线。

  零星的嫩草下,一条溪谷显现眼前,两片花唇将蜜穴挡住,却更加引人入胜,
希望能一探芳泽。

  「你就是能吊起我的胃口!」话音甫落,薛进抓起女孩的纤腿大大扯开,下
一秒扶住自己的坚挺,狠狠刺了进去。

  但由于自己的东西太过雄伟,堪堪只进了个头。

  「啊──!」剧烈的痛楚使得女孩惊叫出声,被不可思议的粗大毫不留情地
贯穿,她本能僵直身体,细微的动作却令尚未完全进入的巨物被绞得更紧。

  薛进扬起头,享受着甬道的紧致收缩。

  「放松!你这样只会更遭罪,乖,放松!」薛进使力拍了拍被自己拉到腰间
的细嫩大腿,紧紧钳住的感觉令他额头渗出细汗。

  「不……不要……你出去!」连羽只觉得,薛进的东西似乎更大了,以前也
难受,但太久没有承受,如今这般,暗叹自己好像被撕碎。

  女孩尝试着挣扎,尽量往后退。

  薛进知道她不好受,因为春药的关系,下面的东西胀大了好几圈,他看着巨
物那可怕的形态,哭笑不得。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冲刺。

  「乖孩子,没事的,放松,你可以的,等下我会让你舒服的……」薛进柔声
安慰道。

  连羽左右摇头,表示自己接受无能,可蜜穴里的凶器如热铁般坚硬不断撕扯
着挺进女孩体内。

  耳边传来啜泣声;薛进有些心疼,但欲望占据上峰,他牢牢锁住对方的腰,
坚定插入;女孩的瞳孔收缩,眸中因无法忍受而泛起更多泪花。

  「唔!」男人舒服的叹息,低头看着女孩湿漉漉的大眼睛,下腹倏地一紧,
欲望迅猛得令他自己都觉错愕!

  ──自己那物,似乎再次胀大。

  俯身贴近女孩苍白的面颊,薛进伸出舌头舔了舔:

  「果真是我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特别?」

  对方体内紧窒而又柔软,被包裹的感觉飘飘欲仙。

  薛进望着女孩痛苦的神情稍作迟疑,但很快就放下任何犹豫──稍稍后退,
在女孩微微松口气的同时,狠狠挺身。

  呼啸而来的是令女孩无法忍受的巨大痛楚,蜜穴像被刀子切割过般火辣辣的
疼!而如同楔子一样钉入自己体内的利刃仍然在不断地向更深的内部挺进。

  连羽只觉得宫颈处的嫩肉,不断被破开搜刮;她似乎有种错觉,巨大的蘑菇
头顶到子宫底部,连肚子都疼了起来。

  尖叫着推拒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女孩痛得忍不住流泪,全身也不住颤抖着,
几乎无法呼吸!

  「……好紧……啊呵……」薛进单手制住女孩挥舞的双手,发出赞叹。

  如天鹅绒般光滑厚实的嫩肉随着身下人的呼吸一颤一颤蠕动着包围上来,炙
热的欲望像被一张湿滑的小嘴不住吸吮似的辗转挑弄,薛进有想立刻射精的冲动。

  但他不能,这关系到男性尊严。

  「呜……」女孩痛恨男人的同时,又十分无奈,随着对方暴力的顶入,连羽
在被狠狠插入所带来的疼痛同时,居然生出一丝异样。

  女孩登时心口一窒,她怎么如此淫荡,被叔叔强暴,生出了感觉?

  以前也有过,但几个月没有性事,女孩又年轻,对欲望的需求没有那么强烈,
但由于怀孕而敏感的身体,却经不住刺激。

  不算宽敞的单人病房内弥漫着淫靡的味道以及轻微的血腥气味,一丝猩红随
着巨物的深入自两人结合的地方缓缓渗出,顺着女孩白皙的腿根滴入身下洁白床
单。

  「啊!」连羽目光迷离,头嗡嗡作响,「痛……好痛……啊嗯……」

  「呼!」不理身下人大声喊痛,男人无法抗拒冲刺的欲望,快速抽插起来,
可不经意间瞥到腿间的鲜红。

  薛进发热的头脑,就像被浇了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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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 病房之欢下[慎]

  男人艰难抽出埋在女孩体内的肉棒。

  「小羽……」薛进看向女孩──此时连羽双目紧闭,眼角残留着泪痕,一双
小手死死抓住白色床单,由于用力过猛,那处几乎扣出个洞来。

  男人暗自心惊,面孔覆上一层寒霜,急忙将女孩的双腿托高,低头凑近对方
的私处:小花唇充血肿胀,沈浸在阴液和血渍中,显得楚楚可怜。

  薛进用手指小心的拨弄,露出黄豆粒大小的细孔。

  猩红的嫩肉带了血丝,在男人碰触的同时,细小的伤口泛起异样,疼痛和羞
耻令女孩连连摇头。

  女孩用力踢动着双腿,想要将其并拢。

  「别动……让我看看……」连羽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微微抬头去看,见男人
探出一指伸向私处。

  她苍白的容颜快速爬满红霞,知道他做什么,和看到完全是两种感觉。

  女孩又羞又气,娇声喝道:「你放开,放开啊……」

  薛进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将指头戳了进去,只听得女孩倒吸一口气,男人
挑起眼帘,轻声问道:「疼吗?」

  尽管话语关切,但手上的动作并没停止。

  手指一路向前,在子宫口处停了下来,反复磨蹭着那片嫩肉,连羽受不了的
咬紧唇瓣:也许是适应了性器的粗壮鲁莽,手指的纤长反而有些怪异。

  片刻后,男人将手指抽出,就着白帜灯光看了看:指腹处没见血色,看来只
是阴道口撕裂,外加内部损伤。

  连羽很久没做爱,甬道一时难以适应,情有可原,薛进为自己继续寻欢作乐,
找到了好借口。

  他微微松口气,将手指伸到女孩面前。

  「小羽,你看没事的,宝宝没事……」他扬起嘴角,继续道:「那么我们接
着来吧,我会很小心。」

  连羽如坠深渊,内心十分抗拒肉体折磨。

  她目光中含着泪花,在男人重新将其双腿抬高直肩膀处时,微微抽泣着,发
出一阵小动物似的哀鸣。

  「不……」她自言自语呢喃着。

  薛进知她不舒服,也不想再次硬来,想着,探出舌头,分开两片小花唇,用
舌尖挑逗似的抵住小孔,或轻或重的亵玩。

  连羽双眼圆睁,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腹部传来,全身酥麻,私处微痒,不仅情
不自禁娇喘起来。

  耳边传来紊乱呼吸,这刺激的薛进更为卖力。

  一边舔她的小穴,男人大手顺着女孩小腹渐渐下移,在粉嫩的双腿间,肉唇
大开,弹性十足,薛进打手摸上小丘上的肉粒,缓缓揉搓。

  在男人双重攻击下,连羽受不了了。

  「啊……嗯啊……不……别弄那儿……」她呼吸急促,哼声不断。

  薛进收回舌头,看着满面潮红的女孩,轻佻道:「不弄哪里?在这里吗?」
说着,将粗壮的舌头,狠狠戳进小孔,模仿性交的频率,九浅一深的插刺。

  「不……」连羽被快感冲击的有些眩晕,小屁股不停扭动,似是想要逃离,
但反而将蜜处送的更前。

  男人被刺激的热血澎湃,手指慢慢移动,摸索着肥涨的大小肉唇,猛听到噗
嗤一声:薛进抬头,舌头脱离穴口,将中指一下伸进女孩体内。

  「呜呜……啊……嗯……」连羽双腿微颤。

  男人抽插了片刻,又伸进一指,从缓到急抽送不止,直到送入三根后,才不
再加入,而连羽有些受不住的咬紧红唇。

  这种循序渐进的法子,使得女孩比较容易接受。

  连羽双腿大开,手微微按住腹部,这似乎是本能反应,她想保护自己的肚子,
而下身一缩一张,淫水直流。

  「呜呜……啊……求你……不要在深了……啊……」连羽语不成声。

  尽管嘴里喊着不要,可穴口被弄的瘙痒,很想男人进一步动作;薛进手上动
作着,另一只却抓住自己的热铁,不甘寂寞的套弄。

  春药药力根本没有缓解,看着眼前活色生香,怎能自制。

  「宝贝,来,我们换个姿势。」说着薛进将手指从女孩体内抽出,拉起双眼
迷离,意识不清的她。

  连羽被动的任他摆布:分胯骑在男人腰际,两条纤细白嫩的大腿,紧夹着他
的劲臀,肉穴在碰到火热巨大时,才隐隐清醒过来。

  「不……」连羽只觉得下面是一柄刀子,怎么也不能坐下去。

  薛进感到下体像有一团火,鬼头被一股热流包围,使得他酥麻难耐,于是不
顾女孩意愿,狠下心来,用力攥住女孩的纤腰往下压。

  同时屁股一挺,只听到噗嗤一声,大肉棒破关而入。

  连羽惊叫一声,只觉得下面快要被撑爆,此时插入一条大肉柱,又粗又长,
慢慢探入穴底。

  此时女孩怕了,她怕被薛进的利刃刺穿。

  「叔叔……不要……嗯啊……我不行……会死的……」她穿着粗起,努力往
上提起,就是不想对方再前进。

  薛进见她面色苍白,反应激烈,也不想逼她。

  于是稍稍撤出肉棒,慢慢顶进去,及时这样,那根粗壮的大家伙,还是令女
孩心惊不已。

  「慢点,慢点……嗯……」

  女孩只觉得胀痛,不禁用力收缩下处。

  薛进低声咒骂两句:感觉自己的肉棒好似被夹断般,又痛又爽,立时脸色也
难看起来,他厉声道。

  「你再不放松,我就把你的穴操烂。」

  也许是他的威胁见效,连羽的呼吸跟着轻了许多,穴口微微松开,薛进长出
一口气,摆动腰部,有规律的顶动。

  肉棒始终没有顶破子宫口,就这么水磨豆腐般来回抽送。

  薛进低头看着还有小半个肉棒露在外面,不禁暗自气苦,但为了女孩和孩子
着想,他还急不得。

  抽送了大概百十来下,女孩肉穴的淫水,如春潮般泛滥,顺着穴缝直流而下,
滋润得男人肉棒!亮。

  再看连羽,半目微张,低声哼叫不绝于耳。

  年轻女孩欲望有限,经验不足,做爱时很少打声呻吟,除非被搞到极爽时;
而成熟少妇则完全不同,她们开发,对性有强烈需求,表达快感的方式很直觉。

  见时机成熟,薛进猛然挺腰,一鼓作气将肉棒,戳进女孩子宫,与此同时,
连羽大声尖叫出来。

  宫口窄小,这一下有些吃不消。

  连羽只觉得疼,她下意识的攀住男人的肩膀想要起身,薛进怎么能让她如意,
一边揉着她的奶子,一边在对方耳边呢喃。

  「小羽,乖……叔叔……不动。」

  说着不动,薛进果然静止,待女孩稍稍平静,才动了动腰。

  连羽攥紧拳头,狠狠捶打他,一边红着眼睛呼呼喘气:「你……你个骗子
……啊……呜呜……」

  薛进但笑不语,动作很慢,很快感觉进出没有那么困难。

  「小羽,你看你可以的,多做几次就好了,现在叔叔要开动了,疼的厉害就
告诉我……」说着薛进的大肉棒在穴内左突右冲。

  女孩一直呼疼,男人刚开始,还注意着,可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春药很
猛,薛进和连羽在床上做了一次,又迫她在浴室里鸳鸯戏水,刚开始连羽极力反
抗,可后面快感上涌,只得乖乖享受。

  但无乱如何,她对男人的性器还是难以适应。

  医院的条件再好,也十分有限,例如这浴室并不宽敞,由于是单人间,所以
洗漱用具只有一套。

  连羽梳洗完毕,薛进也不嫌弃,兀自拿起牙刷。

  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女孩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密,薛进嗤笑一声,也没搭
理:再怎么遮,都没用,都是我的。

  薛进很无耻的想着,他用里面唯一一条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悠闲的来到床
边,拉开被子的一角,滚了进去。

  连羽没动,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房间的某一角。

  自己的全身都是爱欲后的痕迹,尤其是双腿间,更是动一下就疼,而这一切
都是拜身后的男人所赐。

  她有些想不明白,过了这么久,自己怎么又陷入这种难堪的境地。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委屈,同时对方才沈迷情欲,分外不齿,明明那么大的
东西,自己那么小,怎么就……就……舒服了呢这是女孩一直想不明白的,但初
始的痛楚也十分明显,连羽暗自叹气,看来习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本来看着叔
叔不顺眼,可这些日子下来,也相安无事,如果不想他做过的某些情,也不是不
可忍受。

  正在这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搭在女孩腰际。

  连羽大都自己睡,对跟人同床很不习惯,但夜已经很深,赶人走,怕是赶不
了,所以只得闭上眼睛。

  「关灯。」她淡淡道。

  薛进没有动作,顶着女孩的后脑勺,微微出神。

  平时男人作息很规律,此时早已入睡,如今欲望得到纾解,头脑特别清醒,
他很珍惜跟女孩独处时光。

  「我准备离婚了。」薛进声音很轻,几乎像自言自语。

  连羽倏地睁开眼炯,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圈。

  她没听错吧,他离婚跟她有什么关系?随即想到那天,哥哥同薛进的对话,
难道他是为自己离婚的?

  连羽不动声色,但心里七上八下。

  她从没想过跟薛进长久,总等待着某个时机,摆脱这尴尬不平境地,可绕了
一圈,自己还在他身边。

  「小羽,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去办手续。」薛进将头埋在女孩的秀发
中──刚沐浴完,薰衣草的味道让男人安心。

  连羽浑身一僵,办手续?

  这一夜连羽几乎彻夜未眠,辗转反则想着薛进的话,而男人丝毫不受影响,
一直睡的很沈。

  同样的一天,连俊也受了打击。

  连羽的身体逐渐康复,白天时,连俊不用整天陪护──女孩先前身体不方便,
青年担心护士伺候不周,所以凡事亲力亲为,只有晚上掐着点过去。

  为得是防护薛进做出无礼之举。

  他打扮停当,刚想出门,就接到陈林电话,对方希望他能过去公司找他,问
有什么事,陈林避而不答。

  连俊想着马三的嘴脸,以及陈林的妻子,原本思念的心情淡了下去。

  他是个傻瓜,全世界的人都当自己是笑话,陈林结婚了,还要外人来告诉自
己,他根本不懂得尊重人。

  也是,陈林何时给予他平等和自由?

  连俊想了想,也不觉得陈林有何要事,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决定不过去,
驱车前往医院,可在半路上陈林的电话再次打来。

              160车震[慎]

  今天是个特别日子──堂口聚会。

  陈林作为本市的大佬,几乎每年都是他主持,可去年他进了监狱,西区撅起
一股势力不容小觑。

  对方是个亡命徒,先是杀了自己堂口的老大,而后不断壮大帮派立威。

  陈林早就听说过此人,但对方一直没有拜见,看来不将他放在眼里,陈林有
些恼火,但身边事情多,无暇修理他。

  借此机会,陈林倒要看看对方何等模样。

  百老汇一共四层小楼,先前属于一个建筑商,可此人嗜赌如命,在一次豪赌
时,居然输掉了这幢楼。

  赢家也是一个商人,但黑白两道都有交情,底子也不清白。

  陈林的加长悍马,停在楼下,在小弟的引领下进了大厅,对于突来的喧闹微
微皱眉──厅内人声鼎沸,拥挤的人群却十分有序。

  这些都是各个帮派老大手下的小弟,跟着来见见世面。

  陈林带着黑色墨镜,高大的身影,立刻成为众人焦点,有些知情的小弟,开
始交头接耳,纷纷意乱开来。

  陈林是黑帮教父级人物,他的身上有太多闪光点,在小弟的眼中,便是身一
样的存在。

  百老汇的最高层,电梯门打开后,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上好的红毯,陈林踏
上去,几乎没有声息。

  很快来到贵宾室,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将门打开,里面原本十几个人吵的不可
开交,但看到进来的是谁,立刻闭上嘴巴。

  陈林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向主位。

  这时,坐在陈林旁边的一个男人迎了上来,殷勤的拉开椅子,陈林顺手摘下
墨镜,目光倨傲的扫视众人。

  「我是这儿的经理,您能大驾光临,鄙人真的不胜荣幸。」男人说着伸手从
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奉上。

  陈林只是瞟了一眼男人手中的纸片,却也并不接。

  对方嘴角微动,似乎有些下不来台面,但也不敢造次,只是笑笑将名片收回,
恭敬的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林的目光转了一圈才落座,聚点却在会议桌的最后一排。

  那儿坐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身材挺拔,面目端
正,看起来一表人才。

  陈林微微眯起眼来,面上覆着一层寒霜。

  「听说那个做掉老大的金钱帮头目来了,能不能站出来让我见上一见?」陈
林没什么客套话,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陈林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几乎赤手空拳打天下,专制各种不服。

  一时间空气凝结,众人屏住呼吸,回头纷纷看向坐在最后一席的男人,目光
中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男人不说话,毫不畏惧的挺起胸膛,却执拗的不出声。

  陈林摸着下巴,发出一阵冷笑,那音调带着几分讥诮,几分轻蔑,再来便是
不怀好意,听得众人不禁汗颜。

  这时,紧挨着年轻人身侧,一位五十岁的老者,战战兢兢的开了口:「老大,
这么多兄弟都在这儿,您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气呢?」

  陈林的目光像一把刀子射了过来,吓得对方紧张的猛吞口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是做歌厅买卖的,在西区不温不火,上次还托人想把
女儿嫁给他,想来这年轻人便是他新靠山。

  陈林只觉有趣,进了监狱大半年,居然出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着陈
林不禁为即将到来的杀戮,热血沸腾。

  「你他妈是谁?我们老大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陈林身边站着自己的右
手,外号山鹰的刀疤脸男人率先开口。

  老者被呛声,丝毫不感回嘴,面色十分难看的低下头。

  陈林收回目光,不再针对年轻男人,他抬起脚,放在会议桌上,找了个舒服
位子,靠坐在那里。

  「有什么事,快说,我没太多时间。」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想先开口,末了,其中一人倏地站起,指着最后一个男
人愤愤不平道:「老大,这小子抢占我地盘,还打伤我小弟。」

  金钱帮的头目淡淡一笑,跟着起身。

  「孙麻子,你小弟不中用,我抢你地盘怎么了?你还不是抢了别人的,不服
吗?不服就来找老子算账啊,我怕你啊?」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暗说这小子太过嚣张,在陈林面前大方厥词。

  但也有偷着乐的,或是小声咒骂,再来便看戏的──混黑道就是这样,看不
得别人好,恨不能对头全部家破人亡,自己捞到好处。

  山鹰看不下去,这就是赤裸裸挑战老大权威。

  「妈的……」他咒骂一声,就要过去动手,陈林按住他胳膊,不让他冲动。

  孙麻子脸面挂不住,见陈林那边没了动静,一时怒急攻心,既然浑身一抖,
瘫软在地,众人见了,一阵唏嘘。

  原来这家伙年岁也不小,有心脏病,在同僚面前,被一个后辈欺负,一时想
不起,居然犯病了。

  陈林摆摆手,有小弟过来将他架走。

  陈林假意咳嗽一声,动静不大,但原本有些慌乱的场面,安静不少,人们也
不敢在交头接耳。

  「继续,还有谁有话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

  陈林伸手端起桌子上事先准备好的红酒,微微抿了一口,再酒喝掉三分之一
时,轻轻放下。

  「那好,你们没话,我也有话说。」

  众人心下一惊,无不抖擞精神,全神贯注的支起耳朵。

  「在座的各位堂口老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共十八个,我们A市地盘
小,容不下这么多地头蛇,所以我要合并。」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所谓的合并,当然是大吃小,陈林是老大,本来做的已经够出挑,如今这意
思,想将他们完全收编吗?

  室内乱成一锅粥,噪杂的人生怨声载道,但谁也不敢跟陈林正面冲突,在这
节骨眼上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一把低沈的男声再次响起。

  众人回头直愣愣的看着金钱帮的年轻人,原来还十分不屑,此时却心情复杂,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后生可畏。

  「我不参加合并,大家自己做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合并?」男人歪
着脑袋,表情很冷,带了十足的不赞同。

  此话一出,大厅内满是附和之声。

  山鹰早看那小子不顺眼,此时又来拆老大的台,他简直忍无可忍,豁然从腰
际拨出M9,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陈林面色阴沈,大声呵斥:「住手,山鹰,我让你动了吗?」

  山鹰脸色极其难看,不甘心的叫道:「老大!」

  「你给我滚一边去。」陈林对他的不服从,非常不满。

  山鹰见他真生气,只得将手枪收回,狠狠地瞪了金钱帮小子一眼,退到一旁。

  几乎每次聚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都会见血,所以大家见怪不怪,但命
悬一线时,仍冒冷汗。

  陈林手指哒哒的在桌子上打击着,就像打在每个人的心窝。

  「大家稍安勿躁,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我们出来混的,为的是什么?」大
家闭嘴不答,等着他继续。

  「无非是金钱和女人?」

  众人纷纷点头。

  「现在有意合并的可以私下找我谈,至于想要单干的?」陈林故意拉长音调,
眼睛若有似无的看着年轻人。

  「我也没有意见!」

  话说到这里,可以告一段落,黑帮开会很简单:有事早说,不事退朝。

  陈林见大家都不吱声,心道得给他们点时间,不能逼得太紧,于是站起身来,
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笑意。

  「各位,时间尚早,酒楼备有自助餐,饭后想要K歌泡妞的,全部算在我的
账上。」说完这些,陈林转身离开。

  经过年轻人身边时,山鹰凑了过来,阴森森的耳语道:「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对方不服输的瞪起眼睛,目光中满是狠戾,山鹰心头一震:这小子皮肤很好,
几乎看不到毛孔,而且黑白眼仁分明,他妈的还真人模狗样。

  山鹰舔了舔嘴角,心想,如果真死了,真有点可惜。

  陈林上车后,给连俊打了电话。

  今天聚会没有预想的顺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着实有些火气,不禁想要
抓个人来泄欲,马三他都玩腻了,其他人又想不起来。

  好多天没碰连俊,心里痒痒,着实馋的荒,待电话接通,对方十分不干脆,
陈林下了死命令,等了半晌,才被告知,他居然去了医院。

  陈林大为光火,开车追了过去。

  连俊忐忑不安的坐在车内,催促司机开快点,可不知怎的,原本畅通的道路
变得拥堵起来。

  青年坐在车内十分烦躁,时不时的看向周围。

  他有很不好的预感:方才陈林打来电话,发了很大脾气,居然说要揭了他的
皮,虽然知道他并不会那么做,但肯定少不了折腾。

  现在小羽正在等他,起码要见见妹妹。

  一段很短的路途居然走了二十分钟,陈林只觉得这哪里是汽车,居然比牛车
还慢,就算自己走路也比它快。

  眼看着前面的车辆越来越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猛然间瞥见后面一辆拉风
的悍马跟了上来,连俊心下一动,暗呼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司机接了电话,车子靠在一旁停下。

  青年也十分生气,没有下车的意思,片刻后,陈林面色不善的冲了过来,一
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林给连俊配置的是保姆车,车内舒适宽敞,可陈林身材高大,占据了大半
个空间,连俊呼吸有些困难。

  「你他妈的,长没长耳朵,我说的话你也敢不听?」身边的男人用力掐住连
俊的下巴,恶狠狠道。

  聚会本不顺,自己娘们也跟他作对吗?

  连俊只觉得疼,连开张说话都费力,尽管没看,暗想下巴处肯定淤青。

  「你干嘛?放手!」连俊一肚子气,只觉得他野蛮,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在
看,不禁一阵羞辱。

  他双手用力,想要让对方松开,可连俊身材适中,力气有限,怎么是浑身都
是能量,擅长打架男人的对手。

  所以只是越动,陈林掐的越深。

  连俊疼的眼角泛红,只觉得下巴处的骨头,几乎要被对方捏碎。

  陈林几乎撵开了,对方下颚的皮肉,硬硬的触感,让他有些不舒服,那是骨
头的触感,心下一动,男人终于收手。

  青年的那处先白后青,一个大大的指印。

  陈林有些心疼,但想到他忤逆自己,硬下心疼说了狠话:「活该的贱货,敬
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老子宠你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连俊伸手捂住痛处,目光冰冷的瞪着他。

  陈林是头恶狼,发火起来是要吃人的,他怎么忘了?内心面对狠戾的男人,
十分畏惧,于是放低了声音。

  「你到底要怎样?」

  陈林嘿嘿一笑,带了几分淫邪,连俊心头一跳,下腹一紧,不争气的红了眼
睛。

  「要怎样?当然是干你……你也想了吧。」说着俯身去啃对方的脖子,连俊
下意识的惊慌躲闪。

  这是车内,司机在看。

  「你不要……走开!」连俊一把推开他。

  青年连连后退,但空间有限,他根本无路可逃。

  「该死!」陈林低咒一声,虽然没有得手,但那白皙的颈子,却诱人万分,
似乎散发着淡淡香气,陈林觉得自己简直中了魔掌,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连俊是最合他胃口的。

  青年发现他双眼迷乱,紧盯着自己的脖子瞧,一张薄唇微微张开,里面两颗
虎牙露了出来,好似要吸血般。

  他下意识的拉高了衣领。

  视线没阻隔,陈林回过头来,不满的看着他,嗤笑一声,讽刺道:「操,你
遮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

  连俊面上一红,无意间瞥到司机脸颊绯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无耻,你发什么疯,我还要去看小羽,你走开。」

  陈林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下身已经挺立起来,撑得合理的西装裤发紧,欲望
来的迅猛,身体里升起不股疼痛。

  「我要你,我的宝贝。」

  说着就扑了上去。

  连俊连忙转身去躲闪,不让他抓住自己前面衣服。

  「开什么玩笑!?」青年涨红了脸大吼,接着就去拉车门,对方发狠的神色
和欲望浓重的眼都令他心惊胆战!

  他不想在这里,也绝不要。

  「想去哪里?你的男人在这,等着操你,你要跑?」身后传来男人低沈的声
音,连俊毫不理会地拼命推着车门,可不知何时,门被锁上了,他根本打不开。

  连俊在身体被板正时,一脸绝望。

  接着座椅被放下,身体被突然的大力扑倒上面,青年惊慌地看向压在他身上
的男人,发疯似的推搡踢踹着:「还有人,不要碰我,离我远点!」

  于是他毫无章法,有好几次打到陈林的脸;对方原本阴沈的面孔,布满了阴
霾,只想操的他浑身发软,不再撒泼。

  于是想也没想,伸手抽了他一耳光。

  在静止的车内,这一声很响,紧跟着是开门声,想来司机终于看不下去,为
了避免老大剁了他,还是先走为妙。

  连俊捂住面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陈林居然打自己了?他有多久没动过手了?他既委屈又难过,他在对方心里,
只是个可以随意打骂的泄欲工具。

  正在青年发愣的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刺啦声,丝质衬衫瞬间从中间裂开,破
碎的衣服无力地分别滑向两侧,露出了他白皙诱人的胸膛!

  「不……」连俊反应过来,拼命想要合拢衣衫。

  陈林扣住他的手腕,低声威胁道:「你给我乖乖的,否则我绑你。」

  连俊只是不想他碰自己,所以根本没在意他的话,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这让陈林很不耐烦。

  他一边按住青年,一边扭头朝车窗外喊。

  「给我拿根领带。」司机就站在一旁,听到他的话,快速将脖子上的东西扯
了下来,拉开前门扔了进来。

  连俊直觉想死,他丢脸丢到家了。

  陈林对于捆绑十分在行,片刻工夫,便在连俊手腕处打了个死结,青年绝望
的低呼一声,软声哀求。

  「别,别在这儿……回去好吗?」

  陈林嗤笑一声,算是作答。

  他感觉口干舌燥,丝毫没有犹豫地啃上面前不断求饶的嘴,狠狠吸吮,直吮
到青年连舌头都麻到没有感觉时才放开。

  「总是学不乖,嗯?」男人低声说着手里不停顿地一下将对方的西裤连同内
裤褪到膝盖,露出对方纤细的下半身。

  双腿之间,连俊的性器十分清秀,萎缩成小小的一团。

  陈林去摸它时,那处似乎受了惊吓,变得几乎收缩不见,男人大声嘲笑:就
这样的家伙,也能干女人吗?

  男人唰的一声,解开裤裆,硬绷崩的大家伙冲了出来。

  陈林手握自己的生殖器,朝青年双腿之间猛戳,连俊的胯间被对方肉棒分泌
出的前列腺液弄的一塌糊涂。

  见它丝毫没有起色,陈林伸手将青年的性器从包皮里扯出。

  「啊!」青年猛地弹起身体,却苦于被死死压制而动弹不得──私处被制止,
他很难受,而且男人揉搓的力道很重。

  雄性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作,没弄多久,连俊的性器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陈林见此收手,用手指轻轻一弹,那东西左右摇晃着。

  连俊紧闭着眼睛,心中羞愤,手上用力想要挣脱──他觉得自己那处便是陈
林的玩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唔啊……住手……」身后干涩的后穴突然插入一根粗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青年立刻僵硬了全身,痛苦地皱起眉头。

  「你混蛋!不是人,痛啊!」连俊咬牙骂道,异物进入令他慌乱。

  很久没有情事,青年的甬道一时间没法适应,对方的入侵,只觉得火辣辣疼。

  陈林使力按了按青年密穴内紧致温暖的嫩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骂我?
你以前享受的时候,怎么叫来着,老公,轻点?」

  连俊的头左摇右摆,极力回避。

  陈林抽出手指,吐了口水在上面,在对方松口气的同时,狠狠的又插了进去,
如此弄了十几下,便十分不耐。

  随即收手,抬高对方的双腿,由于车内空间有限,连俊的腿踢到车顶,用力
蹬了蹬,但这也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事。

  早已昂扬挺立的粗硬利刃顶在轻轻颤抖着的穴口。

  「不、不要!」连俊不死心的,最后呐喊,惊觉对方蓄势待发,即使看不到
他也明白那代表了什么!被迫抬起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他挣扎着大声喊叫。

  「呵呵,一会儿你就会求着让我插得更深了!」男人咧开嘴角,放肆地低笑,
下身同时狠狠一挺,只听到噗嗤一声,有什么裂开了。

  连俊的后穴被撑开,一瞬间鲜血流了出来,同时心口也开了个大洞。

  「啊──!」青年尖叫一声几乎窒息,巨大的肉块,带着浓烈的温度猛然插
入柔嫩的后穴,令娇嫩内壁都燃烧起来。

  连俊不适的挣了挣,但腰部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几乎折断「嘶!你那里
真的好紧!」陈林抽吸一口气,爽的双眼泛红──甬道十分窄小,由于不堪受辱,
正努力收缩,试图排挤外物。

  陈林感觉有些疼,但他是什么人?十分变态,疼痛对于他来讲,反而是一种
刺激。

  「呜呜……流氓,坏蛋……」连俊咬牙适应着身体内的粗热,眼角微微湿润。

  要不是之前和秦柏有过一次性爱,此时被这样的利刃强暴一定会流血不止吧!

  还没等他完全进入状态,体内的巨大肉棒开始激烈戳动起来,每一次退出都
会带着穴口的粉红色内壁微微翻出,然后再狠狠插入引出他更尖锐的嘶叫。

  「不……」连俊感觉陈林的大家伙几乎顶到内脏,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啊……嗯……啊……」青年苍白了脸,紧紧反抓着座椅两侧忍受着体内狂
猛粗鲁的撞击。

  每一下都让他浑身颤抖。

  男人的衬衫下摆随着有节奏的抽插而不停划过他赤裸的胸膛,摩擦渐渐引起
微微的麻痒,连俊的乳头可耻的挺立起来。

  他下意识的收缩着后穴。

  「哦……」陈林被痛的更紧密,肉柱随即又涨大几分,被温暖的嫩肉紧紧包
裹着,每一寸的开拓都带来巨大的快乐。

  他低头看着两人的结合处,血丝一点点被从青年的体内带出。

  陈林扬起眉梢,笑得肆无忌惮。

  相对于他的享受,连俊却痛苦万分:他做梦也没想到,陈林会在外面强暴他,
车内狭小,外面还有司机和保镖!

  想着他们鄙视的目光,连俊目光茫然而空洞。

  青年下意识的像将意识放空,不去理睬发生在身上的事,可体内的撞击忽然
停止,他睁开眼看到男人将深埋在他体内的肉棒撤了出去,在微弱的光线中,那
根紫红巨大的男根宣告着绝对的侵略直直向上挺立,顶端渗出的体液将整根欲望
染上一层淫靡。

  「老公的家伙大吗,喜欢吧?」陈林调笑着直盯着他下体发呆的青年,笑声
令粗硬的男根微微抖了抖。

  连俊咬牙别开眼,「我恨不能剁掉它!」

  陈林眉角一挑,轻声浪语道:「剁掉了,你用什么啊,宝贝,我们接着来。」

  男人粗暴地将他整个人翻转过去,大手掰开紧紧合拢的臀瓣,用力在臀肉上
狠拍两下,令青年浑身一僵。

  陈林双眼赤红,盯着眼前因刚刚抽插而半软微张的穴口──菊穴很小,受到
冰凉空气的刺激,微微收缩。

  男人呼吸一紧随即俯身贴了上去:「你这个浪货,长耐操的好逼。」

  话音还没落下,陈林掐住他的胯骨,扶着自己巨大的男根,往前用力一送,
直挺挺的大肉棒噗嗤一声,整个钻了进去。

  「唔!」连俊闷哼一声,完全不能适应对方粗暴彻底的插入。

  律动再次开始,被压伏在真皮座椅上连喘气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身体无措
地只能跟着男人的节奏前后摇摆。

  连俊的前面顶到了什么,蘑菇头被反复摩擦居然起了反应。

  「哦啊……嗯啊……」快感升起,身体没那么抗拒,触电的感觉一点点苏醒,
当体内被戳到某一处时,不禁浑身一软。

  陈林顿住,凑近他湿漉漉软软短发,朝着耳边沙哑着声音调侃:「是这里吗?
想要老公操你那里是吧?」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

  利刃再次缓慢厮磨过刚刚碰到的地方,不意外地引来粗喘的抽气,陈林略微
调整姿势开始重复地磨蹭那一处──陈林的那一套大家伙,本就出众,如此倾心
以待,连俊怎么能受得了。

  「啊……不……」连俊叫出声来,拼命压抑自己的欲望。

  「乖,享受这种美好吧!」陈林趴伏在他背上,听着他不同于刚刚的粘腻呻
吟,下身愈加坚挺。

  「嗯啊……哈……」自小穴深处涌出一股沈重的热潮,慢慢浸过内壁每一寸
褶皱,一点一点将隐秘在其中的欢愉收集起来,等待着汹涌的爆发!

  「放松点,我不会走的。」

  陈林一边猛力操他,一边伸手抓住他的男根。

  原本十分短小的家伙,此刻也成长得很壮观。

  「别……别……碰那里……」双手被绑,连俊被他摸的十分难受。

  陈林哪里肯听他的,配合着操穴的节奏,有规律的撸动对方的家伙,没一会
儿,青年的前端便湿润起来。

  连俊头脑有些混沌,下意识的配合着陈林的动作。

  随着臀部被大力撞击,甬道中既痛又爽,他不禁更加收紧了内壁。

  「你他妈可真淫荡,这些天都在想我吧!」陈林一边调侃,一边将紫涨的肉
棒拉出,看着上面亮晶晶的湿意,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于是他摆动腰杆,开始大开大合的猛干……

  路上的应急车道上,停着一辆豪华轿车,如果不仔细看,会觉得是出了故障,
但只要你稍稍留意,便发现那车在有节律的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车震终于停止,陈林舒服的叹息着,在连俊车上趴了一会儿。

  「你太重,放开我……」连俊嗓音沙哑,带了些许鼻音。

  陈林起身,将他翻转过来,才发现青年清秀的面容,此刻微微泛白,一双眼
睛却早已哭的通红。

  陈林不无骄傲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宝贝,是我太用力,弄疼你了。」说着关切的话,手仍留恋的摸着他的后
穴。

  「滚,走开!」连俊很想高潮,但陈林就是不许,憋的他几乎哭爹喊娘──
男人不射,也不许他先丢。

  没有办法,连俊只得岔开双腿,拼命用后穴伺候那大家伙。

  末了陈林终于爽的差不多,才姗姗而出,而那时连俊早已被欲望折磨的几乎
失禁,这让向来洁净的他,十分受不了。

  陈林正在整理衣物,听到他骂人,脸色沈了几分。

  「你以后嘴巴放干净,如果再乱讲话,我用鸡巴给你好好洗洗。」陈林半眯
着眼睛,表情不善。

  连俊见他发火,也不敢顶嘴。

  陈林收拾完,连俊正在用纸巾擦前面,擦完了,又将纸巾送到后面,男人有
些看不过去,伸手抽了几张面巾纸。

  「转过去。」他低声道。

  连俊愣了一下,看清他的模样,面上一红。

  「滚开,不用你管。」话音刚落,陈林将整个面巾纸盒丢了过来,恰好打在
连俊的鼻梁出,对方惊叫一声,连忙捂住鼻子。

  「我他妈刚跟你说了什么,你忘的真快。」说着陈林也不管他,兀自下车走
回自己的坐骑。

  连俊被他干的全身无力,下面疼痛异常,再加上被打,心间的伤口进一步扩
大,他面无表情的揉了揉鼻子,也不觉得痛。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有点依赖喜欢陈林,可对方是什么?就是个暴力狂
的大男人,他有尊重过我吗?

  青年慢慢穿上裤子黯然神伤,他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如果不现在离开,恐怕将来他彻底厌恶自己,连单飞的能力都没有,可如何
走呢?虽然现在守卫很松,但还有妹妹!

  想到连羽,连俊更加头疼。

  薛进那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跟陈林是一路人,如果自己单独逃走,还有
几分逍遥的希望,带了小羽?那就是两只狼在后面追赶。

  连俊觉得头疼万分,更何况妹妹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走的了?

  凌晨两点,西区的人民大道上,悄无声息,偶有几辆不知什么牌子的车,匆
忙驶过,突然远处急奔过来几辆面包。

  车子速度很快,在一家灯光通明的歌舞厅前停了下来。

  山鹰率先跳下车,他稳稳落地,岔开双腿站在那里儿──由于身量很高,即
使那种姿态,也分外伟岸。

  后面呼啦冒出一群人,大概五十来个。

  他们都着青衣,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灼灼的看着山鹰。

  男人嘴里含着根烟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嘴角扬起一抹狞笑:「进去
给我狠狠的砸,务必生擒金钱帮老大。」

  他从腰际掏出M9,大手一扬,人群呼啸而入。

  宽敞的大厅内,歌舞升平,见一群人闯了进来,客人和小姐受了惊吓,四散
奔跑,而保镖和小弟纷纷迎了上来。

  如果现在不上,被老大知道准备好。

  尽管内心有些惶然──对方有刀有枪,还有几支微冲,在动武之时,胆小的
人开始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没过多久,山鹰走了进来,他看到一片混乱,鲜血淋漓。

  男人用力将椅子踢倒,单腿踏在上面,接着将枪举高,冲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就是一枪,只听到啪啦一声。

  硕大的顶灯应声而下,摔的支离破碎。

  人群猛地安静下来,山鹰扭了扭脖子,刀疤在渐暗的灯光中,尤为狰狞,他
大声呼喝道:「他妈的,想活的给我放下武器。」

  一时间金钱帮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末了举起双手。

  山鹰满意一笑,冲着他们询问道:「你们的老大在哪?」

  陈林在金钱帮安插了内鬼,今天传出了消息,那小子在此为自己的马子庆生,
陈林毫不犹豫下了围剿令。

  太岁头上动土,这家伙活的不耐烦了。

  陈林开了会,问谁愿意向往,山鹰第一个站了出来,陈林了然一笑,马上应
允。

  大厅内很静,没人出声,对于老大的行踪知道人比较少,再有即使知道,也
明白帮里的规矩,不能做叛徒。

  山鹰见没人作答,有些气恼:「没人知道吗?说出实情者奖励200万。」

  话音刚落,山鹰便发现有两个小子神色不对,他将椅子踢到一旁,慢条斯理
的走了过去。

  「怎么你们知道?」

  两人互看一眼连连摇头,山鹰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擦过一人耳际,飞了过去,那人吓得哭喊出声,冲口道:「知道,知道,
老大好像往酒窖那边跑了。」

  前门和后门都有人把守,所以人一定在店内。

  山鹰眯炯一笑,带上一队人在叛徒的引领下,很快来到地下室──酒窖不是
很大,但一排排的酒架看上去很齐整。

  男人虽是一名猛将,但对手也很强。

  刚到此地,一个小弟便中了枪,但由于光线比较暗,根本发现不了对方的藏
处,山鹰叫人将酒架推倒,室内的一切顿时清晰。

  毫无疑问,金钱帮的老大被活抓。

  山鹰带了人回去,见了陈林支支吾吾的好似有话讲,男人看了看他,觉得很
奇怪,平时干脆利落的人,如今这么婆妈。

  山鹰最后鼓足了勇气,问了陈林怎么处置那小子。

  陈林抿嘴一笑,明白他有意接收,便将人给了他──是死是活他不管,但要
费了他的手脚,让他永远不能兴风作浪。

  山鹰笑着点点头:次日,那小子在堂口刑房,被人打断了手脚,手法十分刁
钻,而后被送到私人医生那里,接受治疗,进而被男人囚禁。

  至此,金钱帮剩下余党归顺陈林,事情告一段落。

  可只是一段落,后面更麻烦的事,正等着陈林。

  PS:还没改错。

               161构想

  早晨,连羽和薛进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由于两人昨天折腾到半夜,所以十分困倦,下意识里知道那是门声,但反应
慢了半拍,根本没有及时睁开眼睛。

  护士打了招呼,跟往常一样,推门走了进来。

  「啊……」她手中的托盘里放了今日早点,手一抖,差点将其打翻。

  病床窄小,两人睡在一起有些挤,男人将女孩圈在怀中,大半个腰部露在外
面,使得护士惊的心口一跳。

  她本想大声喊叫,但很快闭了嘴巴。

  这男人发型和身段有些熟悉,好像是经常来看女孩的──上次连俊还叫她,
注意对方的动态。

  薛进被吵醒,有些不耐,迅速睁开眼睛。

  混沌中,很快理清了思路,这时女孩有了动静,飞快将被子拉了过来盖住自
己,这是她下意识的防卫动作。

  薛进很想去抓,但还是晚了一步,几乎所有遮蔽物被对方收入怀中。

  男人发出一丝呻吟,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耳边传来护士抽气声:男人个子很
高,身材标准,皮肉也十分紧实,但这都不是重点。

  薛进的双腿交叉,腿间那一对鹅蛋大小的睾丸,非常性感。

  「你看够了吗?」男人抓住被子的一角用来遮羞,回过头来,阴森森的问道
护士,对方双眼圆睁,一直盯着自己下面,想来看得十分得趣。

  听到男人问话,护士顿时面红耳赤。

  「我,我是来给病人送早餐的……」她半抬着头,不敢与薛进直视,支支吾
吾的解释道。

  护士说着,将餐盘放在地上,转身要走。

  「站住!」薛进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护士心跳加速,脑子里被色情塞满,此时浑身无力,想要抚摸自己的小心肝
安慰一下都做不到。

  试想一下,清晨看到一个身材养眼的裸男,哪个女人不激动?

  「去食堂再打一份来。」薛进是个男人,以前经常泡妞,虽然有些尴尬,但
也不至于方寸大乱。

  护士点头如蒜,灰溜溜的逃走。

  薛进见她出去,重新躺下,扯了扯被子,发现松开不少,方才自己可是怎么
拉,只得到一小角的待遇。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小羽,你这是干嘛,你男人刚才被人看光了。」薛进十分不满。

  连羽没吱声,将头埋得更低。

  薛进来的时候,她正想着要休息,没想到对方发情,在床上滚了一回,也许
累极了,居然两人都忘记锁门。

  这下可好,以后还怎么见护士姐姐?

  自己青天白日,跟一个叔叔躺在被窝里,光裸着被她看见了,会不会歧视自
己,到处乱说呢?

  越想越难受,连羽身体紧绷,被惶恐情绪笼罩。

  薛进将被子重新盖好,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立时发觉异样,不禁微微皱起眉,
他想将女孩翻过来,但对方十分不配合。

  男人身体强壮,费了翻工夫,终于跟连羽面对面。

  对方秀发淩乱,闭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好似随时都要睁开眼睛,却迟迟
不肯面对光明。

  更确切的说,是面对薛进。

  男人觉得她既可怜又可爱,低头在她的前额吻了一下。

  「你在怕什么?很快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谁还会记得笑话你,杞人忧
天的小东西!」薛进摸着女孩的发丝,只觉得千绦万缕纠缠在心底。

  女孩迅速睁开眼睛,十分不解的望着他。

  「去哪?」

  当初哥哥想要他回陈林那里,她没答应,薛进又打什么主意?

  「这个你先别管,我安排好后,会跟你说。」薛进扯起嘴角,露出神秘一笑,
但看在连羽眼中,十分不安。

  她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吃了早饭,薛进去上班,临走时不忘叮嘱连羽多睡会儿。

  男人开着车来到办公室,跟他打招呼的人很多,但每个人都察觉出今天的厅
长跟以往有些不同。

  薛进见谁都带了几分笑意,显得分外和气。

  下午二,三点,薛进提前下班,很快回到家。

  他用钥匙打开家门,里面空荡荡,毫无人烟,但好在大厅宽敞,阳光直射进
来,暖洋洋的照着室内一切。

  薛进脱了外套,径直走进卧室。

  他看了看大床,似乎没有睡过的痕迹──昨天他自己中了招,要连羽来纾解,
为了避免打扰,所以将手机关掉。

  到办公室打开时,短信通知他好几通未接来电:几乎都是白思思的。

  薛进知道昨天他彻夜未归,女人肯定着急,但那关他什么事,很快他和她就
是没有太大关系的陌路人。

  床上放了两只枕头,紧紧挨在一起,此时在薛进看来十分刺眼。

  男人回过头来,从床底下翻出一只皮箱:样式不太新潮,但容量很大,薛进
打开箱子,检查了一番。

  里面没什么东西,也没有破损,对此十分满意。

  他打开衣柜,先从小物件收拾:内衣,内裤,领带,袜子,几块手表和领带
夹取出,另外放置,而后便是衣服和裤子。

  男人的西装和西裤都是干洗,整齐的挂在一侧。

  薛进粗略估算,他的西服没有三十套,二十套起码是有的,这还不算休闲和
十分正式的制服。

  男人不仅抚额,穿的时候不闲多,收拾起来就麻烦。

  薛进舔了舔嘴角,将衬衫袖子高高挽起,动起手来,认真仔细地将西裤折叠
的菱角分明;西服则稍微简单,做了几次后,得心应手。

  待他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入箱子中时,突然听到开门声。

  薛进精神一震,给整理箱上了锁,而后开门走了出去:保姆手里提着装满食
材的篮子,看到男主人也很吃惊。

  「薛先生您回来的这么早啊?」

  保姆阿姨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薛进点点头,随意客气道:「你去买菜了?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你,照顾我儿
子。」

  对方十分受宠若惊。

  「哪里,您说的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阿姨换好了拖鞋,见对方无意
多做交谈,连忙向厨房走去。

  薛进见不是白思思,着实放松不少。

  如果女人看到自己在做什么,那么很可能要大吵大闹,自己走的也不痛快,
男人见保姆要做饭,也无意多瞧,复又走回卧室。

  薛进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入,而后锁好。

  他拍了拍手,走回到车门处,但并不急于发动汽车,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
香烟,给自己点上。

  男人深吸一口,悠悠吐出几个烟圈,有大有小,慢慢被周围空气吞没。

  薛进透过弥散开来的白雾,抬头看着家所在的位置,一时间颇有感概:毕竟
住了那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

  当要离别时,薛进想到的不是白思思的坏,更多的是她的好。

  女人刁蛮任性了点,但长的漂亮,虽说放荡,但也是自己放纵宠溺的结果:
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来支撑自己的事业。

  她在外面玩归玩,但对自己有感情,薛进知道。

  可无论如何,薛进十分清楚,她不是自己所要的那种类型,只是背后的权势
吸引人,他给她做了那么多年二十四孝老公,也该知足了。

  薛进一根烟没抽完,愤愤扔掉,随即上车。

  男人现在能去哪?酒店吗?不,薛进有一个很好的去处,那里充满了美好回
忆,这就是──豪园。

  很多天没有人住,进门后空气有些污浊。

  薛进连忙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一时间空气变得清新,男人四周看了看,扯起
嘴角,只有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薛进将箱子放在衣柜前,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几件自己换洗衣服,抿嘴一笑。

  他想要换个大衣柜,因为不久之后,这里不仅会挂满自己的衣物,还有连羽
的,再来还要准备个小衣柜。

  不对,还要准备婴儿房。

  虽然还有半年之久,连羽肚子里的宝贝,才能出生,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原本进门时,还觉得十分满意的房子,此时充满了瑕疵。

  空间不够大,位置也一般,应该在别墅区,买栋房子才对。

  可自己是政府官员,不查还好,如果被有心人从中作梗,那么会是个不大不
小的把柄,但这一切都难不倒薛进。

  男人拿出手机,给丁步打了电话。

  薛进现在是建设厅的厅长,要套房子太过容易,你要知道开放商几乎在排着
队,等着见他的人。

  但薛进办事向来稳健,他别人信不过,丁步完全没问题。

  对方听说他要买别墅,一时间精神振奋,说是前几天有客户没钱结账,抵押
过来一套,面积大概三百六十平。

  薛进问了地理位置,丁步据实以告。

  男人觉得还不错,于是相约好时间,准备去看房子:既然是公司名下的产业,
那么自然不用再买。

  薛进想住多久就多久,而且也不会有什么把柄──虽说是自己和丁步合开的
公司,但法人代表不是他,如果纪检部门查下来,也搞不到他头上。

  哥们的公司,我借住的,你能奈我何?

               162帮派

  最近陈林感觉很不顺。

  赌场生意进账锐减,几乎每天都有几个不明人士,靠着高超的赌技,赢走一
大笔钱,本来这等事,以前也有,但接二连三,就有些异常。

  这些个赌徒都共同点,以大博大,而且都是生面孔。

  赌场经理及时向陈林报告,男人立即做出指示:下次再有人赢得多,及时跟
出去,不仅要胖揍那人,还要将钱一分不少的抢回来。

  经理连连点头。

  翌日果然又有人豪赌,而且所获不菲,按着吩咐,在那人走后,经理带了一
群小弟,在巷口将人堵住。

  还没等动手教训,不知从何处涌出一伙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大手一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陈林手下,打的屁
滚尿流,经理受伤最重,被人砍断了手指。

  陈林得到消息,十分震惊,要知道在A市,他就是地头蛇。

  男人毕竟在黑道混了多年,马上明白对方是冲自己来得──先是赢了钱,而
后引得自己人出去,进而围剿,这全是预谋。

  陈林暗自琢磨着:黑道大会刚召开完,一些元老级的人物,年岁大了,不敢
轻举妄动,年轻辈也没有成气候的,到底谁在下黑手?

  男人很自然的想到一个人,金钱帮头目。

  虽说拔掉这个眼中钉,但是对方背影成谜,怎么逼供也不说,被祸害急了,
便破口大骂──陈林,你等着,将来会有人收拾你。

  强弩之末,陈林本来也不在乎,可如今看来非同小可。

  男人拿起电话,给山鹰打了过去,响了好多下,没有接通,陈林有些生气,
将电话拨给了对方的跟班。

  那小子接了电话,十分吃惊之余,满是恭谨。

  陈林没好气的问他,你们老大人呢?

  跟班略微迟疑,说是老大正在办事,陈林一听怒意微平,继而追问道,他在
办什么要紧事,连我电话都不接。

  那边支支吾吾,语气都有些变了。

  陈林皱起眉来,直觉有些不对,厉声呵斥道:怎么连话都讲不明白,还有什
么资格在帮里混?马上滚蛋。

  对方被他一唬,什么顾及都没了,这才道出实情:老大正和那小子在房里忙
活。

  陈林先是一愣,接着邪邪一笑,声音冰冷:忙活什么?

  跟本迟疑了半晌,就在陈林又要发火时,才语气别扭道:正在忙床上的事。

  陈林十分诧异,山鹰是个纯爷们,喜欢玩妞,这在帮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从没听说过他对男性有兴趣。

  男人手下鸡店,鸭店都有,当然也不乏做屁股生意的。

  陈林冷不丁得了这么个信,不怒反笑,口气阴森道:怪不得我每次去提审,
那小子都要推三阻四,原来还有这茬。

  放下电话后,陈林气得半晌无言。

  心想好小子,你玩男人也就罢了,手底下有都是,怎么就挑了块难啃的硬骨
头,金钱帮主,肯屈居人下吗?

  陈林一想到,一个壮汉压着另一个同样很爷们的男人,就有些牙疼。

  诚然那小子长的是不错,但真要滚床单,还不知道怎样风情,想来肯定要大
打出手,头破血流。

  陈林觉得山鹰人粗,还真是重口味。

  在恶趣味的品评一番后,男人连忙叫来司机,马不停蹄的赶往山鹰的住处,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就看到男人慌张的迎了出来。

  这还不打紧,山鹰那张脸,不可谓不精彩。

  眼睛乌青,嘴角破了,耳朵不知怎的,也出了血,就连衬衫的扣子也扣错了,
而那一头乱发,显然是刚从床上刚下来。

  放下电话,跟班壮着胆儿去敲了老大的门,结果里面传来一声虎吼──滚。

  跟班十分委屈,但仍不知死活的将耳朵贴在门板处:只听到里面乒乓作响,
还夹杂着恶毒的咒骂。

  想来老大的肉搏战十分不顺利。

  「啊……老大,您怎么来了?」在外面,山鹰也是个头,他的手下管他叫老
大,但到了陈林面前,他就是小弟。

  「怎么?爽吗?」陈林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山鹰先是微怔,接着面色一红,将头埋低,略微苦涩,不知说什么好。

  「没得手吗?要不要我教你几招?」陈林看他那副吃鳖样,就知道他没占到
多少便宜,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耳根见红,山鹰有些无地自容。

  「老大,您就别拿我开涮了,那小子不是普通的厉害。」说着他也顾不得男
人脸面了,其实尊容如此,他还有什么面子。

  陈林冷哼一声,按理说属下的私生活,他不想管,但如今不问也不行。

  「查没查到他的底?」

  每次陈林来,都是为这事,山鹰是真有些怕了,老大心狠手辣,用刑很到位,
每次都要弄得那小子一身是伤。

  「没有。」

  不是他不想问,但对方确实骨头硬,再逼也没用。

  「他妈的废物,人家都打在家门口了,还他妈什么都不知道!」说着陈林狠
狠踹了一脚茶几,接着从沙发上跳起。

  山鹰知道赌场出事,但他脑袋没陈林聪明,此时一头雾水。

  看着陈林上楼,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待到了门口,陈林一抬腿,!当一
声,将门板几乎踹碎。

  门是上锁的,陈林这一脚有些吃力。

  卧房里的男人,半躺在床上,胸口的破布淩乱的挂在那里,看上去十分好笑,
再看他那张脸,伤的并不比山鹰轻。

  对方反应很快,迅速翻身下床。

  他关门本是为了放着山鹰,但门后出现的人,更加可恶,居然是陈林,怎么
又来折磨他吗?

  年轻人虽然受了伤,但精气神很好,双目炯炯有神。

  陈林进去后,径直走向他,直到一步距离才停下,而山鹰站在他身后,则显
得十分紧张,充满关切的看着年轻人。

  金钱帮的头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觉得恶心。

  本来山鹰很少来找自己的,可这次一进门,就来撕自己的衣物,不由分说的
把自己往床上按,这一下让他受惊不小。

  他隐约觉出不对,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可突如其来的吻,令他再无置喙余地。

  他妈的,这个大块头是同性恋,他那只恶心的爪子,正在往他裤裆里钻,粗
糙的大掌,几乎烫掉一层皮。

  年轻人愤愤不平,尽管手脚不太方便,但仍拼命反抗──山鹰怕他受伤,所
以下手有所保留,这也是他吃亏的最大因素。

  论合格和身手,山鹰比较占优势。

  「你的帮手来了!」陈林这一句话,气势十足。

  对方先是一愣,接着面露欣喜。

  「怎么?怕了,还不赶快放了我,如今知道我是谁了吧?」他高扬起下巴,
冷冷的藐视着陈林。

  男人几乎想一拳将对方的高傲打碎,但他还是忍住了。

  「知道又怎样?我会怕吗?我陈林从不知怕字怎么写。」论强势,陈林很有
资本,虽不是高贵出身,但霸气与生俱来。

  「你……」对方脸色微变。

  「你敢跟陆家做对?我们家在台湾可不是好惹的!」年轻人年轻气盛,不觉
中了陈林圈套。

  陆家,台湾?陈林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打鼓。

  这些好像离自己很远,怪不得根本查不出对方的底细,居然都跑出中国大陆
了,妈的,还真是尊难伺候的菩萨。

  「你为什么不在台湾呆着,跑到我地盘惹事?」陈林面带不善。

  这事说来话长,年轻人陆雪森,土生土长的台湾人,父辈都在黑道混,他出
身不太好,母亲是个歌女,所以很不得长辈喜欢。

  他还有个亲哥哥,从小在父亲跟前长大,算精明能干,在陆家有一席之地。

  年轻人十八岁,母亲嫁人后,才认祖归宗,但父亲待他不亲近,只有大哥疼
爱有加,但哥哥有他自己的难处。

  陆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三男一女。

  父亲近来身体不好,兄弟间权利纷争剧烈,为了遏制哥哥,其他兄弟居然派
人绑架陆雪森,幸好对方聪明安全脱身。

  但为了不给哥哥添麻烦,他选择独自保命,所以一路做杀手,混到了A市,
投身于金钱帮,进而夺权。

  陆雪森其间有用网络电话,跟哥哥联系,知道对方占了上峰,很快收尾,十
分高兴,本以为很快就能带着一群小弟回台湾,但没想到却出了意外……不过那
都过去了,现在哥哥找来了。

  「惹事?我没惹事,是你看我不顺眼。」年轻人怒气冲冲控诉道。

  陈林微微眯起双炯,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件事,他无意与其争辩,眼下是
要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好,那你老实在这呆着,我去会会你们陆家人。」

  说完后,陈林带着一群小弟,快速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山鹰和陆雪森,大眼瞪小眼──山鹰这个人很护主,他虽然对
年轻人有感觉,但却也十分不齿。

  男人嘛,偶尔的荷尔蒙作祟,想上就上,但没想到他第一次搞男人,就碰到
了个金贵的主:美食没吃到嘴,反而惹了一身骚?

  山鹰低咒一声,扯到嘴角伤口,便是呲牙咧嘴,十分骇人。

  「你,你好的很,给我等着……」山鹰心里有气,手指点了点对方,转身将
门摔出山响──现在不是调情的时候,马上回总部,陈林肯定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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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 愤愤

  陈林跟连俊黏了没几天,立刻『疏远』。

  好几天没见人回来,反而跟着自己的人多了起来,连俊本就心灰意冷,如今
不禁黯然伤神。

  是不是陈林新鲜了一会儿,又去会别的情人,亦或是陪着妻子。

  连羽身体很好,连俊没那么担心,但似乎快乐不起来,整日心事重重,这一
天小护士见了他,欲言又止,好似有话说。

  连俊十分不耐。

  「你到底想说什么?」

  护士被他一催,便交待了那天早上的实情。

  从连俊一再的让他注意男人行踪开始,护士就知道连俊对那个男人心存芥蒂,
所以为了迎合心上人,护士决定合盘托出。

  连俊简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薛进居然趁着那么点空当,都能做出那种事,他简直太小看他了;只一天而
已;但他更气恼陈林。

  青年深吸一口气,胸口闷闷的。

  这几天他常这样,开始自我怀疑和批判,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什么事
看起来都如此绝望。

  「谢谢,我知道了。」

  连俊没有过多表情,却十分疲惫。

  他本来想去病房,但此刻没了心思,他觉得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简
直让他难以忍受。

  他顺着原路折回,除了住院部的大门,四处了望。

  左边有一片小树林,看起来绿意盎然,十分幽静,连俊信步走了过去,阳光
并不十分强烈,从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感觉舒服。

  连俊在林间小路上走了很久,脑子几乎停不下来。

  他想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想明白,只有一股淡淡的愁丝弥漫在心底,
他跟了陈林也不算短,他就那脾性:花心滥情,阴晴不定,再加上强势不讲理。

  青年越想心越乱,眉头间竖起一座小山。

  以前他接触的人十分有限,乡亲和同学,朋友都十分友善,到了A市,却受
了委屈,跟地痞打架,进了监狱,本以为那就是地狱,可他错了。

  后来遇到陈林,折腾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还有薛进,这个人颠覆了他对人本
性的认知,无耻又骄傲。

  陈林是光明正大的无赖,那薛进绝对称得上伪君子。

  但连俊不想认输,起码对陈林他不想,青年很清楚,如果跟着对方,一定不
会让自己接触女人,如果玩了几年,将自己抛弃,那么他受伤很重,毕竟,尽管
不愿意承认,连俊还是感情丰富的人;如果玩了几十年,他人老珠黄,企不更可
笑。

  青年觉得只要想到陈林这个人,他就觉得窒息。

  不知何时,身上的手机响起,连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尽管不怎么
见面,却每天一通电话。

  连俊扯起嘴角,自嘲一笑:这是丈夫在查岗吗?

  他就那么看着手机响个不停,也没接的意思,直到传来嘟嘟声,显然线路没
有接通;几秒后,电话再次响起,这回连俊很快接起。

  「喂!」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那边一顿虎吼,青年觉得耳朵发麻,不得不
将手机移得远点。

  「你他妈干嘛呢,我打电话不接?」陈林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

  陆家的底细他摸的清楚,台湾黑道第二把交椅,现任掌门人,正是陆雪森的
哥哥陆雪征。

  对方有备而来,不禁自己的赌场遭殃,歌舞厅的小姐受了威胁。

  陈林没办法,不得不将小姐集中起来,供应宿舍,否则他损失就大了:这些
都是能下蛋的金鸡,不能少。

  「在医院,刚才没听到。」连俊淡淡道。

  「哼!」陈林冷哼一声:「现在马上给我回家,我等你。」

  陈林刚给自己的手下,开会勉励,十分倦乏,但心中想着好几日没见连俊,
非要回去宅子看看。

  由于不太平,他已经加派人手跟着对方。

  尽管不承认,但陈林心中明白,千万不能让他出事,否则自己会很麻烦。

  连俊眉眼低垂,一副恹恹表情:皇上召见?自己是不是又暖床了?想着,青
年撇了撇嘴角,轻不可闻答应了一声。

  连俊赶回去时,陈林已经到家十多分钟。

  如今是晚饭时间,他回宅子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厨师做几样上好的美味,
当然大都是青年喜欢的。

  这段时间,他们矛盾不断,为了给他教训,陈林冷落了他,男人心理明白,
如今忙里偷闲,想要略表心意。

  连俊一门后,看到陈林歪在沙发上,将腿高高翘起,担在椅把手上,十分闲
适,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其实陈林表面轻松,内心却在不停筹划。

  陆家人过来很明显,先给自己教训,进而要求放人,但陈林是谁,从小到大
不吃亏的主,这挤闷棍必须得还。

  自己手上有王牌,他还怕他不成。

  见到青年,陈林没有多做表示,扬扬手,叫他坐下,而后将电视关掉,递过
来一杯热茶。

  「你好像又瘦了。」陈林并不会体贴人,能如此已经很不错。

  连俊没在意,暗想,我是胖是瘦你关心吗?

  「没有,最近比前一阵好多了。」这是实话,连羽刚中枪那段时日,他简直
夜不能寐,再加上陈林不着家,压力陡增,一时间轻减很多,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多吃点,走,我们去餐厅。」陈林见对方只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也没说
什么,催促着开饭。

  陈林走在前面,连俊跟了过去。

  当他看到满桌菜色时,不禁一愣,胸口微热,他还记得我吃什么?

  佣人布好菜后,很快退了出去,餐厅里只剩下两人,此时外面的天色暗了下
来,连俊将灯打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淡淡的聊着。

  陈林夹了一筷子菜,刚送入口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男人看了看号码,猛
地恍然大悟──潘然打来的。

  今天是周末,原计划要跟对方一起。

  陈林没接,但电话十分执着响个不停,男人脸色很难看,连俊的面孔也绷的
很紧,末了,陈林终于被烦死了。

  他按了通话键。

  「喂,有事吗?」他口气平常。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陈林半晌没说话──前几天,潘然想要去听歌剧,自己
勉为其难答应了,今天却爽约。

  潘然小姐脾气被宠坏,登时耍了脸色。

  陈林心情好时,还能让让他,如今正在跟连俊用餐,被打扰得很不快。

  「好了我知道,回头再说。」他十分不耐。

  潘然当然不依,回头再说,那歌剧图兰朵,是天天都有的吗?但还没等她发
火,陈林果断挂掉电话,关机。

  连俊将一切收于眼底。

  「谁来的电话?」他尽量压低声音。

  陈林先是一愣,接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连俊很少过分他的私事,青年向
来比较懂事体贴。

  虽然不太高兴,但男人并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朋友,没事,吃饭。」回答的很简单。

  连俊一口鱼下去,也忘记要拨刺,虽然这种鱼刺很少,但刺还是有的,只觉
得十分难咽,却卡在了半路。

  「啊……嗯……」青年咳嗽一声,忍不住想吐。

  但鱼刺卡在嗓子眼,就是不上不下。

  陈林看了着急,想要去按铃叫佣人,连俊连忙制止,面红耳赤道:「不用,
我去拿点醋就好了。」

  说着起身,从开放式厨房里找出陈醋。

  打开瓶盖,含了一口在嘴里,接着喝下,如此三次后,那根鱼刺软化,慢慢
顺着食道进入胃口。

  连俊只觉得好酸,这醋太难咽。

  吃晚饭后,连俊跟着陈林回了房间,男人脱掉衣服走进浴室,见青年没有跟
上来,打开浴室的门催促。

  连俊耿耿于怀那个电话,从陈林的语气就能觉出不对。

  其实平常,陈林的小三们是不会打扰他的,这个电话有些诡异,想来是妻子
打来的,人都说女人有直觉,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准确。

  青年磨蹭了一会儿,最后将衣服脱光,还是走了进去,不出意外,宽大的浴
室,是很好的做爱场所。

  一场激烈的欢爱过后,陈林半抱着连俊来到床边。

  他将男人重重一抛,惹得对方一阵尖叫,接着陈林压了上去,胯间那根大家
伙,再展雄风,挺立起来。

  连俊好不吃惊,因为陈林的性欲十分旺盛,不禁自嘲的想道:如果是单单自
己应付,恐怕还真是做不来。

  当陈林想要进一步行动时,连俊半眯着双眼,盯着他看。

  「老公,如果你将来结婚了?我怎么办?你会放我走吗?」陈林身体明显一
僵,接着十分错愕的看着对方。

  「傻瓜,你在想什么?」他不答反对。

  「我想听你说。」连俊微鼓小嘴,撒着娇──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青年一
阵恶寒。

  「切……」陈林不想回他,但连俊丝毫不放弃:「老公,你会结婚吗?」

  「不会。」陈林正在发情,眼里全是欲火,被问的十分不耐,只得应付性的
回答,其实他内心也不想连俊知道太多。

  连俊双腿大开,笑得十分勾人。

  陈林受不了,喊了声小妖精,挺身而入;连俊双手抱住他粗壮的颈子,一双
眼睛再也没有方才的动人神采。

  那里面冷冷的冰冰的,十分渗人:陈林你太虚伪了。

               164签字

  白思思回到家中,发现男人的衣服全部不见。

  她呆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半边衣柜,完全无法置信:一声招呼不打,居然就
这么走了?究竟去了哪里?

  酒店吗?或者是有了新欢,亦或是那个小丫头身边?

  白思思脑子乱作一团,后面那种猜想最让她难以接受,女人精神恍惚,觉得
疲累不堪,茫然的走向大床。

  白思思瞪着眼睛,看着头顶天花板。

  她在反思这么多年自己和薛进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怎么才半年光景,居
然就玩完了?

  女人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但这个梦如此真实。

  自怨自怜了大半天,白思思起床洗了脸,给自己多了简单面膜后,在镜子前
坐了大半天:难道自己老了?

  是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怎么跟少女相比?

  白思思的泪水再次决堤──既然男人已经搬走,那么她们的关系还有挽回的
余地吗?也许薛进只是想静一静吧。

  女人看着自己的电话发呆,她很想拨通那个熟悉号码,但有不知说什么,怕
听到男人的声音,忍不住眷恋和争吵。

  可如今这个地步,也不允许她装聋作哑。

  白思思迟疑着,拿起手机,翻出号码,轻轻按了拨打键。

  耳边是好听的古筝音调,女人耐心的等着,几乎入了迷,但音乐断了,白思
思瞪着手机屏幕,里面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还没等她说
完,女人再次按了重拨。

  这一次那边同样没有应答,白思思脸上覆着一层冰碴,就这样一次次打了过
去,但得到的结果相同。

  女人几乎发了疯:分手后置于这么绝情吗?居然连我的电话都不踩!

  可那个男人就是这么可恶,真真一直没有回应,白思思气不过,很想将手机
摔了,但终究没有下去手。

  她起身穿好衣服,决定去办公室找他。

  薛进跟丁步看了别墅,十分满意。

  豪华装修,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拎包就可以入住,男人效率奇高,很快搬
了家,但有一点比较差。

  别墅离上班和医院稍远,薛进如今花在路上的时间,是过去的一倍。

  为了节省时间,薛进必须让连羽尽快住进来,这样自己会轻松许多,薛进一
边开车一边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了电话。

  对方是个金牌律师,在北京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挂牌。

  薛进将自己的意图表述清楚,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起草离婚协议,对方办事
很快,第二天就将所要的东西快递过来。

  薛进先是看了自己那份,而后将另一份通过专人转给白思思。

  期间女人一直有电话进来,但是薛进拒不接听: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要
谈必须有律师在场。

  白思思还是低估了薛进:男人居然不见她。

  建设厅不是随意出入的地方,门前有守卫,当被告知厅长不在时,白思思将
信将疑,但放眼张望了一下,马上察觉出不对。

  露天停车场内有辆牌照熟悉的奥迪。

  白思思气的七窍生烟,但只能咬牙跺脚,完全无计较可施,她满腹委屈折回
了美容院──此时她不想一个人呆着,那只会更难过。

  可她的坏运气还没到头,有人送来一个牛皮纸袋。

  上面没有署名,白思思十分好奇的,打开纸袋的密封口,当离婚协议四个大
字映入眼帘时,女人顿觉五雷轰顶。

  女人后知后觉的看了看四周,大家手头都有事。

  她强忍住泪水,拿着纸袋上了二楼,找了间靠窗的房间,强自镇定,但却怎
么也不敢去碰那张纸。

  末了,白思思终于崩溃。

  她翻出小镜子,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清理干净,而后带上墨镜,跟美容院的经
理吩咐了几句后,匆匆出门。

  这一次,白思思雇了辆出租车守在薛进的大门口。

  司机也没有好奇,因为这种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有猫腻,他们拿的是
钱,何必多嘴呢?

  但在等待中,白思思受不住煎熬,开始跟人家大吐口水。

  有很多事,你不能跟熟人说,但陌生人往往能让人敞开心扉:她在编排薛进
泡小。女。孩,不顾家,却只字不提自己的私生活。

  眼看到下班时间,里面的车子陆续往外撤。

  白思思这才住嘴,注意观察停车场附近的动静,很快丈夫挺拔身影出现在视
线内,此时女人已经无暇欣赏。

  薛进根本没想到背后有只眼睛在看他。

  本想按着平时的习惯,先去饭店给连羽买点好吃的,可中途车却坏了,没办
法他只能打了故障电话。

  而后等着救援,白思思在出租车内等了好几个小时,还要等?她有些不耐烦,
于是付钱了车前,踩着中跟鞋走下出租。

  薛进悠闲的抽着烟,回过头来,看到白思思时,先是一愣,但马上恢复平静。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薛进提议到周末西餐厅坐
坐:他可不想白思思破坏自己的行程。

  女人知道大街上不是处理家务事的地儿,随即点头。

  薛进选的西餐厅在拐角处,装修的不错,白思思十分熟悉,她到这里吃过几
天饭,都是小情人作陪。

  男人要了个包间,几样小吃外加一桶咖啡。

  拣了靠里面的位置,两人分别落座,白思思没见到薛进时,十分气愤,当人
在眼前,倒也平静不少。

  「你介意我抽烟吗?」薛进拿出烟盒放在桌面上。

  他简直是多此一举,男人在家也偶有吸烟,她何时拒绝过,白思思摇摇头。

  「你要不要来一根?」薛进给自己点上后,很客气的问着女人。

  白思思有些受不了,他这种疏远的态度,明明是礼让,却不是夫妻间该有的,
反而更像是朋友。

  「薛进,你少来这一套。」白思思冷着脸。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铃声,服务员拿着咖啡机走了进来,现场为他们煮了蓝
山咖啡,而后转身离开。

  还没等他们说话,几样小吃也端上桌面。

  当所有餐点都布置妥当,包间变得十分安静──薛进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又
给白思思填满。

  男人举止优雅,倒咖啡喝吸烟的动作看起来高贵大方。

  但这些在白思思看来却十分刺眼,她平静的西湖,再次被打乱:难道只有自
己在惴惴不安吗?薛进巴不得早点离开自己。

  显然这个疑问句不是疑问。

  「薛进,你拿我当什么?想娶就娶,想离就离?」白思思尽量压低声音。

  薛进嘬了口咖啡,目光平和的望着她。

  「思思,你有什么理由质问我?你自己的自白书和相片还在我手中,我给你
的离婚条件,不满意吗?」

  白思思愣了一下,离婚协议她根本没看。

  「怎么?你没读吗?」

  白思思别过头去,算是默认。

  烟卷斜斜的叼在嘴里,薛进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张纸,端正的举到面前,一字
一句地说道。

  「所有财产全部归你,我只要儿子。」

  白思思吃惊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有考虑离婚的后果,对于财产分割,存在很大疑虑:她自己有美容院,一
年收入不菲,而薛进虽然官职不小,但工资有限。

  当然这不排除他有灰色收入,但谁又能说的清呢?他又不拿回家里。

  所以明面上,这个家的大部分资产都是白思思挣的,其间包括住宅,门面,
股票以及银行固定存款。

  原来离婚,白思思怕薛进分割这些东西,但没想到丈夫如此大方。

  白思思一把都过协议,找到了薛进所述内容的详情,抿了抿嘴角,心中略微
踏实:既然男人要走,起码钱要留下。

  「孩子为什么要归你?」白思思对这点不赞同。

  薛进咧开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你行为不端,没资格抚养孩子,他跟着你,只会影响他的前途。」薛进句
句带刺,扎得白思思浑身都疼。

  「你……」她气的脸色发青。

  「你难道就做了什么好事吗?祸害幼女,不知廉耻。」白思思口出恶言。

  原本『恩爱』夫妻要翻脸时,往往十分可怕而丑陋。

  薛进嘴角的笑意僵住,眉头深锁,他不紧不慢的弹了烟灰,白思思见对方不
答,认为理亏,不禁有些得意。

  「怎么被我说中了丑事?」

  薛进冷冷的看着她,目光森然,他低低道:「你的罪证确凿,我不介意到法
院起诉你,分得大部分家产。」

  白思思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窜起。

  「薛进,你敢!」他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发作,只是虚张声势。

  薛进抿嘴一笑,目光如刀。

  「你知道我敢不敢,另外我还要告你诽谤,要知道法院判了我无罪,我就是
无罪的。」薛进句句铿锵。

  白思思浑身一震,软倒在椅子上。

  薛进说的没错,这是个』法制国家』,一切律条说了算,在平常道义上讲,
男人的话站得住嘴。

  「薛进你真卑鄙。」白思思咬牙切齿道。

  薛进颇为不耐。

  「好了,白思思,你要不要签字?」男人下了最后通牒,见对方没有发言,
便从衣兜里拿出碳素笔,递了过去。

  女人迟疑了好久,才接了过来。

  她只觉得手臂像灌铅似的,千金重,在空白处,怎么也落不下去,耳边传来
薛进哒哒的敲桌声。

  白思思把心一横,笔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压力都消失:原来办一件勉
强自己的事,没有那么难。

  PS:还没改错,……

               165谈判

  白思思和薛进到民政部门领了离婚证,相约吃了最后一顿散伙饭,席间两人
都很沈默,只有刀叉在盘子上切割牛肉的声音。

  饭后两人握了手,相继咧开嘴角,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但女人在感情中,大都是弱势一方,受到的伤害更重,白思思看着薛进开车
离去,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她没有叫出租,而是一个人沿着马路前行。

  她一直低垂着头,神情沮丧,偶尔还会撞到行人,匆匆道歉后,继续向前,
一路上只觉得风很凉,很冷。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区域。

  白思思豁然抬头,天边的太阳沈了下去,只留一丝残红,女人扯起嘴角,朝
着日落方向轻巧一笑。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

  女人甩甩头,决定将这一页翻过去,万事从头来,她还有事业,家人,朋友,
甚至于情人,不是吗?

  白思思从挎包中翻出纸巾,擦了擦泪水,拿出手机给姐妹淘打了电话。

  她不知道所在地点,只能找到公交站点,说给对方听,姐妹淘十分诧异:那
里离市区很远,贫民区亲在咫尺。

  白思思这次注意到,周围没了高楼大厦的身影,只有低矮的二,三层小楼,
而且十分破旧不堪。

  姐妹淘问她怎么去了哪?

  白思思含糊其辞,只说跟人来办事,对方有事先走了,她想四处看看,却没
想到居然不知不觉中迷了路。

  姐妹淘不疑有他,叫她在原地等候。

  大概二十分钟后,女人将车开到了白思思面前:此刻好友正坐在马路牙子上,
脱了中跟鞋,在晾脚。

  看见她,赶紧穿了鞋,想要起身,但由于疲累和太过心急,头脑一晕。

  姐妹淘赶紧下车,她马上发觉异常:白思思的脚肿胀起来,还起了脚泡,而
且一张脸十分憔悴,双目微肿。

  「你这是怎么了?」

  姐妹淘一面扶着她上车,一面关切道。

  白思思走了大半天,累坏了,站在那儿等车等的几乎睡着,所以完全不顾形
象,将鞋子脱掉,坐在马路边。

  听到好友问自己,白思思只是更难受。

  「你怎么不打车啊,你啥啊,站在那丢什么人?」姐妹淘忍不住训斥她,但
实则在心疼好友。

  对方还是沈默不语,这次将头别开。

  「思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思翰吵架了?」姐妹淘试探着问。

  白思思刚止住泪水,被问及伤心事,忍不住无声哭泣,好友见她肩膀抖动,
不愿面对自己,以为猜的八九不离十。

  「妈的,那个小白脸,我早看他不是东西了,他到底怎么欺负你?」姐妹淘
冲口而出的全是粗话。

  白思思连连摇头,哽咽道:「不是。」

  姐妹淘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迟疑道:「是薛进啊?他又怎么你了?」

  白思思猛地回过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好友,哇的一下放声大哭道:「淘淘,
我们玩完了,离婚了。」

  相对于白思思的水深火热,薛进则一派轻松。

  他拿了离婚证,几乎是迫不急待来到医院,但此时连俊还没来,薛进不打算
先将事情告诉女孩。

  尽管已经吃过,还是陪着小丫头用了午饭,而后带她去医院四处溜达。

  连羽这些日子,枪伤愈合的很快,几乎只留下淡淡一块小疤,但身子却不舒
坦──整天无精打采,而且嗜睡,喜欢吃酸东西。

  上次说是要吃橘子,薛进怕她上火,没敢多买,称了3个:一天不到黑,就
被小丫头消灭干净。

  第二天吵着又要吃,薛进琢磨着,还有什么水果是酸的?于是到了医生那里
去求教,很快有了答案。

  再来薛进给她买了杨梅和柠檬,这下女孩大叹过瘾。

  人都说酸儿辣女,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女孩小腹上,变得十分柔和,心道难道
这一胎是个小子?那么下次一定要努力要个女儿!

  连羽并不晓得他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拿水果扔他。

  晚饭十分,连俊姗姗来迟,见了薛进也没打招呼,此时两人正在用餐,男人
倒十分客气,问他吃了没。

  连俊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脸皮比城墙厚。

  「吃了。」他不情愿的回了一句。

  薛进见他不爱搭理自己也没多难过,实际上这以前比以前好很多:至少不再
动手,或者是目光象暗器似的,随时刮着自己。

  用完饭,护士小姐将餐台撤走,两个男人坐下陪女孩看电视。

  待节目告一段落,插播广告时,薛进从公事包里拿出了紫红色的东西,先是
递给了连俊,而小丫头也好奇的张望。

  青年看到离婚证时,下意识愣了,但马上接了过去。

  打开外皮,里面是白思思和薛进的照片,着注明了离婚的日期,以及带有法
律效应的印章一枚。

  连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却十分灼手。

  他抬头看着薛进,真痛恨自己的迟钝反应,怎么就接过来,翻开了呢?他应
该把这东西撇到对方脸上。

  「你什么意思?」

  薛进很认真的看着他。

  「小羽和你没有父母,长兄如父,所以先要让你过目。」

  连俊脸色十分难看,将这烫手山芋递回给薛进;男人拿了过来,又来到床边,
将离婚证送到女孩手上。

  连羽同样的错愕──说离就离了?

  薛进回过头来看着连俊,见他脸色不善,不禁有些着急,但马上稳住思绪,
安慰自己──至少他没有拒绝。

  「你上次说,我没资格照顾小羽,现在我离婚了,恢复自己之身,希望你能
给我一次机会,我爱小羽,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本以为很难开口,但
到了关键时刻,薛进的脸皮比自己想象的厚。

  连俊喘着粗气,心中懊恼。

  「你离婚就有资格了吗?你别忘记我妹妹还没成年?」青年搜肠刮肚想要打
消薛进的无耻念头。

  「我知道,我会帮他改户口。」

  连俊瞪大眼睛,直觉一切都是场阴谋。

  「你,你早就想好了?」他磕磕巴巴的质问着。

  薛进点点头,也不否认,但连俊却更加生气,这男人吃定他拿他没办法,逼
他就范吗?青年梗着脖子,盯着薛进。

  「不行,我不答应,我妹妹这么年轻,凭什么跟你个老头子。」

  男人也不恼,从公事包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连俊,一本是房产证,一本是
他的私人存折。

  「房子我早就给她买了,另外还有二百万存款,保证将来她和孩子都会过得
很好,我是真心的。」

  房产证上是豪园那套,而存款名字虽是薛进的,但上面有标密码。

  「如果有必要,我会把钱过户给小羽。」

  其实那点钱对薛进来说,九牛一毛,但他不想让连俊知道太多自己底细,否
则谁知道连俊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让小羽过的很好。」

  连俊脸上青白交加: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钱买不来一切,
但能让你生活无忧。

  对于出身贫穷的人来说,钱永远都是个敏感东西,他们对钞票又爱又恨。

  「你这是想拿钱买我妹妹?我不同意。」这样的方式,多少让连俊有些受不
了,他感觉受了侮辱。

  薛进摇摇头。

  「不是,我只是表达我的诚意,另外你也应该为连羽今后的日子做打算,难
道我的孩子生下来,要让陈林来养吗?」

  连俊只觉得晴空一个霹雳打得他眼冒金星。

  他在痛恨薛进,戳中他痛楚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地自容:陈林喜怒无常,自
己一旦被抛弃,连羽和孩子怎么办?

  这是一个现实而忧心的问题。

  「不劳你操心。」连俊虽然觉得薛进说的在理,但仍嘴硬的不肯服软。

  薛进挑挑眉,嘴角抿成一道笔直的曲线。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孩子没有父亲,小羽又没成年,你怎么给孩子上户
口,难道要他成了黑户,读不了书吗?」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如此:连俊挺直的脊背,顿时弯了下去。

  没有父母的苦楚,从小兄妹两感触颇深,单亲小孩,在别人眼中都是个异类,
别说是父母双亡的。

  一时间兄妹两面无血色,表情凝重。

  连羽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十分激烈,但完全没有问另一位当事人的意愿,
不觉心中气恼:诚然薛进说的都在理,但……女孩对婚姻没有概念,就算是腹中
的骨头,也关爱甚少。

  在他看来,十几岁的自己,肚子里跑进来个怪物,它在不停变大,最后到一
定时期就要滚出来。

  可这怪物是小孩,她自己还没成年,怎么会对那东西感兴趣。

  连羽怀孕天数有限,经历的少,没办法一下子成熟起来,做个合格母亲;就
像20岁时,不懂爱情;30岁努力寻找;40岁过尽千帆。

  每个年龄段都有它自己的特点。

  「我不要……不要结婚,不要生孩子,我要把她拿掉……」小丫头疯狂的摇
头,并用手去锤自己的腹部。

  事情怎么会这样?

  原本是要告倒薛进,后来变的纵容他出入,再来怎么谈到了结婚?虽然现在
连羽对男人没有那么恨了,但反差很大,一时接受无能。

  都是孩子惹的祸!

               166亲够

  薛进和连俊一同扑了过去。

  男人拉着她的右手,青年握住她的左手,十分轻易将女孩制服,但连羽不甘
心的挣扎着,试图脱离控制。

  「小羽,你冷静点,这样会伤到孩子!」连俊满脸焦急。

  薛进脸色也十分难看。

  女孩谁也不看,动不了,只有眼泪在流淌。

  两个大男人心里都不好过,连俊拿眼睛瞪了薛进一下,冷声道:「你先出去,
我跟小羽谈谈。」

  薛进先是一愣,回头见对方十分坚持,便松了手。

  他犹豫着站在那里,见女孩没有过激动作,只是抬手抹了抹眼泪,连忙拿过
纸巾递了过去,小丫头没好气的夺了过去,也没叠一叠,胡乱的摸在脸上。

  薛进叹口气,后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开。

  一时间,病房里就剩下兄妹两人,连俊握着女孩的手,见他哭的十分可怜,
心像针扎似的疼痛难耐。

  「小羽,都怪哥哥不好,把你害成这样。」

  原本他高估了陈林,低估了薛进,硬逼着妹妹要了孩子,可如今一切都是骑
虎难下,诚然,薛进说的有道理。

  青年将头埋的很低,用手抓住头发,使劲拉扯。

  如果烦恼能像发丝一样,这么容易被扯掉,他不介意做个秃子,连羽见她如
此,心疼的伸出小手去拉他。

  「哥哥……哦……呜呜……你干嘛?不疼吗?」

  连俊抬起头来,眼圈泛红,看着妹妹哭,他也想流泪。

  「小羽,哥哥知道你不愿意结婚,可以后我们怎么办?我看薛进对你也不错。」
青年自觉有愧,声音很低。

  连羽瞪着眼睛,用力拍了拍被。

  「我才多大,哥,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我的样子好丑?」说着女孩捂住
腹部,泪眼滂沱。

  连俊苦笑两声。

  「如果是在古代你早应该嫁人了。」青年说着违心的话。

  女孩觉得他的话十分刺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跟自己一同成长的
同胞兄弟,她忍住尖叫。

  「你在说什么?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连俊深吸一口气,不忍看着妹妹难过的模样。

  「小羽,你听哥哥告诉你,孩子不能做掉,因为你的身体不允许,这件事哥
哥已经问过专家;还有我们告不倒薛进,即使真的告了,他也可以逃走,到时候,
还是一样的结果,那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

  青年终于变聪明。

  人都是慢慢成长起来的,没经历过大事,怎么能变得成熟,一连串的变故,
令连俊措手不及,但归根结底在于陈林。

  以前连俊依靠陈林,认为一切充满希望,可一旦他的眼光发生变化,考虑事
情的角度也就不同,得出结果迥异。

  两兄妹一时相对无语。

  连俊抬手擦了擦妹妹脸上泪痕,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艰难笑意,他的目光柔
和,带了母性光芒。

  「小羽,你是哥哥最亲的人,你一定要幸福。」

  青年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自己得不到的,妹妹你要珍惜。

  尽管薛进不是东西,但他肯为了妹妹放弃高枝,也算有点良心,最主要的,
自己的将来飘忽不定,不想让她再受苦。

  退一万步说,即使将来薛进对妹妹不好,她还有钱,不是吗?

  「哥……我……不知道……呜呜……」听了他的话,连羽的心更加纷乱,连
俊痛心的将妹妹揽在怀中,任她发泄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半个小时后,青年走出病房。

  薛进半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正在抽烟,见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将烟头弹
进了垃圾桶内。

  本来护士不准他抽,但男人控制不住。

  点了一根,被发现后扔掉,接着再点一根……搞到最后护士都想将他赶出出
院部,但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男人的紧张和不安。

  是的,薛进内心焦灼,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什么,他曾不顾颜面的将耳朵贴
在门板上,但里面声音细小,根本听不清。

  末了男人只得放弃,换做另一种方式纾解方式。

  连俊对男人的做法有些不认同,但没有指责,只是微微皱眉。

  「薛进,我们谈谈。」说着连俊率先走在前面,而对方稍微迟疑,很快跟了
过去。

  两人除了住院部的大门,来到一旁的小树林,在深处的凉亭里落座,此时外
面天色已晚,只有虫鸣瑟瑟,一片幽静。

  挨着坐下后,连俊朝薛进要了根烟,男人掏出火机,给他点上。

  连俊深吸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烟圈,大声叹气道:「我真没想到,我们有一
天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薛进先是一愣,接着半晌无语。

  是啊!怎么说都是他做的不对,略微犹豫,男人轻不可闻道了歉:「对不起。」

  连俊冷笑两声,回头逼视他:「对不起什么?」

  薛进没有搭话,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跟着抽了起来。

  在青年以为他怯懦的不肯作答时,对方却开了腔:「其实,当初我利用你威
胁小羽,十分不该,但那时候我鬼迷了心窍。」

  薛进说的一知半解,连俊并不买账:「你这么说,我就能原谅你了吗?你知
道你给我们造成多大伤害。」

  薛进面带羞愧,回头真挚的看着对方:「我会弥补的,用我的一生。」

  连俊直视他的眼睛,好似在判断他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夜色太浓,灯光昏暗,
他只能看出薛进大致轮廓。

  诚然,黑夜不是个分辨好人和坏人得好时机。

  「我只问你一句,你刚才说过的话,有几分真?」这是连俊最在意的。

  薛进目光深沈的看着他,一派诚恳。

  「我所说的都是真话,附加条件在领证的当天就可以兑现,至于我爱她…
…我确实爱,不能离开她。」

  俗话说得好:打着恋爱的名义,操着不花钱的逼。

  到薛进这里就变成,打着爱的旗号,干着强暴幼女的事,但在他自己看来,
也十分顺理成章,应了那一句话:爱无所不能。

  连俊怪异的看着他。

  青年知道妹妹很好,但没好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他最怕薛进,仗着权势和一
张利嘴,耍弄妹妹。

  「她现在的年龄,并不适合谈爱,她还不太懂,你选择恋爱对象太过与众不
同。」连俊出口讽刺。

  薛进很不以为然,反唇相讥道。

  「爱是不分国界,不分老幼,更不分男女,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有真爱。」

  连俊被他呛白的一时无语,面色十分难看。

  他是在暗讽自己和陈林吗?看来他这个哥哥做的非常不称职,居然让强暴妹
妹的家伙,奚落得哑口无言。

  青年大概跟薛进天生反冲,二人之间总是充满火花。

  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沈闷。

  薛进将一支烟抽完,率先打破沈默:「我这几天就帮小羽办出院手续,我会
请专人来照看。」

  见对方没反对,男人补充道:「你可以随时来看她。」

  「至于结婚证的事,我先把小羽的户口改一改,你知道她不到结婚法定年龄。」
这事不难,只要薛进一个电话完全可以搞定。

  连俊听得心烦,霍然起身。

  「你看着办吧!」

  薛进被以为他要反水,说些对抗的话,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但很快一颗忐忑
的心,终于落了地。

  男人心情很好: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

  几天后,薛进让人将别墅打扫一新,又请了两个保姆。

  这才开车将连羽接了过来,当然连俊也跟着参观了他们的新家,一时间有些
无语:地点不错,环境舒心。

  他狐疑的看着薛进──这别墅是哪来的?

  看出对方的不解,薛进让佣人端来参茶,一边品尝一边空口说白话:自己朋
友生意做得大,好几套这样房子,借来一套暂时住住。

  连俊心中颇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这得多少钱?

  薛进不答反问:这里比陈林那里如何?

  青年直觉他在消遣自己,气哼哼的别过头去,薛进最喜欢看连俊吃瘪,更是
得意非常:小子,你跟我斗,还嫩的很。

  用过了晚饭,薛进问了女孩,菜色如何,连羽有些不开心──她嘴里没味,
几乎淡出个鸟来。

  男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秀发道:「那好,明天让厨子做些酸的。」

  女孩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薛进却有些不快,但表面一派自然:这整天吃酸
的,会不会哪天自己吻她时,一口醋味!

  薛进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盯着女孩的嘴唇发呆。

  小丫头后知后觉并没留意,可连俊却看出了门道,心中不觉酸楚:自己最爱
的宝贝,现在是别人的盘中餐了。

  又聊了一会儿,陈林打来电话,连俊起身走了出去。

  薛进趁机在女孩嘴角亲了一下,引得对方一声惊呼,外加一记粉拳,还有一
句娇嗔:「你干嘛!」

  男人笑了笑,故意将舌头伸出来老长。

  连羽惊慌的瞪大眼睛,连忙捂住微张的小嘴,一副怕他偷香的模样,又回头
去看哥哥的动静。

  生怕薛进的无赖举动被对方看到。

  连俊接了电话,回来时脸色越发难看,跟薛进匆匆道别,男人不容拒绝的将
他送出大门外,才返回。

  薛进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女孩按在沙发处亲个够。

  PS:还没改错……

               167领证

  薛进想的比较简单,但更改年龄,还是动用了老关系。

  男人请客吃饭,送了点礼,但却十分高兴,因为这根跟自己所要拥有的幸福
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办好了身份证,男人抽空带着女孩去了民政部门。

  半个月内,到过此地两次,第一次心情不错,第二次更是喜上眉梢,薛进翻
了家中的万年历,仔细推算着。

  他心想这个月,万事顺意,为了避免横生枝节,结婚证也在月内领了。

  手捧着鲜红的大红本,薛进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一路上轻快的和弦月响遍整
个车厢,到处充满了快乐因子。

  连羽也受了感染,笑容满面。

  在别墅她住的很舒心,有保姆照顾,薛进又宠她,最主要的是,行动十分自
由,不象在陈林那里,处处拘束。

  但有一点让她十分不快──乳房胀痛,又酸又痒。

  连羽常常偷偷自己抚摸,觉得羞耻的同时,忍不住感到畅快,而男人偶尔的
求欢,更令她不知如何应对。

  既期盼又害怕。

  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对男人的碰触,没有那么抵抗,全身上下的细胞,
似乎很饥渴,需要人安慰。

  ──难道我是个淫荡的女孩吗?

  女孩没有妈妈,更没有知心朋友,所以有事只能闷在心中。

  这一天,薛进带了连羽到妇科医院检查,大夫极其仔细的给她做了彩超,然
后把结果拿给薛进。

  孩子和大人一切正常,但由于骨架太小,可能生产有困难。

  薛进明白她的意思,但想到要剖腹,又替女孩骇疼,他皱眉心中不快,但事
没临头可能有转圜余地。

  男人另外还十分关注一件事,这一胎是男,是女。

  他暗地里找了主治医生,说明来意,对方十分为难,当薛进从口袋里掏出大
红包时,对方态度立时转变。

  连羽本来做完检查,穿好衣服要起身,结果又被按了回去。

  女孩躺在床上,十分不安,感觉那冰凉的膏液再次涂满肚皮,不禁浑身一僵,
医生拿着仪器让她放松。

  反复看了几个体位,医生才让女孩下床。

  她摘了口罩,走了出去,满脸堆笑:恭喜先生,是个男孩。

  薛进也没多高兴,只是感激一笑:其实男和女都一样,他就是想提前知道,
小丫头肚子里到底什么种。

  男人见小羽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给她穿好外套。

  怀孕接近四个月,女孩的小腹微微凸起,外面罩着一件宽大罩子,如果不仔
细看,还真不会觉出异样。

  回到家中后,薛进让她上楼休息,自己去了书房。

  翌日,薛进找了周易大师算好了良辰吉日──就在一个星期后,决定在教堂
举办婚礼。

  定了日子,男人跟单位请了几天假,他要和小新娘拍婚纱照,另外还要置办
酒席,但现在非常时期,一切从简。

  他先是给丁步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离婚了,对方十分诧异,待说到不日
的婚礼,好友更是错愕万分。

  被追问新娘是谁,薛进笑着跟他说了实话。

  丁步原本就佩服薛进的商业头脑,这次连泡妞都要甘拜下风,居然娶了一个
怀孕的小新娘。

  丁步咧开嘴,里面全是醋味。

  想他要钱有钱,人嘛虽说糙了点,但却也心善,怎么不见哪个小女,看上自
己呢?那些主动贴上来的,都是为钱,即使自己追到的,刚开始不贪婪,后来也
变味。

  不过话说回来,丁步还真没薛进那本事,制服不了家里的母老虎,所以他只
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放下电话,薛进打给了自己的老朋友。

  薛进警官学校时,认识了一个铁哥们,现在人在背景,混的很不错,平时过
年过节都有电话来往,如今这等大事,当然要去个电话。

  哥们虽然很忙,但还是满口答应。

  薛进拿着电话,翻看着通讯录,想要再找出几个能到席的,但看了半天,末
了只能放弃──里面大都是官场朋友,或是岳父那边的人。

  男人不能在这时,去打白奇的脸。

  待到给连俊打电话,问他要请谁时,对方半晌无语,薛进忍不住提醒他:如
果实在没什么人,可以叫陈林来。

  青年啪的一下,将电话挂掉。

  薛进本是好心,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但也没生气。

  男人原本想在高级酒店举办婚礼,但怕遇到熟人,不好说话,另外就是参加
之人非常少,包个场地,十分冷清,于是就决定在别墅请高级厨子过来烧菜。

  安排好这些,薛进又给主婚的牧师打了电话,约好时间,而后便按照计划,
一步步来做。

  薛进结过一次婚,那时候的婚纱照比较简单,但也十分费神,如今到了影楼,
看着一本本精美的样板,两人着实犯难。

  每一册都很美,一时间难以选择。

  经理见二人年龄有些差距,便猜想很可能是小三上位,但看着连羽一脸稚气,
却也生出疑问。

  这孩子太小了吧?

  八卦归八卦,挣钱是王道,于是推荐了一套高级组合。

  连羽看的眼花缭乱,再听对方一顿吹嘘,顿时动了心,回过头来望着薛进,
满眼恳求,男人哪里受不得住这个。

  尽管心理对几百张照片发怵,还是答应下来。

  先是拍外景,在化妆时,连羽有些别扭,又是脂粉,又是假睫毛,十分不习
惯,但定妆的效果很美,只不过看上去成熟很多。

  为了视觉效果,其间有好多袒胸露乳的照片,薛进看着女孩鼓鼓的胸脯,登
时有些不乐意──好东西是他的,其他人凭什么看?

  这里的其他人,重点指向男摄影师。

  连羽也很尴尬,要知道他从没穿过如此暴露的服装,当薛进跟经理商议要换
掉时,着实松了口气气。

  外景地在一处公园,此时绿意盎然,女孩穿着婚纱也不冷,但摆出各个造型,
却费了翻工夫。

  那七寸高的鞋子,让她吃足苦头。

  薛进也不好受,他平时笑得很自然,但为了配合摄影师,嘴角都弯的麻木,
当休息时,看着女孩走路不自然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让对方坐下,将鞋子脱下,细心的为了捏脚。

  此时女孩也顾不得羞耻了,她累的心不在肝上,只想旁边有张床,立刻扑上
去,结果拍了三个小时,连羽吃不消了。

  薛进交了钱,但摄影师的时间有限,本来一天的工作量,要分四天完成,怎
么可以?

  可男人有钱,出了几倍的价钱,买摄影师的时间,几天后,外景终于拍完,
女孩却累的不想再拍室内了。

  薛进每天晚上都要给她搓脚,知道她辛苦,也不为难。

  到影楼要求退钱,对方不答应,薛进让他们出具个证明,以后有时间过来补
拍,见他面色不善,气派非凡,只得让步。

  两天后,叫他们去选照片,制作影集,连羽这才不得不出门。

  三天后,薛进下班后,捧着影集进门时,连羽惊呼一声,冲了过去,夺在手
中:她这辈子都没拍过这么多照片,而且还那么漂亮。

  看着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瞧,薛进感到一切的疲累都值得。

  当女孩抬头,开玩笑的说道:不如我们去补拍吧?男人面上一僵,但马上欣
然答应,可女孩狡黠一笑,不了了之。

  薛进这才松口气。

  婚期很快到来,薛进这天去机场迎来一位朋友,老友带了妻子和女儿,一同
来给他庆祝,男人十分高兴。

  由于关系好,不想他们去住酒店,比较麻烦,所以安排到别墅。

  好友知道他近来发达,但看到气派的住宅,还是很吃惊,拍着他的肩膀道:
你小子,真行啊。

  薛进想要叫连羽下去,可女孩就是不肯。

  她在闹别扭,不愿见人,他觉得那是薛进的朋友,跟她没关系,那些都是成
年人的世界,怕自己应付不来。

  男人笑着亲了她一口:小羽,你不用说什么,只要吃东西就好。

  哄骗再三,女孩终于下楼,她穿着彭起的小洋装,尽量做的优雅,举止得体,
可人们却看傻了眼。

  好友看了看连羽,又瞧了瞧自己女儿。

  觉得她们年龄相近,样貌十分鲜嫩,不禁冲口问了句:这是你妻子?

  薛进抿嘴一笑,连羽看到他们所带的女儿,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见她想
要退缩,薛进连忙拉住她的手。

  他大声张罗着要佣人开饭。

  席间薛进跟好友东拉西扯,聊的十分投机,而好友的妻子跟连羽没什么共同
话题,毕竟年龄摆在那儿,倒是他们的女儿,主动跟连羽攀谈。

  两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学习的事,薛进假意咳嗽一声,连羽根本没注意
到,当谈到几年级的课程时,露了底。

  一时间,饭桌上静得有些可怕,气氛十分压抑。

  薛进面色难看,不动声色的瞪了连羽一下,连忙圆场:小羽她上学比较晚,
所以还在读初中,实际上她已经成年。

  夫妻两对看了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女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后面说话也变得谨慎小心,
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丑。

  饭后用了甜心,薛进让一家人上楼早休息,毕竟明天还要去教堂。

  男人带着女孩回到卧房,十分无奈的看着她,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但小。女。
孩被他看得不自在。

  「我是不是很笨啊,连说谎都不会。」

  她知道他们与别人不同──年龄不够,被篡改,不过男人答应自己,在她成
年后,会改回来,如今需要些伪装,但她今天似乎说错了话。

  薛进拉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温柔道:「小羽,难为你了,三年
后,我会给你一场盛大婚礼,让你成为最风光的新娘。」

             168新婚H上[慎]

  翌日,连羽被薛进早早叫醒。

  女孩揉了揉眼睛,一脸懵懂,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才稍微提起精神,开始
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到洗漱间刷牙洗脸后,将房门锁上。

  薛进正在整理领带,看她半天没出来,怕她出事,走过去轻叩门板。

  「小羽你没事吧?」

  里面传来模糊的应答,薛进这才放心,可过了三分钟,女孩仍没出现,男人
这次有些不耐。

  女孩虽然跟自己住在一起,但非常注重隐私。

  男人上厕所看报纸,或者是沐浴时从不关门,而女孩则刚好相反,连小便都
要锁门,这让薛进很无奈。

  「小羽,化妆师已经到了,你快点!」

  尽管对女孩的磨蹭,有些不满,但薛进仍是轻声细语。

  话音刚落,连羽半眯着眼睛从里面走出,一副极其缺乏睡眠的样子──她怀
孕嗜睡,薛进也宠着,几乎每天都日上三竿才起床。

  而此时,外面刚放亮,让女孩早起她非常不适应。

  「怎么洗了脸,还这样,头发也没梳几下。」说着男人去浴室拿了木梳,让
女孩坐在沙发椅上,为她打理头发。

  说是打理,只是将乱发通开,看起来柔顺。

  「叔叔,结婚真麻烦。」连羽嘟起小嘴,有些不太高兴。

  她昨天跟薛进去选饰品,先是金饰:项链和手镯,再来便是结婚戒指,薛进
不知何时订做的十克拉钻戒。

  女孩对亮晶晶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至于黄金,她就没有什么鉴赏水平。

  薛进先是一愣,接着拧眉,眼神略微不快,连羽马上意识到什么:男人告诉
她不要叫叔叔,要叫老公。

  连羽一时改不过来,她不怕薛进,用眼角扫了他一下,率先走了出去。

  薛进无奈的摇摇头,跟了过去。

  此时,客人在睡觉,大厅里很静,只有一个佣人在准备早点,薛进带着女孩
去了一楼的某间客房。

  化妆师见了主人,连说恭喜。

  薛进将已经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对方,而后叮嘱对方动作快点,便转身出门。

  男人虽然请了假,但心理还惦记着公事,几乎每个早晨,都会抽出一个小时,
去看厅里的要事文件。

  薛进去了书房,而连羽只能象木头人似的呆坐在那里。

  化妆师一边为她服务,嘴也没闲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连羽聊天,比如:你
几岁?你家先生是做什么的?

  连羽很矜持,又不想没礼貌,所以简单应了。

  对方见她似乎对谈心并不热衷,于是也闭了嘴,专心工作。

  「可以不带假睫毛吗?」连羽觉得眼睑很痒。

  化妆师看了看镜子,有些为难──新娘妆的精髓在于眼睛,要刻画得妩媚有
神,假睫毛是必不可少的用具。

  「我好像对那东西过敏。」女孩的一句话起了关键性作用。

  化妆师将已经黏好的一只,小心的取下,用化妆棉沾了些收敛水,将眼皮上
的胶质擦干净,而后取过睫毛膏。

  连羽所用的化妆品,都是奥莱雅。

  睫毛膏也不例外,大概99元一支,长而浓密型的,十分好上妆;化妆师让
她扬起头,找了个角度,开始为女孩的睫毛上色。

  连羽的睫毛又长又密,刷好后黑压压一片,看上去也并不去假睫毛逊色,化
妆师左瞧右看,最后满意点点头。

  接着她又为女孩化了小眼熏,这样连羽的眼部更显明丽。

  做好这一切,便开始摸粉,十分钟后,女孩的新娘妆完工,而发型师及时感
到,她拿了一本相册,递给女孩。

  里面有很多造型,问她喜欢哪个?

  连羽看了看,选了一款最简单的公主头,发型师十分高兴,毕竟节省时间对
他们很重要,可以赶场去下一家。

  男人动作麻利,只用了五分钟,就将一切搞定,而后为女孩带了一只粉红色
的纱质蝴蝶结就算收工。

  「您看,还满意吗?」

  连羽连连头。

  她的婚礼跟别人不一样,她知道,没有华丽的婚纱,没有很多人的祝福,但
其他的没什么,只要哥哥到场就可以。

  工作完成后,化妆师和造型师撤走,而不知何时,薛进走了进来,他手中捧
着一件白色洋装。

  面料光滑柔弱,泛着珠光,这是前天去礼服店选的。

  「小羽,你真美。」

  镜子里的女孩,明眸皓齿,一张精致的面孔,被打扮得明艳动人,看起来纯
真中不失妩媚,令人垂涎。

  连羽转过头来,朝他甜甜一笑。

  「叔叔,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感觉象是做梦。」随即马上接收到薛进不赞
同的目光,立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该叫什么?」薛进这次不打算放过她。

  连羽偏过头,故作思考状,而后轻轻摇摇头,对薛进狡黠一笑。

  那意思很明显,不知道,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说,但薛进也不恼,拿
她没有办法,谁叫他爱她,宠她。

  话又说回来,结婚证都领了,也不急在一时,纠正她。

  「把这件换上。」薛进将洋装递到女孩手中,而后插着腰站在那里,没有丝
毫要离开的意思。

  连羽觉得十分尴尬。

  「我要换衣服了,你怎么还不走?」她脆声指责道。

  薛进咧嘴一笑。

  「洋装后面的拉链很长,你够不到,我在等着帮忙。」说着好似为了验证自
己的话,在一旁的床上坐了下来。

  连羽这下有些不高兴了。

  「不,如果真不行,我会叫李姐过来。」女孩说的李姐,是他们家的佣人,
为人和蔼,女孩很喜欢她。

  薛进挑挑眉,轻声道:「她在做饭,没空理你。」

  女孩直呼他无赖,见他是真不走,于是准备去洗手间换衣服:别墅的客房装
修得也不错,都带卫浴。

  连羽抱着洋装躲进浴室,想要反身锁门时,才觉出不对──门把手虽然在,
但转了几圈,居然都没反应。

  女孩有些气恼,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

  薛进来到门前,他本想逗逗她,可手下一动,门开了一丝缝隙,男人眯起双
眼,嘴角掀起坏笑。

  他斜着眼睛,看过去,先是一段香肩,而后便是雪白裸背……限制级的画面
一再上演,薛进眼前的门缝越看越大,女孩正在埋头脱衣服,等到脱光后,猛然
抬头,着实吓了一跳。

  镜子里反射出一张充满情欲的面孔。

  女孩就像被野兽盯住的猎物,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下一刻被扑倒在地,咬住
喉咙,拆吃入腹。

  薛进将门洞开,慢慢走了进去。

  客房的浴室并不象主卧那么大,装下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随着男人的靠近,
女孩后知后觉的将洋装挡在自己身前。

  「你别过来。」连羽羞红了脸。

  全身赤露,空气有些冰冷,她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薛进充耳不闻,眼看就到了近前,连羽用手推了他一把,对方就像一座大山
巍然不动,这让女孩更加沮丧。

  下一瞬,薛进抓住了纱裙。

  「放开。」连羽惊叫一声,浑身一僵。

  男人笑得暧昧,大手用力,但考量了它的承受能力,还是有所保留,而连羽
只觉出手中的布料越来越少。

  在女孩持续的惊呼中,那件衣服终于完全落入男人手中。

  连羽头皮发麻,连脚指头都羞红了:平时她们做爱时,男人知她害羞,十分
迁就,总要别扭一番才能得逞。

  想到家中还有客人,女孩更是心存芥蒂。

  薛进的目光就像钩子似的,在女孩浑圆的胸部划过,再来是她不算成熟的阴
部,慢慢隐入桃园深处。

  男人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吞着唾液。

  连羽被他无耻的目光,看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转身被动着他,可
薛进的目光如同触手般,一点点爬了过来。

  「你出去!」

  女孩的命令,十分虚弱,但仍大着嗓门逞强,薛进不退反进,从后面扑了过
来,双手抓住她的胸口。

  连羽的小手护着胸,被他这么一碰,胸口狂跳不止。

  「你别这样,外面有人在等着呢?」女孩眼角都急红了,胡乱的找着借口。

  薛进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柔声道:「小羽,我的小新娘,我
只想抱你一会儿。」

  话是这么说,可薛进腿间那根不安分的大东西凸了起来。

  透过质地上乘的布料,将温度传递过来,显示着它的躁动与壮大,连羽有种
想哭的感觉,她不喜欢白天做爱。

  显然她的想法,在薛进看来很幼稚,男人嘴上说抱抱,但只抱着能好受吗?

  男性都有晨勃习惯,此时天刚放亮,他们很容易受了刺激,造成荷尔蒙分泌
过盛,而浴室恰好是激情最容易发生的地点。

  「小羽,让我看看你。」

  薛进透过镜子,可以发现两人惊人的不同:自己高大挺拔,而连羽则十分娇
笑,两人之间大概有三,四十厘米的差距。

  而他的一身黑色西装和女孩的雪白肌肤,也是强烈对比。

  薛进用大手抓住女孩的小手,用了几分力气,坚定不移的卸去对方力道,本
来小巧的乳房,如今象大白兔似的跳了出来。

  如果说以前连羽的胸是小馒头,现在已经不是用馒头能够衡量的级别。

  一对雪白高高鼓胀,丰满的乳房几乎一手无法掌握,男人用手丈量着,沈甸
甸地,质感十足。

  「才多久?!」薛进自言自语道。

  现在这样,那等她生下孩子时,不知何等壮观。

  连羽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一张青涩面孔,顶着一对大奶子,怎么看怎么碍眼,
女孩的文胸升了两个罩杯。

  「不……放开……」女孩十分羞耻,很是自卑。

  她注意了家里佣人的乳房,似乎都不太大,而自己都不能穿稍微显型的衣服,
否则胸前就有一团肉十分明显。

  薛进将手移开一些,露出女孩的乳晕,原本是淡粉色如今红了不少。

  男人摸了摸乳晕周围,由于空气的刺激,鼓起了不少,而中间的不对乳头,
也昂首挺立着。

  黄豆粒大小,红的诱人,薛进忍不住用手指拨弄了两下。

  连羽娇躯一颤,在镜子里瞪了他一眼,手想护住那里,终究是不能,而薛进
似乎得了趣,揪起奶头向前扯。

  「啊……」一股电流从胸口划过,女孩叫了一声。

  薛进小腹一紧,只觉得西裤绷的更紧,于是一边提拉女孩的乳房,一边拧着
转了半圈,这让连羽吃不消。

  「要死了,你别动它。」

  乳头十分敏感,被他这么弄,又疼又痒,其间夹带着快感。

  薛进本意是亵玩,但此时一切变了调子,板着女孩的肩膀,让她转身,薛进
半蹲下身子,一口叼住奶头。

  牙齿在肉粒处撕咬,同时手指也没闲着,一边给她揉搓另一颗奶头。

  连羽身体敏感,怀孕四个月,有了被吃奶的自觉,乳房被咬的舒畅,所以推
着男人的手,显得很无力。

  突地男人狠狠一吸,女孩只觉得胸口一疼。

  耳边传来女孩的惊喘,口中有什么东西流入,男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咂了
咂舌,十分鲜甜。

  他看着女孩红色的奶头中间,有一丁点乳白,顿时有了觉悟。

  白思思当年怀孕生产后,奶水不足,吃了很多木瓜,燕窝补品,才勉强奶出
一点,孩子也只吃到一岁。

  而连羽呢?才四个月居然就有乳汁了。

  女孩根本没有自觉,待到薛进埋头又吸时,小丫头难受的想死,一点都不舒
服,乳头都要被咬掉了。

  薛进不管她,贪婪的吮吸着,可女孩毕竟没到涨奶起,偶尔分泌出的东西,
根本喂不饱薛进。

  末了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终于放弃。

  「你干嘛?好疼!」连羽低头去看,自己的奶子肯定红了。

  她发现被薛进吃的那一只,红肿不堪,比另外一边的大出了一圈,这两只都
不一样了,看起来好丑。

  还没等她发火,不经意间也看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一点点的湿意,小时候也吃过奶水,也看到父女给孩
子喂奶,但连羽还是很错愕。

  她抬头呆呆地看着薛进。

  「你别看我,它原来就有,被我不小心吸了出来。」男人大言不惭。

  连羽脸蛋简直比猴子屁股还要红,她连忙去拿胸罩,想要穿起来,却被男人
一把抢了过去。

  「给我!」女孩怒气冲冲。

  薛进将胸衣放在鼻息间,深深一嗅。

  「还有奶味。」连羽咧着小嘴,露出牙来,几乎想上去咬他。

  「快还给我,我冷。」女孩厉声道。

  男人充耳不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有我在你身边,很快你就会
热起来,我的小新娘。」

  说着薛进开始脱西装,而后是裤子,再来是内裤。

  连羽想跑,可门在男人身后,只得看着他无耻行径,没有办法,她几次出声
威胁,如果不让她走,今天就不给他当新娘。

  可薛进根本当那是耳旁风,脱光后将人带入怀中,便是深深一吻。

  男人低着头,手捧住对方的脑袋,一张薄唇,将女孩的小嘴吃的密不透风,
而胸宽的胸膛,时不时磨蹭着女孩的胸乳。

  在这其间,薛进的大肉棒,微微上翘,有意在女孩的下处徘徊。

  连羽并拢双腿,男人的凶器,只碰到了肉户,一吻结束后,男人放开了几乎
缺氧的小新娘。

  「小羽,你一点都不乖,你看看我都什么样了。」

  薛进十分委屈,说着拉着她的小手攀上自己的大肉棒,连羽只觉得手心都要
被烫伤,而那根东西,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男人舒服的摆动臀部,微微挺动,但毕竟女孩个子小,他蹲着不舒服,所以
很快放弃,回头看了一眼马桶,薛进很快有了主意。

  他将女孩抱着放在上面,自己倨傲的站在她对面。

  薛进那个鸡巴又粗又长,紫涨得象根特大号的茄子,这还不要紧,关键是那
东西不太美感,青筋暴突,马眼处有黏液低落。

  连羽连忙往后退,一眼双眼倔强的看着男人。

  「小羽,来帮我舔舔。」薛进摸着自己鼓起的囊袋,那处有些痒,他十分不
斯文的抓了抓。

  女孩厌恶的别开头,表达自己的抗议。

  薛进见她不妥协,将阳具顶到她脸上,那里到处是粉,蹭了两下,随即觉得
不妥,将女孩扳正过来。

  「好小羽,给我吃吃吧,你看它都流眼泪了。」薛进无赖道。

  连羽连连摇头,干呕了两声。

  「它太丑了,我不想吃,一点都不好。」女孩想要站起来,薛进不许,找准
机会,捏住她的小嘴,一下将肉棒塞了进去。

  连羽只觉得那东西又腥又臭,不禁在想叔叔今天洗澡了吗?

  实际上,行程拍的满,薛进只简单冲洗,并没有清理包皮,经过了一夜,那
东西肯定有些污物。

  但要说有多臭,倒不至于,只是羼味重了些。

  连羽皱起眉头,很想一口将它咬掉,但知道这东西是男人的命根子,绝对不
能下狠心,只能憋着气,胡乱动着舌头。

  女孩的舌头温热柔软,但舔的不得章法,在加上对方十分难过的样子,薛进
只得放弃,将只进去一个头的大东西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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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新婚H下[慎]

  连羽满面潮红,在那儿喘粗气。

  薛进的东西太大,直直顶着嗓子眼,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下,憋得自己面
红耳赤,恨不能咬掉它。

  如今得了自由,自觉得空气难能可贵。

  没等她回过神,薛进蹲下身子,用手去搬她的双腿──女孩本能的后撤,可
背面是墙壁。

  她蜷缩着腿想要反抗,口中咿呀着呼叫。

  「你别动我,我难受……」连羽快要气死了。

  她拼命想合拢双腿,但薛进的大手如同铁钳,十分有力,一切只是徒劳。

  男人双臂用力,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将她的双腿顺利分开,随即俯下身去,
吻上那片粉红色雏地。

  连羽本能一颤。

  男人的舌尖在她的小阴唇里里外外强拖慢扫,力舔重撩,陡然叼住嫩肉吮吸,
发出一连串唧唧声。

  「不……」连羽本抓住他的头欲往外拉,却只将黑发握的更紧。

  薛进含住她的阴唇往外拉扯,再放口让它弹回原处,发出啪啪击响。

  「啊……」女孩受不住,羞得满面粉红。

  听到她的呻吟,薛进更加卖力,舌尖将小阴唇大分,露出里面的桃花源,猛
地送出舌头,刺了进去。

  「啊哦……哦……」女孩的屁股抖了抖,小腹起伏跳跃,蜜穴向上挺高,颠
簸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连羽怀孕,对欲望十分敏感,再加上求欢的场所是浴室,半被禁锢在一处,
更是十分刺激,所以反应剧烈。

  连羽的快感由身而发,真个人的动作背叛了她微弱的抵抗,薛进乘胜追击,
用么指捏住小阴唇,固定在一处,集中火力在溪谷上方的肉核处又舔又吸,搞得
它越勃越高,硬得像一颗红豆。

  「不……啊……别搞那儿……」

  连羽受不了,只觉得阴帝突突直跳。

  薛进哪里肯依,重复着动作,没一会儿,女孩的蜜汁四散,男人这才放开她,
靠了上去。

  白炽灯光下,女孩的私处晶亮一片,就连有些肥厚的大阴唇,也浸了淫色。

  薛进顺势把她的粉腿往上抬,肉棒顶住穴口,热烘烘的龟头,烫的连羽浑身
一僵,随即别过脸去。

  她轻轻梦呓般叫道:「轻点……」

  薛进心下一动,扳过她的头,低沈命令道:「看着你的小B,我要你知道,
我是怎么占有你的。」

  女孩根本不理,只有睫毛翕动如惊吓的飞蝶。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扶住她的腰肢,猛的往前一刺,连羽上身后仰,发出一
声被撞击失控的哀叫。

  「啊……好痛,好痛……啊……」

  男人顺势往里一送,龟头已插进去,只顶的她陡然睁开双目。

  「我叫你看着下面,你看我干嘛?」薛进语气不好,连羽又气又恼,但又无
计可施,怕她再次使坏,只得垂目。

  触目是惊心的黑红色粗大,狰狞的筋凸跳着,连羽很怕。

  「喜欢你看到的吗?」

  说着薛进挺腰,胯间用力,只听到噗嗤一声,男人的巨大凶器,几乎整根插
了进去,只搞的女孩上唇咬住下唇,哼哼了两声。

  「慢点……啊……」连羽哽咽着。

  薛进抽出再次顶入,一缕鲜红顺着男人的肉棒流了下来,男人用手点了点,
放在眼前查看。

  血丝很淡,慢慢晕开,最后几近消失。

  「你疼不疼?」

  上次两人行房,女孩出了血,这次又落红,男人没那么慌张。

  连羽点头如蒜,希望能得到怜惜,下一刻,薛进将指头放入嘴里,舔了舔,
接着邪佞一笑。

  「你看看,明明不是处子,每次都要这样。」话里没有责备,只是调侃。

  女孩瞪了他一眼,刚想闭目,却有想到男人的命令,红着面庞,低头去看两
人的结合处,立时气血上涌,羞得无地自容。

  薛进好心情的哈哈大笑。

  下面又涨又痛,又被男人讥笑,连羽有些受不住,眼圈都红了。

  薛进知道她有些倔强,沈住气,先是轻抽慢送,一下下推动,就这样抽了几
十下,女孩的情绪有了波动。

  原本闭合的小嘴微张,下面淫水充沛。

  花穴紧致湿润,但宫口处略有松动,薛进如蛟龙入海,一次重过一次,一下
深似一下,次次直达花心深处。

  每次到了宫口,突破那道门,是紧缩的,热嫩的,带有磁性,龟头每触及它,
就好像被什么吸住,又似婴儿小嘴,连啃带吸……女孩怀孕四个月,薛进咨询过
医生,知道可以行房,但不能过激,但每次碰到女孩的嫩穴,男人便开始头脑发
热。

  肩膀上的腿,在不停颤抖,像一个得了病的人;阴道口的嫩皮顺着肉棒的推
拉被拖出拖入,里外乱翻。

  由于肉棒的摩擦,嫩皮薄如羽翼,下面猩红一片,好似下一瞬便要渗出血来。

  「啊……恩啊……难受……」连羽半闭着眼。

  口齿不清的哼唧着:下面又酥又麻,每次被男人充满,内心带着三分羞耻,
三分期待,外加四分快意。

  如果单说快意,也不尽然,由于姿势不当,小腹被男人挤压,她呼吸有些苦
难,可薛进根本当她在撒娇。

  薛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龟头在穴口时隐时现,磨得花穴口吐白沫,不禁腰
下更加用力,而女孩的大腿交界处,被男人无数次撞击呈现赤红一片,连小阴唇
也肿了起来。

  「啊……啊……受不了了……不……嗯啊……」连羽气若游丝,只觉得下面
火辣辣一团,分不清快感多,还是痛感多。

  薛进此时干红了眼,阴囊随着操干的动作前后摇晃,两颗饱满的睾丸也随之
敲打女孩的屁眼……毛茸茸的两颗弹丸,在褶皱处不停叩击菊心。

  连羽浑身颤抖,努力收缩后庭,薛进似有所察觉,将她腿分的更开,迫使对
方的屁眼纤毫毕现。

  男人灼热的目光扫到那处,连羽眼角微红。

  「别……别……啊……」女孩娇喘连连。

  薛进哪里肯放过他,一面用大肉棒插她花穴,另外更注意睾丸的位置,没过
一会儿,连羽便毫无招架之力……薛进出精时,女孩已经完全没了新娘的模样。

  一张小脸,梨花带雨,胭脂水粉凝成了条条道道──这白一片,那儿粉一片,
睫毛膏更是粘成一团,像蜘蛛腿一样,十分不堪。

  薛进抽出自己的肉棒,站起身,而女孩由于长时间的维持一个姿势,身形僵
硬,血脉不通,动一下都困难。

  男人体贴的将她抱起,放在淋浴下面。

  连羽喘着粗气,浑身像被卡车碾过般,酸痛不已,她一边恼自己的放荡,又
腹诽男人不够细心──这样的地方真不是欢好之处。

  由于是客房,所以没装浴缸,只有喷头,下面放了一只胶垫。

  连羽行动不便,男人只得将她放在垫子处,而后按了开关,将喷头从墙壁处
取下,水流落在掌心。

  男人试了下温度,又调了调。

  在这期间,薛进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小羽,只觉得她既狼狈又可爱,而女孩
对从镜子里反射出的影像十分不满。

  公主头此刻成了疯子头,乱成了鸡窝。

  薛进拿了喷头就要往她头上淋,连羽连忙伸手不取头发上的卡子──做新娘
头型,涌来固定的小用具。

  可手指无力,拆了前面的,够不到后面。

  薛进连忙伸手出帮忙,没一会女孩的头发披散开来,一张污秽的小脸,也整
洁清新起来。

  「你怎么那么坏,这下可好……」

  连羽出声,嗓子疼的着了火,想来是方才喊叫的过于用力。

  花了一早上做出新娘造型,此时完全泡汤了,而造型师和化妆师已然不在,
这叫她如何是好?

  薛进扯起嘴角,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羽你是我的新娘,无论怎样都是最美,尤其是什么也不穿的时候。」说
着男人的目光,有意扫过女孩挺立的双乳。

  连羽原本抱膝坐在那儿,此时不得不将胸埋得更低,躲避男人的视线。

  男人嘴角的笑纹再次加深,他挺了挺腰,胯间那根大东西,颤巍巍的立了起
来,正戳在女孩头顶。

  连羽觉得不舒服,抬头去看时,立刻目瞪口呆。

  见对方嘴里能塞下一只鹅蛋,惊恐的模样取悦了薛进,男人好心的没有再吓
他,平心静气,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二十分钟,两人先后出浴。

  薛进用吹风机,将女孩的湿发吹成半干,而后拿起梳子想给她梳头,连羽回
头,用眼神示意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这次机会难得,有几个新郎能在成婚之日,为新娘束发?

  连羽累的不行,懒得张嘴,但她十分怀疑薛进的手艺,决定如果实在不行,
还是自己动手好。

  从政,做饭,甚至是摆弄枪,薛进都是好手,但面对这三千烦恼丝,薛进着
实有些不得要领。

  但好在女孩长的好,什么发型都无所谓。

  末了,在连羽不耐的目光中,勉强为她挽了个松散发髻,男人手拿着木梳,
站在各个角度仔细品评。

  单看发髻并不怎么样,但配上女孩那张脸,却恰到好处的动人。

  薛进重新回到女孩身后,低声凑近对方的耳际,温柔道:「小羽,你看怎么
样?」

  气息拂过,连羽耳朵一热,犹如中了魔咒般,言不由衷道:「很好。」

  男人立时得意一笑,在她头顶留下一吻,接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里那张俏
脸:「今天别化妆了,这样就很漂亮。」

  连羽求之不得。

  两人从里面出来时,恰巧遇到李嫂,原本厨房都是她负责,今天请了大厨,
她只打下手,如今早饭准备妥当。

  「先生,小姐,可以用餐了。」

  李嫂今天有些不一样,目光闪烁,似乎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薛进眼中精光一闪,马上有了计较:他和连羽在客房内,忙活了那么久,很
可能中间来过什么人。

  男人面无表情,心里下了决定:这么不识相的人,还是开除的好。

  主人家的私事,作为保姆要尽量回避,即使偶然撞见,也要装的神人不知,
这才是个聪明的打工者。

  「客人都叫了吗?」

  李嫂立时恭谨回道:「叫了,人都等在餐厅。」

  薛进点点头,率先走在前面,而连羽则落在他身后小半步:两人毕竟年龄差
距大,在外人面前不能表现的过于亲密。

  一旦两人逛街,或者用餐,碰到了熟人,打打哈哈就好,否则别人觉出招摇
自大,肯定要做文章。

  薛进虽然离婚,又跟连羽领了证,但并不想这么快公布婚变。

  身在政界,婚姻也是其中的一门学问,很多人因为情妇门而下台,他跟连羽
毕竟有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还是小心为妙。

  长长的餐桌,精美的餐布,洁净的用具。

  别墅的厨房,有两个,一个中式,一个西式,请来的主厨两位,外带几名忙
手,此时这些人穿着白色制服,站立一排。

  见到主人家,点头见礼。

  薛进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餐桌的一侧──好友一家三口,都坐在那儿,
看到他,连忙站起身。

  「不好意思,过来晚了。」薛进在主位落座,笑着赔不是。

  「哈哈,哪里话,新郎官事情肯定很多。」好友爽朗一笑,跟着坐下,而连
羽则坐在离薛进很近的另一侧。

  薛进含笑,和声问道:「不知道,昨天你们休息得怎么样?」

  好友和媳妇连声说好,而他们的女儿则没有吭气:大人说话,根本没她什么
事,不过却好奇的看着连羽。

  对方素颜几乎没上妆,只是涂了唇蜜,头发也有些乱。

  连羽露出友善一笑,面色微红,只觉得自己有些糟糕,失了仪态,想到其中
的原因,更是恨不能凭空消失。

  薛进和好友简单聊了几句,便吩咐布菜。

  厨师和帮手,有条不紊的开始忙碌起来,没一会儿,中餐先摆上桌儿,少顷,
西餐也准备齐整。

  薛进看着一桌子精致早点,笑眯眯的礼让着动了筷子。

  他是主人,肯定要先吃,接着客人们才动筷,大人们是边吃边聊,而连羽起
的早,又被搞了半天,自然饿。

  她拿着筷子,拣自己喜欢的吃。

  薛进虽然也在进餐,但仍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女孩,当对方夹了一块醋汁木耳,
男人立刻皱起眉头。

  平时女孩的饮食都有专门配置,今天却不同。

  「这个不要吃。」薛进说着,一筷子将木耳夺了过去,面不改色的放入口中,
连羽先是一愣,接着面皮一红,她不敢看其他的表情。

  低下头,女孩一个劲的吃饭。

  男人不赞同的瞟了她一眼,心想医生叮嘱过,不许吃木耳,对孕妇不好,小
东西还以为他故意刁难。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音开了口。

  「医生说这个不适合你,其他的可以随意。」

  声音不大,但桌子的空间小,大家几乎听的一清二楚,好友有些不明所以,
冲口而出道:「连羽,怎么了?」

  男人心粗,想着如果有什么毛病,可以让薛进带着她,去京城瞧瞧。

  薛进微怔,马上恢复过来,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小毛病而已。」

  好友还想说什么,但妻子在餐桌下的脚伸了过来,踢了他一下,在对方看过
来的同时,瞪了他一眼。

  好友识相的闭了嘴。

  有了薛进的话,连羽的筷子再次忙碌起来,眼见吃的差不多了,用手在水果
盘中,取了一个桂圆。

  薛进再次用筷子拦住,朝着女孩摇摇头。

  连羽很老实讲东西放回去,转而选了哈密瓜,回头看了看薛进,对方点了头,
才放在嘴边小口吃起来。

  好友的妻子,见此目光微微闪动。

  她是女人,做了母亲,生孩子经历特殊,所以到了此时,仍是印象深刻,丈
夫是个大老粗,所以并没太过在意她的饮食,可她自己不能不小心。

  女人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女孩,尤其是她起身时,瞄了眼她的腹部──连羽并
没有穿婚纱,而是蓬蓬的公主裙,下面松散几乎看不出端倪。

  这本身就有些不寻常,但见女孩走路并不慢──寻常孕妇,下半身沈重,走
路的样子略有迟钝,更是雾里看花。

  上午没有堵车,教堂不算近。

  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教堂不大,但看上去比较新,
高高的十字架悬挂在那儿,十分肃穆。

  西式婚礼毕竟少数,开放的教堂有限,所以预定比较紧凑。

  连羽从车上刚下来,一辆吉普跟着停在她的面前,车上跳下黑衣人,帮着连
俊开了车门──青年一身银色西装,头发梳理的整齐。

  大家眼前一亮,要知道连俊很少这么穿着,他的风头很劲,几乎直逼新郎。

  「哥……」连羽小跑着迎了上去,一把搂住了青年的腰身。

  「你慢点……」连俊有些担心──妹妹毕竟年纪小,孩子心性,万一跑的太
急,摔了跟头,动了胎气,怎么得了?

  连羽昂起小脸,朝他甜甜一笑。

  「你高兴吗?」连俊嘴角带着笑意,问着妹妹。

  连羽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心情不错,尤其是见了哥哥,更是畅快。

  连俊的心,就像石头上开出了花,满满的欢喜──他抬头看着薛进,对方站
在哪儿,仪表堂堂,也是满脸微笑。

  青年微微安心,男人眼底的柔情,他看的见。

  「就你自己过来的吗?」兄妹『叙旧』得差不多了,薛进才凑了过来。

  连俊轻轻颔首:陈林很忙,他不想烦他,所以结婚的消息,并没有通知对方,
不过想来此时已然了解。

  毕竟他身边有这么多保镖,不是吗?

  薛进没有表态,大手一挥,礼让着人们走进了教堂。

  牧师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神台上,翻开圣经。

  当他目光望下去的时候,微微愣住:下面算上新人,一共才六个人?他眨了
眨眼睛,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人啊,人际关系这么简单?

  但职责所在,马上进入状态,先是读了一些祝福语,而后抬头,看向新郎:
「请问新郎薛进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连羽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当众发誓无论
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她,呵护她,并忠诚于她决不抛弃,直到
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她,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薛进的炯子,黝黑深沈,里面却流动着情意森森。

  「我愿意。」他由衷的回道,嘴角始终保持着上翘的弧度。

  牧师转过头来,看着新娘:「新娘连羽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薛进先生为你
的合法丈夫,并当众发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都将永远爱他,呵护他,
并忠诚于他决不抛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爱他,一生一世!你愿意吗?」

  连羽咬住嘴角,被薛进深沈目光所吸引,她觉得心跳加速,血液逆流,整个
人都要被他吸干。

  唇瓣由于太过用力,几乎尝到了铁锈味道,这使得微微找回理智,勉强扭头
去看,坐在下面的哥哥。

  她无助慌乱的模样,使得连俊心口一痛,但此时他不能软弱退缩,妹妹需要
他的支持,随即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

  青年重重点点头。

  「我愿意。」连羽轻声道。

  薛进目光闪动,里面灼热的暖流,几乎感染了所有的人,他从怀里取出戒指,
给小。女。孩带上,对方亦如此。

  大手牵着小手,薛进深情款款的注视连羽三秒──虽然只有三秒,但却是一
辈子不变的承诺。

  男人俯首,贴近女孩唇角,接着闭上眼睛,全身心落下这一吻。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高了许多,周围的空气好似带了电
般,有某种介质在流窜。

  连俊眼中有笑,但微微闪动的光亮是什么?

  他看着薛进和连羽相拥而吻,两人的头上似乎有层光圈,好似虔诚的祈祷,
终于得到了神的祝福──青年无声无息的站起,转身离开。

  他的心在滴血,眼泪狂飙而出,心底有声音在不断呐喊回荡:小羽哥哥不能
再陪你了,一定要幸福,哥哥没有得到的,你一定要拥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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