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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枕瑶钗】(1-19全)作者:清·东涧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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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回  趁夙愿双喜临门曲儿道:傻俊角,我的奇!和块黄泥儿担咱两
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脱;捏的来同在床上歇卧。将泥人
儿打破,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
上也有哥哥。

  且说这日,云芝对双喜道:「王家哥哥既在隔壁楼上读书,该送送东西请他,
若从范家大门里进去,怕人谈论,怎么便好!」

  双喜道:「那房屋前半截原有个门的,后来卖与两家,把门钉煞了。门上头
一个空处,用砖砌没了,除了这一截子,总都是砖砌之高墙,我同姑娘去看看。

  」

  二人走到房里,看了一看,道:「果然有门的,丫头!你闲的时节,就拿桌
子靠了这门垫上去,轻轻去了一两块砖头,那边若只王大爷一人,便好通信。」

  双喜道:「今日晚了,明目包姑娘看了回话。」到了第二日,双喜垫了桌子,
爬上去撬那有缝之砖,终去得两块,明明白白看见那边的了。只见阳武正坐着看
书,越长得花堆玉砌了。双喜长云芝两岁,小阳武一岁,已十六岁了,见了好不
动火,看了一会。

  只见阳武把书儿推开,口里喃喃道:「许久不和女人弄耸,这儿好不火盛。

  」

  说言来了,把手在裤档里提出那玉茎来,连忙一擦一揉,由那头儿大至根部,
打起手铳来,套了儿套,那玉茎立挺起来,又长又大。双喜虽不曾破身,此时见
了,亦不免面红耳赤,心内燃火,只不知那物儿是何味儿。只得走下来,跑去对
云芝道:「姑娘,我把砖头去了两块,已是明明亮亮、看见那边了,王大爷正在
那里看书,如今书倒不看,只在那里顽哩!」

  云芝听说,便要上前瞧瞧,双喜又不好说阳武怎么样顽,跟了她至这屋里,
使双喜将她扶上桌子去。

  云芝娇躯,那里扶得上,只得叫:「双喜,你再瞧瞧,王大爷子那里干啥?」

  双喜不敢推辞,又爬上去一看,见阳武正在脸盆里洗手,就下来,对云芝道
:「王大爷洗手哩。」

  云芝道:「且莫惊动他,慢慢地再想个道理出来。」从此双喜略得空闲,就
爬上去看那阳武。阳武自知有人看他。

  且说云芝指望见见阳武,又怕上得桌。这一日,忽然想着了椅子,遂让双喜
拿了一把靠在桌边,又叫双喜扶了椅子,自己慢慢爬上去,甚不费力,笑道:「
那张生跳墙,料也不如我稳。」笑过,看那屋中心上人儿,只是不见阳武在房里,
房门却开着,像是刚出去样儿。

  待了一会,只见表哥同了两个朋友,手中拿几篇文字,走了进来。那两个朋
友,正是李范二人,二人容貌平常,越发显得阳武之标致赛过潘安了。云芝立于
上面,不觉嗓内发痒,想要咳嗽,只得下来,对双喜道:「上面看也不便,不如
轻轻去了钉,就两下里走得来走得去了。」

  双喜道:「不消瞒着王大爷,他亦想见姑娘,如今为表兄妹,后来是真夫妻,
你疼我爱,自然之理。

  」

  云芝笑道:「你这丫头,好副老脸,有许多说白道黑的话。」

  双人在这里笑,阳武有些听得了,只不十分清楚,心里想道:「不知可是妹
妹住在隔壁?」把眼左看右看,忽然看见了板上砖门去了两块,心中暗记了。到
了夜深人静时候,把门关上,靠个小桌子,爬上去一看,只见那也点着灯,像有
个女人爬上桌来。

  阳武闪了一闪,遂把眼凑上去,恰恰打个照面,双喜惊叫一声「王大爷」。

  阳武问:「你是哪个?」

  双喜道:「我是云芝小姐丫环双喜。」

  阳武道:「你家姑娘呢?」

  双喜道:「在她房里哩!」

  阳武道:「既然只隔一重板壁,如何才能过姑娘房里,和她说句知心话儿。

  」

  双喜道:「姑娘也这等说,这里原有门,咱去了两边之钉,日里依旧掩上,
夜里就一统山河了。」

  阳武道:「你姑娘既有这话,不如今夜就动手,只不让人知道才好。我有两
个压书之木戒尺,递一个与你,你去了那边钉,我也去了这边钉,打什么紧。」

  双喜道:「你去拿尺,等我和姑娘说声。」

  阳武去取尺,双喜自去道与云芝知道。云芝一听,心中大喜,双边把钉去了,
把那门儿打开。

  阳武与表妹一向认得的,竟走过来作了两个揖。云芝回了两礼,便道:「如
此好是极好的,只是男女混杂,有些不雅相。」

  阳武道:「我和你是表兄妹,又蒙姨丈要将你许配与我,为何说这客气话?」

  云芝道:「哥哥你过去罢!咱这里要闭上门哩。」

  阳武道:「门已开了,闭也没用。」只这一句话,倒动了娇娃念头,也不回
言,竟跑往自己房垦去了。

  阳武随后赶来。云芝道:「我和哥哥道了,你只管来坐,但那羞人答答之事,
直做了夫妻,才许你做,若你不依言,这次闭上了门,再也不开了,你却休怪奴
家。」

  阳武不由分说,竟搂上去,道:「也罢!不做这事,只任我亲近亲近,难道
说不依我。」

  云芝叫道:「双喜,奶奶拿与我之桂花三白酒,你开一瓶来暖暖,我与大爷
吃三杯,没有好莱,果子也罢。」

  阳武见双喜去了,走上前把云芝抱于怀中,坐于磕膝上,云芝只不言语。阳
武把手自其腰间插入档内,摸她那小小东西,手儿摸于其上,心中不禁狂喜。只
觉得表妹那小小物儿还未完全长成,阴部微微窿起,几根稀疏毛儿四处散落,那
毛儿甚细,卷曲于阴部,手指向那隆起之处一按,只觉得甚是饱满有力,那正中
一条肉缝儿稍有分开,两片娇嫩唇儿合于一处。阳武用两一指把那唇儿捏住,在
上一阵揉搓。

  云芝只觉得阴部骚痒,那指儿四处触动,不觉夹着腿儿,工面羞红,口中娇
声哼哼,双眼紧闭。阳武亦不管她,又把那指儿向表妹阴内试探,只觉得那缝儿
中间有一小孔,大如手指。阳武知那为处子膜儿,不忍用手扣破,只想用自己那
玉茎将之顶开。

  那手儿于云芝阴部揉搓一会,又向其胸部伸去,一路之上,只觉得那肌肤娇
嫩光滑,凹凸有致。及那手儿触及秀乳,忙忙把那乳儿握于手中,只觉得那乳儿
如一嫩桃般大小,双双凸起于胸部,揉之甚是坚挺有力,一只手儿便把那娇乳握
于手中。

  阳武性起,遂把那双乳轮流搓弄,直搓得云芝呻吟之声渐起,身儿不停抖动。

  初时云芝不允阳武弄那事儿,今经阳武一阵摸弄,胸中欲火顿生,忙忙搂住
阳武,把那舌儿递过去。

  阳武顺势按作,在上着力吮咂,直吮得云芝舌儿发麻,娇喘不断。阳武只觉
得表妹那舌儿甚是甜美,胜过琼浆玉露,那舌儿娇小,清香盈鼻。阳武吮咂一会,
又把那玉唇裹住,向自己口中猛吸,把那唇儿一阵挤弄。

  少顷,阳武亦把自己舌地吐出,伸入云芝口中。云芝似那饥人一般,忙忙把
阳武那热舌儿噙于口中,只觉得那舌儿丰厚有力,于自己口中,四处搅动,那双
唇紧裹自己唇儿。

  云芝一阵眩晕,忙道:「我的哥哥,小妹受不住了,如何是好,随你去罢。

  」阳武知她兴动,亦不推托,心中更是高兴,不觉把那玉茎胀了几胀,紧抵
于云芝大腿外侧。阳武只觉得那头儿一阵钻心之痒传至心中,忙把腰儿摆动,把
那头儿在表妹腿上来回蹭动,心中甚是受用,不禁「啊啊」直叫。

  云芝初经人事,只伏在阳武怀中,任他搓捏亲咂,口内娇喘道:「此处显眼,
让那丫头看见,甚不雅观,到我房中去吧。」

  阳武遂把表妹娇躯托起,来至云芝房中,双双躺于床上,又是一阵抚弄,二
人己是淫声大起。

  此时双喜己将酒肴备好,端至房中,只不见了二人。忽听小姐房中似有哼叫
之声,忙把那酒肴放下,轻手轻脚来至小姐房前,顺那缝儿向内一看,只觉得心
儿狂跳,脸儿红至耳根。

  只见阳武、小姐俱已褪尽裤儿,只见阳武那物儿直挺立于胸前,不时上下跳
动。小姐仰躺于床上,紧闭双眼,嘴儿微开,淫声不绝。不觉得腹中欲火顿生,
那阴儿收了几收,阴内微微骚痒,裹着气儿,向内观望。

  阳武将表妹裤儿褪尽,侧身躺于表妹身边,又将那阴部摸了一番。云芝只觉
得阴内痒入骨髓,不觉又将那阴儿缩了儿缩,一股淫水顺那小孔流而出,将那双
唇打个精湿。阳武将那水儿于云芝阴部涂拭,又将那湿手握住自己玉茎,连同那
头儿渗出之淫水一并涂与妙户,又将玉茎上下套弄几番,待玉茎遍湿,便分开云
芝双股,爬于那玉腿之间,寻一枕儿垫于云芝臀下,一手扶其玉茎,一手扒开那
紧闭之唇儿,将那头儿抵于其上。

  云芝只觉阴门之处一阵烫热,睁开双眼,抬起头儿,见那长达九寸之大物儿
正抵于自己阴门之处,心中不觉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表兄竟有如此大物,喜的
是阴处甚是受用,只觉得酥麻骚痒,怕的是自己那小小物儿如何盛得下如此大之
玉茎。

  忙道:「我的哥哥,还是罢了,妹妹害怕。」

  阳武忙道:「妹妹莫怕,初时有些痛疼,但弄进之后,只怕哥哥欲抽出,妹
妹亦不让哩。」

  云芝听言,只道:「哥哥慢着些儿,妹妹娇躯一个,须要珍借才好。」遂垂
下头,闭着眼儿,待那物儿插入。

  阳武将双股一收,将那头儿朝那小孔正中钻去。初一顶送,头儿尚未进入,
只把那孔儿撑大了少许。云芝即大叫「痛。」

  阳武忙忙停住,将那头儿在膜儿上面蹭了一会。阳武此时只觉得欲火难忍,
想道:「长痛不如短痛,待我将之猛地捣进,痛一会便好了。」遂把双股一收,
身儿向前一移,将那头儿猛地插入。云芝「啊啊」大叫- 只觉得阴部如撕裂一般,
痛疼难忍,抬头一看,那头儿已制把个阴门撑得老大,一股血儿流出,把那玉茎
染成红色。忙把身儿后移,欲将那头儿弄出。

  阳武忙将云芝抱住,道:「我的心肝,忍将一会哥哥且不抽弄,待妹妹舒服
些了再乐。」云芝见事己至此,只得忍住,口中淫声不止,那香汗流面,娇躯痒
痛直颤。阳武将那玉茎停于阴内,伏下身儿,手抚双乳,与表妹亲了几个嘴儿,
见表妹眉头渐松,知其痛疼了许多,遂将那头儿在阴门之处慢慢抽送,不时左右
柔磨,轻挑。

  少顷,云芝只觉痛疼稍轻,阴内却是痒麻难忍,遂喘着低叫道:「我的哥哥,
再将那物儿入进一些。

  」阳武正盼挺入,一收双股,又将那玉茎进入三寸,尚余五寸于外,云芝顿
痛,忙伸手一摸,只觉得那物儿尚有大半未入,心中更慌:「哥哥莫再入了,妹
妹阴中己满,再入恐将那阴部撑开了。」亦不搭话,将那玉茎在云芝阴内抽送起
来,由慢而快,由疾到急,直弄得云芝娇喘吁吁,云环松散,醉眼微闭。

  阳武只觉妹阴内甚是窄小,倒也紧凑有趣,想到表妹尚未长成,如此难为她
了,心中甚急,不敢如与黄氏等人抽弄那样,弄自家表妹。云芝此时闭着眼儿,
任那物儿抽弄,只觉得那物儿粗如木杵,紧撑于阴内,将那阴内撑得痒痛难耐,
那物儿甚热,将阴壁烫得酥麻一片,几近晕去。

  阳武抽送一会,不觉己弄了三百余回,只觉得那物儿痒得难受,心中一急,
又向云芝阴内捣去。云芝「哎哟」

  一声惨叫,疼痛难当,几乎哭出声来,忙忙用手推那阳武,哭着喊:「痛死
奴家了,今日算了,以后再弄不迟。」

  阳武低头见表妹痛不欲生之样儿,忙将玉茎抽出少许,道:「哥哥该死,弄
痛妹子。」遂将那已弄进之四寸物儿于表妹阴内抽送,一气又弄了三百余回,那
欲火才降了三分。低头看那表妹,只见她双眼紧闭,玉齿紧咬,倒吸凉气,气息
渐弱。阳武怕再弄会弄出事来,忙忙止住抽弄,将玉茎自表妹阴内抽出,侧身躺
于表妹身旁,将之紧紧抱住,以手套弄自己玉茎,以泄余火。

  此时双喜立于门外,早已是阴水四溢,将那亵裤打个尽湿,手儿伸于阴部,
在上着力捏揉,口中禁受不住,轻哼起来。阳武正自套弄,闻得门外传入阵阵淫
叫之声,心中奇怪,忙下床,拉开门儿,见是双喜,正在那儿躬着身,夹着腿儿,
手儿摸着阴部。

  双喜躲闪不及,被阳武撞个正着,脸儿羞得更红。此时泪武尚未尽兴,忙忙
把双喜抱住,亲个嘴儿道:「姐姐,咱俩弄弄如何?」

  且说双喜正于门外自淫,被阳武撞见,阳武遂将之抱住,要与双喜行那云雨
之事。双喜倒进退两难起来,不过,实想与阳武弄个爽利心恋恋的,实难放却。

  近又怕小姐着恼,正自踌躇。

  只听云芝在内叫道:「双喜,你且进来,你后来总是陪嫁丫头,须与我一心
一意,供侍郎君,你来替我一阵,以泄表哥心中欲火。」

  双喜道:「怕姑娘见怪。」

  云芝道:「我叫你做之事,决不怪你。」

  阳武听言,心中欢喜,遂将那双喜抱起,进入房中。原来双喜尚是童女,未
曾破得身子。阳武兴发,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双喜裤子轻轻褪下,只见那儿己
湿了大片,知双喜早已性动,遂扶起那硬如铁之玉茎,对准双喜阴户,直过去,
连根到底。这双喜实未经风雨,早是落红狼藉,血流漂杵了,口中倒吸冷气,直
痛得昏厌过去,一口气弊了,方才缓过气来,只惨呼道:「疼,疼,疼!」她虽
知此事有趣;哪知破瓜滋味?一个黄花女子,如何架得住这狠命一弄,忙忙推倒
那阳武,不便其再行进入。

  阳武听其淫叫,心中愈发高兴,紧紧按住,慢慢抽送,直弄得双喜亦哭亦笑,
苦苦哀告。阳武不闻不问,依然抽送。此时双喜身靠床儿,虽要支持,无奈被他
按住,动弹不得,只好由他紧一阵,慢一阵,摆布了一个时辰,方才住手。双喜
那阴户己肿,一动未免疼痛,遂躺于床上,二人相互抚弄一番。此时阳武仍未泄
精,温存一晌,又干了起来。

  阳武将双喜玉腿分开,打于肩上,对淮阴户,一顶又入,那玉茎刚然进去,
双喜又疼得打颤,直叫:「快拔了出去。」原来姑娘家初次开苞,玉户已是肿了,
二次再弄,自然要疼。阳武欲火如焚,那里管她,紧抱玉腿,着力抽送,双喜万
分疼痛只好咬牙忍受。

  二人弄了约有四百余回,双喜直觉阴内渐爽,便将阴部一迎一送,迎合阳武。

  阳武知她动兴,索性大抽大送,直弄得双喜将泄。双喜不知,便道:「哥哥,
我要撒尿。」阳武知她阴精将泄,越发抬起双喜两腿,挺着玉茎,顶住阴户。

  加劲揉捏那花心,揉得双喜酥痒难挨,已是一泄如注。阳武又抽弄一阵,方
泄了,二人搂住,睡了一会,睡至四更,阳武醒来,又与云芝主仆玩了一回,趁
天色未明,便回书房来。

  自此到了夜里,阳武定然过这边来,也有时节,云芝、双喜二人走到那边去,
只是不敢说话。云芝乃其母之爱女,只道她酒量好了些,又道她喜吃桂花三白酒,
遂常叫家人买上十来包送到楼上,三人饮酒作乐,好不快活。这双喜原模样儿齐
整,一双俊眼,唇红唇白,不像个丫头模样儿。阳武自与她弄过之后,扶了她起
来,便有三五分看上她了。不期云芝表妹却有此好意,总承她两个弄了。自此一
到云芝这边来,除与表妹弄上一过之外,亦总与双喜弄上一弄。那双喜以后也就
觉得滑溜些,十七八岁个丫兴,已自知情趣,好不得意,渐渐的云芝见三人弄得
成火热了,只得吩咐她几声道:「我叫你做的事,决不怪你的,只是我二人莫要
引得表哥心狂意乱,一则怕误了他读书之事,二则怕过来很勤了,那边同看书的,
有些知觉,倒不好意思。

  以后王大爷过来,只说我下楼到奶奶房里去了,冷他几日之心,你也别与之
弄,只推说身儿不适即可。」

  双喜道:「姑娘吩咐,我知道了。」

  有诗为证:花芭初绽风情晓,风儿亦欲时时挠。

  一时半时未着了,花药吐信招蜂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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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  定亲无奈又滋事词曰:兀坐腾腾非因酒,一段痴请闲自揉,曾
把瑶琴月下弹;卓文君,新寡否,下场不随依成风偶。

  空想蛮腰与素口,十五盈盈何处有,苦得巫山梦里云,并香肩,携玉手,胜
似呜珂杏苑走。

  却说双喜这丫头恁般乖巧,心里又磁实的贪那事儿不舍,竟把这话与阳武说
了,每夜深人静,翠儿睡着之时,或是让阳武过来,或是自到阳武书房,翻天覆
地,整夜狂骚。隔几日,双喜间了云芝,才放他到那房里来,三人云雨一番。

  过了半月,已是端午佳节,阳武要归家探母,预先一夜来别云芝。云芝送他
雄黄袋一个,白纱汗巾一条,朱履一双。阳武收了,谢道:「承妹妹盛情,只是
我无物回敬,怎么好?」

  云艺道:「至亲骨肉,如何说这等客气话?你心意妹妹已知……」

  第二日乃是五月初五,阳武又敲板壁,说了一声,方才回去。是夜,因不知
黄氏现在何处,想会会亦不能,遂到紫依处弄了一夜,恰巧玉珍姐姐也在,并丫
头雪儿四人,弄得个彻夜不止,淫水四溢,及阳武放下玉珍玉腿之时,偶往下面
一看,那楼板上,像是泼了三四飘水于上似的,被灯儿照的明晃晃一片。

  临别之时,云雨、玉珍二人又让阳武早早提亲才是。阳武道:「二位娘子暂
不着急,明年着时,就是大考,待小生取得功名,再来迎娶二位娘子,平时有空,
小生定来与娘子相会,此般亦是甚好。」二人见阳武说得有理,依也就他愈是柔
顺,只望郎君心满足意。

  四人大弄一夜,相拥而眠,醒时天已大亮。阳武叫了一声:「不好。」忙忙
起身穿衣,略梳头发,出得楼门。

  那吉昌鸿夫妻还未起,仆人不在后楼。阳武攀上墙头,见墙外无人,忙翻过
墙,向家中走去。

  阳武到家门首,撞见林玉正在那里张头张脑。林玉见了阳武,便道:「小的
初三起来,日日在这里寻,再也寻不见大爷,又怕大爷在馆未回,不敢进去问。

  」

  阳武道:「奶奶一向平安全?」

  林玉道:「奶奶想念大爷,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常是恹恹的,有些小痛,如
今这几日好些了,已对黄三郎说得明白,水门外有个柴金庵,原是过世的黄老爷
盖的,只有一个禅师住于此,那禅师已六十多岁,花白胡须,三郎把奶奶要嫁大
爷之话,与那禅师说了,约定初七日与大爷在庵内一见。」

  阳武道:「我准定来。」

  林玉去了,阳武回得家中,见了母亲,又出门寻朋友去了,散逛了一日。初
七清早,梳洗完了,不吃早饭,往面铺里吃了面,慢慢走到庵里来。那禅师迎入
房内坐了,道:「三爷说这里大,高才情愿报姻,久后嫁了大爷,连老拙亦欢喜
不尽了。」

  阳武听了这话,心里愈加放得下,坐不多时,黄氏到了,进得房来,福了一
福道:「想煞我了。」那眼泪扑簌簌滚下来,连话亦说不出,只是哭。阳武道:
「咱们说正经话,不要哭了。」

  黄氏道:「我心里酸酸的,那里忍得住。」

  禅师送了些菜点进来。阳武闭了门,且叙叙旧情,真正如鱼得水,似膝似胶,
二人弄将起来,黄氏被阳武弄得快活难当。恐怕忒晚了不好意思,阳武不曾泄,
只黄氏泄了四五次,没奈何,二人起身穿了裤子,各整顿了头面衣衫。

  黄氏只管催阳武娶她。阳武道:「姨丈己答应把表妹许我为妻,你已知道的
了,蒙你相爱,许我做妾,如何先娶得你,况且你家的刘老大尚有许多话,应该
冷上一冷,慢慢商量,如今有了这庵,可以相会,也就好了,这几时,我拜拜你
令兄令弟,才好娶你。」

  黄氏应了。阳武又道:「只还有一事该向娘子说知,小生十五岁时闹元宵,
遇得一佳丽,名唤紫依,我二人相会已久,又遇其表姐玉珍,二位佳人誓死以身
相许,小生无法,只得应了。」

  那黄氏初听,本有些醋意,可一想相公如此风流标致,定然有女子相慕,亦
是常理,况且相公不嫌自己为一寡妇,应了娶自己,终身已有所依,遂道:「也
罢,只是相公别冷落奴家即可。」

  阳武一听,心中欢喜,忙道:「哪能,哪能,小生定会爱你如初。」两个又
说了一番,生生的别了,一个轿子先行,一个步行慢走,一夜晚景休题。

  初八日,阳武又到范家书馆里来,久不见表妹云芝与双喜,他留心不十分。

  一更无过去,先与云芝亲亲近近了一会儿,云芝只道近几天正自潮红之期,
不能与阳武抽弄,阳武只得与双喜弄了一遭。

  只有五月二十四九是范同轩岳丈赵蒙子寿诞,他夫妻二人到赵家上寿去了,
去了三四日,李正又有事回去了二日。这夜夏琼娘骚性大发,再三追了阳武进房
去,一人弄了又弄,天将亮方放他出来,余日却是双喜造化,五日倒有两三日同
睡。

  却说这阳武,自五月初五回家,先与紫依,雪儿三人同弄,后与黄氏小弄了
一番,回到范家之后,又连与云芝、双喜、夏琼娘等人相弄,不觉伤了些元气,
有些咳嗽不安。云芝见他如此,劝他静养几时,且不要频频行那云雨之事,有伤
身子。

  阳武道:「家师将到,我办当收心儿时,好去应试。」就一连几日,不到这
边来。哪知双喜这丫头,尝惯了滋味儿,倒夜夜想着弄,遂悄悄瞒着小姐,半夜
悄悄开门过来与阳武睡,从此一夜也不放空了,弄得阳武大病起来。

  云芝见他病不见好,反加重了几分,偶然一夜,为放心不下,叫双喜开了门,
自走过那房里问病。

  阳武不知是表妹,问道:「姑娘睡了么?」

  双喜在后忙接道:「姑娘在这里,问大爷的安。」云芝慰问了一番,随即过
自己这边来,心下想到了双喜,毕竟瞒了自己常走过去缠他,以致他病不得好。

  骂道:「你这歪刺骨,想是夜夜过去缠他,快把那门靠住,立待我叫开才开,
若再私开了门,我定然对爷和奶奶说了,打你个半死。我不但不曾有染,爷原许
我配他,见见料然不妨。」

  双喜道:「多蒙姑娘抬举,怎敢速动。」自此双喜亦只领了小姐之命,几日
只来弄上一次。阳武少年人,一扶便起,病都好了。

  光阴似箭,不觉到了十月间,东昌府太守文正,原是充州人,会魁出身,极
好看文章,极喜见文士,要季考各学生员,范同轩是府学,阳武、李正为州学,
一齐往本府赴考。大凡季考不比提学的严紧,三人同坐在一处。李正原有过一次
科举,就是范同轩文理大通,但不是长枪手,题目发下,府州两样,大家商童改
窜,皆是精金美玉之文章,试毕归家。不及二十日,太守拨案,阳武第一,李正
第二,府学沈其英,也考在一等七名。那范者才越势利起来,奉承阳武就如现任
官府一般,就是耿青山,亦大加赞叹,反托范者才为媒,要招外甥为婿。范者才
特到王家传媒,与姜氏说了。姜氏为只一个儿子,怕入赘不便。范者才与耿青山
说了缘故。耿青山道:「我只一个女儿,又不便嫁择,少不得明年乡试后,方才
成亲,成亲后,就请亲家母过来,一家儿住了,左右两家为亲戚,有何不妙?说
来了我这里,女家好先行聘礼过去。」

  范者才又到了王家,将耿青山之话道了一遍。姜氏欢天喜地,满口应承,耿
家择了大吉日子,送了大礼。阳武也回家,料理回聘,心中只愁如何与紫依、玉
珍作交待,阳武心想:「事已至此,谁说无用,还是走一步讲一步的话。」

  却说阳武招赘入婿之事定后,倏忽冬去春来,又是新年了,阳武已是十八,
这年是科举年分。正月里,林玉约了阳武,又在庵中与黄氏私会了一次。黄氏道
:「今年考举人求告老天,等你中了举,就好娶我了,我曾和二兄弟说过,你见
时可来,拜拜我两个兄弟,才见你实实娶我之心,我之住房,被那刘老大卖了分
了,田地我收来做供膳,讲过嫁后与他。」

  阳武道:「我就是明日来拜。」两个又弄了一次,各自回家不题。

  次日,阳武写了两贴,拜见了黄大、黄三郎。只三郎一人来接,只说些闲话,
各各心照罢了。过了一日,三郎回拜了,自此黄氏嫁阳武之事,已有七八分了。

  四月里,提学道发牌来考东昌府,科考这一府秀才,兼考童生,牌上限十一
日,生童取齐州里寻科,依旧是阳武第一,李正第四,连童生两案一齐送府。

  那刘老大趁着考事正忙,又拉了兄弟,来催改嫁之事。黄三郎为姐姐着想,
回言道:「自古以来凡是改嫁的,女家拣人家,男家受聘,如今已是二婚了,你
们要多少聘礼,我和家兄,好斟酌做事。」

  刘老大道:「这个不敢多要,多则二十两,少则十六两,是咱此地之旧规,
只不得嫁那王家小官人,若嫁他,就要财礼二百两,才不去告他先奸后娶。」

  黄三郎大骂,道:「这是屁话,凭我女家拣人家,难容你做主,如今也未知
嫁谁,却这般勒索,我家姐姐拼个不嫁,你也奈何不了咱。」

  刘老大只得别了自去,一路之上,与众无赖商议道:「听他口气是要嫁王家
小官人的了,只怕这一问两下是私自往来,也不可知,我们不如趁考试,先在府
里告张状子,弄他这一场好么?」

  刘三道:「咱兄弟出状子不雅相,还是那几个旧邻,在那状上留个名儿,这
便是公举事情。」

  刘老大道:「那武勇是他旧邻,又是我心腹,不打紧,待我去央他,就烦他
寻几个同去,你们大家去凑些盘费来,快些做事。」话毕,各自散去,那刘老大
去寻武勇,寻见,说了备细。武勇道:「你老人家放心,此事我包了,我自寻人,
我自去告,包像心像意便了。」

  果然武勇寻人写了一张公举呈子,武勇为头,随便写上个名字。刘老大拿了
六两银子付与武勇,道:「事成自当重谢。」

  武勇自家拿了呈子来到府中,正值应试之士子,纷纷来至,武勇见了许多应
试的,心上倒有些惊起来,想了一想,道:「我有道了,不免把呈词投进,不要
面禀,,若是大爷准了,自然听原呈人言语,就不怕他一班秀才了。

  」遂寻个饭庄住下。

  却说武勇来至府中,寻了个饭店住下。次日清早,太守放告,他就暗投于告
状之内,一概都收了进去。

  又太守看了这呈词,告的却是秀才第一名正仕斌王阳武,看过呈文,后面又
涓六七人名,文太守大惊:「王生是奇才,今科大有指望,每次考试皆是第一,
我如今不周旋他,他断然是不得与考了。」一面差人叫阳武后堂见他,一面批下
条子,上写:「武勇等公呈,事关风化,限次日午堂赴审。」

  且说阳武正与范李二人温习经书,忽然差人来唤。范同轩道:「太尊请去,
定然是好事情。」

  李正道:「未必!未必!我们左右无事,大家到府前走走。」到了府前,才
知武勇告他;吓得阳武没法了。李正道:「不妨,进去再作道理。」三人进去,
见了文太守。太守只道:「二生与王生同寓么?」

  二人禀道:「平日同窗,今日同寓。」太守袖中取出呈词,与阳武看了,阳
武正要下跪回禀,太守道:「后堂不必。」

  阳武遂道:「门生住于新城一巷中,不知黄氏亦住于巷内,这武勇非门生紧
邻,亦非刘家紧邻,去年,忽见没头榜道门生与黄氏通奸,致使黄氏归母家,如
今才晓得那中是他贴的了,武勇为钞关革犯,幸与门生有仇,求大人为门生作主。」

  太守道:「如此说来,定是那武勇挟仇陷害了,明晨你亦具办一呈。让范李
二人做证。三生请回。」

  一拱别了。有诗为证:意欲图皇榜,娶行美娇娘。

  万事东风顺,却遭恶人状。

  幸得太守帮,遑遑复遑遑。

  欲知此番会审,阳武是怎的一番遭遇,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进土娶得五娇娘词曰: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容。看飞云
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泪弹不尽临窗滴,就枕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
情深处,红笺为天色。

  且说阳武三人退了出来。回房具书呈状,心内惶惶怍怍一夜不得安眠。

  次日早堂,阳武亦递一呈,那武勇一时没处寻人,只寻得三名听候。太守见
少了几人,问那武勇道:「公奉是八名,如何只四人来?」

  武勇道:「不知大人审很快,其他四人回州去了。」

  太守喝道:「胡说,你定与王仕斌有仇,那儿人有何干涉,因此没气力呈供。」
问那三名听候,却牛头不对马嘴,答应不来。太守又着意问了阳武三人,又问武
勇道:「黄氏如今在王仕斌家,还是在母家?」

  武勇道:「还在母家。」

  太守大怒道:「你这光棍奴才,既黄氏好好在母家,如何呈他先奸后娶,你
狭仇陷害,是真的了。」

  又叫那三名听候。太守问道:「你三人可是武勇请来应点的么?若不实说,
夹棍侍候。」

  那三人慌道:「此事不干小人之事,是武勇许每人五钱之约,央小的们应个
点,望大人超生。」

  太守听言拔六根签丢下,每人打了十五板。喝道:「饶你奴才去罢!」武勇
见状,亦慌了,亦欲往外跑去。太守喝令拿倒,重责三十大板,当堂就做审单,
把那武勇收捕,传他招出谁是同谋。这是太守为阳武着想,伯这光棍又到提学道
那儿去歪缠,故此断明了,且收牢中。

  阳武谢了,三人出堂,依旧去攻书待考,第一场就是府州学,共做三场考完,
先考先出案,又是阳武第一,李正第三,范同轩府学头等。虽然十五日取齐,却
在四月初一日,宗师才案临。

  文太守力赞阳武,说他少年高才,从不曾考个第二。提学道为江苏人,与太
守同年进士,就留心看阳武试卷,果然名士无虚,也就有取他第一的意思,只是
卷子太多,一时看不完。出示今考地生童,俱回毕业。

  三人遂回了临清,姜氏听说有人告她儿子,甚是忧惶,见阳武回家,问个端
的,才放下心了。黄三郎晓得了这事,回家对哥妹说了,那时黄大才满心满意叫
妹子嫁那王家小官人。

  次日,阳武因想云芝、双喜,遂来至馆中。范李二人才考过科举,却不在房
攻书,且等发案。这一夜,阳武与表妹两个脱得精光,相搂相抱,弄个没完。弄
完一番又是一番似无止处,两个又是亲嘴又是摩弄,你摸我的,我摸你的,淫亵
极了。

  又过半月,提学道提取各学生童,当面发落,府学范同轩得了个二等第七名,
州学阳武第一,李正第二,就像天生之一般。提学道一一发放完了,把童生卷子
流发与知府,到府里折号,不在话下。

  且说各学驰夫拿了科举之案,各家去报科举。耿青山家亦有人把阳武第一之
喜信报了来。耿青山欢欢喜喜进来道了,云芝亦是笑逐颜开。耿青山又派一仆告
之姜氏,姜氏听言,更是高兴。

  第二日,阳武一班儿谢了提学道,蒙吩咐各回肆业,同同窗朋友雇了牲口,
一齐回州。阳武在骡子上,心中甚是高兴,只盼快快回家,与几位娇娘弄上一弄。

  一路之上只管问:「到临清尚有几里?」李正道:「良兄要紧回家,急见令
堂老伯母否?为何等性急?」

  阳武道:「小弟同二兄到馆,只是今日才觉远了些,是小弟性急。」又走了
一会,已到临清。范者才先晓得他们来,预先备下了酒席,与王李二人接风,范
同轩接了二人,进到厅来,见过范者才,便入席饮酒,三杯两盏,大家吃得烂醉,
阳武被得贵扶到楼上,一睡直到天明,早将表妹忘于脑后。

  次日,阳武后悔饮酒过多,未能与表妹弄上一弄,自此每夜只吃十小杯为率,
再不过饮。

  这一日,阳武说要回家看看母亲,暗向云芝别了,又与范同轩道了,李正亦
要回家,阳武便同李正一同,步出范家。阳武回家,见了母亲。那姜氏之欢喜,
自不必说。

  次日见了林玉,又约阳武到庵中相会,阳武正没灭火处,与黄氏着实弄了两
夜,大家才别。接下,阳武又到紫依处,与紫依、雪儿弄了一夜,回到家中,坐
不住了,来拉李正。李正未完家事,阳武只得独自到馆。

  阳武到了馆中,范同轩有事外出去了,那范家几位淫妇有隙可乘,缠着阳武
就要交欢。阳武见这些妇人如此淫荡,顿生嫌恶之心,只推辞身儿不适,不能行
那云雨之事。好在范同轩完事回家,那帮骚妇才不敢放肆。阳武怕其再缠住自家
不放,等李正回馆之后,便掉掇范同轩,要早些到济南府省城静养几时,好打点
入场。范同轩同其父说了,须时收拾起来,一应盘费,俱是范家支付,择了七月
初三吉日起程。

  这夜阳武来别云芝,二人脱得精光,在床上大弄了一番云雨之后,云芝躺于
阳武怀中,柔声道:「我的哥哥,妹妹不是那小气之人,双喜亦被你弄了,你还
是把她收做偏房罢了。」

  阳武- 听,心中欢喜,道:「表妹就不呷醋么?」

  云芝道:「自古一妻二妾只是常事,只不许她们放肆,每月在我房中多住几
日便可,能如此,就是再多收个二三房,我决不妒忌的。」说言未了,双喜已摆
上些菜酒。阳武见双喜进来遂道:「喜儿,你小姐要将你许我,你愿意与否?」

  双喜听闻,心中暗喜,嘴上只不应,红着脸儿,含笑跑出房去。二人嘻笑一
番,云芝亲自把盏,与阳武饯行。

  阳武饮了三四杯,己有些酒意。俗话说:「酒壮胆。」阳武早想将紫依、玉
珍,连那黄氏之事与表妹道知,只怕她着恼,所以迟迟不敢相提。今夜见表妹高
兴,又说出刚才那番话儿,遂把紫依、玉珍以身相许,黄氏寡妇要嫁偏房之话,
向云芝道了。云芝听闻,未料及表哥还有这些相好之人,不禁醋意微发,只是碍
于刚才那番话儿,不便让阳武觉出自己啤醋,又想自己乃正室,只要表哥高兴,
有何不可,遂道:「双喜你自然要收她的了,只要你疼我,多与我两夜,又不许
再娶,我便依你。」

  阳武一听,不料想表妹竟应得如此爽快,忙道:「依你,依你,除了你们五
个,再不娶别人了。」

  阳武别了云芝,次日正是初三,三个好友经过高唐,一路来到省城,寻个幽
静下处,静坐了月余,纳卷报名。

  只因阳武是领批,未免忙些,初六日试官入场,初九、十二、十六毕了三场,
十六日大家收拾回来,顾不得打账到馆,次日就回了。

  三人回到家中,过了七八日,省城出榜,阳武中了解元,李正中了第七名,
那范同轩说中了副榜,临清共中了七个,好不热闹。

  耿青山在家中闻得阳武得中头名,心中高兴异常,暗道:「自己果未看错人。」
他妻房姜氏道:「女婿长成了,成了亲罢,省得他寻闲花野草。」

  耿青山道:「芝儿之事,自然要越快越好,只拣个黄道吉日与他成了亲,先
期接了亲家母过来,亦有何难?」

  第二日,耿青山与范者才道了。范者才见同窗王李二人中了,虽有些眼热,
却道儿子中了副榜,下科就有承望,也还高兴,来来去去,替王耿两家一一说定
了,拣了个十月二十九日,大吉之日,阳武过门成亲。

  阳武九月里,往那济南府见恩师,回临清拜亲友,今日忙,明日亦忙,收用
了三四对管家;收了至亲密友好些贺礼,待岳丈家来迎,十一日里才摆酒请客,
那黄氏之哥哥、弟弟,认了亲戚,拜贺了一番。

  十月二十九日,阳武入赘到耿青山家,拜了堂,结了花烛,饮了合欢酒,大
家筵席散了,就在后楼卧房。两个欢天喜地,上床去,脱衣同睡,着实欢心舒畅
地弄了一夜。

  阳武自成了亲,夜里夫妻欢会,日里楼上攻书,指望联科进土,不十分出门。
他母亲姜氏,直到满月,才至耿家。阳武在得空之时,与黄氏、紫依、玉珍会了
两次,弄上一遭。

  且说这日,阳武忽然想起双喜,遂问道:「为何双喜再不进来!」

  云芝道:「双喜之事儿,我亦向爹爹道了,我爹道:这事在你,只一件,纵
然不分上下,亦须分个大小,你两个燕尔新婚,不可令丫头胡来,且持正月初二
日,与双喜上了头,再拣个好日布置同房也就罢了。」

  到了新年,果然双喜上了头,拣了吉日点了新收拾之房,阳武与她一连睡了
两日,过云芝这边来,说月五日去一夜,真所谓一家和气生千福,不在话下。

  却说刘老大见阳武中了头等,心上有些着忙,怕自己以后不好过儿,忙到黄
氏家中,请出弟媳妇说了无数好话,又道:做今现世报,何苦与你做闲冤家,任
作嫁王不嫁王,连财利亦不要了,只是早嫁为上。

  黄氏只不言语。刘老大去了。黄氏才和三弟道知,叫林玉到耿青山家道与阳
武。阳武道:「多多拜上你奶奶,就同李大爷上京会试了,不管中不中,待回来
商议。」又过一日,阳武,李正两个好同窗,打伙儿前去,过高阳名保定府,至
京师,下住于一客栈内,报了名,纳了卷,十日进了多场,题目皆是他二人平日
做过的;次日,大家互相对看,好不得意。十三日两场;十六日三场,都过的停
停当当。阳阳武心里道:「天下人才无出其右,又指望非元则魁。」二十七日揭
榜,阳武中了九十八名,李正在一百二十七名。三月十五日,这一日,阳武恃自
己才高,又想中鼎甲,那知策太长了,连各翰林批语,无处可批,竟在三甲后面,
只好守部了,李正却在三甲前面,该送推官。

  这一日,云芝、双喜正在房中闲聊,正说得热闹,只听得前面乱哄哄,报小
寻的打将进来,报称:「王仕斌己中进士了。」云芝吩咐翠儿开了门,一齐儿点
灯,往外面瞧去,云芝问其父道:「爹,可晓得中在第几名?」

  耿青山道:「刻的条子上,是九十八名。」双喜在旁插嘴道:「不何大爷怎
么样须要不去读书,平常只考第一名,如今却考了九十八名了。」云芝大笑起来
道:「头名是进士,末了一名也是进土,中了就是朝廷之官,论什么前后,可不
被人笑话了。」

  耿青山问了笑的缘故,也笑起来道:「羞羞羞,不要显出丫头模样来便好。

  」双喜把脸儿涨得通红,有些立不住,遂低低对云芝道:「没人在楼上,我
去了。」云芝亦不管她,跟了婆婆姜氏与自己娘亲,承报小寻之酒饭,直吵闹到
天大亮,竟不曾睡,实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阳武得中进士,这且不题。

  且说这紫依、玉珍二位娇娘,自与阳武弄过多次之后,时时想着阳武提亲,
不觉已过了年余,二人想那阳武定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负了她俩,心中坦然,
只在家中静等,时时与阳武睡上一夜。

  却说紫依、玉珍自正月十五、十六与阳武连偷弄了两夜,谁知平白相逢,坐
成胎脉,至今已有二三月了。紫依这夜躺于床上,无意之间抚那肚子,只觉得大
了一些,心中想道:「这是怎的哩?」忙用手使力摸按,只觉形似拳头大,圆圆
之两块,下边又长长好儿块,紫依想道:「这定是与王郎作乐之时,生了胎儿。

  」又思想了一夜,并无睡意。

  却说玉珍母亲吉氏,忽一日见女儿腰里甚粗,肚里如肿涨的一般。吉氏看了,
心中暗道:「这事真是奇怪?」

  忙问玉珍:「你身有病么?这肚腹之上比往日大了少许!」玉珍道:「未曾
有病。」吉氏道:「这也不像别的病症,像怀胎之样子。」玉珍听了此话,倏然
想起与阳武云雨之事,心中吃了一惊,忙骗母亲道:「里有什胎儿,也许生了食
疾,水疾,也是有的。」吉氏听了,终是半信半疑,只糊涂应了几声,这也不题。

  却说这日为吉昌鸿之妻赵氏之生日。吉氏便同玉珍备了礼物,来到吉家,与
赵氏拜了寿,玩了一日,这夜吉氏与赵氏在前楼去睡,吉昌鸿到西楼睡了。紫依、
玉珍把怀胎一事,各自说了,见对方亦杯胎,双方心中又是踌躇一番,说了半夜
话儿,各自睡去。

  却说吉氏、赵氏睡到三更天气,梦中忽见一老人立于床前笑嘻嘻道:「你二
人之女与同城王家小官人,前生有缘,今生,三人有夫妇之份,如今你二人之女,
各怀身孕,亦不过是其夫,做的本分之事,不作名节。」话罢,那老人腾空而去。

  二人醒来各自说了梦中所闻,二人甚是惊奇,那吉昌鸿三更之后,也得此一
梦,思量到明,未曾睡着,心中也奇。

  次日,赵氏与吉氏清晨起来,梳洗已毕。吉昌鸿亦从西楼出来,到了前楼,
闷闷坐于椅上,只不言语。

  赵氏问其为何,吉昌鸿遂将昨夜所做之梦道了。二人拍掌道:「大奇!大奇!」
忙将自己所梦亦说了。吉昌鸿听罢道:「真出奇之怪,怎么咱三人,皆做一样之
梦哩!」赵氏道:「别无可考,咱姐妹二人且看两个丫头身孕是真?是假?」二
人遂来到后楼,只见二人正呆呆坐着脸上带了十分忧容,见二人前来,忙起了身。

  二人一看,见两肚子皆是凸起,顿时个个大惊失色,呆立着只半晌并不言语。
紫依、玉珍叫了多会,方才醒来。

  二人醒来之后,遂把梦中话儿道了一遍,又问紫依、玉珍怀胎根由。紫依、
玉珍见难以推托,只得把十五遇阳武,三人相会,经常同宿之事道了一遍,二人
又把盟誓之话,与阳武留下表记,道了一遍。赵氏、吉氏听了,心中辗转多会,
两个遂走下楼来,与吉昌鸿一五一十道了一遍。吉昌鸿一听,不愁反喜,两人忙
问为何甚笑。吉昌鸿道:「如此看来,这亦是两个丫头命中所定之事。那王小官
人近来高中解元,将来定会中个进士、探花之类,如能将两个丫头嫁与那官人,
将来亦有所托了。」赵氏忙道:「把丫头嫁与那小官人,我等身后怎办,难道不
想招赘入婿了?」

  吉昌鸿道:「王小官人中了解元,怎肯上门为婿,再说女婿即为朝中官员,
又是同城,相离甚近,招不招婿,亦无大碍了。我几人年老之时,他们还能不管
不问?」赵氏、吉氏一听,此话有理,那心地亦宽了不少。

  吉氏道:「如此说来,那倒是快快提亲的好,等丫头们肚子大了,就难办了。」
吉昌鸿夫妇齐道:「极是!极是!」赵氏又到后楼,把三人所议之事与紫依、玉
珍道来。二人听闻,心中转忧为喜。

  却说这夜,耿青山正自熟睡,忽见一老者道:「你那女婿命中注定为进士,
前途似锦,在这婚姻之事上,亦注定与同城吉家女儿、甥女有缘,必定会结成夫
妻之事实,你等切不可违了天命。」说罢,遂扶拐杖而去,耿青山急忙醒来,心
中十分纳闷。第二日,出门打听,确有此二人,心中更是惊奇,这且不题。

  且说这阳武在兵部观政,李正在吏部观政,四月间却告了假回家来。这日,
阳武正自坐于书房看些公文,忽听仆人唤他,道前庭有事,老爷请去。来至前庭,
才妇一媒人上门说亲,细问知是那吉昌鸿所遣,心中已知为紫依、玉珍之事而来。

  那媒人见了阳武,行了一礼。阳武回了,媒人向耿青山道:「那吉家夫妇二
人与那吉昌鸿之妹,托小人向耿老爷提亲,要将二女许与王官人。」又把三人所
梦之事道了。耿青山一听,心中甚加惊奇,忙将自己所梦之事道了。

  媒人道:「此乃金玉之缘,真真为上天所定也。」耿青山见阳武在前,不好
随便应了,便问阳武是何想法,阳武见时机已到,遂红了脸,把与紫依、玉珍二
人相识之事道了,只未将同宿交欢之事说出。

  耿青山见阳武有意应下,不便多言,便道:「贤婿已高中,自当有主见,还
是你自裁定罢。」阳武听言,心中欢喜,遂应了。

  次日,阳武拜见范李二友,即把迎娶黄氏、紫依、玉珍三人之事道了,请二
友代为送聘。二友爽利应了,因不知阳武尚有两位相好之人,遂打趣道:「贤弟
不但文才奇高,即使那风月事,亦是高明,我二人只知有那黄氏,竟不知尚有两
位娇娘。」阳武听言,红了脸,道:「二位仁兄莫取笑小弟,小弟只是遇着巧罢
了。」三人嘻笑一回,自去了。

  阳武托二人十五日送了聘礼,十八日为吉日,便准备将黄氏、紫依、玉珍三
人同时娶进。耿青山为了奉承女婿,替阳武大摆筵席。黄大、黄三郎、皆到,范
同轩、李正二人亦来赴宴。大吹大擂,上席吃酒,四家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着
实庆了一番。黄氏与紫依、玉珍二人相见,好似久别之姐妹一般,自然热闹,只
觉甚是合得来。阳武头一夜在紫依房中,次夜在玉珍房中接着又到黄氏房中,三
人甚是大量,亦不争谁先谁后,各自相让,相敬如宾。

  且说云芝这几时,见三位新人亦有九分容貌,打扮得个个,娉娉婷婷,心里
着实不快活起来,亦恐人说她不贤慧,只得外面欢欢喜喜,回到自己房里,倒有
半夜睡不着。

  这一日,黄氏三人进房相见,云芝虽然以礼相待,却只是淡淡的,叫亦不想
叫一声。这晚,黄氏正在房中与紫依、玉珍说着话儿,阳武来至黄氏房中。云芝
见阳武又至新人房中,心中忍耐不住,随后便来听她说话,劈头撞见双喜亦在窗
外偷听,两个打伙儿立着。只听黄氏道:「你曾到大奶奶那里去么?」

  阳武道:「去过了,她知道我来的。」

  黄氏道:「我三人嫁了你,头三晚自然读在房中睡,今日你怎么不去陪大奶
奶,却又到这里来了,可不教大奶奶怪我三人么?你且去住两夜,再来不迟,我
三人不会争的。」紫依、玉珍二人在旁亦是随声附合,连声说是。玉珍道:「我
三人嫁了你,俱不是贪色的,嫁了你这才子进土,如意郎君,己够我们受用的了,
你快些去,不要讨大奶奶说我三人不知大小的礼教。」

  阳武道:「前几日收用双喜,大奶奶叫我连住二夜,她贤慧人儿,不妨碍。

  」

  此时紫依道:「虽然贤慧,嘴里不说,肚里毕竟有些不快活,若我亦难免若
此,况且我三人与双喜不同,双喜自小儿随着她,我们新来晚到,不可不依了礼
数,彼此量着,方可使众人皆喜,且大奶奶贤慧,我等就愈加应替她量着。」只
管推阳武出来。

  黄氏道:「你且去罢,我三人再说说话儿。」

  云芝想道:「双喜丫头,睡了两夜才放他来,这三人恁般晓事,比丫头还好
十分,只怨我量小了。」

  回步就走,恰好阳武回来,云芝在前,阳武在后,到这边房里来,双喜自回
房去了。云芝对阳武道:「我不知这三位新人这般知礼,古人说得好,家和万事
兴,好好好,你娶了晓事的,我再没气淘。」自此,五人相知相暖,竟如亲姐妹
一般儿。

  光阴似箭咱月如梭,不觉秋了冬,冬了春,李正赴京送官,阳武守部进士,
在家好不快活。阳武自悔少年无行,妻妾之外,再不寻花问柳,连妓院亦不去了。

  紫依、玉珍各生一子,黄氏为双胞胎一子一女,云芝年纪小,又过两年生得
一女。

  双喜三十五之时,一病殁了,其余四人告与阳武偕老,各有八十多岁,三子
二女,真是儿孙满堂,天伦尽享,直喜得阳武如陆地神仙。

  有诗为赞:天生少年郎风流,奇缘巧凑五美偶。

  夜夜巫山云雨会,日日高塘悠然游。

  纵然神仙亦心慕,人生若斯夫何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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