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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江山如此多娇】【全+26】作者: 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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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我把翠蝶剥成了一只白羊仍在床上,自己也把夜行衣脱下,只留下了褒裤和
翠蝶躺在了一处,按我的估计,那些护院很快就会挨个房间进行搜查,我怕是要
和她来场肉搏大战才能过关了。

  无暇非让我闭上眼睛才肯把夜行衣褪下。其实等她扭捏着爬上床躲在我身后
的时候,我早把她看得通通透透,她为了套上那件紧身的夜行衣,里面只穿了件
抹胸和小衣,落在我眼里的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连椒乳也有一小半露在了外面。

  我看得心旌摇曳,她尴尬的身份也成了我欲火的助燃剂,便忍不住反身将她
抱在怀里。

  无暇甚至连一丝抗拒的意思都没有,“嘤咛”了一声便任由我的虎掌游走在
她的娇躯上。

  可惜!无暇脸上厚厚的脂粉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的双眼又紧紧闭起,
我只能从她浓重的呼吸声、肌肤上泛起的陀色和顶在我胸前的那对凸起的快速变
化才能判断出她的感受。

  当我的手指堪堪捻上她乳尖的时候,她的反应才突然剧烈起来,身子猛的一
缩,竟从我怀里挣开,半跪着退了几步便退到了床角,眼中流出哀求之色,嚅喏
了半天才小声道:“爷,咱还有正事要办吧。”

  无暇过度的反应和我手指接触到她乳尖的那一刹那所感受到的不同让我心里
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不过回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让我知道无暇的话确实有理,“饶了你。”我笑着
示意她躺在我身边,然后拍醒了翠蝶。

  等一个鲁莽的家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闯进来的时候,纱帐里翠蝶正骑在我
身上细细的呻吟着。

  那呻吟多半是由于无暇的剑正抵在她腰间的缘故,而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因为
她已经开始从我的独角龙王那里得到了快乐。

  “谁?”

  我故意嚷道,还把头探出纱帐瞪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的目光在翠蝶身上打
了个转,才讪讪一笑,道了声打扰退了出去。

  “爷,你怎么来真的呀!”无暇撅着小嘴埋怨道,然后一把将翠蝶从我身下
推下来,“这种女人也不怕弄脏了爷的身子。”

  她把翠蝶的头按向了我的两腿之间,“去,给爷舔干净!”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无暇,她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从凌辱翠蝶
中得到了某种满足。

  我心下一叹,看来十二连环坞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人格发生了分
裂,恐怕连兴趣都有些特殊的偏差了。

  在翠蝶卖力的舔吸中,我的分身变得清爽干净了许多,只是心头燃起的欲火
并不是她所能熄灭的,我只好再度把她点昏,吩咐无暇:“更衣!”

  无暇找到了一件长衫替我披上,她自己也换上了翠蝶的衣衫,对着镜子看到
自己易容后的模样,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拿起胭脂水粉在我脸上一阵乱涂乱画,
倒像是玉珑一般顽皮。

  我知道无暇正有意无意的把平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面渐渐暴露给自己,
便不去拦她。

  听屋外那些护院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回廊里多了些妓女与嫖客打情骂俏
的笑声,我和无暇出现在了回廊,当然,在那些嫖客和妓女眼里,应该是牡丹阁
小有名气的翠蝶正搀着醉酒的客人踉踉跄跄的前行,虽然翠蝶被那客人搂得紧紧
的看不真切她的面孔,不过看到那件翠绿色的对襟比甲,就知道翠蝶今儿晚上又
有一趟好生意做了。

  按照翠蝶的说法,回阳阁的最高一层是黄东主、牡丹阁的三大名妓以及两位
教头的住所。

  在路过楼梯的时候我发现楼梯口守着两人,想要从这里悄无声息的上去恐怕
不太容易。从楼梯再往前走过七八扇门便到了回廊的转角处,这里应该就是翠蝶
说的那间放杂物的屋子了。

  我和无暇假意靠在门口歇息,看并没有人注意我们,一闪身便钻进了屋子。

  “牡丹阁还真讲究呀!”屋子里摆满了床单、竹席、马桶之类的日用品,每
一件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联想到翠蝶屋子里摆设的精当,我不禁赞了一
句。

  “爷还有这份闲心。”无暇白了我一眼。

  我掐了她脸蛋一把,抬头往天棚望去。按照通常的布局习惯,楼上的这间屋
子也应该是相同的一间杂物室吧。

  我侧耳细听,楼上那间屋子没有一丝动静,就连娇喘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
传过来的。

  我拔出斩龙刃向上捅去,刀刃前进的竟是意外的艰辛,我仔细一看,那天棚
竟是坚硬无比的铁槐木,想悄无声息的弄出个洞来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懊丧的收回了斩龙刃,我心里不由得暗骂,难道牡丹阁的东主能掐会算,当
初建回阳阁的时候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好在房间之间却是薄薄的一层木板,当我把墙壁切出一个大洞来的时候,
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我探头一望,总算不出我所料,这杂物室的旁边正是一个巨
大的通风信道。

  等沿着信道爬上三楼,我和无暇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了。

  用同样的破壁方法进了旁边的杂物室,就听隔壁传来一个女人腻人的呻吟:
“高哥哥…,奴家…奴家不比严姐姐…差吧。噢…”

  莫不是高光祖?我精神一振,就听一个男人笑谑道:“你是虞美人嘛,当然
要胜过碧落一筹了。”

  这声音和方才高光祖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由此证实了我的判断。我不敢再
用斩龙刃在墙壁上挖出个洞眼来,便上下仔细查看墙壁的木板之间有没有缝隙。

  “是高光祖和虞秋水。”无暇贴在我耳边提醒我。

  我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

  进入十二连环坞的江湖女子并不多,是名人录中人的就更少了,而江湖著名
的淫妇“虞美人”虞秋水就是其中之一。

  “那…奴家是不是最好的?”虞秋水的声音听起来淫荡无比,连无暇都忍不
住轻啐了一口。

  “那当然。”

  可能是当局者迷的缘故,高光祖的话明明有种敷衍的味道,却让虞秋水十分
兴奋:“哥哥你真好,奴家…开心…,噢,要死了…”

  虞秋水高亢的呻吟伴着高光祖浓重的喘息合成了一道完美的云雨乐章,不过
很快乐章便到了收尾的时刻。

  “哥哥,你弄得人家的小肚子都热刺刺的。”

  高光祖并没有接茬,屋子里便一片寂静,过了顿饭功夫,就听隔壁的门口传
来淅嗦的脚步声,接着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一个女人笑道:“哟,我的大门主呀,
你倒忙里偷闲,风流快活起来了!”

  “有你和万来在,还用我操心吗?”

  后进来的那个女子叹了口气:“惭愧,还是让柳元礼这头老狐狸给跑了。”

  既然大江盟的少盟主和飞鹰堂堂主都到了栗子镇,那么听到柳元礼的名字也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我更惊讶的是高光祖、虞秋水几个之间的称呼并不像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门派。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虞秋水突然惊叫了一声“严姐姐,你坏死
啦!”,然后就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有些夸张的惊叫。

  不一会儿,隔壁便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只是女主角已经不再是虞秋水一
人。

  后进来的女子应该是江湖上与白秀齐名的女杀手“碧落黄泉”严落碧,江湖
上并没有她的绯闻,然而现在已经无碍的玩起了三人行,显然是臣服在了高光祖
的棒下。

  “嘿嘿,这十二连环坞的整合方式还真奇特呀。”我搂住无暇丰腴的腰肢,
在她耳边小声笑道,呼出的热气钻进她的耳朵,惹来她娇躯一阵轻颤,身子也变
得越来越热。

  薄薄的木板根本挡不住三人的淫声浪语,香艳的氛围似乎连隔壁的我都能嗅
的出来。

  “好香呀。”我在无暇的脖颈处夸张的嗅了一下,心头却忽的一动。

  不对呀,她脖颈处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怎么与空气中的那股香气并不相同呢?
抬头仔细嗅了两嗅,心下猛的醒悟过来。

  金凤玉露散!

  我终于分辨出这空气中的香气原来并不是出自无暇身上的那些脂粉,却是江
湖著名春药“金凤玉露散”的味道!

  真是八十岁老娘倒蹦孩儿!我来不及知会无暇一声,忙把她的口鼻全遮了起
来。

  其实“金凤玉露散”并不伤害身体,它只是能快速勾起人的欲火而已,欲火
一得到宣泄,药力自然就解了,很多人甚至用它来助闺房之乐。

  不过“金凤玉露散”用的连隔壁都能嗅的到,显然是高光祖发现了我俩的行
藏而有意为之。

  “撤吧。”我心中既惊奇又无奈,高光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呢?!

  不过我知道“金凤玉露散”吸入的越多,发作的越快,虽然我早就在师父的
淫贼训练课程中对这些春药产生了抵抗力,可无暇并没有受过这种训练,看她如
水的眼波中已有了春心荡漾的痕迹,我知道我该撤了,因为一个满脑子男欢女爱
的练武人恐怕连平素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至于齐小天和魏柔,想来他们
还没有到三层,临走示个警也算仁至义尽了。”

  然而好象已经来不及了,“出来受死!”隔壁突然传来了高光祖的一声断喝,
我拉着无暇箭似的窜向通风信道,只听墙壁的木板“咯嚓”一声被击断,高光祖
得意的声音传到了耳边:“哪里走!”

  嗯?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发现我身后的那堵墙壁依旧完好无损,前冲的身子
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难道高光祖说的另有其人?”

  “卑鄙!”当魏柔和齐小天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隔壁已经传来齐小天
的怒喝。

  霎那间我便明白了原来高光祖使出“金风玉露散”并不是为了对付我,转眼
看无暇却是一脸的疑惑。

  无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金风玉露散”,在我突然拉着她撤退的时候她
就有些莫名其妙,看我扯过两条毛巾,又掏出行货子在上面撒了泡尿,她更加迷
惑,只是两眼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的分身片刻。

  “大江盟才卑鄙!”高光祖调侃道:“堂堂的少盟主竟然穿著女人的衣服,
还偷听别人的好事,究竟是谁卑鄙,可真得让江湖朋友好好说说了。”说话间,
兵器相撞的叮当声如急雨般传来。

  “快戴上!”我听不到魏柔的声音,心中有些焦急,忙把一条毛巾递给无暇,
而另一条则蒙住了我的口鼻,绕在脑后打了个活结。

  虽然毛巾的气味不佳,但总比因此丢了性命强。无暇虽不解其意,却也照葫
芦画瓢的把毛巾蒙在了脸上。

  “打劫!”

  我一脚便踹开了薄薄的木板墙壁,隔壁屋里的场景却让我一呆,屋子里烟雾
缭绕,显然是用了大量的“金风玉露散”;可高光祖和两个三十多数的妖艳女子
却是穿戴的整整齐齐,方才的那场床戏竟真的只是一出戏而已,这三个演员的表
演唱作俱佳,连我都骗了过去;齐小天则穿著一件大红的对襟比甲,他高大的身
躯将原本宽大飘逸的衣裳橕得皱皱巴巴,就像是戏里的女丑似的。不过,更让我
吃惊的是魏柔。

  难道眼前这个像是最下贱的风尘女子一般涂着厚厚脂粉的女子就是谪仙魏柔
吗?她那对灿若星河的眸子那里去了?难道说隐湖小筑闻名天下的心剑如一心法
也无法抵挡“金风玉露散”吗?

  若不然她的眼睛怎么像是蒙上了一层春雾?虽然她挥出的剑法精妙如仙,剑
光如团,将那两个娇艳女子逼得上窜下跳的,但也和她十大的地位相差甚远!

  听到有动静,混战在一起的五个人手中都有些迟疑。

  还是高光祖眼快,看我俩蒙着面,显然不是自家人,便突然呼啸一声。随着
他的尖啸,从屋外一前一后抢进来一高一矮两个汉子。

  这两人正是“巨灵神”陈万来和“勾魂枪”康洵!

  陈万来的大斧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奔我而来,而康洵虽然在应天府被我踢中了
一脚身法显得有些呆滞,可双枪仍奋力的缠住了无暇。

  看到陈、康二人,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十二连环坞早就安排好
了人手,显然大江盟一行人的行踪尽在它的掌握中,那么它的大龙头尹观在这出
戏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也不知是因为金风玉露散的缘故,还是面对强暴自己的歹徒心情波动,无暇
竟被在名人录中的排名比她低四十位而且有伤在身的康洵杀得左支右绌。

  几招之后康洵便叫道:“春水剑法?他奶奶的,原来这小婊子竟是春水剑派
的余孽!”叫喊声中,他的目光便投在了我身上,虽然我灰头土脸的还蒙着面,
他还是从我的斩龙刃中认出了我。

  “小心,他是王动!”

  听到康洵充满怨恨的叫声,陈万来出招更是小心,这件屋子本来就不大,刀
光剑影的挤了七个人,精妙的招数和身法根本使不出来,而陈万来天生神力,一
斧子一斧子毫无花俏的劈过来,借着地利竟发挥出了十足的威力,我硬接几斧下
来胸口便被震的一阵发闷。

  陈万来虽笨也看出了形势对已有利,古铜色的脸上扬起一丝得意,“老康,
看我替你报仇!”

  那边齐小天尽管妙招迭出,可高光祖出身少林,眼力之高非同小可,一把禅
杖以不变应万变,牢牢掌握着战局的主动。

  而魏柔虽然占了七成的攻势,可她眼中的迷离之色却越来越重,我估计用不
了多长时间,主客之势便要易位。

  我清楚这种局面再持续片刻,己方就有面临崩溃的危险,我知道我又要为做
淫贼付出代价了。

  师父,您老人家真的没说错,淫贼这个职业实在是太富有挑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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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十二连环坞的五个人背靠背的站在屋子中央,每个人只需负责自己的正面敌
人,全无后顾之忧,陈万来那泰山压顶般的一斧便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倘若是在空旷的地带,我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轻易将他的招数破解,但无论
那种方法我都要左移或者右移,可我现在左边是扇窗户,而右边则是陷入苦战的
无暇,我只有后退。

  我高超的演技和陈万来笨拙的木头脑袋相互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得意的往前跨
了两步,从而脱离了五人战阵,当然接下来的一斧也如他所愿的把我从背后墙壁
的那个破洞劈了出去,我的惊叫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无暇的剑法更加散乱。

  破洞上的木刺不仅划破了我的衣衫和肌肤,更有几根直刺进我的后背,可我
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在我退出破洞身子悬在通风信道半空中的时候,斩龙刃已
经换到了左手然后被我贯在了墙壁上,我藉势向右荡去,右拳猛的向木板墙壁轰
去。

  等我破壁而入的时候,陈万来正爬在洞口向下张望,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理会
他,一拧身插在了岌岌可危的无暇身前。

  满地落花红…带…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斩龙刃织出的又是漫天红雨,然后我鬼魅般抬起的依
然是我的左脚。

  “为什么又是这招!”康洵的脸上闪过一丝惧色,想退可后面却是严落碧和
虞秋水,一犹豫间我的脚已经踹在了他的胸口,不过算他有福,因为陈万来的大
斧又到了,我脚上的力量便弱了许多。

  “金风玉露散很好闻吗?还不快逃!”

  康洵飞起的身子将严落碧和虞秋水撞的东倒西歪,魏柔趁隙长剑突刺,噗噗
两声在两女的大腿上各札了一刀。

  康洵的身子并没有停下来,接着挡住了高光祖的进攻路线,给齐小天闪出了
一个空挡,听到我的提醒,他和魏柔一前一后冲出了窗户,而我则拉着无暇一脚
踢飞了大门,旋风似的冲进了回廊。

  沿着回廊我俩拚命的朝西跑去,前面出现的护院在我斩龙刃的呼啸声中眨眼
间就伤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缩了回去,不过却让后面的高光祖渐渐追了上来。

  咦,有没有搞错呀?今天的主角可并不是我耶!看高光祖竟然弃齐小天、魏
柔于不顾,却拚命的追赶我,我真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是不是觉得我人单势孤好欺负呀?一股怒火从我心头升起,若不是这回廊狭
小,不利于我剑法的发挥,我真想转过身来立刻搏杀了高光祖!

  不过好在前面就是明廊的窗户了,我一脚踹出一条信道,拉着无暇如同大鸟
一般飞了出去。

  “哪里走!”

  随着一声嘶哑阴冷的断喝,一道凌厉的刀光从我的头顶雷霆般的劈下,那刀
法没有半点花俏,却是大拙实巧。

  我不敢变换身法躲开这一刀,因为旁边就是无暇,而从无暇今晚的表现来看,
这一刀很可能会把她劈成两半。

  我只好回首一剑,春水剑法虽然精妙无比,可因为我身在半空无处使力,刀
剑相交,我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正喷在蒙面的毛巾上,身子如同被射中的
鸟一般急速的坠了下去。

  那人竟是屠夫尹观!看来牡丹阁还真是十二连环坞的一方重地呀。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我就在无暇的惊叫声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算是刚跟师父练武的时候好象也没有这么狼狈,我就觉得浑身的骨架似乎
都摔散了,大口的鲜血从我嘴角涌出,若不是尹观来的异常快,我可能就像条死
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去死吧!”他一脸的横肉让冷笑都显得有些僵硬,庖丁刀眨眼便到了我的
近前。

  我忙滚向旁边,身上的伤一扯动便是钻心的痛,连动作都有些凝滞了。

  再看尹观的刀法看似简单,却深得迅、猛二味,心中不由得一凉,今天,我
还能想活着离开吗?

  “休要伤我相公!”随着无暇的一声清叱,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缠绵的春雨,
一丝丝一线线,飘飘荡荡的缠绵不断,让人直想醉死在这春雨中。

  小楼一夜听春雨。

  我终于看到了无暇真正的实力,也看清了无暇的心,在她的心中我应该已经
是她的男人了吧,看到自己的男人生命受到了威胁,她终于爆发出了自我封闭的
实力。

  猝不及防下尹观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伤口,连头皮都被削去了一块。

  他退后了十馀步和赶上来的高光祖、陈万来站在了一起,脸上满是讶色。

  “奶是谁?”

  一句话让无暇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看我狼狈的爬起来便忙躲在了我的身后,
尹观眯着牛眼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道:“玉夫人?奶是玉夫人?”

  我并不想让无暇变回玉夫人,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的是无法抹去的屈辱,便
伸手搂过微微有些发抖的无暇,瞪了尹观一眼,厉声道:“尹观,你这杀人凶手
还他妈的好意思提我师伯的名讳,我今天就杀了你祭奠她老人家!”

  说着,我拉着无暇转身就逃,我有自知之明,以我受伤之躯来迎战尹观三人
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可惜这次并不像上次在春水剑派的时候有匹马在等着我了,身上的伤拖累了
我,我的身法明显变慢了许多,很快尹观三人便追了上来。

  等反身和三人战在一处,无暇充满灵气与霸气的剑法成了昙花一现,缩手缩
脚的又变回了老样子,武功看起来甚至比玲珑姐妹还弱。

  我在尹观的庖丁刀和高光祖的禅杖连番攻击下顾此失彼,空旷的草坪让尹、
高两人联手的威力足足大了一成,不过好在它也给了幽冥步发挥的空间,虽然我
的身法已经不太流畅,还是几次把我从断胳膊少腿的危机中解救出来。

  和十二连环坞的几番交手后我就知道所谓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单打独
斗在生死搏杀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单打独斗的唯一理由就是地形不允许群殴,
对于享受着两大成名高手夹攻的我来讲只能说声:“我真的很荣幸。”

  “无暇,拜托,咱俩连个儿子还没生出来呢,总不能现在就死翘翘了吧?”
看来生还的唯一希望就是无暇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无暇眼睛倏地一亮,剑法陡然凌厉了两分,不过当陈万来的脸上露出疑惑的
表情,当尹观淫笑着说出:“那就由我来代劳吧!”她的剑法顿时又缓了下来,
满含歉意的望了我一眼,眼中竟有了死志。

  我心中一惊,无暇竟然丧失了面对仇人的勇气,看来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被
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应天府的那一天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侮辱?

  我略一失神,尹观的刀便在我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随着鲜血的
迸出,我的信心开始发生了动摇。

  齐小天和魏柔这两个混蛋哪里去了?就算是中了金风玉露散,只要喝几口凉
水也能压住一段时间了,有他俩相助,逃跑总没有问题吧,好歹我也算救过他们
一回,难道侠义已经变成了一块遮羞布,只是大家用来擦擦嘴边的吐沫星子的吗?

  我心中暗骂,身法越来越慢,就在战局将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从回阳阁上传
来一声清冷的呵斥。

  “卑鄙!”

  随着这声清叱,一溜刀光从回阳阁上疾如闪电般的劈来,刀锋与空气急速的
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刀身泛起的光华连月色星光似乎都黯然失色。

  来人是谁?这融合天地之气的一刀我甚至在师父那里都没有见到过,江湖十
大高手的名字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看半空中猎猎随风的衣裙我心头蓦地一跳,
“难道是隐湖的鹿灵犀?”

  好在这一刀并不是劈向我的,尹观连变了两种身法依然没能摆脱这惊天地泣
鬼神的一招,庖丁刀和来人的长刀便硬碰硬的对了上去,一溜火花四射,尹观的
嘴角便溢出血来,脸上满是惊讶,而那边高光祖已经脱口惊道:“天魔杀神?!
奶是魔门中人!”

  魔门?我丝毫不怀疑高光祖的眼力,曾经是少林寺希望之星的他定然有机会
接触到许多鲜为人知的江湖秘辛,而少林又是历次与魔门争斗的中坚力量,他了
解魔门实在不足为奇。

  可魔门向来不都是邪恶的化身吗?怎么突然扮演起武林的卫道士来了呢?它
的字典里又怎么会有“卑鄙”这两个字?

  这女子的刀法绝对有进十大的实力,可名人录的江湖十大高手里除了鹿灵犀
和魏柔,再没有其它的女性高手了,这更加证实了高光祖的话,想来魔门认为时
机已经成熟,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高手们渐渐的要登上江湖这个大舞台了。

  来人轻巧的落在我近前,转过身来,我才看清那张脸,不过这对我并没有任
何意义,因为那张惨白冷酷、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明显是一张面具,我只是来人飘
动的衣裾和身上淡淡的幽香判断出这是一个女人。

  一身几乎要融进夜幕里的黑色让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就连看
无暇的那一眼里面都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彷佛一个死人在看另一个死人;只是目
光落在了我身上,才让我看出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

  她认识我吗?我直觉的感到这女子似乎和秦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看
她的个头虽然和李六娘、梅流香彷佛,可气势却迥然不同,就连夜风送来的她身
上淡淡的幽香都和李、梅二人不同。

  看来人并没有出言否认,高光祖冷笑道:“哼,春水剑派自甘堕落,竟然投
靠魔门,看我十二连环坞替天行道!”说着,挥舞着禅杖冲了过来。

  听鲁卫说魔门乃是武林公敌,看来果真如此,对上了魔门,就连十二连环坞
都变得理直气壮。

  不过高光祖眨眼间就给我扣上了一顶大帽子,显然他心机甚深,若是坐实了
春水剑派与魔门暗通款曲,那么以后怎么对付春水剑派都顺理成章了。

  尽管我已经把春水剑派彻底解散了,不过在大仇未报之前,春水剑派的名头
还会出现在江湖,再说我并不想让它的名头受到玷污,虽然我与魔门并无恩仇,
可我还是要撇清和魔门的关系。

  我换下了无暇对上了陈万来,在空旷的场地对付他这种只知道使用蛮力的家
伙就算我的伤再重一倍也游刃有馀。而黑衣女子在尹观和高光祖的联手夹击下,
仍兀自占了六成的攻势。

  “咦?苦头陀,你这招不是魔门的”一气东来“吗?…怎么又换成了魔门的”
翻天斗“?”

  我信口雌黄,“十二连环坞才真的加入了魔门吧,要不你苦头陀怎么把魔门
武功使得这般纯熟?”气的苦头陀一个劲的高声叫骂:“胡说,胡说!”

  眼前的情形诡异异常,这个被高光祖认定为魔门中人的黑衣女子正护卫着我
和无暇,而被保护的对象却在极力否认与保护者的关系。

  “魔门有什么不好?!”那女子一刀逼退了尹观,忍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
不满,接着骂道:“你们打不过还逃不过吗?是不是想死在牡丹阁呀?”

  “就这样跑了好象很没义气耶,大姐,给个名字先!”斩龙刃在陈万来的胸
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今天晚上我总算出了点恶气。

  “春水剑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是呀!”黑衣女子的一句话竟引起了敌人的共鸣,“这小子油头粉面的,
八成是勾搭上了玲珑那两个小狐狸精。”

  “嘿嘿,没准儿连玉夫人那个骚货都兼收并蓄了呢。可惜了她一身的细皮嫩
肉。”

  他们的猜测和事实是如此的接近以致我差点称赞了他们几句,不过看无暇眼
中的光芒有些异样,而那黑衣女子又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尽快逃离牡丹阁,我便极
其诚恳的说了声“后会有期”,拉着无暇冲过那些护院的包围,飞也似的逃离了
牡丹阁。

  黑衣女子的一口刀抵住了三大高手的攻击,在我拼尽全力跃过高墙的时候,
我看她也向另外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我俩沿着湖岸一路狂奔,后面已经看不到追兵,只是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沮丧。

  当然并不是因为对垒十二连环坞我又一次受了伤,像尹观这种级数的高手如
果存心偷袭的话,我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只是懊丧再一次
和隐湖、和魏柔擦肩而过了。

  “无暇,奶的武功哪里去了!”

  跑到一处僻静的水湾,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在了水里。在跌倒之前,
我看到无暇正把幽冥步使的如同乌龟爬一样,想她若是能发挥出她的全部实力,
我怎会落得这步田地?便忍不住责怪道。

  无暇应该是被我骂的停下了脚步,要不怎么会任由我躺在水里。温暖清澈的
湖水像情人的手一样温柔,渐渐融化了我的烦恼。

  爬起来转头看无暇,蒙在她脸上的毛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了,涂着厚厚
脂粉的脸看不出颜色的变化,两眼直楞楞的望着天空,那目光忽而春情荡漾却转
眼变得冷若冰霜,忽而惊恐万状却又透着一丝向往。

  我知道她内心又在天人交战,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平复她的思绪,便张开了双
臂,温柔的唤了一声:“来吧,无暇。”

  听到我的呼唤,无暇的目光果然柔和下来,转眼看到我一身湿淋淋的,那些
血渍被水泡得四下散开,越发明显,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身子一动,眨眼便到了我的近前,那双秀美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和自责,只是
在将要投进我怀里的那一刹那闪过了一丝犹豫。

  我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心中一阵苦笑,她方才的身法疾如电闪,显然这才
是她真正的实力,可惜这实力并没有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或许我该想个法
子让她摆脱那场噩梦吧。

  “来,帮爷包扎一下伤口。”我不想让萧潇和玲珑见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便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爷,我…动不了啦。”无暇的脸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也不知是因为我的
两只魔手在她丰腴的后背和腰间肆意游走的缘故,或是金风玉露散的药力开始发
作,无暇的身子变得异常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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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金风玉露散应该有个三四种解法吧。”

  这湾湖面上满是盛开的荷花,微风送了一阵阵的清香,煞是醉人。

  我抬眼望着灿烂星河,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该会发生多少动人的故事呀。

  “讨厌啦!”无暇那张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满是娇慵和满足。

  闻言镇了我一眼,小声道:“那爷还…”说话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色一羞,
把头深埋在了我怀里。

  “你不喜欢吗?”我心里闪过一丝阴翳,但愿齐小天和魏柔还能想起来金风
玉露散并不只有一种解法。

  等回到陈氏的船上,看到一身破烂衣衫、左臂还缠着布条的我,萧潇和玲珑
都有些惊慌失措了。

  “快给你们爷换件干衣服,二丫,去熬锅骨头汤来。”

  此时陈娘子倒显出她的干练来,看玲珑手忙脚乱的替我换衣服,她一皱眉,
“你们这两丫头呀,还真的好好学学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

  又转头冲我笑道:“大官人,你这珠子采得也忒辛苦些了。”

  我知道行藏已露,便不再隐瞒,把腰牌扔给她,道:“我是苏州巡检司巡检,
来太湖乃是秘密调查几桩命案,叨扰大姐之处,日后容报。”

  陈娘子一脸的惊讶,显然在她猜测我的若干身份中没有一个是捕快,“一个
捕快也能养的起这么多老婆吗?”

  她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看我瞪了她一眼,忙换上了副笑容:“您瞧,我这大
官人的还真没白叫,你可不就是一位官爷吗?”

  萧潇扶我躺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无暇的身上并没有伤痕,问她的话
便有了埋怨的味道:“无暇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主子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
受了伤?”

  无暇脸上写满了自责,看萧潇的目光也有些畏惧,我把萧潇拉进怀里,安慰
她道:“跟无暇没关系,是尹观突然偷袭才伤了我。”

  “是尹观?”玲珑惊讶的叫出声来,我知道在她们的心目中,像尹观这样的
高手去偷袭别人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有心提醒她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
细细说了一遍。

  哼,下回少爷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暗中抽冷子是什么滋味。

  萧潇却沉吟道:“主子,那黑衣女子真的是魔门中人吗?”玲珑靠在我的肩
头,两双妙目也紧张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那黑衣女子的武功看起来似乎比师父还要略胜一筹,这样的人物
竟然没有出现在名人录里,除了是魔门中人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何况高光
祖已经认出了她的武功来历。

  “十二连环坞、魔门,主子你的对手真是出奇的多呀。”萧潇的眼中满是关
切。

  “没什么好怕的。”我笑道,“十二连环坞是头纸老虎!以前摸不到它的行
踪,现在他在陆地生了根,那我就先拔掉他陆地上的根,再慢慢收拾它。只是魔
门是敌是友,还真费思量。”

  在我眼里,魔门就和少林武当一样,不过是个武林门派的代号而已。魔门可
能很恐怖,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不惹我,想怎么恐怖那是它自己的事
情,只要我可以逍遥快活,就算它把江湖人都杀了,我也不会去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皇帝一样被四女伺候着,萧潇、玲珑自不用说,身前身
后的几乎到了衣不解带的地步。

  倒是无暇比以往拘谨了些,只是在萧潇玲珑没注意的当口给我送来温柔的一
瞥。

  其实尹观的那一刀伤口虽长,却因为我幽冥步的神妙,创口并不深,加上雪
莲玉蟾丸的神奇疗效,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虽然心急如焚,可四女却死活不肯让我上岸,我只好托陈娘子打探这几天
栗子镇的情况。

  栗子镇这几天倒是风平浪静,牡丹阁和秦楼依旧夜夜笙歌,并没有大战将至
的紧张气息,镇子上依旧客商云集、人来人往,却没有多少走江湖的,也看不到
大江盟那幅著名的旗帜“明月照大江”。

  大江盟在搞什么鬼?虽然我猜得出来,大江盟的许多动作其实是为了讨好魏
柔,不过派出了齐功和柳元礼这盟中的两大高手还带着几十号人马,想来不光是
为了暗中保护齐小天和魏柔那么简单。

  再说,以魏柔和齐小天的武功,刀剑合璧,天下虽大又有哪里二人去不得?!

  “他俩的江湖经验好象差很多耶。”无暇抿着小嘴笑道,“倒是爷像是走惯
了江湖的。”

  “顶着隐湖传人和大江盟少主的帽子,敢打他们主意的恐怕没几个。”我望
着窗外碧波浩渺的太湖,湖上千帆竞济、百舸争流。

  “大江盟本就是在水道上发的家,柳元礼是水道著名高手,派他出来,定有
深意,牡丹阁出现的那些大江盟弟子很可能就在太湖的某条船上。”我微微一笑,
“卧榻之旁,岂容酣睡!看来大江盟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了。”

  无暇、玲珑脸上俱是一喜,萧潇却有些疑色:“主子,仅仅靠齐功和柳元礼
恐怕对付不了十二连环坞吧?”

  “是呀,就算加上齐小天和魏柔也不一定能拿下十二连环坞。不过,若是少
爷我没有算错的话,如今大江盟使得是三十六计中的”明修栈道,暗渡陈昌“之
计,明着把人马撒出去说是要替况天缉凶,暗地里恐怕已经在集结力量了。记不
记得鲁卫说过,齐放那一路人马过了镇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极有可能已经
到了太湖。”

  四女敬佩的望着我,我哈哈一笑,搂过玉珑:“先让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打
上一场,再看爷怎么收拾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

  等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我再度易容成李佟的模样出现在了秦楼。

  “公子,您不是去了东山水道吗?”紫烟极其自然的惊讶让我产生了一丝疑
虑,她似乎并不知道牡丹阁发生的一切,难道那个黑衣女子跟秦楼并没有关系?
还是紫烟的道行深厚,假戏真做的功夫连我都看不出破绽?

  “情况有变。”我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李六娘,她听我一番述说正若有所
思,见庄紫烟进来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紫烟,给公子温壶女儿红来。”

  她吩咐完紫烟,转头冲我嫣然一笑,“公子能从尹观、高光祖的联手追杀中
逃得性命,我李六娘还真没看走眼呀。”

  “那我是不是该谢过六娘的救命之恩呢?”

  “那个黑衣女子不是我。”六娘坦然道:“不过,我应该和她有些渊源,因
为我死去的丈夫他才是真正的魔门中人。”

  六娘柔美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几分苦涩,显然她伉俪情深,对故去的亲人
至今不能忘怀。不过她的话在我心中不谛是一声惊雷,饶是我早有思想准备,仍
是轻“咦”了一声。

  正在替我温酒的紫烟白了我一眼,似乎在问:“魔门怎么啦?”我才明白为
什么六娘没有把梅流香叫来,原来紫烟才是她的真正心腹。

  紫烟是我的徒弟。六娘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笑着解释道。

  我虽然不明白六娘为什么一直对我信任有加,肯把这样的隐私告诉我,不过
既然她这么开诚布公,我自然不会放过一探魔门消息的机会。

  “魔门对外虽是一体,对内却分了日月星三宗。”六娘宛宛道来魔门的秘辛,
而我则舒服的躺在榻上,紫烟替我斟好酒,便偎在了六娘怀里。

  “三宗各有所学,各有宗主,魔门门主则是由三宗主中武功最强的一个担任,
可孰强孰弱岂是一两句话所能决定的。”六娘颇有些感慨,“说来好笑,魔门动
辄绝迹江湖几十年的,倒有一多半是为了这门主之争。”

  我想起了鲁卫的话,附和道:“是呀,就像是五十年前李道真死后,魔门立
即陷入内讧,想来便是在争门主之位。”

  “李道真天纵其才,当时独领魔门日月二宗,可惜他遇到了隐湖的不世奇才
尹雨浓尹仙子。他一死,魔门顿失两宗宗主,不乱才怪。”

               那尊夫是…

  “他是日宗的宗主,”六娘眼里流露出的伤感让我的心都为之一酸,“只是
他和他上一代的日宗宗主都没有争霸武林之心,而缺了日宗宗主,魔门又无法选
出新的门主,说起来魔门门主已经足足空缺近五十年了。”

  没想到六娘的丈夫在魔门的地位如此之高,我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眼前的这
个中年妇人在褪去了那些妖娆之色后显得并不出奇,她是怎么抓住了那位魔门高
手的心?又怎么会蛰伏在了这小小的栗子镇开起了妓院,当起了老鸨呢?

  “那他的继任者呢?”虽然我与魔门并无干系,不过关于魔门的传说让我觉
得魔门能不出现在江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些日子魔门行踪屡现江湖,恐怕魔门和十二连环坞一样已经完成了整
合工作,新门主没准儿早就走马上任了。

  “我不知道他的继任者是谁,能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是对我的莫大恩宠了,
因为我毕竟身在魔门之外。”

  六娘的话里有种莫名的哀愁,“何况魔门虽然重视道统,可毕竟是以实力为
尊呀。”

  这本就是一个胜者王、败者寇的世界,看多少朝代兴也勃焉,败也忽焉俱是
因为统治者的缘故,想那魔门有此传统,能够经历几百年风风雨雨而不倒也就不
足为奇了。

  想起六娘方才的一句话,我问:“魔门日月星三宗各有所学,依六娘之见,
那晚的黑衣女子该是那一宗呢?”

  “公子是考我吗?”

  六娘展颜一笑,就像一阵春风抚过大地,她因为没有使用惑心术而显得有些
平淡的脸此刻却是风情万种。

  “怪不得,”她这一笑就连我都有些动心,若是年轻二十岁,想来魅力更胜
几分,怪不得魔门的日宗宗主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换作是我,恐怕也要醉死在六娘你的温柔乡里了。”我调笑道,温柔乡是
英雄冢,诚哉斯言呀。

  六娘并没有生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倒是紫烟白了我一眼。

  我冲她招了招手,她有些犹豫,直到六娘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离开六娘的
怀抱,撅着小嘴儿坐在了我身边,贴着我耳朵小声道:“那个什么周穆王的该是
个淫贼吧。”

  我微微一笑,紫烟的模样就像苏瑾一样,在褪去了冷漠后真是娇憨无俦。

  看六娘的眼中颇有些欣慰之色,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弟子找到了合适的归宿,
我心中疑虑越深,她为何这般眷顾与我呢?

  六娘接着魔门的话题道:“其实魔门伊始并无宗派之分,只是魔门开山师祖
的七大绝学博大精深,其三大弟子仅能领悟其中的一部分,由此才出现了日月星
三宗。”

  “七大绝学?”我双眼一眯,“除了天魔销魂舞、天魔吟、九天御神箭之外,
应该还有刀法、剑法和内功心法吧。”

  六娘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朦胧,“你竟然知道天魔销魂舞和天魔吟?”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颇有些深意的望着我,“公子的江湖经验看来还是
少了些,要知道你的一句话就可能在江湖掀起滔天巨浪。今天的话可千万不要让
别人知道了,就算是公子的姬妾也不可以知晓。”

  我知道六娘开始怀疑我李佟的身份了,按照无暇的说法,江湖上知道魔门这
两项绝艺的少之又少,如果六娘对魔门的典故很了解的话,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
与春水剑派的关系,进而想到春水剑派最近的焦点人物——王动。

  不过,我跟她提起过我的出身吗?好象没有,很奇怪的是她也并没有问我。

  这让我想起那天她在看到我的刀法时眼中闪过的光芒,难道她并不是惊讶我
的刀法是多么的凌厉,而是认出了我刀法的来历?

  我心中一动,六娘会和师父有亲密的关系吗?看六娘展露出来的风情,她年
轻的时候想必是一个出色的人物。不过,六娘不是有老公吗?难道她老公死的早
耐不住寂寞?

  六娘并不知道我脑海里这些龌龊的念头,叮嘱了我一番便讲起了魔门七艺。

  “天魔销魂舞和天魔吟是星宗的绝艺,这两种内外双修的绝艺走的是阴柔一
脉的路子,又都是以色相示人,因此星宗自宗主而下俱是女人。”

  无暇提起的那个“多闻仙子”就是星宗的高手吧,或许是星宗宗主也未为可
知。

  “九天御神箭和大正十三剑是日宗绝学,是魔门最具王道色彩的武功,大正
十三剑据说和隐湖小筑的心剑意境相近、殊途同归,而九天御神箭更是脱胎于上
古后羿箭法,乃是堂堂正正的王道武功。”

  “什么王道魔道的?它们的武功真的有区别吗?”六娘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正
邪之分让我颇有些狐疑,我便一撇嘴便有意反击,一面注视着她脸色的变化,
“王道魔道不过是人心而已,武功又岂有正邪之分!”

  “你有此见识也算难得了。”六娘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倒夸赞了我一句,
“武功本来就是一件工具而已。不过,武功之所以分出正邪,是因为不同的武功
会给练武者以不同的感受,少林寺慈悲为怀,它的武学就讲究宽恕之道…”

  “六娘,少林不也出了一个高光祖吗?”

  或许是受世俗的影响吧,再说她老公似乎又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六娘看来
并不喜欢魔门的那种暴戾。

  想想这并不是我要了解的东西,便打断了她的话题:“我若是功力浅些,高
光祖早一禅杖打死我了,还谈什么慈悲不慈悲的。”不过,魔门的武功是正是邪
跟我有什么关系?它只是别有一天突然欺负到我头上就成了。

  “你老公是日宗宗主,知不知道魔门谁会九天御神箭呀?”况天的死与之有
关,而况天一案牵动着整个武林大势,甚至连我都受到了牵连。

  六娘的回答让我失望,看来魔门并不相信门外人,就算她是自己的枕边人也
有所保留想起了牡丹阁出现的那个黑衣女人和她凌厉异常的刀法,便问:“那黑
衣女子想来是月宗的传人喽?”

  “是,如果她使得真是那一招”天魔杀神“的话,那正是天魔七艺中最霸道
的武功天魔刀。可惜天魔刀并不适合女子,若是月宗宗主使出这一招来,尹观恐
怕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而月宗的另一绝技天魔搜魂大法并不单纯是一项武功了,它残人肢体、夺
人心智,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魔门的恶名倒有一半要记在它的名下。”

  可这才是六种绝艺呀,魔门的内功心法哪里去了?总不能大家都是由外而内,
先练筋骨皮,自然就有丹田气吧?

  “这最后一项绝艺就是魔门的内功心法天魔变了,据说一共四篇的天魔变就
像少林的易筋经一样可以改变人的经脉,从而发挥出人体的最大潜能。可惜这项
绝艺向来只有魔门的门主才有资格学全,那些获准修习六大绝艺的弟子只能学到
它的筑基一篇,而三宗宗主也仅仅可以再多修习等活一篇,至于其它两篇究竟是
什么,就连我丈夫也不知道了。”

  看来六娘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只知道她丈夫的身份而已,而我也知道这些绝艺
的继承者一定就在莽莽江湖的某个角落里,不过他们究竟是谁,魔门是不是真正
开始重入江湖了,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魔门。”我调侃道,虽然我不知道魔门此番伸出援手
是有组织的行为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总还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六娘噗哧一笑,“想不到你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那是,像十二连环坞我就决不会饶了他们!何况…”

  我笑着望了紫烟一眼,“何况六娘的谢礼也让我十分心动呀。”

  紫烟轻啐了我一口,娇憨无俦的模样就像是失身于我之后的苏瑾,“早晚有
一天我会把你和苏瑾放在一张床上,比比你们俩究竟有什么不同。”我一面笑望
着紫烟一面暗自寻思。

  “原来是惦记着紫烟,怪不得这么上心。”

  六娘笑道,不过很快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尹观和高光祖既然都到了牡丹阁,
看来是要一劳永逸的解决秦楼了。”

  我点头,若是没有隐湖和大江盟从中插了一脚,想来十二连环坞对秦楼的进
攻就在眼前。

  “现在它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大江盟身上了吧,”毕竟论实力,大江盟要比秦
楼看起来强很多。

  “十二连环坞两线作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拿不准秦楼实力的情况下,忍
一时之气恐怕是它最好的选择,孟子悠和焦无咎?哼哼,他哥俩也只好白死一段
时间了。”

  “公子所言极是!或许它连牡丹阁都可能放弃,毕竟在太湖里打游击才是它
最擅长的,也几乎没有哪个门派能在太湖里与之争雄。”

  我一皱眉,“六娘的意思是要助大江盟一臂之力?”虽然我知道这是必然的
结果,可因为魏柔的缘故,我总对大江盟有些异样的看法。

  “大江盟虽然动机不那么纯正,不过它的口碑还好,铲除了十二连环坞这个
毒瘤,对大家都好。”

  想起魏柔,便又想起那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隐湖为什么突然对十二
连环坞发生了兴趣呢?”要知道十二连环坞横行太湖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呀!

  “隐湖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旁人猜测不得。就像尹雨浓尹仙子,她因为斩杀
了李道真而赢得了无数赞美,又因为在最后关头没有对魔门斩草除根而招来许多
怨言。谁能猜到她为什么放魔门一马吗?没有!不过魔门却因此五十年未履江湖,
难道不是尹仙子的功劳吗?”

  她脸上有些不平之色,“时人总说她的弟子鹿灵犀是隐湖自大明开国以来最
出色的弟子,其实鹿灵犀怎能比得上她师父?”

  “那是!”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替尹雨浓打起了抱不平,不过听她贬
低鹿灵犀,我心里还是一阵痛快。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过于直白,六娘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单刀直入的问
道:“公子与鹿灵犀有仇?”

  “我只是看不惯隐湖。”实话在到了嘴边的一刹那变成了谎言,这毕竟是师
父的隐私,虽然六娘对我信任有加,可我还是想替师父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六娘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看不惯就征服它!”

  我是想过征服,我不仅要征服鹿灵犀,还要征服魏柔,对隐湖的女子我甚至
一个也不想放过,不过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征服隐湖小筑这个门派。

  听了六娘的话,我双眼陡然一亮,蓦然发出的灼人目光连紫烟都下意识的躲
开了眼睛,“六娘你真是好气魄呀!”

  我咄咄逼人的道:“可隐湖乃是江湖第一大门派,我李佟单枪匹马的如何征
服它?六娘可愿指点迷津?”

  六娘微微一笑,“秦楼十余年前只是一座茶楼,隐湖两百年前也只是一个不
出名的门派,我大明开国皇帝原本不过是个和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子是个
明白人,岂用我一个妇道人家指点什么迷津?!”

  我心思一动,不错,王侯将相岂是天授!只是征服隐湖就如同征服江湖一般,
这江湖争霸的游戏我真的想玩吗?

  我眼中的神光渐渐熄去,望着六娘怀里娇媚的紫烟,我突然一笑:“六娘,
看来我还是先去东山水道吧,十二连环坞才是我现在的目标。”

  而在我的脑海里闪过的是另外一个念头:“秦楼,这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
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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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十二连环坞并没有像李六娘预料的那样放弃牡丹阁,反而变本加厉的增派人
手;又大肆收购栗子镇的酒楼茶馆,惹得秦楼也是大派银子,网罗了不少客栈当
铺,竟出现了一条街街南俱归十二连环坞而街北全是秦楼产业的奇特景象。

  结果很快就有传言说小小栗子镇一山不容二虎,牡丹阁这下子跟秦楼拼个你
死我活了,弄得整个镇子风声鹤唳的,不过两家的生意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
响。

  “奇怪,十二连环坞究竟卖的什么关子?”我望着月光下有如大鱼一般在浪
里穿梭的萧潇和玲珑自言自语,它为什么放着大江盟不管,却和秦楼斗起富来,
难道使得是疑兵之计?

  乌篷船正荡漾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陈娘子果然豪爽,虽然已经知道我并不
是采珠的商人,而要去的地方又是强盗出没的东山水道,可她二话没说便吩咐女
儿起航,当天晚上便到了目的地。

  这个围在十几个岛子中间的狭长水域盛产梅鲚、虾子和湖珠,太湖鱼米之乡
的美誉一多半是由东山水道挣出来的。

  正是鱼汛季节,湖上渔船密布,只是到了傍晚,大家都下锚休息,一时间篝
火点点,炊烟缭绕,景象煞是壮观。

  萧潇和玲珑见船旁并没有其它的船只,天气又是闷热,便换上水靠下水游泳
去了,我便静静的坐在船舷看三条美人鱼尽情的嬉戏。

  “爷,您不是也知道大江盟是在水道上发的家吗?”无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
起,接着一对素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头,温柔的按摩起我的臂膀来。

  “长江不比太湖,大江盟的水师在太湖占不着什么便宜。”

  我的手向后探去,触手是丰腴的肉体。

  “因为在太湖,十二连环坞可以保持最大的机动性;可换了牡丹阁,敌暗我
明,明摆着一个挨打的架势,这里肯定有阴谋。”

  尹观虽然笨,但高光祖却是个聪明人,十二连环坞不合情理的举措只能用阴
谋来解释了。

  “爷,你下来和我们一起游呗!”玉珑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无暇轻推了我一把,小声笑道:“爷,你去吧,玲珑都有好几天没得到爷的
宠爱了。”

  我倏然一惊,禁忌与偷情的魅力如此之大,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冷落了我的姬
妾。我感激的望了无暇一眼,又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捻了一把,脱下衣衫,只留下
一件小衣,便一声怪叫跳入了水中。

  在瘦西湖里练就出来的浪里白条功夫此时在太湖显出了身手,一个长距离的
潜游之后我便出现在了玉珑的身后。

  虎鲨皮的水靠将她玲珑的身材完好无缺的表达出来,在前面像青蛙一样悠闲
游着的她,双腿开阖间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出她私处的形状来。

  我一阵心动,一个加速赶了上去,大手顺势在她挺翘的臀上掐了一把。

  “哟”,玉珑的水性并不高明,被我这么一闹,顿时呛了口水,心中一慌,
身子便往水中沉去。我伸手一带,把她搂进怀里,踩着水让她换了一口新鲜空气。

  “吓死我了。”她惊魂初定,边咳边使劲白了我一眼。

  玉珑使劲搂住我,坚挺的双峰紧紧顶在了我的胸前,薄薄的鲨鱼皮似乎挡不
住它的那份娇腻。

  “是吗?让爷摸摸看,是真害怕了吗?…嗯,玉珑,你的心跳的可真快呀…”

  虎掌握住了一只蓓蕾,在肆意的揉搓中它变换着自己的形状,而它主人的身
子转眼间便瘫软在我怀里,脑袋趴在我的肩头,呢喃道:“爷,陈娘子…能看见
耶。”

  一句话反倒激起了我的性子,瞥了乌篷船一眼,那里似乎有人影闪动,也不
知是无暇还是陈氏母女,我兴致更高,连分身都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斗志。

  “小浪蹄子,你咦呀的叫床声她难道听的还少吗?惹恼了少爷,我把她母女
四人一齐做了。”我解开水靠的钮扣向下一拉,顿时露出了半截白晰的身子。

  月色将清澈的湖水镀上了一层银色,也把玉珑的身子映得越发像是粉雕玉砌
的一般。

  晶莹的水珠从她浑圆的肩头落下,滴在了丰挺的双峰上,让那一对明显勃起
的紫葡萄周围也布满了水珠,在月光中那水珠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是一粒粒的
湖珠,把那两只紫葡萄衬的愈发娇艳欲滴。

  “玉珑,你这里好象变大了。”我一面戏谑,一面把水靠从她身上完全剥了
下来,把它扔给了游到近前的萧潇和玉玲。

  玲珑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在我雨露的滋润下,越来越有女人的味道。

  “爷你好坏呀!”玉玲虽然口里镇怪,眼中却闪动着艳羡的情火。

  我微微一笑,抱着玉珑往船那边游去,待到了船尾锚链处,我让玉玲一手拉
住锚链,一手抱住妹妹,而我则扶住玉珑的小蛮腰,双腿一摆,神兵已经破肉而
入。

  微波荡漾的湖水就像千百只情人的手细心抚慰着我和玉珑的躯体,我的神兵
进进出出的便是两种不同的温柔,或许是如此开放的空间让玉珑的感觉更加敏锐,
她很快便尖叫一声瘫在了姐姐的怀里。

  我正待抚慰看得眼热的玉玲,却听守卫在不远处的萧潇发出了警告,然后便
听船的另一侧有人叫道:“咦?这不是陈娘子的船吗?”接着就是五六个人一齐
发出的怪叫声。

  我可不想让自己女人的春光落在了别人眼里,忙抱着玉珑躲在了船的阴影处,
就听陈娘子泼辣的笑骂道:“叫什么叫,难道老娘来不得这东山水道呀!陆猴子,
上次是不是让你站着出去了你就觉得自己很光荣啊?”

  对面传来嘻笑声,接着有人学起了女子的叫床声,“我顶。”“哟…死猴子
你顶死我了…看我夹。”

  那声音倒和陈娘子颇有几分相像,我心中好笑,手指顶在了玉珑的私处,那
高潮的余韵并没有消散,花瓣依旧绽放着,我的手指一下子便钻了进去。

  我顶。

  玉珑娇慵的镇了我一眼,头便搭在了我的肩上,腻声道:“爷就饶了珑儿吧,
珑儿已经没力气了…让姐姐来伺候爷吧。”

  “怪不得你张百胜两下子就清洁溜溜了,原来是个阴人。”陈娘子毫不输口,
看来她和这条船上的人很是熟悉。

  对面船上传来一阵哄笑,“陈娘子,老张不行,那就换我来服侍你吧。”

  “换俺,俺的家伙又粗又长,保准让你舒服死。小武你那手指头似的东西戳
戳屁眼还差不多,前面就留给俺吧。”

  “什么呀!”玉珑镇了一句,月色中我看到她脸上似乎多了一抹桃红。

  我嘻嘻一笑,手指从花瓣里拔出向后滑去。她一声轻叫,身子一摆躲了过去。

  我知道玉珑的脸皮薄,说起来她天性活泼,可到了床上反不如姐姐玉玲能放
得开自己,转眼看玉玲虽然也是满脸的红晕,眼中却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便冲
她一招手。

  “吵什么!”那边船上突然传来一道喝声,那些嘻笑怪叫便渐渐没了,听这
人道:“陈娘子,这几天东山水道可不太安静,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话里颇有
些关切的味道。

  “哟,是二哥呀。”

  陈娘子换上的另外一种声音真是又娇又媚,“这些日子你这没良心的跑到哪
儿去了,害的我们娘俩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看,珠娘可都瘦多了。”

  那人干笑了两声,恰巧玉玲划水的声音有些大,那人突然道:“咦,水里有
人!”

  “这人好灵的耳朵!”我心中念头一闪,知道不能再在水里呆着,示意玲珑
姐妹别出声,整理了一下小衣,身子一窜便上了船舷。

  “好水性!”对面船上顿时传来了一片叫好声,我循声望去,不远处一艘大
船的船舷上已经站了十二三个结实精壮的汉子,在这些汉子中间有意无意留出的
一块空当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这位小哥是谁呀?”老者眯着眼睛好奇的望着我,正如我好奇的望着他。

  陈娘子的船上挑着一盏灯笼,正照在我的身上;而那个老者虽然坐在桅杆的
阴影里,不过借着月色,我还是把他看得七八分清楚。

  他该是陈娘子口中的那个“二哥”吧,这老者也和那些小伙子们一样精赤着
上身,岁月似乎只是在他的脸上和肌肤留下了痕迹,而那身子却是健壮如昔。

  “他呀…”陈娘子看女儿爱娘正把毛巾递给我,灵机一动道:“他是爱娘的
恩客,我女婿。”

  她一指那老者,笑道:“佟哥儿,这可是咱太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条龙孙二哥,
你叫二叔吧。”

  “叫姐夫也成呀。”那边船上有个小伙子的一句话引来大家一阵笑声,珠娘
随手把锅铲子掷了过去,然后幽怨的望了那孙二一眼。

  “二叔,”我一拱手,既然陈娘子这么说,我只好把戏唱下去。

  “佟哥儿好象不是咱水上人家呀。”

  “二叔目光如炬,”我赞了一句,“小侄乃是采珠客,这太湖是初来乍到,
还请二叔多多指点。”

  “有陈娘子指点你就行了,她面子比我孙二大。”

  他似乎并不吃我拍的马屁,“你说你是采湖珠的商客?我怎么看着不像呀?”

  “二叔的船也不一般呀。”我展颜笑道。这孙二会不会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呢?

  我心中暗忖,他的船明显比其它的渔船大一号,吃水也深了许多,桅杆上设
有了望斗,船首埋在水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到一根巨大的木刺,若是打起水战,
这绝对是件致命的武器。

  孙二眼珠一缩,却没再言语。旁边陈娘子似乎看出气氛有些不和谐,忙打岔
笑道:“二哥,这东山水道的水贼又开始活动了吗?”

  我正在猜测那些水贼的来历,孙二旁边一人道:“二叔怎么会怕那些毛贼?”

  孙二也摇摇头,“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明白,还是快离开东山吧。”

  他话音刚落,了望斗里突然传来呜咽的号声,那些汉子们闻声极快的散开,
转眼间五座巨帆已迎风而起,船舷处整齐划一的伸出八只大桨,却停在那里并没
有划动,似乎在等待立在船首的孙二的命令。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倒是孙二依旧很镇定,还转过头来叮嘱
陈娘子让她赶快离开。

  陈娘子似乎很是敬畏他,冲我满是歉意的一笑,便吩咐女儿起锚,向孙二那
只船的侧后方驶去。

  “速度慢一些。”我吩咐陈娘子,又问这个孙二是什么来历。

  “说起孙二哥来,故事可就多了。”

  陈娘子的话里颇有些自豪,望着远处渊停岳峙的孙二眼中泛起一股柔情,
“他可是咱湖上最有名的一条龙,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他就闯出了名号,听说他水
里的功夫全湖第一,就连东山水道那帮水贼都让他几分呢。”

  说话间,远处夜幕里几点亮光快速的接近,不一会儿便现出了船的轮廓。湖
上的几天,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来分辨一艘船的大小,看到相继出现的三条船,我
不禁有些吃惊了。

  好大的船!已经可以断定这几条船决不是渔船,我脑海里顿时便想到了十二
连环坞,后面已经上船换好了衣服的萧潇有些担忧道:“主子,是十二连环坞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让四女全回到舱里。

  而这时从夜幕里又跃出两艘稍小一点的船来,和前面的三艘船汇合到了一起,
船队越驶越近,立在最前头一艘船船头的两个汉子的脸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大江盟总管柳元礼?再看旁边一人,个子不高却很结实,虽然没有五柳长髯,
可也是卧蚕眉丹凤眼,与齐放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在牡丹阁见过的齐功了。

  “大江盟的动作好快呀,竟然连水师都已经调来了。”

  看旗舰上的旗号正是大江盟的明月大江旗,我虽然满心惊讶,可心情却是一
松,转眼看其它四艘船上的船首同样各站着一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并没有齐
放和魏柔的影子。

  “二哥一向可好?”

  大江盟的船队在孙二十丈前戛然而止。柳元礼随即拱手问候孙二,他圆脸上
的神情看起来比对我的时候真诚了许多,显然两人早就认识。

  而随着他的问候,他身后十几个大江盟的弟子整齐划一的拔出了长刀,斜指
星空。

  “好什么好?还不是混口饭吃。”

  二哥并不在意大江盟给他的隆重礼节,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发达了,也不
来看看你二哥。”

  孙二虽然满口埋怨,语气里却透着欣喜,显然老友重逢,心中也很开心。

  “这不是来了吗?”柳元礼嬉笑道。

  “哼,带着这么多艘战船来看我,怎么,想和你二哥打上一架呀?”孙二笑
骂道,“荷,连排帮的人马都到了,你小子来是为了东山那帮水贼吧?”

  我心中一动,排帮在杭州江园的时候就很支持大江盟,副帮主司空不群还与
宫难等一道去了宁波,或许两派已经结盟了;再仔细看看后面两艘船上的旗号,
果然不是大江盟的明月照大江。

  柳元礼摇摇头:“是十二连环坞。”

  孙二不再言语,因为他背着我,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他手上烟袋
锅子火星一闪一闪的却陡然快了几分。

  我不懂水战,不过光凭柳元礼、齐功和五艘战舰就想去碰十二连环坞,显然
是算准了尹观、高光祖一干高手并不在船上;倒是看孙二的模样,似乎他并不了
解目前的局势。

  “二哥,东山的水贼为何这么猖狂?湖区渔、珠两大商帮花费了那么多银子
武装自己也没能剿灭它,是何道理?二哥您恐怕比我齐三更清楚吧!”

  齐功虽然陪着笑脸,可话咄咄逼人,显然是在激将。孙二却笑道:“三爷,
我孙二年岁大了,只希望平平安安的过生活,十二连环坞没惹到我头上,我也没
必要跟他喊打喊杀的。不过元礼是我的老朋友,我就提个醒儿,前面葫芦岔子的
浪头着实不小,行船可要当心。”

  柳元礼感激的点点头,“二哥我会小心的。”一挥手,“儿郎们,去葫芦岔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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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大江盟的战船向西疾驶而去,湖上并没有风,可船上的旗帜却猎猎作响,片
刻船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

  “爷,要跟上去吗?”玉珑的声音有些紧张。

  “等一等。”远远望过去,孙二的船帆正在变换着角度,船身也渐渐的浮起,
似乎正在卸下什么重物,不一会儿,十几支桨齐出,那船便箭似的朝大江盟舰队
消失的方向驶去。

  “好快的船!”我一惊,忙吩咐萧潇四女替下了陈娘子母女四人,跟在了孙
二船后。

  只是孙二操舟之法真是神乎其神,船帆不断调整方向,那船虽然走的不是直
线,速度却越来越快,饶是四女运桨如飞,仍是越拉越远,孙二的船便渐渐从我
的视野里消失了。

  “大姐,去葫芦岔子吧。”既然已经追不上了,我便让萧潇四女到一边歇息。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四女俱是香汗淋漓,若是这葫芦岔子的路程不短的话,
等到了那里,她们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陈娘子脸上的惧意已经渐渐消退,望着满脸好奇雀雀欲试的小女儿爱娘,她
只剩下一脸的苦笑:“大官人要捉贼,倒是多派些人手呀!”

  “贼?还是以后再捉吧,我们只是看热闹去。”

  我知道一旦发生水战,陈娘子的乌篷船简直不堪一击,为了她们的安全,那
战场还是离远一点的好,何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春水剑派的灭门仇人大多在牡
丹阁,湖上只是一些爪牙而已,既然有人替我收拾他们,我乐得静享其成。

  其实若不是因为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大江盟把十二连环坞杀的鸡犬不留才
最好不过了,在除去了心中阴翳安安心心做无暇的玉夫人身上驰骋总比动刀动枪
强上许多。只是现在却不能让大江盟太风光了,尹观和高光祖还是留给我自己吧。

  陈娘子安心的一笑,和女儿不紧不慢的摇着橹。

  著名的东山水道被十几个小岛分割的曲曲折折,或许因为水贼的缘故,大家
都把船泊在了水道的边缘,越往西行船只越少,渐渐的连船上的渔火都看不到了。

  熄了灯的船象幽灵一般漂向未知的深处,和着诶乃浆声的是女人怦怦的心跳。

  “怕吗?”我躺在萧潇的腿上,怀里是微微有些发抖的玲珑。

  玉玲“嗯”了一声,“爷,不知怎的,以前就算和妹妹宿在荒山野岭的也没
这么心慌。”

  “那时候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在目睹了春水剑派的灭门惨案后,她们也明白了江湖的险恶,不过富足的生
活和身心的满足才是让玲珑珍惜自己生命的更主要原因吧。

  玉玲摇摇头,“以前总想着给宋师叔报仇,给孙师姐报仇,可现在心思好象
都淡了。”旁边玉珑也随声附和。

  “女儿家本就不该行走江湖,”我微微一笑,“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
分。”黑暗中我肆无忌惮的抚弄着玉玲。

  方才在水里被我逗起的欲火此刻又燃烧起来,玉玲身上的水靠便不见了踪影,
温软的躯体伏在我身上,正努力把我壮大的分身一点点的吃进自己的身体。

  “主子不怕十二连环坞突然到访吗?”

  萧潇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迷茫,从她的角度望过去,玉玲浑圆的玉臀正一起一
伏,看得她心中一阵热浪汹涌,以前总是和主子演戏给别人看,此番看到这旖旎
的一幕,才知道主子是多么了解女人的心思。

  玉玲一头乌发遮住了她的脸,银牙咬住了我的肩头把动人的呻吟全堵在了喉
间,只是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却让船都有些摇晃。

  “玉玲这小丫头还真疯呀。”

  看到渐入佳境的玉玲,萧潇不禁想起了七年前自己刚被主子宠幸的时候,连
着几天片刻不休的缠绵以后,整个人仿佛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离开了主子就觉
得心无着落,只想干脆腻死在主子的怀里算了。

  这样的心境也不知过了多久,玲珑这俩丫头现在也是如此吧。

  看到玉珑的身子在主子的胳膊上蹭来蹭去,萧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原本呆
在隔壁仓里的无暇轻手轻脚出现在舱口。

  虽然主子让大家忘掉她的身份,可她毕竟是玲珑的母亲…

  我正陶醉在玉玲新鲜的肉体中,可敏锐的六识告诉我舱口多了一个人,我知
道那定是无暇,抬眼看萧潇的脸上果然露出一丝疑惑,胳膊一伸将萧潇的头搬向
我的脸。

  一对素手将我的右脚轻轻捧起,接着两只脚趾便进入了一个温热的腔体,一
条柔滑的舌头将它裹起,细细的吸吮舔弄着,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起,连我的
分身都似乎又壮大了一圈。

  无暇真的很有潜质呀。这念头在我心头一闪而过,我已经感到了玉玲私处的
剧烈收缩,她本已到了高潮的边缘,体内的感觉异常的敏锐,我分身的变化一下
子将她带到了巅峰。

  当她从高潮的失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脚已经重新暴露在空气中。

  我知道无暇已经离开了,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萧潇,而萧潇的身子早已温软
如棉。

  “主子,大战将即,还是饶了萧潇吧。”萧潇还守着最后一丝空明,见我的
独角龙王依然怒目昂然,她讨饶道。

  “不饶!”我笑谑道,心里却知道萧潇说得没错,虽然是十二连环坞与大江
盟的一场恶斗,可若是我真的袖手旁观,恐怕会在无暇和玲珑心里留下一丝阴影,
“不能饶了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你们都把水靠换上,咱今儿晚上要趁火打劫!”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从一道水湾拐出,前面便隐约看到两座大岛,两岛相望
的一侧是有如刀削一般陡峭的悬崖,像是一扇门束住了水道,就在陈娘子伸进头
来说了句:“这就是葫芦岔子”的时候,突听里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是大炮!”那隆隆的炮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分外震耳,陈娘子惊得手一抖,
橹便打空了,珠娘三姐妹也乱了手脚,纷纷扔了桨挤进了我的船舱,似乎在这里
她们才感到安全。

  听湖上隐约传来喊杀声,我知道孙二的情报真是准确之极,大江盟就在葫芦
岔子和十二连环坞交上了火。

  “靠岸。”我指挥着萧潇四女将船划向方才路过的一座小岛,将船藏在莲花
丛中,才带着四女下水游向葫芦岔子南边的大岛。

  一场云雨让玲珑的体力有些不支,我便放慢了速度,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就费
了一炷香的时间,中间又间歇的听到几声巨响。

  等到离岛子百步远的时候,才发现这岛子延伸到湖里的那一部分都是尖若刀
枪的礁石,水又突然变浅,即游不过去也无法走过去,而岛子横卧在湖上在夜幕
里竟一眼看不到头,也不清楚这岛子究竟有多大,我只好改变计划,横下心来,
朝两岛之间的水道游去。

  出乎我的意料,葫芦口并没有守卫守护,似乎联军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战
斗。

  进了葫芦口,里面已是杀声阵阵,火光冲天,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
腥气。

  在南侧的一隅,一艘巨大的三层楼船上已是四处火起,桅杆被打掉了半截,
旁边不远处三艘小艇正燃烧着缓缓下沉,而大江盟和排帮的两艘船也不见了踪影,
在火光掩映下湖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多攒动的人头和随波起伏的尸体。

  大江盟剩下了三艘船围住了那艘楼船,十数支挠钩将楼船死死拖住,两边箭
石齐飞,不时传来渗人的惨叫。

  这就是十二连环坞?那楼船颇有王者的气派,想来就是横行太湖三十载的十
二连环坞了,看大江盟与排帮的联军明显占据了上风,十二连环坞的覆灭已是迟
早的事情,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问。

  “太容易了吧!它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被大江盟给摆平了呢?会不会是十二连
环坞的阴谋?”

  我凫起身子四下观看,两边岛子的悬崖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而身后的葫
芦口也没有出现封堵出口的船只,就连孙二的那条船也不见了踪迹。

  联军人数上的优势很快便显露了出来,几排密如织雨的箭矢飞过,十二连环
坞的远程攻击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甚至大江盟还有余暇把箭朝我射了过来。

  不久听齐放一声断喝,几条人影从不同的方向踩着挠钩冲向楼船,借着月光,
依稀能够分辨出就是柳元礼、齐功和先前站在船头的那几个人。

  与此同时,四五十名身着水靠的汉子跳入水中,奋力朝楼船游去,在弓箭手
的支持下,两方很快都登上了楼船的船舷,与船上的人展开了激战。

  柳元礼和齐功如入无人之境,在分水峨嵋刺和长刀之下没有一合之敌,两人
很快便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而剩下的几人武功也颇为可观,在他们的带领下,大江盟很快取得了船上的
优势。

  “去看看。”我顺手从旁边一个死去的大江盟弟子头上摘下一条绑带系在我
自己头上,四女也照葫芦画瓢,让我们看起来就像是大江盟的弟子一般。

  途中遇到的几个十二连环坞的恶人都被无暇一一刺死,显然眼前的场景又勾
起了她对十二连环坞的满腔仇恨。

  我随着一大堆人上了十二连环坞,大江盟和排帮的弟子在看到我头上的绑带
之后都认为我是联手一方的弟子,我在打昏了周围几个混战的两方人马后在浓烟
中把四女拉上了船。

  飞身上了二层,这里已是烟雾弥漫,就算是火焰将夜空照得火红也难辩敌我。
只是宝悦坊的虎鲨皮水靠做的实在太薄了,四女被衬得曲线玲珑十分的抢眼,那
些十二连环坞的人马才轻易的辨别出她们的身份,不过往往是在惊讶于四女曼妙
曲线的的同时便被无情的刺杀。

  柳元礼和齐功哪里去了?在浓烟里人不可能停留很长时间,而三层已是一片
火海,我在二层的船舱里快速穿梭了一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行踪,也没
有碰上十二连环坞里那些成名的江湖好手,看船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大江盟联军
的三艘战船开始缓缓的后退,我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这难道真是十二连环坞的疑兵之计?

  一阵呜咽的号声响起,大江盟弟子开始纷纷跳入水中游回自己的船上,我知
道对十二连环坞的攻击已近结束,我和四女也跳入湖中,回头望了一眼慢慢下沉
的那艘著名大船,便奋力朝葫芦口的方向游去。

  游出十余丈,才见齐功与柳元礼一人拎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从浓烟中纵身
跳出,落在了大江盟接应的小船甲板上,看两人的衣衫被扯的七零八落,胡子眉
毛俱被烧掉,样子颇为狼狈,可脸上却洋溢着一股成功的喜悦。

  齐功一扬手中的人头,高声道:“儿郎们,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我们打垮了!
留守的花想容、杜其言也被我们杀了!我们胜利啦!”惹得联军弟子一阵欢呼,
叫喊声回荡在葫芦岔子里,经久不息。

  “花想容死了?”

  说起来我进入江湖还是拜他和杨威所赐,在装模作样振臂高呼的同时我不禁
回头看了一眼玲珑和无暇,两女是一脸如释重托的轻松快乐,就连无暇似乎也像
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那真的是花想容吗?

  玉珑笑道:“爷,我们也没见过他,不过看模样和师姐形容的倒是一样。”

  似乎是烧到了火药库,十二连环坞突然剧烈的爆炸,几声巨响后那艘大船断
成了两截,很快沈入水中,大江盟的两艘小船开始穿梭在湖面上,有条不紊的清
理着战场。

  联军的伤员连同战死者的尸体都被运回了大船,而那些侥幸从十二连环坞里
逃生的恶人们大多没有逃过小船上掷出的鱼叉,就连死尸也要被鱼叉戳来戳去,
我终于知道了大江盟为什么短短十几年便发展成了威震江湖的大门派。

  尽管我们都带着铜制的吸管,可还是靠着那些死尸的掩护才躲过了大江盟弟
子的眼睛。

  看水面上很久没有出现船的影子,我才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望着远去的船
队和湖面上近百具死尸,我恍如隔世。

  是十二连环坞太弱,还是大江盟太强?我一时间摸不着头绪,不过看大江盟
联军的船队已经快速通过了葫芦口,我知道就算十二连环坞有埋伏,此时也失去
了攻击大江盟船队的最佳时机。

  “尹观白痴,难道高光祖也是个白痴不成?”我心中暗忖,抬眼却看到不远
处的尸体旁一支竹管正缓缓的升起,旁边还有两支竹管露出水面一小截,我知道
这定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忙示意四女停下,五人像是五具尸体一般随波逐流。

  水面极快的探出一只脑袋,极快的四处张望的一圈之后,又沉了下去,借着
月光,看得出那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相貌平平,却是一脸的机警。

  不一会儿,三颗脑袋一起浮出,甫一露出水面便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到另外两人竟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已经到嘴边的攻击命令又被我咽了回
去。

  那两个女人容貌颇为秀丽,模样也很相像,显然是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出头,
而女儿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一二岁的光景。

  “爹,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恐的躲在母亲的
怀里。

  原来这是一家三口。看那汉子忙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就像湖上的野鸭一
般叫了起来,三长一短的极有规律,可叫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响应的声音。

  那汉子的神色便有些不安,母亲紧张的问:“都死了吗?”

  “也差不多了,”那汉子阴沉着脸道。

  “那花堂主、杜堂主…”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汉子便满脸怒容的道:“花蝴蝶那淫贼他妈的死了最好,
他小子不是个东西,连你都敢调戏,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他,我早把他杀了!”

  又埋怨女人:“你也是,他不讲江湖规矩,你怎么也不肯跟高门主讲?是不
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女人怯怯的不敢回答,女儿缠住父亲,“爹,你就别埋怨娘了,娘还不是为
了你,那花蝴蝶在尹门主那里多得宠呀!”

  这小姑娘耳闻目濡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我心中一乐。那汉子悻悻然的骂了
句:“呸!这个卖屁股的家伙!”

  心里有火,转眼似乎看到了我头上的绑带,满腔的怨气便要在我身上发泄,
举着把尺二长的匕首向我游来。

  离我还有三尺远,我那对原本像是死鱼一般的眼睛突然放出慑人的光芒,那
汉子吃了一惊,不过应变倒颇为迅捷,喊了声:“快逃!”身子突然一沉,眨眼
便没在水中。

  逃得掉吗?我心中一哂,那汉子虽然在水中忽隐忽现的水性还算出色,不过
在我眼里他的速度依然慢的很,在一刹那我只是有些惊讶这汉子的机敏,能在大
江盟的眼皮底下逃得一命,又仅靠着我的眼神便判断出我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想
必不是尹观那种白痴。

  那汉子一个猛子扎出去三丈远,回头一看自己妻女的脖子上已经横着明晃晃
的分水峨嵋刺,犹豫了一下,把匕首一扔,反身又游了回来。

  和那汉子一脸颓然相反,母女两人脸上满是感动,妻子的目光里没有了对死
亡的恐惧,却是满眼的柔情,让那张俏脸更加动人:“三哥,我真高兴!就算到
了阴曹地府,我也要嫁给你,好好伺候你。”

  “太肉麻了吧。”看四女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同情,我知道这老小子还真赌
对了。

  那汉子也看清楚萧潇四女的模样,突然一楞,“你…你们不是大江盟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示意四女放开那对母女,两人很快和那个汉子抱在
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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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小的隋礼。”

  知时务者为俊杰,那汉子看出我有饶他的意思,把妻女推开开始了坦白。

  不过“隋礼”是个江湖名人录里不曾收录的陌生名字,我便望了无暇一眼。

  无暇也是一头雾水,想来和我一样并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很有名吗?”看那汉子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傲色,他妻子
的脸上也颇有些荣耀,我知道这个隋礼虽然名不见经传,却很可能是十二连环坞
的重要人物,便突然道。

  “小的怎敢,”听我口气不善,他眼里脸上又露出了乞求之色,连说话的声
音都小了许多,“小的只是个无名小卒,杀了小的岂不污了大侠您的刀?”

  “我不是大侠,”我随口把他送来的那顶高帽扔进水里,“你也不是无名小
卒,十二连环坞上百号人,活着的就你们一家三口,老兄你的本事着实不小呀。”

  隋礼消瘦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忙急着分辨道:“小的武功太差,上去了
也是白给,再说怎么也不能让老婆孩子白白送了命。”

  那小姑娘可能是看我生的俊朗,并不像个恶人,脸上恐惧之色渐渐褪去,此
时突然道:“大哥哥,我爹是好人,你放了我们吧。”

  十二连环坞里还有好人吗?

  我忍俊不住,却看那小女孩稚气的脸上满是认真,似乎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
信心,弄的我蓦地想起了我的小妹来,心头没由来的一软,旁边玉珑也轻轻摇了
摇我的胳膊,好象在替这一家三口求情。

  算了,虽然十二连环坞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仇人只是尹观、高光祖几
人,断不会和眼前这个隋礼扯上什么关系,至于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惹了什么
祸才躲进了十二连环坞,我并没有心情去管他,再说苏州府至今也没给我发过一
两银子,我犯不着多管闲事。

  “你爹是好人,难道你家少爷是坏人不成?”我嘟囔了一句,问起了十二连
环坞的情况。

  隋礼像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十二连环坞在三月间便整合成
一个门派了,尹观与高光祖分别出任正副门主,下设潜龙、鹰击、虎杀、飞燕四
堂,由巨灵神陈万来、阴司秀才李岐山、阎王钩乌承班和碧落黄泉严落碧四人各
领一堂,乌承班死后则是花想容掌管虎杀堂。每堂有五六十个弟兄,精锐俱在潜
龙、鹰击两堂。

  “况天绝对不是十二连环坞杀的。”隋礼斩钉截铁的道,“我们的第一个目
标好象是春水剑派…”

  玲珑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层怒气,我在问隋礼为什么的同时也不得不安抚一
下她们的情绪。

  看我把姐妹俩搂在怀里,隋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颇有不解之色。

  “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隋礼小心翼翼陪着笑道,倒是他妻子道出了原委:“好象是因为春水剑派平
素极少和别的门派往来,实力又不算太强,尹门主就有意拿它练练兵。”

  说着还颇为感慨的道:“可十大门派哪个好惹呀!”

  春水剑派只是尹观用来练兵的对象?我心里一阵苦笑,不过这解释倒是合情
合理,十二连环坞多年以来一直是个松散的组织,实力究竟如何,众人听不听号
令都需要检验,春水剑派实在是个很好的试验对象。

  只是尹观和高光祖万没有想到凭空冒出个我来,让一个完美的偷袭变得路人
皆知,最终让大江盟发现了它的野心。

  既然十二连环坞有心踏入江湖,怎么对自己的近邻大江盟放松了警惕?

  提起大江盟,隋礼的脸上明显有些困惑,“大侠说的不错,前两天就听说大
江盟的人马到了太湖,小的想是不是该避避它的锋芒了,因为我们有七八年没打
过水战了——太湖里早就没有了对手,大家对打仗都有些生疏了。船上的实力也
弱,只有花想容辖下的虎杀堂,而门主和其它堂主都在栗子镇的牡丹阁。可花想
容和杜其言却接连不断的派人到处打劫,像是要告诉大江盟自己就在东山水道似
的。”

  他望了一眼葫芦岔子里那些尸体,一阵苦笑:“原以为是门主的诱敌之计,
看来倒是小的想错了。”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此说来这个隋礼倒真有些头脑。我问尹观
平素怎么和船上联系,隋礼说了句“是信鸽”,脸色却是一紧,若有所思的道:
“好象有两天没看到鸽子了。”

  我恍然大悟,我总觉得大江盟的船队来的突兀,原来还有一路人马在对付牡
丹阁里的尹观。

  “那该是大江盟的齐放父子吧。”我心里暗忖,隐湖实力虽强,却没有足够
的人手,在这种大规模混战中充当不了主攻手。

  而以齐放的老辣,首先想到的恐怕就是如何封死牡丹阁的进出消息,就算是
尹观和高光祖发现诱敌计划无法实施,也没有办法将命令传给远在东山水道的花
想容,结果被大江盟各个击破。

  “尹观和高光祖现在恐怕也陷入苦战了吧。”这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
真该留在栗子镇才是,花想容这样的小角色并不值得我跑一趟,心中便有些懊悔,
既然已经猜到大江盟可能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就该想到在牡丹阁毕其功于一役
对大江盟的巨大吸引力。

  都是魏柔这个贱人!

  我知道我的判断发生了错误有一大半是因为齐功在牡丹阁对魏柔的那句话,
“魏仙子,牡丹阁真是十二连环坞的地盘吗?”原以为大江盟不过是配合魏柔的
行动,可大江盟却是审时度势,兵出神速,从而把整个事件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
己手里,隐湖没准儿已经沦为配角了。

  “滚吧。”我没好气的对隋礼喝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说罢一挥手,隋
礼一家三口便仓惶西去,而我则带着四女朝葫芦口游去。

  等隋礼一家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我突然停了下来,萧潇笑道:“主子,
婢子还以为你没看到呢。”

  无暇和玲珑一脸的迷茫,玉玲忙问:“萧潇姐,你看到了什么?”无暇也轻
皱蛾眉,疑惑的瞥了我一眼。

  “隋礼一家人不简单呀!”我说道,心里却暗叹,无暇乃是春水剑派的掌门,
江湖经验竟不如萧潇,春水剑派不被十二连环坞灭掉迟早也会被其它野心家吃掉,
还是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现实一些呀。

  “隋礼的武功不高,可他知道十二连环坞许多机密,想来不是个小角色。再
说,他女儿临去时脸上曾经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显然是觉得自己骗过了主子的眼
睛。”萧潇解释道。

  玲珑一脸敬佩之色,玉珑埋怨自己说我怎么就没看见?萧潇便取笑她说那时
她在我的怀里,光想着主子的怀抱怎么这么温暖,哪里还顾得上看那个小姑娘?

  说得玲珑追着萧潇一阵乱打,倒是无暇乘隙游到我身边,小声问:“爷,跟
下去吗?”

  “跟!”

  我边说边递给她一只胳膊让她扶住休息一会儿,她和玲珑的水性与我和萧潇
相差很多,师父曾经在瘦西湖里练了我和萧潇整整一年,现在看来那时候每个时
辰的苦练都有了回报。

  无暇抛过来妩媚的一瞥,将身子紧紧贴在了我的胳膊上,薄薄的虎鲨皮水靠
遮不住她肉体的丰腴,让我有些心猿意马,便用胳膊肘顶在她胸前蹭来蹭去。

  无暇轻轻“吁”了一口气,看萧潇和玲珑围了过来,身子一翻,往葫芦口相
反方向游去,一只玉足有意无意的撩过我的下体。

  这丫头还真会逗人呀。虽然我知道她比我大八岁,可当她融进无暇这个角色
的时候,她真的就像是双十年华的少女。

  往西游了不长时间,便隐约看到了三个时隐时没的脑袋,我并不担心隋礼会
看到我们,以我六识的敏锐尚且看不真切,隋礼绝对不会发现还有人暗暗跟着他
们。

  葫芦岔子像是两个岛子围成的葫芦,葫芦口在东,而葫芦底在西,隋礼三人
眼看把葫芦游了个对穿,却突然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阵,折向南去,似乎是
要上岸。

  我一摆手也折向南面,这里比隋礼距离岸边近的多,在礁石和灌木的掩护下
先登上了岛子,然后在一片茶树林中向西南快速掩去,等隋礼上岸的时候,我和
萧潇四女已经在他们上面十丈远处埋伏下来。

  “累死了…爹,歇一会儿吧。”女儿一上岸便瘫在了地上,而隋礼夫妇看起
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隋礼朝葫芦口方向望了一阵,也一屁股坐在了女儿旁边,“妈的,总算把那
小子给骗过去了。”

  拍了拍女儿的脸蛋,笑道:“还是我姑娘机灵呀。”

  “他傻才是真的,只可惜了那张俊脸,倒和花蝴蝶一样是个绣花枕头。”虽
然看不清她的脸,不过远远听来,那小姑娘的声音里早没有了稚气,反倒有些妖
媚,和李六娘颇有几分相似。

  玉珑轻轻在我耳边笑道:“爷,这小丫头倒会演戏,几乎把爷都给骗了。”

  骗我?她还差点。

  却听隋礼教育起女儿来:“宝儿,千万别小看了此人!那小子只不过是因为
你爹武功差才放松了警惕,能从尹门主、高门主手里活生生的把人救走难道是花
蝴蝶那瘪三能办得到的吗?!”

  又低低叹了一句,隐约像是在说:“武功?难道武功高就…”后面的话已经
细不可闻。

  咦,隋礼竟然看破了我的身份?我这才真有些吃惊了,他竟丝毫没有表现出
认识我的样子来,心机之深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萧潇四女也满脸讶色,就听那小姑娘惊讶的叫道:“爹,你说他是王动?!”

  看来我的大名在十二连环坞还真是妇孺皆知呀。我心念电转间,就看女孩摇
着父亲的胳膊道:“真是他吗?他那么年轻,武功怎么会那么高?那对双胞胎是
不是玲珑双玉?看起来她俩和王动很亲热,想来她们师兄妹早就有一腿了吧?另
外两个女人又是谁呢?”

  我心里一阵惊讶,这女孩从父亲那里得到了提示便立刻分析出了玲珑的身份,
显示出她聪颖的智能;那对眼睛也很毒,竟看出了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是与
她年龄极其不符的词语从她嘴里迸出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丫头片子从小
受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教育呀!”

  “春水剑派二百年没有男弟子,王动若不是和玲珑有特殊关系,玉夫人岂会
破例?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玉夫人。”

  隋礼几句话便让我知道了江湖是怎么看待我和春水剑派之间关系的,不过我
并不在意,玲珑是我的女人,这消息早晚会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先别不管他了,宝儿。”隋礼转头对妻子道:“虽然十二连环坞在葫芦岔
子只折了花、杜二人,可依我看,门主他们也凶多吉少。哼,说起来还是王动那
小子提醒了我,我说这两天怎么没有门主的指令呢,八成是叫大江盟截了去了。”

  女人一听惊慌的问今后怎么办,隋礼沉吟了片刻,“十二连环坞真是个扶不
起的阿斗呀!尹门主一介莽夫,高门主看似聪明,却是大愚若智,这里怕是呆不
得了。”

  他停了话来,仰头望着星空,半晌才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江盟
的齐放当得上雄才大略四个字,大江盟该是个理想的栖身之所,可惜高门主对咱
有恩,大江盟是绝对不能去了,而能与之抗衡的只剩下慕容世家一家。”

  他抬头往上望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十二连环坞历年珍藏近三成在
葫芦南岛,咱们就用上一部分做晋身之阶吧。”

  我原本想揭穿他的真面目,此刻心头却蓦地一动,大江盟若真的把十二连环
坞灭了,是不是也太风光了?

  在这样的风光下,齐小天岂不是光彩照人?给它培养个对手对我来说应该更
有利吧,这个隋礼看起来头脑清晰,给慕容千秋那胖子当个参谋什么的也是个不
坏的主意。

  隋礼又歇息了顿饭功夫,才拉起妻女朝岛上走来。

  等他们越过了我埋伏的地方很久,我和四女才远远的辍在他们身后。

  翻过一道小山坡,山坳里依稀可见几间瓦房掩映在树丛中,隐约听见女孩问
父亲:“爹,这不是咱住的地方吗?”

  瓦房里看不见一丝灯光,而隋礼毫不犹豫的走过瓦房旁的一片空地,显然他
知道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那片空地的中央耸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刻,却是一个官吏模样的汉子腆胸
迭肚的望着远方,看样子似乎是湖神了。

  “在这儿?”女人看丈夫在湖神四周踱来踱去,不时掐指算着什么,便好奇
的道,“咱出次湖便到这里祭拜一次,我怎么看不出它哪里能藏着东西?”

  隋礼没有理她,沉思半晌,站在了湖神前,朝着湖神目光的方向望去,远处
是片茶林,并无奇特之处。

  他足足望了一刻钟,嘴角蓦地扯出一丝笑容,飞奔进了屋子,等出来的时候,
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大斧。

  “当”的一声,隋礼一斧子把湖神脑袋砸下来的同时自己也被震的翻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妻子已经爬上了湖神的肩头,手上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在
皎洁的月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芒,正是一把珠宝首饰。

  “三哥,你真聪明。”女人看丈夫的眼神中满是钦佩,女孩也似乎忘记了浑
身的疲惫,雀跃着接过母亲手里的饰品戴在身上,然后跑到隋礼跟前笑问道:
“爹,我漂亮吗?”

  那女孩的脸上重新现出的童真让我在这一刹那有种温馨的感觉,我摇摇头把
这种感觉赶走,再看隋礼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让女人进屋取来几只包袱皮铺在了地上,从石像的脖颈处将十二连环坞多
年积攒下来的珠宝取出,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包袱皮上。

  隋礼看起来对珠宝很有研究,那些放置在一起的珠宝几乎有着相同的价值,
等到他女人两手一滩示意里面再也没有东西的时候,我大体估算了一下,这些珠
宝的价值应在七百万两银子以上。

  十二连环坞还真有家底呀,如果这里真的只是它财产的三成,那它岂不是拥
有超过两千万两银子的资产!

  怪不得尹观、高光祖蠢蠢欲动,有这么多钱真的可以好好干一番事业了。

  “便宜了慕容千秋那个死胖子。”看隋礼把最值钱的那批珠宝包裹好,我脑
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过想起苏瑾乃是他旗下听月阁的红清倌儿,心中便释然,
“就算少爷给苏瑾的开苞缠头吧。”

  隋礼把剩下的首饰包好,在远处的一棵茶树下将它仔细埋好,然后背着那些
最值钱的珠宝按原路返回。

  我远远望着他们下了湖,才转身来到那棵茶树下,将包袱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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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大官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在陈娘子的埋怨声中乌篷船快速驶出了东山水道,在外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陈娘子母女担惊受怕的大半夜,此刻已是困倦之极;而萧潇玲珑在水里呆久了,
乏的倒在舱里就睡,就连我都累的有些脱力了。

  看萧潇玲珑睡梦中安祥的脸,我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天香楼李玉那对勾魂夺魄的眸子、闻香院孙碧那双天地回春的素手已经渐渐
在我的记忆中淡去,我的脑海逐渐被萧潇玲珑的一颦一笑所填满,当然还有…

  累了吧,奴婢给爷揉一揉,无暇娇媚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一对柔荑温
柔的搭在了我的肩头。

  虽然因为心理上的阴影,无暇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可她
的内功却没有减少半分;百晓生的江湖名人录也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排名十三
的高手果然与众不同,同样是折腾了一晚上,无暇的精神就比萧潇玲珑强很多。

  我顺势躺在了无暇怀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爷,为什么要放走隋礼呢?慕容世家的口碑可比大江盟差太多了。”

  我当然知道,虽然他们都是贩私盐出身的,可大江盟相当照拂在江上河上讨
生活的穷苦百姓,平素扶危济困、修桥补路的好事做了不少;而慕容世家包娼设
赌、穷侈极奢,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拐卖人口,在江湖朋友眼里,那是一个白道一
个黑道,好坏分明。

  “江湖传言不足为信,慕容毕竟是乡亲,何况还和我有些交情。”我和慕容
千秋的交情多半是因为苏瑾,苏瑾是听月阁的头牌而慕容千秋是听月阁的老板,
老板要保持苏瑾清纯玉女的形象,而我却要得到她的身心,一场较量的结果虽然
是我胜了,可慕容也没有失败,因为苏瑾一直不肯离开听月阁安安心心做我的女
人。

  对那些风流韵事我并没有丝毫隐瞒,无暇也知道我生性喜爱女色,听了便只
是笑笑,“爷,恐怕不光是看在乡里乡亲和苏瑾的份上吧。魏柔,是不是因为魏
柔?”

  “你脑筋转得倒满快的嘛。”

  女人似乎一碰到这种事情,心思便变得细致而又机敏,和沙场征战的时候便
截然不同,“不光是魏柔,我的目标是整个隐湖。”

  “隐湖就隐湖吧,谁让都是爷的…”无暇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一双玉
手在我周身游滚,手过之处着实舒坦无比,而袖笼带过的阵阵幽香也让我深深陶
醉。

  过了半晌,她才道:“若是十二连环坞真的灭亡了,江南就再也没有能和大
江盟相抗衡的门派,而长江上的排帮又倒向了大江盟,慕容世家的日子恐怕不会
好过了。”

  “慕容不会坐以待毙的。”那死胖子韬光隐讳的功夫比我都深,和他认识了
十几年,竟不知道他身怀绝技,他暗地里究竟能搞出多少花样来恐怕没人会知道。

  再说大江盟有没有过江一战从而一统江湖的想法还未为可知呢,我也犯不着
替他担忧;即便是有,以慕容世家的财力而言,这一战打下来谁输谁赢只有天知
道了,慕容千秋那只老狐狸总不会像尹观和高光祖那两个白痴放着大把的金银珠
宝而不知道怎么去用吧!

  想到金银珠宝,我一下子记起殷二姑娘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宝大祥的运作
正不正常,资金能不能周转开?她的对手霁月斋那么强大,她是不是还有信心支
持下去?

  望了一眼扔在一旁装满珠宝首饰的包袱,“看来,十二连环坞的这些不义之
财送给她没准儿能让宝大祥迎来转机。”我暗忖道。

  “等太湖事毕,和爷一齐回趟扬州。”离开沉园的日子太久了,五位师娘该
惦记我了,再说我娶了玲珑姐妹,总要让几位老人家看看。

  而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殷二姑娘,慕容家并不经营珠宝首饰,隋礼若是没改
变主意,那时想必已经投靠了慕容,他手里的珠宝需要出手才有价值,这样的好
事我怎么也要帮宝大祥联系一下。

  无暇的手蓦地停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涩,扭捏道:“是不是要去拜会五位师
娘呀?”

  “害怕呀,丑媳妇才怕见公婆,你那么温柔可人,怕什么?!”

  无暇的脸上顿时浮出一层喜色,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夸她,还是听我定下了她
的身份。

  其实在我心中,我并不在意她与玲珑之间的关系,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
我只知道她现在是无暇,而无暇已经是我的女人,她的身份只能增加我的快乐。

  倒是她自己不时为了她的身份而困扰,无论是作为表姐的无暇还是作为母亲
的玉夫人。

  望着在我胸前移动的藕臂,那对双龙戏珠镯在月色里发出奇异的光芒,我伸
手把玩了几下,笑道:“李宽人送来的那对乳环和这镯子正是一套,等回苏州的
时候,就戴了吧。”

  就算是在夜里我似乎都能看出她脸上腾起的那片红云,她的眼睛一对上我的
目光便羞的立刻垂了下去,可嘴里吐出的温顺话语已经把她的心思完全暴露了出
来。

  “奴婢听爷的。”

  我扎扎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既然大江盟动上了手,牡丹阁那里我早去晚去
便无碍大局了。

  等我换了装束以李佟的面貌悠然出现在秦楼、牡丹阁相峙而立的那条街上,
这里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进进出出两家妓院的人们和我一样的悠闲自
得。

  “恭喜公子。”李六娘笑语盈盈,而躲在她身后的庄紫烟则是满脸娇羞,全
然不见了顽皮神色,显然六娘要兑现诺言了。

  “这么说,十二连环坞真的被大江盟吃掉了?”虽然我知道喜从何来,心里
也早有准备,可这个消息毕竟还是震撼人心。

  想当年快活帮全帮覆没,少林武当两派折了不少好手都没撼动十二连环坞的
基业,今朝竟被大江盟一举摧毁,真是胜败两重天呀!

  “是隐湖、大江盟、排帮三派联手,昨晚突袭了牡丹阁。”

  六娘笑道:“十二连环坞以短击长,焉能不败!听说尹观被齐放一刀斩下了
头颅,而高光祖则死在隐湖辛垂杨的剑下,十二连环坞的其它高手只跑了阴司秀
才李岐山一人,其它全部被斩于阵上。可以说十二连环坞已经不存在了。”

  听说?恐怕是亲眼看到的吧,秦楼十有八九暗中派出人马助了联军一臂之力。

  而尹观和高光祖的功夫我都领教过,竟双双战死,由此可见齐放和辛垂杨的
实力着实非同小可。

  不过听隐湖出动的人马竟然不是魏柔,我心头不免一楞,在牡丹阁那晚之后,
齐小天和魏柔就失去了踪迹,不会是因为中了金风玉露散而真的笨到了用阴阳相
济来解毒吧?

  “十二连环坞那条大船也被大江盟击毁了,留守的花想容、杜其言也死在齐
功和柳元礼手里。”

  想到魏柔,我心里难免有些莫名的苦涩,但还是把昨晚发生在葫芦岔子里的
战事叙说了一遍,六娘脸上的笑容更盛,“所以要恭喜公子。”

  转头唤紫烟道:“丫头,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主子?”

  “六娘真是个爽快人呀!”虽然我心里有些无功受禄的感觉,可我还是受了
紫烟的三拜,这丫头一身媚骨,又有六娘这样的名师指点,定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不过既然六娘这么痛快,我也有心提醒她一句,同时也想试探她一下。

  “六娘,十二连环坞覆灭当然是件好事,不过江湖的均势也就不复存在了,
大江盟借此东风定然会得到迅猛的发展,武林何去何从,恐怕就在它一念之间。
我看牡丹阁并没有关闭,是大江盟尚未倒出手来处理它,还是有心进入这个行业,
六娘可要看仔细了。”

  六娘脸上现出赞赏的表情,笑道:“公子所虑甚是,六娘记下了。”

              转眼看紫烟道:

  “虽然这丫头已经得归公子,不过我这里缺少人手,公子可否暂时割爱,让
紫烟再帮我一段时日?”

  我一阵苦笑,六娘真是个聪明人,用我的话把我的嘴堵上。不过,她支撑秦
楼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赚钱吗?如果是的话,她无儿无女的,赚来的
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六娘,栗子镇真的这么让你留恋吗?秦楼,即便拿到苏杭也是一等一的风
月场所,偏安于一隅是不是太委屈了?”我突然问道。

  “栗子镇很好呀,”六娘似乎早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很快回道:“这里山
清水秀,物美人丰,何苦到城里跟人钩心斗角的讨生活?”

  “这里也不安宁。再说,六娘就忍心让紫烟姐妹这么出色的人物沉沦在那些
五六七不懂的渔贩子手里不成?”我并不相让。

  “她们会有一个好归宿的,紫烟不是得归公子了吗?”六娘笑道,脸上却若
有所思。

  紫烟看看我又看看六娘,突然道:“娘,不如您就搬到苏州吧,那样女儿也
能常看到您老人家。”

  六娘没有搭言,却看得出她颇有些动心。我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动,虽然
十二连环坞已经灭亡,可师父的遗命并没有完成,隐湖才是我踏入江湖的真正目
标,可若是像六娘说的那样来征服隐湖,就如同征服整个江湖一般,因为毕竟隐
湖在江湖上拥有崇高的地位。

  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一个念头却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原
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六娘,她手下有梅流香、白秀这样的江湖好手,会不会想乘十
二连环坞灭亡之际称霸太湖;此时我倒觉得如果她没有野心的话,不管我想怎么
去征服隐湖,她都会是一个好帮手,而孙妙、高七若是能有秦楼这样一个栖身之
所,行事也会更方便。

  “紫烟说得没错,不如我和六娘合股在苏州再开一家秦楼…”

  我笑道:“我可是个风月场的老手呀,我的眼光加上六娘的功夫,秦楼定会
无往而不利吧。”

  紫烟啐了我一口,六娘却微微一笑道:“公子且容我想想。不过,苏州无论
如何我都会去一趟的,届时如何找得到公子?”

  我一楞,苏州去哪儿找李佟这个人呢?六娘她真是个厉害角色,我知道李佟
这个身份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便哈哈笑道:“六娘,请恕在下失礼,李佟
本是假名,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我一挥折扇,上面正是老师阳明公的手笔,“在下姓王名动,草字别情,乃
是春水剑派门下弟子,现为苏州巡检司巡检。”

  “怎么做起了捕快?”六娘嘟哝了一句,笑道:“早在公子说出天魔销魂舞
和天魔吟的时候,我就猜你十有八九是春水剑派那个王动了,除了魔门自己,恐
怕只有春水剑派才知道魔门这两样绝艺,就连少林寺都不知晓。这么说,你见过
玉夫人?”

  见我点头,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玉夫人肯收你为徒,真是出人意料呀,”
可能看我一脸坏笑,便问:“是不是你娶了玲珑姐妹?”

  我连玉夫人一齐娶了,心中暗忖,脸上却露出佩服的神色,“六娘好眼力。”

  六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玲珑双玉是江湖有名的侠女,倒被你娶到了
手。”

  瞪了我一眼,“你可别让紫烟受了委屈,不然仔细你的皮。”话虽严厉,眼
中却满是疼爱之色。

  “我敢吗?连梅流香都站在门口替她守门,她面子多大呀!”一把拉过紫烟,
把她搂在怀里,她挣了两下没挣开,便使劲掐了我一把。

  我一呲牙,笑道:“六娘,这些日子你可得管教管教她,如何伺候自己的主
子。”心中却是奇怪,甫一见面六娘就对我青眼有加,难道仅仅是想给紫烟找个
美满的归宿吗?

  把苏州的地址告诉她,想起要回扬州一趟,便和六娘约好了时间,一个月后
在苏州相见,届时她会把秦楼是否迁址告诉我;而若是她那时无法成行的话,定
是因为大江盟旗下的牡丹阁,我也会再赴太湖来助她一臂之力。

  离开秦楼的时候阳光明媚,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心里也十分安祥,除
去了十二连环坞,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觉了,隐湖实力虽强,可它毕竟是名
门正派,总不会半夜三更派杀手来搅乱我的美梦。

  穿过繁华的栗子镇,远远望去,湖天一色,陈娘子的乌篷船就像是融进了画
里,船头不知是玉玲还是玉珑悠闲的濯着双足,而不远处的水中,萧潇正如浪里
白条一般在湖中忽隐忽现。她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昨天葫芦岔子里的那场血雨腥
风,不过,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

  走喽。我健步如飞登上了船。

  是该离开太湖的时候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真希望能把这好运
一直带到我征服隐湖的那一天。

  “隐湖!”我脑海里浮现出魏柔恍若神仙的背影,“我来了。”

  注一:下杀人香即洞庭碧螺春,康熙以下杀人香名不雅,遂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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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一章

  “爷,为什麽要来这里呀?”站在应天府王老实米行的朱红大门前,无暇与
玲珑姐妹一脸迷茫。

  离开太湖,我带著萧潇四女先回到了应天府,二老都惦记著抱孙子,现在总
算能让他们看到希望。家里人很快就接受了玲珑,母亲更是希望我把萧潇与无暇
一齐娶回家,倒是父亲偷偷跟我说,玉玲玉珑温婉可人,乃神仙中人,做妾会不
会委屈了她们?我好说歹说才让他老人家放下了心。

  父亲虽是老实人,却是个明白人,在师父要收我为徒的时候,就立刻看到了
铺在我面前的那条金光大道。他毅然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忍受著思子之苦,
全是为了我。望著日显苍老的他,我知道该为他做点什麽了。

  我在玲珑身上驰骋著,姐妹俩不知死了几回,可我依旧征伐不断,直到把生
命的种子播撒在玉珑身体的深处。

  “玲珑睡了吗?”萧潇听屋里出来轻柔的呼吸声,转头问躺在浴桶里的我,
明亮的眸子里闪动著一丝笑意,可转瞬间又充满了懊丧,我知道那是因洛u 迨W
她的月事如期而至了。

  “萧潇,日子长著呢,奶会给爷生他七八个儿子的。”

  话音甫落,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脚
步突然一缓。

  “是无暇姐姐吗?进来吧。”萧潇发话的同时嗔了我一眼。

  萧潇心细如发,我知道瞒不过她。其实我并不是瞒她,瞒的只是玲珑。玲珑
初嫁,心思都在我身上,对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竟没有看出无暇的变化。

  看到我赤裸的身躯,无暇的脸上渗出一丝红晕,目光下意识的一躲,却被萧
潇抓了个正著,见萧潇的眼中露出笑意,她更是红霞满面,连动作都变得不太自
然。

  我知道萧潇已在无暇和玲珑心中树立起了权威,虽然她并没有名分,可我的
宠爱却是一堵厚重的靠山,加之她聪颖的脑瓜每每会让她在不经意间显露出她在
我心目中的地位,却又处处与人无争,很快就让母女三人即爱且畏。

  “这麽晚了,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我有心引开话题。

  无暇“嗯”了一声,飞快的瞄了我一眼,道:“爷,见到老爷子,贱妾突然
想起一件往事来。”

  “该叫公公了吧。”我随口调笑了一句,心中却是一紧,应天府是春水剑派
的根据地,是不是得到了什麽不利於父母的消息?便问无暇。

  无暇不肯反驳我的那句调笑,眼中倒是因为我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流露出
一丝敬佩来,“那该是五年前宁王宸濠刚起兵作乱的时候,”无暇回忆道,“一
时间南京震动,许多米行粮商乘机囤积居奇,是、是…”她偷眼看萧潇正忙著给
我搓背,便带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公公”。

  “他老人家将米行的所有存粮平价售出,救了不少穷苦人家的性命,连我们
和慈心庵都受惠良多。”

  我知道父亲的米行能有今天的规模,倒有一半是五年前那桩善举的功劳。宸
濠反叛平息後,大家记得父亲的好处,米行便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不过听无暇
的口气却好像另有隐情,我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

  “爷你恐怕有所不知,应天府是我大明两京之一,城内向来没有帮派势力敢
明目张胆的活动,大江盟分舵徧布江南,可在应天却没有立锥之地;贱妾也是以
行医洛uW才得以立足应天,不过,大的商家背後却多多少少有著帮会的影子。”

  哦,是不是父亲大人的善举挡了别人的发财路?我隐约猜到了无暇话里的意
思。

  “是呀。跟爷说话真省气力。”无暇笑道,“当年应天最大的米行廪实行背
後的靠山就是漕帮,漕埙ub替朝廷运粮之际顺便为廪实行提供上好的粮谷,宸濠
作乱时,廪实行原本想大赚一笔,不料粮价却被公公平抑了不少,虽然那时候公
公对市场的影响不像现在这样大,可也著实让廪实行少赚了许多银子。记得好像
漕帮和廪实行曾扬言要报复,到头来却是廪实行一夜之间倒闭。”她轻笑一声,
“爷,那该是舅舅任前辈的杰作吧。”

  “是吗?”我有些惊讶,这倒是我不曾知晓的往事,父亲和师父都没有提起
过。想想那时候我正和苏瑾打的火热,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愧疚。

  “漕帮并没有什麽了不起的,”萧潇边说边把毛巾塞进无暇手中,在她耳边
小声笑道:“无暇姐,叫了好几声公公,总该伺候伺候爷了吧。”

  无暇啐了她一口,却依言替我搓起了後背,道:“可是今年端午节前,廪实
行突然死灰复燃,後台却换成了大江盟。”

  我心情一松,虽然大江盟算不上什麽白道,又因为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我也
很不喜欢它,可它行事总算光明磊落,我不用担心父亲会被江湖人所打扰,而父
亲诚实稳重的经商之道加上沈园庞大的资金支援,在商业上可说是立於不败之地。
倒是无暇的话让我蓦地想起宝大祥来。

  “无暇,奶久居应天,可知道宝大祥的底细?”无暇这时已经转到了我的正
面,细心的擦拭著我的每一寸肌肤。天气闷热,她额头已布满了细小的汗珠,连
月白纱衣都被香汗打湿,紧贴在肌肤上,越发显得曲线玲珑。一泓碧水遮不住我
怒目圆睁的分身,看得她白皙的脸上满是红云。

  “爷真问对了人,”无暇浅笑道,“殷家大小姐体弱多病,一直是贱妾替她
调理身子,直到四年前宝大祥的总舵撤离应天。不过我每年还要去两次杭州给她
诊脉。”

  “奶和宝大祥竟有这麽一层关系,洛u 鞲ㄕ香{H 而玲珑又怎麽不认得殷二
姑娘呢?”我一皱眉,玲珑进门之後,我便把宝大祥和殷二姑娘的事情告诉了她
们,想来无暇也该知道我对宝大祥的关注了吧。

  无暇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旁边萧潇捂著小嘴笑道:“爷,无暇姐怎麽敢
议论未来的主母呢?爷要再不问,无暇姐恐怕要憋死了。”羞得无暇一阵乱打。

  “宝大祥没有江湖背景,所以不希望和江湖扯上关系,贱妾也就没告诉玲珑。”
无暇宛宛道出殷家的故事,原来殷家本是做官的,因为靖难一役罢官回乡後专心
经商。等到了殷老爷子这一辈,兄弟三人都是经商的好手,很快做大了生意,宝
大祥一跃成为了江南第一大珠宝行。不过三兄弟膝下凋零,老大老二俱是无後而
终,老三也是到了中年才由妾室生下三女一男。

  “殷宝亭,宝亭…”殷二姑娘的名字在我齿间回荡。无暇的话让我放下心来,
我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和江湖扯上什麽干系,看到霁月斋的经营手法,我甚
至希望她不是宝大祥的少主人,“是我的那个连襟真的挑不起宝大祥的重担,还
是殷老爷子不肯把生意交给外人?”

  “殷老爷子是个开明的人,只是柳澹之乃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只
知道死读书,不像宝亭二小姐那般精明过人,因此老爷子才把宝大祥交给了二小
姐打理。不过…”无暇微微一笑:“那书呆子和宝仪大小姐倒是天生的一对。”

  “少爷我还是个书生呢!”我随口发了句牢骚,心中却暗忖道,宝亭半个月
前便到了应天,不知此时还在不在?

  “知道啦。”无暇的眼角眉梢隐约流淌著一股春情。

  旁边萧潇问我是不是去一趟宝大祥的应天分号,我摇摇头,一来宝大祥的总
舵已经搬到了杭州,想来大档手都调到了那里,从大江盟得到的那些珠宝还是送
到总舵的好;二来旁人并不知道应天的宝大祥已经不是总舵所在,对它必然关注,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宝大祥之间的特殊关系。

  “倒是该往桂萼和苏耀那里走一趟了。”我说道,看无暇探进半个身子正遮
住了萧潇的视线,我的手便攀上了她胸前的那对凸起。

  看到信府巷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轿子,我知道桂萼那里定是有了好消息。果
然,上京游说的事情办得异常顺利,张璁说动了锦衣卫都指挥张佐,而张佐进言
皇上劝其亲政,皇上终於下定决心,起用新人,於是下诏召桂萼进京,由正六品
的南京刑部主事连升四级左迁至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学士。

  “恭喜大人。”本朝詹事府出了大把的六部长官,桂萼邀得圣宠,他日入阁
拜相,前途贵不可言。

  “别情你来的正好,”桂萼满面春风,兴冲冲的把我拉进房中,倒像是老友
一般,全然不顾那些被他乘机赶走的客人的目光。他虽然还是一袭洗得发白的旧
衣衫,人却是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道:“皇上要亲政了,定要重用一批新人,
此等机遇,千载难逢,别情你乾脆和我一道上京,助我一臂之力。”

  “大人有些性急了,”我摇摇头,看来一纸诏书让素有机智之名的桂萼也乱
了分寸,看他眼中有些不解,我解释道:“皇上重用大人,固然是因为大人德才
兼备,不过,大人没有党派背景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吧。再说,我背上的那桩花家
灭门惨案还没了结呢。”

  桂萼一点就透,闻言叹道:“看来我的修为还赶不上别情呀。”我说又不是
我骤得高位,桂萼说那要看我有没有心,又问:“别情,你在搞什麽鬼?镇江有
人告你杀了花家满门,而苏州又有人说你有辱斯文,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桂萼一皱眉:“别情,十二连环坞的那般匪
徒一灭,苦主虽然没了,可线索却要少许多,谁与花蝴蝶有冤仇,查起来可就费
力气了。”他沈吟道:“要不,我去和苏耀谈谈,让他把这个案子压下来。”

  桂萼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这让我有些感动,“大人既然有心,我倒有个一
劳永逸的办法。”在路上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苦主没有了,我乾脆把赃栽到十
二连环坞身上,说花家一案不过是他们内部狗咬狗而已,反正那些恶人也不怕身
上再多一桩命案。

  桂萼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倒机灵…”话刚说了一半,却听门外传来一阵
悠闲的脚步声,有人朗声道:“子实兄有客吗?”

  “快请进!”桂萼闻言喜动颜色,转头笑著对我道:“别情,你来的可真巧。”
说话间,从屋外昂然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中等身材,眉目清,甚是儒雅。
看到屋子里还有客人,他脚下便微微一迟。

  “叔贤兄,他可不是外人喔,”桂萼一指我道:“今年应天府的新科解元王
动王别情。”

  “见过方师兄。”听桂萼报出来人的名号,我知道这书生就是座师王守仁的
大弟子、南京吏部员外郎方献夫,忙深施一礼。

  哦?方献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展颜笑道:“早听说老师新收了一个弟子,
看师弟果真是一表人材。”又说看了我乡试的文章,真是字字珠玑,真是师门有
幸呀。

  面对弱冠之年就高中进士的这位大师兄,我不敢太张狂,只好谦虚了几句,
之後便问起老师的近况。方献夫顿时眉头紧锁,“皇上下诏後,杨廷和加紧了行
事的步调,只是冀师弟为人忠贞,严刑拷打之下杨廷和也没能得到对己有利的口
供,老师他暂时无恙,不过我和子实兄此去京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此间生
变呀!”

  “原来师兄也被召进京了,恭喜恭喜。”桂萼告诉我方献夫已经左迁侍讲学
士成为了皇帝的近臣,我道了恭喜後说道:“那乾脆让老师出外避避风头,也好
躲过这个非常时期。”

  方献夫苦笑道:“老师行事方正,岂肯做这等苟苟且且之事。前些日子我去
馀姚劝他老人家外出散散心,他一口就回绝了。”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再说
小师母怀了身子,老师怎麽能放心走开?”

  我没想到老师已是天命之年,却还有这等本事,心中不由一乐,桂萼也一脸
惊讶道:“阳明公纳妾了?他老人家真是老当益壮呀。”

  方献夫解释道:“老师一直无子,小师母是新近所纳,自然疼爱些。”

  我问他什麽时候得到的冀师兄消息,方献夫说就在前日听来传旨的中官说的。
我算了一下时间,想杨廷和即便网罗到了什麽证据,再请旨缉拿老师也需要些时
日,我还有时间回扬州,便道:“小弟有些家事先回扬州一趟,之後便去馀姚,
老师身边也需要有个人照应。”

  “这样也好,”方献夫的脸上明显轻松下来,“听子实兄是你机智练达,老
师有你在身边我也放心了,等我们到了京咱uA替老师上疏辨白。”

  “其实把杨廷和弹劾下去,老师的危难自然就解了。”我淡淡说道。

  桂萼和方献夫都颌首称是。方献夫又提起明年春天的科考来,问我准备的如
何。我笑著说读书人谁不想大魁天下,我岂能例外?!心下却一阵叹息,那些举
子们此时该是头悬梁、锥刺骨了,而我师恩未报,中试後又不复自由身,明年的
大比怕是要放弃了。

  桂萼听了却噗哧一笑:“读书人?好嘛,一榜解元去做什麽捕快,真不知你
的书是怎麽读的!班固弃笔从戎,人家投奔的可是正规的军队,做捕快能有什麽
前途?”

  “体会些民情也好。”方献夫看来早知道我的情况,替我辩解一句又来劝我
:“只是这职位无益於师弟你的声誉,还是尽快辞了吧。”

  桂、方二人都是进士出身,自然看不起不入流的捕快,我自然不奇怪,为了
以後行事方便,便问桂萼道:“大人此去京城,可否为我在苏州府谋得判官一职?”

  桂萼疑惑道:“这倒不是一件难事。不过别情,难道你真的想在刑名上乾出
一番事业来不成?”

  “刑名不好吗?”我笑道,“大明三司中可是有专管刑名的臬司呀!再说大
人不也是从刑部做起的吗?”

  桂萼见我主意已定,便道判官这个职位倒是很锻炼人,没准锻炼出一位能吏
来。他毕竟是南京的刑部主事,对刑名极是了解,便给我出了许多点子。三人一
直谈到日落西山,我才留下了一万两银子和方献夫一同告辞出来。

  落日的馀辉照在方献夫身上,他的那件青色长衫看起来有些破旧了。我递上
三万两的银票,正色道:“师兄,虽说您现在圣眷正宠,不过若是倚仗圣眷来救
冀师兄,恐怕就要把人得罪光了,而弹劾杨廷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没猜
错的话,冀师兄还要在狱里过上一段时间,这期间的生活总要靠银子才能活的舒
坦些,再说师兄您上京也需要上下打点,您的位子越牢靠,老师才越安全。”

  方献夫不是个迂腐之人,哈哈一笑接过了银票,笑道:“师弟,你放心吧,
只是老师那里你要快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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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二天我便拜别了父母,星夜赶往扬州。

  离开扬州足足有大半年了,师父无後,五位师母早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朝
思暮盼的不仅盼回了我,还带回了两房媳妇,自然是喜出望外,七嘴八舌的问这
问那,一晃已是後半夜了。

  “奶奶们好像有些见老耶。”萧潇裸露著娇躯香汗淋漓的趴在我身上,高潮
的馀韵还没有消散,白皙的身子满是潮红。她一面舔著我的胸口,一面若有所思
的道。

  “哀莫大於心死。”师父的死,像是带走了师母们的心,她们五人明显变老
了,虽然几个人都练过有驻颜之功的天魔玉女大法,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全失去了
作用。

  “主子,答应婢子,让婢子死在主子之前。”萧潇呢喃道。

  我一阵心痛,搂在她纤腰上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紧。此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
一道倩影飘然而入,正是无瑕。

  自从应天府的那一夜,无瑕便不再躲著萧潇。看到萧潇的娇慵模样,她只是
抿嘴一笑便坐在了榻上,顺手拿过一条毛巾将萧潇身上的汗抹净,才转头小声对
我道:“爷,奶奶们似乎都有一身好功夫哩。”

  “那是当然,要不我怎麽敢放心地踏入江湖?”虽说无瑕的武功并没有恢复
到以往的水准,可她依然有著一流的眼光。

  “江湖有什麽好?”无瑕幽幽的叹了口气,转眼看到挂在罗帐中的那串夜明
珠正泛著雾蒙蒙的光芒,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问道:“爷,这就是那串价值连
城的夜明珠吗?果然逗人喜爱。”

  “姐姐若是喜欢,就让爷送给奶好了。”萧潇浅笑间微微挪动了下身子,露
出半只丰腻的椒乳,那只宝石乳环顿时放出道道毫光,刺得无瑕不由得一眯眼睛。

  “那是爷送给妹子奶的,”无瑕自然知道它的来历,“只是这麽多粒夜明珠
串在一起,实在是奢侈了些。爷,要送,贱妾只要一粒足矣。”

  “一粒怎麽够用!”

  就在无瑕满脸疑惑的当口,那串夜明珠开始一颗颗的消失在萧潇的体内,只
留下最後一颗将萧潇的花瓣照得纤毫毕现。

  “爷你坏死啦…”无瑕娇嗔了一句便缓缓偎进我怀里,贴在我赤裸胸膛的那
张粉脸火一般的发烫,湖丝薄衫下的肚兜被挺拔的乳支起老高,那两粒浑圆凸起
清晰可辨。

  “喜欢吗?”我的手在无瑕丰腴的肉体上来回游动,她的肌肤不像是生产过
的妇人那般松松垮垮的,却是异样的柔美滑腻,当我的魔手掠过,她甚至像萧潇、
玲珑那样富有青春的紧绷起自己的肌肤,“喜欢的话,爷再给我的小亲亲买一串,
不过用不著夜明珠了,因为爷要奶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身子里。”

  “不嘛…”无瑕嘤咛一声,脸上却露出向往的神色。我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吩咐萧潇道:“把乳环给奶姐姐戴上。”

  我早知道无瑕对男欢女爱有种异样的喜好,她对乳环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萧潇,
不过让我略微感到奇怪的是这种喜好似乎是十二连环坞的那帮恶人给她发掘出来
的。

  在太湖的那一夜,当我掐住她乳珠的时候,那个被尹观无情的用铁丝对穿成
孔的乳珠里竟然还留有小半截的一只银簪。那时我就在想我该把李宽人送给我的
那对双龙乳环替她戴上了,只可惜它被我留在了苏州。

  当萧潇把乳环戴在了无瑕勃起的乳头上,那粒胀得发紫的乳头在钻石的星光
笼罩下是那麽的娇艳欲滴。

  “喔…”无瑕发出的腻人呻吟让萧潇脸上都多了一层红晕,白生生的身子只
因洛uh了那只乳环便显得异常妖艳,“姐姐奶真美耶。”萧潇由衷的赞道。

  “真的吗?”无瑕双手捧著那只丰挺的乳媚眼如丝的问我,那如波的眼神让
我心头蓦地一动,当无瑕开始放开自己的时候,她的妖媚竟真的如此美丽。

  “当然喽,奶看,窗外的月亮都躲起来了。”

  第二天一清早我便去了听月阁,玲珑嚷著想见见让我魂牵梦萦的苏瑾,便换
了男装跟著我一起来到了这个扬州最繁华的风月场。

  “这就是听月阁?”玉珑有些失望,“怎麽也没个人呀?这麽冷清。”

  “这可是早晨啊,我的小姑奶奶。”闻讯迎出来的老鸨樊三娘一眼便认出玲
珑是女儿身,伏在我耳边小声笑谑道:“大少爷的风流帐不怕传到瑾姑娘耳朵里
吗?”

  我一愣,“苏瑾不在?”

  “瑾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大少爷半年多,也不见大少爷的踪影,前些
日子往苏杭散心去了。”

  我一问日子,正是我去太湖的那几天,心下怅然,便要转身离去,忽听身後
有人唤道:“是别情老弟吗?”

  “慕容兄吗?正是小弟。”听声音我就知道说话之人正是听月阁的老板、慕
容世家的家主慕容千秋,回头一看,从大门口气喘吁吁的走进一个滚圆的胖子,
你第一眼一定是看到了他那鼓起如皮球的肚子,之後才会看到一个小脑袋直接顶
在了身子上,那脖子好像和身子已经融合成了一体。

  他边走边向我招手,满是赘肉的胖脸上堆出了一副亲昵的笑容,笑容里还真
有几分真诚,果然是慕容千秋,他後面还跟著七八个人,里面没有熟悉的慕容万
代和慕容仲达,也没有那个从葫芦岔子逃出来的隋礼,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就算是现在我也看不出他竟是江湖名人录里排名第八的一流高手,不过想到
排名只比他低五位的无瑕心甘情愿地做著我的情妇,我知道这些江湖里的高手在
换了一种面目之後和普通人并没有什麽区别,在我眼里,慕容不过是个和我臭味
相投的听月阁老板而已。

  “臭小子,瞒得你老哥好苦!”慕容来到近前,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拍向我的
肩头。

  那又短又胖的手指竟拧成了一朵奇异的兰花,离我肩头尺远就能感到一阵劲
风,而他那只手的来势看起来并不迅捷,似乎我一闪身就可以躲过。

  好强的内力!我心中一动,身子却没动,倒是旁边的玲珑不明白慕容的用意,
双剑突的齐出,慕容十指飞舞,只听得“当当”两声,玉玲的剑便被慕容巧妙的
引向了玉珑,双剑相交擦出一溜火星,慕容只一招便破了玲珑的那式“小楼一夜
听春雨”,不过他也被迫退了一步,眼中流出一丝讶色。

  “胡闹!”我喝住一脸惊讶的玲珑的同时慕容也让他身後的人收起了刀剑,
“快过来见过慕容大哥!”

  “玲珑双玉?”慕容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哈哈笑道:“谑,不得了呀老弟,
看来江湖传言不虚呀!”

  “狗屁江湖的狗屁传言。”我一哂,慕容接过话头:“是呀,能把堂堂一榜
解元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杀人越货的凶手,也只有在这狗屁江湖了。”

  又道:“我刚从沈园回来,他们说你出门了,没想到你这麽早就到我这里来
了。”

  “我对江湖没兴趣,我只对苏瑾有兴趣。”我心里暗忖,慕容家的消息好快
呀!我明白,若大江盟灭十二连环坞只是为了替况天报仇还好,倘是有雄心争霸
江湖,那麽江北的慕容世家恐怕就是它的头号敌人了。慕容这麽急於见我,想来
也是要拉拢我。我不想卷进这场江湖争斗,便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慕容淡淡的说了句“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便拉著我的手往院子里走,
“难道苏瑾不在,这里就没有什麽值得你留恋的?”

  “谁让你听月阁这七八年就出了这麽一个苏瑾!”我笑道,突然想起玲珑提
过的那个江湖绝色谱里慕容千秋的妹妹慕容芷高居第三,比玲珑姐妹尤高一名,
便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慕容千秋一番,疑惑道:“老哥,你真的有妹妹吗?看你
的模样,我怎麽也想像不出你妹妹能羞花闭月、沈鱼落雁。”

  “都是百晓生这老小子惹的祸,奶奶的有时候我真想一刀杀了他。”

  慕容半真半假的骂道,可能是因为太了解我的风流习性,他冲我笑道:“你
就别打鬼主意了,我妹妹已经有了婆家。”

  听慕容的口气他应该真的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妹妹,我心中便有些好奇,不过
一路上看到院子里突然多了不少护院模样的人,让我把心思转了回来,一皱眉:
“老哥,听月阁的气氛有些不对呀!”

  慕容奇怪的望了我一眼,“怎麽,你不知道吗?大江盟与排埙uX并了,江南
地头上六家颇有些实力的门派也并入大江盟了。嘿嘿,它大江盟磨刀霍霍的,我
岂能不小心?”

  在十二连环坞一役中我就知道大江盟与排帮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听到两家
竟然合并了,我仍吃了一惊,这十大门派的两强联手,会给江湖带来怎麽的变化,
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想想大江盟砍瓜切菜般的剿灭了十二连环坞,我倒有些替慕容千秋担心了,
虽然他的名声不佳,可毕竟是乡里乡亲的,又认识了七八年,总不希望慕容世家
也和十二连环坞一样灰飞烟灭了。

  “老哥,争霸江湖其实打的是银子,赚了十几年的钱,现在可不是吝啬的时
候。道上苦哈哈的兄弟多得是,老哥要早下手。”又笑道:“我可是往听月阁扔
了好几万两的银子呀!”

  慕容小圆眼睛陡然一亮,表情也开朗了许多,“我知道春水剑派是名门正派,
可疏不间亲嘛,多年的老朋友你总要帮我一把。”

  “顶多我送了十几二十万两银子。”我笑道,没见到隋礼,我不想贸然提起
那些珠宝的事情,反正慕容是拉皮条、贩私盐的,对珠宝并不在行,就算隋礼已
经把那些珠宝献上,恐怕一时间也不会被卖掉。

  在听月阁里有专门为慕容千秋准备的一座别院听雨别院,印象中的这座别院
只是比别处僻静风雅了许多,满院子的芭蕉梧桐看起来颇有些雅意。可现在只是
多了些翠竹,就立刻变得气象森严。

  师父不仅教我琴棋书画,就连兵书战阵也多有涉猎。我自然看得出,如果把
院子里那些翠竹都换成人的话,正是诸葛武侯八阵中的一个阵法风扬阵。虽然缺
了几处,可近乎完整的阵法已经是我这几年所仅见的了。

  “老哥,看来你网罗了不少能人啊。”

  “老弟,莫非这些竹子真的有用不成?”慕容千秋毕竟是一方霸主,看我脚
步一迟,就知道是为了听雨别院环境的改变,脸上便有些惊讶,“这些天三山五
岳的朋友来了不少,却没有一人看出这里面有什麽门道?难道这真是什麽风扬阵?”

  “竹子不能杀人,不过,把竹子换成人的话,老哥,想要攻下你这座听雨别
院可就要花些代价了。”我笑道,心里却暗忖,看来布阵之人并没有得到慕容的
信任,会不会是那个隋礼呢?而慕容虽然心机深沈,可他自身武功高强,恐怕从
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这些机关阵法。

  慕容肥胖的脸上轻易看不出神色的变化,可我仍觉得他眉头轻轻一皱,“快,
去请隋先生。”手下人一愣,问是哪个隋先生,慕容道:“就是前天来的那个管
笔墨的隋礼隋先生。”

  果真是他。我不动声色,玲珑姐妹自从嫁给我之後,阴阳相济,内力颇有提
高,此时竟也能沈得住气。

  不一会儿,从院门外急匆匆走进一个四十开外一身青衫的书生,相貌平淡无
奇,正是隋礼,他看见站在慕容旁边的我,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却很快就镇定下
来,走到慕容近前躬身下拜:“见过东主。”

  “隋先生,那天虽是匆匆一晤,可先生的那曲”水调歌头“却让王某铭记在
心,先生真的不认得我了?”

  我知道隋礼眼中的那丝讶色逃不过慕容的眼睛,而我也希望慕容身边有个头
脑灵活的参谋,在与大江盟争锋的路上不致於太被动,所以我根本不想揭穿隋礼
的身份。

  不过我不清楚隋礼是用怎样的一番说辞打动了慕容让他收留了自己,便故意
抢先发话,又故意把话说的模模糊糊。

  慕容狐疑道:“老弟,怎麽你和隋先生认识?”

  “是啊,我和隋先生在太湖有过一面之缘,先生博学多才,尤善机关布阵,
难得的是视金银珠宝如粪土,我好生敬佩。”

  隋礼听我话语诚恳,慕容的那声“隋先生”也显然比以往恭敬了许多,虽然
不明就里,可也能猜出我并没有拆穿西洋镜的意思,转头冲我拱手道:“隋某岂
能不记得王公子!公子才情胜我十倍,先生二字万万不敢当。”表情话语极是真
诚。

  隋礼果然是个人材,我话里点明了我已经知道他取出大江盟藏宝一事,他竟
然没有慌乱,镇定的功夫连我都暗自佩服,十二连环坞白白浪费了这等人材真是
灭亡有道。

  慕容笑骂道:“我他妈的就是受不了文人的这股酸气。”话虽这麽说,却示
意隋礼一同进了屋子。

  “隋先生,这几日失礼之处还请先生多多包涵。”慕容毕竟是一家之主,他
虽然还不太清楚风扬阵的厉害,不过他很快就弄明白了隋礼的价值,对於那些花
钱就能给你卖命的江湖汉子,隋礼这个参谋型的人材显得珍贵了许多。

  隋礼的回应显得不卑不亢,於是慕容态度更加和蔼,吩咐手下人给隋礼设座,
问道:“大江盟咄咄逼人,先生可有妙计教我?”

  未等隋礼回话,我起身皱眉道:“老哥,江湖上的事情,我没心思听,苏瑾
既然不在,我要回去了。”

  隋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想必是看我在名满天下的慕容世家家主面前挥洒自
如出乎他的意外,倒是慕容知道我的脾气,见怪不怪道:“臭小子,不过让你听
听而已,又不是拉你去和大江盟作对。”

  又笑道:“等苏瑾回来,仔细我让她不理你!”

  “女大不中留,”我哈哈笑道:“等苏瑾回来,我可要给她脱籍,娶她回家
了。”

  玲珑白了我一眼,慕容却是一愣,深思半晌才道:“苏瑾能嫁给老弟是她的
福分,不过一切都等她回来再说吧。”

  苏瑾是听月阁的摇钱树,慕容能够吐口放她脱籍,显然是因为大敌当前,他
要卖个人情拉拢我。

  我投桃报李,笑道:“小弟先谢过了。慕容兄,当今武林虽然尊隐湖、少林、
武当为大,其实是大江盟、唐门和老哥您三足鼎立,大江盟与排埙uX并,控制了
长江水道,固然让老哥的私盐买卖收到限制,不过受打击最大的恐怕是唐门,唐
门最大的财源是药材,而药材的七成是销往江南的,它的运输完全靠长江水道,
虽然唐门和大江盟关系深厚,可让别人掐住自己的脖子滋味总不太好受吧…”

  慕容眼中顿时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那一瞬间的光芒让我心中陡然一寒,就
连屋子里的璁气彷佛也消散了许多,听月阁那个胖头胖脑的花花老板突然变成了
睥视天下的枭雄,江湖上真是好戏不断呀。

  “怪不得唐三藏突然来到了江北!”慕容嘟哝了一句,“老弟,我明白了,
眼下这形势就像是魏蜀吴三国,我慕容千秋也要唱一出联手抗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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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慕容千秋劣迹斑斑,隋礼又是十二连环坞的馀孽,爷,你怎麽帮起他们来
了?”

  回到沈园,玲珑终於忍不住问道,就连无瑕听了事情的前前後後,也是一脸
迷茫:“慕容千秋不是贩私盐吗?怎麽又作起妓院老板来了?”

  “做少爷我的女人就不要再管江湖上的事了,也不要管少爷我如何行事!妓
院老板怎麽了,少爷我还要当妓院老板呢!”我勃然作色道,听她们的言语就知
道她们对江湖险恶的认识还不如才踏入江湖不足两月的我,春水剑派真是覆灭的
正是时候,否则它一样会在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的争霸中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无瑕和玲珑听我话语严厉,顿时花容失色,无瑕和玉玲忙说声“知道了。”
只有玉珑鼓足了勇气,偎进我怀里撒娇道:“奴家也是关心爷嘛。”

  “奶多关心关心它就成了。”闷热的璁气蒸得玉珑体香四溢,隔著薄薄的夏
衫很容易感受到她青春肉体的那种鲜活,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坚挺的分身正顶在玉珑的私处,惹得她一阵心猿意马,眼波也顿时变得有些
迷离。只是因为无瑕在,所以不敢放浪形骸,脸上便有讨饶之色。

  “大江盟虽好,可和我并没有什麽渊源,而且江湖保持一种均势才能风平浪
静,我们总希望活的平平安安吧。即便有人要打破均势,掀起波澜,我也希望是
我的朋友能赢得最後的胜利。”

  发怒只是我的一种手段而已,我还是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我的目标
是让慕容世家的实力足以抵挡住迅猛发展的大江盟,从而形成新的均势。”不过
我心里却在暗骂慕容千秋,大家都是贩私盐的,却贩出了不同的境界,人家大江
盟虽然赚的也是违法的银子,可他修桥补路、积善行德,好事做了一大把,竟成
了江南地头上的万家生佛,再想想慕容,真是只有暗自叹气的份了。

  无瑕怯生生的问道:“爷,你真的要去做、做…妓院的老板吗?”

  我随口应了一句是,道:“其实江湖争霸,除了武功智谋之外,只比两样东
西,一是银子,正如两军交战,比的是後勤补给一个道理;二则是探子,孙子有
云,”三军之事,莫亲於间,赏莫厚於间,事莫密於间“,是何道理呀?还不是
因为探子重要。在江湖上,探子就是线人,我就是要做江湖最大的线人,凡事早
知道,也好趋吉避凶,履险如夷。”

  这也是我回扬州的目的之一,扬州烟花自古繁盛,眼下江东名妓十之四五在
扬州,“扬州四艳”天香楼李玉、闻香院孙碧、听月阁苏瑾和碧涛台王曲天下闻
名,世人皆知;而“四小艳”、“十朵花”也是声名遐迩,若是能请动两三个南
下,对日後秦楼的运作大有裨益。

  “慕容千秋怎麽看都是那个听月阁的老板做的出色些。”我自言自语道,旁
边玉珑已经开始唧唧喳喳的向无瑕汇报慕容千秋的观感,倒是萧潇心思缜密,问
道:“爷,江湖气氛紧张,苏姐姐此去苏杭,会不会有危险呀?”

  我心头蓦地一紧,是呀,虽说大江盟注重名誉,可新加盟的那几个门派包不
准会有谁想讨好齐放,抓到听月阁的头牌,对慕容的生意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慕容老奸巨猾,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是苏瑾思我之心真的无法遏制,还是…我刚
想喊过沈园的老管家李伯,才记起他已经告病回乡了。师娘在师父去世之後,几
乎把所有的男仆全部裁撤了,只留下了李伯,而现在沈园真是无可用之人了。

  看来,重组沈园已是必然,师娘裁撤旧人,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
我顺利的成为新一代的沈园主人,不过江南的一趟游历让我渐渐对苏杭产生了兴
趣,我是不是该出去闯一片新天地而把沈园留给师娘养老呢?

  不过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让我牵挂的却是苏瑾,看了看环侍的四女,
无瑕不便行走江湖,而玲珑虽然打著春水剑派的旗号在江南会畅通无阻,可她姐
妹俩的头脑太简单,又不认识苏瑾,我知道只有把事情交给萧潇了。

  “萧潇,奶立刻动身前往苏州、杭州察访苏瑾,务必将她找到,能把她带到
苏州竹园最好,实在不行,奶就保护她尽快回扬州。”

  又吩咐玲珑道:“奶们也启程回苏州,在那里等孙妙,她日後有大用。少爷
我一伺办完扬州事宜,就赶往苏州与奶们会合。”

  玲珑虽然新婚燕尔,不愿与我分离,可也知道夫令不可违,撅著小嘴点头答
应。

  和玲珑萧潇缠绵了一中午,到下午三女便分头易容离开了沈园。我去了扬州
的四大风月场,还是慕容心存感激,竟将旗下的二号人物、扬州“四小艳”之一
的冀小仙割爱与我;又说他手里还有一大批姑娘已经培养了四五个月,差不多可
以派上用场了,若是需要,本钱给我。

  “老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听月阁是我慕容世家的产业,一旦打
起仗来,听月阁定是首当其冲,所以就连苏瑾我都要放弃了,当然她能嫁给你也
让我放心。实话告诉你吧,扬州风月四大家,我慕容世家控股的就有三家,剩下
的一家也有我的股份,听月阁,嘿嘿,那只是个幌子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千秋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童般的狡色,而他身旁只有
一人,正是不露声色的隋礼。

  晚上自然是一帮文人学子聚在了一起,扬州是通衢之地,消息极是灵通,於
是廷议大礼则成了茶馀饭後的主题。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对於桂萼、方献夫的上
疏,评语竟是众口一词的媚主邀宠,不过,并没有锁拿老师进京的消息,我便稍
稍放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我带著无瑕来到了霁月斋,虽然我把对霁月斋的突破口放在了
李宽人身上,可我想不著痕迹的接近他,在扬州恐怕也要用些心思。

  不过和宋廷之、李宽人打了一番交道後,我知道霁月斋绝对是宝大祥最强劲
的敌手,在店里看到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让我明白宝大祥在扬州的地盘已经被蚕
食了大半,若不是因为殷宝亭,我甚至想乾脆劝宝大祥把生意盘给霁月斋算了,
省得我费心费力,到最後却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霁月斋扬州店的掌柜听我报出姓名,自是非常热情,想来苏州那边早把我的
豪奢传了过来。其实我来霁月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好在要打扮无瑕这样的美女
正是它的专长,扔下了万八千两银子倒换来了无瑕的满心欢喜。

  离开霁月斋,我扭头便大摇大摆的进了一街之隔的宝大祥。店里已经不复往
日的喧嚣与繁华,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三个客人。

  掌柜李大功正摇著纸扇看夥计口乾舌燥的解释著什麽,见我进来,眼睛猛的
一亮,一个高窜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赶到我的面前,“我的大少爷,您可总算回
来了。”

  他圆圆的脸上真的很激动,转眼看到明艳无双的无瑕,不由笑道:“我的好
少爷,今儿说什麽也得让我老李开回张。”

  我心里有些恻然,半年前李大功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看
他头上的白发似乎多了许多,想来这半年来宝大祥的生意让他操碎了心。

  “那是当然,贵号一向对家舅和我十分厚爱,我岂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哈哈笑道,店里有其他的客人,而我又不清楚李大功在宝大祥的地位是不是足
以让他了解我和殷二小姐之间那种特殊关系,说辞便成了官样的场面话。

  等李大功扭扭捏捏摆出那些新出品的珠宝首饰,我心中一阵暗叹,宝大祥赖
以成名的创新款式与精雕细琢的手工似乎都不见了踪影,眼前的这些首饰实在激
不起我的购买欲望,看来六大档手的同时离去著实让宝大祥的工艺水准下降了好
几成,就连对珠宝一知半解的无瑕都看出了它与霁月斋之间的差距,以这种实力
去和霁月斋竞争,想来只有死路一条。

  “真不巧,敝号东主早上才离开扬州。”

  “是不巧呀。”李大功说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含义,而我也仅仅附和
了一声。想到去馀姚老师那里正好路过杭州,便胡乱花了些银两买了几件首饰准
备送给沈希仪的夫人和他妹妹沈希珏,之後我郁闷的出了宝大祥。

  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呀?苏瑾、殷宝亭这两个我急於见到的女子却一一擦肩而
过,我真是感觉有点流年不济,倒是无瑕心思单纯,望著离宝大祥不远的富春茶
庄,撒娇道:“爷,富春的三丁包子、翡翠烧卖贱妾有几年没吃了,咱们中午就
在那儿吃罢。”

  “难道齐嫂的厨艺不合奶的胃口?”我边笑边往富春走去,其实无瑕自己就
是个入得厨房的女人,不过虽然我知道春水心法有驻颜之功,可我也不愿让她的
冰肌玉肤受到烟熏火燎,无瑕便少了许多为我素手调羹的机会。

  找了一个包厢坐定,夥计刚刚把饭菜送上,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虽然有些急促,却依然充满了一种动人韵律,就在我心中蓦地一动的时候,一只
嫩白素手搭在了门帘上,只见门帘一挑,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少女的脸来,只是
那对灿若星河的乌亮眸子让我一下子泛起了熟悉的感觉。

  “宝亭!”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种莫名的喜悦,而就在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女孩在我心中
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於是忘形之下我竟脱口喊出了她的名字,却让她的那声
“大哥”戛然而止,原本和我一样充满喜悦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疑色,不过转
眼看到有些拘谨的无瑕,那疑色一下子变成了惊讶:“玉、玉大师?!”

  “贱妾玉无瑕,殷姑娘说的玉大师该是贱妾的姑姑、春水剑派的玉夫人吧!”
片刻间无瑕便恢复了从容。

  等看清了宝亭的模样我一阵心痛,这个原本应该过著钟鼎玉食般快乐生活的
少女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身上虽然和初次见面一样穿了件鹅黄对襟,
却并不是宝悦坊的湖丝而是普普通通的粗布,身边竟然连一个随从都没有了。

  李大功说她已经离开了扬州,看来事实并不如此,我知道宝大祥的扬州店恐
怕出了问题,可早晨见李大功的模样却不像有事的样子,我心中满是疑惑。

  不过宝亭很快就像无瑕一样镇定了下来,一面给无瑕施礼一面叫了声“玉姐
姐”,倒把无瑕弄得忙还礼不迭。

  我让宝亭坐下,微微一笑道:“奶们姐妹以後有的是时间亲热,别急在一时。
宝亭,奶这副打扮,是不是李大功有不稳的迹象?”

  看她见来的时机,显然是有意在这附近等我,又问:“在这儿等我多久了?”

  宝亭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我知道那是因为易容的关系,
不过她的易容手法极其巧妙,喜怒哀乐依然清晰的写在脸上,若不用心观察,还
真看不出易容的痕迹,说起来竟比师父的易容术还要高明。

  “看来宝大祥卧虎藏龙,家里恐怕还有不出世的江湖异人。”

  我心中暗忖,却听宝亭道:“大哥目光如炬,贱妾早上离开宝大祥时正好看
到了哥哥,便让下人抬空轿子回杭州去了,贱妾就在富春这里等大哥。”

  她喘口气,接著道:“扬州店是出了问题,不过不是李大功,而是他的妻舅,
负责押货的杨喜,而且他似乎还和江湖上的人物有来往。只是小妹现在却不能更
换他,李大功是跟随家父二十馀年的老部下,总要给他一些面子。”言罢无奈的
叹了口气。

  原来此番殷宝亭巡视旗下分号,到扬州发现总部原本发下的上等金银宝石材
料多半被调了包,而扬州分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这固然有霁月斋一步紧似一步
竞争的关系,可宝大祥自己品质的下降也是重要的原因。

  “不是李大功就好。”我不想她再受到太多的打击,她娇嫩的肩膀已经担负
了太多的压力。“宝大祥还能支援住吗?”

  我关切的话语让宝亭眼圈一红,“多亏了大哥的那二十万两银子,”她想起
身道谢,我忙按住她的肩头,那浑圆的肩头即便隔著一层粗布依然能感到肌肤的
丰腻。宝亭羞的头深深一垂,倒让我看到了红透了的耳根。

  我心中一荡,眼角馀光却看见无瑕偷偷抿嘴一笑。

  宝亭定下心神,又道:“梁师父正在指导新收的几个弟子,只要再坚持五七
个月,宝大祥便可挺过眼前这道难关。”

  还要这麽长时间?我一沈吟,以目前宝大祥的形势,一个月恐怕就要亏空十
五至二十万两银子,因为看扬州店的珠宝价格,明显是赔钱往外卖,五个月的时
间就要八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沈园家大业大,恐怕一时也拿不出这麽多现银来。

  “大哥,你不要为难了,家父已经准备将应天府的田产卖掉,估计尚能支援
半年的时间。”

  我一摇头,“宝亭,宝大祥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卖田一事
用不了多久就会世人皆知,若是大家对宝大祥丧失了信心,再想挽回可就难於上
青天了。”

  宝亭显然明白此间的道理,闻言不禁黛眉深锁。我想起十二连环坞的那些珠
宝,道:“宝亭,我这里有一批来历不明的珠宝,不知道宝大祥能不能卖,倘若
能卖,我还可以抽调二十万两现银,两下加起来,至少可以应付三个月,等秋天
粮租收上来,沈园便会有一百万两左右的现银供奶调用了。”

  宝亭抬起头,那对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感激,“大恩不言谢,大哥,你若是方
便的话,尽快来一趟杭州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几不可闻。

  “我会的,”宝亭的话里有以身相许的意思让我心头一阵大喜,我没想到这
麽轻易的就赢得了她的芳心,不过我很快清醒过来,这里面恐怕感激的成分占了
大半吧,我心中暗笑自己,“宝亭,我明日就品苏州,一俟处理完那里的事情,
我就去杭州提亲。”

  我原意要去馀姚陪伴我的老师阳明公,正好路过杭州,索性就把和宝亭的亲
事定下来吧,以免夜长梦多。

  带著宝亭一起回到了沈园,宝亭害羞,不知道该用什麽身份去见五位师母,
我也就不勉强。看过那些从太湖带回来的珠宝,宝亭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大哥,这些珠宝恐怕真的有问题。”她拿起一对做工精致的描金簪子,
“这对有凤来仪簪子本就是宝大祥为前任应天知府许大人的三小姐出阁打造的,
她夫家三年前被劫,还特地到宝大祥来报失,让我们留心这对簪子。”

  她在一堆首饰中又挑出了一对翡翠扳指,“别看它样式寻常,也没有标记,
可贱妾敢说这定是和有凤来仪簪子一同被劫的那对冷绿。大哥,你戴上看看,是
不是别有一番凉意?”

  我一试果然如此,想来这些看似平常的首饰在行家眼里每一件都有出处。
“这些首饰本来就来路不正。”

  我把珠宝的来历说了一遍,“现在把这些珠宝物归原主也不现实,要问起它
们是从哪里来的,当真有嘴也说不清了,宝亭,奶看看能不能加工一下再出售呢?
那些失主以後有机会再回报他们吧。”

  宝亭眉头紧锁,像是顾虑重重,欲言又止了再三,半晌才道:“眼下不太可
能了。这些首饰虽说不是稀世佳作,可眼下的宝大祥也只有梁师父能有这等手艺,
可他老人家方正不阿,要是知道这些首饰来路不明,非气死他不可。剩下的几个
弟子还没成才,怕可惜了这些珠宝…”

  宝亭的话虽然委婉,可我知道她已经拿定主意不使用这些十二连环坞的赃物,
这让我多了一份敬佩,她虽然投身尔虞我诈的商界,可心中依旧保留著一块净土。

  不过,我也变不出钱来了,在宝大祥的生存压力下,宝亭也知道这些珠宝或
许能挽救宝大祥於即倒,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妥协。她挑了一些样式极其普通但做
工相当精美的饰品,说带回杭州和我未来的老泰山商量之後再作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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