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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老婆的男人们】(全)作者:准拟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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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章有惊无险

  雷晓将目光收了回来,面不改色,依然是淡定的微笑着,仿佛丝毫没有在意
腾椿语的话,仿佛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姚夏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这是腾慢慢?椿语,这孩子跟你长得真像啊!」一个声音戏谑的声音响起,
突破了层层的人群,到达了腾椿语的耳朵里。

  腾椿语几乎是习惯性的开始皱眉,每次见到这个人,他都不能平静,今天是
他女儿的满月酒,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赫连子嘉又看了一眼腾椿语怀里的婴儿,再次笑道:「真的跟一个模子里刻
出来似的,别人要说这不是腾椿语的女儿我都不信,你瞧她禁鼻子的样子,跟椿
语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什么意思?」腾椿语冷冷的丢来了这句话。

  赫连子嘉依然慵懒的样子,「没意思啊,椿语你可别想歪了。」

  腾椿语忽然也笑了,「多喝几杯。」

  赫连子嘉点头,「你女儿的满月酒,我们当然要多喝几杯了。啊,对了,琪
琪呢?怎么没看见她,过来聊几句么,怎么着大家也算是熟人。」

  腾椿语压着火气,今天这场合,他不能发怒,只能微笑着,「琪琪在那边招
呼客人,不方便接待你这种客人。」

  赫连子嘉也不生气,只走进了他,同腾椿语耳语道:「这孩子怎么那么像你
啊!没做亏心事,别怕鬼敲门。」

  「你!神经!」腾椿语瞪了他一眼,抱着孩子走了。

  赫连子嘉奸诈的笑了,这是他近期比较开心的一天,能看见腾椿语吃瘪,他
心里暗爽。瞟了一眼雷晓,那厮也在那里偷笑。要不是腾椿语的那一番话,他还
真没看出来,赫连子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雷晓,摇头笑笑。

  再说辛博琪,她早就跑得老远,躲起来了。她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根本就没
想到,摆满月酒,会把这几批狼全部都给招惹过来,她也没想到,这几个男人遇
到了一起,火药味竟然这么浓。她是没听到腾椿语对雷晓说的那话,不然她当场
就得吓昏过去。

  辛博琪猛然发觉,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雷晓来了能怎么样?她又没怎么
着,腾椿语能发现什么?全是自己吓自己。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做了个加油
的手势,「辛博琪同志,你是身正不怕斜子影!」

  说完了她似乎信心足了一些,可猛然又发现,这句话貌似说错了吧?

  「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啊!」辛博琪惊呼一声,声音还没有飘出去,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紧接着
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一个转身,撞开了一扇门,紧接着门被反锁上,她也被人
抱着坐在了马桶盖上。

  「吓着你了?」

  辛博琪定了定心神,怒视着他,「雷晓!你是要吓死我!」

  雷晓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至极的声音透着焦急,「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
你没吓着吧,孩子没事儿吧?让我看看,伤着没有?」

  他边说边去掀她的衣服,辛博琪急忙的躲着他,恼怒着,「你要干什么!别
闹了,外面那么多人呢,你别闹!」

  雷晓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小点声别人不知道这
里有人。乖,给我看看,咱们的孩子怎么样,刚才吓着他没有?」

  他的手还往里伸,辛博琪扭着身子躲他,急得快要哭的样子,她是真的胆小
了,害怕了,怕别人伤害她的孩子。

  「你也怕吓着我和孩子?那你就别这样做。」她也压低了声音。

  雷晓看她那个担惊受怕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尤其是看她这么小声的贴着
他的耳朵说话,他心情更加的好起来,拥着她更紧,「我这不是想你么,看见你
心急,忍不住就抱了你,你还真的生我气了?真的吓着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辛博琪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又怕怕的。

  「琪琪,我想你了。」雷晓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地吮吸了起来。

  「嗯。」她嘤嘤的抽气,雷晓很清楚,她身上哪里最敏感,耳朵就恰巧是一
个。她更加不安的推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雷晓松开了她的耳垂,看着她那焦虑的样子,眸子里已经含了淡淡的水汽,
他确实没想到,现在的琪琪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多疑多虑,连忙缓和了下来,也
不再逗她,「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你别怕,我不会怎么样的,就想这么
抱你一会儿。跟咱们的孩子说几句话。」

  没想到他的这一句话,让她更加的惊慌,「这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你
别乱说,这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

  「好好好,你别激动,这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好不好,你别激动啊。」雷晓叹
了口气,拥抱的更紧,他知道自从琪琪亲眼看到乔恩那件事情发生,她就变成了
个惊弓之鸟,自己也是,刚才逗她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辛博琪推了推他,「我得出去了,不然一会儿椿语该来找我了。」

  雷晓神色一僵,「你现在很在意他吗?」

  辛博琪无奈的摇头,「没有,我是想让你快点走。」

  雷晓忽然笑了,手臂用力抱紧她,「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了。」

  「你快走吧。别被人看见了。」她藏着雷晓,那神色,都恨不得将雷晓塞进
马桶里去了。

  雷晓有些不悦,他费劲了心机,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视线跑来见她,她竟然
总是推着他走,可转念怀想,这小女人也是怕自己出事,总的来说,还是在乎自
己的吧。雷晓思及此呵呵的笑了,「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奸夫了?」

  辛博琪诧异的看着他,这男人怎么能如此的轻松说出奸夫二字?

  雷晓似乎很满意她的样子,又说道:「我们孩子都有了,我怎么能算是奸夫
呢?」

  辛博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想问题还真是越来越另类了。

  雷晓伺机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不逗你了,我先走,看把你给吓得,我还
能不顾你的安慰吗?我既然敢来,就是安排好了的。我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哪
天有时间,你来浮华,我拿给你。」

  「我不去!」辛博琪下意识的就出了口,说完见雷晓的脸色不对,又解释道:
「那个,我现在是孕妇啊,出门不方便。」

  雷晓也不生气,只是又说道:「那好,我给你送去。送你们家去。」

  辛博琪直想翻白眼,这厮是玩上瘾了,明知道她现在怕见着他,辛博琪只好
点头,「等我去拿,你别来,千万别来!」

  雷晓忍不住笑意,点了点头,「我走了。」

  反锁着的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人,倚着墙的神色十足的悠闲看
好戏。

  「舍得出来了。」

  雷晓依然按着原来的步伐稳健,没有丝毫的凌乱,勾了勾唇角,「子嘉,你
怎么来了?」

  赫连子嘉摇了摇头,「啧啧,好你个雷晓,最腹黑的就是你了。」他的眼睛
瞥了一眼辛博琪。

  辛博琪竟然也没惊慌,坦然的看着赫连子嘉。

  赫连子嘉复又叹气,「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同仇敌忾啊!怎么看见是我一点
也不害怕?你们就不怕我说出去?」

  雷晓扑哧一笑,「你不会的。不然你怎么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呢?子嘉,我
还是蛮了解你的。」

  「是啊,是啊,你了解的人太多了,可了解你的没几个。我以前还真的就没
看出来。」

  辛博琪走近雷晓,靠了过去,小声说道:「要不要杀人灭口?」

  赫连子嘉一愣,「琪琪,你就那么恨我?虽然把我以前也利用过你,可我都
有报应了,你知道我多爱狗么,可就因为你,我不敢养狗了!」

  雷晓握了下她的手,示意她把心放在肚子里,「子嘉不会说的。」

  雷晓是肯定的,今天如果换了别人看到,说不说出去,是保不齐,可这人是
赫连子嘉,他一定不会说出去,因为他跟腾椿语有过节,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
小肚鸡肠的男人,他见不得腾椿语好。让腾椿语活在这种,疑神疑鬼,又抓不到
把柄的日子里,他心里爽歪歪了。

  这男人变态,变态的欠扁。

  「有人来了。」赫连子嘉出声警告,「是腾椿语,他的脚步声化成灰我都听
得出来。」

  「子嘉,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你跟椿语有什么呢,不然你怎么连他的一举一
动都这么清楚?」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贫嘴,躲起来啊!」

  「我为什么要躲?既然椿语来了,那就索性说个明白,省的日后在费口舌。」

  「你废话真多!叫你躲起来就躲起来!你以为我这是帮你呢,我这是在帮辛
博琪,你看看她怀着孕,还要跟着你担惊受怕的,你损不损?!」赫连子嘉说完
就将雷晓推了进去,然后拉着辛博琪出来,站在洗手台前。

  「镇定点。」他微笑着。

  洗手间的大门打开,优质的皮鞋,果然是腾椿语,他四处探看,最终将目光
落在了赫连子嘉的脸上。

  他们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谁还在乎个脸。

  「你来干什么?」腾椿语发问。

  赫连子嘉耸耸肩,指了指他的身后,「那边是男厕,你说我来干什么?」

  腾椿语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辛博琪,「老婆,慢慢在找你呢,我们
走吧。」

  「啊?哦,好的。」辛博琪笑了笑,跟在腾椿语的旁边,两个人一起走了。
走了没几步,腾椿语忽然说:「以后不要搭理那个人。」

  辛博琪乖巧的点头,「你的锁骨比他的好看了。」

  腾椿语一愣,旋即淡笑着。他们婚礼的那天,她说过,赫连子嘉的锁骨好看,
他那个时候挺生气的,现在反过来她说他的锁骨好看了,他竟然也开心不起来。
这算是在故意的讨好他吗?

  赫连子嘉叹了口气,幸好这女人他放弃的早,不然还真有个斗争呢,她有什
么好的?难道就因为她在你面前不做作,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有目的的接近你,你
就对他另眼相看?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的神经病特别多。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一章故人归来

  洗手间之内,恢复了安静。

  雷晓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沉声说道:「现在没外人了,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雷晓,你是真傻了,还是在装糊涂?你刚才就准备冲出去,告诉腾椿语你
跟他老婆有一腿?你别告诉我你这么没脑子!」

  「子嘉,你怎么也要来插手了?你以前不是就喜欢看椿语出丑的么,这次是
什么心理?」

  赫连子嘉被他气得直喘粗气,「我就算再讨厌腾椿语,也不能让你乱来。你
想过没有,一旦你现在说了,腾家,辛家,还有你们雷家,能消停了?那还不天
下大乱?今天人家摆满月酒,你要闹也得换个日子。别让外人看笑话,说咱们兄
弟都不讲义气。」

  「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也曾经喜欢过琪琪对吧。」

  「你这不是疑问的语气啊!那女人我消受不起,原本就是想玩玩,不伤大雅
的情况下气气腾椿语,可这女人太彪悍了,你上次看见我的胸口,就是被她咬的,
我还敢招惹她去?算了吧,我省省力气。」赫连子嘉又看了一眼雷晓,无奈的摇
头。

  「至于你,我也不劝你放弃,只是别太出格,别闹出人命,别搞得天下大乱,
其他的,你自己把握,别人怎么说都没用,全看你自己。」

  「我有分寸。」雷晓淡笑着离开。

  赫连子嘉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丫的有分寸,就不会在今天这日子里,在腾
椿语已经怀疑你的情况下,还搞这么多事儿!他要是不为了那小女人,他才懒得
管你们,万一出什么事,那可是一尸两命。

  腾家的这顿满月酒,表面上吃的其乐融融,可私下里的那些事儿,谁说的清
楚。

  基本上每周都会有医生来腾家为辛博琪做产检,每次来都要叮嘱一大堆的话
语,其实每次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可腾椿语还是坚持让医生过来看看。她大约也
知道,四个多月的身孕,孩子已经开始成形,产检一个月做一次就可以,每周一
次,似乎是太过频繁了。

  她跟腾椿语说过,不要这么麻烦,可腾椿语只是说,有备无患,这样总给医
生看看他放心。就连腾慢慢,都让孙苒抱走了,说是她怀孕身体不方便。是她多
虑了吗?她总觉得,腾家的人好像更加的紧张她了,整个腾家的氛围,都是一种
让人窒息的紧张感。

  腾椿语越来越不愿意去上班,每天都想腻在辛博琪的身边,肚子已经拢了起
来,每天早上醒来,他都得偷偷摸摸的去掀开她的被子,看看那肚子有没有变大
一些。他真想就从此休假,陪着他老婆,一起等待着孩子的降临,可,军区里还
真就离不开他,腾非也不允许他每天这样游手好闲的。

  辛博琪瞒着腾椿语偷偷报了个准妈妈培训班,每周二下午两点去上课,有专
门的老师教你如何胎教,如何更好的照顾自己和孩子。其实她去上课也是多余,
腾家把她照顾的够好了,她去那里,只是想跟一些孕妇在一起交流,看她们谈论
自己孩子时脸上幸福的笑容。

  她这边报名费刚交上,回头就被腾椿语给发现了,你不得不诧异,腾椿语这
厮是侦探还是什么的,消息忒灵光了点。

  这课自然是他们一起去上了。

  上课的地方在市区,一栋大厦的八层。培训班开在这里,其实很不科学,市
区里的机动车辆密集,排出的尾气中含有大量的一氧化碳、铅、氮和硫的氧化物,
还有肉眼看不到的粉尘颗粒,里面含有的那些个毒的元素及物质,这都是腾椿语
的隐患。

  他第一次来这里,就皱紧了眉头:「老婆,你以后想上课,我们请人去家里
上课吧,这里不怎么卫生。」

  辛博琪撇撇嘴,小声嘟囔着,「你那眼睛是显微镜啊,什么都看得到。」她
也只是小声嘟囔,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也知道了,腾椿语这样都是为她好。

  当他们第一次出现在课堂上的时候,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明显的羡慕和嫉
妒。他们确实引人注目。老婆恬静美丽,隆起的肚子,宣告了他们的幸福,老公
帅气逼人,一身休闲装,穿的也是英姿飒爽,他对妻子的那种呵护备至,更是让
人嫉妒。

  这培训班不是第一次开了,以往也有不少老公陪着一起上课的,陪着来一次
不算什么,难得的是每次都陪着一起来,男人们大多耐心都不好。刚开始是听歌
新鲜,后来听这些还不如听音乐剧来的有乐子。

  老师还没来,他们先找了位子坐下,左边坐了一位太太,年纪大概三十多,
她见到辛博琪的时候有礼貌的笑了笑,辛博琪也回以微笑。

  「哎呦。」那位太太叫了一声。

  「怎么了?」辛博琪紧张的问她。

  太太摇头笑了,「我的小家伙踢我呢。

  「踢你?」辛博琪疑惑又羡慕的看着她,她知道那是胎动,听说四个多月的
时候就会有胎动了,可她至今都没感觉到。

  「嗯,你的还没有动过?」

  辛博琪淡笑着摇头,神色有些失落。

  太太摸着她的肚子,「你的小家伙很疼你呢,怕你辛苦,所以一直没动,你
别着急,慢慢会有的。你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辛博琪扁扁嘴,能不失望么,她到现在还没感觉到胎动,没
感觉到她孩子的存在。

  腾椿语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道:「咱们儿子这是深沉,不喜欢动。」

  「呀!才四个月?我还以为五个多月了呢。」太太讪讪的笑了。

  要说辛博琪这肚子,着实是大的惊人,让她自己都害怕,才四个月而已,怎
么就这么惊人了呢?就跟个气球一样,仿佛一下子被吹大了。

  正说着,老师来了,说笑几句,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辛博琪这属于插班生,
要不是她学费交得多,老师也不会收她。她起初听得很认真,到了后来她就一直
在精神溜号,看那些孕妇的肚子,倒是腾椿语更为认真,有些地方还借了本子记
下来。辛博琪怀着一次孕,腾椿语以后就能编写一本关于孕妇的书了。

  「琪琪,你先坐一会儿,我有几个问题去问问老师,你别乱跑知道吗?也别
乱动,乖一点,问完了,我们就回家吃饭。」腾椿语细细地叮嘱着。

  「嗯,好,你去吧。」她乖巧的应着,最近她乖了很多,腾椿语一直夸她模
范准妈妈。

  她百无聊赖的翻看腾椿语记的笔记,他的字也还能入眼,工工整整的,有菱
角,力度苍劲,瘦瘦的字,有些地方圈圈点点的,有的勾了对号,她呵呵的笑了,
眸光流转,瞥向了教室的墙壁,挂了很多婴儿的孕妇的图片,正中央是一面巨大
的镜子,给人们看姿态用的。

  教室的另外三面,都是玻璃环绕的,镜子直接照射了外面的情形。

  她无意的瞥了一眼,镜子里闪过了一个身影,高高瘦瘦的,他神上仿佛有一
种忧郁的气质,淡淡的哀伤,像是古欧洲的贵族,夹杂了贵气,与疏离的感觉。
她的心猛然一紧,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刚才的那个影像又不见了,是她眼花?可
刚才镜子里那带了哀伤的笑靥,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那些过往的记忆,被
翻了出来,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

  辛博琪仓皇起身,追了出去,走廊里人来人往,她来回的转身,眼睛四处搜
寻着,却没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周围的人声忽然嘈杂起来,她听不清楚,也
看不清楚。

  猛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辛博琪兴奋的转身,脚下没注意,差一点摔倒,幸好
被人及时的抱住,「老婆,你没事吧?」

  是腾椿语,她微笑着摇头。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色都苍白了。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慌张的跑出来,
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没理我。」

  「真的没事。都好了吗?」

  「嗯,问好了。」

  「那我们回家吧。」辛博琪主动挽上了腾椿语的胳膊。

  等电梯的人很多,腾椿语怕挤着他老婆,所以等了下一座电梯。

  走廊里安静下来,她隐约听到钢琴的声音,她对钢琴一直敏感,越是敏感的
东西,记得越是清楚,她呆愣住,这琴声她再熟悉不过,她刚才真的没有看错,
是他回来了。

  「琪琪你去哪里?!」

  辛博琪循着声音跑去,腾椿语连忙追她。

  一间跟他们刚才上课的教室差不多的房间,里面坐了十几个学生,她们的同
一特点就是都大着肚子,听得全神贯注,讲台的正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背对
着辛博琪他们坐着。

  他谈了一段,收了音,孕妇们还回味在琴声之中。

  「舒伯特的小夜曲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让人心情舒畅,我个人觉得,很
适合孕妇听。」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悦耳,依然像是黄莺徘徊在山谷里,悠远悠
长的。

  「叶迪斯?」辛博琪难以置信的开口叫他。

  那个背影顿了一下,僵硬的转过身,对着辛博琪微笑,如沐春风,「好久不
见。」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二章胎教

  好久不见,这本是八点档电视剧里面惯用的台词,分别多年的恋人,再次相
遇,时过境迁,大家互相说一句,好久不见。

  此刻辛博琪看着叶迪斯,听他说这句好久不见,心里百味丛生,恍然间有一
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错觉。

  「你怎么在这里?」辛博琪道出了她的疑问,叶迪斯不是出国了吗,当时走
的时候,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怎么突然回来了?

  叶迪斯瞥了一眼辛博琪身后的腾椿语,那男人虽然是面带着笑容,可是眸子
里已经深邃到底,黑压压的一片了。这男人又要发火了吗?

  叶迪斯摇头笑笑,「你等我一下,我这里在上课,你也坐下来听听吧,胎教。」

  胎教?华人最有前途的钢琴家,现在在教胎教?虽然她刚来的时候,在看见
那些大肚子孕妇时,就隐约觉得这是胎教了,可当她亲耳听见,叶迪斯那温润如
玉般的声音告诉她的时候,她还是为之一颤。

  「抱歉,我的两位朋友也想听听,刚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叶迪斯礼貌的
致歉。孕妇们都理解的冲着他笑,没有在意。

  叶迪斯复又在钢琴前坐下,缓缓的说道:「孕妇应该听一些,节奏缓和舒缓
的轻音乐,胎教音乐在频率,节奏,力度和混响分贝范围等方面,尽可能的与孕
妇子宫内的胎音合拍、共振。每个时间段听的音乐也不同,早晨起床后,适宜听,
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中的《波兰舞曲》、《如歌的行板》、《小进行曲》。
莫扎特的圣乐曲《春的序曲》舒伯特的《音乐瞬间》的第三首。贝多芬的第六号
交响曲《田园》。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休息的时候,最安全有
效的胎教音乐,我觉得这几首不错,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曲《天鹅湖》,维瓦尔
第的《金翅雀协奏曲》,克莱斯勒的《伦敦德里小调》、《天使小夜曲》、《罗
曼史》、《爱的悲伤》、《十四行诗》、《幻想曲》。当然还有很多,我带了几
张CD过来,下课之前会送给大家带回去听,里面收录了很多胎教音乐。刚才弹
得小夜曲其实也不错,现在再弹一首《爱的悲伤》。」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不知不觉飘向了辛博琪,仅一刹那,他就收回了
自己的思绪,调整状态,将双手放在钢琴上。

  叶迪斯的钢琴技巧更加娴熟,他的十指灵巧的跳动在琴键上,悠扬婉转的音
乐,轻轻缓缓的,叩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扉,让人不自觉地闭上双眼,不看这个尘
世的浑浊,跟随音乐一起,沉醉。

  辛博琪听着他的乐曲,竟然出奇的没有睡着,她仿佛能看见,从叶迪斯指尖
跳出来的音符,组成了一条条彩带,围绕着每一个人。

  叶迪斯也似乎越谈越兴奋,他的乐感越来越好,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在澳大利亚的这半年多,他似乎枯竭了,音乐再也不能给他带来快感,摸着琴键
的时候,他也找不到昔日那种弹琴的手感。徒有娴熟的技巧,而没有音乐的灵魂。
他的经纪人虽然一直没有放弃他,可他自己知道,他死了,从离开中国的那一刻
起,他的音乐死了,再也没有了灵魂。已经没有哪个人,是他想要为之演奏的了。

  可是如今,是他活了吗?

  美好的音乐能让人陶醉,醉了的人,会一直沉醉,带走人的心跳。

  孕妇们清一色的开始鼓掌,这是她们听过的,可以算的上最好的曲子。

  「叶老师,你能不能以后都来给我们上课?您的钢琴弹得真棒。」

  「是啊,真好听,就连我这不怎么喜欢古典音乐的人,都要爱上了。」

  「叶老师您以后一定常来啊。」

  叶迪斯含笑应着,「有时间我会再来的。」

  辛博琪在一边看着他周旋在一群女人身边,忽然笑了,叶迪斯变了,他以前
很抵触生人,尤其是女人,现在他会对别人笑了,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像是
秋水一样,荡漾着散开,涟漪一点点的扩大,荡漾进你的心底。

  「听得困了吧。你以前一听我弹琴就犯困的,我怎么忘了这个,还让你跟着
听。」叶迪斯淡淡的说笑着,就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

  辛博琪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以前听钢琴曲会犯困?」

  叶迪斯呵呵的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辛博琪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弹得很好听,奇怪,我竟然没犯困,你也知
道我的。」叶迪斯看了看她的肚子,眸子里暖暖的,「听说你怀孕了,现在看来
不错,宝宝很健康吧。」

  「嗯,应该是很健康。被照顾的很好。」辛博琪回头望了一眼腾椿语,淡淡
的笑了。

  腾椿语被她这一笑看的傻了,不是因为她笑得多甜美,只因为她看着自己,
这种笑容,是在向外人炫耀自己的幸福,而这幸福源自于他。腾椿语忽然抱住了
她,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琪琪,琪琪。」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弄得她痒痒的,她在腾椿语的怀里挣扎了一
下,「椿语,你怎么了。」

  「没有,我高兴。很高兴。」他开心的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一个前任情敌,忘
记了他老婆其实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

  辛博琪瞥了一眼腾椿语,无可奈何的笑了,这男人越来越奇怪。

  「叶迪斯你过的是不是不好?我听你刚才那曲子,有点哀伤。」

  叶迪斯瞪大了眼睛看她,不是不惊喜的,可惊喜过后就是失落了,了解你的
人,永远不是你可以要得起的。他转而对腾椿语说,「腾先生,既然遇上了,一
起喝杯茶怎么样?相信你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服务生笑容可掬的说着欢迎光临,然后带着他们去了窗边的位子。

  咖啡厅在七层,从这里望下去,视线正好,人只有点大。

  「几位要喝点什么?」

  「咖啡。」

  「绿茶!」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辛博琪可怜巴巴的看着腾椿语,「能不能喝杯咖啡?这
里是咖啡厅啊。」

  腾椿语坚决的摇头,「你不是最喜欢喝茶了么?」

  辛博琪撇嘴,「可那不一样,我不喜欢绿茶。」

  腾椿语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听话,绿茶对宝宝有好处的,我陪
着你一起喝。」

  「三杯绿茶。」叶迪斯抢着说了,没再给辛博琪反驳的机会。

  服务生退下去,不久之后端来了三杯绿茶。

  「我的房子出售了,必须我本人回来签字。刚巧一个朋友今天有事,让我去
代班,我就去那里上了一堂胎教课。就这么简单,别无其他。」叶迪斯这话是对
着腾椿语说的,半年之前,他先后收到两个人的警告,让他在国外好好的呆着,
刚巧那个时候,他心灰意冷,就出国了。现在突然回来,自然是要解释一下,因
为警告他的人,其中一个就是腾椿语。

  「那你还走吗?」辛博琪急切的问道,不知道为何,再次见到叶迪斯,让她
觉得舒服极了,他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是她所喜欢的。

  叶迪斯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腾椿语,淡淡的笑道:「再说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能不能别走?」

  「什么?!」腾椿语一惊,自觉失言,又缓和了一下,「我是说,我没听清
楚。」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不可以暂时别走,如果你那边不忙的话,能不能请你
给我胎教,我觉得我的宝宝很喜欢音乐,你看我今天听你弹钢琴,都没睡觉。」
辛博琪煞有其事的说着。

  那句话真的就没错,父母办不到的事情,往往都希望孩子来达成心愿。萧珊
雅为了一雪前耻,让她读了F大。而她现在也当了妈妈,为了一雪前耻,她也想
让自己的孩子学音乐。

  对于她的挽留,叶迪斯是惊喜的,可面上,他还得矜持一下,「这个么,这
个~~~~」

  辛博琪看他不答应,又连忙说道:「你真的很忙吗?只要几个月就行,顶多
就六个月而已,真的不行吗?」

  辛博琪求救似的看向腾椿语,而腾椿语自然舍不得让他老婆失望,也松了口,
「叶先生,真的没有问题吗?就帮个忙吧。」

  「那好吧。」叶迪斯勉强的答应了,可他心里为什么那么开心?

  辛博琪咧开嘴笑了,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的说着:「宝贝啊,你妈妈我
为你可是豁出去了,都开始听钢琴曲了,你得争气啊!」

  腾椿语无可奈何的笑,他也知道不应该答应,可就是不忍心见她失落。

  「哎呦!」辛博琪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老婆,你怎么了?哪里痛?我们去医院!」腾椿语噌的一下站了
起来,就要抱她起来。

  辛博琪忽然笑了,是欣喜若狂的笑容,指着自己的肚子,「哎呦!」

  腾椿语更慌了,急的团团转,「是肚子疼?孩子怎么了?要生了吗?不会是
要生了吧!」

  叶迪斯捂着嘴笑了,「腾先生,琪琪才四个月身孕呢,怎么生啊!」

  腾椿语恍然大悟,刚才是急的傻了,是啊才四个月呢,不应该生的,医生说
琪琪之前流产,再加上前段日子被乔恩闹得,精神状态也不好,所以怕她会流产
或者是早产,他一直担心着。一想到孩子不稳,他更害怕了,「到底怎么了?疼
的厉害吗?老婆。你坚持一会,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辛博琪直摇头,拉住了欲走的腾椿语,叶迪斯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是胎动
吧,孩子踢你了?」

  辛博琪用力的点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长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成句的话,
「动了,动了。」

  「你说什么?」腾椿语顿时呆愣住了,也不顾这里是不是公共场所,扑通一
声跪在了辛博琪的面前,头贴在了她的肚皮上,耳朵仔细的去听。

  「哎呦。」辛博琪又叫了一声,「这小家伙真淘气呢。」

  「动了,真的动了。琪琪我们的孩子在动,我听到了,她踢你了,踢你了。」
腾椿语抬起头来,俊俏到了妖娆地步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老婆,我们的
孩子,我们的孩子。」他亲吻着她的肚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呢喃。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三章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抱歉教授,我们来晚了。」景阳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扶着辛博琪,在
教授迥异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阶梯教室里的学生人数,跟教授教学的质量成正比。从这周开始,F大大四
的学生,会开始进入最后一轮的复习,模式有些类似考研,可比考研还要残酷。
考研可以报考很多次,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可F大的毕业考,一辈子也就只有
这一次。这里进来不难,难得是你从这里出去。

  所以这次最后的名师串讲,是重中之重。辛博琪是说什么都要来听的,可腾
家上下都在担心她的身体,偏偏腾椿语这几天出差,没人照看她。孙苒和萧珊雅
自然知道这考试的重要,也能明白琪琪的心情,思量许久,决定让景阳去陪读。

  临行前是千叮万嘱,车开得慢一点,吃东西前一定要做好清洁。景阳和辛博
琪像两个小学生一样,站在门口,听着两家大人的教导。

  因着遵循大人的教导,景阳的车开得特别慢。他们到教室的时候,教授已经
开始上课了。

  「琪琪!这里!」李莹挥舞着手,辛博琪早给她打过电话占座了。

  景阳扶着辛博琪慢慢的走过去,一路上不知引来了多少惊异的目光。

  教授咳嗽了几声,「大家继续上课。」

  李莹看着辛博琪的肚子,就跟当年哥伦布同志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讶和兴奋,
迟疑着不敢触碰,「你这里面是什么?」

  辛博琪笑骂道:「当然是孩子了,你以为是棉花啊!」

  「乖乖!真的怀孕了?半年不见而已啊,你就弄了个球球来!太恐怖了!你
可才二十出头啊,真的就要生孩子,过家庭妇女的生活了?」李莹慢慢的,终于
把手放在了辛博琪的肚子上,「天哪,真好玩!」

  辛博琪暖暖的笑了,「孩子还会动呢。」

  「真是神奇。对了,上次回老家给你到了特产,看你现在这样子,最适合吃
这个了,我真是有先见之明,现在给你吃吧。」李莹从包包里掏出来了一个纸包,
码在了辛博琪的面前。

  牛皮纸袋包装的,密封的不错,辛博琪的鼻子还是闻到了里面的酸味,打开
一看果然没错,「话梅!你真懂我的心!」

  李莹凑了过来,耳语道:「酸儿辣女!你丫的这胎是儿子呢!」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景阳表情变化。

  景阳盯着辛博琪看了好一会儿,唇边的笑容跟着辛博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忽然举得浑身暖洋洋的。

  「李莹你不吃吗?」辛博琪用手指捏了一颗,递到李莹的唇边。

  她连忙摇头,「这么变态的东西,我消受不起!这上面有标签,贴了孕妇专
用!」

  辛博琪咯咯的笑着送回到自己的唇边,「你这是嫉妒!」

  「等等,先别吃。」景阳打断她,掏出湿巾,「转过来。」

  「干什么?」辛博琪疑问者,还是听了他的话转过去。

  「这里人多,空气脏,先擦干净再吃。」景阳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擦
着她的双唇。

  「真是麻烦。」她嘟囔一句。

  「麻烦也得这样,为了孩子着想。手伸过来。」从指间,到指腹,他擦得极
其仔细,直到自己满意了,才放开她的手,「可以吃了。」

  辛博琪对他笑笑,捏了一颗送到景阳的唇边,「赏你的!」

  景阳无可奈何的笑,张嘴含住了她送过来的话梅,薄唇若有似无的触碰了她
的手指,这话梅比他预计中的还要酸,可他现在竟然觉得甜蜜,是他对幸福定义
太浅显了,还是他的要求太低?

  原本都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们,连带着方才全情投入讲课的教授,一起停顿下
来,看着这一对璧人,纷纷开始抽气。

  辛博琪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轻轻的掐了下景阳,「你这么受欢迎了?你看那
些女生,都在看着你呢,景阳,你看上哪个了,告诉我,我给你联系去。」她说
罢还冲着景阳眨眨眼睛。

  景阳更加的无可奈何,他的小辛要多久才能明白他的心意?算了,她不明白
能怎么样,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最多一直被她打而已。

  景阳清了清喉咙,「抱歉,教授,继续上课吧。」

  李莹推了推辛博琪,指着景阳问,「这么个帅哥你那里淘来的?什么人?你
们什么关系?」

  辛博琪瞥了李莹一眼,「帅哥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李莹笑骂道:「你装什么傻啊!就你旁边的这位。」

  「他?帅哥?得了吧!」辛博琪撇撇嘴。

  其实辛博琪是看得久了,习惯了,所以没觉得景阳好看,可那些第一次见到
景阳的女生,自然是觉得惊艳,就连那四十几岁的教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景阳。
这男人不仅相貌好,而且心细如尘,最能打动芳心的,也就是他这一种了。

  景阳专心的给辛博琪记笔记,他虽然是来陪读的,可他很清楚,这种体力活
一定是他的,因为已经是最后一边复习了,教授讲的很快,他也健笔如飞。

  辛博琪小声的凑在李莹耳边说:「他是我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
九年前出国了,去年回来的。

  李莹惋惜的看着他,「青梅竹马?乖乖!又是一出八点档棒打鸳鸯了吧,旧
情人回来了,而你没等到他就结婚了。阴错阳差啊!」

  「阴你个头,错你个鬼!我和景阳就是朋友。」

  「得,我不多说,惹您老人家不高兴,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别人说什么没用。」

  辛博琪看了看李莹,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转而看向了教授,听他慷慨激
昂的诉说着历史。

  教师静了下来,景阳刷刷的写着,辛博琪瞄了他一眼,凑过去看他的笔记,
不禁皱眉,「你就写了这么点?这课上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简单写写,教授讲得太快,来不及写那么详细。」

  「你就不会写快点?」

  景阳叹息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快点写了啊!」

  言罢,龙飞凤舞的大字,落在了雪白的笔记本上。

  辛博琪忙握住他的手,「你字怎么写的那么难看?让你快点写,没让你写的
这么草啊!难看死了,景阳,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知道没事的时候练练书法?
这字怎么拿得出手!」

  「这字儿怎么了?」景阳挑挑眉。

  怎么了?这人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辛博琪抓过他的笔记本,指着那些七扭八
歪的字体说:「九年了吧,怎么跟你初中的时候一个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难
怪你是考古专业毕业的待业青年。」

  景阳不以为然的回她,「我跟你爸爸不一样,又不是靠字吃饭。」

  辛博琪扁着嘴,「是,你不靠字吃饭,你靠脸吃饭!」

  景阳放下了笔,玩味的看着她,「你这话说的,一点证据都没有。我几时靠
脸吃饭了?难不成,你要包养我?」

  辛博琪指着他的鼻子,一顿的乱点,「暴露本性了吧!你就是个小白脸!」

  景阳索性抓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那你到底包不包?」

  辛博琪抽了几次未果,也就任由他握着手,「我可没钱,你让我一个穷学生
包养你,是不是过分了点?我孩子的奶粉钱,还不知道从哪里来呢!」

  李莹从那句包养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实在忍不住才问道:「你们到底是
什么关系?」

  景阳眨眨眼,冲着李莹暧昧的笑,「你这都没看出来?这是不正常的男女关
系!」

  「你再乱讲一个!」

  景阳收敛了笑容,「我是她的书童,来陪读的。」

  书童?谁信啊!李莹腹诽着。

  辛博琪嘟着嘴,使劲的咬着话梅。

  景阳宠溺的看着她,「少吃点,到底是含了糖分的东西,当心牙疼。」

  「上课呢,不能讲话不知道吗?」辛博琪白了他一眼。

  那你还吃东西?景阳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她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恍然间觉
得似曾相识,「小辛,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是回到了童
年的时光?那时候你也是喜欢坐在我的左边。你还记得吗?跟现在一样,你在一
边吃东西,监督我做作业,老师发现了之后,你总是第一时间把吃的塞给我。」

  辛博琪抓话梅的手顿住了,两张稚嫩的脸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懵懂的少
年,他和她追逐奔跑,还有他在机场那决绝的笑容,因着即将离去,而什么都不
怕,他豪言壮语,我再也不会回来。

  下课铃声响起,教授宣布休息二十分钟再回来。

  「小辛,你还记得吗?」景阳见她顿住,轻声的问她,那些属于他们两个的
美好记忆。

  辛博琪淡淡的笑了,竟然让人觉得疏离,「景阳,你跟我都知道,那些时光,
再也回不去了。」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你怎么就喜欢钻牛角尖呢?」景
阳抓着她的肩膀,他焦急,可又不敢用力。

  「钻牛角尖的人,是你。」辛博琪平静的看着他,眸子里毫无波澜。

  「辛博琪同学!请你来一下。」门口的人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辛博琪看了一眼,是校长的秘书。她愣了一下,校长找我干什么?

  正游移之间,广播里响起了一条通知,也是请他去校长办公室。

  李莹狐疑的看着她,「校长找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等我回来了告诉你。」辛博琪缓缓的站了起来,对景阳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你好好听课啊!」

  校长找她?她来这学校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校长呢,校长怎么会忽然找她
呢?奇怪!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四章一场欢愉一场梦

  校长的秘书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可他那样子,说他四十都不过分,长得倍
儿成熟。

  「校长找我有什么事?」辛博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秘书耸耸肩,「他老人家的是,我怎么会知道呢,同学你去了就知道了,我
觉得肯定是好事儿!」

  好事?为什么她心里惴惴不安呢?

  校长的办公室在行政管理楼,距离他们所在的阶梯教室很远,辛博琪正发愁
要走那么远的路程,忽然听秘书让她上车。

  她一瞧,可不是门口停了一辆别克么,F大学领导的统一配车就是别克君威。

  「同学请上车。」秘书绅士的为她开车门。

  「谢谢。」辛博琪小心翼翼的坐上了车。

  秘书开车很稳,穿梭在校园里。F大是不允许机动车辆进入的,想必这是校
长本人的车。辛博琪不禁感叹,「校长人真好,体恤你,让你开车出来,省的跑
那么远了。」

  秘书呵呵一笑,「这哪是体恤我啊,这可都是同学你的面子,来的时候上头
特意叮嘱过,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辛博琪更加的疑惑了,校长难道有事求她?

  秘书帮辛博琪按了电梯,直通十层,「我就不上去了,我还有事,同学你自
己上去吧,一拐角就能看见办公室。」

  「哦,谢谢。」

  「当当当。」辛博琪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门板的隔音效果不错,难道是她耳误,她
怎么觉得这声音耳熟呢?

  思量着,她还是进了办公室,将门关好,转身说道:「校长您找我?」

  老板椅转了过来,「是我找你。」

  辛博琪倒吸了一口凉气,「雷晓?你怎么在这里?你在我们校长办公室干什
么?快点出去,一会儿校长来了!」

  雷晓看着那小女人惊慌的样子,似乎很满意,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就
抱紧了她。

  辛博琪惊得一直推他,这可是校长办公室啊,在她学校,雷晓怎么能乱来,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

  雷晓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琪琪,别怕,是我找你,不是校长
找你。」

  辛博琪正在挣扎着,忽然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松了口气,
「你找我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假传圣旨么?」

  雷晓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觉得不够,干脆在她的唇上啄了几下,可仍然
是不够的,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他有多久没这样抱过她了,一个月,两个月,还
是几年了,怎么他觉得已经过了半辈子一样。

  火热的双唇吻了上去,他衔住了她的双唇,用力的吮吸着她口里的蜜汁。

  「嗯,别??????」

  她还要反抗,雷晓的大掌就按住了她的头,不允许她躲开。

  「专心点。」他在吻的夹缝之中告诉她。

  雷晓将她抱起,轻手轻脚的放在了沙发上,唇始终没有放弃掠夺她的蜜汁。
她火热的舌头像是一条火舌,钻入了她的口腔之中,攻城掠地,每到之处,都要
点燃她的激情。

  她被他吮的舌根都在发麻,推搡了几下,可偏偏这男人的兴致越来越高,就
是不放开她,她闷哼了几声,乍听来像是细细的呻吟,接吻的间隙,她偷着换气。

  雷晓被她换气的样子逗笑了,舌头伸着,像一只小狗,可爱至极。他本来只
是想亲亲她,可这亲了几下,兴致就来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禁欲太久了,好不容
易见到了,还不让他亲个够,抱个够,你想憋死他?!

  她几乎不化妆,素白的一张脸,双唇被雷晓吻得水润嫣红,像是涂了唇膏一
样。他的吻终于离开了她的双唇,游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脖子上的皮肤嫩,稍微
用力就会留下痕迹,雷晓也没多做逗留,转而吻了下去。他虽然很喜欢吻她的脖
子,可留下痕迹,对辛博琪来说是个麻烦。

  连衣裙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两个浑圆的软雪呼之欲出,他将两片乳白
色的内衣向上推了推,露出了两个半球的浑圆,半遮半掩的最是磨人,怀孕之后,
她的胸部比以前更加丰满,白皙的近乎透明,娇艳欲滴。

  雷晓肆无忌惮的吻了上去,在她的乳上辗转反侧,舌尖在她的乳蒂上挑逗着,
一圈圈的散开,吻着她乳房的根部,再转回到了乳、尖上,轻轻的撕咬着。

  「嗯!」她轻声的呻吟出来。

  「乖,宝贝别忍着,叫给我听听。」

  她反倒是咬住嘴唇,死也不肯吭声了。

  雷晓狡黠一笑,闭着眼睛接着吻她。

  炙热的吻,落在了她圆鼓鼓的肚子上。

  「宝宝乖乖睡觉,爸爸要疼你妈妈了。」他慈爱的笑着,亲吻着她的肚皮,
好像那个吻能通过肚皮传递给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他一边吻,一边脱去了她的内裤,头埋在了她的双腿之间,他将她的双腿微
微打开,头探了进去,吻上了她的秘密花园。

  「啊!雷晓,你别这样,不要。」她浑身一激灵,被情欲压制下的意识恢复
了,阻止着雷晓的行为。

  雷晓哪里肯听她的,只柔着声音哄她,「乖,让我亲亲,我保证不乱来的。」

  「不行,你别这样,别这样,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她哪里抵挡得住雷晓这
样的挑逗,下体已经开始湿润,她虽然是在吼他,在制止他,可听起来,却像是
撒娇,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每个音节都叩击着雷晓的心扉,怎一个销
魂了得。

  『你这是在折磨我,你要折磨死我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难道不知道我
想你想的都已经发疯了?不然我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来这里找你?琪琪,你就让
我亲亲,我保证不乱来,我也担心你跟孩子不是么。「

  雷晓说的可怜巴巴的,这个猴精的人,哪里是多久没见了,他最近可是一有
时间就跟着她呢,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只是不能现身相见,因为她最近鲜少出门,
就算是出来了,也总是有人跟着。这段时间,他都要练就十八般武艺了,估计在
这样下去,开个私家侦探社不成问题。

  辛博琪被他说得于心不忍,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小,反抗的声音也消磨殆尽了。

  雷晓张开嘴,咬住了她的花瓣,吮吸着她花茎的香甜。她的情欲被他挑逗的
已经到了巅峰,高、潮悉数落入他的嘴里。他吻了一会儿,又吻上了她的肚子,
将耳朵贴在了上面。

  「琪琪,孩子最近乖吗?有没有总是踢你?」他将辛博琪的衣服拉好,房间
里开着空调,虽然在辛博琪来之前,雷晓已经调高了温度,可还是怕她着凉。给
自己心爱的女人穿衣服的时候,远远比脱衣服来的诱人,雷晓迅速的穿好她的衣
服,再这样下去,他还真的怕把持不住。

  虽然问过医生,怀孕四五个月以后,就可以行房事了,可他还是怕伤了她跟
孩子,说到底是太宠她,太爱她,舍不得了。

  辛博琪悠闲的躺着,每次说到孩子她都会露出那种甜蜜的笑容,「孩子是挺
活泼的,不过对我很好,踢我也是轻轻的,很贴心呢!」

  雷晓瞪大了眼睛看她,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他听到后面,已经忍不住又去亲
了她的肚子,使劲的咗了一口,「宝宝真乖!爸爸要奖励你!」

  辛博琪禁了禁鼻子,「什么爸爸的,一口一个说的还挺顺。我告诉你,这可
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孩子。」

  雷晓也不跟她争,搂着她呵呵的傻笑,「好,是你的孩子。」可他心里却在
说,没我你哪来的孩子。

  显然,这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傻男人,忘记了,他现在抱着的女人,不是他一
个人的所有品。

  「雷晓你今天干什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雷晓笑着去搔她的痒,「你这小没良心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就不行我想你?」

  辛博琪咯咯的笑了,躲开他的搔痒,「我可没说,你到底有没有事?」

  雷晓无奈的笑了,做了一个真拿她没办法的表情,扶着她起身,走到了办公
桌前,让她坐下,这才掏出了几张纸,递给她。

  辛博琪一边打开一边问他,「这什么啊?」

  「习题。」雷晓说的风轻云淡。

  辛博琪疑惑的看着他,「习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模拟试题我有的。」

  「这是你考试卷子上的题,你拿回去好好的背下来,你们十天后的毕业考试,
卷子就从这张纸里面出,你要收好了,别告诉别人。」

  「你作弊?!」辛博琪惊呼,将习题塞到他手里,「我不要,我又不是不会,
我肯定能考过的,你别操心了。作弊的事儿我不干!」

  「谁让你作弊了,就是让你看看这些题而已。这不算是作弊。」

  「你这还不是作弊?哪里弄的?雷晓你还真是神通广大!」

  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弄这些题确实废了点劲儿,毕竟是机密性的。可中
国有句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那就不算个事儿。无
非就是花的钱多了些而已,雷晓这次为她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不光是花钱,还得
搭着人情。

  「琪琪你听话,你看这题好多呢,也不一定全都是考试题。你现在怀着孩子,
不能太操劳,你要多休息,可你们这考试,不背书是不行的。你就当做是我给你
划重点了,你也为孩子想想不是。」雷晓半哄着半诱惑的,总算是让她松了口,
他太清楚了,现在琪琪最宝贝的就是孩子。

  「雷晓,其实我最近真的一直在背书,我能通过考试的。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

  雷晓扑哧一笑,「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实力!」

  辛博琪低头看了看表,「要下课了,我得走了,景阳还等着我呢。」

  「嗯。」雷晓勉强笑了一下,蹲下身来,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宝宝一定
要乖乖的。」还有五个月而已,他能熬过去的,不过是五个月而已,他就能每天
都跟自己的老婆孩子在一起了。

  「那我走了。」她站起身,将那份习题塞进了口袋里。

  雷晓也跟着站起来,「亲我一下再走。」

  辛博琪扭捏的亲了他一下,雷晓抱着她的腰就吻了下来,指吻得她呼吸困难,
才放了她,「想我了,就到这里来,你们学校的校长我很熟。让秘书送你回去,
别被太阳晒伤了。走路的时候也要小心啊!反正你什么都小心就是了。」他细细
的叮嘱着,虽然他知道这些话肯定有很多人对她说过,可他就是想再亲口对她说
一次。

  辛博琪一一的应了,这才出来。

  秘书果然在楼下等她,依旧为她打开车门。她竟然觉得秘书看她的眼神很暧
昧,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回到阶梯教室,刚好下课,景阳收拾好东西等
她,见她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什么事去了这么久?你脸上红扑扑的,外面很
热?」

  「啊?嗯,是啊。外面太阳大。我们回家吧。」

  「好,你们校长找你什么事啊?」

  「哪里是校长找我啊,是书记找我。刚巧有一个入党的名额,书记看我表现
好想要给我,正巧校长有事找书记,书记又要找我,就约在一起了,让秘书过来
找我了。」辛博琪噼里啪啦的说着,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哦。走吧,回家去。」景阳也没多问,只扶着她走。

  取了车,这次依然开得很慢,辛博琪自觉地擦干净嘴唇和双手,在车上吃话
梅,酸酸的味道让她舒服极了。

  景阳看了她好多次,她似乎没发觉,自己的唇边一直挂着微笑。

  遇上了红灯,景阳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他们谁都没言语,只是沉
默着。

  「到了。」腾家的大宅出现在眼前,辛博琪这才发觉,到家了。

  她刚要下车,景阳叫住了她。「小心,你没必要对我说谎,你该知道,我是
最了解你的人,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永远不要对我说谎。我们之间,应该
是最亲密的,毫无隐瞒的。」景阳淡淡的看着她。

  这种淡然的目光,却让辛博琪心下一紧,只当做没听见,推开车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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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五章B超很神奇

  本来说好今天回来的腾椿语,临时又被叫到北京开会。他是及不情愿,百般
的推脱,实在推不掉了,才上了飞机。

  腾非为了这事儿,差点没跟他动手。小时候打惯了,动不动就是点炮加飞脚
的,后来腾椿语大了,那么打他也不好,关键是,你踹他几脚,他也不见得疼,
就改为了拿棍子打。

  腾椿语就是铁了心了,他不去,他要回家休产假。

  这没出息的东西!你儿子又不是马上出生,你急着回家干什么!家里那么多
人能亏待了你老婆?你要是不去,就别说是我儿子,是孬种!

  这是腾非骂腾椿语的话,每次一生气,这老爷子就喜欢骂他孬种。腾椿语腹
诽过好多次,他是谁的儿子?腾非的儿子啊,腾非的种,是孬种吗?这拐着弯的
骂他自己呢!

  上飞机之前,他给辛博琪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的,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说着,
他说的不烦,可听的人烦了。辛博琪直接将电话放在了腾慢慢的婴儿车里,让腾
慢慢听着,自己在一边习题,是雷晓上次给她的。

  腾椿语还自顾自的说着,腾慢慢听见爸爸的声音,也格外的乖巧,咯咯咯的
笑了起来。

  腾椿语不禁笑了,他这个老婆,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慢慢那么小,她
也不怕,慢慢把电话给吃了。

  「慢慢乖,在家里不要闹妈妈啊,爸爸回家给你买玩具。」腾椿语温柔的说
着,腾慢慢咿咿呀呀的答着。

  「叶老师好,您来了,少夫人在二楼等您呢!」保姆殷勤的招呼着叶迪斯,
孙苒今天有事出去了,临走时特意吩咐过,下午的时候胎教老师要过来。

  这不是叶迪斯第一次来了,腾家的人对他一直很客气。

  虽然已经轻车熟路,保姆还是引他上了二楼。

  辛博琪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嘴里念经一样的。

  「这么用功了?」叶迪斯笑着走过去,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不是跟你说
过,在光阳下看书不好么,总是不听。」

  辛博琪合上书,顺手将书本塞了起来,「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怎么问起我来了,这是你的专业啊。」

  「哪里是在问你,是问小宝宝呢!」

  「你还会讲胎儿话?他听懂你说什么?」

  「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旁边不是还有个宝宝么,这就是腾慢慢?」叶迪
斯走了过去,蹲下身看着婴孩,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蛋。

  心神不宁?她有吗?谁让你突然出现的,她可证在朝着作弊的方向前进呢!

  「没怎么,慢慢刚睡着。」

  「睡着了?这还对着我笑呢!」叶迪斯逗弄着腾慢慢,腾慢慢咧着嘴笑,傻
里傻气的,「你看笑得多可爱。」

  辛博琪凑过去一看,果然是醒了,「这孩子,鬼精灵的,喜欢帅哥的,估计
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不然不会对你这么热情。」辛博琪也去逗弄腾慢慢,小丫头
挥舞着笨笨的小受,抓她的头发。

  小孩子的力气不打,抓她也不疼,辛博琪却想逗逗她,用嘴唇咬她的小手,
「抓妈妈的头发?难怪都说女人打架的时候喜欢抓头发,你看你这么小就这样了。
妈妈说你好色,你不高兴了?可你本来就好色么。」

  她恬静的微笑着,偶尔皱一下眉头,因为被抓的疼了,单皱眉之后很快就会
舒展,追逐着女儿的小手亲吻。

  叶迪斯愣了一下,这幅画面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去。他曾经很不喜欢孩子,
因为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孩子的,他对女人越来越抵触,对孩子也
越来越抵触。可今天他见了腾慢慢,竟然想去掐掐她粉嫩的小脸,想与这个孩子
亲昵,因为这是她的孩子,所以他想要亲近了。腾慢慢对他笑的时候,他忽然想,
如果我也有一个孩子,那多好。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孩子,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谁能给他一个
孩子,跟他组成一个完整的家?自然是一个女人,他脑海里闪过一张明媚的笑脸,
随即摇了摇头,晚了太多,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了。

  「叶迪斯,你怎么了?」辛博琪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叶迪斯回过神来,摇头笑笑,「没有,你坐好,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叶
迪斯扶着辛博琪坐下,才回到了钢琴前。

  十指放在了琴键上,他弹得是一首摇篮曲。原本摇篮曲是不适合胎教的,可
他此刻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那么多的曲谱,只剩下了这支曲子,他中间做了变调
变奏处理,让曲子轻缓舒服。

  他的脑子里始终回荡着,方才的那一幕,年轻的妈妈,俯身亲吻自己的孩子。

  一曲终了,没有预计中的掌声,以前每次他弹完一曲,辛博琪都会微笑着鼓
掌的。叶迪斯扭头一看,她竟然坐在摇椅上睡着了,椅子还在轻微的晃动着,她
睡得香甜,鼻息轻轻地,唇边还挂着淡淡的一丝微笑。

  叶迪斯顺手拿过一条毯子,先将她坐的摇椅停下,然后俯身给她盖毯子,掖
好被角,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嗯。」她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叶迪斯直起身来,「可能是我的曲子不吸引你。」

  辛博琪伸了个懒腰,「你刚才弹了什么?」

  「摇篮曲。」

  「难怪!你弹得太好了,把我都弹得睡着了!叶迪斯,你果然是个天才!」

  「现在也就你说我是天才吧!」

  「谁敢说你不是,我跟他没完!」

  叶迪斯无奈的笑了,伸出手想捏捏她的鼻子,可到了她跟前,却变成了拍她
的肩膀,「你啊你!都当妈妈了,还这么孩子气。」

  「哪有。对了,我送你件礼物吧。等着啊!」辛博琪起身,叶迪斯虚扶了一
把。她走到书柜前,在里面翻找着。

  「早就想给你的,一直没机会,前段日子我淘到的这张黑胶碟,很古老了,
估计你这样的艺术家肯定喜欢。我留着是一种浪费,送给你吧。」她一边说着,
一边翻找,「奇怪,哪去了?我明明放这里的。」

  辛博琪踮起脚尖,使劲的往里瞧着,「啊!在这!」她伸手去抓,可惜没抓
到,使劲的翘脚,可还是差一点。

  「我来吧,你慢点。」叶迪斯赶忙走过来。

  「没事儿!啊!」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

  「小心!」叶迪斯三步并成一步,接住了她,辛博琪靠在了他怀里。

  「这么危险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你自己动什么手啊!」叶迪斯温怒,刚
才她要不是往前走了几步,就算他再快的速度,也来不及接住她,后面就是矮桌,
万一她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怕。

  可那个小女人完全不在乎,「这不是没事儿么!你看就是这个,给你,看看
喜不喜欢。」她献宝一样的举起来给叶迪斯看。

  叶迪斯抱着她却没动。

  「你怎么了?叶迪斯?」辛博琪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

  叶迪斯不说话,只是这样抱着她,手似是有意的抚摸上了她的肚子。他将下
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者她的夹杂着奶味的芳香。

  「叶迪斯,你别这样。」她继续动着,心里焦急,可又怕他伤了孩子,不敢
大幅度的挣扎。

  「再让我抱一下,只抱一下就好。」他沉沉的说着,声音沙哑到不行,仔细
听好似带了哭腔,在她的耳边徘徊着,不觉就让人心酸。他将手上移,紧紧的搂
住了她的肩膀,紧的她有些疼。

  终于这力道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他松开了她。

  叶迪斯微笑着看向她伸出手,「我们能做好朋友吧!」

  辛博琪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

  「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行吗?你有困难,
要第一时间想着我,让我帮忙,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要让我知道。有痛苦,不
要自己扛着,让我帮你分担一点。我们能不能做最亲密的朋友?」

  辛博琪勾起唇角微笑,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当然,我们不一直是朋友么!」

  「谢谢。」他轻轻地说着,声音飘散开来。

  摇篮里的腾慢慢,许是因为受到了冷落,哇哇的哭了起来。辛博琪赶紧去抱
孩子,轻轻地拍着孩子,哄着她。

  叶迪斯痴痴的看着她们,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决定。

  腾椿语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辛博琪考试的前一天,他没想到这次会去那么
长时间。而辛博琪因为最近忙着读书,产检做得也不是那么频繁了,上次做产检,
似乎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

  腾椿语一走这多天,想她想的都要抓狂了,抱着她好一顿的亲昵。要不是孙
苒出面制止,这还不知道要亲到什么时候。

  家里一众人看着,也不知羞。

  这一次的产检是腾椿语陪着辛博琪去医院做的,在家里始终是不方便。

  本来辛博琪是说过几天再来的,她明天就考试了,怎么着也得抓紧时间看书
啊,去医院产检,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光是排队这点,就让她受不了。腾椿语能
亏待了他老婆,自然是贵宾招待,安排了熟识的妇科医生,专门给她做产检。

  她躺在床上,腾椿语握着她的手,医生给她做B超。

  「孩子很健康。要不要给你们的这对孩子拍张照留念?」医生温柔的说着。

  辛博琪一个激灵坐起来,腾椿语连忙扶住她,「你小心一点啊!当心身子。」

  辛博琪没去理会腾椿语的告诫,直握住医生的手,「你刚才说什么?一对孩
子?你说了一对?」

  腾椿语似乎也反映过来了,抓住了一声的另一只手,「你的意思是双胞胎?!」

  医生被这两个人的反应吓住了,说话也有些结巴,「是,是啊,两个胎心呢。
肯定是双胞胎,你们不知道?」

  腾椿语激动地无以言表,语无伦次的道谢,「谢谢医生,你真是个神医,神
医啊!回头我给您送牌匾,华佗在世!你就是女华佗!」

  辛博琪也激动,她的肚子越来越笨重,比同期的孕妇要打好多,她是无论如
何也没想到,这肚子里是两个孩子!

  医生被他们一左一右的攥这手,呵呵的笑着,「恭喜你们了。我哪是华佗啊,
您说笑了。」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们能松手吗,攥的她骨头都要断了。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六章毕业

  双胞胎,这是个什么几率才能怀上的,今天让她中了头彩。

  辛博琪惊得说不出话来,她高兴,说是欣喜若狂也不过分,她一遍遍的抚摸
着自己的肚子,笨重的做着高难度动作,亲吻上她的肚皮。

  「老婆,你是我的宝,你就是我的福音!你给我的惊喜,简直让我都要装不
下了!你怎么就那么厉害?我们马上就要有两个孩子了!是两个孩子!」腾椿语
抱着她,低头吻她的肚子。

  炙热的泪滴落在腾椿语的手上,他一惊,心疼的去吻她的脸,用双唇来拭干
她的眼泪,「怎么了?哭什么呢?」

  辛博琪咬着唇,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她哭得腾椿语慌了,一个劲儿的哄她。

  良久她才说道:「我是喜极而泣,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的小傻瓜!」腾椿语宠溺的拥她入怀,「你这傻瓜,别哭,我们要笑。」

  可她笑得出来么!这是双胞胎,可是谁的?腾家知道是双胞胎肯定更重视,
万一这孩子真的不是腾家的种,到时候她怎么收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他们对她这样好,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了,真的不是的话,她要怎么面对他们?头
疼,她想不出退路了。

  腾椿语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早就在这喜悦中昏了头脑。

  要说辛博琪这一胎也五个月了,照理说早就能查出来是双胞胎,只是腾椿语
一直关心她的身体,用心的调养着,毕竟上一次小产,对她的身体伤害的很大,
这一次医生是千叮万嘱,他也提心吊胆,就怕孩子再出什么事儿,怕她出什么事
儿。所以只顾着调养了,根本没去照照,是不是双胞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
想得到是双胞胎呢?

  这是上天给他的幸福,上一个孩子没有保住,这一次是给了他一双,腾椿语
真的要感谢苍天了,待他不薄啊!

  腾家这次更加紧张了,警戒程度又加深了一分。

  这一天下了蒙蒙的细雨,下了很大的雾,刚刚出行的人还以为是到了雾都。

  交通台里播报着这一时段,哪条路比较畅通好走,早晨七点半的时候,交通
台插播了一条路况新闻。

  一连六辆的豪华轿车,有序的前行着,最终的目的地是F大校门口。大家不
禁好奇,这是哪位高官来F大审查了?有耳闻说F大今天有一场毕业考试,难道
今年的考试题换了个另类的方式押送?

  F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考生和家长,学校的大门还没有打开,警察来回巡
视着,旁边还停了一排的警车,声势浩大,弄得这样隆重,不过也只是一场考试
而已。

  六辆豪华轿车同时驶来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头一辆车先开了
车门,下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军官,笔挺的军装,风神俊秀的面孔,成功的吸引了
一票女生的眼睛。他走向了后面的一辆车。

  后面那辆车赶紧按下了车窗,一位中年妇人探出半个头来问道:「椿语,琪
琪怎么了?」

  「妈,没事儿,你放心,琪琪有点口渴了,我去保姆那里拿一些给她,您别
担心。」军官笑着安慰。

  「腾椿语,我女儿没事吧?」又一辆车按下了车窗,探出半个脑袋。

  「操的哪门子心,椿语会照顾好琪琪的。」

  「感情女儿不是你的?你倒是悠闲了,一点也不关心!」

  「我不关心?琪琪是我亲生女儿,我不关心我大清早的跟着过来?」

  「爸妈,你们别吵,琪琪没事儿,就是口渴了。」

  再往后走,还是一路的询问,等他拿回了牛奶,车上的那个娇儿已经渴的难
耐了。

  「老婆,你少喝一点润润喉,别喝多了,待会儿你想去洗手间,你一个人在
考场,去洗手间不方便。要不干脆,我申请进去陪考怎么样?有我照应着,长辈
们也好放心。」腾椿语担忧的看着她,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背书。

  辛博琪摇摇头,「我这是去考试,你以为是什么?没有证件你进不去的!」

  哗啦一下子,围上来了一群人,将这车围得水泄不通。

  「琪琪,你待会儿进考场了,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要立马告诉监考员,然
后咱就出来,这试咱不考了,知道吗?当心孩子啊!」孙苒担忧着。

  「女儿,都是妈不好,不该逼你读F大,可妈没想到你毕业的时候会怀孕啊!
千万别逞强,实在是不会,咱就不答了,就回家去。听话啊!」萧珊雅愧疚着。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好不热闹,因着都是长辈,她也不好显示不耐烦,
只得一一的应着。

  没错,搞得这么轰动,就是辛博琪参加个考试,不是什么领导视察,也不是
押送考试卷子。只是腾家怀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还是双胞胎,腾家和辛家能不紧
张么!万一在考场里出了什么事儿,万一她考试的时候紧张,万一人多挤着她了。
那么多的万一,哪一条拿出来都吓人,谁还能安稳的坐在家里等着?都跟了过来。

  就连腾非都给请了来,萧老爷子也是捏了把汗。

  腾椿语知道他老婆不耐烦了,好言好语的劝走了几位,让他们回车上等着去。

  辛博琪周围的空气刹那间松散了、新鲜了,她深呼吸几口气。

  腾椿语还是担忧,可跟进去确实不是办法,紧张的握着她的手,「老婆,你
待会儿先写你会的。不会的也别着急,都在这本子上了,你翻的时候不用怕,监
考员不会管你的。你大大方方的抄,千万别累着自己,知道吗?」他说着,将几
个小册子塞进了她的口袋里,「本来想给你弄电子的,可那东西辐射太大,对孩
子不好,只能用最原始的纸条了。」

  辛博琪咬着嘴唇,似是有些不悦,「椿语,我会的,你真的不用帮我作弊,
我最近都有用功看书的。」

  「我知道我老婆脑子里全都是墨水,可你思考起来不是麻烦么,直接抄写来
得快,听话,有备无患。明天的面试也不用怕,主考官之一是姚夏他老子的部下,
已经通过气了,肯定没问题。老婆,加油!」腾椿语是忧心忡忡,就怕他老婆出
点事儿,千叮万嘱的。

  辛博琪一直皱着眉头,她有那么差么,就这么不相信她的实力?就都一致认
为,她考试过不去?搞了这么多花花肠子!

  进考场的时候,腾椿语护送着到了门口,虽然大家都着急进去,可愣是整齐
划一的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都盯着那肚子呢,也都看见了这男人肩膀上的星
星,以及钢材腾非肩膀上的星星。这一家人,官不小啊!

  辛博琪是在二十一考场六号,她进去的比较早,监考员检查完了她的证件之
后,给她安排了一个中间的位置,阳光晒不到,可也不会觉得冷的地方,毕竟是
个孕妇,大家多少是会照顾一些的。

  毕业考试只有一张卷子,综合了大学四年所有学习的知识,杂,可却不乱,
但是难度系数不小,不是书本上的死知识点,都要考生自己发挥,有一些自己的
见解。

  辛博琪一拿到卷子,整个人就傻眼了。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竟然就一模一样!雷晓那厮,到底是做什么的?咋有那么大的本事?明明说
是复习题,怎么卷子上的题一个样呢?就连题号都没有错一个。那她这段时间,
一直在背的,岂不是考试题?天!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她哪知道,雷晓为了她这考试,下的可真是血本啊!

  她箭笔如飞的写着,只听到刷刷的响声。她答完了卷子,时间还很充足,就
坐在那里发呆,在草纸上乱写乱画。

  监考员来回的走着,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他们,考生们大多数都奋笔疾书,
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看监考。监考不动声色的走到辛博琪的面前,扔了一张纸条给
她,还对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口型,快点写!

  辛博琪一惊,打开一看,竟然是答案。她不禁叹息,她在他们眼里,就那么
没用?难道不作弊,考试就通不过?

  瞧瞧,这还有天理没?她一个人考试,弄得多少人跟着紧张。而她还在那里
叹息,说别人不相信她的实力。其实她有什么实力,临阵抱佛脚是不行滴!盲目
的信任自己,也是不行滴!

  辛博琪从考场出来,六辆车里的人全都冲了过去,围住了她,七嘴八舌的关
切着。

  辛博琪哪听进去了,只点着头。

  回去的路上,腾椿语才问她,「考试题难吗?」

  她一时语塞,怎么说,说不难,她之前全都背过?还是说难?说难的话,他
肯定还得着急,说不定还要在背后给她使劲儿呢。所以综合了一下说了句,「不
知道!」

  腾椿语呵呵的笑了,说不知道的意思有几层,可他理解的那一层就是,他老
婆听了他的话,一直在抄答案,所以才说不知道题目难不难。

  第二天面试,阵容依旧强大,全家总动员,这一次腾慢慢都跟来了,昨天丢
在家里给腾椿影照顾,差点没把慢慢给饿死,这一次说啥也不能丢下这小家伙。

  原本孙苒打算让腾椿影今年结婚的,可看她带孩子那个架势,算了吧,这孩
子要是生下来,还指不定谁带呢!她今年可有得忙,要带三个孩子呢。

  面试的时候,辛博琪一点都没紧张。倒不是因为腾椿语说了会有人给她放水,
只是她天生的,见谁都不紧张,只是看见卷子紧张。面试对她来说,反而是强项。

  考官只问了她两个问题,你爱你的孩子吗?你爱你的祖国吗?

  这回答当然是爱了,可又不能这么简单。于是她开始了长篇大论,一句话拆
成三句话来说。好歹说了十五分钟,主考官一直含笑着点头,旁边的人见主考官
都点头,他们也就跟着点头了。

  竟然就比之前的笔试还要顺利,确实是出乎人的想象了。辛博琪就诧异了,
这么简单的考试,当年萧珊雅怎么就没过呢?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七章葬礼

  阳光从古老的街道穿透而来,照在人的身上,影子拉在地上长长的,变了人
原本的模样,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古老的气息,不是腐朽,而是神奇。

  安逸氛围扑面而来,让人觉得惬意,偷得浮生半日闲。

  街道依山傍水修建,铺的大多都是红色角砾岩,雨季不会泥泞、旱季也不会
飞灰,石上花纹图案自然雅致,与整个古城环境相得益彰。

  穿梭在小巷子里,琳琅满目的店铺,忽然间你穿梭的成了时空。恰似八百年
前,一江春水,满载着世外桃源的安逸。

  辛博琪一来到这里,就彻底的迷上了,相机没有离开过她的手,咔嚓咔嚓的
按着。她拍的是景,却让一边陪着的男人郁闷了。

  「老婆,你好歹给我拍一张啊!」腾椿语抗议了,那小女人完全就是不理他
了。

  辛博琪拿下了挡着她脸的相机,满面春风的对着他笑,「你有什么好拍的?
以后我拍你的机会多了,可是拍这里的机会不多。」

  腾椿语扶着她的腰身,「你当心一点,让你来度假的,又不是旅游的。等宝
宝出世了,我们再来。」

  辛博琪扁着嘴,「有你这样的么?要么就别带我出来,出来了还不让玩!」

  「瞧你,生气了?先回客栈去吧。街上太阳狠毒,当心咱们的宝宝。」腾椿
语说到宝宝,她就不反驳了。

  虽然舍不得,还是乖乖的回去了。

  客栈里干干净净的四合院里通常都种着兰花、茶花和杜鹃,古朴的纳西民居
特色的小客栈。他们包下了整间,为的是个安静,他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躲避
那些俗世,图个安宁。

  这里的客栈很多,主人也许就是纳西人,也许原本也是一个打算暂时逃避纷
扰都市生活的人,但是最后却决定在这里定居,享受丽江的悠闲人生。

  腾椿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告假五个月,带着辛博琪满世界的溜达。

  先前说过,辛博琪骨子里是个中国风浓厚的人,外国的那些美景首先让她排
除了。她喜欢古典的东西,度假的地方本来定了四个,大多是皇家园林,她又是
个喜欢朴素的人,最后选择的是丽江,大研古城。

  这一次是打算住上一两个月再回去的,让辛博琪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安心
待产,给她一个好的环境,好的精神状态。在市区里,每天闷在家里,呀怪让人
烦闷的。辛博琪一考完试,拿到了毕业证书的那一刻,腾椿语就策划着去二人世
界了。

  辛博琪当然不会反对,她巴不得离开A市,离开那些烦恼,要是可以,她就
一辈子也不回去了,守着孩子在这里过日子,免得回去面对那些问题,这人还真
是有鸵鸟的潜质。

  这一次随行的还有位医生,军医大著名的妇科医生,随时照顾着辛博琪的身
子,这想的也够周全了,所以两家大人才同意他们出来。

  六个月多的身孕了,她的身子笨重极了,可偏偏这小女人不知轻重,今天刚
一到古城的时候,非嚷嚷着去逛逛。腾椿语哪里肯啊,她的肚子那么大,他真怕
这小女人哪下没走好,整个人栽倒。可你还拗不过她,只能他鞍前马后。

  回到客栈,腾椿语开始给她按摩,她的腿本来就有点浮肿,走了那么多路,
肯定不舒服。

  辛博琪侧卧在床上,许是被服侍的舒服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洗澡穿衣都成了腾椿语的分内工作。照顾的真叫个无
微不至,他宝贝一样的呵护着,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先问她一下,再吻她的肚子,
不厌其烦的。

  从当地请了个保姆,四十几岁的妇人,生养过孩子的,对这孕妇的事最为了
解,几个人皇帝一样的供着她,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金秋的古城,也尤为漂亮。

  这天腾椿语带着她外出,辛博琪是惊讶再惊讶,直呼腾椿语有人情味了,终
于让她出去了。

  其实他哪里是困着她,只是让她在街上的时候别那么肆无忌惮的游逛。散布
对孕妇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小巴黎酒吧位于古城新华街翠文段111号的小巴黎酒吧,它的内饰在古城
当众是别具一格的。主人薛和来自法国的先生乐,被丽江古城浓郁的生活气息,
独特的民族文化以及遍布古城的清流深深吸引着,因为想在丽江生活便经营起了
这个酒吧。身为工程师的乐将酒吧布置成古色古香的格调,使酒吧的内饰和古城
很好的融为一体。深红色的木质桌椅,欧式的壁炉,都给人以暖意。每到夜晚,
酒吧就会组织一些具有云南少数民族特色的节目,让游客在品尝纳西特色菜和以
法式和意式为主的西餐的同时,参与进来互动演出,南腔北调在这里尽情的抒发
着。

  古城的酒吧,别有一番特色,他们傍晚时分出来的,来了这里辛博琪就拉着
不走,因为听说晚上有特色节目,非要看了再回去。

  「先生太太,这里能坐吗?」一位男子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留着长发,背着
一个画夹,典型的流浪艺人。似乎艺术家都喜欢这种胡子邋遢的造型。

  辛博琪微笑着点头,「我请你喝酒。」

  画家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朋友,作为答谢,我给你画像。」

  「谢谢。」

  啤酒上来,画家一边喝酒,一边给他们夫妻两个画像,他画的是素描,炭笔
沙沙作响。

  一打啤酒喝完,他的画页刚好作完。

  「好了。」

  「谢谢。」

  「我要谢谢你的啤酒。再见朋友,祝福你们一家。」

  辛博琪幸福的傻笑着,腾椿语见她开心忍不住捏她的鼻子,「你这小傻瓜,
这一幅画才多少钱,看你高兴的样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你这人就是多心,人家可没有骗我。这画画的多好。椿语,你别把人想的
那么坏,人性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好人还是很多的。」辛博琪满意的将画收了
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腾椿语也没跟她争辩,只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咱们可说
好了,待会儿看一个表演就回去的,都九点多了,你该睡觉了。」

  「好,都听你的。」她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他们正盯着舞台上载歌载舞的表演,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先生太太打扰一下,请问您是腾椿语先生吗?」酒保礼貌的说着。

  腾椿语点点头,「请问有事吗?」

  「哦,吧台有您的电话。麻烦您跟我来一下可以吗?」

  「老婆你等我一下,别乱跑知道吗?」腾椿语叮嘱着。

  辛博琪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乱跑什么。可她还是点头答应了,腾椿语
这才离开。

  自从辛博琪怀孕,自从他们来了丽江,两个人就都没有拿过手机,那东西再
怎么研发,辐射还是要命。腾椿语既然休假了,那就干脆来个彻底的,手机也没
拿,谁想找他都找不到。

  这电话既然能打到吧台来,那必然是有急事了。

  「你好,我是腾椿语。」

  「我是你老子!赶紧回来!」

  腾椿语一惊,腾非打来的,这么火急火燎的。

  「爸,出什么事儿了?」

  「回来参加葬礼。你老首长去世了,快点回来吧。给你三天时间,你也别度
假了,快点回来,军区一大堆事儿呢!」

  腾椿语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滋味,他原来在广州军区的时候,老首长很
照顾他,加之老首长跟腾非是战友,对腾椿语去格外的器重。他们之间是英雄惜
英雄,那种感情无以言表。那么个慈祥的首长,竟然去世了?

  腾椿语回来的时候,辛博琪觉得他的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谁的电
话?」

  「是我爸打来的。琪琪,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回A市。」腾椿语面色凝重。

  辛博琪哦了一声,她是不想回去,可直觉告诉她肯定出事儿了,不然腾椿语
不会这个表情。

  他们没再逗留,直接回了客栈,腾椿语照旧给她洗漱,服侍着她睡去。

  辛博琪玩的累了,加上生活习惯了,很快就睡去,半夜醒来,床的半边是空
的,以前腾椿语是习惯抱着她睡觉的。

  她迷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腾椿语站在外间,嘟囔着喊了他一句。

  腾椿语一愣神,连忙熄了烟,跑进来,「怎么了?」

  「没怎么,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

  「吸烟了?」

  「对不起,我以后肯定戒烟。」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腾椿语忽然抱住了她,声音哑然,「老婆,对不起啊,你要是喜欢这里,以
后我们再来。我必须得回去,我的老首长去世了。广州军区的楚司令,他以前对
我很好,我们回去送他一程吧。」

  辛博琪整个人傻眼了,楚司令,广州军区的二把手,那不是隋翌的后爹?!
竟然去世了?

  这一夜,他们都无眠,订了第二天中午的机票,返回A市。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八章意外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早早的就去上班,他们这里停了个大人物,按理说怎么着
今天这排场也不会小了。

  军区的副司令,虽然不在这边任职,可家在这里,葬礼自然也要在这边举行。

  军车停了好几排,殡仪馆外面,不说人山人海吧,人多的也有点吓人了。中
央都下了人了,给这位首长送行,底下的人看见了,还能不来么。

  大厅里的照片是黑白的,前几年照的,一身军戎,不苟言笑的,看样子年轻
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照片里的人目光精锐,只可惜这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再也
不会睁开了。

  家属站在一边,向来参加追悼会的人答谢。

  楚夫人早已哭得眼眸红肿,这会儿是强忍着眼泪呢,他们两个走到一起不容
易,哪想到人就这么早就没了。旁边的楚副司令的两个亲生儿子,楚尘面无表情
的,冰冷着一张脸,你看不到他的哀伤,可你却能被他的哀伤给感染,那种哀伤
不是表面功夫,是发自内心的。而楚霄,跟楚夫人一样红着眼,他告诉自己不能
哭,这个家需要他顶起来。可到底还是个少年,一夜之间他最亲爱的父亲不在了,
他怎么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在旁边是楚副司令的继子隋翌,他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始终陪伴着。他
对楚家其实没什么感情,他在楚家住过的日子屈指可数,和这位过世的楚副司令
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不完。当继父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还是马不停
蹄的赶了回来,帮着楚家两兄弟一起料理后事。

  追悼会正式开始,司仪念着悼词,诉说了死者一生的贡献,大致说了同志们
的缅怀。追悼词都千篇一律,没有几个人听得进去。

  之后是瞻仰遗容。

  从上将开始,一字排开,统一的鞠躬,军礼。然后是中将,少将。场面颇为
壮观。

  明眼人都了解,这是楚家最后一次风光了,有一个名门望族,被历史掩埋了
过去。楚家的二代只一个楚霄参军了,年纪还小,所以锻炼的不多,至今还没个
一官半职,学生一个。楚家的长子倒是不错,可惜他喜欢经商,没投身军旅。楚
家这一脉在部队里,算是没了。

  这人走茶凉的事例不少,楚家自然也不会例外了。没了高官父亲,想必以后
他们家办事,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顺利了。

  不少人叹气,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潜规则,谁想打破,都是个身先士卒。

  腾椿语因为在休假期间,所以被安排在了后面,他带着辛博琪一起来参见的,
本来是不该让孕妇来这种地方,可去世的那个人,对腾椿语来说十分的重要,亦
师亦友的人物。

  深深地三鞠躬。

  「请节哀顺变。」千言万语也只能说这个,虽然知道就算说上几万遍,也是
没用的,可一般来的人还是会这样说上一句。

  辛博琪跟着腾椿语鞠躬,恭恭敬敬的,她还害怕,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迈
进肚子里去。她心虚,怕隋翌的母亲认出来是她,所以她尽量的躲在腾椿语的身
后,腾椿语抓紧了她的手,以为她是害怕这葬礼。

  她一直没抬头,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在她出现在家属面前的那一刻起,就被
两个人四双眼睛给盯得死死的。

  楚霄看着她,她笨重的身体,让他心疼,听说过女人怀孕很辛苦,没想到是
这样的辛苦。看她走路的时候都要扶着自己的肚子,那么纤细的双腿,怎么擎得
住,她倔强的,她胆小的,她咬着下唇的样子,她低头的样子,她躲在丈夫身后
的样子,都让楚霄为之心疼。

  若不是他有丧事在身,他真的想去问一问她,过得好不好,老公有没有欺负
她。

  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为他人妇,楚霄心里想着的,依然是那个恬静如水般的
女子,他记得自己刚上军校时候,第一眼见了她,就喜欢上这个女孩。

  在楚霄心里,辛博琪那是比纯净水都要纯洁,他一直以为这婚姻不是辛博琪
自己想要的,她是被人强迫的。楚霄心里,辛博琪得跟他一样,渴望着自由,不
喜欢被束缚住,所以婚姻是她的枷锁。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充分的说明了,她不
喜欢。

  可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楚霄这孩子,想太多,简直是臆想症。也许就因为
他特立独行的观点看法,导致了他和他们之间的尔尔。

  还有一个人,他的一双眸子,似乎是要将那女人的肚子望穿,他死死地盯着
辛博琪的脸,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什么,可她一直低着头,是愧对吗?不敢看自
己?她怀孕了,八个月的身孕了,那么着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她当初,是不是
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她还有一个家庭,所以才那么决绝的离开了自己?

  她是为了保全自己,保全孩子,所以才这样舍弃了自己?到底是不是这样?

  如果是的话,那么那个女人为他做了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那么她爱自己
一定深似海了吧!

  隋翌心疼,也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问清楚,就那样离开了她,留她一个人
面对这一切。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怀孕几个月害喜,不知道她妊
娠反应严不严重,不知道她第一次做B超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她每次去产检,有
谁陪着,不知道她的一切,不知道孩子的一切。隋翌后悔了,可有什么用?

  追悼会才进行了一半,作为旧部下,腾椿语不能走,他还得跟着大伙一起去
送老首长一程。可辛博琪熬不住了,她的腿早就酸了,腾椿语给她安排了一间休
息室,让她先等一会儿,等他回来。

  辛博琪自然是同意了,她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隋翌他妈了,当然楚家那些人,
她也是不想见到的。躲在休息室里,省去了很多麻烦。

  他们才刚从丽江回来,相机还在她的包里,她一张张的翻看,里面她自己的
照片居多,都是腾椿语拍的,她本来不让的,她现在这么胖,丑死了。可腾椿语
却一直说她这样是她最漂亮的时候,她不信,当然知道这是腾椿语在哄她。所以
拍照的时候,她总是左躲右闪的,但是腾椿语依然抓拍了很多。

  大研古城的风情,让她彻底的迷上。

  不知道是肚子里的那个小淘气踢了她一脚,辛博琪哎呦一声,放下相机抚摸
着自己的肚子,「这么了?宝宝们也喜欢丽江吗?别着急,等你们出生了,妈妈
再带你们去丽江玩,给你们买丽江的特色小吃,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隋翌推开休息室的门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辛博琪抚摸着肚子,跟宝宝说话的
样子。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他见过狡猾的她,见到可爱的她,见过撒娇的她,见
过坏坏的她,可是这样温柔,这样温暖,这样温馨的她,隋翌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这一切,他知道,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辛博琪正跟宝宝说话,忽然听到门响了,她抬头,正巧对上了隋翌那双黑白
分明的眸子,她心下一紧,慌张的站起来,「隋翌,你怎么进来的?」

  「琪琪你别紧张,我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隋翌再木讷也看得出她的恐惧,
他没有恶意,只是想来问个清楚。

  辛博琪下意识的后退,「我们之间不是说清楚了么,你快走吧,一会儿椿语
就回来了。」

  隋翌快速走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我只是想问个清楚,就算是死,你也
让我死个明白!琪琪,你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
不是我的?!」

  「你在乱说什么啊!你快点走吧隋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辛博琪
被他捏得疼了,极其的不耐烦。

  「你告诉我,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不想把
事情闹大,所以才离开我的,是不是?你是为了保护我跟孩子,才要跟我分开的,
是不是这样?琪琪你说话啊,这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对不对?!」隋翌依然捏着
她的肩膀,焦急的问着她。

  辛博琪挣扎,却是徒劳,「你放开我!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想多了,这
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我跟你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在撒谎,为什么你不敢看我的眼睛?琪琪,你不要欺骗我,如果孩子是
我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你难道想让我的孩子,跟别人叫爸爸吗?琪琪
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多大的困难都不怕。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啊!」

  「不是,不是!我说了不是,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你
的。那天跟我上床的人是景阳,你喝的烂醉,根本连床都没碰过,怎么可能是你
的孩子!就算这孩子不是腾椿语的,不是景阳的,也不会是你的!你还要我说几
遍,你就不能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明明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你、景阳、还有
雷晓,都要来一遍遍的提醒我,这孩子可能不是我老公的,这孩子是我跟野男人
乱来搞出来的,这孩子根本是个野种!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肯?!」

  她孤零零的站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弱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的拳
头攥的紧紧的,指甲陷进了肉里,她受够了,她要被逼疯了,那些男人以为照顾
她,对她无微不至,就是对她好吗?

  他们越是对她好,就让她越是愧疚。他们的关心,仿佛一张网,时刻的提醒
着她,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个野种,可能会引起一场大战。就像是一颗定时
炸弹,总有一天要将她炸个粉身碎骨,她一方面希望着孩子的降临,另一方面又
害怕这孩子生下来。

  这八个月以来,她焦虑,她恐惧,她是在害怕,可这些她能跟谁说去?她只
能藏在心里,尽量的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心虚。可为什么,他们要一次次的来招惹
自己?这是个错误,可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提醒着她?

  隋翌完全没有想到,那样柔弱的一个他她,竟然爆发出这样巨大的愤怒。他
呆愣着,不知该怎么安慰。

  「请让开!」毫无温度的声音,在隋翌的身后响起,你听不出这声音主人的
愤怒,可却被他震慑住。

  辛博琪瞪了双眼,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椿语。」她颤抖着叫他,刚才那么大声,他肯定听见了,他听见了是不是?

  腾椿语蹲下身去收拾辛博琪刚才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你听见了是不是?椿语我??????」

  「老婆,你先坐一会儿,我收拾好了,我们就回家。」他伸手去捡那些东西,
可眼前是模糊的一片,他抓了几次,都落空了,腾椿语自嘲的一笑,「看我,这
是怎么了,老婆你别着急,马上就好。」他终于摸到了那个相机,不经意的按了
一下,正巧是他们的合照,两个人站在大研古城的黄昏之中,幸福的傻笑着。

  辛博琪一步步的后退,她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是她亲口说出来的,而他也一
定是听到了。那么她的孩子,会不会被践踏?她的孩子,是不是没出生就要顶上
一顶伦理道德的帽子,然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张纸,
已经被点燃了,就要燃烧殆尽了。

  她什么也说不出,她只想要躲起来,不管去哪里,不管多艰苦,都要生下这
孩子,保护好这孩子。

  辛博琪猛的转身,拼命的奔跑起来,她冲了出去,漫无目的的,只想离开这
里。

  「啊!」是惊叫的声音。

  「呲。」是急刹车,轮子打滑的声音。

  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模糊在她的耳边,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像是电影的去声处理,只看得到有人哭喊,却听不到他悲戚的声音。人仰马
翻的,整个马路上乱成一团。

          第四卷争夺战第十九章产房传喜讯

  「琪琪!」

  整个街道上因着他这声震天动地的叫喊,而停顿了下来。

  「老婆!琪琪,琪琪,你醒醒啊!你别吓我,你醒醒啊!」腾椿语抱着她,
惊慌失措的叫着,他早就失去了知觉。在他追出来,看到那个笨重的身影,撞在
了轿车上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任由眼泪流淌着,抱着她坐在大街
上,周围一群的人在看着,他们说了些什么,腾椿语完全听不到。

  「这不怨我啊!是她突然冲出来的。我的车开的已经很慢了,红灯过了,刚
起步,我哪里知道她会突然冲出来啊!这真的不怨我,不怨我啊!」肇事司机在
一旁焦急的解释着,他撞得是个孕妇,这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可是一尸两命,他
赔不起。

  辛博琪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腾椿语整个人虚脱了,他紧紧地攥着辛博琪
的手,生怕只要这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老婆我错了,你别这么吓我,你睁开眼睛啊,你看看我,你想想孩子。琪
琪,你怎么这么傻呢?就算这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会视如己出,你怎么就这么傻,
你为什么要跑?我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琪琪你这是在惩罚我。」

  「老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人,你丢下我,要我怎么
办?琪琪,你不能这样对我!」

  「琪琪你不是喜欢丽江么,等孩子出生了,我就申请调到云南那边去,我们
就住在大研古城,你想怎么疯,我都陪着你。你坚持住,你坚持好不好?我知道
你疼,可你就当做是为了我,为了孩子,坚持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你可怜我一次,你就可怜我一次好不好!」

  腾椿语握紧了她的手,嚎啕大哭。没什么比人更重要的,她爱玩而已么,只
要他们还是夫妻,怎么样都没关系,不就是爱玩儿一点么,如果他当时能够再理
智一点,能够安慰她,告诉她没有听到她说什么,那么是不是,她就不会冲出去,
也不会被车撞到?

  只要她好好的,只要他还能守着她,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可当时,他为什
么就迟疑了,为什么就慢了一拍才追出去?

  辛博琪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哭,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可巨大的疼痛感,让她忘
却了所以,她终于呻吟出来,更像是在哀嚎。

  「疼,疼,好疼??????」

  腾椿语呆愣住了,眼泪还在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他将耳朵靠近了她的唇,听
到了她细微的哀嚎声。喜悦在她心里炸开了花,「琪琪你醒了,你吓死我了!你
忍忍,我们马上去医院了,你忍忍,我们马上去医院,你忍忍啊。」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别杀他,别杀他们。」辛博琪猛然的睁开眼
睛,双手攥住了腾椿语的手,用力的扣着他的手,他的手已经被她抓的血肉模糊。

  「孩子好好的,琪琪你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了。」

  她死咬住下唇,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贝齿,腾椿语赶紧将自己的手指送了
过去,让她咬着。她空洞的双眼,像是在看你,可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在看,她
灵动的眸子,没有一丝的灵气,空灵灵的,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破碎娃娃。

  她张大了嘴,却没有叫喊,像是溺水者在求救一般,双眼越睁越大,两只瞳
孔似乎都在扩大,她疼到了极点,眼睛睁到了极点,紧闭了起来。

  「琪琪,琪琪?」腾椿语很小声的叫她,越来越靠近,他的手下意识的伸到
了她的下体,那里已经粘稠,温热的一片。

  他拿起手,眼睛被刺目的猩红灼伤。

  「医院呢!走了这么久,医院在哪里!你们这些饭桶!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快点开车!」腾椿语咆哮着,他将脸上的泪水胡乱的抹干。他不能哭,这有什么
好哭的,琪琪还好好的呢,孩子也好好的,他们母子二人都还好好的。

  离他们出事最近的医院是博爱医院,到达博爱医院用时不过十五分钟,可腾
椿语的头发等的都白了一样。

  护士和医生推着辛博琪,奔跑在医院的走廊里,腾椿语始终跟着,攥着她的
手。

  骆白刚好值班,他看见了这骚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凑近了一看,竟然
是她?!那个偷看他两次的女人?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从那一刻刻印在了骆白的
脑海里,一辈子都没有磨灭。她长发凌乱着,下体的血不断涌出,她的眉头紧紧
的皱着,可见她疼得厉害。那么一个娇气的人儿,现在受着这样的痛苦。

  「怎么回事?!」

  「骆医生,病人被车撞了。」

  「什么血型,立刻去验!准备输血!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他的脑子
混沌了,身经百战的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处理,只看她流了血,就让人准备了充足
的血源,总是能用得上的。

  辛博琪被推进了手术室,腾椿语被阻绝在外面。

  不多久里面的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腾椿语一把拉住她,「我老婆怎么样了?」

  小护士急着去找妇产科的医生,也没多理他,「你老婆要生了!你赶紧放开
我!早产!」

  腾椿语咣当一声撞在了墙上,顺着墙慢慢的下滑,坐在了地上。

  才八个月,只有八个月而已。刚刚说了什么?早产?要让她受多少苦才肯罢
休?要折磨她多久,才肯让她安宁的过日子?

  妇产科的医生很快来了,先给辛博琪打了一针,辛博琪缓缓地醒来。腹部的
疼痛,让她哀嚎出声。

  「啊!疼!啊~~~」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太太,你要用力,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要用力啊!」医生将她的腿支
撑起来,言语引导着她。

  手术室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腾椿语踉跄着跑过来,抓住辛博琪的手。

  「琪琪,你别怕,有我呢,一切都有我。乖,先把孩子生下来,只要把孩子
生下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辛博琪拼命的摇着头,汗水濡湿了她的每一根发丝,她咬着唇,苦苦的呻吟
着,她叫疼,叫的闻者伤心,她哭泣,哭的见者流泪。

  「琪琪你再加把劲,咱们把孩子生下来!你要坚强点,琪琪,你已经是孩子
的母亲了,你要坚强!」

  「不要,我不要了,不生了,我不行,呜呜,你们放过我,我不要了,啊!」

  「别说傻话,老婆你乖,不疼的,咱们不疼的。」

  「不要,不要!」

  她摇着头,哭的泪人一般。嘴唇上已经被她咬烂,可她依然咬着。

  医生吩咐了护士一声,「胎位不正,难产,准备麻醉,刨妇产。」

  辛博琪的尖叫声,慢慢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她的手还被腾椿语攥着,她好像
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她在轻轻的呢喃着,腾椿语凑近了她,整个人呆愣了。她在
叫一个名字,她竟然在这种时刻,叫一个人的名字!

  腾椿语低头吻上了她的双唇,「琪琪,你要让我拿你怎么办?你明知道,我
们现在是绑在一起的,我们的家族不会允许我们分开,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我不
能放开你的手,我不能放开你啊!」

  「哇哇??????」

  两声婴儿啼哭先后响起,医生送了口气,护士将一对孩子抱了过来。

  「恭喜你们,龙凤胎!看看孩子吧!」

  「琪琪你听到了吗?是一男一女,你听到了吗?是一男一女啊!」腾椿语抱
着两个孩子,凑到了辛博琪的跟前,他语无伦次的重复着,眼泪再次流下来。

  辛博琪似乎是有了意识一样,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两个皱巴巴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生的?」她难以置信。

  腾椿语狠狠地亲了两个孩子,「是,是你生的。琪琪你真伟大!我们有孩子
了!」

  她咧开嘴笑,明明幸福的要死,可嘴上却说了,「长得像猴子一样,好丑。」

  「乱讲,我觉得倾国倾城呢!」腾椿语笑眯眯的看着她。

  辛博琪也想笑,可却笑不出来了,她的眼皮又开始沉重,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旁边的仪器滴滴的响起。

  「琪琪?!琪琪你怎么了?」

  「先生请您先出去吧。您的太太交给我们。」医生推着腾椿语出去。

  「到底怎么了?你们会不会说话?!说句话告诉我!」腾椿语暴怒一声,震
慑住了手术室内所有的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大出血!准备血浆。先生请您先出去,不要妨碍我们
的工作。」

  腾椿语当即就愣了,他整个人就要崩溃了,这一天之内经历的实在太多,他
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僵硬的杵在哪里。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位年轻的医生走了进来,看见腾椿语,不由得皱
眉,「先生,你到底出不出去?你不出去,我们就不能救人!你自己看着办!」

  手术室里的其他医生听见骆白的这句话,都是一惊,他们隐约知道,今天这
孕妇不是一般人,这骆医生真有胆色,敢这么说话。

  腾椿语怒视着他,「我要我太太安然无恙!」

  骆白愣了一下,怎么又一个老公,她到底有几个老公,前阵子见到的貌似不
是这个啊!骆白定了定心神,「先生请出去吧,这里交给我,我拿自己的性命担
保,我在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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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章暴风来袭

  中午的时候,景阳整理东西的时候,被纸箱子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肆意
的流了出来,景阳瞪大了双眼,顿时觉得迷迷糊糊的。

  「搬个家都能流血?!」景阳碎了一句,真是倒霉。

  他从国外回来之后,在a市买了套房子,一直自己住着。萧珊雅已经多次叫
他回去住,景阳都推脱了,这一次是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回去就别问她叫阿姨。
景阳知道萧珊雅是疼他,也就没在坚持,今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就搬回去。其
实他也没多少东西,衣服用品辛家都有他的,只是他从国外带了些书回来。

  景阳晕血,连忙放在嘴里锁了几下,血还是不止。他跑到浴室里,将手指放
在水龙头下冲洗,脸别开不看。

  许久,他拿过手指一看,学竟然还没止住,这是割破了大动脉了怎么着?景
阳眼前一黑,身体摇晃着就倒了下去,后腰在门把手上隔了一下,让他没有成功
的晕过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景阳挣扎着起来,去接电话,电话号码十分陌生,可是
打电话的人他不陌生,他的正牌情敌。

  「马上到博爱医院来!她要见你,立刻,马上!」

  景阳一个激灵,「小辛怎么了?!她怎么了?!」

  「早产,大出血,你到底来不来?少婆婆妈妈的!」腾椿语愤愤的说着,如
果景阳能看到他的目光,肯定已经死了好几次了。他愿意打这个电话?要不是听
到她痴痴地念着这个名字,他愿意在这种时刻,叫另一个男人来守着她?

  「废话!我能不去吗?!」

  景阳此刻恨不得自己是日本动漫里的孙悟空,会那招比跟斗云还要牛逼的瞬
间转移。

  再说隋翌,腾椿语跑出去追辛博琪的那一刻,他彻底的醒悟过来,是自己的
自负,害了那个女人,当他跑出去的时候,已经看到那辆刚起步的汽车撞到了辛
博琪。他惊得一步都走不了,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在听到腾椿语的哭喊之后,他
幡然醒悟,立刻叫了救护车来。

  当辛博琪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像是忽然被人当头棒喝,当救护车的门被
关上的那一刻,他被阻绝在外,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的那一刻,这一切仿佛变
得遥远。他错了,错在没有早早的认识她,隋翌甚至就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
己的,他也想,当初如果顺利,见到双方的家长,那么在他年满二十二周岁的时
候,他们是不是就结婚了?

  这一切真是应了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葬礼还在继续,他不能走,就算那心飞了他也要跟着母亲一起,送走继父。
葬礼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距离辛博琪出事,三个小时。隋翌恨不
得自己就是那超人,可惜就算他现在把内裤脱下来穿在外面,他也不会飞。只能
用汽车这个代步工具,奔向那个因为他受苦的女人。

  隋翌将车开到全速,沿途的红灯一个也没瞧见,他一路走,后面的警车一路
跟,可他丝毫都没发觉,自己违章了无数次。

  最后说雷晓,辛博琪出事的时候,他正在韩国的济州岛,这几个月以来,她
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城市,都会拍下那里的景色,买一件最具特色的礼物,
全部封存起来,预备着等孩子出生了,将这些都带到她的面前。

  她怀孕最辛苦的时候,不能在她的身边守着,那么久让他在孩子出生之后的
几十年之中,一直守着她吧。他要将这些只有他一个人的DV带到她的面前,她
喜欢哪里,就带她去哪里。

  他虽然在国外,但是辛博琪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包括她今天早餐吃了
什么,穿了什么衣服,几点起床的,每天胎动几次,妊娠反映怎么样。他统统都
知道,他找了最精良的团队,暗中的帮他看着她的一切。

  上午的时候,他走在济州岛的海滩上,那部汇报辛博琪健康状况的电话响了,
他以为只是例行公事的给他报告,可是他竟然听到了车祸,早产这几个字。

  「你说什么?不是让你保护她吗?你他妈的拿钱不办事?当心我找人吊销你
的营业执照!」

  电话那头的那位,他是刚从国外回来的,现在干的勾当,根本就是违法的。
可他不敢这么说,谁跟钱过不去?

  雷晓狂奔在沙滩上,边跑边打电话叫他的私人飞机来,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沙滩像是跟他作对一样,总是出其不意的有些不明物体出现。总算等来了飞机,
他立马赶回国去。

  博爱医院手术室的门口,腾椿语坐立难安的守着。孩子被护士送去专门的育
婴房,因为孩子是早产,所以要格外的照顾着。

  「小辛!小辛!小辛????」景阳奔跑在医院的走廊里,一声比一声焦急。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景阳绕过了腾椿语直接冲了进去,护士急忙的拦住他。

  「先生你不能进去!里面正在手术!」护士不带任何表情的警告着。

  「你让我进去!你凭什么拦着我?我又不是不换衣服,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吗?给我让开!」景阳一把推开了两个护士。

  小护士踉跄的撞在墙上,还要去阻拦,却听腾椿语说:「让他进去。」

  「可是先生??????」小护士还要说什么,却被腾椿语给吼了回去。

  「我说让他进去!你们聋了吗?」

  景阳冲了进去,手术台的灯光格外的刺眼,他蹲在了辛博琪的旁边,握着她
的手,给她整理了方才黏在脸上的发丝。

  「小辛,我来了,我来了。你看你这样子,丑死了,当心我再跑去加拿大,
你这样子,我可是真的不回来了啊!」景阳淡淡的说着,有些像是情人之间的撒
娇。

  辛博琪打了局部麻药,所以人是清醒的,她听到景阳这么说,手还下意识的
去掐他,可她现在哪有力气,比抚摸还要轻的一下掐。

  景阳笑了笑,「小辛你很容易生气,这样咱们商量一下,只要你快点好起来,
我就哪都不去了,就陪在你的身边好不好?我知道你没事,你这生命力,比小强
还要强的。我现在给你说这个,就是摆明了让你占便宜。俗话说得好,便宜不占
白不占,白占谁不占啊!」

  骆白一直全神贯注的做着手术,景阳冲进来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可一直
没理他,在听到那句俗话说的时候,骆白忍不住皱眉了,这话谁说的?这么美水
准?在护士给他擦汗的时候,骆白忍不住说了句,「个别与手术无关的人员请安
静一点。」

  这摆明了是在说景阳,景阳也没恼他,毕竟他是在救治他的小辛,于是安静
了下来,只握着她的手。

  手术室的腾椿语,在看到隋翌来了的时候,二话没说的一拳打了过去,隋翌
毫无反抗之力,他就算是能反抗,此刻也不会反抗的,比起琪琪受的苦,他这点
皮肉之苦算什么?

  腾椿语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重重的按在墙上,「如果我老婆有事,
我不会放过你!不要以为你是刚刚过世的楚副司令的继子,我就会手下留情!一
命换一命的道理,不要让我来告诉你!」

  「对不起。」隋翌只能说这个,确实是他对不起人家,不仅仅是这次琪琪撞
车的事件,还有之前,他和她在一起的种种,都是对不起这个正牌的老公。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试试看!别跟我说那三个字!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道歉,
对不起的事,不要做!」隋翌的这句话是触碰到腾椿语的神经了,他现在敏感,
尤其是对那三个字,他会莫名其妙的联想起,电视剧里,手术失败的时候,医生
说的那句话,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雷晓是最后一个赶来的,一架直升飞机停在了博爱医院门前的停车场内,让
多少人咋舌,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有人开着飞机过来看病。

  雷晓一路狂奔,他的脑子一片的混沌,手术室,在哪一层?他竟然忘了问这
么重要的问题!雷晓只能一层一层的找过去。

  踹开了一扇扇手术室的大门,引来了无数护士的尖叫,以及推阻。雷晓毫不
留情的推开那些拦着他的人。

  「先生!这位太太正在生产,请您出去!」医生冷下脸来赶他走。

  雷晓听到生产,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更加用力的推开拦着他的人。

  「滚开!我要去看她!她是我太太!我要看着她!你们再烂我一次试试看!」
他冷冷的瞪着,让人不寒而栗。

  本来要拉他的护士,顿时僵硬住。

  雷晓终于突破重重的阻拦,来到手术台前,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握着
一个陌生女人的手。那男人愣了一下才说,「你是她丈夫,那我是谁?」

  「对不起走错了!」雷晓也愣住了,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迅速的退出去,
可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那个孕妇说:「你要加油!」

  当他终于找对了手术室,腾椿语正在对隋翌动粗,看见雷晓落魄的样子,两
个人同时愣住。而雷晓像是没有看到别人一样,径直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前,抬起
脚,就开始踹门。手术室的门在里面锁了,今天已经不知道被踹了多少次了。

  腾椿语的手松开了隋翌,揪住了雷晓的后衣领,扭过来就是一拳,打得雷晓
一个踉跄倒在门口。

  「谁让你来的?!你他妈的还有脸来见我?!雷晓,你不是人!你这畜生!
你他妈的算个男人?你他妈的什么朋友?!你他妈的是不是人?!你还能叫人吗?!」

  腾椿语红着眼睛骂他,他想不出更加恶劣的词汇来形容。他的脚落在雷晓的
肚子上,毫不留情的。

  雷晓忍着痛,让他踹了三脚,然后迅速的握住了他的脚踝,「椿语,我知道
你现在想要杀人,可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她,让我确定她没事,然后再来挨打?椿
语,我求你了,求求你了!」雷晓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想笑,
可下巴不住的颤抖,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腾椿语愣了一下,仅一瞬间的功夫,雷晓就逃脱了,冲进了手术室。

  「琪琪!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们都陪葬!立刻给我叫最好的医生过
来!」雷晓朝着他们怒吼。

  当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撞开的时候,骆白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今天是怎么了?还让不让人做手术了?!」

  雷晓径直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承受着痛苦的小女人,他看见医生在
她破开的腹部缝针,心里的大石顿时落了下来。他旁若无人的去吻了一下她的眉
心,「你很勇敢!」

  骆白将缝针的工作交给了其他人,瞪着那先后闯进来的男人,「你们出去!
病人已经没有危险,不要耽误缝针!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骆白心里烦躁,他
是这医院里外科手术做得最好的,今天这手术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可就这些
人,一个个的跟苍蝇一样的犯人。知道你们紧张,可也没必要这样吧!

  雷晓和经验先后出去,隋翌已经被送走。他知道辛博琪安然无恙,就没必要
再留下来,徒增烦恼吗?离开,与他或者她来说都应该算是好事。

  辛博琪被送去了病房,大眼瞪小眼?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可弹开了,就
是个疤。弹开还是不弹开?这是个问题。显然此刻,他们已经默契的一致决定,
弹开!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一章她的男人们

  睡梦中的辛博琪,显然是不知道,此刻那些与她有关的男人们,正在讨论着
什么。她一直沉睡着,或者说是她潜意识里在沉睡,她不想醒来。她知道,只要
她醒来,就有一大堆的问题会指向她。

  这人的鸵鸟精神又开始作祟了,睡着吧,睡着了,你们能把她怎么样?难不
成还真的给摇醒了?辛博琪也在心里鄙夷过自己,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孩子
问题,不就是个情夫与老公的问题,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出现了,撞上了,那就是要命。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是眼睛不眨一下的,可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一对小「拖油瓶」,她的那一双儿女,哪个不需要她?她得
给孩子一个最好的未来,不能让别人对她的孩子指指点点,这也就是,当时隋翌
找她,她发飙的原因。

  为人母的都知道,一切为了孩子。不是有个名人说了么,再穷不能穷教育,
再富不能负孩子。至于这是哪个名人说的,咱就不多说了,反正那人挺有喜感的。

  距离博爱医院两百米的咖啡厅,许多人都在怀疑,这咖啡厅为什么开了一年
了还没有倒闭,因为去那里喝过咖啡的人都知道,那咖啡煮的跟茶水似的,茶水
沏的跟咖啡似的。你找老板理论,她还振振有词,中西结合不懂啊?!

  于是乎有人将孔老夫子的那句话用在了这咖啡厅老板的身上,唯女子与小人
难养也!

  就是这么一家人人诅咒倒闭的咖啡厅,今天竟然说客满,这么能不让人称奇?
仔细打听下来才知道,是被人包了。

  医院里的一些病人家属就奇了,是哪个暴发户包了这么一家咖啡厅?出门没
带味觉还是没带眼镜?

  这被无情的称为暴发户的是谁?腾椿语呗!

  咖啡厅的老板端了三杯比茶水的味道还要正宗的咖啡过来,腾椿语冷着脸让
她出去。起初她还不乐意,后来在看到雷晓手里捏着的钱的时候,顿时就同意了。

  「是你啊!好好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你们腾地方,别弄得太激烈啊!」
女老板一把抢过雷晓的钱,她这个动作绝对会让人以为,她看着眼熟的是钱,看
的面子也不是雷晓的,而是印着毛主席头像的红票子上。这女人是谁?可不就是
那个钱洁色,冒充过雷晓女朋友的那人。

  腾椿语复又看了一眼那女人,不禁冷笑,再次将目光投向雷晓的时候,眼睛
里已经全都是嘲讽,「刚才那女人,苏林?你的女朋友?上次在医院里,是她吧!
多少钱雇佣的?」

  雷晓面前的那支烟灰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他几乎是不停歇的,一会儿抽完
了一包烟,他戒烟已经很久,可此刻突然觉得空落落的,想找个什么来发泄。

  腾椿语一把夺过他嘴上叼着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我是让你来吸烟的?」

  雷晓抿了抿唇,郑重的看着他,「椿语,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
最初招惹她的时候,你们两个是协议婚姻。我爱上她的时候,你们两个也还是协
议夫妻。我离不开她,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所以我不会放手。我知道,朋友肯定
是做不成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可别让琪琪受伤。她其实很脆弱,她其实
……」

  雷晓还没有说完,就被腾椿语打断。

  「你给我闭嘴!那是我老婆,用的找你来告诉我这些?!我要不是因为担心
她,我会这样?我要不了解她,我会这样对她?我掏心掏肺的讨好她,我为了什
么?为了守住这婚姻!可我没想到,我的好朋友,竟然跑来挖墙脚!雷晓,你真
他妈的不是人!」

  「你骂吧,能让你舒服点就行。」雷晓今天是毫不反抗了,他想清楚了,无
论多大的困难,都不会放弃,腾椿语要怎么发疯,他陪着,怎么打骂都行。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舒服,就立刻去自杀!别再让我看见你!永远的离开我
老婆!」腾椿语恶狠狠的看着他,此刻他是真的想让雷晓去死。

  对于景阳的不轨,他还没有那么生气,毕竟景阳是琪琪从小的玩伴,他们之
间的亲密,或许比她跟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腾椿语虽然也恨景阳,可他不得不
承认,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

  可是对雷晓不一样,他确信,雷晓第一次见到琪琪是在他们的婚礼上。那一
天琪琪抱了雷晓,就是那时候,他对自己的老婆有企图的?他防了一圈,贼竟然
是他身边的人。腾椿语由于一种挫败感,他被自己信任的朋友出卖了。

  虽然他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没有一个好人,可他没想到,恶劣到这种程
度。他能不气,他能不恨?你给他一把刀,他都能去解决了雷晓。

  而雷晓呢?他怎么想的?

  从知道辛博琪第一次流产的时候,他就没打算隐瞒下去,要不是顾着琪琪,
他早就去找腾椿语摊牌了。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
琪琪。雷晓这样的人物,绝对的腹黑,他活在现在都有点屈才了,你说他多能忍,
他臣府多深,这要是放在战乱年代,说不准就是一代枭雄。

  既然来谈判,就一定要有个结果,雷晓现在的沉默,就是在找突破口,看看
怎样才能让自己的胜算大一些。可这比他想象中的难一点,因为腾椿语对琪琪的
爱,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很多。

  雷晓甚至想过,腾椿语就这样捅破天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在别人眼里
被看作是丑事的事情。他想过,腾椿语也许会去告自己,也许还有更加恶劣的后
果,可他都没眨过眼。只要保全了辛博琪,他已经无所谓。

  景阳一直看着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这让他不舒服
了,站起身来,「你们要瞪眼就继续瞪眼,我回去照顾小辛。」

  「你给我坐下!」

  「你算是我的什么人?让我坐下我就坐下吗?不为了小辛,我看都不会看你
一眼!腾椿语,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景阳淡淡的瞥向腾椿语,他眼睛里
有绝对的不屑。

  腾椿语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你以为你在我眼里就算什么了?景阳,如
果不是琪琪,我也不会看你一眼。那个怎么说都是我老婆,你凭什么去照顾?」

  景阳不怒反笑,「你老婆?那么好,现在三个人一起说道说道。如果九年前,
我没有离开,你们两个根本不会出现在小辛的面前,就算是出现了,她也不会看
你们。因为我的离开,所以你们有机可乘。不管小辛承不承认,让她情窦初开的
人,是我,她的初吻给了我。如果不是我的离开,她的初夜,她的一切都会给我。
你们算什么?」

  「可你离开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只是如果。」雷晓搅拌着面前的
那杯咖啡,一个挑眉,一个微笑,霸气十足的,他攻击的是景阳的软肋,那次离
开,确实是景阳最大的悲哀。

  景阳的反应雷晓尽收眼底,他喝了一口那咖啡,不禁皱眉,难怪生意这么差!

  景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你们不能否认,最了解小辛的人,是我。我是
她最亲密的人。就算她跟你们有了关系,也不能否认,她心里有我,可是有没有
你们?说不准的事情。」

  「你很嚣张是不是?就算你再有资本炫耀,可你们谁也别忘了,我才是琪琪
的老公,和她有一纸婚书的人是我。」腾椿语也是火药味十足,他自然明白,景
阳跟他们的不同,景阳有优势,可他也有他的资本啊!

  腾椿语叹了口气,锐利的眸子望向他们,一字一顿道:「我要你们立刻离开,
永远都不出现在我和我老婆的面前,那么之前的种种,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雷晓顿了下,整个人冷了下来,「椿语,抱歉,我不能离开琪琪,还有那一
双儿女。」

  「我跟小辛保证过,我不会再离开她。其实,腾椿语,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
候,在害怕对吧!你也怕那孩子不是你的,你怕知道小辛真正的决定。知道她怎
么想的吗?她之前想带着孩子离开,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守着孩子过,该
玩玩该闹闹。

  这就是小辛,她想得简单,她不想受伤害。可是,这样下去,一定会受伤,
这纸包不住火的道理,你们也都清楚。这层关系捅开了,两家人知道了,怎么收
场?腾椿语,你们家,还能让你继续跟小辛在一起?雷晓,你们家也是名门了,
你的父亲,知道了之后,还能纵容你跟小辛在一起?所以,今天这件事,完全没
有必要再谈下去。

  不管结果如何,小辛都会跟我在一起。萧阿姨曾经把小辛许配给我,而我的
母亲,也很喜欢小辛,其实我们两家本来就应该结亲的。出了这件事,小辛肯定
要跟腾椿语离婚,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最后的赢家。」景阳长篇大论,将他自己的
利益说的一清二楚,他就是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没错,这件事如果闹开了,腾家铁定容不下辛博琪,就算你腾椿语再怎么坚
持,社会舆论压不死你,你想要继续在这官场混下去,就一定要离婚,要以一个
被欺负的弱者姿态,去原谅那个负了你的人,这样你的公众形象才不会被损害到
低谷。

  雷晓也一样,同样是家族的问题。所以景阳是最有利的竞争者。

  腾椿语瞪着他,一双凤目快要滴血的感觉,他愤怒的揪过景阳,「你这疯子!
你是想要害死琪琪?你想要逼死她是不是?!你知道她有多在乎孩子?你知道她
在出了车祸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不要拿走她的孩子,救救她的
孩子!这事情曝光了,对你自然是有好处,可你想过琪琪没有?想过孩子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产前带她去丽江?

  你们真的以为我他妈的就是个傻瓜?真的不知道琪琪跟你们的事情?我只是
不说!我只是不想刺激她!」

  「医生早就跟我说过,她身体弱,容易流产或者早产。我每天担惊受怕,捧
在手心里疼着她。你们知道她在夜里叹多少次气?你们知道她的焦虑?你们知不
知道,她有产前恐惧症?你们屁都不知道一个!还在这里跟我说了解她?!」

  「她在害怕,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起。景阳你倒好啊,她怕什么,你就
要做什么,你损不损?你也叫个男人?!还有雷晓你!别以为你是情圣!其实你
也什么都不是!都别在我面前装,都他妈的是孙子!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腾椿语愤然的松开了景阳,景阳猛地失去平衡,撞在了椅子上。

  雷晓沉吟着,反复的思量这件事说开了会怎么样?他是从没问过琪琪的想法,
可是这样一辈子偷偷摸摸?他还做不到!孩子,也必须有个名分,身败名裂怎么
了?反正他雷晓的名声已经臭了。

  雷晓略微沉吟,「椿语,做亲子鉴定吧,孩子是谁的,其他两个就退出。」
赌一把,就赌这一次,赔上身家性命,赢了有琪琪和孩子,输了,输了他就屁都
不是了。

  「验DNA?」

  「暂时瞒着,等结果出来了,再决定。暂时不要让两家人知道。」腾椿语也
妥协,还能怎么办?不就是个亲子鉴定,医院又不是没熟人!

  景阳也点头,「好吧,既然你们都同意,我做。不过不管结果如何,请顾全
小辛。」亲子鉴定而已,美国那么多同学呢,医学院搞一份最权威的来!

  「这个还用你说?!」腾椿语瞪他,不这么办还能怎样?他是一定不会让琪
琪离开自己,至于这两个男人,怎么解决都好。

  三个人各怀鬼胎。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二章拖不下了,那就说吧!

  早产,多么大的事情,龙凤胎,多么大的事情,腾家的儿媳妇生了,这又是
多么大的事情,这些事情加在一起。那就是天大的事情。谁也甭想瞒得住,这世
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整个医院最八卦的是什么地方?妇产科啊!女人多,是非多,这是个不成文
的定理。所以辛博琪产房传喜讯,能瞒得住?她一从手术室出来,转入病房之后,
腾家和辛家的人,就都知道了,那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围得
她水泄不通。

  辛博琪本来是装睡,可是装着装着,假戏真做了,她是真的睡死过去了,以
至于那么多人看着她,她都毫无反应的,可任谁也经受不住,那么长时间的目光
汇聚啊!

  萧珊雅等的焦急,她现在是趾高气昂,在孙苒面前,明显是高了一头,为啥
她这么牛?她女儿给腾家生了一对儿女,还有啥比这个更牛的?要说她女儿的肚
子也真争气,一下子完成了她三年抱俩的愿望。

  孙苒拖着下巴,扯着脖子看她儿媳妇,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是先听说出了
车祸,惊了一下,下巴掉了,然后是听说早产,再惊了一下,下巴再掉一个层次,
最后听说龙凤胎,母子平安,更是惊了一下,嘴巴是彻底合不上了,彻底脱臼了,
来不及去治疗,就这么拖着来了医院。

  再说两位有身份的男士,自然是比女人们镇定。

  辛家知道女儿生了的消息,是腾家传来的,自然过滤掉了车祸的事情,只说
了龙凤胎。要说辛泰镇定呢,当即就让萧珊雅掐他几下,萧珊雅狠狠的掐了他。
辛泰忽然暴跳一声,我当外公了!

  腾非参加完楚副司令的葬礼,就乘飞机去了北京,刚下飞机,秘书就跑来说,
生了,龙凤胎。腾非欣慰的点头,腾家有后了!在场的人全都来恭喜腾非,腾非
爽朗的笑着,拍了拍沈阳军区刘司令的肩膀,「老刘!我孙子和孙女,送你拿去,
到部队好好锻炼一下,可不能像偆语那样胡闹。」

  老刘哈哈的笑了,「我说老腾,看你高兴的,再有五年我就退了,你家那娃
娃才多大!」

  一群人,哄笑着,谁想到,严肃如腾非,也能这么搞笑。

  腾椿语推开病房门,被这场景给震慑住了,顿了下脚步,迟疑的开口,「爸
妈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孙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气声训斥道:「你就不会小
点声!没看见琪琪睡着呢吗!」

  腾椿语望了一眼,似乎睡得很香,他不觉唇角上扬。

  孙苒笑骂道:「看你得意的,当爸爸了,心里美吧!」

  腾椿语用力的点头:「美!」

  「你们啊,就是不让人省心,吓死妈了都。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孙苒意有
所指,腾椿语也听明白了,说的是车祸那件事,他复又点头。

  「爸妈,你们看过孩子没有?」

  经他这么一说,孙然他们还真回过味来,孩子的确没看,一来就奔向病房了,
还没时间去看孩子呢。

  腾椿语呵呵的笑了,「要不先去看看孩子吧,反正琪琪也还睡着。我让护士
带你们过去。」

  孙苒疑惑,「那你呢?不去看看孩子?」

  「我就不去了,刚出生的时候第一个看的。我在这里陪琪琪。」

  萧珊雅点点头,第一次对腾椿语有了好脸色,「好好照顾我女儿。」

  孙苒也跟着点头,「知道疼老婆就好,这分娩时女人的一大关,十级之痛,
儿子你不是女人你无法理解,多疼疼琪琪。你看那孩子憔悴的,怪可怜的。」

  腾椿语郑重的点头,忽然间鼻子闷闷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疼,他感同
身受,亲耳听见她的惨叫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号,现在还笼罩在他的心头,
挥之不去。

  腾椿语轻轻地关上了门,去卫生间拧了条湿热的毛巾回来坐在她的床边,轻
柔的擦她的脸,将她的发丝整理到脑后,擦去她脸上因为流泪而留下的痕迹。

  他擦的仔细,擦的温柔,如同照顾的是一个新生的婴儿一般。腾椿语看到了
她的眼球在动,知道她早就醒了,缓缓的开口道:「老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什么都无所谓。以前的事,我们统统都忘记了吧,我也有错,我们都相抵了吧。
重新开始,抚养我们的一双儿女。」

  辛博琪紧闭的双眼,听了他的话,恨不得用胶水把眼睛给粘起来,她想起来
了,她之前在隋翌面前什么都说了,腾椿语也听见了,然后她跑出去,撞了一辆
车,然后稀里糊涂的孩子出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完了完了,这下她死定了,
她的孩子会不会被强行的带去做亲子鉴定?完了完了,她坦白了,能不能争取宽
大处理?

  最好腾椿语一气之下,跟她离婚,然后她带着孩子去丽江定居。

  没错,她又想跑了,现在这情况,她留下来,还是危险,那些男人肯定不能
作罢,她得跑,神不知鬼不觉的跑,那样她才能安宁,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可,听着腾椿语的话,怎么觉得,他还不放手一样?非要把她绑在身边一样?
这让她怎么办?孙子兵法她最熟的就是走为上计,可现在她走得了?对了,还有
个美人计,可她现在的样子铁定丑死了,美人计管用吗?

  她的每一个表情,腾椿语都看在眼里,又在想什么花花肠子?这个小女人,
永远都不知道,她的一颦一笑有多引人注目。他不是都表明了心意了么,怎么她
还在那里想辄?腾椿语断定了,她铁定是在东外心死,绝对不能让她跑了。可这
时间紧,他也不能耗下去了。

  本来打算瞒着,等亲子鉴定出来了,让其他的两个男人死心,他再通知双方
家长的,可谁知道,这医院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差,他都那么威逼他们不准说了,
这消息还是走漏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稳住她。

  腾椿语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婆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爸妈他们都
来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你必须要配合我,我们一定要守住这秘
密。还有孩子的问题,你不要担心,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不瞒你,我、
景阳和雷晓,已经做了亲子鉴定,只要结果一出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什
么都不要想,顾着自己的身子,你还很虚弱呢,老婆千万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既
然已经发生了,那就绝对要解决,而且是和平解决。我之前说过,孩子生下来,
我就申请去云南驻守,我们全家都去,那里谁都不认识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好,
就这么定了。爸妈马上就回来了,你千万记住我的话。」

  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他都不敢再问她好不好之类的话了,直接说了个好,就
好像是她已经同意了一样,实际上辛博琪那心里,波涛汹涌了。

  亲子鉴定!怕什么来什么,她那可怜的孩子,要进行三次的亲子鉴定,作孽
啊!真是作孽!万一,万一不是他们三个之中的一个,那怎么办?这个问题在她
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

  门口聚集了几个人,腾椿语起身去开门,微笑道:「爸妈你们回来了,琪琪
醒了,你们看过孩子了?可爱吧!长得很像我是不是?」

  萧珊雅左思右想,忽然开口,「没觉得像你。」

  辛泰拉了一下萧珊雅,萧珊雅心直口快,「本来我就没看出来像谁,那么小
的孩子,你说能看出来什么。」

  辛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对腾椿语笑道:「我觉得像,那鼻子眼的简直跟椿
语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腾椿语听了萧珊雅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辛博琪更不用说,像是让人用大锤砸
了。听了辛泰的话,才松了口气,虽然明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可也宽了宽心。

  孙苒听了萧珊雅的话心里也不舒服,可面子上也不好发作,只绕过了他们,
来到辛博琪的床前,握了她的手,「琪琪,我要代表腾家感谢你!谢谢你诞下这
一对麟儿!」她本来是想说代表列祖列宗的,可琪琪这会儿是敏感时期,言语还
是注意点好。

  辛博琪咧开嘴笑,「为人民服务!」

  说完这句不仅仅是辛博琪自己,整个房间的人都愣了。

  她自己也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在交通队习惯了,呵呵,这是我应该做
的。」说完又觉得不对,这句话也像是人民警察说的,那么她该说设么?貌似说
什么都是错,那干脆不说了。

  腾椿语忍住笑,这个小女人,都是别人的妈了,还这么没头没脑的。他走了
过去,拥抱着她,「刚生完孩子,要好好补补。想吃什么,告诉妈。」

  孙苒也附和道:「对,琪琪你想吃什么,告诉妈,妈给你做。」

  她心里又不安了,焦虑到了极点,越是关心,就越是折磨,她摇了摇头,
「妈您看着办,您做什么我吃什么。」

  「女人坐月子很重要,可马虎不得,咱可说好了,做什么吃什么。」孙苒笑
的合不拢嘴,下巴又疼了一下。

  博爱医院热闹了起来,每天都有成批的人来探望。腾椿语对她跟以前一样,
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一样。

  再后来,腾椿语就不让人来看了,一律以空气污染为由,阻挡了那些探望者。

  病房里是清净了,可他们的心里,谁清净的了?报告本来早就出来了,不是
看见辛博琪的身体状态不怎么好,那三个男人早就发作了,碍于她,只好忍着。

  可,这是个长久的办法?你见过哪件大事,拖着就能摆平的?早晚得拿到台
面上来说。这亲子鉴定,拖不过去了,那就来吧!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三章亲子鉴定

  今天病房里难得的安宁,辛博琪所认为的安宁,就是连腾椿语都不在,只她
自己一人,哪怕只是几分钟这样的时光,也能让她喘口气。

  说实话,这月子做的,真他母亲的难熬。不过还好的是,除了腾椿语和腾家
的人,预计中的其他人并没有来,她所指的自然是雷晓和景阳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知道有一件大事要发生的时候,你会担忧,会不想那一天
到来,可真的风平浪静的,一直没有发生,那么你又该害怕了,到底什么时候来?
早死晚死都是死的话,那么给个痛快的。人啊,就是这么的奇怪。

  腾椿语喂她吃过了午饭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叮嘱她睡一觉。辛博琪乖乖的,
他说什么都应着。腾椿语前脚刚一走,她这后脚就脱下了病服,换上了早就准备
好的运动装,登上运动鞋,鞋带系的紧紧的,棒球帽压低,墨镜戴上,冷丁一照
镜子,她都没认出来自己是谁。

  然后直奔育婴房就去了,这个时间段,正好是护士换班的时间,她这样去,
是神不知鬼不觉。辛博琪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万事俱备,只等跑路了。

  穿过走廊,层层的木门,把手扭动,开了,辛博琪鬼鬼祟祟的进了育婴室,
隔着玻璃看里面的那些孩子。

  每个婴儿的床头,都挂有自己的号码,她的那一双儿女还没有取名字,想必
是要等到确定了亲爹是谁,她这段时间也没提这件事,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这孩
子要跟她姓辛。两个小家伙,躺在最里面的床上,刚出生的时候因为是早产儿,
还放在玻璃容器里,现在已经跟其他的孩子放在一起了。

  两个小家伙吮吸着自己的手指,睡得香甜,辛博琪在外面看着,好像能感觉
到他们的甜蜜,也咬着自己的手指,看他们。

  她看得出神,全然不知道,她这深情的一幕,被一个人看在眼里,疼在了心
里。

  雷晓猛地一抱,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贪婪的嗅着她的气息。

  辛博琪惊了一下,但没发作,她握了握他的手,淡淡道:「雷晓,你怎么在
这里?」

  雷晓的眸子里又是一颤,她没有回头,竟然知道是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了,
她心里有我,她心里有我的!

  「雷晓,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她似是娇嗔的说着。

  雷晓这才松开了一点,但还是圈她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发丝,「你别动,就
这么让我抱一会儿,一起看看我们的孩子。」

  辛博琪本来还在乱动,听了他这话,忽然动容,软了下来,看着那双子女。

  雷晓轻声的说着,「儿子前天开始有点不爱喝奶,可能是奶粉不好喝,想要
喝母乳呢。女儿一切都很好,每天吃饱了就睡,呼呼的像只小猪。我觉得咱们女
儿很健康,将来说不定是运动员呢,每天晚上都踢被子,笨重的小手,来回的挥
舞,我猜她是在找弟弟呢。儿子就不得了了,身边躺了那么个小美人,愣是不为
所动,每天那个深沉啊,完全不理咱们的小公主。还有四天之前,那个深沉的家
伙,我给他换尿布的时候,他竟然拉了我一身,然后你猜怎么着?女儿笑得跟个
傻子一样,你说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人精?还有……」

  「等等。」辛博琪扭头看他,「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每天都在。」雷晓笑着,洋溢了淡淡的幸福,他满足了,能每天这么看
着孩子,心里想着她,就已经满足了。

  这段时间,腾椿语守的她死死地,就是为了防止雷晓和景阳接近辛博琪。景
阳还好些,有萧珊雅顶着,倒也去看了几次,虽然没说上什么话,可好歹也见着
了。而雷晓,完全没有理由去看她。他能做的,就只是照顾好这一双儿女,他们
的亲生骨肉。

  辛博琪还是不明所以,「可你怎么能进来?护士就让你每天呆在这里?」

  雷晓呵呵的笑了,捏着她的鼻子,「小傻瓜,这世上不还有种东西叫钱么。」

  雷晓砸重金,在距离这育婴室最近的地方,租了间房,医院作为回报,发了
他几套白大褂,每天穿着白大褂在医院里走,口罩一带,谁还怀疑你,谁还认识
你?雷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护士见有人帮她的忙,还是这么个超级帅奶爸,
那还有个不乐意?

  这么一来二去,腾椿语都不知道,雷晓到底在哪,做了什么。所以说,谁最
腹黑?还是雷晓啊。

  「雷晓,你,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她低着头,突然不敢看雷晓的眼睛,只
盯着他那双白玉一样的手,就是这双手,让她着魔,然后跟这男人有了千丝万缕
的联系。

  「好了,别说这个,想不想进去抱抱孩子?」雷晓轻笑着,声音里透着诱惑。

  辛博琪的眸子里果然闪过了兴奋,她这段时间,见孩子的次数并不多,也是
顾及了她的身体,每次见孩子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这点让她十分郁闷,现在能亲
近,她当然高兴了,可她还有个疑虑。

  「门锁着呢,怎么进去?」

  雷晓扬了扬手里的钥匙,「你忘了我在这里兼职?」

  孩子们大多在午睡,有些睡觉轻浅的,已经醒了,滴流滴流的转动着眼睛,
打量着他们。雷晓一个个的看过去,给小宝宝们掖被子。

  辛博琪直奔着她的孩子就去了,两个小家伙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的抱起儿
子,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旁边的女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看着辛博
琪。

  婴儿对母亲总是敏感的,女儿挥动着小手,也要找妈妈抱呢。辛博琪俯下身
就要去再抱一个,雷晓见了连忙过来制止。

  「我抱着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抱两个孩子?你别看他们这么小,都
十多斤了呢!长得可快了。」雷晓抱了女儿凑到辛博琪面前,「你看,女儿长得
多漂亮。长得多像我!你瞧瞧这丹凤眼,长大了准保是个美人!」

  辛博琪撇嘴,「你这是夸我女儿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雷晓听了呵呵的笑,「这不都一样么。」

  「不一样!」辛博琪小声反驳他,转念又一想,「谁说这是你的女儿了?这
是我女儿。谁说长得像你了,不像,一点都不像。」她莫名就有些慌张,刚出生
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这眼看就满月了,怎么还能看不出来,她也不是没感
觉,没见着雷晓,没听雷晓这么说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孩子的眉眼像他,这么一
说了,她更觉得像了。

  雷晓也没跟她争,由着她吧。他温柔的看着她,忽然觉得辛博琪这衣服穿的
奇怪,「你这是要去哪里?穿成这个样子?」

  辛博琪一惊,坏了,她是来抱孩子跑路的,全让雷晓给搅和了。咳嗽了一下
强装镇定,「穿这衣服比较舒服。」

  分明就是想跑,景阳说的真是没错。雷晓叹了口气,却没拆穿她。

  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起,辛博琪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的儿子,「怎么哭了?尿
了?」

  雷晓将女儿放下,从她怀里接过儿子仔细的看了,「不是尿了,可能是饿了。
这小子能吃的很。你看着孩子,我去弄奶粉来。」雷晓将孩子交还给辛博琪,转
身就要去冲奶粉。

  刚走没几步,忽然听见辛博琪哎呦了一声,他又连忙折回来,「怎么了?」

  辛博琪咬了咬唇,囧得不知所措。雷晓一看,那小子到了他妈妈的怀里,自
动寻着乳头就去了,隔着衣服咬着呢。

  雷晓一愣,「琪琪,你说咱们儿子不会有流氓的潜质吧?」

  「去你的!怎么说话呢!你儿子才有流氓潜质呢!我儿子可是优等!」辛博
琪解开衣服就给孩子喂奶,她的奶水少些,可不是没有,零星的还是有些的,这
会儿她觉得乳发胀,想必是有奶水。

  小家伙含住妈妈的乳头,吧嗒吧嗒的吮吸着,吸了一会儿果然就不哭了。她
的乳房发胀,这样一吸舒服多了。

  雷晓凑了过去,将手放在她的乳上。

  辛博琪一惊,「你干什么,我给孩子喂奶呢,你别胡闹。」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胡闹的人?我给你按摩按摩,这样奶水多点。」雷晓
嗔她一句,手上没停歇的按着她的乳。

  顺便把女儿也喂了,果然这么一按,她舒服了奶水也多些。

  腾椿语从外面回来,见病房里没有琪琪,就猜到了她肯定是去了育婴室,一
来正好卡键雷晓也在,两个人抱着孩子,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心里顿时觉得不舒
服,轻声的叫她,「老婆。」

  辛博琪浑身一僵,腾椿语回来了?完了,这逃跑计划彻底落空了,她瞪了雷
晓一眼,都是你!

  雷晓只温柔的看着她笑,早知道你要跑了,就是来看着你的。

  辛博琪被送回房间,换了宽松的病号服,老老实实的躺在了病床上。她忽然
觉得气氛不对,蒙上了脑袋躺着,过了一会儿露出半个脑袋,干笑了两声,「那
个,我今天没想跑。」

  「你不想跑?那还是你吗?」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病房门打开又关上。景
阳摇头叹息,「小辛,你是最不乖的妈妈了。」

  辛博琪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旁边站着的雷晓和腾椿语,眼珠子飞速的转了几
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想,该不会是今天吧?

  「老婆,我们什么都不说,这三份亲子鉴定,你自己看,我们等着就好。你
别怕,无论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腾椿语递上了一份报告。

  景阳和雷晓也先后递上了报告,辛博琪看着面前的这三份亲子鉴定,脑子嗡
嗡作响,她迟疑着,仿佛那是三颗炸弹。

  她颤抖着手,慢慢的翻开报告,那三个男人屏住呼吸,一同盯着她看。

                98%

                98%

                98%

  一样的结果,不一样的名字,不一样的鉴定机构。

  辛博琪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将这三份报告望穿,神经大条了,都是98%?
她的一双儿女,有三个亲生爸爸?

  雷晓瞧出了她的惊慌,急忙问:「怎么了?」

  辛博琪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报告从她的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雷晓蹲下
身去,眼前顿时一阵晕厥。他猛地站起来,捏着他们两个的那两份报告,怒视着
那两个男人,「作假了?你们是不是作假了?你们作假了对不对?!卑鄙!竟然
卑鄙到了这种地步?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景阳狐疑的看了一眼腾椿语,转而望向了发飙的雷晓,「你凭什么说我作假
了?我还要说是不是你们在作假呢!小辛的孩子,绝对是我的孩子!」

  「你他妈的放屁!孩子是我的,报告可以证明一切。DNA鉴定是不会错的,
我拿了孩子的毛发样本去化验的。倒是你们,哪里找了熟人,砸了钱,弄了份假
的报告来?」

  「你少在这里乱说,就只能你拿了毛发样本,我就不能拿?荒唐!」

  景阳和雷晓互不相让,吵得难分难解。

  而腾椿语一直盯着辛博琪看,那个小女人已经躲在了被子里,她在害怕,绝
对的害怕,其实她怕什么他知道,可是自己不是跟她说过,不管怎样,他们都是
夫妻,这孩子都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她还要爬什么,难道不知道,不管怎么样,
都有他顶着?

  雷晓怒红了双眼,他断定了是他们在作假,孩子那么像他,怎么可能不是他
的亲生骨头。

  景阳也僵持着,他的小辛,孩子当然也得是他的,谁来拆散也没用!

  「够了!我说够了!谁也别吵了,别吵了听没听见!」腾椿语横插一道,隔
开了两个争论不休的人。

  三人对视着,谁也不再言语。

  雷晓再抬眸,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决绝,这孩子他是要定了!

  相继而出。

  病房之中又安静了,辛博琪漏了条缝,打量着,突然看见了站在床头的腾椿
语,她又是一惊,复又盖好被子。

  腾椿语隔着被单,为了她的额头,「你好好休息,没事的。已经都过去了。
剩下的交给我。」

  辛博琪不做声,咬着手指,亲子鉴定,不是唯一的吗?怎么会有三份一样的?
难道说,她肚子不仅争气,还很神奇?能一下子孕育出三个男人的孩子?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四章难以预料

  如果一个人想要逃离,你怎么防都防不住。

  辛博琪一个人游走在大街上,冬日悄然而来的寒风,已经让她瑟瑟发抖,裹
紧了身上的风衣,继续前行。

  她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那两个「行礼」没有带出来,所以她这不是要逃跑,
她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没有目的地,她需要冷静一下,彻底的分析,那天拿到三
份相同的DNA化验报告之后,那三个男人是什么反应。

  辛博琪仔细想过,也去找医生问过,孩子不可能有三个父亲,那么说,其中
两个人在说谎,到底是谁在说谎?她回忆那天的情景,可惜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她就不蒙被子了!

  哎!人算不如天算。

  早晨的街边,报刊亭的生意最好,早起上班的人,大多数会买份晨报,一边
搭公车,一边看报纸,偶尔有的报刊亭会卖热豆浆。

  辛博琪走的渴了,找了良久,都没有超市,只要去报刊亭试试运气,买豆浆
喝。

  老板热情的拿了豆浆给她,还叮嘱她凉凉再喝。

  辛博琪对她笑了笑,将豆浆捧在手心。

  有人来买报纸,她让了个位子给别人。

  「呀!看看这,世态炎凉啊!」一人叹气道:「楚家前阵子高官老子死了,
这还没多久了,儿子的公司就被调查上了。」

  又有一人道:「这有什么,见怪不怪了,既然查他肯定是有问题!现在仗着
老子有权赚黑心钱的,那还不比比皆是。这也算是现世报了!说这个也能上头版
头条,这不知道报社怎么想的。你瞧这个,又有抢劫的了,貌似是团伙,抢的是
运钞车呢。警察得快点破案啊,多吓人,你看报道上说,有炸弹,有枪支的,不
太平啊!」

  刚才那人又道:「这个也敢写?记者不怕引起市民恐慌?看来是个实习记者
做的,离下岗不远了,报业可不是随便写的。上头人也没管管,就这么给发了?」

  「你操那心!上班去吧!」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走了,边走还边聊,那件运钞车爆炸案。

  辛博琪有些呆愣,楚家?是楚尘?

  「老板麻烦给我份报纸。」

  果然,头版头条就印着楚尘的照片,是他带着手铐被抓的照片,涉嫌违规操
作,以及偷税漏税。辛博琪猛地一惊,楚尘那样精明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辆别克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

  辛博琪看出这是政府机关的统一配车,这车不张扬,价格也不贵,落个好口
实,避免了人家说铺张浪费。

  车窗按了下来,里面做了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灰色的
西装笔挺,风神俊秀,他保养得极好,看样子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年轻时绝对
是个招人的帅哥。辛博琪之所以认定了他五十岁上下,是因为她见过这男人,不
对,确切的说,她改叫他叔叔。

  车里的人对她点头微笑,「辛小姐,你好。我是雷晓的父亲,能和你聊几句
吗?」

  辛博琪愣了一下,手心里疯狂的冒汗,略微镇定了一下,她点点头,「雷叔
叔好。」

  雷父再次颔首,「请上车,前面有家咖啡厅,我很熟悉。」

  咖啡厅里空无一人,服务生在上了两杯咖啡之后,也退了出去,整个咖啡厅
里,只有他们两个。不难看出,这是有意排除他人。

  辛博琪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不能说不怕,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一种受罪,
他看着你的时候,总是慈祥的老者模样,可这样官场上混久了的人,尤其还是这
样打的官,谁能说他简单,你跟他说话,想要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说是错,不
说还是错。

  雷父淡淡的笑了,他这样子和雷晓十分相似,雷晓在动坏脑筋的时候,也是
这种玩味的表情。

  「我跟你外公,关系也不错,以前见过你的,可能你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

  辛博琪也附和着笑,可怎么都没他自在,「哪有,雷叔叔说笑了。以前常听
外公提起你。」

  雷父挑了挑眉,阴晴不定的微笑,「我倒是常听雷晓提起你。」

  辛博琪浑身一颤,他这笑容着实让她难受。

  她的反常雷父看在眼里,又接着说道:「辛小姐既然叫我一声叔叔,那我也
就直说了。我听雷晓说,你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辛博琪瞪大了眼睛看他,雷晓什么都说了?这是要毁了谁?

  雷父接着笑道:「我那儿子,成天的胡闹,总是胡说八道的。孩子大了我也
管不住了,由着他闹了一阵子,听说你们两个的关系不错,是好朋友,辛小姐帮
我劝劝他,让他别闹了,怎么闹都没用。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就是不让大人省心,
这也不是小时候了,跟谁玩得来,就说长大要娶谁,要嫁谁,这不就是胡闹呢么,
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他叹了口气,缓和了下来,「再说,几家人要是知道了,面子上也过不去不
是。趁着还来得及,辛小姐帮我个忙,劝得了的话,帮我劝劝雷晓,劝不了的话,
以后甭搭理那个臭小子!让他一个人玩去吧。别去打扰你们。辛小姐肯帮忙吗?」

  「我,我……」辛博琪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人确实厉害,几句话,全部攻
击在她的软肋上,而且还避重就轻的,撇清了雷晓的那些荒唐事,只说了孩子贪
玩,说他们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可是那么回事儿吗?这也算得上是天大的事情了。

  辛博琪站了起来,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低着头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先走一步。」

  雷父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想听到辛小姐模棱两可的回答,告诉我行还是不
行。请你保证,不要再出现在雷晓的面前。我会让他离开的,不会再打扰你们的
生活。毕竟,你们闹出来的这件事,该有个人来平息。别再闹下去,身败名裂对
谁都不好。雷晓被我宠坏了,现在他就是个疯子,辛小姐不要跟着他一起疯。」

  辛博琪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她莫名就开始愤慨,十足的愤青,「雷叔叔,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谢谢您的忠告!」

  雷父也没再多言,含笑目送她离去,真是倔强的孩子。

  辛博琪最后对雷父说的那句话,那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她心虚着呢。玩归
玩,可玩出孩子是不好的,玩到家长都出面了就更不好了。

  是谁说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她是风流一回了,这烂摊子咋这多?个个让她
头疼!

  她正站在街边发呆,不是来时的路,也不是她想要走的路,陌生的十字街道,
店铺门口的音响,播放着店主最喜欢的歌曲,杂乱无章的,连同她也是一样杂乱。

  她唯一挺清楚的是一首苏见信的歌《疯狂》,她矫情的觉得,这歌曲很适合
她现在心境。

  你和我疯狂的爱上,却得不到疯狂的奖赏,是谁让拥抱变捆绑,想掏心掏肺
的却只能埋葬。

  她也跟着合了起来,着实是矫情,她能有此种心境?这歌说那些男人还实际
些。

  街边,她疯狂的还没唱到高潮,忽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身体一轻,紧接着她
被捂住了嘴巴,拉近了车里。

  汽车迅速的加速,嗖的一声消失在十字街头。

  辛博琪被捂着嘴巴,惊吓却尖叫不出,也无处求救,只能听见她呜呜的声音。

  她被人抱着,看不清是谁束缚着她,那人紧拥着她,消瘦的骨骼,搁的她浑
身都疼。辛博琪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看的那份报纸,有抢劫运钞车的歹徒,忽然
又联想起,香港警匪片,歹徒都是需要人质的,想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除了
敬仰谁也打不过的人,可不就是人质的最佳人选么。

  她哀戚,咋就这么倒霉,没事儿上街溜达什么,这下好了吧,人质是什么下
场?不死也半残啊!还这么年轻,荆棘满地还没解决,寻求帅哥这条路还没走通,
她就要英年早逝了?想到这里,辛博琪嘤嘤的抽泣了起来,越演越烈,要不是她
的嘴巴被人捂着,这会儿肯定能听见杀猪一样的嚎叫。

  捂着她嘴巴的人也是一愣,大概没想到她会哭成这个样子,当即松了手,心
疼的拥紧了她,「琪琪,你别哭啊!是我,是我啊!你别哭,求你别哭了。我知
道你委屈,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呢。我会照顾好你的,不再
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你别哭了好不好?」

  辛博琪猛然止住了哭声,这声音悦耳,并且熟悉,她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
劫持她的人,那张白皙的脸上,同样挂着泪痕,他倔强的,他心疼的,他决绝的
望着辛博琪。

  「楚霄?怎么是你?!」

  楚霄也学着她的样子,用袖子抹干了眼泪,他那强忍着眼泪的样子,莫名的
让人心疼。辛博琪也心疼,那早已经泛滥的母性,被楚霄再次给勾起来了。很久
以后,等她再次想起那一天的时候,茫然了,难道说楚霄长得很像她儿子,所以
她当时才对那小子手下留情了,以至于导致了他们之间无法挽回的一切?

  「琪琪,我们家败了,彻底的败了,爸爸死了,哥哥被抓了。我现在一无所
有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
去最美丽的地方,只有你和我。」

  「楚霄,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不能跟你走啊,我还有家庭有孩子。」

  「你的家庭早就破了!琪琪,其实你跟我一样一无所有了。我都知道了,你
的孩子,你和那些男人的关系。我都知道了,那天,你跟隋翌的话,我都听见了,
琪琪,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被他们逼的对不对?你那么纯洁的女孩,怎么会做
那些事,怎么会去招惹那些男人,你是被他们逼的,肯定是这昂。我带你离开这
里,我们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永远的离开。我不会嫌你,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琪琪你跟我走好不好?」

  楚霄止住的眼泪再次流淌,乞求着她,可眸子里却是决绝。

  辛博琪彻底被他吓到了,「楚霄,你要干嘛?」

  「我只想带你离开这些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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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五章爆炸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辛博琪终于体会到,当一个人,从被人追捧,忽然被人唾弃,会让一个人有
多大的转变。她记忆中,楚霄这孩子,一直文文静静的,白瓷娃娃一样的一个妙
人儿。虽然她没怎么接触,可也隐约感觉到,楚霄傻得可爱,是个缩小版的隋翌。

  可就是这种人啊,往往才最危险,你不惹他还好,一旦给惹毛了,那就是火
山爆发了,你现在跟他来硬的,那不是找死么。

  辛博琪呵呵的笑了,伸出手摸了摸楚霄的头,「楚霄,你饿不饿?我请你吃
饭,你吃了饭乖乖回家去。」

  楚霄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咬着唇,喃喃地说:「我没有加了。我爸爸死了,
哥哥也不要我了。琪琪,我只有你了,只有你。」

  他猛地又抱住了她,辛博琪本来想说什么,被他这么一撞,一下子咬到了自
己的舌头,她疼得哇哇的叫起来。这么个顶怕疼的人,经受了这么一下子,眼泪
也跟着来了。

  楚霄见她哭了,连忙给她擦眼泪,「你别哭,不要同情我,我还有你,只要
你在我身边,那一切都无所谓的。」

  辛博琪痛苦的看着他,我是我,你是你啊!这人怎么总扯到一起去?

  她这一张嘴,楚霄惊了,更加的心疼她,「琪琪,你竟然咬舌自尽?我明白
你的心意了,你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

  哈?她咬舌自尽?辛博琪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鲜红的液体,她的嘴巴里全
是腥甜。她满含委屈的泪流淌不止。她这是被你撞得好不好?大好的日子等着她
呢,又不是脑残,咬舌自尽那么蠢的事情,谁会做啊?!

  可楚霄不这么认为,这孩子其实单纯着呢,不然能做这傻事儿?他以为辛博
琪是生无可恋了,想要跟随着他,他心里顿时温暖了些,幸好,在全世界都抛弃
了他的时候,还有琪琪在。

  辛博琪懒得跟他辩解,翻着口袋,想找纸巾擦擦她唇上的血迹,她这么出去
的话,别人不会以为她咬舌自尽,会以为她吃了死人。

  「琪琪,你嘴唇上有东西,红红的。」楚霄羞涩的看着她,舔了舔自己的嘴
唇,喉结动了下。

  楚霄的嘴唇很薄,人家都说,嘴唇薄的男人天生薄凉。可辛博琪却觉得,楚
霄不是薄凉,他是缺心眼儿。

  辛博琪吼他,「废话!你没看见我在流……」

  那个鲜红的鲜活的血字,淹没在楚霄微凉的薄唇上。他生涩的吻着她,不温
柔,近乎于啃噬,咬着她的嘴唇,生硬的撬开她的牙关,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过去,
勾住她的舌头,寻着她的伤口,慢慢的舔着,吮吸着。

  楚霄将她困在怀里,搂住她的头,疯狂的吻着她。

  「呜呜呜……」

  辛博琪挣扎着,掐他的胳膊,掐他的大腿,毫无用处,这厮好像根本不疼,
她又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推着他,捶打着他。

  可楚霄这吻,越来越激烈,他的唇和她的唇紧紧的靠在一起。辛博琪忽然觉
得楚霄是一条狗,他这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咬她。

  唇舌又疯狂的在她唇上掠夺了一圈,楚霄终于放开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喘息了几口气,又要吻上去。

  辛博琪连忙躲开,坚决的推开他,「你给我停下!你在这样我生气了!」

  楚霄还在剧烈的喘息,听她这么说就没有再过分了,反而是淡淡的微笑了,
讨好的看着辛博琪。

  辛博琪白他一眼,这才发觉,他的唇上,也是鲜红一片,唇角还有血迹。她
当即就打了他几拳,「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你看你把我咬的?你看看你,嘴唇上
还有我的血呢!你怎么下得去口!你这小白眼狼!」

  楚霄任由着她打咧开嘴笑了,「琪琪,这是我的血,是我流的血。哦不,也
许这上面还有你的血迹,我们血脉相连!」

  辛博琪被他说的愣了一下,指着他的嘴唇,又指了指自己,「我咬的?」

  「啊?」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你也看见了,刚才是你自己撞过来的,不是我故
意咬你的哈,你可别偏激,千万别激动。」辛博琪辩解着,要是搁往常,她费这
个劲?现在楚霄这样的娃,随时可能崩溃,当下的政策是,不抵抗,曲线救自己。

  楚霄噗嗤一声笑了,「我自己咬的。本来也想咬你的,我要给我们留下记号,
永远都不会忘记对方的那种记号,可惜,我不忍心咬你。」他收敛了笑容,正色
道:「琪琪,你要记得,千万要记住,我嘴唇上的记号。以后,不管我们在哪里,
不管你我是否变换了模样,都要记住有这个记号的人,是你的爱人。」

  辛博琪的下巴哐当一声掉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会为这样的话儿感
动,她迟疑了良久,还是问了出来,「你这什么意思?」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孩子该不会是想死吧?该不会要让她跟着一起死吧?

  「琪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笑了,你笑得很甜,很温暖,像我妈妈
一样。第二次见你,你还是对我笑,有风吹过的时候,你乌黑的发丝飞扬,我正
好跟路过,你的发香钻入了我的鼻子,然后我爱上你。第三次见你,是个雨天,
你慌张的跑过,溅了我一身的水,我笔挺的军容,因着你娇俏的身姿,而凌乱。
从那一刻,我想要时刻守护着你。」

  「你哪里抄的?你跟我这儿作诗呢?楚霄你得冷静,你是你,我是我,我们
有各自的前程,你现在还是军官呢,你还有军衔的,你前途一片光明啊!你千万
别想不开啊!」你想不开别拉着我一起想不开。辛博琪的心揪成了一团,她恐惧,
谁会想死,谁又会看着别人去死?

  「我的腿上次跳楼的时候,断了,部队早就把我除名了。」楚霄解开了安全
带,锁上车门,脚猛地踩下了油门。他凑了过来,偷吻她的眉心,「别怕,有我
陪着。」

  「你干什么?啊!」汽车猛地窜了出去,她重重的摔在了车座上。

  「楚霄你停车,你别傻了,你快点停车!」

  「……」

  「你这混蛋!你想死你自己去死,为什么要拉上我?我还有一双儿女,我死
了谁照顾他们?你是疯了吗?有谁活的好好的想要去死?」

  「……」

  「你到底有没有停我说话?!我要你停车!你不能这样!你停下!」

  「这车没有刹车。」

  「你说什么?你骗我呢?你骗我的对吧?你神经病啊?!停车!」辛博琪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用力的摇晃着楚霄的手臂,可车子依然在加速。

  「从当初疯狂的爱上,到现在疯狂的绝望,穿越过高山和水,眺望前方竟然
是动荡。」楚霄高亢的唱起歌来,是那首《疯狂》,正如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辛博琪哭喊的累了,嗓子已经沙哑,楚霄这疯子还是没有停车的迹象。汽车
导航一直在警报,前方工地施工修路,请绕行。楚霄干脆关了导航,继续开车。

  辛博琪哭得泪人一样,四处的找开关,车门的把手就在那里,她颤抖的手竟
然扣不上。反复试了几次,车门竟然能打开。

  楚霄猛地转了向右打了方向盘,辛博琪由于惯性,没有跳出来,反而跌了回
来。

  楚霄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吗?跳车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辛博琪也不顾了,抹了把眼泪瞪着他,「我知道!可总好过跟你这疯子一起
等死要好!我跳下去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生存希望我也要跳,我死了,我的孩子
我的家人怎么办?你是一了百了,我不行!楚霄我告诉你,你这样动不动要去死
的人,最该去死!你知道生孩子多辛苦?你妈生你下来,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
让你去死的?你以为你是猪?生存就是为了死亡?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她怒吼一阵,怒红了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是这话说完了,她就后悔,
没脑子的是谁啊?不哄着他,反而激怒他?你是嫌命长了是吧?!

  「嘀嘀嘀!」一阵疯狂又刺耳的鸣笛响起。辛博琪从后视镜瞄了一眼,一辆
银灰色的兰博基尼狂奔而来。从鸣笛的频率来看,车主已经焦急到了崩溃的边缘。

  辛博琪顿时想哭,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兰博基尼的那个小公牛车标,这么可
爱!

  楚霄调转车头,丝毫没有减速,后面的车也开始加速。

  雷晓将油门踩到底,依然在不停的鸣笛。他今天刚要去医院,就被老头打电
话叫回家了,这还没进家门,他就知道,老头子找过琪琪了,当即上车就去找她。
从他们分开那家咖啡厅开始找起,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当他看见前面一辆车在狂
奔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在看到那车的车门打开,猛地转换了一下,闪过的那
个影子,他断定了那是辛博琪。太过熟悉了,哪怕你给他看一个衣角,他都知道
那是她。只是前面开车的是哪个王八蛋?

  辛博琪频频的望着后面雷晓的车,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

  楚霄扭头看了她一眼,猛踩油门的那只脚,渐渐的松开了,车速越来越慢,
雷晓的车追了过去,拦在了前面。楚霄猛然踩了刹车,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两
辆车戛然而止。

  辛博琪惊魂未定,楚霄呵呵的笑了,「琪琪,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想让你
死。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你从没喜欢过我。而你,也不是我真心喜欢
的人。」

  雷晓快速的下车,咣咣的踹楚霄的车门,绕了过去打开辛博琪的车门,辛博
琪一见着雷晓,哪还顾得上什么,用力的一扑,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身上。

  雷晓抱紧了她,温柔的呢喃,「好了,乖别哭,没事了啊。没事了,看你以
后还乱跑。」

  她只顾得上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是吓得,也是委屈,不就是散步么,还这
么多事儿!

  见她哭成这样,雷晓更为恼火,揪住楚霄的衣领,怒视着他的那双眼睛,几
欲喷火,「你他妈的谁?活够了?我老婆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跟我比车速?
你脑残吗?!」

  楚霄也不言语,只看着辛博琪在雷晓怀里,由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小
声的呜咽。他忽然笑了,许是触角扯动了心弦,眼泪也跟着流淌下来。这辈子,
他终于知道,不爱你的人,不会为你而哭。

  辛博琪哭够了,去拉雷晓,「算了,我们走吧,我想去看我的孩子,雷晓我
们走吧,别坐车了,我们走回去,走吧。」

  「好,我们走回去,你可不许哭了啊,丑死了。」雷晓捏了捏她的鼻子,手
指拿下来的时候却觉得粘粘的,「辛博琪,你流鼻涕了?」

  「是你自己捏出来的!」她瞪了他一眼。

  雷晓无奈的笑了,拥紧了她,「你还怪我了?」

  辛博琪扭捏着挣脱他的怀抱,「你别把鼻涕抹我身上啊!」

  雷晓追了上来,戏谑着,「那你说我摸哪里?让我摸哪里?你全身我都摸过,
你想让我摸哪里?」

  辛博琪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我都有你了,还要那个?」雷晓眨了眨眼睛,巧笑嫣然的看
着她。

  「你就不正经吧你。」辛博琪嗔他一句。

  雷晓呵呵的笑了,他的眸子瞟了一眼,突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飞速的扑到
了辛博琪,将她死死的护在身下。

  辛博琪不明所以,可紧跟着的那一声巨响,让她彻底的呆傻。

  「雷晓!」她叫他,惊恐,绝望,哀戚。

  汽车飞了起来,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摔下来,银行的落地门窗,被震得粉碎,
玻璃飞扬在空中,火光照亮了整条街道。散落的钱,血红的,不知染了谁的血,
还是本身就那样的红,飞舞着,飘散落下,被烧成了灰烬。没有散乱的,被人拖
走,一箱一箱的,他们卖命的拖走,仿佛拖着的是他们的天堂,可在我看来,却
是尸体。

  全市最大的一起抢劫案,抢的还是运钞车,炸弹炸毁了防护措施,匪徒成功
抢劫。半个月后,警方破案,受到上级的一致好评。

  那日附近的几辆汽车均被炸毁,并无上网,其中一辆上有一位男子,重伤昏
迷。不远处一女子,较为幸运只是轻伤。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六章新的开始

  四年后,云南昆明。

  两个小女孩一左一右的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她们笨笨的向前跑着,身后跟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小男孩绷着脸,看着前面奔跑的人颇为不屑。小男孩的
身旁跟着个男人,男人高高瘦瘦的,俊秀的一张脸。

  「长长,要不,我牵着你的手?」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又不是两岁三岁的人了,有什么好牵手的!」
他瞪了一眼前面嬉笑的女人,和两个色迷迷的小女孩,无奈的摇头,女人都这么
烦!

  这小男孩叫辛长长,前面跑得两个小女孩,一个是他的妹妹辛寿寿,还有一
个是他的姐姐,叫腾慢慢。这名字让他很无语,他很奇怪,这家人起名字,为什
么热衷于ABB类型。他和孪生妹妹的名字,是他们那个无厘头的妈妈取的,辛
长长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改名字,可被他那两个爸爸给驳回了。

  理由很简单,妈妈生你不容易,你要尊重妈妈。

  辛长长忽然就觉得,做女人就这一点好。

  男人看辛长长那气鼓鼓的样子,哈哈的笑了。

  辛长长一眼横过去,「景阳,你笑什么?」

  辛长长身边这人,正是景阳,他皱了眉头,蹲下身子跟辛长长理论,「叫爸
爸,怎么又直呼大名了?」

  「小爸爸。」辛长长扁嘴,小声的嘟囔,「我以前都是叫景阳的。」

  这话说得没错,辛长长和辛寿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景阳。这是腾椿语一
遍遍教的成果。他们家的这三个孩子都奇怪,别人家的孩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都
是叫妈妈,而他们家老大腾慢慢,第一声叫的是爸爸,两个小不点,开口叫的第
一句竟然是景阳。

  腾椿语是深有感悟,自从教会了两个孩子叫景阳之后,夜里孩子哭闹,换尿
布喂奶什么的,都是景阳在做。

  辛博琪睡的香,谁也叫不醒她,腾椿语倒是醒了,可他去找景阳,推搡他起
来,喂孩子叫你呢!

  腾椿语这个人越发的小心眼儿了,你想,景阳这两个字多难发音,他还就不
厌其烦的教孩子,他哪怕教孩子说爸爸也好啊,可这人,小气了!这就难为了俩
孩子。本以为学不会,可这俩孩子聪明的跟猴似的。学了就会了。

  景阳这个郁闷,他发誓,他们家再有一个孩子,他一定要教孩子喊椿语。

  景阳依旧皱着眉头跟辛长长理论,「爸爸就爸爸,怎么加个小字,说了多少
次了,我比腾椿语大!」

  辛长长凤目一挑:「可你没名分!我打爸爸有名分。」

  景阳笑着,捏了捏辛长长的鼻子,「你这鬼精灵的!」

  辛长长跳着躲开,「告诉我,你刚才笑什么?」

  「你的确不是两岁三岁的人了,你今年四岁。真搞不懂,你说你才三岁,怎
么跟三十了一样?」难道是被他亲爹附身了?景阳仔细的打量这个精致的男孩,
眉宇之间,越来越像雷晓了,刚才那个挑眉的表情,纵使景阳没看过几次,也知
道跟雷晓一模一样,那个骄傲的人,目空一切。辛长长的个性也像,才三岁就这
么腹黑深沉了,真刀真枪,真要命啊!

  四年了,距离那个人离开已经四年了,距离那场爆炸,已经四年了,距离他
的小辛生病,已经四年了。四年一千四百六十一个东升西落,怎么他感觉,好像
昨天一样?

  辛长长伸出小手,拉了拉景阳得手:「爸爸你怎么了?」

  景阳笑了笑,将他抱起来,「这次不叫小爸爸了哈!真乖,以后都这么叫。」

  前面快跑的人停顿了下来,折了回去。

  「景阳,你干什么慢吞吞的?我们快点进关吧!」女人娇嗲着,看了一眼撅
着嘴的辛长长,心疼的捏他的笑脸,「儿子,是不是景阳他欺负你了?」

  景阳这个欲哭无泪啊,谁欺负谁了?他要是欺负辛长长了,就不是抱着他,
儿子骑着他了。

  「小辛,我顶疼孩子的,怎么会欺负他呢。常常你说是不是?」景阳笑着看
向辛长长。

  这小恶魔完全不领情,皱着眉头说道:「小爸爸你放我下去。」

  「小爸爸弟弟不让你抱,你抱我好不好?」腾慢慢娇笑着扑向景阳的怀抱。

  景阳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这个腾慢慢,从小就跟他作对,每次在他的怀里,
都要亲亲咬咬,弄得他一脸口水不说,还要一脸的草莓印记,不了解的还以为他
刚跟哪个女人亲密过,实际上是个五岁的小色女。

  辛博琪掐了掐景阳的胳膊,「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女儿喜欢你,那
是你的福气!一般人她还不让抱呢!」

  景阳叹息,不是一般人不让抱,是长得不好看的不让抱。有时候景阳就奇怪
了,着腾慢慢,明明不是小新亲生的,可跟她却最像。另一个女儿寿寿,跟他们
谁也不想,偏偏跟那个同性恋性格一样,闷闷的,整天与钢琴为伍。见到叶迪斯
比见到他和腾椿语都要亲。

  要不是疼慢慢总去逗妹妹,辛寿寿可以一天都不讲话的。

  腾慢慢几经波折,终于如愿的扑进了景阳的怀里,心满意足的亲了景阳几口,
啧啧的响。

  辛博琪这手托着行李,这手牵着辛寿寿和辛长长,一行无人往关口走。

  机场的人都为之惊奇,频频朱莉侧目。

  在中国还能看见三个孩子的家庭?这家人之不知道有个东西叫计划生育?可
你不得不承认,这家人长得个个祸害,个个水灵,你说这家人吃什么长大的?父
母那么好看,孩子也那么好看。那三个小孩子,尤其是那两点小点的,像是从奶
粉海报里走出来的孩子一样。

  他们说说笑笑的走着,怎么不让人羡慕?

  越到关口,人流就越大。他么这次是从昆明去苏州,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
回去苏州,带慢慢去看望她的亲生母亲,乔恩。

  四年前,那次爆炸之后,辛博琪昏迷了两个多月,再次醒来,腾椿语就情调,
来了云南。他曾经说过,要带着她再一次丽江。辛博琪醒了之后,全家搬到了丽
江,后来因为孩子要读书的问题,又在昆明买了房子,里腾椿语上班的地方也比
较近。

  前几次都是几个人一起去了,这一次腾椿语出差,只好嘱咐好了景阳,便宜
他了。

  秦伯起挤了进去,她边走边说:「长长寿寿你们两个抓紧我啊!可别让人贩
子给拐跑了!」

  长久也没听到,预料之中长长地不耐烦,和寿寿的淡然。

  辛博琪心下一惊,连忙回头去看,手里除了行李箱,什么都没了,孩子呢?
她的两个孩子呢?

  这辛长长和辛寿寿去哪里了?这两个小人精,智商是高,可个子到底是矮的,
人一多,一拥挤,就将他们两个给挤了出来。

  不知是谁的奶茶撒了新手手一身,而辛寿寿小朋友,许是跟叶迪斯在一起太
久了,对于自己的仪表太过注重,看见自己裙子上的污垢,优雅的小公主就变成
哭闹的顽童。哇哇的哭了起来。

  别看辛长长平时冷漠,可这眼前的到底是亲妹妹来的,拉了她的手,就往超
市方向走。

  「哥哥,你带我去哪里?」

  「买纸巾,给你擦擦。你别哭了,又不是两三岁的人了。」自从辛长长满了
四岁,就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

  辛寿寿也乖巧了,握着她哥哥的手走着。

  「我们走快一点,不然妈妈和小爸爸会急的。」辛长长加快了脚步。

  砰的一下子,急忙奔跑的两个小家伙,撞到了人。

  辛长长连忙给人家道歉,「不要意思,叔叔您受伤了没有?」

  他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力大如牛,而是他们撞得这个人,坐
着轮椅。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他们,呆愣住,他瞪大了眼睛,眸子了泪聚集的越来越多
亮晶晶的,他看着那两个孩子,下意识的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抱他们。

  辛长长出人意料的没有躲避,反而拉着妹妹迎了上去,「叔叔你怎么了?」

  男孩还在震惊之中,他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什么。

  辛寿寿挣脱了她哥哥的手,冲过去抱了下个轮椅上的男人,笑嘻嘻的说着,
「叔叔你的手真好看,像白玉一样。」

  男人眸子里的泪,哗然而下,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扯了个笑容出来。

  辛长长拉过自己的妹妹,再次的鞠躬,「抱歉,我们的妈妈还在等我们。」

  男人却拉住了他们,迟疑了良久才问了出来,「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寿寿,哥哥叫辛长长。」

  「长长寿寿?长寿。名字很好。你们的妈妈好吗?」

  「叔叔认识我妈妈?」

  「寿寿,我们该走了!」辛长长拉下了脸来,强行的拉走了辛寿寿。

  辛寿寿恋恋不舍的,「哥哥,你干嘛啊!」

  「什么人你都能聊几句。你又不是慢慢姐。」

  「哥哥,我觉得那个叔叔很亲切。我很喜欢他。」

  辛博琪一路寻着,终于在超市门口找了到了他们。

  「长长寿寿!你们两个怎么跑这里来了?赶紧跟我进关了!」辛博琪拉着他
们两个就走。

  景阳蹲下身子,将寿寿也抱在怀里,看到她君子上的污垢,皱眉道:「这是
谁弄得?我们家的小公主该哭鼻子了吧?」

  「小爸爸,没事儿了。我们走吧。」辛寿寿呵呵的笑了。

  腾慢慢也凑了过去,「姐姐一会儿给你拿衣服换上!」

  辛寿寿点头,「姐,我刚才看见个叔叔,长得可好看了!那双手跟白玉雕刻
的一样!你见到了准喜欢!」

  腾慢慢果然来的精神,在景阳的怀里乱动,「在哪儿?在哪儿?」

  辛寿寿伸着脑袋环视了一圈,叹息道:「已经不见了。他是个残疾人呢,坐
着轮椅,大概是被人接走了。」

  辛博琪愣了一下,「白玉一样的手吗?」她的脑子里似乎是有什么闪过,零
星的碎片。

  景阳也一惊,急忙问她:「小辛你想起什么了吗?」

  那些碎片在此的破碎,辛博琪摇了摇头,撇撇嘴,「我应该想起什么啊?景
阳你这人真奇怪,怎么总问我这问题?难道说我忘记了什么?」

  「没,你很好,我们走吧。」景阳讪讪的笑了。

  小辛,你的病什么时候会好?你要这样一辈子?那些不开心的全部忘记了,
你就真的能幸福的活着吗?这样的你,是完整的你?

  选择性失忆,当初医生告诉他们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们悲喜交加,或许这是
最好的结果了。忘记有关于雷晓的一切。

  可万一哪天,她想起来了,又该怎么办?那个人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那么
重要的地位了吗?

  飞机在云南的上空翱翔着,飞跃层层的山峦,降落在江南水乡。苏州是个好
地方,辛博琪喜欢的一座城市,和喜欢丽江的原因一样,古色古香的。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七章冤家路窄

  江南本就是烟雨蒙蒙的地方,杨柳岸,姹紫嫣红,倒也诗情画意的。

  可如今这情形,却让人皱眉了,他们是来扫墓,可不是度蜜月,弄得这么浪
漫干什么?

  辛博琪是皱眉,皱眉,再皱眉,细雨已经打湿了她的鞋子,雨伞撑起的一片
天的,显得那么渺小。

  景阳抱着腾慢慢,辛博琪抱着鲜花,好在他今天出来的时候明智,没有带长
长和寿寿出来,不然她和景阳一准儿人仰马翻。

  越走雨下得越大,辛博琪忍不住碎碎念了。

  这是怎么了,每年来扫墓都下雨,还真的要映衬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不成?

  公墓里清一色排列的白色墓碑,他们找到了乔恩的墓碑,那张明媚的笑脸,
又黯淡了几分。

  辛博琪讶异的看着墓碑前,空空如也的,往常他们来,这里都会放一束天堂
鸟,今天怎么没有?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那些花是谁放的,可固定了的事情,冷不丁没了,虽然你
不会觉得奇怪,可心里总会隐约有些咯咯愣愣的。

  景阳将慢慢放了下来,辛博琪将鲜花递给她。

  他们一直没有告诉疼慢慢,这里躺着的才是她的亲生母亲,主要是怕这孩子
心里有想法,怕她看见弟弟妹妹觉得异样。只告诉她,乔恩,是她的救命恩人,
也让她叫乔恩妈妈。

  「妈妈,我来看你了。」慢慢的小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用力的吻了一
下。

  「你叫她妈妈?那你是?」身后的脚步声,伴随着那一声疑问,渐渐地靠近。

  辛博琪和景阳疑惑的转过身,景阳愣了一下,辛博琪更加疑惑,来人也万分
的疑惑。

  「辛博琪?怎么是你?」不能说不惊讶,他没想到,起晚了半小时,竟然能
看到她。

  「你认识我?」辛博琪迷茫的看向景阳,「他很眼熟,是谁啊?」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对了,我忘记了,你是应该不记得我。我是骆白。」
骆白壁比划着,「还没想起来?你曾经偷窥我洗澡两次。」

  「我偷窥你?」辛博琪瞥了眼他的身材,不以为然的翻白眼。

  景阳噗嗤一声笑了,「确实,还不如偷窥我了。」

  骆白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皮肤白皙,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白脸,别看斯斯
文文的,可也是经常锻炼,身材也没差到哪里去。

  算了,你跟她计较什么,跟她说不清楚,以前就是这样,现在肯定更不讲理。
他今天来,是有事要办。

  骆白将怀里的天堂鸟放在了墓碑前,第一次打量墓碑上的那张照片。

  「天堂鸟?竟然是你送的?你认得乔恩?」辛博琪惊讶不已。

  骆白摇头。

  「我没见过她,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是我哥托我来的,让我来
帮他看看这女人,这天堂鸟,也是我哥嘱咐我的,说是她最喜欢的花。」骆白叹
了一声,他不是没问过关于这女人的事情,可他哥一直没说,要不是这次出了意
外,估计也不会让他来替自己扫墓。

  「你是骆白?」辛博琪惊呼道,她脑子浑浊,骆白的那个忧愁的表情,像是
一盆冷水冲刷而过,让她那些断裂的画面,连接起来。

  骆白也是一惊,「你想起我了。这几年过得好吗?」

  辛博琪点了点头,「应该算是不错。」

  应该,算是,不错。这几个词组成一句话,能叫过得好吗?可她过得不好吗?
腾椿语和景阳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有三个可爱的儿女,她住的地方,是自己
所向往的世外桃源,除了每天要听叶迪斯弹钢琴之外,似乎一切都该是旁人眼中
的幸福。可她始终觉得,时光遗忘了什么,心里某个部位,总是空的,脑子里的
某些地方也是短线的,她不是没尝试过去回忆,可脑子里的记忆,似乎没有什么
异常,貌似她这些年来,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那种空寂,是什么?这样的怅然若失,是不是该被人说成是不知好歹?
你都被众星捧月了,你还想别人怎么待你?可是说真的,她有一种恐惧。

  「叔叔,我是腾慢慢,你是谁?」腾慢慢对骆白眨了眨眼睛。

  「腾慢慢?你是腾慢慢,你叫乔恩妈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小女
孩,是他哥哥的?骆白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当年的那则新闻,他不是不知道,腾家领养了一个女婴,就是现在的腾慢慢,
而腾慢慢的亲生妈妈无疑就是乔恩了。那么骆念和乔恩的那一段过往,这些年来,
骆念的愧疚,是不是说明了,这孩子可能是他哥的?

  「骆白!」辛博琪打断他,「借一步说话。」辛博琪隐约感觉到,骆白说的
话,跟慢慢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会让慢慢难过。

  骆白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逐步跟了上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

  「腾慢慢,是腾椿语亲生的吗?」

  「不知道。」

  骆白纳闷了,「亲子鉴定做过没?」

  「为什么要做?是不是亲生的有很大关系?」秦伯起莫名的恼火,她抵触亲
子鉴定。

  「辛博琪,我觉得你们家慢慢,跟我哥可能有关系。」

  「你胡说!慢慢是我们家的,你跑这儿来搅合什么?别以为你抱着一束花来,
就能说明什么!」辛博琪怒视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是怕人跟她抢,从慢
慢抱到她怀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当慢慢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你别急啊!我就说有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吧,你千万别急。算我说错了,
是我说错了。」骆白急忙解释,虽然嘴上这么说了,可那孩子,他看着就觉得亲。

  他疑虑,骆念以前是妇产科的医生,本来在医学院挺好的,为什么四年之前
忽然请调来了苏州?为什么每年都来看望这个死去的女人?他如此的惦念着一个
人,到底是为何?

  骆白只知道,六年前,骆念和自己的一个病人走得很近,然后突然就派到了
非洲。两年之后回来,性情大变,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人,更加的严肃。再然后去
了苏州一个小镇的医院上班。紧接着是去年的病逝,临终前嘱托自己,每年的今
天都要来这墓地上,送了一束天堂鸟。

  巧合吗?也只能说是巧合,现在还能证明什么,那孩子在腾家被照顾的好好
的。他纵使怀疑,也没有证据,死者已哀。

  景阳手心里一直捏了一把汗,这骆白搞什么?突然出现有什么预谋?临行前
腾椿语可是老太太似的叮嘱过,千万别让小辛和男人接触的太过频繁。这是典型
的一朝被蛇咬,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还是好色的。

  不过这一次他可想错了,五年前遇上骆白没对眼,五年后再遇上就会对眼了?
无稽之谈。

  腾慢慢拉了拉景阳,「小爸爸,你发什么呆?」

  「你也不是在发呆。」

  「小爸爸,那个叔叔我觉得亲切。」

  「你见到好看的男人都觉得亲切!」

  「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他很亲切,有种亲人的感觉,像爸爸。」

  「腾慢慢,你就别有奶就是娘好不好?那个骆白长得比你小爸爸好看?」

  「那倒没有,我小爸爸第二好看!」

  「只有第二?」景阳心里有点不舒服,整天伺候着小祖宗,在她心里就落了
个第二。

  「第一好看的是雷叔叔。奶奶给我看过他的照片,美男!」腾慢慢的两只眼
睛只差冒桃心了。

  「哪个雷叔叔?」辛博琪蹲下身来,对慢慢笑问。

  景阳心里噔噔的响。

  腾慢慢摇摇头,「奶奶没说,只是是大爸爸的好朋友。」

  辛博琪哦了一声,不能说她是失望,只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小辛?」景阳叫她。

  「怎么了?」

  「慢慢说的人,」他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是雷晓。」这个名字在他
们之间封尘了四年,他终于说了出去。

  这四年来,腾椿语只字不提雷晓,也不许别人提起,说是怕小辛难过,可到
底是为什么?景阳心里有数。他自己也没说,到底是存了私心。只是能瞒多久?
他有种预感,长长和寿寿在机场见过的人可能是雷晓。他早就猜到,雷晓可能没
死,毕竟那场爆炸之后,小辛,雷晓和楚霄一起被送到了医院。距离爆炸点最近
的楚霄,不过是植物人了而已,总有苏醒的一天,可雷晓竟然死了?这可能吗?

  哦,不,不能说雷晓死了。

  只是他消失了,无影无踪的,让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雷晓?」辛博琪喃喃的念着。

  我是处男,你是处女吗?你说咱俩谁吃亏了?你居然睡了老公的朋友!辛博
琪,你怎么能这样?!

  这句话谁说过的?

  那个哀怨的,受气小媳妇一样的声音,是谁的?谁的?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八章

  从公墓出来,细雨就渐渐停止了。

  等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这天竟然还晴朗了起来,太阳照得你想杀人的心思
都有。

  辛博琪看着这天空发狠,「景阳,你说这苍天是不是跟咱们做对呢?」

  景阳呵呵的笑了,「苍天有那功夫?你也不是孙猴子转世。」

  「迷信!」骆白撇撇嘴,「封建迷信!这世上哪有什么转世之说。人就这一
辈子,死后只是一把灰尘。」

  景阳瞪了瞪眼,「你怎么就知道没有?」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唯物主义不知道吗?」

  「你跟我讲唯物主义?我告诉你,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人还没有知晓而
已不能把无知未知,当做不存在。」

  辛博琪暗自发笑,招了招手,让慢慢跟她先走,让那两个人继续争论去吧。

  骆白也住在这家酒店这小镇上也就在和一家酒店上星了,条件也还不错。

  辛长长和辛寿寿今天十分的乖巧。

  辛长长一直在看书,嘴里念念叨叨的背单词。要说这辛长长也是个传奇性的
人物了,光幼儿园就换了六家,每次都是老师送回来的。模样那叫一个惭愧,说
这孩子他们教不了,不用上幼儿园了。去上小学,年级还不够,这半年就在家里
了。他的功课一直都是景阳在教的。

  原来打死辛博琪她也不信,景阳是凭着真本事考的博士,现在她可是五体投
地的信服。都说孩子0到6岁是最聪明,大脑发育最好的黄金时期。所以景阳教
长长的知识很多。辛博琪不是没反对过,孩子就得有个好童年。

  景阳叹了口气,跟辛长长说,有个好童年,再过二十年,你就跟你妈妈一样。
长长你自己选择吧!

  当时辛长长二话没说,拿起单词本就开始背。

  辛博琪哑口无言,自己就那么差劲?怎么也是本科毕业啊!

  腾慢慢也跟景阳学英文,那东北英文说得是相当带劲儿。弄得景阳是相当郁
闷。

  要说这三个鬼精灵,最高雅的就是寿寿了。辛博琪领着慢慢进来的时候,寿
寿正带着mp3,手指在空气中起伏着。

  腾慢慢叹了一口气,「魔怔了!」

  辛博琪也叹气,这是我亲生的?

  电话忽然响了,腾慢慢跑去接,是腾椿语打过来的。腾慢慢甜甜的喊了声爸
爸。

  「今天乖吗?」

  「嗯,今天认识了个很帅的叔叔。」

  「很帅的叔叔?叫什么名字?和你妈妈关系密切吗?」腾椿语当下就急了,
景阳怎么办事的,看来离了他就是不行。

  腾慢慢悄悄地躲进了房间里,这才说,「好像是妈妈以前的朋友。好像是叫
骆白。」

  腾椿语在电话这头一直的皱眉,许久才道:「你小爸爸呢?」

  「小爸爸刚才和那叔叔吵架呢。」腾慢慢刚说完,景阳就进来了,腾慢慢赶
紧将电话给景阳,「我爸爸找你。」

  景阳刚才跟骆白吵得难解难分,给骆白气的面红耳赤,他漫不经心的喂了一
声。

  腾椿语在那边劈头盖脸的就教训,「不是让你看好琪琪么,怎么又惹上个人?
为什么遇见骆白了?他怎么去苏州了?」

  景阳恍然大悟的看了一眼腾慢慢,腾慢慢呵呵的傻笑着跑开。

  「腾椿语你也太过分了,慢慢才这么小,你就让她给你当奸细了?你也下得
去手!」

  「你胡说什么呢?慢慢将来是要参军的,我得从小培养她,这是在为将来打
基础!」

  「你就狡辩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培养个侦查员,想干什么?你监视谁
呢?」

  「我跟你说正事儿!景阳,琪琪这两天还没来那个吗?」

  「哪个啊?」

  「就是那个。」

  「到底是什么,你说啊?那个那个的,我又不是你的侦查员,听不懂你的暗
语!」

  「大姨妈!」腾椿语恼火了,非要他说得这么直白。他这句话喊完了,才发
觉,他的副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腾椿语清了清喉咙,面不改色的对副官说道:
「我家来亲戚了。」

  景阳在电话这边听到了,扑哧一笑,「腾椿语你也来大姨妈?」

  副官放下文件,行了个军礼出去。腾椿语这才发作,「你少跟我贫嘴!到底
来了没有?」

  景阳忽然收敛了笑容,腾椿语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绝对不是闲着无聊打给他
的,小辛的大姨妈确实还没来,难道?????????

  景阳的沉默,让腾椿语心里有了计较,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了,「景阳你带琪
琪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她怀孕了。她的大姨妈有一个半月没来了。你快点带
她去,你也知道她身子弱。」

  良久,景阳碎了一句,「罗宋。」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几年来,他们两个也算是和平相处了,谁让腾椿语是小辛德老公呢,所以
大部分时候,景阳是让着他的,不和他冲突。腾椿语也不是那得寸进尺的人,他
知道琪琪离不开景阳,从她昏迷的时候,叫景阳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两个能忍就忍了,家庭和睦最重要,还有三个孩子呢,榜样作用。

  午饭是和骆白一起吃的,景阳拜托了他照看三个孩子。

  而他带着辛博琪去了医院,他心里其实很矛盾,既兴奋,又担忧。如果真的
怀孕了,那这孩子是腾椿语的,还是自己的?上一次景阳信心满满的以为那孩子
是自己的,可到了做亲子鉴定的时候,还是害怕了,找朋友做了份假的来。那这
一次呢?是他还是腾椿语的?

  「停一下。」景阳忽然说道。

  出租车司机找了路边停车。

  辛博琪讶异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等我一下。」景阳下车直奔了彩票站,两块钱一张的刮刮乐,他买了一百
张,让彩票站的人一起帮着他刮。

  这种刮刮乐是数格子的,给你六个点数,让你按照这个来数图片,有些地方
有奖金,有些地方是炸弹。

  景阳也没工夫一张张的数,直接给了老板,让她用机器每张过一次。

  约莫十五分钟,彩票站老板遗憾的摇了摇头,「祝您下次中将。」

  景阳挫败的叹气走了出去,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等他们到了医院的妇产科门口的时候,辛博琪还是一头的雾水,「我们来干
什么?」

  景阳还没从刮刮乐的打击中解脱出来,没精打采的说:「给你检查身体。」

  「我病了?」

  「瞎说,你健康着呢!」

  这时护士刚好叫道他们,两个人就没再说什么。

  许是镇子小,医院里的人不多。不大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出来了。妇科医院
是个老大妈,面无表情的说着,「恭喜你,你怀孕了。」

  「你说什么?我怀孕了?」辛博琪难以置信的看着医生,「会不会搞错了了?
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啊!」

  医生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说有两个孩子了,就不能再怀孕
了,现在超生的有的是。你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避风头的?其实啊,也不用怕,
罚点钱就得了。现在这计划生育抓的也不是很严重。」

  从医院出来,辛博琪还一直怀疑。对于突然怀孕,她不是不惊喜,可惊暂时
比喜要大。她又怀孕了,超不超生姑且不说。她和那两个男人,虽然住在一起,
可房事并不激烈,每次也都识做了措施的,咋就怀孕了?

  她狐疑的看向景阳,恶狠狠的,像是当年的革命党盯着卖国贼一样。

  看着景阳的心里发毛,「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是腾椿语打电话叫
我带你来的。我倒是希望这孩子是我的!」

  景阳又在哀叹了,要说这一次他是50% 的机率,比上一次33% 的机率要
大很多,上一次他是信心满满,可这一次却一点信心都没,整个人处在心虚之中。
都是那刮刮乐给闹的!

  两个人都郁闷的回了酒店,骆白瞧他们神色忧虑,不禁疑惑,「怎么了?愁
眉苦脸的。辛博琪你得了什么病?」

  辛博琪又瞪了景阳一眼,景阳咧嘴笑了笑,「你口渴吗?」

  辛博琪嘟着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还在想,到底是哪天失误了?

  骆白跟了过来,疑惑的打量她,「你该不会是的了前列腺炎吧?」

  「去你的!骆白,这个人真损啊!那你是不是宫外孕?」景阳端了杯牛奶,
他一看见骆白,就想跟他吵几句,「你还是医生呢,什么话都乱讲。」

  骆白倒是没跟景阳斗嘴,直接说了,「是怀孕了吧。」

  辛博琪和景阳同时疑惑的看着他,潜台词就是,你怎么知道?

  骆白无谓的耸耸肩,「我是医生。」他没说的是,自从上次辛博琪生产的时
候大出血,他就开始进修妇产科了。他自己也很讶异,当年那么嘲笑他哥,居然
自己也去进修了。

  「我去睡觉。」辛博琪闷闷的起身进房间。

  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脸上湿湿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那张熟
悉的俊颜。

  「椿语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开会去了?」

  腾椿语吻了下她的唇角,「来接你回家。」

  第四卷争夺战第二十九章他是谁?

  对于这一次的突然返回,三个孩子时虽然有怨言,可却没表现出来。往常他
们来苏州,都会玩几天再回去的。这一次不免意兴阑珊,可他们三个还是蛮高兴,
不久之后他们就要有个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也有人担忧,这人辛博琪。她似乎每次怀孕都会性情大变,莫名的担惊受
怕,产前恐惧症。

  自从那天他们一家坐直升机回到昆明,辛博琪就开始担忧。

  她这一胎生下来,算是超生了吧?当年生长长寿寿的时候,因为慢慢试领养
的,所以组织上理解了。那现在这一胎呢?要是一般的家庭罚钱也就算了,可偏
偏腾椿语是个中将,超生问题可就大了。

  头疼啊!

  有人跟她正好相反,每天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笑的甜甜的,声音甜甜的,整
个人都甜甜的。这样的甜蜜,让另一个人受不了了。

  景阳回来的那一天,就将腾椿语的房间门锁撬开了,在他的房间里上下翻找,
惨状让人误以为是遭到打劫。终于让他在衣橱的小抽屉里找到了罪证,在他的内
裤下,一堆动了手脚的避孕套。

  「阴险!」景阳抓起一把避孕套,就去找腾椿语。

  「你跟我玩阴的?腾椿语!你这小人!难怪你这么气定神闲,原来你动了手
脚了!阴险!真阴险!」景阳啪的扔过去,散落了一地的避孕套。

  腾椿语笑着耸耸肩,「你嫉妒了?」

  「废话!」

  腾椿语拍了拍景阳的肩膀,颇有些意味深长,「景阳,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
孩子,不也跟你叫爸爸么,你那么计较做什么?做男人要大度!」

  「你丫的!」景阳一把弹开他的手,「这孩子要是我亲生的,你还会这么说?
你大度个给我看看!」

  腾椿语皱眉,「我还不大度?我都让你住进来了,我还不大度?」

  「就是,我爸爸最大度了!」腾慢慢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自豪的看着腾椿
语。

  腾椿语点点头,欣慰的看向腾慢慢,眸子里诉说的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女
儿!

  景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腾慢慢拉着腾椿语的手哀求道:「爸爸既然你这么大度,让我叔叔也住进来
吧,我们一起住。」

  腾椿语疑惑不已,「你叔叔?你哪来个叔叔?」

  腾慢慢眨眨眼,「我的小骆叔叔啊!」

  景阳和腾椿语不谋而合,异口同声,「骆白?坚决不行!」

  关键时刻,他们还是会一致对外的,骆白想住进来,那就是痴人说梦!虽然
狗窝一直空着,可他们不想养一匹狼。

  其实这骆白也不是有啥歪心思,他只是想亲近腾慢慢,这人始终不死心,想
证实着腾慢慢到底是不是他们家的种,是的话,带回去给父母看看,就算不相认,
见一面也是好的,毕竟他哥已经不在了。

  可是,谁能让他得逞?在这里是男人与狗不得进入!

  景阳还是觉得郁闷,低头看到散落在脚边的避孕套,不禁又开始指责,「腾
椿语,你说你这人,还买彩色的,你俗不俗?」

  腾椿语也不回嘴,知道他生气,你爱怎么就怎么,反正他心里高兴就成。

  「呀!」一直被冷落的腾慢慢忽然叫了一声,「着什么泡泡啊,竟然是漏的!」

  景阳和腾椿语面面相持,一同看向了腾慢慢,只见她拿着个粉红色的避孕套,
放在嘴上使劲儿的吹气。

  腾椿语一把抢了过来,「以后不许动这些!」

  景阳颤抖着手指指向腾椿语,嫌恶的说:「你看看你,带坏小孩子!」

  「是谁把这些拿出来的?」

  「你不买我就拿出来了?」

  他们两个怒目圆睁,正准备一较高下,辛博琪突然站在二楼吼了一声,「吵
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声让那两个男人彻底的安静下来。

  辛博琪眼尖一下子看到腾慢慢手里的泡泡,厉声道:「慢慢你手里拿的什么?」

  腾椿语倒吸一口凉气,去抢慢慢手里的粉色泡泡,这孩子什么时候又拿了一
个?

  辛博琪疾步下来,盯着地上散落的避孕套,愤怒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尖锐的
职责。

  「你们两个!就这么教孩子?!你们就这么教我的孩子?」

  「小辛,你听我解释啊,不是那么回事儿。」景阳急了。

  「琪琪,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儿。」腾椿语也急了。

  跟个孕妇,你不能动真格的,你的顺着她来,尤其还是辛博琪这样的,她可
是有前科的。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弄个泰国的,全是圈圈点点的字,慢慢那么
小看得懂吗?万一给吃了怎么办?你们就不多想想!」

  景阳笑嘻嘻的说,「你的意思是国产的就行?」

  辛博琪瞪了他一眼,「你少贫嘴!」

  景阳收敛的笑容,腾椿语也不说话,两个人规规矩矩的站着听辛博琪教育。

  门铃响起来的那一刹那,腾椿语和景阳都有一种名族解放的释然。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对着她微笑,「请问是辛博琪小姐吗?我是快递公司的,
这里有您的一份快递。」

  辛博琪点点头,「我的快递?」

  「请您在这里签字。」

  「谢谢。」辛博琪关上门,诱惑的看着手里的那份EMS。不费力的撕开,
文件袋里装了一张请柬,是F大五十年校庆的邀请卡。F大每隔十年都会。

  向从这里毕业的学子发出邀请,回来参加母校的周年庆典。

  辛博琪拿到这份请柬的时候惊讶的并不是导师还记得她,而是,这学校还没
倒,这学校竟然五十年了!

  因为要回a市,所以景阳去了科研所,腾椿语请了假陪着她去。毕竟他们这
种关系,还是瞒着腾椿语的父母的,至于辛家知不知道,那就不尽然了,萧珊雅
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察觉。只是谁都不说,也就不得过且过。

  他们想管吗?哪个正常的家庭会放任女儿这么胡作非为。是不是四年前,他
们亲眼目睹了经受了爆炸的辛博琪,她那个惊慌失措,那种恐惧,她当时是谁都
不认识,整个被吓傻了。你看到那样的一个人,还忍心去管她这些?

  这次回去,算得上是隆重了,私人飞机直接降落在腾家大宅的院子里,孙苒
早就到队欢迎了。三个小朋友一看见奶奶,谁也不矜持了,飞速的扑过去。

  腾慢慢亲够了奶奶,立正站好,啪的一个军礼,像模像样的,「爷爷好!爷
爷辛苦了!」

  腾非哈哈的笑着,「慢慢更辛苦!这孩子不参军可惜了!」

  孙苒又忍不住瞪他,「慢慢才多大!你就想着参军!」

  「爸妈。」辛博琪和腾椿语一起给两位老人家见礼。

  孙苒心疼的拉住辛博琪的手,「琪琪你可回来了,这次多住些日子。妈可想
死你了。要不,你们就别走了,在家多好,云南那么穷的地方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腾非瞪了她一眼,「竟说胡话!保家卫国还分穷和富?儿子这次可没错!去
地方上锻炼锻炼是好事!」

  孙苒也瞪他,「你竟是些大道理!怎么不为孩子们想想?慢慢都五岁了,马
上就要上小学了,长长和寿寿也四岁了,用不了多久都得上学,边疆那教育水平
跟这里比起来,怎么都是差一些。再说了,我们家三个孩子,都是这里的户口,
在这里读书的话,将来考本市的大学也容易一些!」

  腾椿语站在一边无奈的摇头,又吵起来了,这两个人为了孩子的问题没少吵
架。他赶紧打断他们,不然吵到天黑也不一定。

  「爸妈,这次回来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孙苒笑了笑,拉着他们进屋,「设么事,搞得还挺神秘。」

  「琪琪怀孕了。」

  「哦,怀孕了,我还以为………什么?!你再说一遍!琪琪怀孕了?」孙苒
盯着辛博琪的肚子看,几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琪琪,是真的?有了?又有
了?几个月了?快坐下,跟妈好好说说。」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腾家又要添丁了,对于腾椿语来说是天
大的喜事,他要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可腾非皱眉了,他不是不高兴,只是担忧,「这是二胎了吧。这计划生育
……。」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苒给打断了,「不就是罚钱吗!咱们家还在乎这点
钱?老头子你要是打着孩子的歪主意,我可跟你没完!」

  「这不是罚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

  「有你这样的爷爷吗?不盼自己家孩子好?你就没心!」

  「你看你又不讲理。我没说这孩子不好,只是这孩子生下来不合法。」

  腾椿语和辛博琪彻底无奈,招了招手,让三个孩子一起上楼去休息。给那两
个老人家腾地方,让他们吵个够,这些年也多少习惯了,他们的感情是吵出来的。

  F大的校庆定在月中,辛博琪倒是无所谓,可萧珊雅是没少忙活,毕竟那是
她心底的一块病。

  回到a市的这几天,辛博琪都是窝在家里,腾椿语幼儿和朋友聚聚,她怀孕
了也懒了,大多数不跟着。

  三个孩子有他们奶奶带着,她也不用操心,每天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养的精精
神神的。寿寿每天会在琴房里弹三个小时的钢琴,辛博琪受不了那个声音,每次
听了都想睡,只好去花园里坐着。

  大概是阳光充足的原因,她晒在太阳下,不多时也昏昏欲睡了。

  「妈妈!妈妈!」腾慢慢一阵急促的叫声,将她吵醒。

  辛博琪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了?看样子很高兴!」

  腾慢慢呵呵的笑了,将一张照片送到辛博琪的面前,「妈妈你看,这是我最
喜欢的男人!帅吧!」

  照片有些黯淡了,年头久远了些,照片上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是
腾椿语,那双性感的薄唇,微微的抿着,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不耐烦。

  腾椿语的旁边站着个男人,他眉眼如斯,白净却不柔弱,他唇边一抹微笑,
有些许的邪魅,他的手搭在腾椿语的肩膀上,那一双手,净白如玉。

  「我喜欢你的手,真好看。」

  「你可以一直这样牵着我的手,知道你厌倦了的那一刻。」

  这是她在跟谁说话?谁的手?他要牵着谁的手?辛博琪的脑子轰的一声,乱
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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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争夺卷第三十章校庆

  校庆到来的这一天,腾椿语在家里翻箱倒柜,而辛博琪悠闲地逗弄着长长和
寿寿。

  参加校庆,都是要穿校服的。

  辛博琪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怎么穿过那校服,这次回去反而要穿一穿了。刚毕
业的时候,她执意要将校服扔掉,看见那东西就想起被教授摧残的时光。可腾椿
语千方百计的给留下了,做个纪念的东西,丢了可惜。

  但是时间久了,放在哪里就不记得了。

  看着腾椿语上蹿下跳的,辛博琪无奈的说,「找不都就别找了,穿什么去还
不行。」

  腾椿语没理她,继续翻找。他几乎将房间找遍了,才在衣橱里最隐秘的暗格
里发现,他当初藏得可真隐秘。

  「找到了?」辛博琪也凑了过来,撇撇嘴,「椿语,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
这是藏毒品呢吧?这隐秘,自己都找不到了。哎………」

  他这还不是为了你?

  腾椿语将衣服抖了抖,虽然时间久了,可他们房间的通风一直很好,不潮湿,
这衣服一点霉味都没有,反倒是因为放了樟脑,有股淡淡的香味。压在柜子里,
也没有多少皱褶,这衣服的料子记号,抖一抖就能穿了。

  「你瞧,蛮好的。你们学校的校服,做得很有品位!」腾椿语将衣服比在辛
博琪的身上,满意的点头。

  辛博琪一把扯开,「得了吧!就这衣服还有品味呢?丑死了!裙子这么长,
像修女一样,黑白相间的,你说现在哪里的校服,裙子还到小腿呢?高中生的校
服都只到大腿了!我们学校的那些人,就是这些老思想!」

  她无奈的叹气,又烦躁,这衣服穿上丑死了,腾椿语居然还说好看,他的审
美观下降了?变成零下的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腾椿语就是看中了这衣服够丑。

  衣服换好之后,腾椿语又给她扎了个马尾辫,想想又拆了,扎了两个辫子,
绕过去看看这才满意了。

  「真漂亮。别化妆了,对皮肤不好。」腾椿语笑咪咪的看着她。

  辛博琪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差点喷血昏过去。镜子里的那人,穿着白底黑变
得土掉渣的校服,漫过了膝盖的黑色长裙,脚上一双北京老布鞋,脑袋上不伦不
类的梳了连个冲天辫,辫子的末梢,还绑了两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额前梳下来了
几缕碎发。

  辛博琪张大了嘴,慢慢的将目光移到了腾椿语的脸上。暴怒一声,震天动地,
「腾椿语!」

  「怎么了?」

  辛博琪怒然转身,步步逼近,指着自己的这身装扮质问道:「你说这个鬼样
子好看?你竟然说好看?腾椿语你的眼睛今天没起床吗?!」

  腾椿语笑嘻嘻的看着她,「我觉得挺好的。」

  「你再说一遍?你存心的!你就是存心的,把我弄成个村姑,感情你不丢人
是不是?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出门?怎么出门?!」

  「哪里有那么夸张,老婆我觉得挺好看的,真的好看,跟天仙似地。」腾椿
语说着还用力的点点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一样。

  「你们家天仙穿的跟个欧巴桑一样,打扮得跟个神经病一样?」辛博琪越看,
越觉得这个造型二百五,伸手就去扯头发。

  腾椿语连忙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琪琪你别这么抓,会疼的。我给你拆。」

  梳好的头发再次拆开,白玉的梳子穿梭在她乌黑的发间,长发挽起,皮筋套
了三下,清爽的马尾,俏皮可爱。

  「天气热,扎马尾舒服一些。」腾椿语生怕他不喜欢,解释着。

  其实那里是这么回事儿啊!他们家的这个小女人,长发披散的样子,招人到
了勾人的地步,这几年她是越发越媚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她可能自己都不
知道,她长发飘飘的回眸一笑,那就是百媚横生啊!

  能不防着吗?这本来就是个不消停的主儿。好不容易这几年有所收敛,没怎
么招人男人。可这跟他和景阳轮番守着是有密切关系的,这次去参加校庆,不让
带家属,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腾椿语这心里,始终觉得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一样。所以刚才给她打扮
的时候,故意弄得难堪一些。可他猛然发现一个问题,他老婆,怎么打扮都不丑,
还是亭亭玉立的。难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他倒是希望,自己的这个老
婆丑一点,每人惦记着。

  辛博琪好歹出了门,腾椿语亲自开车送到了校门口,三个孩子也一起跟着,
他们三个小家伙,非要出去玩,腾椿语没办法,只好带着。

  「琪琪,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回家。」腾椿语一边给她解
安全带,一边说着。

  「嗯,好,你带着孩子,要小心开车。」辛博琪对腾椿语笑了笑,又去摸三
个孩子的头,「你们跟着爸爸要乖乖的,别闹。」

  辛长长点点头,「又不是三岁两岁的人,妈妈你放心吧!」

  「乖!过来亲妈妈一口。」辛博琪将脸伸了过去。

  三个孩子分别凑上去,响亮的亲了。腾椿语也借机过去,亲了一下,辛博琪
瞪了他一眼,他呵呵的笑了,「我是替肚子里的孩子亲的。」

  「无赖!」辛博琪嗲他一句,下了车,目送他们离开。

  「嗨!琪琪?天!真的是你啊!」

  辛博琪猛地转身,惊讶的看着来人,「李莹?!你变化也太大了吧?越来越
漂亮了,成熟女性!事业女性!」

  面前的这个人,穿了一套紧衣的银灰色的职业套装,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
在这也装的严肃之下,散发着一种诱惑的美艳,修长匀称的双腿,脚上一双亮银
色的高跟凉鞋,头发虽然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可却没让人觉得死板,反而添增
了几分高贵。

  这人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李莹?那个可以去拍计划生育广告的中性气息十
足的李莹?这才四年不见,变化翻天覆地了?

  李莹听她这么夸自己,丧气的呸了她一句,「得了吧,我现在是狼入虎口了!」

  「怎么了?」辛博琪连忙追问,她们有四年没联系了,自从她去了昆明,就
没怎么联系,虽然每年都有寄卡片问候,可到底是忙碌。

  「别提了!」李莹长呼短叹,「我那变态老板!琪琪,你说我一个F大毕业
的高材生,给一个资本家做秘书,我屈才不?」

  李莹一番诉苦,说她老板怎么怎么奴役她,怎么怎么看她不顺眼,怎么怎在
周六周日强行的要她陪着去参加宴会,坏话说了一卡车,越说越心酸,象征性的
掉了几滴眼泪。

  辛博琪看到一愣一愣的,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的眼泪,「你不至于吧?真哭了?」

  「我能不哭么!背井离乡的,让人这么欺负!」

  「那你辞职吧,又不是机关单位。就是一个普通公司么。」

  「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道理你懂不懂?琪琪,我得跟他玩命到底!」

  辛博琪看着她那雄赳赳的样子,哑然失笑。

  「对了,你怎么没穿衣服?」

  李莹看了看辛博琪,「我说琪琪,你这打扮,可比大学那会儿清纯多了,比
那会儿还显小呢!像高中的呢!越来越嫩了。」

  「去你的!问你呢,怎么没穿校服?」

  「我今天不是来参加校庆的,你也知道我没拿到毕业证。我是陪老板过来的。」

  「你老板?」

  「啊!忘了跟你说了,咱们学校这次校庆,弄得可腐败了!场面那个壮观,
那个大规模啊,那个华丽,那个奢侈啊!当然这钱不是政府给的。

  是有人赞助的。听说这次有三个赞助商呢!分别是楚天国际,还有我老板这
长信集团,再来是一个神秘嘉宾,我也不知道是谁。「

  楚天国际?长信集团?辛博琪越听越觉得这两个名字耳熟。

  「你说的楚天国际,总裁是不是楚尘?」她迟疑着问道。

  李莹点点头,「你知道啊,就是楚尘。他弟弟你肯定认识,楚霄啊!追过你
呢!」

  她认识?记忆中是有这么个人,她记得,楚尘的公司除了问题,不是被抓起
来了么?她记得楚尘有个弟弟,叫做楚霄,她还记得,楚霄这个孩子脑子有点问
题。可其他的呢?她都不记得了。

  「楚尘他………。放出来了?」

  李莹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她,「姐姐,你这什么时候的消息了啊?四年前的
案子了,公司里除了商业间谍,后来被抓起来了,楚尘进去不到一个星期就给放
了。现在楚天国际不得了了!业间的人都怀疑,上次是楚尘故意那么做的,为了
引出内鬼。果然那内鬼一除,当时一直压制楚天国际的一个公司,就面临倒闭的
危机了。这人啊,狠毒,有计谋!」

  辛博琪笑了笑,原来她与世隔绝这么久了,她顿了一下,「那,楚霄呢?」

  李莹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无限的惋惜,「听说四年前,他哥哥进去了之后,
他想不开闹情绪,开车去出去兜风,不幸遇上了歹徒抢劫运钞车,那天发生了大
爆炸,他命是捡回了一条,可惜成了植物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
惜了。」

  爆炸?植物人?这两个词在她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四年前爆炸?爆炸了?
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心口闷闷的,隐隐作痛的感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呢?

  她正发呆,身后响起了一阵喇叭声,李莹飞速的拉了她一把,「小心车啊!」

  辛博琪闪身,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驶了过去,那辆车在经过辛博琪身边的时
候,车窗按了下来,但是只一半,又关上了。

  李莹的电话催命一样的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满脸的衰样。

  「李莹!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让你来是观光的?我的西装刚才弄脏了,你现
在马上找一套给我换上!」电话里的男人火气似乎不小。

  李莹握着电话,四处的探看,终于在距离她一百米不到的位置,看到了那个
同样拿着电话,表情十分欠扁的男人。她咬牙切齿的微笑,「是老板,您稍等。」

  挂断了电话,李莹就开始咒骂。

  还不到十秒钟,她的电话又响了。

  「有时间在那里骂我,不如快点去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你不是高材生么,这
点问题都难倒你了?」

  李莹气的想骂娘,他那是什么耳朵?这么远都能听得见?她精致的五官扭曲
着,可声音却甜美,「是老板。」

  再次挂断电话,李莹握着辛博琪的手开始欲哭无泪,「琪琪你看见了,我老
板就是个吸血鬼!万恶的资本家!赫连子嘉,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莹的话音未落,她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略带了怒意得男声,「你要怎么不
放过我?」

  李莹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这男人神速,绝对是神速啊!坐火箭
过来的?

  赫连子嘉?这名字辛博琪不会忘记,他的狗咬过她的屁股,着仇她记一辈子!

  辛博琪缓缓的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子嘉。

  赫连子嘉在看到这一张脸的时候,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手不自觉的抬
了起来,在快要触碰到她的脸的时候,停顿了,迅速的收回。刚才只是觉得这背
影像她,可没想到,真的是她!她真的回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莲子,好久不见。」辛博琪首先伸出手跟他打招呼。

  赫连子嘉迟疑着握上了她的手,「是好久不见了。琪琪,你过得好吗?」

  李莹看着两个人惊呼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赫连子嘉横了她一眼,「快去给我找西装!愣着干什么?」

  李莹敢怒不敢言,对别人就那么温柔,对自己就像只老虎,是该他的还是欠
他的!

  辛博琪看着李莹愤愤的离开,不由的一笑。

  赫连子嘉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没有笑你。」

  「琪琪,四年没见了,你不诚实了。不过好像你以前也不怎么诚实。」

  辛博琪对他翻了翻白眼。

  「你这翻白眼的毛病还是没改好!」

  「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也没好!」

  赫连子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点都没变。」

  「你变了。」

  「我?我指什么?」

  「为什么赞助我们学校?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有利可图?」

  「聪明了。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们正说笑着,赫连子嘉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劈头盖脸的就一顿骂,
「又怎么了?买衣服都不会吗?你不是,高材生么!」

  李莹忍了他很久,终于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我怎么知道你穿什么型号?!」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平时就不能多用点心?」

  「我对你犯得着么?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老板!」

  「老板你就了不起了?快点说,导购员等着呢!」

  「180,XL的!你速度快点!」

  赫连子嘉愤愤的挂断了电话,他怎们就顾了这么个秘书。

  那句你是我什么人,辛博琪自然是听见了。他们这口气,好像,好像是小情
侣吵架。他不经意的笑了起来,赫连子嘉跟李莹?绝配了。

  「你又在笑什么?」

  「没有。莲子,其实李莹这人蛮好的,我们是同学。」

  「喂!你别想歪了!我跟她就是雇佣关系!」

  「我没想歪。好了,你慢慢等着吧,我要进去了。」

  这不是越描越黑?急于掩饰的人,心里肯定有鬼啊!

  赫连子嘉静静地看着她走,没有跟上,今天他是嘉宾,这身衣服实在不行。
她似乎是变了,沉稳了许多,到底是做了妈妈的人了。

  来参加校庆的人,远远比辛博琪预计的要多,人山人海的,好在有人接待,
不然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找到自己原来的班级,老师和一些先来的同学已经聊上了。辛博琪在这学校
还是很出名的,成了传奇。很多老师都喜欢拿她说事儿,你们好好学,多看书,
就算脑子笨点,也能拿到毕业证,你们看几几届的辛博琪,不久顺利毕业了!

  她和老师同学聊了起来,始终淡淡的微笑,没什么共同语言,她只能应着他
们。

  她所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或者说,不是仅仅一双眼睛,在
看着她。

          第四卷争夺战第三十一章大结局

  校庆正式举行。

  安排在F大最新建成的望舒礼堂,可容纳九万多人的大型会所。

  学子们按照等级的班级,会有专人接待,统一按照原来的班级,再然后有老
师带领进入会场制定的位置。

  辛博琪他们办给安排在了最前面的位置,而她的座位又不偏不正的在正中中
央。看着左右的人都穿着校服,恍然间,真的好想回到了大学时光。

  要说这望舒礼堂,还是赫连子嘉捐的,看着排场算是大手笔了,辛博琪很讶
异,按理说赫连子嘉那样的商人,没必要花几个亿来扬名,难道他家的钱多的已
经发霉了,拿出来晒一晒?

  其实她哪里知道,赫连子嘉无奸不商,他这不是捐赠,而是投资,以后来这
里演出的明星大腕,可就无形之中给他带了了品牌效益,利润滚滚。

  还得说一说是几乎与这礼堂同时建成的体育馆,取名羲和,同样是斥巨资打
造的,不过赞助的人,是楚天国际。还是那个道理,无奸不商,没有利益的事情,
楚尘这样的精明商人也不会去做。

  正巧两座建筑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方,羲和望舒,日月同辉,名字取得也
恰当。

  这次校庆,学校还是蛮重视的,前五任校长全部回来参加,主席台上摆了四
排座椅,也不知哪里那么多领导要做。

  司仪洋洋洒洒的念了十几分钟,大致说的是F大风风雨雨五十年,那些光辉
史,一一拿出来显摆一番,同时大屏幕上播放了每年开学典礼,以及重大事件的
影像。

  之后是领导致辞,这个致辞就让人头晕了,先是中央下来的领导,然后是地
方,再然后是校领导,尤其是六位校长,纷纷将了自己和F大的结缘,讲了他们
对F大的无比热爱。

  着一些列的讲下来,足足两个小时。资历老的教师,慷慨激昂,热烈鼓掌,
资历年轻一些的老师,纷纷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毕业早的学生,似乎想起了那些过往,遽然泪下,还在校的学生,打起十二
分精神,全情投入。如果不是老师说了来参加这个有学分可以拿,相信他们早就
跑了。

  再来就是辛博琪这样的,短片开始播放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在睡觉了,越
睡越香甜,身子一直在往下滑。

  这让台上坐着的两个人焦急了,一颗心全都悬在她身上,这要是摔一下,可
不得了。尤其赫连子嘉他知道辛博琪再次怀孕的消息,这孩子要是有个意外,腾
椿语还不灭了他们?所以他这会儿不得不盯着她看。

  而楚尘,自从她出现,就一直没离开过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移不开
目光,看到她快要滑下去的时候,他的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这女人在哪里都
能睡着。

  可偏偏,这场面他们两个谁也走不开,谁也下不去,只能担忧着。他们就都
搞不懂,为啥,给她安排了这么个显眼的位置。按理说她不应该坐在这里的!

  辛博琪的身体下滑下滑在下滑,就要摔下去的时候,她停下了,依然呼呼大
睡。

  台上看着她的那两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纷纷站起来去讲话。作为赞助商,
他们理应去说几句客套的吉祥话。

  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三言两句结束,可却调动了全场的气氛。

  舞台的一角,站了几个人,中间簇拥着一个男人,他大概是腿不太方便,手
里拄着一根拐杖,他们因为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了一些,不过似乎恰好,依赖
便是轮到他上台致词。

  司仪的慷慨激昂仍然丝毫不减,「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今晚最大的神秘嘉
宾,此时宴会的最大赞助商!」

  司仪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台上掌声一片,都在期待着,听说这位神秘的
赞助商为F大捐赠了一座博物馆,里面的古董珍宝不计其数,这是一座无价之宝。

  如果说楚尘和赫连子嘉的捐赠是有着自己的商业目的,那么这博物馆的捐赠,
就纯粹是捐赠了。所以他们好奇,这样的一位热爱F大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而舞台上迟迟没有人走上去。

  原本站在舞台一角,准备后场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走了出来。他走到了坐
席第一排的中间位置,有人识趣得让了个座位给他。

  男人点头致谢,将拐杖放在一边,坐了下来。那个熟睡中的小女人身体又下
滑了几分,他连忙将她的头捧住,抬起椅子的扶手,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舞台上两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赫连子嘉欣慰的笑了,是他回来了,这厮永远都弄得神神秘秘,走得无声无
息,回来也无声无息,只是,你丫的,回来了就好!

  楚尘看了一眼,然后别过头去,看来不需要他担心了,这女人一直不需要你
的担心,你早就该适可而止的。

  校庆还在继续,隆重的一时结束,换上了另一种方式,原本安排的歌舞表演,
改了地方上演。全校的失声退场,他们走的鸦雀无声。片刻之后,礼堂安静了下
来,只听得到,她匀称的呼吸声。

  还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灼热的,滴落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那些泪痕,
像是有了思想,参透进她的毛孔里,跟随着毛细血管,融进血液里。

  他低下头来吻她的脸颊,琪琪,我很想你。

  他吻着她的脸,慢慢的捧住她的头,抱她在怀里,吻上了她的唇,她的眉眼,
不放过每一寸肌肤,他吻的深,吻得动容。舌尖轻轻的划过她的双唇,寻着缝隙
撬开了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舌头,贪婪的允吸着这甜蜜。

  越来越激情的吻着,他太久没有抱过她,没有亲过她。四年,整整四年,他
只觉得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日子不是过的,是熬着的,她的前熬着,一直熬着,
只因为,他确定,总有一天可以看得见她,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那双白玉雕刻而成的手,顺着她的小腿,慢慢的滑入了裙摆里面,在她的大
腿内侧不停着摸索着,在她的内裤边缘徘徊,抚摸着她的私密花园。

  另一只手将她抱紧,全在自己的怀里,一刻也不想松开。他火热的唇游走在
她的身上,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肩膀,凌乱了衣衫,拨动了人心。

  他的唇到过的地方,都有他滚烫的泪,点燃了他们的激情。

  朦胧中,辛博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的燥热,还有身上那滚烫的温度,夹在着
的还有湿热的泪水。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妖娆的脸,他俊秀的不像个男人,
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又是那么的霸道。他的睫毛翻翘着,在他的眼帘上打
下一层阴影,他闭着双眸,脸上两行清泪,他正在自己的胸前吻着,滚烫的双唇,
让她浑身一颤。

  可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很熟悉,叫嚣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她看着那张脸,
竟然就觉得,理所应当。以至于,她没有推开这个正对她不规矩的男人,任由他
抱着吻着,任由他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胸口。他为什么哭?他哭,她为什么心
口闷闷的,为什么也想跟着一起哭?

  「你………。」她迟疑的开口。

  「琪琪,你醒了?」他抬起头,咧开嘴笑,脸上的泪痕还在,让他这笑容,
看起来悲戚,却幸福到了极点。

  辛博琪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环顾了四周,已经空无一人,「我睡着了?已经散
场了?校庆结束了?」

  「我让他们去浮华吃饭了。」

  这几年,浮华一直是别人在打理,那人也是尽心尽力,浮华的生意还是一如
既往的好。今天校庆结束,所有的人,都去浮华用餐,上的是浮华最名贵的菜系。

  「浮华?」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可是这感觉熟悉,虽然没有
面前这男人来的震撼,可却也让她冥思苦想,浮华,她是不是去过?为什么这样
的熟悉?一直在脑子里打转,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却被她更加用力的抱
住。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让我好好的抱抱。你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琪
琪,你别怕我。」他低沉性寒地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这声音让她莫名的心安,不再乱动。她的手划过椅子,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器
具。辛博琪再次起身,看着那个拐杖,「这是?」

  「我的。」

  「你的腿?」

  「没事,曾经断了,现在已经接好了。只是,琪琪,我不能再跟着你跑了,
你能不能等等我?」

  「我觉得你很熟悉,你是谁?」

  「我是雷晓。」

  「雷晓?你是雷晓?」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让你一辈子牵着我的手。」

  她沉默。

  「那你记得吗,我说过,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

  她还是沉默。

  他轻轻的笑了,将她抱在怀里,「不要紧,就算你什么都忘记了也没关系。
只要你记得,我爱你,这几足够了。」

  她由着他抱,不管是本能还是思想上感情上,她竟然都喜欢这种亲密。她绝
对是人的他的,雷晓,雷晓…………她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而他听着,一声一声,再次热泪盈眶。琪琪,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我们
重新开始。

  远处,礼堂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握着三个分雕玉琢的孩子的手,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故作深沉的小男孩说,「是哪个叔叔,爸爸我在机场见过他,他怎么抱
着妈妈?」

  另一个和他相仿的小女孩说,「爸爸,那个叔叔是谁?寿寿可喜欢他了。」

  男人蹲下身来,微笑着看他们,「他也是你们的爸爸。」

  他别开眼去,他们家的房子够大,看来真的要多住一个人了。

  「不过呢,你们三个要记住。我是大爸爸,晋阳是小爸爸,那个人,你们叫
他小小爸爸。」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他的话,他们总是听得。

  男人复又站起来,带着三个孩子离开。留给他们这件礼堂,四年该有多少话
要说。

  拦不住,躲不掉,不管再过多少个四年,只要有人没放弃,那就永远都有希
望。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接受,谁让,你爱惨了那女人。

  整个城市的夜空,满月开始升腾,在天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像是一张
笑脸。很好,这样一直微笑。

               【全文完】

           番外番外停不了的爱之雷晓

  「雷晓!」

  「金小姐,您不能进去,少爷他在睡觉。」

  「他睡个屁!怎么我一来他就睡觉?就算我是他的瞌睡虫,他也得见了我之
后才能睡!」

  「金小姐,您不要为难我。」

  「那你就来为难我?都来为难我?!」

  伴随着一个女人近乎疯子一样的叫喊,我房间的大门被撞开了。她确实是用
撞得,紧接着,我看到一个金发的女人狼狈的趴在地板上。

  保姆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愧疚的看着我,可能更多的是害怕。对的,这栋房
子里的人都怕我,他们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知道这里有一个非常恐怖的主子,
等着他们的侍候,因为我残废了。

  「少爷,对不起,我拦不住,对不起。」保姆一遍遍的说着,她是个年轻的
女孩,素白的一张脸,她怯懦,甚至不敢看我的脸,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臭死个
人,可没办法,你若是像我一样,开心的起来?

  地上趴着的女人猛然站起来,她的高跟鞋让她歪了一下,幸好有保姆扶住了
她,她气冲冲的走过来,「雷晓你别骂她,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这女人叫金敏熙,是个韩国女人,不过从小长在日本,是我家老爷子挑选的
儿媳妇,也是我上次逃婚的对象,过了这么久,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找我。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骂你?」我略微的抬了下身子,依靠在床头,满不
耐烦的看着她。

  金小姐似乎是愣了一下,从她的眉眼中看得出她的愤慨与不屑。

  果然,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个残废,有什么资本在这里骂人?」

  「滚。」

  只一个字,我说的很平静。

  可她听了却像发疯一样的冲过来,完全没了名门淑媛的样子,揪着我的睡衣
领口。

  「雷晓!我来不是让你羞辱的!我要告诉你!我们的婚礼下个月举行!不管
你愿不愿意,我们的婚礼都不会改变!」她将这句话吼给我听,从半年前开始,
她每隔一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次,提醒我,我们是即将结婚的人。

  我依然平静的看着她,现在还有什么能激起我的波澜,除了那个女人,还有
我的那一双儿女。

  「嫁给一个废人,有趣吗?你就那么缺男人?」

  金敏熙瞪大了双眼,颐指气使,「谁说你是废人?谁说的?你不是!」

  「你这人真好笑,刚刚不是说了,我是残废?怎么转眼就说我不是了?金小
姐,我确实是个残废,你应该是被我家老爷子骗了,我着腿一辈子都好不了。如
果你是单纯的想找个男人,那我也不行,我对你根本没兴趣!」

  「你这混蛋!明天我让人送礼服过来!」

  「有意思吗?固执的要嫁给我这样的人,你父亲也同意了?别拿你的下半辈
子开玩笑。不蒸馒头争口气这句话说得是没错,可代价不是你的一辈子。」

  「用不着你管!」她怒气冲冲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这的确是盛怒的表现,
往往人在盛怒的时候,都是不理智的。

  我知道金敏熙为什么执意要嫁给我,不是因为爱,毕竟我们见过的次数屈指
可数,我也不会变态的以为自己多招人喜欢,她只是在争一口气。

  因为她向来是个公主,女皇做久了是会上瘾的,她习惯了别人的千依百顺。
她人生中最大的不堪是我给她的,就是那次订婚宴,我逃跑了,回中国找琪琪去
了,而她在订婚仪式上发了疯。

  她是个高傲的女人,容不得我这样的羞辱。所以在得知我没死之后,她找了
我家老爷子,执意要嫁给我。要说我家老爷子当时那叫一个吃惊,心想,我儿子
这么好的行情,都残废了还有女人送上门来,而且还是个能带来巨大利益的女人。

  要么说我家老爷子贼精的,他表面上不同意,说怕耽误了她的将来。这绝对
是个激将法,经老爷子这么一说,金小姐更坚定了,回家跟她爸爸闹,闹得天翻
地覆。这就是独生子女的好处,闹一闹她爸爸也就舍不得女儿难过同意了。

  不像我们家,上头有个顶闺秀的姐姐,我怎么闹都没用。

  我第一次跟家里闹是什么时候了?两年前。

  那时候我知道了,琪琪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
看到孩子的时候,就确定了,那孩子是我的,果然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孩子确
实是我的。我日夜陪着那一对儿女,看着他们一天天的长大。

  可我没想到,说要公平竞争的两个人,居然同时做了份假的亲子鉴定出来。
我当时就要抓狂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家阴。

  再然后,我跟家里闹翻了,简直是天翻地覆,老爷子珍藏了多年的瑞士军刀,
差点就插在我的小腹里,我不明白,不过是一纸婚书,有那么重要?腾非的儿媳
妇怎么了?腾椿语的老婆又怎么了?在我眼里,她辛博琪,只是一个我爱的女人。
爱情,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错误的?那么什么是对?可还有人知晓?

  那次爆炸,比我想象中的要壮烈,或者说我当时什么都来不及想。

  送去医院的时候,我根本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隐约听到有人发飙,是我
家老爷子,这么个深沉的老狐狸,在医院发飙,将所有对我进行说教的医生骂了
个狗血淋头。我朦胧中只记得,有人说,我要截肢,也有人说,我的命保不住。

  我之所以说隐约,是我根本不记得,很久之后,我醒来了,听人说起过。

  当天下午,我转院,去了美国。这一切,我是在两年半之后才知晓的。腿是
保住了,可我的脑子罢工了,传说中的植物人,可笑的诞生了。

  我的求生意识很强?为什么我一直不醒,可如果不强,为什么没死?人,本
身就是个难懂的问号。

  我记得我醒来的那一天,我的姐姐趴在我的身上,哭得不可抑制。而我的母
亲,早就卧床不起,自从知道我发生意外的那一天起。

  我至今记得我姐说过一句话,「你不能为你自己一个人活着!你有父母,你
有孩子,你不是还有个爱得要死的女人,那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

  的确,我得活着,而且要更好的活着。我托姐姐给我拍了一段琪琪在云南生
活的视频,小小的屏幕里,我最爱的女人和我最爱的孩子,三个人闹在一起,她
一个大人,被两个三岁的孩子追着打,仔细看来,那一天应该是傣族的泼水节,
她笑得像个傻瓜,孩子们笑得也像是傻瓜,可就是这傻傻的表情,却让我觉得幸
福。

  紧接着开始怅然若失,若是陪在他们身边的,是我该多好?

  我抱着那段视频无声的哭了,闷在被子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加州的别墅,建在半山腰上,空气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好。我家老爷子给我买
的房子,佣人也是他雇的,不过,用的是我的钱。他清廉着呢!当然这句话也是
他自己说的。

  当我做了半年的复建之后,我的下半身仍然没有一丝的反应。是个人都会崩
溃的,所以我没能幸免。

  可我只是变得沉默,再没跟人讲过话,成天的缩在被子里,偶尔的会偷偷的
掐自己的双腿,可还是没有反应。

  这样的一个我,怎么去见她?一个残废了的我,回去了,将会是谁的累赘?

  门被敲响了,很轻柔,是那个怯懦的女佣,她是白种人,一双蓝色的眼睛,
时常散发出恐惧。我不禁笑了,我有那么可怕?

  我笑了,她却愣住了,手上捧着的礼盒也掉了。这一掉,她才清醒过来,又
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有事?」我问她。

  她点头,「金小姐派人送来的。」

  我瞄了一眼,是一件礼服,这女人是疯了,嫁给我对她有什么好处?无非一
口气而已。

  「打个电话给金小姐。说我要见她。」

  女佣应着出去了。

  不多时,金敏熙就风风火火的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以为你是谁啊,
让我来我就来?」

  我无奈的笑了,「可你不是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

  她有些尴尬,可还是骄傲着的,「你找我有事?」

  「能不能推我出去走走。」这句话说完,许多人都在惊讶,因为我已经足足
两个月没有出门。

  金敏熙嘟囔了一句,还是推我出去了。我看到门口停着的车,兰博基尼,我
曾经的最爱,不过我可能再也开不了车了,这双腿,到底是废了。

  「金小姐,做个交易吧。我知道你不是诚心想要嫁给我,而我也根本不想娶
你。这样,婚礼的当天,你逃跑一次。或者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甩掉我。面子给
足你,然后我们各不相欠。」

  金敏熙有一瞬间是呆滞的,旋即就恢复了以往的傲慢表情,「你怎么知道我
一定会同意?」

  我淡淡的笑了,「你不是有个澳大利亚籍的男友?那男人对你不是很好么。
听说长得也不错,你没道理为了我这么一个人,放弃那个潜力股。他看上的不一
定是你的钱,相信自己的魅力,你还是挺可爱的一个女人。」

  「用不着你夸我!」金敏熙如我所料般的愤怒。不过她越是生气,就越说明,
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她愤怒的走了,我被她无情的丢在了花园里。之后我姐来了,带来一个金发
碧眼的男人,这就是那个金小姐的男友,直觉告诉我这男人不错,只是他没钱而
已。

  「哈佛毕业的?高材生。金融是个好专业,不过你没有资产而已。我可以给
你钱,再给你个机会,进出口贸易一直很赚钱,交给你去做,只有一个条件,解
决了金敏熙,你爱她就给我看的牢牢地!」

  男人看着我呆愣了许久,大概是天上掉馅饼给砸晕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你搞错了,不是我给你钱,而是我姐姐借钱给你。要还的!」

  我姐掐了我一下,我捏了捏她的手,「姐,你不是很有钱么,帮弟弟一个忙。
你难道不想我好了?」

  果然我这么一说,我姐开支票了。

  那男人比我想象中的要硬气,不过还是拿支票走了,留下一张按了五个手印
的欠条。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笔钱根本就是我的,我姐用的是我的印章。

  其实我离开中国之后,我所有的生意都是我姐找人打理的,决策的时候,拿
来让我过目签字而已。我求的只是不赔光就行,其他的随你们怎么搞。

  私家侦探是姚夏帮我找的,他是第一个知道我还活着的人,这厮见到我的时
候,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让我现在想起都觉得,他那个时候肯定是被尺素给甩
了。

  私家侦探每天都发给我琪琪的情况,还有我那一双儿女,两个粉雕玉琢的娃
娃。

  我姐给我找了个老中医,他只来美国给我治疗过一次,奇迹的是,我的腿有
知觉了。我当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我姐抱着我哭得跟泪人一样。其实我是开心
的傻了。

  但是这老头有个毛病,自从那一次,让我看到了曙光之后,就再也不肯来美
国给我治疗。这人有强烈的月是故乡明的情结。

  于是我再次回国,也就是那一次,在昆明的机场,见到了我阔别四年的儿女。

  我逃了,轮椅上的我,怎么去见她?更何况,她现在不记得我。我躲在广告
版后面,看着琪琪和景阳带着我的孩子进关,恨不能跑到她的面前,狠狠的抱住
她。可这一双腿,你倒是给个面子啊!

  我刚开始被针灸吓到了,后来就是没了反应。任由老中医在我的神经穴道上,
扎成了蜂窝煤。琪琪校庆我是知道的,她的请帖也是我亲自教人送去的。我的腿
不是不能好,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雷晓!你发什么呆?快点按快门啊!」琪琪撅着嘴看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我的名字。」

  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在镜头里笑得像个幸福的傻瓜。

  而更大的傻瓜在这里。

  「雷晓。」奶声奶气的声音,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腾慢慢。

  这个小磨人精。

  「慢慢,叫我爸爸。」我蹲下来捏她的鼻子。

  慢慢顺势就抱住我,「不行,我将来得嫁给你!我妈妈说了,长得帅,又多
金,而且常情的男人,见到了就得扑倒!」

  我满脸黑线,这是琪琪教的?

  琪琪尴尬的笑了,「慢慢,你在胡说一个,看我不打你!」

  慢慢腻着我,笑得像个小坏蛋。而景阳笑得奸诈,他解放了。

  我也笑了,为着平淡的幸福。

  爱,无法停歇。

           番外番外停不了的爱之腾椿语

  一栋豪华的房子,蜕变成一个家,一个港湾,这个过程,磨灭了我所有的锋
芒。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要在下班准时回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里总是装着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会因为一件小事,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傻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都是从琪琪开始的。从我跟她结婚以后开始的。

  要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定下来的,恋家的男人,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他们骨子里都有不安分的好战因子,大概是上一辈人打仗,到了我们这辈,世界
和平了,没仗可打了,就一个个的都翘首以盼,谁出点笑话,看看热闹。

  意大利的歌剧,文艺复兴,唐诗宋词,毕加索的画,舒伯特的协奏曲,等等,
我们不是不知道,可很少谈论起来。这样的话题,要是在我们这圈子人当中提出
来,是会被白眼的,你知道就得,来这里显摆什么?

  所以我们通常聚在一起聊的话题,大多数的时候是,哪位高官出事儿了,出
来定罪的是他的哪个副手,哪里的度假村好玩,去哪个国家的艳遇多一些。

  通常就是这些,低俗的,三八的一群人。说得直白点,就是一群高级流氓,
不过头上有一顶好帽子,你玩的多大,出多大事儿,都有人给你撑腰,一群被宠
的没边儿的,但还有点自知之明的流氓。

  那天我看见琪琪被一个男人按到车头上亲吻的场面,我竟然气的不行,幸好
没心脏病,不然还真就抽过去了。可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只因为看见了老婆爬墙?
婚后自由,这又是我亲口说的,自相矛盾了,她是在自由的恋爱着,而我也可以
自由的去玩,为什么还要生气?

  可,心里放不下,每次想起她,那一颦一笑,都挠的心里痒痒的,让我每次
都想要和她见面,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我也知道,这是不专业的表现。喜欢?
也许。

  当我抱着她在床上拥吻,我竟然想到要跟她生一个孩子,这让我自己也吓了
一跳。可她呢,不要我的孩子,她不想要是因为她想要玩玩就算了,她心里到底
是没有我的。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我一方面不回家,在外面花天酒地,可另一方面
我希望她打电话来质问我,甚至希望她能因为我在外的那些花边新闻,来跟我大
吵一架。可什么都没有,她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么稀松平常的,对我笑
嘻嘻的。挽着我的手臂,跟我一起回我的父母家,她还笑着说,要专业一些。

  这女人让我彻底的摸不透了,心跟着发寒,可我也知道,这种寒冷,是因为
爱。我爱她,在不知不觉中,因何而爱?只因为她就是他。

  她怀孕了,真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她的忧愁我全部看在眼里,可我不能说,
只能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或许真的就是扯淡了,当我第一次抱那一双女儿的时候,我竟然觉得,他们
长得不像我,我竟然就觉得,这孩子不是我的。在孩子没有出世之前,我是那么
肯定孩子是我的,尽管知道她并不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也那么盲目的自信了。可
当孩子在我的怀里,当岳母说孩子不像我的时候,我慌了。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去做亲子鉴定,直接找朋友做了假的,没想到,好笑的是,
景阳和雷晓也拿了一份同样的出来,必定是还有人作假。

  那次爆炸,让琪琪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我害怕她会跟楚霄一样,变成个植物
人,我怕她不能不说不能跳,怕她从此就不理我了。

  我日夜守着她,什么都不管了。直到孩子生病,需要输血的时候,我才知道,
这孩子是雷晓的,是那个消失的雷晓的。

  这秘密我和景阳一直守着,不让双方的家长知道,毕竟他们接受不了。

  我熬不住的时候,就是景阳在守着,他常常给我讲琪琪以前的事,讲他们的
年少,讲那些糗事。我其实是不喜欢听的,每次都是皱眉,因为这男人实在讨厌,
他讲琪琪其实挺好,可为什么每次都要加上一句,当时我怎么怎么样。这点让我
很反感,好几次想揍他。

  那一天,跟以前一样,我和景阳在病房里照顾琪琪,她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我们都看见了,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她,再然后她睁开了眼睛,慢慢的
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她惊恐的看着我,眼睛里全是陌生,她的眸子扫过了身边的景阳,突然怒吼
了一声,「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么!为什么死回来了?外国的月亮不圆吗?你
回来干什么?」说是怒吼,其实她有气无力的。

  景阳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抱住了她,哭得难看死了。

  而我,呆愣在一旁。没有哭,只是笑,她醒了,尽管看起来不记得我。

  医生说她患了选择性失忆,忘记了所有她不想记得的事情。

  这样的结果其实不错,她慢慢的记起了我,记得我们的三个孩子。可那场爆
炸,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还有很多事,比方说雷晓,与他有关的,她通通忘记
了,我和景阳也只字未提。

  她刚出院的时候,每天夜里都要闹几次,哭醒的,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后
来我就不敢睡了,每天晚上看着她,只要她一蹙眉,我就摇醒她,防止她做噩梦。
当然我老婆起床气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大,我被打的次数,我自己都懒得数。

  每次景阳看见我乌青的脸,都在憋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知道我小时候
为什么离开她了吧。你看我这鼻子,垫过的!早就被打塌了。」

  琪琪离不开景阳,无论理由是不是她需要一个会说话的沙袋练拳,她有许多
私密的事情,连她妈妈都不会说,只跟景阳说了。

  在她心里,或许早就把景阳当成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毕竟人家青梅竹马,我
认了。既然他离不开,那就不要离。所以我们一家人搬到了云南,景阳也成了一
份子。不愿意让她难过,那就只取不舍吧。

  再后来雷晓回来了,说实话,当初我想杀了他,景阳好几次都怀疑,那次爆
炸是我安排的,其实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再次搬新家,换了个大一些的房子。

  再然后我感叹了,中国的婚姻法其实是很好的,可惜我们家走到是母系氏族
路线。男人没地位,连带着我家辛长长。

  要去上学的前一年,长长举办了个家庭会议,他极力要求,给他和妹妹改名
字。要说长长的这号召力还是不错的,气氛弄得也不错。

  雷晓一直沾沾自喜的,「这孩子像我。」

  我和景阳白眼翻得比寿寿弹《命运交响曲》的速度还快。

  长长一番演讲,表明了自己改名字的决心。

  我们三个男人都没意见,长长就去找他妈妈。从刚才那冷酷的样子,立刻变
成了小蝌蚪,一声妈妈叫的那个甜美啊。

  我们家琪琪或许是被长长的这一声妈妈给感动了,当时就说,「改!咱马上
改名字!」

  就在我家那小冰块喜笑颜开的时候,琪琪又说了,「就改成壮壮和弱弱吧!」

  我们三个男人当时正喝茶,集体的华丽丽的喷了出来,尽数的喷在了长长的
身上。我感觉我儿子那时候是哭了,他吼了一声散会,然后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之后我坚决要求,琪琪这一胎无论生男生女,名字都不能让她起了。

  因为长长和寿寿是早产儿,所以这一次怀孕我们更加小心。小家伙也很安静,
很少闹琪琪,不过琪琪还是会闹我们。没办法,她怀孕她最大。其实就算她不怀
孕,在这个家里,她也是最大的一个。

  真的到生孩子的那一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在产房守着她,时刻紧
握着她的手。由于我父母也未离开,所以景阳和雷晓是不方便出现的。

  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我狠狠的亲了一口,儿子,我的亲生儿子。

  名字是我取的,腾灵犀,我希望,心有灵犀,我们就能够一点而通。

  可总有想不到的,我儿子上小学的时候,自己的名字还总是写错,老师碍于
这孩子爹妈太强硬,一直不敢正面的批评他,只侧面的跟我建议,您要不给孩子
改名叫腾零吧。

  后来我才知道,敢情这孩子书本上的名字,中间的那个灵字全都用阿拉伯数
字的0来代替的。

  因为这件事我在家里发飙了。

  结果,我还没动手,只是瞪眼了,我儿子就招了,是小爸爸教他的,说这叫
速录。

  然后我跟景阳大吵一架,这厮一直怀恨在心,当年在避孕套上动手脚的事情
他一直没忘,整不了我,就整我儿子。知道什么叫阴险了吧!

  可孩子他妈呢,一直拍手叫好,直夸儿子有才华。要好好的培养,说不定能
培养出个梵高来。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夸他,这个老婆,永远让你摸不清头脑。你还就爱她那
迷糊的样子,不经意之间勾魂夺牌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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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笔不错,很有耐心些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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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多男的看起来是很爽 不过挑战男尊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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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作者厉害,从小就开始培养淫荡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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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思维 人妻培养什么的剧情不错 结尾也不错 小爸爸什么的 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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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5-21 0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