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最全] 【战地日记】(1-17 )作者:无盐

0

【战地日记】(1-17 )作者:无盐

作者:无盐
排版:漠视
字数:15万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58 编辑 ]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snail928 金币 +5 转贴分享造福大众,论坛所有会员向您致敬! 2008-9-7 22:37

TOP

0
              一、村庄

  那是一个看样子总有三十多了的女人,身材饱满得有点……呵呵~她并不好
看,是那种看到之后连性欲也不大容易勾起来的,原因就是她的饱满。

  性欲这个东西在目前的情况下,虽然也挺迫切的,不过首要的是肚子吧。

  是啊!饥饿是一只无法逃避的魔鬼,在无休止地折磨着我们。我们这支十五
人的轻骑从平壤突围出来之后,已经有六天六夜只靠水来维生了。

  开始的时候,由于追兵缘故,我们都没有太饿的感觉,我们只是没命的冲、
没命地跑。

  第三天的中午,我们在一个山洼里休息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感到了胃部
不停地痉挛、抽搐,走路的时候就象双脚踩着棉花一样。

  第四天,我们躲开了一队高丽步兵的搜剿,本来一个五十人的长矛手在我们
面前简直就不堪一击,但我们还是不得不主动规避了,因为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
作战了,我们的大小便已经停止排泄,而且不再感到渴,也没有了饿的感觉,头
脑中一片宁静安详。

  第六天的时候,走路和骑马都全然没有了感觉,旁人的说话仿佛来自很遥远
的地方,我们已经接近了死亡的边缘,不是战死,而是饿死……

  其实,如果杀掉一匹战马的话,我们就能活。但是,一个骑兵,战马就是自
己的亲兄弟一样,我们没有一个人去那么做,甚至没有人那么想。

  可能有人会笑我们傻,人都要完了,还管马干嘛?

  这样的话别在我们来自玉门关的骑兵的面前说,会激怒所有的人把马刀拔出
来去干掉你。我没开玩笑。

  比饿还要令人绝望的是战争的发展,从海路来的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率领的
江淮水军以及我们这些跟着左翊卫大将军、许公宇文述从鸭绿水冲过来的陆军,
好象就是在一瞬间就崩溃了,我们百战百胜的玉门军居然会栽在这儿——高丽。

  仗是怎么打的?我不大清楚。我就知道,我所在的这支玉门军前锋虎翼团已
经杀到了平壤城下了,然后,一个接一个坏消息就把我们孤立在了平壤城下。我
们的两翼完全暴露给了高丽军,甚至连后卫也没有任何部队来保护,我们的补给
也彻底断掉,然后,我们就一路向东北的山区突围,我们就这样糊涂地败了。

  这是第七天了,我们幸运地来到了这个村庄,幸运地碰到了这些高丽人。

  河水很清,也很凉,荡漾的水中有我的影子。我发现我的样子连自己都有点
人不出来了,我的眼睛居然是红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布满了凝
结了的血,还有浑浊的尘沙、灰土,我的嘴唇干裂得开了好几个挺吓人的口子,
应该是新鲜的肉现在泛着惨白色……我还年轻,我只有十九岁,可河水里的我,
如同一个魔鬼。

  魔鬼?嘿嘿~其实,我就是不断与魔鬼打交道的人!

  「长弓(人人都叫我为「长弓」,因为我射箭射得好,又没有名字。),要
不要帮忙?」

  河边的树林里,武林用旗杆支撑着他那已经快支持不住了的身体、拖着他那
条挨了一刀的左腿、艰难地走了过来。

  一阵微风吹过,那面已经成了一些碎布条的战旗展了一下。我就想哭,我说
什么也没有想过我们引以为豪的飞虎旗会成这样,它曾经指引着我们纵横西域、
扫荡辽东……

  我没哭,其实仅仅是鼻子酸了一下,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不知道眼
泪是什么样东西了,尽管我特别喜欢眼泪,不过那必须是敌人的,而不是我的。

  我用手捧起河水,索性就把脑袋扎进河水里,真他妈的痛快!脑袋麻木了,
就没那么多酸溜溜的念头了。

  武林让战旗靠在树上,无力地靠着树干滑倒下去,还死死地抓着战旗。

  「长弓,你说,这趟咱们还能不能闯过去?」

  他就是坐倒也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说完了,就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眼巴巴
地看着我。

  把脸上的水擦干,我觉得自己的嘴唇钻心地疼,眼睛也疼得很,我只好闭着
眼睛,咧着嘴。

  「别他妈的说丧气话,咱们不是已经闯到这儿了吗?」

  其实我的心也挺疼的。从辽东开始,我的这支百骑队参加了十九次突击,三
次正面攻击,六次伏击,大小二十八战只损失了十九个弟兄,平壤城下这一闯,
就剩下这连我在内的十五个人了。

  「也不知道大人他们冲到哪儿去了?」武林喘息着,一点一点地把目光从我
的脸上转向扔在河边一块青石上的那个高丽女人的身上,他舔了舔一样干裂的嘴
唇,笑了。「好久了,都有点忘了人肉是什么滋味的了。」

  「得咧!马上就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站得有点猛了,眼
前黑了一下,我使了半天劲才站稳当了,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了。「老武,还记
得咱们在伊吾城干的嘛?」我把目光转向一直战栗着的高丽女人身上,从后腰拽
出我心爱的短刀。

  那个丑陋的高丽女人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本来充满了仇恨的眼睛里的神
情变了,惊异,然后恐惧,那张肥嘟嘟的脸哆嗦了一下,嘴张开了,发出撕心裂
肺的尖叫……

  我吓了一跳,觉得牙根直发酸。不过,一种久违了的亢奋的情绪随着热血的
活跃而激发了起来。她的尖叫,她的颤抖,还有那近乎疯狂的挣扎、扭动,眼中
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绝望,以及那一点点对生的渴求,都在把我就要衰竭的力量激
发了起来。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那个娇滴滴的高昌小姑娘可比这老娘们强多
了,哈哈……咳、咳……」武林的眼里也燃烧着,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眼神暗淡
了下去。「……石头要是能吃上这顿就好了。」

  石头跟我同岁,他是武林亲手埋的,他被高丽兵一刀切开了肚子,肠子流了
出来,但他还是拼命地掩护着我们团尉长孙无忌的后背……

  提到石头,我觉得我的牙使劲地咬在了一起,「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
石头和我原来都是恩帅卫文升的马童,我们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他
的名字叫「石头」,他跟我一样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姓。

  「过去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咬牙提醒着自己。

  我把短刀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伸手抓住拼命想躲开的女
人的头发……

  尖叫声在这一刻停止了,她嘴张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着我,非常地专注,
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些剧烈的颤抖好象是不受节制,眼泪、鼻
涕、口水流得一塌糊涂。

  我闻到了一股臊臭的屎尿的气息,不由皱眉。

  「操他妈的,一个脏货!」

  手里的短刀的锋刃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热乎乎的液体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在我的眼前形成一个小小的红幕,一片鲜
红。脸上也溅了不少,开始是挺烫的,渐渐地冷却,渐渐地流动。我伸出舌头把
那些热乎乎的液体舔进嘴里,腥腥的,咸咸的,热热的。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猛烈抽搐的身体,看着她一点点挺直,就剩下一下一下
的痉挛……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进我的眼睛里,好象把她最后的怨恨要埋进我的心里。

  我不在乎,这使我更兴奋,兴奋得在热血中又重生了一次,嘿嘿~我是黑暗
的凤凰,是要用热血和怨恨来重生的,我这可不是涅磐!

  我想她还没有死透,尽管血已经不太喷了,她身体的抽搐也越来越微弱了,
但我看见她的眼睛还在动,还在恨我。她恨不恨我,我一点也不在乎,现在就应
该开始了。

  我重新在她的身边蹲下,用刀子和手熟练地切开她的衣衫。

  我有点后悔没把她扒光了再宰了,现在衣服沾满了血,贴在身上很不容易
弄。不过这难不住我,就是手上沾点血呗。

  我把她的上衣拉开,让那对硕大的乳房露出来。血染的乳房颤着,视觉效果
挺不错的,掩盖了那黑黑的乳晕和有点过于大了的乳头,绷紧的肌肉也使赘了吧
唧的乳房显得挺耸了一些,这都不错。不过那肥肉一堆的肚子很讨厌,那腰简直
就象水桶……恶心就恶心吧,本来也就是一个丑女,没什么观赏价值。我看中的
是她的食用价值,这样一个胖子的肥肉熬出来的汤虽然不是很鲜,但油水足。我
们还不能马上就吃肉,得先用汤把空了胃养起来。

  我伸手托着那肥硕的乳房向上顶,让心口露出来。她果然还没有死透,她的
心脏还在搏动。要的就是这口活气!

  我的短刀顺着胸骨下沿柔软的部位准确地切了进去,然后沿着肋骨的方向斜
斜地开了一个大口子。她的身体最后一次抽动了起来,在我的手伸进那灼热的胸
膛的时候,能感到她肌肉的抗拒,以及那颗依然在动的心脏的滑。我使劲一拉,
心脏「啵」地一声呈现在空气中,血管比想象中要细一些,但真的很坚韧……那
个身体最后一次向上挺了一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挥刀斩断了血管,还能感到这心在手中的动,那感觉真是刻骨铭心。

  「我来吧!」武林支撑着站起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谁吃了敌人的心脏,那么冤魂就只去找谁。这是军队里流
行的说法,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找,就来找我吧!反正那就是我干的!我没有看武林,张开自己的嘴,从心
尖的位置咬了下去……心肌的味道还是就这么生吃的好,甜甜的,滑滑的,嫩嫩
的,不塞牙,就是血有点太多,影响了味道,腥得很。

  咬了第一口,剩下的就不带着怨恨了。我把心脏扔给了武林,他其实也饿坏
了。

  剩下的就是得好好收拾这些肉了。真后悔没先收拾利落了再宰呀,现在可啰
嗦多了。

  衣服得扒,屎尿得清理,关键的关键是毛还没有剔,这挺让我挠头的。

  其实把皮扒了就不用收拾毛了,不过真是舍不得这些皮呀,嚼起来挺有嚼头
的呢。

  「老武,你别他妈的光顾了吃,适当地也帮着我生火烧点水什么的呀!」我
一边把刀尖直接插进颈椎的缝隙间熟练地一转,切断血管、气管和颈椎上一些软
组织的连接,一边对旁边吃得狼吞虎咽的武林说。「你他妈的别吃那么猛,回头
胃又得疼。」

  武林不搭理我,他一边继续大嚼,一边准备生火烧水了。

  那颗脑袋很顺利地卸了下去,滚在旁边。

  然后就是卸四肢了,卸四肢比斩首要省力得多了,因为那些关节都很清晰,
弄起来很轻松,就是卸腿的时候,那些屎尿真他妈的臭,于是就浸在河水里弄…
河水很快就红了一片,然后那片红向下流了过去,在阳光下格外地艳丽。今天是
一个好天。

  这女人的腿真短,而且粗,真不怎么样。尤其是那赘赘的大屁股着实看着没
食欲,洗干净了之后,明显地在屁股蛋靠臀缝的地方有一片显得挺脏的颜色很深
的色素沉淀。那阴户虽然饱满,但黑糊糊的很不好看。

  刀伸过去,在耻骨顶端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旋下来,就贴着大腿根,把那块
心型的脂肪切下来。血涌了出来,不是鲜红的,是一种黑紫色的液体。

  用力一拽,那些暗红色的组织就撕裂了……

  「别扔,别扔!」武林兴奋地喊着,他的火已经点起来了,锅也支上了。

  「给我,这东西熬汤最好了。对了,你把那奶子切下来,顺带着把屁股蛋也
旋下来,熬汤能出油……」他吆喝着,看来肚子里有了点儿底,精神头也足了不
少。

  我把阴户在水里涮了涮,扔给他,还带着黑黑的阴毛。

  「我尻,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武林不乐意了,嘟囔着自己掏出刀来收拾。

  沿着阴户开的口子,我把尸体剥开了膛,很仔细地摘除了内脏。除了肺,其
余的一个也不能扔,都是好东西,甚至里面都是大粪的肠子收拾利落了也是好东
西。肝、脾、胃,炒着吃更是好味,如果有些作料,那……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
时间去收拾,还是先弄肉吧。

  ……(写着手软了,实在得躲一下。见谅啊见谅!)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46 编辑 ]

TOP

0
      ***    ***    ***    ***

  说是一个村子,其实只有三户人家,七间草屋。

  看样子是猎户,但没有男人。这好理解,因为战争,男人基本上都上了前线
了,高丽本来男人就不是很多。

  也不是没有男人,这里有一个眉毛胡子都白了的老头,还有一个看样子只有
七八个月的婴孩,有鸡巴。

  婴孩被一个也就是刚二十的少妇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过那是我们踹开房门进
屋去的时候了。现在,那少妇哭得晕倒了好几次了,因为她的孩子被扔在炕上哇
哇地大哭。这少妇长得还不赖。

  那个快四十了的女人想必是少妇的婆婆,这女人很冷静,虽然也一直在哭,
但没有反抗,而且就在少妇准备拼命的时候,她还死死的抱住了少妇。显然,她
明白敌人的含义。

  两个小姑娘: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缩在那老头的怀里;另一个就可怜了,因
为她长大了,有十六七岁了,她不得不面对另外的一个命运。

  地上还爬着两个已经见了脑浆的尸体,是老太太。还有一个没了脑袋的,手
里还攥着猎叉,是个男人,这个村子最后的守护者。

  草屋的烟囱里升起了炊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炖红薯的味道。

  锅台边是一个穿着高丽乡下人最普通的那种联体肥裙的中年女人,她一滴眼
泪也没掉,尽管没有脑袋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她拿了一把蘑菇扔进了热气腾腾的锅里,不久就有了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我坐在厨房的柴火垛上,觉得骨头要散架了,但我不得不死死地盯着这个丑
陋并且壮硕的女人,怕她动手脚。

  院子里是女孩的哭声。

  其实离奸淫还远着呢,尽管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战士,空下来是需要用女人
来抚慰一下疲惫的身体的,但目前根本就没有那个精力。那丫头片子哭什么呢?
我好奇地看了看外面。

  院子里,弟兄们跟自己的马在一起,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副队长赵书瞬正
在把疲惫不堪的陈醉、陈醒兄弟俩叫起来,让他们去警戒。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了,因为陈醉和陈醒是猎户出身,很善于在山地藏匿和观察。

  武林把腰间的葫芦给了我们这十五个人里头年纪最小的卢寒,然后自己舔嘴
唇。景驹抱着他心爱的枣红马在那儿喘气、打晃。大个子童九的确是在色眯眯地
来回打量着被单独绑在石磨边的那个小姑娘,但他没动手。张山、刘敏心、季四
天、王韬养在收拾尸体。

  元冲、高积久和舒无伤跑哪儿去了?哦,听到舒无伤的声音了,他好象在另
外的一个院子里找到了藏匿的粮食。

  女人从容地取出了所有可以盛食物的器皿,很仔细地装起来,然后转过来示
意我可以吃了。

  香味把饥肠折磨得一个劲地痉挛,人似乎要扑过去把那香喷喷的红薯粥吞下
去,嗓子眼里好象好伸过去一只迫不及待的手……

  我很仔细地看那女人,不放过她的一点细微的表情。

  她只低着头,不看我,静静地把双手合在膝前,就那么规矩地跪在锅台边。

  我很佩服她的沉静,即便是我这个无数次在生死边缘走过来的老兵也不能象
她这样在敌人面前如此镇定,她做到了。

  我想找个什么破绽,我知道高丽人跟我们以前对敌的突厥人、吐谷浑人、铁
勒人、高昌人都不一样,他们的血液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执著,这在辽东交战的时
候就很有感触;我想找到什么破绽,从她的身上,毕竟,我这个百骑长现在就只
有这十四个兄弟了,我必须承担起这责任,不能有丝毫散失了。

  饥饿不堪的弟兄们不时地在向屋里张望,但没有过来。这是纪律,没有军令
是不能动的,这不是我给他们养成的,恩帅卫文升在多年以前就把这支部队培养
成了这样。

  我看着兄弟们眼巴巴的眼神,端了一碗,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女人好象一直在看着我,我的后背还不清楚她目光的含义。

  我抓住老头子的头发,示意他吃。

  女人没有丝毫动作,不过她不看我了。

  弟兄们也没有动,虽然哈喇子已经不由自主地涌出来了,呼吸变得急促,目
光也变得热辣辣的,但大家都知道我此举是在干什么。只有武艺虽然好,但只有
十五岁的卢寒睁着那双依旧清澈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要不是武林拽着他,恐怕
他已经过来抢了。

  我静静地看着,静静地等待着,一会儿很仔细地端详老头,一会儿就用余光
扫向那个女人。我还不能太肯定,因为红薯粥进入老头嘴里的时候,女人的脸好
象抽搐了一下,只是头发正好飘下来,遮掩了一下。

  终于,老头的身子扭曲了一下,目光聚焦了一下又散了,他开始抖,冒汗…

  我也在冒汗,是冷汗。其实,再怎么热,再怎么奔波,我都不大出汗了,但
那瞬间,我觉得背上的战袍被浸湿了。我冲赵书瞬努了一下嘴,然后疾步闯进了
草屋。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一脚踢在了满脸失望的女人的胯上,把她踢得撞在
墙上,然后我追过去,抓住她的头发……

  她开始拼死反抗了,她居然早就准备好了一把菜刀。不过一个拿着菜刀的女
人在起了杀心的我面前,她就象一只蚂蚁一样弱小。

  我的左掌切在她拿刀的右臂上,可以听到关节错位的轻响,这是我拿手的把
戏——「折翼手」。抓住她头发的同时,我的右肘在她太阳穴上顶了一下,同
时,右膝也顶在了她的小腹上……很快,很麻利,出手是有先后的,但我估计她
几处的痛楚几乎是同时产生的,她在昏迷之前,还佝偻下身子捂住了肚子。

  赵书瞬则麻利地把所有装着红薯粥的器皿扔进了锅里,扔最后一碗的时候,
他用了巧劲,直接击穿了锅底,火苗就从那个窟窿窜了上来。赵书瞬的内家功夫
很高明,别以为隔着软不拉唧的一锅粥用一个不大结实的陶碗把锅底打穿是一件
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目前饥困不堪的情况下,至少我就办不到。武功还在其
次,主要的是那快速的决断,这样的毒粥留着,是会使人无法忍受的,只好烧
掉。这我想到了,但做起来恐怕不能那么麻利。

  我拖着丑女人迎着阳光向河边走过去,因为不想让卢寒那样好人家的孩子看
见残忍的一幕,多残忍的场面,我已经不在乎了。

       ***   ***   ***    ***

  「真他妈的香啊!长弓,要不你先尝尝?」武林看着开始冒泡的锅子,已经
都要突出来了。

  我站在河水里,让被血染红的河水浸泡着酸软的肢体,感受着那丝沁凉,专
心地分解着肉和骨骼,我的短刀好象没有沾上一丝血迹。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47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awwt 威望 -1 恶意灌水--删除ID! 2008-9-19 20:56

TOP

0
               二、红眼人

  大业八年 秋七月二十九 好天气

  虽然已入秋有一段时间了,天气还热得很,山风过身的时候,却有点凉,不
过太阳还毒。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蓝得象刚洗了澡的小姑娘屁股那么的新鲜,
有一些飞絮一般的云,就象小姑娘屁股上挂着遮羞的……

  这么说,好象对神威不可侵犯的天有点不尊重的样子,我觉得没什么了。一
来,这比喻还挺贴切,要是恩帅看见了,准得夸我;二来,这倒霉的老天从来对
我们也不怎么样,这个时候,这样的太阳,逃命的弟兄们身体里的最后一点体液
也会被榨干的,我烦他。

  ……呵呵~这个坐落在两山之间的不能再小的村落其实挺好的,至少风景好
得让我高兴,满眼都是绿,我喜欢绿。哦,好多树的叶子都黄了,有的还红了,
花的颜色也掺杂在绿中,好象是生机勃勃的绿的色彩不是很纯,有点绚丽,也有
点萧瑟。不过我还是觉得主要是绿的,也许是我更注意绿吧?我们玉门关可没有
这么耀眼的绿。

  要写什么?怎么跟绿较上劲了?我说不大清楚,开始的时候,来炫耀一下我
的学问吧,呵呵~我得写得象样一点,这叫「借景言志」嘛,不然恩帅看了又得
敲着我的脑袋说我不用功。帮我看看有错字没有?不然卫灵依那小丫头片子得笑
得肚子疼……

  我想他们了。

  想恩帅是因为想他再次施展他那在我眼里无敌的神威来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救
回去,他就在辽东,不远。

  想卫灵依……真的,能见到她就好了。从长安向东开进,已经有快一年了,
那时候,她十岁,象天使。她现在什么样了?眉毛是不是浓一点了?那鼻子还是
那么顽皮地爱翘?那小嘴还是爱得得呱呱个没完么?她还会教我写字么?

  扯远了,得赶紧打住,可是我真的很想他们。

  今天,我终于弄到了吃的,弟兄们也终于可以在这个小村子里歇一下了。

  虽然没有什么象样的作料,但这汤实在是香,香得在肚子里来回地翻腾……
是喝多了,肠胃有点闹。

  卢寒和舒无伤、景驹那三个小孩喝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兵们不敢象他们那样
喝,也不敢捞肉吃,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酝。

  「长弓大哥,哪儿弄来的这么香的汤呀?」舒无伤用手摸着鼓起来的肚子,
吧嗒着嘴,还一个劲地用舌头舔嘴唇,眼睛里尽是贪婪,要不是被赵书瞬拉开,
他肯定还能喝不少。

  我靠在院子的矮墙上,一口一口地喝,静静地体会那股热流在体内的滋生,
没法回答。象他们这样贵族家的公子哥,即便是已经明白战争有多残酷,总还没
想过要残酷到吃人的地步吧?

  其实是用不着这样去吃人的,我只是有点疯狂而已。

  我看着舒无伤那张英俊的脸,真羡慕他。

  羡慕他的整洁。即便是如此的狼狈了,他身上的衣甲居然还是一尘不染,连
血迹也没有一点。

  这倒不是他不奋力死战,是因为他武功太好的缘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
来的,他就象一个刺猬,浑身上下都是暗器,而且弓箭也是百步穿杨,即便是在
混战中,他的身边也总有一圈真空,闯进去的就是死尸……其实,万马军中突围
出来的,剩下的真是精英呢,没本事,靠运气是冲不出来的。

  羡慕他的俊朗。一个男孩生得比好多女孩子还漂亮,关键这漂亮中还带着那
种与生具来的桀骜、剽悍,我要是女孩子,准被他迷死了,尽管他还是一个只有
十七岁的小孩。其实,我现在也喜欢他。

  羡慕他的开朗。也许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舒无伤好象是在瞎乐和,不过他
东一句、西一句的活跃着,好象真能把笼罩在我们周围的死亡阴霾挑开似的。他
是有用意的,我觉得。

  我靠在矮墙上,抬头,眼睛又一阵轻微的刺痛。大概是被热血蒙了眼吧?记
得突围的时候,我把一个高丽矮子的脑袋砍飞的时候,他的血直接喷到了我的脸
上。

  「嘻嘻~在笑我幼稚?」舒无伤扒拉开我身边的元冲,挨着我坐下,望着天
际,不笑了,因为这里是院子的角落,不大引人注目。

  「没有。」我合上眼睛,把头靠在墙上,接受着阳光,浑身都一软,想就这
么睡过去。

  「我知道是什么汤。」

  我吃了一惊,从眼缝里看到舒无伤嘴角那一丝邪气的笑。

  「其实也没什么的,毕竟比吃红薯粥要好得多了,对么?」他也象我一样仰
着脸对着太阳,满不在乎。

  我睁开眼睛,很专心地看了看这个天使一样的男孩,话到嘴边变成了:「吃
饱了,就去替陈醉和陈醒回来吧,给我盯住山口。傍晚的时候,我去替你。」

  「得咧,听你的,不过那个老娘们可别弄坏了,给我留着啊。」舒无伤站起
来,动作幅度很夸张地拍打着灰,弄得阳光都暗了一下。

  这小子,当兵才几个月,好象对一切都门儿清。

  吃饱了肚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睡觉,那是恢复体力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也有精力还可以的,童九就走到被绑在石磨边的那个已经哭得没劲了的小姑
娘的身边……

  小姑娘睁着一双还算是秀气的眼睛,不大清楚要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害怕得
哆嗦,一个劲地缩。

  还留在院子中间的三个女人中的那个中年女人突然喊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
变化不大,只是两颊有点抖,眼睛里在传递着一种坚毅。

  我看着,明白舒无伤为什么对她有想法了,其实我也……

  「让童九到屋里弄去,别他妈的光天化日的。」

  「哎!」元冲已经快睡着了,听到我说话,一个激灵就窜了起来,又不得不
坐下了,他的眼睛一个劲地翻,还是太虚了。

  「得咧,不用你了,你睡吧。」我站起来。

  「别介呀,要不然我这随骑是干嘛的呀?」元冲站起来,扶着墙使劲地闭眼
睛、喘气。

  小姑娘的哭喊声实在是让人心烦,童九抓着小姑娘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
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哭!哭你妈的哭!马上就痛快了……」

  童九那只少了无名指和小指的左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使劲地捏。

  那脸变形了,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没法形容那阵颤抖,筛糠,这比喻
不赖,小姑娘的身子的确是在筛糠。

  「呸!」童九向小姑娘的脸上啐了一口,笑了。

  那口带着泡沫的液体在小姑娘的脸上蠕蠕地动起来,小姑娘被恐惧折磨得有
点空洞了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了起来,她疯狂地扭动起来,疯狂地反抗……

  「来,来,来呀!真他妈的带劲!」

  已经睡着了的赵书瞬被吵醒了,他看了看,皱眉,但没动地方。其他的人就
那么平静地看。高积久和季四天笑着,吆喝着,给童九加油。

  小姑娘倒在石磨上,就剩下一阵一阵的干呕和抽搐……童九站在小姑娘的背
后,一边用手把小姑娘的头按在磨上,一边急躁地解自己的裤子。

  「别他妈的弄坏了,你他妈的就不能温柔一点?」路过童九身边的时候,我
看见童九的那只残缺的手撩起了桶裙的下沿,顺带着一把撕开了小姑娘裹在裆里
的那片布,一个扭动着的白屁股露了出来,能看到屁股沟里一点嫩红色的东西…

  「得咧,你操心的事儿可真多……」童九笑着,脸兴奋得象猪肝,「……要
不,这丫头你先上?看样儿还没开苞呢!」他的手插进了那个白屁股的屁股沟
里,白屁股就猛地一扭,那个脆弱的身体也猛地一挺……

  「你弄吧,你他妈的到屋里去弄,不行呀?」我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卢寒和景
驹。

  卢寒目光空洞地看着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景驹的脸很红,眼睛里正在一
点一点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天儿挺热的,这儿不是凉快嘛!而且大家都方便。」

  「别弄坏了啊。」

  「放心吧,听说过用坏的犁,你听说过犁坏了的地吗?」

  我得去睡一会,不搭理这疯牛了。

  少妇昏迷着,头枕在她婆婆的腿上。那个死死闭着眼睛--更小的小姑娘蜷
缩在那女人的身边,哆嗦着。那女人呢?她低垂着眼帘,脸在抽搐,牙关咬得很
紧,也在抖,但不是恐惧的那种,是愤怒和克制。

  「你。」我停下了脚步,指着那女人。

  那女人的身体震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一抹厌恶过去之后,她显得
很平静。旁边的小姑娘那双已经没有含义的眼睛盯着我,大声地哭号起来。女人
对小姑娘厉声说了一串什么东西,声音也挺凄厉的,但挺稳定。眼泪从那双显得
有点浑浊了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咬了咬嘴唇,费劲地站起来。

  小姑娘不再那么哭号了,不过还在抽噎着,她的手脚被捆着,又太害怕,站
不起来,但她使劲地用身子靠住了女人的腿,她的眼睛在我的脸上聚焦,然后怨
恨,然后乞求……女人又很简短地说了句什么,迈出了第一步,腿稍微有点抖。

  一阵微风过来,把女人脸上的乱发拂开,露出那张有点象柿子的脸,皱纹写
着生活的沧桑,眼神阐述着一些艰难造就的坚定,快四十岁的女人了,已经不娇
嫩了,皮肤也显示着松弛,头发干燥,好象失去了光泽……我看了看她,没有其
他的想法,就是不愿意她那眼睛里还闪着不屈的劲头,要侮辱她,让她折服。这
念头很强烈。

  那边小姑娘凄厉的嘶鸣尖锐地响了起来,中间夹杂着童九的一声沉闷的哼…
还有一些躁动。

  房间的通风很好,而且阴凉,就是简陋得很,还算干净。

  炕上,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已经不哭了,睡着了,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不知
道梦到了什么,小嘴吧嗒了几下,象是在吸吮乳头的动作,笑了。那笑容灿烂得
比清澈的蓝天还要让人襟怀一畅……

  女人的脚步急促了起来,她冲过去,挡在婴孩的身前,剧烈的哆嗦着,就那
么恶狠狠地盯着我,象保护崽子的母豹。

  我笑了,冷酷地笑着,伸手把身上的东西摘下来。

  「这老娘们,真他妈的…」元冲伸手接我摘下的短刀和已经破裂了的铠甲。

  「我说,您就不能稍息呀,这事儿也跟着。」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元冲。

  「瞧你说的,又不是头回了,我不是你的随骑嘛……不过,说真的,这次你
眼光可够差的,这老娘们也就是屁股大……」

  「真他妈的罗嗦!」

  「嘻嘻~~要不,我把那小的弄进来?虽然小点,没胸没屁股的,可总算嫩
吧?」

  「今儿,就是她了。」我解开衣带,把上衣甩掉。

  「哎呀,你扔准一点不行呀?嗨~她就她吧,总算有个大屁股,估计顶起来
软乎……不过松得很呀!」

  「你给我出去!」我气急败坏地叫。

  「学习、学习嘛,你不是厉害吗!」元冲的屁股上挨了一脚,还笑嘻嘻地不
走。

  其实,他不必走,从他做了我的随骑传令兵,强奸女人这样的事儿,我们都
是一起干的,我们同岁。

  「要不,您先来?我先睡会儿。」我坐在炕沿上,扒靴子。脚好疼,好酸,
被河水浸湿了的缠脚布正在把我的脚勒得疼,脚却在胀,于是更疼。

  「看你说的,你是头儿,当然是你先来了。要不要我去把那孩子弄走?」元
冲依旧嬉皮笑脸的。

  「甭管了。」我解开缠脚布,一点一点地揭开。味儿够冲鼻子的,不过脚露
在空气里的时候,舒服得我哼哼了出来。我发现我的脚丫真挺漂亮的,白就不说
了,现在还带着一丝粉红的鲜嫩。

  「看样子是要在这儿歇一阵了?这么不紧不慢的。」元冲收拾着靴子。

  「不歇不行啊,不然,咱们没被高丽人干掉,自己就先拖垮了。」浑身的关
节都在向我抗议着,那阵酸楚实在不容易抵挡,想倒下去。

  「我真的佩服你和舒无伤。你们是怎么弄的?那么激烈的撕杀,居然皮肉不
伤。舒无伤更来气,连战袍都象新的似的。」

  「舒无伤是武功高,本领高强。我嘛………」我苦笑了一下,向炕上倒了下
去,其实我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就不下十条,「……我是死的次数多了,练成
精了。」抬了下屁股,让裤子褪下去,所有都露在空气中了,一阵舒适的凉。

  外面的嘈杂声更厉害了,女孩子的尖叫听着象百灵鸟的歌,男人的狂笑和喘
息就不大带劲了。

  我把头发解开,躺得更舒服一点。侧头看了看女人,伸手向她勾了一下,指
了指我的鸡巴,又指了指她的嘴,然后看了看那婴孩,然后闭上眼睛。

  「你可真懒呀,不怕把你鸡巴咬下去?」元冲笑着,把东西放在旁边,然后
过去在女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叫你呢。」

  闭上眼睛的感觉真奇妙:人好象虚了,在摇晃;眼前是一阵漆黑和一片血红
交错着;肢体的酸软把这种虚浮的感觉衬托得更强烈;耳边的声音一片混沌、嘈
杂、渐渐远去,剩下一阵类似冥音的哨子,越来越轻;头皮好象是在发紧,又好
象是在不断地松下去,要离开我;肢体也如是……

  元冲对我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但下边感到了一阵湿润。接着,软塌塌
的鸡巴进入了一个凉津津的地方,接受细致的吸吮。

  酸溜溜地一阵锥心的舒服,从鸡巴的最前沿一直沿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如
同在我的脑袋里放了一个礼花,散开……

  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是婴孩凄惨的哭叫声,接着就听到牛喘一般的喘息
声,肉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还有一些压抑着的女人痛楚的一呼一吸……

  阳光斜斜地从窗子进来,一片黄昏的柔顺。不那么耀眼了,却灿烂。

  婴孩的哭叫是从脚下的地方传过来的,估计是扔到炕下面去了。

  我的肚子上压着一条腿,我尻!元冲光溜溜地侧卧在我的身边,腿在我的肚
子上,手则在我的脸上。

  我抬了一下胳膊,还酸溜溜的,不过已经感到力量的恢复了,我想把元冲扒
拉开,但还是轻轻地把他的手和腿拿下去。

  我慢慢地坐起来,伸手使劲地掐了掐太阳穴,让自己振奋一点。

  炕似乎在摇晃,屋子都似乎在摇晃。

  女人的上身趴在炕沿上,屁股在炕边;她的双手依然捆在背后,身子就搭在
炕上;脸上的痛苦很明显,她的乳房在炕席上蹭着,磨得有的地方现出了血丝;
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向炕里顶着,那是……那是她身后的张山造成的。

  「你他妈的使劲呀!」张山的五官挤在一起,脸红得很,呼吸也急得很,眼
睛里是恼火。他的手猛烈地落在女人肥硕的屁股上,还使劲地掐起女人腰部的赘
肉,使劲地掐……

  从热火朝天的草屋里出来,院子里已经一片肃静了,就是赵书瞬和卢寒在照
顾战马。

  「怎么着,没放一炮?」我过去,伸手抓了一根草棍衔在嘴里轻轻地咬。

  「就睡了一下。」赵书瞬看了看我,有点怪责的意思。

  我知道他从来就反对虐待敌人,尤其是敌人的平民。其实他是老兵了,对战
争到底是怎么回事比我还清楚,他就是不那么干,他有他的原则,让我敬佩。

  「弄点吃的吧,弟兄们玩完了还是得饿的。」我看了看赵书瞬和眼泪汪汪的
卢寒,抬头看了看夕阳,伸手摸了摸背后的长弓,低下头向夕阳的方向走过去。

  「你干嘛去?」

  「换舒无伤去,他也得歇一下了。今晚我守夜,对了,你要是睡好了,就四
下查探一下地形吧,我觉得咱们得在这儿喘息几天。」

  「已经派人去了,让王韬养去的。」

  他办事总是那么仔细,连人选都那么合适。王韬养是我们这帮人里最不爱说
话的,也是轻功最好的,他也象赵书瞬一样仔细,让他去查探地形实在是最合适
的人选了。

  其实,赵书瞬各方面的能力都在我之上,他仅仅是因为出身贫微,而且耿直
犯上,他才在这个百骑队里屈就一个副队长。

  我虽然也寒微,但我是恩帅马童出身,这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可以一下部队
就做了这个百骑长。

  在一株繁密的大树的枝杈间,我看到了舒无伤黄色的衣角,他隐藏地很好。
我以为他肯定是睡着了,但在我接近的时候,一个悄无声息的袖箭就飞了过来。

  「他妈的,没看见是我呀?」我接下了袖箭,反手打了回去。

  「知道是你,才打的。」舒无伤笑嘻嘻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双眉一扬,双掌
一错,攻了过来。

  「疯了?」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精神头,这工夫还有兴致切磋武艺。

  「长弓,咱们一直也没有机会好好地比试一下,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

  我没见过他这样贴身近战,即便是在军阵中,他也是绝对回避近战的,他用
他周身的法宝去伤人、杀人,现在是见识着了。和我这样在生死角逐中修炼的武
功很不一样,他打得那么漂亮,同时也厉害得紧,在追求了杀伤力的同时,居然
还照顾到了姿态的优雅,我想到恩帅跟我说过的江湖功夫。

  我所凭借的就是天生的灵巧和百战磨练出来的机警。其实战场是磨练武功最
好的地方,到处都是危险的时候,那么人的感知能力和预见性就不是只是刻苦修
炼的仙人能比拟的了。

  不过舒无伤的花俏东西非常多,我百般提防还是挨了好几下。

  「差劲儿,想不到名威赫赫的长弓…」他不打了,一副骄傲地退到了旁边。
下颌扬着,双眉也扬着,嘴角还撇着,那神气劲就甭提了。

  「你厉害,还不行吗?」

  其实我知道他还不善于这样贴身近战,他知道如何取胜,但不知道如何简单
地杀人。杀人和比武取胜是不同的概念,他的功夫太复杂,即便是刺杀也不太实
用。

  「我知道你在笑我。」舒无伤的眼角突然淡淡地漾过来一丝浅笑,骄傲的神
气在美丽的夕阳下融化了。

  夕阳的颜色是什么?辉煌的金色好象还不足够表达,还有一些如血的瑰丽、
明艳。山、林,一切都被蒙上了旖旎的绚丽的时候,舒无伤那飞扬的神采一点也
不失色,反而,他白皙的面颊微微地红,微微地有了一丝通透的感觉。他的发一
丝不苟,用一个很精致的金冠束着,金冠的正面有一颗莹润的美玉,散射着夕阳
的艳;他没有穿铠甲,就是那干净的、稍微有点大的黄色战袍,随着风,一种飘
逸,一种洒脱。

  我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有点不能面对这瞬间的美好,说不清楚自己
心里的滋味,总之有点心跳。

  其实这感觉我有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感觉我面对司空绚和独孤昊
的时候也有,跟看见漂亮女孩子的滋味很不一样,有点扭曲,同时锥心刺骨,不
能回避。

  他看着我,脸上微微地一红,目光中流出一丝利剑一般锐利的清冷,随即消
散。

  「是在笑话我这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吧?」

  舒无伤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

  「我从小练的就是这些功夫,没办法。」

  「其实,挺厉害的,也挺好看的。」我嘴不大灵,不知道该怎么说。

  「得了,就算你是在让着我吧。」他还挺大度。

  「你回去歇着吧,我盯着。」我走到了大树下,抬头看了看刚才他隐身的地
方,准备上去。我没练过轻功,我就是跳得还算高,我已经看中了一个我够得着
的枝杈,只要抓住它,剩下的就好弄了。我在手心啐了两口唾沫,准备上去。

  一只手从后面拖住了我的腰,一提,身子就变轻了,是飞翔的滋味。

  「一个人守夜,实在太无聊了。我一点也不困,陪你。」舒无伤靠在了树干
上,笑。夕阳从树影中透进来,光影斑驳,那笑神秘。

  我觉得特不是滋味,一个小孩居然……居然让我一个劲地自惭形秽,而且紧
张,这太不得劲了。我没说话,就坐稳了身子,藏好。

  「其实,刚才我一直在睡,但我仍然能发现你,你信不信?」他得意极了,
是在炫耀,还是个小孩。

  「是么?」我觉得真有点不能置信。

  「真的,有的人的内功是睡觉时候练出来的,人睡着了,休息了,可知觉却
更敏锐,是有这样的事情的……内功,懂不懂?」

  我摇头,恩帅从来也没跟我讲过内功的事情,我自然知道赵书瞬练的是内家
的功夫,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我一无所知。

  「嗨~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其实就是好玩,真到了战阵上,还是你那套东西
管用,我观察了好久了。」面对着我的求知欲,他显得不以为然。

  「你观察我干嘛呀?」

  「可不是得观察一下么?我在洛阳的时候,就听说玉门边兵里有五虎上将:
黑虎包九羊、玉虎司空绚、老骆驼齐唱、飞虎长孙无忌,还有就是你这个长弓。
包九羊、长孙无忌他们年纪大,身份又高,来头也不小,要想比,也就跟你这个
小兵比了……」

  其实包九羊他们不老。包九羊也就三十四岁,司空绚才二十五,长孙无忌更
年轻,才二十四,也就是齐唱实在是一个四十六了的老光棍。

  「……所以我在涿郡从军就到了虎翼团,来跟你比一比。」

  「是啊?」既然提到了比,我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眉毛,谁愿意输呢?

  「说真的,一看到你,我失望透了……」他又撇嘴,「……个儿虽然还挺高
的,这么瘦也有点太惨了,跟骷髅有的拼……」他哈哈地笑。

  「有那么惨嘛?」我不爱听,并肩数月的友情几乎要在这瞬间崩溃了,而且
我觉得我虽然瘦点,但肌肉还是挺漂亮的嘛,尤其是腹肌,我会动,你行么?

  「……不爱听了?那说你挺英俊的吧……」

  我鼻子要气歪了,我知道我这德行跟英俊搭不上边,要是英俊的标准是舒无
伤或者司空绚他们那样的,我就只能算丑比无盐了。对于我的相貌,其实在十五
岁后也挺在意的,毕竟一个男孩还是有点懵懂了嘛,不过我从高昌弄到一个波丝
镜子之后,我的自信心就不在相貌上滞留,因为我知道我怎么长也没法象司空绚
那么灵秀、象独孤昊一样英姿勃发、甚至连恩帅的清癯也没指望了。

  「……又不爱听了?得,就不说你长的怎么样了,就说……」

  「舒无伤,你要知道,我是你的长官,而且我比你年长。」

  「怎么了?我是喜欢你才说你两句的,不喜欢的人,我还不搭理呢。」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47 编辑 ]

TOP

0
              三、伤路

  舒无伤笑吟吟地抻了一下胳膊,冲着夕阳打了一个哈欠,合上眼睛,一副舒
展的姿态。

  是啊,其实即便是长孙无忌也对舒无伤挺客气的。我可没法跟长孙无忌那样
出身显贵,而且少年得志的豪杰相比,人家是长孙家的长子,是要袭爵的,而且
长孙无忌可不是浪得虚名,是真有本事,会打仗,虽然这仗败得够惨的……想着
想着又跑了,嗨~不过这舒无伤的确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

  我看了看悠然自得的舒无伤,觉得他那自在的状态实在是让我……心跳。

  「得了,就不夸你了。长弓,你干嘛当兵?听说你十五岁就在边塞成名
了……」

  是啊,我干嘛来当兵?其实……

     ***    ***    ***    ***

  那时候,我象一头被凶猛的豹子吓坏了的小羚羊,恐惧把我的意识弄得一塌
糊涂的,我颤抖着蜷缩在妈妈的怀里,感到妈妈也在不停地颤抖。

  村子里火烧得很旺,就是缩在这儿,我也能听见外面凄厉的嘶喊,以及烈焰
灼烧房屋的噼啪声,风声,还有马嘶的声音,一切都是一片充满了恐怖的冥音,
让我无处躲藏。

  我看到妈妈那总是笑着的脸变得紧张,没有血色,她的眼睛里好象没有丝毫
的含义,她只是死死地搂着我,目光在与我的目光交会的时候,才有了一些原来
的镇静,她努力地让我感到安全。她尽力了,但离开我的眼睛的时候,她的目光
又变得凌乱,她好象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们的房子开始着火了,我的目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看到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丑
八怪用带血的长矛把爸爸钉在了我们家大车的车板上。他拔出长矛,血就跟着锋
利的矛尖漾了出来。我看见爸爸拿着我们给马轧草料的铡刀的手松开了铡刀,伸
向了空中,象是要努力地抓住什么东西,但没有抓到,只那么勾曲着,对着天。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瞬间,居然连喊叫的欲望都没有。

  妈妈伸过来捂住我嘴的手是有点多余了的,我感到妈妈的手抖得很厉害,她
捂得我有点喘不上气来,也捏得我的腮帮子疼。

  我还听到妈妈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很低沉的痛苦的吟唤,很轻。

  那个大胡子又把长矛刺了下去,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是狰狞的笑,残
忍的满足……他从腰间拔出了那口突厥人特有的弯刀,然后使劲地举起来……第
一下恐怕是砍得不准,虽然很重,但脖子裂开一个巨大的创口之后,没有断,鲜
血却喷得很厉害;第二下,他成功了。我看见他把人头拣起来,把头发系在腰带
上。爸爸的眼睛睁得很大,却暗淡了,但他是在努力地想保护我们……

  几个浑身是血的突厥人叫嚷着冲进来,叽里咕噜地炫耀着,其中一个的怀里
还抱着一个正在拼命挣扎的姑娘。

  那姑娘,我认识,是我们邻居家的婶子,她对我可好了,总陪我玩。她挣扎
着,嘴巴张得很大,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她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我觉得挺好看
的脸;她的眼睛躲在头发的后面,读不清楚写的是什么;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着;
她的上衣被撕开了,露出白花花的肚子以及腰……

  我看见她被一个大汉的胳膊控制着,另外的两个分别抓住了她的脚……她是
应该穿着她自己做的绣花鞋的,可那鞋子只剩下了一只,脚丫上沾着土,看起来
有点脏……有一双血手伸过去,在那白花花的肚子上留下了红色的印子,那手在
把她的裤子猛地扒下去,撕开。

  这是我头回看到这样新鲜的肉,白花花的还带着一抹粉红的晕;我看见破碎
的内裤里的一片暗,那里好象有头发一样的毛毛,偏又跟头发不大一样……

  那双手把最后的那点遮掩也撕掉了。

  我看见了,虽然她还在猛烈的扭动着,挣扎着,那里不断地在动,不是太清
楚,但抓着她脚的两个家伙把她的腿拉得很开,把那个地方露得很大。

  其实我的感觉在那时候很怪,我只是觉得那片黑色的绒毛覆盖下的那一片暗
褐色的阴影有点脏,而且那里居然有一张象竖着的嘴一样的裂缝挺奇怪的。那里
的确是象嘴,连嘴唇都有,那嘴唇的颜色虽然也有点脏,但中间露出来的那片细
嫩的肉红色实在是很特别……这就是女人?怎么长大了的女人不象跟我一起玩的
小花那么干净?

  我看见那双血手的主人咧着丑陋的大嘴解开了裤子,露出黑糊糊的阴毛中矗
立起来的鸡巴。

  原来大人的鸡鸡也是有毛的呀?而且这么黑糊糊的也脏得很呢,而且可以这
样的大的吗?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家伙就贴到了婶子的身上去了……

  那一刻,婶子的惨叫是我听过的最可怕的声音,我后脖颈子的寒毛都好象立
起来了,头皮一个劲地发炸。我看见婶子的身体抽搐了起来,脸上的头发都散开
了,脸上一塌糊涂的一点也不好看,那眼睛更不好看,象死鱼。

  男人大声地呼喊着,拼命地向婶子的身上顶,那些声音就是在一片嘈杂中也
很清楚,我觉得就象我淘气了被打屁股时一样,啪啪的很脆,有点不一样的是,
中间还掺杂了一些似乎湿唧唧的声音。

  又有几个家伙闯了进来,看到院子里的事情,高声地尖叫,打着口哨,然后
就四下翻了起来。

  这时候,我觉得妈妈在往我的身上盖草,她凝视着我,嘴唇哆嗦着,「别出
声,儿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的脑袋里一片乱,觉得草挡住了我的眼睛,有点碍事。我对死活还没有概
念,甚至连恐惧也不是太明确,我只是觉得一个劲地想喊,想逃掉,离开这修罗
场。但是妈妈的眼神抚慰着我的心,告诉这时候躲在这里是安全的,不管发生什
么也不要出去。

  一个长矛挑了遮挡着柴草堆的木板,那个突厥人愣了一下,欢欣鼓舞地叫了
起来,挥手招呼着同伴。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因为妈妈就躺在了草堆上,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觉得呼
吸很费劲,进入鼻子的都是干草的味道。接着,听到了一些衣衫撕裂的声音;接
着,传来了一些狂笑和痛楚的低吟;一阵古怪的声音……

  我的脑袋好象被一个利剑劈开了,我的眼前浮现着刚才目睹的触目惊心的一
幕,只不过婶子的形象换成了妈妈;我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非常猛烈并且冷冰
冰的东西迅速地翻涌了起来,想必是仇恨吧?我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好玩了。我
觉得自己是在抖,翻涌上来的热使我亢奋得想冲出去。可我害怕,我的腿不听我
的使唤,我还使劲地闭上了眼睛,捂住耳朵,缩紧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草堆上的混乱似乎是换了地方。我费劲地睁开眼睛,看见
了院子里的场景。婶子被挂在院门的门框上,双手举着,惨白的身体展开着;妈
妈则被压在院子里的磨盘上……

  我本来是要找妈妈的,但我一下子被婶子吸住了,我看见一个狰狞的大汉用
火把点着了她的头发。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迅速地向上蔓延了过去,那火苗
居然有点发蓝。我看见婶子本来瘫软的身体剧烈地扭动了起来,那声音穿透了一
切,惨厉无比。那大汉还把火把往婶子的下身捅……他们笑得非常开心,连正在
凌虐妈妈的野兽都停了下来,看。

  这个角度,我看见了妈妈凄惨的身体,她的背上布满了被抓出来的血痕,而
她的腿间则……我看见妈妈的手扬了起来,把头簪插入了那个野兽的身体……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48 编辑 ]

TOP

0
    ***    ***    ***    ***

  这样的回忆有点进行不下去了,但的确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不能忘记,甚
至连每一个细节我都可以想起来。我还能想起婶子被点着了的身体每一个奇怪的
扭曲、抽搐;我还能想起野兽们的吼叫;还能想起他们斩下妈妈的手脚,然后把
长矛穿进去时,妈妈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我不太敢多想,心会疼得非常厉害。

  「你怎么了?」

  舒无伤等了一会儿,只听到我急促的呼吸,没有听到回答。他睁开了眼睛,
发现我蜷缩在枝杈的中间,抱着头,颤抖。

  也不知道是如何从心痛中醒过来的,好象花了很久我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看到我眼睛的时候,舒无伤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险些从树枝间掉了下去。

  「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头有点不舒服。」我马上别开了自己的脸,长长地嘘
了一口气。「其实,不当兵我就死了。」

  「知道么?你刚才象一个鬼魂,红眼睛的鬼魂,不象是人。」

  「是么?我的眼睛被热血烫了,估计是挺不正常的吧。其实,象我们这样死
过多少回了的人,大概都是有点象鬼魂的吧?」我尽量地展开肢体,尽量地使自
己舒服一点。

  「是恩帅把我从死人堆里拣出来的,那时候,我七岁…」我摇了摇头,伸手
抹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把头转向天际,夕阳是血的颜色,我最熟悉的颜色。「我
就当了兵,给恩帅做了马童,一直到现在,除了打仗、杀人,我不会干别的。」
自嘲地笑一下,看到舒无伤依然惊魂未定地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别担心,没
有迈不过去的坎,这次也一样。」

  「就那么自信?」那瞬间,舒无伤的眼神中荡出一阵奇异的光彩,不确定的
迷惑消失,代之是很男人的骄傲,还有一些信任的微笑,他笑得很好看。

  我在想,舒无伤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也许这样就好,因为那信任的目光使
我感到了来自恩帅身上那独有的温暖,这感觉我只在卫文生的身上感到过,现在
多了一个舒无伤。

  「怎么能不自信呢?我走过的修罗场比你想象过的都多。」扬了扬眉毛,觉
得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不容易,值得骄傲一下。

  「听说过,听说你们边兵有几个是没人性的,其中就有你。」

  「人性?嘿嘿~那东西不是我的。知道恩帅为什么要把我带在他身边,直到
我十八岁才让我单独带兵么?其实我十五岁就挺有名了。」

  「不知道。我只听说你是卫……哦,恩帅手下最王牌的杀手、刺客。」

  「呵呵~那是传说,我就是一个兵。」

  「给我说说吧,我特爱听。」

  「他骑着白马,穿着银色的铠甲,带着一队穿着红色战袍的骑兵……哦,那
时候,我们边兵还是穿红战袍的,这样统一换黄色战袍还是去年的事儿,你没看
过我们穿着红战袍在大漠戈壁上纵横驰骋的样子,遗憾呀!」

  舒无伤的眼里的确是充满了憧憬的,「接着说,别打岔。」

  「那会儿,恩帅还没有残疾,他象一个天神一样到我们村子里把正在烧杀的
突厥人杀散了,救了我。但那会儿,他本来没有打算带我走,只是后来看见我用
火把去烧一个重伤的突厥人的肚脐眼,把那个突厥人烧得怎么惨叫,我也在笑,
他就打算把我带在身边了……这事儿,其实我都忘了,是恩帅离开玉门关到长安
去当刑部尚书之前告诉我的。他说我的戾气太重,他要把我的戾气化解掉……呵
呵~恩帅其实真的是非常好的人呀,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这
戾气还是一点也没减。」

  「其实,恩帅……再讲些,好么?」

  「讲什么呢?事情太多,想不大起来了。」我笑笑,看着天边落日留下的一
抹霞,愣了一下,「你干嘛好好的要来当兵打仗?」其实,我对舒无伤也是挺好
奇的。

  「我的事儿没意思,还是讲你的吧,我特想听你们在塞外的事儿……这样吃
人肉,不是第一次了吧?我还听说你是一个淫鬼,而且特爱喝血。」

  「这事儿都知道?也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知道我是一个魔鬼,还敢来我带
的百骑队当兵?」

  「有什么不敢的?其实你们玉门道三军十万大军的每一个著名将领的事迹我
都感兴趣,也都知道个大概。」

  「我说,你一个公子哥儿就算是喜欢练武,也有点操心得太多了吧?」

  「我就是喜欢,所以家里那么舒服,我不要,听说你们到了涿郡,我就从洛
阳跑来参军了。」

  「有这癖好?那我给你讲讲包九羊漏夜奔袭赤坎的故事吧,那会儿可是两千
骑兵一举击破了……」

  「这事儿,我熟。」

  「呀喝!那讲一下司空绚用五百披甲士独守阿金山口,力挡六个个吐谷浑部
族联军近三万人马攻击的事儿吧。司空绚长得可漂亮了,哦,比你的漂亮,看起
来……」

  「这事儿,我也熟。」

  「我尻!那给你讲讲我们玉门军跟御营大军联手围剿伏允的事儿吧……」

  「讲这个行,就说说你和独孤昊怎么把吐谷浑的雪公主缪迁给藏起来了那出
吧。」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充满了好奇和热烈的情绪。

  「我明白了,原来你听故事,是要找一段有味的呀!」我笑了,说老实话,
跟我沾边的豪侠事迹还真的基本上都跟强奸或者暴力什么的挨在一起,这算不上
什么英雄事迹。「你看着挺干净的,原来也是一个小混蛋。」

  「哈哈哈哈~」舒无伤突然纵声长笑了起来,高傲地扬着漂亮的眉,本来显
得纯净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不能回避的野性,准确地说有点象恩帅手握十万大
军向伊吾城进军时的那种霸气,这样的气质,在这样的小家伙的眼里出现,让我
觉得有点迷糊。不过那精光只稍微闪现了一下,就变得疏懒,甚至有点猥亵。

  「大丈夫立世,无非吞吐四海、襟怀一畅尔!君行事也,无忌;吾闻之,快
也。夫妇人者,宝也。吾辈百万之中探囊取之,何乐而不为?」

  「你把舌头顺利落了再跟我说,说的什么意思呀?」我笑着,真晕。我听不
明白还在其次,他小小年纪就象恩帅一样说话,这真他妈的让我晕得很呀!

  「嗨~你这家伙不爱读书,我说的是,女人是好东西,好女人就是宝,咱们
就搞了,怎么着?」

  「你早这么说,不就明白了嘛!」其实我知道他说的不是那意思。

  「小破孩,毛长齐了么?就女人、女人的,见过女人什么样嘛?」

  这话看来是说得重了,舒无伤两眼一翻,满脸憋得通红,「我,我……」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什么我?长弓我是十五岁就开的荤,你怎么样?」

  「我家里有三房妻妾,将来我还要更多!」

  人好面子是真的,不过这样硬着头皮撒谎就不好了,你当我看不出来嘛?我
没说出来,只是多少有点轻视,鼻子不由自主地哼了一下。

  「真的,我没骗你,亲事都定下了,就是,就是……」舒无伤的豪气无影无
踪了,到底还是个小孩。

  「小破孩,记住了,以后就是要撒谎,也不要自己主动承认。谎嘛,首先要
自己先相信了才行。」我笑着,伸脚踹了舒无伤一下。「其实你还是不会撒谎,
人要撒谎时候,自己脸先不要红,而且要敢于与面对置疑者的目光,那么……」

  「别撒谎、撒谎的说,我真的定了亲的!」

  「我信了。」

  坦然地,我们对视,然后笑,然后舒无伤的眉宇间有了一点忧愁。

  「其实,我刚生下来就跟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定了亲,那女人比我大七岁。
她十六岁进的门,我一直叫她姐姐。后来,我满了十六岁,非要圆房,我就……
跑出来了,在洛阳混。」

  「呀喝,圆房还不好?跑什么呀?要不然就不用现在跟我这儿吹牛了吧?」

  「不是圆房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不愿意这样被指定了做什么事情。」

  「哦。」我点头,虽然交谈还很短暂,我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另外,我还有一个心上人……」

  「是吗?」我来了精神,听说过私定终身的故事,每次听,我都特兴奋。

  「那时候,我九岁,她六岁…」舒无伤的脸上现出一点他绝无仅有的腼腆。

  「嘁~~这不是开玩笑嘛?她现在才十四,那时候懂个屁呀?」真他妈的扫
兴。一个笑话是否可笑,绝对取决于讲笑话人的技巧,舒无伤干的不错,连表情
都惟妙惟肖。不过内容就够扫兴了,本来是兴致勃勃地想听一个才子佳人香艳的
故事,变笑话了,我觉得不好笑。

  舒无伤根本就没理我,只是那么幽幽地看着暗淡下去的天际,满脸的甜蜜,
然后用一种非常平缓的语调,说:「…我站在我们家的假山上,我准备跳下去,
如果我不死的话,她就答应嫁给我。我觉得她最讨厌我,那么最好的报复,就是
整天让她心烦,还不能离开我。」

  「呵呵~那时候,她才七岁,可什么都比我强,老欺负我,也欺负所有的孩
子;那时候,我什么也不爱学,什么也不爱听,什么都害怕。有一次,她欺负得
我狠了,我就实在怯懦得不得了,而且我也不想再那么害怕了…我跳下去了,没
摔死,连脚也没扭伤。呵呵~其实现在看来,那个小小的悬崖也就是一丈来高,
跳得再差也摔不着。不过那时候,我觉得如果真的跳下去的话,准得摔死……」

  我发现这不是玩笑,他只是在跟我说一件让他刻骨铭心的事情,这一刻,我
觉得我们之间很近。「后来呢?」我觉得被这一个一点也不吸引人的故事给吸引
了,仅仅因为讲故事的人。

  「后来?后来她答应我了,但还是看不起我,还是欺负我,而且在我们家住
了一个月之后,她就回洛阳了。再后来,我就到洛阳找她,尽管我还没有成为一
个能让她敬慕的英雄。她没再欺负我,不过她关着她的门,连面也不见我,说要
见,就见一个盖世英雄。后来,我就参军来了…」声音越来越低了,渐渐无声。

  「这丫头片子,真是傲得没边了!兄弟你这样的人品武功,哪儿找去?等回
头咱们闯过了这一关,哥哥我给你收拾她去,还真没见过我骑不了的烈马呢!」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忿忿不平有点过,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舒无伤最
后几句的落寞,看到他眼神中渐渐飘上来的伤感、殷切,我就……仅仅是因为他
肯向我倾诉的亲近感么?

  舒无伤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很锐利的东西,随即,他哈哈大笑,「那可不行,
我的,就是我的。你那些手段,嘿嘿~要不得。」

  「说的也是。」我居然有点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挠头皮,「不过我这儿有好
多经验呢,其实……」

  「打住吧!你让我心里留下一片净土,行不行?你要是说了,我就晚上做梦
也得想了。」

  「嘁~那你还愿意听荤故事?」我更不好意思了,只好找话刺他。

  「我不是想听荤故事,我只是想听你们是怎么干的,那得多大的危险呀!生
死的边沿走过,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吧?」

  「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我们就是设了一个伏击圈,然后把那小
丫头片子诱进来,然后就抓了呗。人多打人少,有准备打没准备,没什么好稀奇
的。打仗嘛,还是人多打人少好……

  那是大业四年的事儿了,也是秋七月的事儿,想起来恍如隔世,那时候,我
只有十五岁,个子足足比现在矮了一头。

  那是一个傍晚,我们玉门关的太阳比这边的太阳落得晚多了,不过月亮升得
可不怎么晚,一天里总要看一阵子日月同天的妙景。

  看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我和石头都没什么心思看天,我们就是喜滋滋地
想赶紧回主城的玉门道衙门里向恩帅讨赏。因为我们两人从阿金山口过去,一直
溜达到了花海子,在那儿成功地伏击了铁勒的使者团,取下了那个叫「猎猎哈」
还是叫「哈哈猎」的铁勒贵族的人头。这可有的赏的,估计最少也得给我们一壶
夫人亲手酿的好酒。我们还没有别的奢求,就是觉得夫人酿的酒好喝。

  过了疏勒河七河滩,只要催马赶一盏茶的时间就到包九羊的前营盘了,有点
归心似箭。

  前面草场上一片尘沙荡漾,还不时传来轰然的马蹄声和战士整齐的口号声。

  石头勒住了他的那匹菊花骢,咧着嘴冲我一龇牙,「长弓,独孤昊那变态又
在操练了!」

  「说的也是呢。」我也撒开了「紫月」(「紫月」是我的第一匹战马,从我
十三岁得了它,它一直跟了我三年。它的名字是因为它额头上有一块天生的暗红
色的月光,在它通体雪白的皮毛下,显得特眨眼,在阳光下,真的象是顶着一个
紫色的月亮。其实它是一匹非常美丽的白色小母马,修长而且纤细,步态优雅,
却又迅捷无比,更厉害的是能跑长路,耐力奇佳。它一跑起来,秀美的鬃毛和尾
巴随风飘扬着,好象要把我带到天空中去。呵呵~不是我吹,见到紫月的,不管
是汉人,还是各族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紫月是天马下凡尘。)的缰绳,只用小
腹在紫月的肩头一磕,它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向着挡住我们视线的那个小丘飘了
过去。

  看架势是独孤昊,我得看看他又在作什么妖去。

  其实,我挺不爱听别人说独孤昊是变态的,我觉得独孤昊本来就不快乐,如
果战友们也对他有偏见,那他就太可怜了。也不仅是怜悯独孤昊,我觉得他人很
好的,就是有点怪,不大合群。而且独孤昊长得挺带劲的,简直就是直追司空绚
了。司空绚可是名头大得很的美男子:往西一直可以迷得回鹘姑娘五迷三道的;
往东,那就更甭提了,我估计洛阳都知道玉门的司空绚…嗨~又扯远了,总之,
独孤昊挺好看的。

  今天的架势还真挺新鲜的。独孤昊把他带的那三百玉门道总管衙门的督察骑
兵分成了六个小型队列,一会儿穿过来,一会儿调过去的,弄得人眼睛都花了,
总算还挺好看的。

  一身整齐金色盔甲和绿战袍的独孤昊双目如电地伫马在旁边的小丘上。稍有
不妥,就微微皱眉,对他身边的传令兵低语了一句,然后传令兵就打出红色的小
旗,然后跑得一身大汗的骑兵就得重来。

  他老爱操练这样谁看了都晕的所谓阵法,而且格外的严格。就是这严格,弄
得大家都在背后说他是变态,倒不是他的行为其他地方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说老实话,我觉得他这是瞎忙活。我当兵也八年了,虽然打仗是十三岁之后
的事情,但到现在大大小小也有七八十次了,我就没见过哪个族的骑兵用这样的
阵法去交战。不过他那认真劲儿的确是挺让人佩服的,男人认真的时候,挺有魅
力的。

  「长弓,你看这花架子能行吗?」石头也催马跟了上来,他的语气显然是很
不以为然的。

  「说不清楚,但总得弄点动静吧,独孤昊其实心气可高了,你看,至少现在
督察骑兵的精神头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吧?」

  其实督察骑兵是整个玉门道所属部队里素质最差的兵员,各部野战部队都不
愿意要,说是脑子差,学骑马都学不利落。于是就编了一个督察骑兵。

  这是恩帅的独创,因为从长安或者洛阳总有一些想到我们这儿镀金的公子哥
们来向他要官当。

  毕竟有了军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去弄个爵位什么的,玉门道自然是最容易
建功立业地方,而且玉门边兵百战百胜。于是公子哥们就挖门捣洞地往这儿钻,
苦个一年半载的,就回去继续捧他们的金饭碗。

  恩帅也没辙,因为说话的,不是老师,就是以前的老首长,一般都有这样硬
门子的推荐信。于是他就在总管衙门特设了这支级别挺高的部队,专门安排那些
公子哥们在这里享受团尉级的待遇。平时也就巡街检查一下军纪,战时就在中军
打旗。

  其实,巡街有总管衙门下属的参军衙门的执戟士,发令传旗的有总管衙门直
属的行军旗牌,那三百人就是一个摆设,玉门道三军中的一个笑柄而已。

  「还真的,你还别说,这变态还真有两下子。」石头也不由点头,毕竟,这
三百骑兵在独孤昊四个月的精心调教下,目前是进退有法、军容整齐,总是低眉
顺眼的神气好象也有了一些改变。「牛什么呀?你看我的。」石头还是看独孤昊
不顺眼。

  「我尻,石头,你可别胡闹。」我知道石头又要玩我们常玩的老把戏了,我
不愿意看独孤昊难堪。

  「放心吧,我让他哑巴吃黄莲。」石头已经得意洋洋地翻身下了马,轻轻地
在菊花骢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正在操练的军阵没有注意到这匹空走的战马,但不远处一声尖利的呼哨就不
能不注意了,因为马匹都竖起了耳朵,说什么也驱不动了,又一声呼哨划破空际
的时候,军阵就彻底乱套了……

  石头跳着脚地笑,笑得捂住了肚子,眼泪都出来了,非常得意他的恶作
剧……」

  其实,我讲故事的本事挺差劲的,而且不怎么太爱讲。不知道为什么,舒无
伤的倾听似乎在鼓励着我讲下去,我就来了兴致,觉得这个夜晚,就这样子讲下
去,挺好的。

  不过,就在天色彻底暗下去,月亮的清光统治了大地的时候,正在倾听的舒
无伤的长眉挑了一下,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的身体,向我斜前方的山口射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闭上了自己的嘴,不由自主地把左手探向自己背上的长弓,右
手则按在只剩下六支雕翎箭的箭斛上,微微地合上了眼睛,耳朵随着风,动了一
下……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48 编辑 ]

TOP

0
               四、战俘

  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到夜间,我的眼睛好象比原来差多了,看远
处的东西,好象都很模糊,这让我出了一身冷汗。于是我按在长弓上的手不由自
主地有点抖。

  其实山口处依然空空如也,只是山口左侧那个裸露的岩壁在清冷的月光下很
亮堂。有一阵风从那里刮过,掀起一阵有点瘆人的尖利的呼啸,以及树的回应…

  「听到了么?」舒无伤的身体微微地前倾,脸上的神情更严肃了。

  是啊,一阵奇怪的风声之中掺杂着很轻微的沙沙声,与风和树混杂在一起的
声音很不同。军人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队人马在缓缓地行进着。

  直觉?嘿嘿~千万别相信什么「直觉」的说法!所谓的「直觉」,就是日积
月累的经验,被神话了,就成了了不起的「第六感」了。还是「直觉」或者「第
六感」的说法好听一点,神秘嘛。

  「你回去通告弟兄们……」我的手离开了长弓,按在了短刀的刀柄上,深深
吸了一口气。「……我去看看。」然后跳下了树。

  「你回去,我去山口。」舒无伤的语气斩钉截铁,「大家还指着你呢。」他
的脚步超过了我。

  我停下向山口的脚步,摘下自己的箭斛,扔过去,「看清楚了,就跑。千万
不要恋战,也别去送死。」

  目光就在暗夜中交流了一下,我们都点了点头,然后向两个方向飞奔。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与舒无伤分开的距离越远就越不是滋味。那本来
是我应该干的事儿,但他说的对,我还得管剩下的兄弟。不过还是很难受,也许
我再也不能见到舒无伤了,就象如果我上去,那么……但必须得有人上去,因为
必须要争取一些时间让剩下的兄弟能躲开。这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

  村子口,战马分散在各处吃草休息。一个呼哨之后,马匹聚拢在我现在骑的
那匹青鬃兽的身边。

  呼哨声惊动了守在村口的赵书瞬,他只是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即转身进
村。

  在我进村的时候,最近的一个草屋里传来一阵骚动和一个女人最后的惨呼,
然后赵书瞬提着马刀飞快地出来,转向另一个草屋,这一次没有声息。

  他正在干我想要干的事情,不用我操心了,我的脑袋在飞快地转。

  王韬养是最快出现在我身边的,「向西,进山。」他抬手指了一下。

  我点头,「告诉弟兄们,把尸体挂在门口。把能带的粮食都带上。」

  王韬养抹头就走。

  赵书瞬从最后一个有女人的草屋里出来,刀已经在腰间了,手里则多了一个
布袋。他招过他的黑马,把布袋搭在马鞍上,然后走到我的身边。

  「还有多远?」

  「大概两盏茶的时分。咱们得先赶到河边去,然后逆流而上,钻那片林子,
然后再向西进山。」

  「你想给他们留下一些我们向南走的痕迹?」赵书瞬点了点头,咬了下牙,
「不如就做得彻底一点,我这就过河再留下一些痕迹。」

  「不必,那样就太明显了点,而且马蹄印不对。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沿河下去
了就最好,实在不行,也能让他们分兵。」

  「有多少人?」

  「听声音不下两、三百人,而且有骑兵。」

  赵书瞬看了看山口的方向,眼神暗了一下,低下头。

  我知道我们同时在为舒无伤担心。但是,这时候,没有办法。让十五个人去
伏击两百多人的部队,覆灭只是瞬间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总有办法把舒无伤救出来,只要他不……」这也是我对自己
的一个承诺。

  所有的人都聚齐上马了,然后行动。我的耳朵一直听着山口的方向,也一直
在看,一直让舒无伤的那匹驮着粮食和一点盐的黄毛瘦马跟在我的身边。终于,
在我们向西山的丛林里攀登的时候,山口那边被一片火光照亮了,其余的就什么
也看不见了。人人的心都一沉。

  站在山梁的一块岩石旁,可以遥遥地看见山窝里的那个小小的村庄,但在我
眼里,那只是一片模糊的轮廓。

  「看清楚了吗?」

  我有点不耐烦了,伸脚去踹元冲的屁股。

  「这黑漆麻乌的,你急什么呀?」元冲扭着屁股跳了一下。

  「老赵,要不……」

  「别说了,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那么办。而且至少目前在这里是安全
的。」赵书瞬依然沉静地看着山窝里,「看看有没有机会,毕竟咱们就这几个人
了,少了一个,对士气都是一个打击。」

  「哎!过来了。是大概五十人的先头骑兵,后面跟了一大坨停在山坳口那儿
了,看样子总有二百来人的样子。」元冲的声音有点颤。

  「你他妈的胆小鬼,不就是二百多人嘛,你颤个屁呀!」听着就来气,我又
踹他,因为心情恶劣,毕竟,高丽兵在进村了,舒无伤在山口的阻击就已经彻底
结束了,那么他……「你给我看看,山口那边的火不是还烧着呢吗!」

  「你以为我是千里眼呀?太远了,我看不见。」

  「舒无伤被抓住了,最前面的那匹马上,就是舒无伤。」赵书瞬一贯平稳的
声音也不由变了一下。

  「看准了?」我挺直了身子,但还是看不见,看来我的眼睛是完了。

  「好象不大像么。」元冲嘀咕着。

  「是他,他好象受了点伤,一直伏着身子。长弓,来的可是老交情了,是穿
白袍的乙支虎的九尾骑兵。」

  「我尻!原来是乙支虎呀!你给我看看,他在不在?」

  乙支虎的九尾骑兵是高丽大将乙支文德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与玄竟夜的
红袍龙骑兵、朴相喜的紫袍铁骑兵、金载的重甲步兵合称乙支文德手下的四虎。

  当然了,九尾骑兵的战斗力还是比不上玄竟夜的龙骑兵,不过乙支虎是乙支
文德的亲弟弟,九尾骑兵的人员编制是各部中最大的,而且轻骑兵的编制里还加
入了两个连环马编队,使这支九尾骑兵的确具备了相当强大的战斗力。

  我们玉门军第一军虎贲军改编为右御卫后,强渡辽水的战役就是在跟九尾骑
兵打,而且在后来的辽东城鏖战、莲花峰会战、凤凰山破袭战,乃至辽东最后一
战——盖平会战的时候,我们都在不断地找机会歼灭他们。但这支九尾骑兵在乙
支虎的率领下除具备强大的战斗力之外,还拥有狐狸一般的狡猾,猎狗一般的嗅
觉,他们不断地从我们的围剿中脱身,直到退回鸭绿水,消失在高丽的莽莽山区
里。

  的确是老相识了,却想不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而且我们是这样的惨,
这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看你是跑昏头了,这也就是九尾骑兵的一个后备小队,乙支虎怎么可能
在?」

  元冲一直没头脑,但这话简直能噎我一个跟头。赵书瞬在旁边也笑了,这让
我更下不来台了。

  「他们在搜查村子了!哦!已经……后面的部队上来了,奇怪……」

  「奇你妈的怪呀?给我说清楚!」

  「有大约七八十人的战俘!」赵书瞬的声音激动了起来,「是我们的人!」

  「有人在检查马蹄印了……哦,后面跟进的三十人追下去了……」

  我对元冲说的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只是静静地跟已经不再张望了的赵书瞬对
视着,彼此的脸上都有点兴奋的红晕。

  「干了!」我伸手给了赵书瞬一拳。

  「干!就在这儿!」赵书瞬点头,然后低头沉思。

  「我尻!够惨的,脖子上都……好象是中军的人呀,那不是区亮嘛!」

  我们的注意力被元冲的话重新拽了回来,因为区亮是长孙无忌的随骑旗牌。

  「看见头儿了嘛?」

  「没有,你别晃我呀!」

  我和赵书瞬对视了一下,终于承认了「不败的虎翼」已经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了,我们现在是全军覆没,而且极有可能长孙无忌不是战死就是在这队战俘里。

  「好象没有头儿,不过看见李文书了,看来中军是完了。」

  勒了一下腰带,我把短刀握在了手里,「老赵,我这就摸过去看看,你跟弟
兄们交个底,让他们抓紧休息,再弄点吃的……」

  「你不能去,你的眼睛不好,而且,你的轻功不行……」他说着把战袍掖在
了腰带里,把长刀卸下。

  「你说的倒是,不过你潜伏的本事不如我,没当过刺客,耳朵也不如我。而
且,我要是不弄清楚了,事就不好办,甭争了。」

  不承认九尾骑兵是一支精兵是不现实的,即便这仅仅是一个非主力部队的后
备小队,在占据村庄后的一系列动作也明显地展示着其训练有素。流动哨先放了
出来,在方圆一里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监视网,在村庄周围的警戒线也迅速地完
成了,十四人的弓箭手则占据了屋顶,战俘分别塞进了五个草屋里,用五十人看
守……

  我看见了战俘,他们被绳索拴住了脖子和双手,饿和疲惫已经把他们固有的
威风吞噬殆尽了。的确是我们的人,我基本都认识,看着让人心酸。

  不过这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得干点什么。

  月上中天的时候,我靠近了离我最近的那两个暗哨。他们潜伏在草棵里,于
是我也从草中向他们接近,风动,我就动,风静,我就静。行刺是要有耐心的,
这样的暗哨肯定是有联络手段的了,杀了一个并不能阻止另一个报警,那就麻烦
了。更要命的是今天的月亮格外得好,真他妈的这贼老天又在跟我过不去。

  就这样,足足耗了一盏茶的工夫我才摸到其中一个的背后。

  静静地屏住呼吸,静静的倾听附近的声音,闭上眼睛。说真的,我的眼睛被
夜风吹得一个劲地流眼泪,而且麻酥酥地疼。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好处,我的听觉
几乎是在今晚提高了一些,鬼知道是为什么。确定了这个方向只有这两个暗哨之
后,我决定行动了。

  短刀锁定离我足有四丈、正侧对着我的那个暗哨,脱手,目标是他的脖子。
这活儿,我闭着眼睛也能干,但前提是要真正锁定目标。花了这么长时间,干的
就是这个。

  倒霉的月亮,短刀飞过去的时候,刀锋被月亮映得亮晶晶的,在地面也留下
一条追魂夺魄的辉迹,惊动了离我最近这个家伙。不过早就料到了。一个刺客,
这点事儿还想不到,那不早就完蛋了?就是短刀脱手,风拂长草的瞬间,我向目
标一弹。五尺的距离不是问题,首先是脖子……

  脖子上插着我的短刀的家伙扭过脸来,他的嘴张得很大,双手死死地扣着脖
子,好象想把刀拔出去,却没有那力气。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那眼睛转过来
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光彩。

  怀里的这家伙的劲儿还不小,他努力地想反抗。不过我的右臂稍稍松一下,
就在他以为能透一口气的时候,我的左肘击中了他的后颈颈椎的缝隙。很简单,
他一软就趴下了,没声音。

  小菜一碟,比这更强的家伙,都收拾了不知道几个了。我松了口气,伸手抹
了一把眼泪。嗨~真是挺没出息的,哭个鸟啊?

  哭就哭吧,我也没辙,风一吹,我就一个劲地「伤心」。扒衣服吧,这家伙
的身量跟我差不多,早就目测好了的。不过穿的时候才把我气坏了,这家伙的腿
短,战袍穿在我身上成小褂了,看着不伦不类的。总比没有强吧?

  说老实话,高丽武士的行头真不怎么样,这么窄的袖子,打仗的时候多别扭
呀!不过这小圆帽挺不错的。戴好,端详了一下捂着脖子的那家伙,仔细地把战
袍系好,然后在系好帽子的带子,就是觉得那大裤裆的裤子短,真没辙。最美妙
的是,我多了两斛雕翎箭。那弓也是强弓了,高丽兵人人能挽强弓。虽然不太就
手,凑合着用吧,不是挑剔的时候。

  穿过树林的时候就听到火光处的狂笑,尽管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但那笑十
分残忍。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村口的空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钉了四个木桩,上面现在绑了四个我们的人,
都被扒得一丝不挂的,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木桩的前面点着一个大火堆,周围
的高丽武士也都打着火把,人影黑黝黝地不停晃动着,象鬼影。

  显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俘的身上,就连在最近的那个屋顶的弓箭手
也不时地走神。毕竟是麻痹了的,毕竟他们已经彻底打败了我们,他们有资格享
受一下胜利的快乐。

  唯一的机会,我凑进了围观的人堆里。

  圈子当中的场景真是地狱一般的恐怖,四个战俘有八个高丽武士照顾着。马
鞭打人是很疼的,落下去,苍白的皮肤就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眨眼的时候,印
子就红了,肿起来,被打的人的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下。马鞭再落,再落,红肿
的印子就慢慢地绽开,血就随着马鞭扬了起来……让我不那么难受的是,每个人
都咬紧了牙关,没有惨叫出来,但嘴角的血也开始漫了出来。

  我身边的一个大嗓门突然叫了一声,高丽武士们哄笑了起来,也一起喊出了
他喊的能够奇怪的词。

  一个光着膀子、象个坛子似的高丽武士伸手从火堆里拣出了一根还在燃烧的
木条,一脸残忍地接近了最近的那个战俘,他用火苗燎着了战俘的阴毛。火苗抖
了一下窜高,战俘的头猛地扬起来,撞到了后面的柱子,「咚」地一声,身体猛
烈的扭曲着但无法逃避……

  笑得更狂野了,火把被他们一举一缩地变幻着光线。

  我木然地看着,攥紧了拳头。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仇恨就会带来暴虐,兄弟
在自己的身边倒下的时候,仇恨就积累了一分,然后,在胜利的时候,松弛下来
的神经需要找一个寄托,于是残虐战俘就是释放仇恨的最好手段。我们也是这么
干的,这不奇怪。但是看到自己的兄弟这样被折磨,嘿嘿~仇恨就不是一点了。

  那个高丽武士看着战俘小腹的皮肤被烧成一片黑之后,他把那烧得更旺了点
的木条伸到战俘被强迫叉开的腿中间,就用火苗的外焰撩烧着战俘的睾丸和大腿
根部细嫩的肌肤,以及肛门。

  木桩在晃动,被固定在上面的人疯狂地躲闪着,终于,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
……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瞬间就布满了汗水,好象是在流淌。

  笑得更狂野了,惨叫把气氛退到了高潮。其他几个行刑的家伙受到了启发,
于是……到处是一片亢奋的怪叫,以及尖利的呼哨,以及战俘充满愤怒和痛苦的
嘶喊。

  我没有再关注,我悄悄地清点着人数,静静地观察着哨位,战俘守卫情况,
以及他们长官休息的地方,马匹管理的情况。

  玩到高潮的高丽武士开始想新花样了。一个家伙强迫着一个战俘张开了嘴,
另外一个把书伸进去揪住舌头,使劲地往外拽。舌头很滑,不好抓,脱手了。于
是找到了一个铁钩,于是……血从断了的舌头喷出来的时候,那凄厉的嘶鸣恐怕
是最深的怨恨了吧,那双眼睛中刻骨的怨恨是不能忘记的。

  看来,咬舌自尽的说法简直就是一个玩笑。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从山口处传来的马蹄声。我吃了一惊,居然还有另
外的部队靠过来嘛?但仔细听了一下,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来的仅仅是十匹
马。

  马蹄声在离村子一里来的地方停了一下,然后就继续过来。一会儿,一个很
利落的小队出现在了村口。被狂野情绪燃烧着的高丽武士们在看到这个小队的旗
帜时,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整齐的跪成了一片。

  我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但我反应得还算及时,没有太引人注目。

  火光照耀下,那是一面旗督上插着三根孔雀翎毛的非常鲜艳的红旗,红旗中
间的白月光上绣着一只正在展尾的绿色孔雀。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马上就想到了高丽军中传说的「孔雀女神玄十真」。这
个孔雀女神玄十真我从来也没见过,但名气很大。据说「罗郭内空寺」一战击破
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江淮水军的著名战役就是她和另一个更有名的「凤凰公主鲜
于霓裳」一手指挥的。

  嘿嘿~两个女人和一帮笨蛋葬送了进入高丽的三十多万隋军,倒要看看这是
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女人当然指的是眼下的这个玄十真和另一个听到名字就来
劲的鲜于霓裳。笨蛋嘛,不用说了,就是左翊卫大将军、许公宇文述和右翊卫大
将军来护儿之流了。我还没想到更混蛋的皇帝,因为我的脑袋里,皇帝是一个英
明神武的皇帝,是恩帅告诉我的。)

  我偷偷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火红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晃了过去。好象是红衣、
红马,倒霉的眼泪又把我的视线弄得一塌糊涂的了,没看清楚呀!孔雀不应该是
绿色的吗?怎么变红了?

  当我抹掉眼泪的时候,那面旗都过去了,就看见最后的一个穿着红袍、手拿
一口挺漂亮的长杆绣绒刀的女孩子皱着眉头非常厌恶地瞟了一眼木桩上血肉模糊
的战俘。那张满月一般的脸,很白,白得有点没血色了。连嘴唇的颜色也很淡,
那双新月一样的眼睛很冷,冷得比月色还要凉,跟她的绣绒刀是一个颜色的。

  一片寂静之后,高丽武士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中充满了虔诚和倾慕……我悄
悄地离开了人群,顺手又偷了一斛箭。

  负责警戒的赵书瞬第一时间截住了我,由于我穿的是高丽武士的衣服,还小
小地较量了一下。他没舍得用弓箭射我,因为我们十四个人的雕翎箭拢在一起也
就剩下十三枝了,比人还值钱。

  「别嚷嚷,大家不是还在睡呢吗。」我一边叨咕一边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
收获不小,整整的九十枝雕翎箭是宝贝,而且我还弄到了两口单刀和一枝长矛,
这对我们已经有点破损了的兵器也是一个补充。

  「怎么样?」

  「不太怎么样。」我坐下,扒下靴子,让脚松快一下,然后看了看天际已经
有点泛着鱼肚白的晨辉,「一共一百五十人,是一个加强小队的编制;马匹一共
有二百三十匹,看来是俘获了一些……」说着,我用树枝在地上简略地画出了村
子的轮廓和周围的地形,把马匹和人停留的地点标出来,再标已经看见的暗哨和
流动哨,以及弓箭手的位置,「……另外,又来了几个人,是玄十真。」

  「你说的是真的?」

  「眼神不大济,但旗帜没错,十个女将……」享受着晨曦的时候,我眼睛一
直纠缠着我的酸痛变成了一种舒适的痒,让我不由吸了一口气,哆嗦了一下。

  「你的眼睛真的不要紧?」

  「估计问题不大吧。」晨的山风很凉,带着山的湿润,一些蒙蒙的潮气从山
腰升了起来,一点一点地蔓延,把视线弄得浑浊。我的脑袋嗡地一下,本来准备
用的火攻看来是泡汤了。

  赵书瞬显然是看出了我的烦恼,他倒很平静地说:「如果只有一百五十人的
话,那么已经比想象的要好多了。即便是加上了十个女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清晨是人最困的时候了,他们又折腾了一宿,现在又有点起雾,咱们现在就动手
吧!」

  说的也是呢,一路的惨败,一路的奔命,把我内心里原有的狂傲给磨平了,
我都快忘了自己能干什么了,就因为还背负着十四个兄弟的性命。以少胜多的事
情,以前干过多少次了,真的都快忘了!

  「另外还有几十个被俘的弟兄呢,咱们一路冲进去,不就有帮手了嘛?」赵
书瞬还在激励我。

  「就这么定了。我带元冲、童九、武林,我们四个先往里冲,直接去干掉这
个草屋里的领队;你和卢寒去和弄他们的马;另外的几个人,就让高积久带队,
跟进救人。」看到赵书瞬的嘴唇在动,我摆手,「就这么定了,记住,那些马比
什么都重要。叫兄弟们起来,咱们干!」

  天还没有亮,一切都在一片混沌的青色中准备醒来。雾!真他妈的操蛋,山
上有雾了,山下屁都没有,只有一层清纱一样的玩意。我就想破口大骂,毕竟这
山地作战与我们熟悉的大漠戈壁和辽东平原的作战简直就是两回事。没辙,只好
再改计划,我让陈醉和陈醒哥俩绕到村子西边住着至少五十人的林子去放火。风
势又不帮忙,就算林子都着了,火势也不大容易波及到村子的草屋,简直是气死
我了。

  生气归生气,事儿还得办!我们牵着战马从晚上打开的那个小通道穿过,到
了林子边。

  木桩上已经是烧焦的尸体了,一片炭,已经没有了男人的特征。火堆依然有
一搭没一搭地着着,玩累了的三十来个高丽武士就在火堆边横躺竖卧着。草屋顶
上的弓箭手还在打盹。

  赵书瞬和卢寒摸过去了;陈醉和陈醒哥俩也摸上去了。

  看了看身边的人,我伸手摘下长弓,翻身上了青鬃兽。然后,招了一下手,
双腿一夹,小腹向前一顶,人向前倾,雕翎箭在弦上,马已经闯了出去……

  接着,蹄声如雷。可能是清晨格外的安静吧,蹄声就显得格外地响;马蹄踏
过火堆边沉睡着、或者是被惊醒的高丽武士的身上过去时,那些惨叫也格外响;
弓弦在空气中震动,雕翎箭划破空气的哨音也格外地清晰……

  「杀——」我扯着脖子喊出了第一声,好象要把这几天来所有的郁闷都喊出
去。武林那面已经成了布条的飞虎旗在我的身后张了起来,猎猎随风。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49 编辑 ]

TOP

0
               五、挣脱

  第一步是成功的,分布在房顶的十四个弓箭手是在我的青鬃兽进入村子前就
彻底干掉了的,这我有信心。守在村口的被惊醒的步卒刚睁开眼睛、爬起来,就
被我的马刀旋走了头。其中的一个比较惨,他要是不躲的话,脑袋一下子掉了也
就不那么痛苦了,他非躲,结果只切断了血管,气还通,一时死不了,就只有捂
着脖子把鲜血喷得到处都是了,居然还能叫!

  剩下的就简单了。虽然遇到了抵抗,但到底是睡得一塌糊涂的步卒,从他们
身边冲过去的时候,鲜血就四溅翻飞。第一个进攻波次是四个人造成的。

  跟进的高积久他们在那些从梦中惊醒的高丽武士闯出来准备组织抵抗时候,
先用弓箭开路,然后就是马刀和长矛……

  再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被惊醒的时候,也是会产生一些紊乱的。要的就是这混
乱!关键是高积久他们昏了头了,明明告诉别瞎点火的,还是把关着战俘的草屋
也点着了。

  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管那闲事了。从一个院子里闯出来的一个很瘦的汉子
拼着挨了童九一矛,一把攥住了长矛,喊声如同打了一个霹雷,他一使劲,把童
九从马上拽了下去……而且越来越多的高丽武士开始反抗了。

  如果陷入混战的话,那我们就得完蛋。我张弓搭箭,趁着童九被那瘦子摔开
的瞬间,连射了三箭过去了。然后,就是把马刀往掌中一合,催马进行第二次突
击。这次的目标就明确了,我要直取主将。

  令人高兴的是,关着战俘的其中一个草屋的门被撞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一个
光着膀子的美少年……

  北面山林的火虽然还不太大,但已经造成了村北驻军的混乱;更令人高兴的
是,赵书瞬和卢寒驱赶着马群,造成了比我们十个人强大得多的声势,马蹄声简
直是惊天动地,响彻山谷……高丽武士的眼中已经开始流露出恐惧了。

  晨光变得清澈了许多,其实也不怎么清澈,这小小的山村到处是烟火,以及
血光迸现,但晨光还是很好。

  最好玩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漂亮的女人终于在战场上露面了。红色的衫子穿
得不那么整齐,还没有找到马,只好徒步用单刀或者宝剑自卫着,因为拥挤,拿
着长刀或者长矛的姑娘简直就没法施展。不过有的姑娘的脑子很快,轻盈地向着
了火的屋顶跳,想把对混乱的部队的指挥恢复起来。

  一批被仇恨冲得红了眼的战俘加入了战斗,村子里的混乱已达到了空前的地
步。而村外好不容易明白了怎么回事的部队想进来帮忙的时候,又被赵书瞬驱赶
的马群冲了个稀巴烂。于是村子里的战局一点一点地在倾斜,我就可以腾出手来
用弓箭消灭最危险的抵抗了。

  让我有点疑惑的是,晚上我明明看见十个女将,现在却只有三人。

  「我是长弓!大家听我的指挥,不要乱!」我大声地吼着,纵马从村子中间
穿过去,召唤着乱作一团的弟兄们。

  多年精练出来的军队素质在这一刻产生了巨大的作用,弟兄们开始逐渐按照
飞虎旗的指挥行动了。

  「上马!」我现在担心的还在村子外的好几十高丽武士,他们虽然没有马,
但他们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脑袋清醒的一些战俘就涌出了村子,纷纷去抓哪怕是没有马鞍的光马,然后
在行进中找队形,毕竟骑兵集团冲击才是我们最熟悉的战术,这是流淌在血液中
的东西了。

  清剿进行得不太顺利。被马群冲得头晕脑胀的高丽武士在遭到第一波次有组
织突击的时候,还进行了抵抗,但看到挥舞着各色兵器的第二波十个骑兵的横击
队形的接近,他们明白在步下是无法抵挡的,于是结成几个小队,开始向燃烧的
山林退却。我们只好放弃清剿,就目前情况下,我们这样的状态去追击虽败不乱
的敌人,显然是不明智的。

  收缩队形退居村前空场的时候,村子里剩下的就基本上是屠杀了。

  「不要再杀了!不要烧!弟兄们,我是赵书瞬,听我的指挥!」赵书瞬在马
镫里直跺脚,吩咐身边的王韬养和景驹过去制止暴乱。但实在是不容易制止,毕
竟被欺负得苦了。

  「我是长弓!有再妄为者,斩!」我催马从赵书瞬的身边赶了过去,一箭射
掉了一个正在用火把点房子的弟兄的火把。这里不是泄愤的地方,毕竟我们还有
一些敌人盯着,而且这个地方可能随时还有大队的高丽兵经过。

  到了中午,我们终于带着扒下来的衣甲、高丽兵的旗帜、一些辎重,以及九
个战俘退进了西山。这一次的偷袭,应该是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事情了。关键的
关键是赵书瞬和卢寒掌握了马群,把外面的高丽兵分开,没有让他们清醒过来后
里外夹击。而我们的确形成了里外夹击之势,里面的战俘也起到了中心开花的作
用,而从外部突袭的我们只是制造了混乱,把守在村子里的七十四个高丽人吓唬
着了。

  即便是如此,我们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一批冲出来的战俘,二十六个
人,除重伤的舒无伤之外,其余二十五个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在后来的争夺中,
又有十九个弟兄战死。

  不过,我们总算是过了这一关。而且我们得到了战马和一些装备、干粮,我
们的队伍还壮大到了五十三个人,能作战的就有四十六人,恢复了一定的作战能
力。

  看了看倒在季四天和高积久怀里、昏迷不醒的舒无伤和童九,我知道不是在
这里耽搁时间的时候。我迈步向聚在一起的中军各旗牌走去。

  目前,我们军职最高的就是长孙无忌的行军参议李见司了。

  「李参议,我问你,头儿的情况怎么样?」长孙无忌的下落实在是非常令人
担忧。

  「我们过枯井里的时候,遭到了伏击,队伍打散了,没见到无忌公子。」

  「我看见了,头儿跟石虎他们往东北突出去了……」旁边的监军旗牌林相沿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他的背上挨了一刀。

  「长弓,大伙的命是你救的,下面怎么办,咱们听你的!」足足比我高一头
的宫烈嚷了起来,林相沿和李见司都点头。

  「长弓,目前的情况,咱们要是向鸭绿水突,恐怕会遇到正在追击大军的高
丽军主力,不是可行之策。咱们有了一些高丽军服,不如就装扮成高丽兵,先找
一个小镇什么的落脚,缓过这口气来,再想办法不迟。」李见司稍微想了一下,
说了出来。「有的时候,动不如静。」

  「行,我听您的。不过咱们不会……」

  「文献会高丽话。」

  「文献呢?」

  「让赵书瞬叫走了,说是审俘虏。」

  离开几个旗牌官,我抬头看了看西山山梁,那里有负责殿后的元冲带的十个
骑兵。其实摆脱剩下七十几个高丽武士是现在最大的心病,目前的状态,实在是
走不动了。山梁上没有报警,这让我还松了一口气。

  几乎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刚才的格斗是一时的血气,毕竟他们被折磨了好多
天,这一放松下来,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陈醉他们在弄吃的,忙得满脑袋大汗。

  「看见赵书瞬了吗?」我把正忙活着的陈醉叫住。

  「跟武林和刘敏心审战俘去了。好象是在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巨
大的岩石。

  「别光忙活吃的,把马给我看住了。」

  「你放心吧,卢寒和景驹专门管着呢。你怎么现在这么罗嗦。」

  顺了一个水葫芦,我一口气灌了半葫芦。真的好渴呀,而且感到特别累,就
想那么倒下去,好好地睡一下。

  巨大的岩石把战俘和休息的士卒分开了,岩石的这边是一个看起来挺不错的
山洞,里面还有山泉流出来,闻到的是一股清冽的味道,精神都为之一爽。

  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喘气,我看见里面的人。

  贴着洞壁面朝里跪了一溜八个,还有一个女将平躺在一边,她的左腿大腿上
挨了一箭。看不清楚她的脸,我记得她好象是第一个想上房指挥的,被我一箭射
了下来,印象中好象长的挺好看的,尤其是中箭之后那声惊呼很好听。靠近里面
的两个人的屁股和其余的不一样,穿的也是红衣。

  我笑了,赵书瞬真仔细,真的把这留在村子里的三个女将都抓来了。奇怪的
是他们怎么不叫唤?

  「长弓,我弄到了几张地图,咱们看看该怎么弄吧?」赵书瞬看到我,走了
过来,示意文献他们继续训话。

  「你怎么弄的?他们怎么一声不吭的。」

  「我点了他们哑穴。」赵书瞬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很仔细地把一张羊皮地图
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铺开。

  「哑穴?」我真好奇。

  「点穴!嗨~不知道就别瞎问,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五十几个人的活路就
得你来定呢。」

  「这话说的?你就不定了?」

  「那不一样,中军的那些弟兄们现在就听你的,我说了不是不算嘛?而且现
在能商量一下的,就咱俩了,别那么嚼性。」

  「你让他们都哑巴了,怎么问话呀?」

  「别罗嗦,躺着的那个能说话了。你看着啊,咱们现在在这儿,大概是在这
儿,我们现在……」

  看到这张标有行军指示的军用地图,我才彻底地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险恶。
要说幸运,实在是够幸运了的,我们正在三支向西北追击的高丽军主力部队的结
合部里。

  左边是另一个高丽大将金景皿麾下的绿旗军一部;右边是我们熟悉的朴相喜
铁骑兵主力;前面则是再熟悉不过了的九尾骑兵刚开过去;我们可以说是处在一
个暂时的军事真空区里,但可以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但凡是有一支部队察觉了我
们,那么就……而且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太大了,因为背后还粘着半个小队的高丽
兵,他们不会不寻找支援的。

  「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咱们得马上动。就向东南进山吧?」赵书瞬在地图
上比了一片暂时还没有部队标志的山地。

  「恐怕是不行吧?咱们虽然弄了些给养,但坚持不了几天的,到时候,咱们
还不得困死在这大山里呀?高丽人没在那边部署兵力,恐怕那山地的情况恶劣得
很。」

  「说的也是,你说该如何?」

  「刚才李见司跟我说,让我们装扮高丽兵,想办法占领一个小镇什么的。操
他妈的,咱们赌一把,咱们去占这个叫温泉里的镇子吧?我看这镇子是绿旗军的
过兵线路里,离这儿也最近,虽然山路难行,咱们碰碰运气,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不过咱们改装的话,就是九尾骑兵的番号,往……」

  「咱们要是碰上乙支虎的部队还不得露馅儿呀?」

  「说的是。不过尾随的家伙怎么办?」

  「管他妈的,咱们上马就反冲过去,然后沿着小河进山,他们追得上嘛?」

  「到了温泉里怎么办?咱们不会高丽话。」

  「不是有文献吗!嗨~都这份儿上了,只有见机行事吧?都想通了再干,那
不得……咱们闯吧!」

  「行,我听你的。」主意已定,赵书瞬轻松了好多,脸上也有了笑容,「怎
么样?这三个女将都给你弄来了,高兴了吧?」

  「这事你也能想到,真佩服你。」

  「不过,可不能又熬了汤。」赵书瞬轻松了一下,目光就有点暗淡了,「长
弓,照这地图上的态势来看,我觉得咱们虎翼团肯定是彻底完了,说不定咱们右
御卫也……我担心无忌公子他们也危险了。想知道无忌公子的情况,这几个女将
恐怕是缺口。」

  「你想的仔细。不过现在不忙问,等咱们有了落脚之处再说不迟。那几个男
的,我看就杀了得了,没得路上罗嗦。」

  「也杀不得,这里有腰牌,一个是乙支虎的行军参议呢,还有一个是什么督
军联络使…可惜的是,这股返回平壤应命的小队的队长让你的连环箭给射死了,
那可是乙支虎的粮运督办官呢。」

  「这怪不得我,你没看他当时那厉害的劲,我要不干了他,童九恐怕就完蛋
了。」

  「咱们都得带着,反正点了穴他们也动不得、叫不得的,再用麻袋包上,就
算遇到高丽兵,估计也混得过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过来,把我们吓了一跳。原来是刘敏心见那女将嘴太硬,
一来气,上去就把钉在女将大腿上的雕翎箭来回地转。那女将疼得晕了过去。

  「我尻!老刘,你再把她给我弄死了!」

  「真他妈的气人!弄死她得了!」刘敏心斗自忿忿不平。

  「不行!你想办法给她止血!武林,你弄几匹马过来,顺便看看大伙吃了没
有……」

  「这就要开路呀?」

  「甭废话,想在这儿等死呀?对了,去管张山要九个麻袋来。」

  摆脱比想象得要顺利得多了。从山梁上俯冲下去时,正在窥视的高丽哨探就
发出了示警声,于是高丽兵就玩命地向山里跑,然后我们就冲了过去。

  不过接下来的行程就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了,虽然地图上看着挺近的,但进
了山,才知道实在是太难了,根本就没有路,只能按着既定的方向,披荆斩棘地
开路前进。

  难虽然是难,的确也安全了,我们这一脑袋扎进了大林子里,自己想走回去
也办不到了。

  至于温泉里,那快成可望不可及的理想了。

  让人高兴的是,马虽然多,但马天性合群,就是不用人管,它们也乖乖地跟
在青鬃兽的后面。

  「我说,长弓,这一脑门子是要往哪儿扎呀?」元冲跟在我的身边在最前面
开路。

  「多嘴。」

  「这话说的,兄弟把性命交给你,跟着你闯,问一下还不行呀?」元冲不为
人注意地向后面跟着的几个中军弟兄呶了呶嘴。

  「回家。」我想好半天,才想出了这词,觉得还行。

  没想到起了反效果了。不一会儿,就听到后面传来男人的啜泣声,接着,哭
声就越来越多了。气氛居然传染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连高积久那样铁打的汉子也哭成了泪人。于是整个
队伍停了下来。

  「你瞎说什么呀?」元冲焦急地掐我。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说老实话,我的脑袋大了。

  「弟兄们,咱们现在不就是跟着长弓回家吗?想一想吧,家里的老人,家里
的妻儿,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咱们回去呢。咱们要是不闯过这一遭,自己把性命
丢在这里是小,家人可该如何过活。」赵书瞬见机快,脑子也快,他在静了一下
之后,极煽情地说了一番话。

  「对!咱们就闯这一遭!」异口同声,人们抹掉眼泪,挥刀向前。

  这说话看来光简洁还真不行,有赵书瞬在身边,真好。我感激地把目光投了
过去。

  「长弓,这林子太深!我估计咱们现在是有点迷路了。」赵书瞬凑过来,小
声说。

  「我看有这可能。要是过了这一关,我他妈的要是再回来高丽打仗,我他妈
的是孙子,这到处是山,简直把我弄昏头了!还是咱们大漠好,抬头一看太阳,
一鞭子下去,哪有迷路这说呀!」

  「别嚷嚷呀!谁说大漠就不迷路了?你不迷,那是你熟。我琢磨着咱们就歇
了吧。补充一下,想点办法。刚才你说的挺好的,至少把大家烦躁的情绪换成了
希望,有希望总好。」

  「得了,别夸了,刚才要不是你说了那一套,我都晕了。我这就去找水,咱
们得到水边去歇脚。」

  找水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象我们这样在大漠干惯了的人,用鼻子就能闻到
流水的味道。不过这大林子里到处都潮呼呼的,闻起来真不容易,还是元冲先找
到了一条胳膊粗的溪流,总算还清亮。

  「你先在这儿用冷水酝酝眼睛吧,我顺着这小溪再找找。」

  「得了,就这个吧,别回头你再走丢了。让大家都过来吧,今儿,就在这儿
了。」我在溪流边的一个枯树干上坐下,太阳偏西之后,我眼睛就有点酸疼了。

  元冲发了一声尖利的呼哨之后,凑了过来,用手捧了水,往我的眼睛上滴。
「回头咱们闯出去了,得让恩帅给你找一个好大夫,把你眼睛好好收拾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不疼,就是流眼泪,白天就没事一样。」我仰着头,体会
着溪水的沁凉,舒服了一点了,不过自己也有点担心。

  「你的眼睛今天比昨天更红了,是不是太操心了,心里有股火?我听说眼睛
是属火的,最是不能上火。」

  「这话说的,原来咱们十五个人就够麻烦的了,现在好,五十三个了,你说
我能不上火吗?我真想扔下你们自己走了,谁挡得住我?」

  元冲沉默了。

  「你他妈的说话呀!」

  「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尻,就这么简单?」

  「其实我刚到玉门关当兵的时候,咱们在阿金山口跟铁勒人打的那一仗,我
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从右军跑到了虎翼团,来给你当随骑。」

  「我发现你现在马屁是越来越会拍了,胆子却越来越小,成小人了。」

  「管他小人不小人的,今天咱们弄一个高丽丫头玩,那东西泻火。那个头上
缠青帕子的丫头是我专门给你抓的,不然早让别人砍了。」

  「行啊,咱们晚上就是把火泻了。」我哈哈大笑,「唉,别停了呀,挺舒服
的。」

  一股腥风,接着是一阵草木摇曳的声音,好象是有什么东西从溪流的对面正
在逼近,惊动了树梢的飞鸟。

  元冲正弯腰蹲在溪流边捧水,没注意。我看见林间有一个幻影一样的东西在
不急不徐地飘动着,就是一双很奇特的亮眼睛,一晃一晃地,是一种独来独往的
凶狠,挺吓人的。我还以为是豹子,豹子的话,根本就不在乎,那玩意在我眼里
象猫,还没有狼群吓人。不过这家伙显然比豹子要大了不止一号,而且那威风也
比豹子凌厉得多了。我一把薅起元冲的腰带向后甩了出去。

  「嗷——」这吼声震得耳膜一阵痒,那东西也露面了。那是一条比牛犊还要
大的大猫(这东西是老虎,不过我一直在西北,没见过老虎。虽然虎贲军都崇拜
老虎,传来传去的就传走样了,传得虎头、凤翅、龙爪,就象咱们军旗上绣得那
样。所以乍一见真的老虎,当然不认识,就当大猫了。)。

  眼睛中的狠毒更深刻了,关键是它有种能把恐惧刻进人心里去的威严;那稍
微有点黄的利齿简直就象匕首;那嘴用血盆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更要命的是它
威严凶狠中的美丽,不仅是美丽,它简直得用完美来形容,那优美矫健的身姿,
由修长的尾巴延展出去流畅的曲线,以及那雪一般的纯净的毛皮,毛皮上有神秘
的纹路,使它在林间行走的时候犹如飘荡的精灵。

  我真的很难形容看到它的感觉,畏惧是不怎么畏惧的,我连狼群也敢迎面上
去,我现在是被它吸引了,被它那夺人心魄的威猛,不可触摸的尊严,矜持的高
傲,以及它的美丽,它让我神驰了。

  对峙。我知道面对猛兽的时候首先要的就是自信,而且不能背对着猛兽。其
实我可以用非常快的速度发出雕翎箭,象对付豹子或者狼群那样直接伤害它的眼
睛,可是我没有,我发现我居然非常喜欢它。它想必是不大喜欢我,那敌意越来
越浓了,骄傲的劲头也越来越厉害,它的怒吼有点象耳边的霹雷。

  「快跑呀!长弓,这是妖怪。」元冲终于战胜了恐惧,他跑过来,挡在我的
身前。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们俩都弄得一愣,它反应快一些,闪电一般出击了,似
乎是终于被激怒了。

  听到风声,就可以知道力气有多大了,我一把薅住元冲的后脖颈子把他再次
甩了出去,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我一猫腰从它那双足以致命的利抓下钻了过
去。我最大的本事就是临敌经验丰富,捕捉弱点的能力比较强。我最厉害的功夫
就是对关节部位下手,我就那么干了。

  我钻过去的同时在它的后腿上蹬了一下,蹬得它晃了一下。出乎我意料之外
的是它居然没有脱臼,这一脚的力量,豹子肯定是会脱臼的,这我有经验,它居
然只是晃了一下。我不信我的本事真的不济,就跟它结实地斗在了一起……它比
我想象得还要有力,还要灵巧,它那庞大的身躯真的是来去自如、圆转如意,一
举一动的威猛中还是不失优雅。它进攻的时候简直就象神,它不会防守。

  溪流边,弟兄们渐渐地聚拢,有的在张弓,准备射杀这只奇异的白虎。赵书
瞬阻止了,他张开双臂,挡在前面,紧张地注视着恶斗。

  「白虎,麒麟变身,天降祥瑞也,非神通不能制。」李见司分开人群来到赵
书瞬的身边,摇头晃脑地念叨着。

  大家都知道李见司参议有学问,据说还有勘破天机的本领,至少他算命算得
很准,所以,虽然听不大懂,但宁愿相信。

  「祥瑞制之者,天神降世尔,解吾等困危于是时也。」李见司表情郑重到了
极点。

  于是大家被感染了,因为现在实在是想有一个天神也什么的把自己从如此的
危境中解救出去。

  赵书瞬看到有的人居然跪伏在地,向天膜拜,不由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看李
见司,示意他别乱说。

  李见司不以为然,继续大放厥词,居然开始召唤满天神佛了。

  我始终相信自己的绝技不会放屁,终于,它的后腿在接受了我连续六次重击
之后,失去了力量——脱臼了。

  受伤的它更凶猛了,好象疼痛根本就不能使它畏惧,它表现出来的骄傲实在
是让人震撼不已……

  打赢一头威猛的老虎使我格外高兴,筋疲力尽之下,我对聚拢过来的弟兄们
的膜拜就有点不解了。

  「少君乃白虎君下凡,请用神佛赐给你的力量,带领我们这些您的仆人脱离
苦难吧……」李见司跪在第一个,后面跪倒了一片。

  我看见赵书瞬居然也跪下了,还比一般人表现得虔诚,这可太奇怪了。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在只剩下我和赵书瞬独处的时候,我实在得问个明
白。

  「李见司的意思跟你说的回家是一个用意,让大家齐心合力地闯过危难。这
样做,更牢靠一点,当信任变成了信仰的时候,人就有了希望的火光,就不会因
为一己的私念而分离。」赵书瞬回答得很坦然。

  「你也跟着胡闹?」我看了看旁边依然非常警觉但已经不再咆哮了的白虎,
它显然挺痛苦的,那眼神很清晰地让我怜惜。

  「我?我宁愿相信你是白虎君下凡,能带领我们闯过这一关。你一直干的不
错,给你跪,是想感谢一下。」

  「嘁~一点都不好笑。」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它脱臼两条后腿接好,
让它恢复平时的威猛,那样它才美丽。于是,我缓缓地接近它。

  白虎是有灵性的,我相信。它咆哮了一下,向我露出它锋利的利齿之后,没
有过激的举动。

  接上第一条腿的时候,它站了起来,我用最大的力气在它站起来的瞬间接上
了它的另一条腿。

  「去吧!」我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呵呵~老虎的屁股谁说摸不得?

  它第一时间向林子飘了过去。虎抓起落,背躬轻舒,虎尾摇曳,那份轻灵自
在让我真有点羡慕,真想就跟着它去。不过我只能看着它消失在林子里,因为那
儿才是它的世界。

  它没有消失,就在它要消失的瞬间,它停在了林子边沿。然后转过头,看着
我,用那双也是有点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敌意。然后它发出了一个短促低沉的低
吼。

  我笑了笑,冲它挥手,表示可以再见了。

  它好象懂了,潇洒地漫步进了森林深处,骄傲得又象一个君临万物的国王。

***********************************
  真是对不住大伙,这一篇又没有弄,着急没?多少吊一下胃口嘛。我本来是
打算搞的,不过一琢磨,一帮小兵,一下子就上了被我吹得挺蝎虎的孔雀神女好
象是有点过了,就在准备下手的时候,改主意了,嘻嘻~

  写这个《战》,采取了一些与以前不同的方式——用对话来叙事。也不知道
怎么样?帮着我看看哪儿编得不合理,然后告诉我一下。谢谢先。平淡么?毕竟
是开篇,要如何地波澜壮阔呢?另外,也许是我的能力有限,先谅解一下吧,你
得容我进步吧。
***********************************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50 编辑 ]

TOP

0
               七、流动

  封抗停了下来,喘气。

  金文顺英的身体等待了一下之后,松弛了下来。头再也不能那么高昂着了,
只垂在胸前,被汗湿了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她大口地喘着气,不停地吞咽
着……肩头的衣衫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怎么样,还挺么?」封抗放下树皮带子,用双手扶着金文顺英的腰侧。

  没有回答。

  我看见封抗那肥厚的小手动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把金文顺英的衣衫给撩了起
来。前面的肌肤是完好的,同时也是白腻的,火光的映照下,也是娇艳的,肚子
一点一点地露得更多了。

  封抗在干什么,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但金文顺英的身体在变化着,她的
头拼命地向后仰,而胸腹则向前挺,她的肚子不是由于得到抚摸而松弛,肌肤在
战栗着,隐藏在柔润肌肤下的腹肌也清晰了起来,在蠕动……

  封抗的手抓住悬挂在金文顺英身上的衣衫,猛地用力一拽。「哗——」衣衫
断裂开了,我觉得眼前的白有点耀眼,我觉得突然袒露在我视线里的那一对耸动
的乳峰有点让我心弛神摇。

  其实,那对乳房并不是特别的美观。虽然很大,大得都有点让我替她担心,
但并不是我喜欢那种翘翘的类型,她的有点坠,象挂在胸前的钟。即便是如此,
在掩映了半天的神秘突然消失的时候,那对乳峰把我的目光牢牢的勾住了,何况
那两团肉真的是很白。

  封抗在她的背后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看见他的小手托着金文顺英的乳
峰向上推,然后就象揉面一样揉搓了起来,不断地改变着乳房的形状。随着他的
动作,金文顺英的身体剧烈的扭动起来,她的腹肌似乎是在弹跳了,她的乳峰也
好象是在弹跳。蓦地,她的身体猛地向上一弹,她的头探了回来,她脸上的神情
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她第一次尖叫了出来……

  封抗从她的背后露出头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鲜血,他的嘴里好象还在嚼
着什么。

  我看见所有在金文顺英背后的兄弟都不约而同地咧嘴,好象是看到了一件难
以置信的事情,目光变得灼热而奇怪。金文顺英的身体筛糠一样哆嗦了起来,她
努力想回头看自己背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封抗做的事情不是给我看的,他是要让在金文顺英背后的那些战俘看
的。他的目的有些成果了,至少有两个男人低下了头,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夫人,你只要听话,就不用再受苦了。」封抗的手滑了下来,放在金文顺
英的腰侧,还轻柔地按摩着战栗的肌肤。

  「杀了我!你这恶魔。」金文顺英喘了好半天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发现她后面的裤子湿了,贴在了她的腿上。

  「如果在你的同伴面前赤身裸体的,恐怕有辱斯文吧?其实,我总有办法让
你开口的,对付一个女人,是不用这么费劲的。」

  文献很认真地把每一个字翻译出来,他吐字很清楚,有一副好嗓子。

  「女人跟男人很不一样吧?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最娇嫩的地方是哪里吧?」封
抗把嘴角的鲜血舔干净,然后很阴险地笑着,手则又转到了金文顺英的背后,位
置向下了一些。

  金文顺英的腿哆嗦了一下,拼命地夹紧了,下身尽力地躲闪着,她的目光中
不仅是痛苦和愤怒了,她有点惊慌,尽管她努力地克制着。

  「汉狗!你们也有母亲、姐妹……」

  封抗冷笑着,动作很轻巧地解开了马裤的扣袢,然后把红色的裤子往下扒。
由于腿夹得很紧,扒得很不顺利,但是,金文顺英丰腴、多少有些隆起的小腹露
了出来,浑圆的胯也不能躲藏,还有她小腹末端那丛浓密漆黑的阴毛……她的腿
很明显的颤抖着,她夹得一定很辛苦,因为她腿是有重伤。

  「多好的屁股呀,真舍不得就毁了呀!」封抗好整以暇地抚摸着金文顺英的
肌肤,并不着急把她的裤子彻底扒掉。

  「我尻!封师傅,你还真别给毁了,你那弄法,大家不就没得弄了!」陈醉
带头喊了起来,接着,就有弟兄附和了起来,刘敏心更是过来一把推开了封抗。

  「别乱呀!封师傅做主的!」我也特想干,但更想让她开口,另外,不知道
为什么,我觉得看得挺来劲的。

  「既然大家要求这么强烈,那咱们就进行下一步……」

  刚才过去阻止骚乱的时候,我才发现封抗在金文顺英的背上到底干了什么。
触目惊心的鞭痕就不用说了,他把一个绽开的伤痕的皮肉硬生生地扯开了一块,
就在脊柱的旁边。那块皮耷拉着,鲜血不停地涌出来,里面鲜红的肌肉蠕蠕地动
着……

  另外,这样近距离地欣赏金文顺英的乳房比远看要漂亮得多了,那莹润的肌
肤抹着一些血迹,红白交映着,本来就夺目的乳房平添了一丝妖艳;那两颗显然
哺乳过的乳头突了起来,在空气中一颤一颤地,格外有趣。

  而且,我看到了金文顺英的屁股。这是一个浑圆柔顺的屁股,她的骨盆发育
得非常充分,把圆滑的线条诠释得动人心魄。她在努力地收紧着屁股的肌肉,努
力地用屁股蛋遮挡着臀缝中间的奇妙,这样,她的屁股就充满了紧凑和柔润交合
的质感。

  毕竟是练武的女人,她的屁股虽然不如男人那般肌肉发达,但一样可以把肌
肉收缩看得很清晰。她在努力着,但很辛苦,那条紧绷的臀缝书写着她的艰难,
那里颤抖着。她还有两条很白的腿,虽然有点粗,但那些悸动实在是很诱人。我
真担心封抗象对待她的背一样把这么动人的妙境给毁了。

  七手八脚地,刘敏心、陈醉和封抗把金文顺英卸了下来。当然了,封抗在金
文顺英大腿的伤处捅了一下之后,她的坚持就消失了,她的裤子也被扒了下去。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她死死地控制着自己不叫出来,在找到一点力气之后,她
就反抗,用头撞,用脚踹……

  一切的反抗都没有用了,她的头发被陈醉抓住了,使劲地把她的头按在了地
上。后面,封抗托住了她的腰,强迫她翘起了丰满的屁股,刘敏心则按住了她的
脚踝。

  腿被分开了,臀缝间的秘密都展露出来了:她的阴毛很浓,一直从小腹蔓延
到了肛门的位置,使她的外阴显得有点暗;她的阴唇真的挺肥厚的,每一边都有
筷子那么厚,象嘴唇一样合在一起,把里面的娇嫩藏了起来;她的屁眼的颜色已
经有点发黑了,不过看起来很紧凑……

  到底是黄种人,快乐的性生活总要把女人的阴部弄得很暗。这方面,回鹘的
女人做得比较好,弄了好久,那地方还鲜嫩得很,粉嘟噜的,看着就特干净;就
连吐谷浑人也比高丽人强;不过突厥人不行,比高丽人显得还暗;至于咱们中国
人嘛,虽然我已经搞了不少女人,还真没和咱们汉人的姑娘在一起过,没见过,
就不知道。

  「虎君,你先来!」刘敏心冲我招呼着。

  我的确已经很想了,鸡巴都要把裤子捅破了,而且我闻到了血的气息,看到
了血的颜色,我走了过去,身手按住了她的屁股。

  手指的感觉是很细嫩的,同时在接触的瞬间,她屁股的肌肉猛地收缩,然后
舒张,产生了一股向外弹的力量,于是触摸的柔顺感中增加了活力,的确是一个
好屁股!

  沾了血迹的白屁股是妖艳的,与她触目惊心的脊背强烈地对照着,也在撩拨
我已经勃勃的欲火。我拽开了自己的裤子,伸手扒开她的屁股蛋,使劲地向她的
缝隙间捅了过去……强奸就是这样的,不需要什么前戏呀,抚摸的,就是直接达
到目的。而且,女人的痛苦是强奸时的催情剂。

  龟头挤开阴唇,依然是干燥的,蹭上去,有点酸涩。不过不要紧,张狂的欲
火已经不在乎那一点酸楚了,想要更强烈的刺激,哪怕更疼一点也没关系。她还
在拼命地抵抗着,阴道口周围的小肌肉群绷紧了想阻止侵犯。那不是问题,就是
再紧的阴道,我也经历过,何况这样熟透的女人的抵抗能力是很有限的,只要加
把劲就行了!

  顶上去,第一下没有成功,但第二下,她抵挡不住了,我的龟头陷入了她的
洞穴里。干涩的阴道口粘住了包皮,但龟头仍然继续前进,进入那一下子变得热
乎乎的腔道里。摩擦的锐痛使我不由抽了口气,哆嗦了一下,但那份刺激实在是
非常来劲。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抓住她的屁股,更用力地向深处捅了进去……要
不是我的阴茎早就勃起了,包皮和龟头间已经容纳了一些我自己制造的滑液,我
担心真的会被磨破皮。

  大概是在我捅到底向外抽的时候,她的阴道松弛了下去,而且阴道里稍微湿
润了一下。我知道,这不是她兴奋了,女人的阴道在被猛烈刺激的时候,都会条
件反射地分泌滑液来保护自己,有性经验的女人的反应速度要快一些。

  我知道她放松了阴道的含义,她很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让男人快快完蛋的
方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使劲,把进来的阴茎抓紧,不管抽插都给阴茎足够的刺
激;另一种就是不配合,完全地放松,换句话说就是「死鱼战术」。性交的首先
是心理,太亢奋了,射精自然会提前;索然无趣,这是最容易造成早泻的武器。

  遗憾的是,这是强奸,不是温情脉脉的做爱,我要的是发泄一下,要的是射
精。你这样放松下去,只会延长被蹂躏的时间,我是不会在乎你的感觉的,暴力
插入已经唤起了足够丰富的神经,剩下的就是抽插着去达到那个目的……

  说老实话,一个女人能强到这样的地步,是我仅见的。以我的经验来看,即
便是强如吐谷浑雪公主缪迁那般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只要是个女人,在面对强
奸,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强奸的时候,都会在崩溃的边缘挣扎。而这个金文顺
英的顽强是让人胆寒的,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也没有吭一声。

  在我把她翻过来平放在地上的时候,脊背的剧痛仅仅是改变了她的呼吸节奏
;那张沾染了泥沙和汗渍而有些凌乱的脸颊似乎依然高傲,而她的眼神格外的奇
特,没有屈辱,没有痛苦,甚至连蔑视也没有,她望着被浓密枝杈遮掩了的天,
从那一点点缝隙中寻找着月亮,好象是一种向往,而对目前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都不在乎了。

  那瞬间,我被激怒了。我低头看着自己充血勃起的阴茎,至少我觉得自己的
阴茎是充满了男人野性的武器,现在,已经是足够粗大了,上面沾染着我们的体
液,亮晶晶的。我还没有射精,但阴茎上已经带了一些青白色的混合液,有的象
精液,那是她的,这至少说明她是有反应的,可这反应在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
来。

  我看着被我强行扒开的大腿中间的那个向我毫无保留地展示着的阴部,我看
见她的大阴唇外翻着,里面鲜嫩的小阴唇正在微微地蠕动着,而那个还没有来得
及合拢的阴道口也在悄悄地蠕,那里的一些也由于充血而变得有些红,在体液浸
润之下,格外鲜艳。我没见过这样可以把灵魂从肉体中解脱出去的女人,她有什
么样的力量?我要征服她!

  我把她的腿更大地展开,让她的阴道更向上挺一些,然后再次把龟头顶在了
她的阴道口上。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把脸向一旁别开,汗水在她的脸
上画出一道道痕迹。她是很痛苦的,身体的伤痛已经足够地锥心刺骨了,还要接
受敌人的凌辱。她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火堆那边的同伴,她把坚定传递过去,
好象是在说:「弟兄们,两个妹妹,侵略者就是再疯狂地折磨我们,只要我们不
畏惧,他们就只有灭亡。承受这无尽的苦难吧,我们已经胜利了,用我们的牺牲
来作为高丽民族战旗上的红添彩吧。」

  狂躁的情绪影响了我的发挥,我使劲地向她的最深处冲击了没有多少下,我
觉得我的肌肉不受节制的痉挛了起来,腰眼一个劲地发酸,阴茎在做最后阶段的
那一次膨胀,在跳。

  「我操他妈的!我……」我用手攥着阴茎从她的身体里跳了出来,那阵酸楚
在我的小腹和后腰里激荡着,我跳到金文顺英的胸前,坐在那对硕大的乳峰上,
用屁股使劲地坐,然后,我的精液离开了不安地翕张着的马口,「滋」地一下射
到了金文顺英的下巴上,第二下射得更远,正好射在扭过头来想看一下发生了什
么的金文顺英的脸上,挂在了睫毛上……

  在我离开金文顺英的身体后,她的腿又被扒开了,刘敏心那根有点短但足够
粗的阴茎顶开了她的阴唇,陷入了那一片嫩红之中……

  「滋味如何呀?」元冲和武林凑了过来,俩人的脸都挺红的。

  「让我歇歇,这婊子硬气得紧。他妈的,非得把她干烂了不可。」我的身子
还在抖,一个劲地冒汗,骨头象是散掉了,另外,我还愤怒,因为好象觉得不是
我强奸了她,而是她玩了我,这让我受不了。「每人都干她啊,我就不信她是铁
打的,操!」

  「不过说实话,长弓,你这回可够差劲的,连一盏茶的时候都没坚持住。呆
会儿,看我的。」武林已经脱了裤子,就在我面前摆弄着他那一大条肉。

  「你他妈的别冲着我撸,呆会儿尿我一脸。」我抓起身边的石子去砸他的鸡
巴。

  「老武,你这鸡巴怎么还没硬呀?」元冲盯着武林,很好奇。

  「懂个鸡巴呀?看见没有,我这其实是有硬度的,足够捅进去,然后在那里
我就能圆转如意,来去自如……」

  「吹你个牛!你这鸡巴反正也硬不了。不是打赤曼的时候伤了小腹弄的嘛?
别糊弄元冲这样的小孩。」

  「谁说硬不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只要进去了,就行,真的。」

  「得,就看你的了。要不,你和冲子弄一个双龙会吧?」

  他们那么干了。等刘敏心和陈醒干完了之后,武林过去把已经疲惫不堪金文
顺英抓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身上。说来也挺奇怪的,他那条看着软塌塌的鸡巴还
真能捅得进去。

  武林并不在乎金文顺英乳房上沾染了精液,他咬住她的乳头,倒了下去,把
金文顺英带着伏在了他的身上。于是金文顺英的屁股不由自主地张开、向后翘起
来。于是,元冲亮出他那根还挺白净的银枪贴了上去。他按住金文顺英的后腰,
对准了金文顺英的屁眼,狠狠地捅了过去。

  我看见,进入的那一刻金文顺英的身体猛地向上挺了一下,头扬了起来,嘴
巴一下子张到了最大,屁股上的肌肉扭曲了起来。

  元冲就从后面拉住了金文顺英的头发,就让她的头抬着,然后猛烈地冲击…
武林首先怪叫了起来。

  整整一轮下来,当最后的封抗来到金文顺英身边的时候,她已经瘫软在地上
了。她的嘴唇已经咬破了,满嘴都是血;她的乳峰也被抓破了,血丝从那上面的
抓痕和齿痕里渗出来;她的腿不敢合拢,因为她的肛门里正在向外流着白色粘稠
的精液与鲜血混合着的粉色的混合物,她的大腿根也有两处在出血……她伤得很
重。

  目睹了惨状的高丽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只是不再反抗了,但没有屈服。

  「至少有两个人可能崩溃。」赵书瞬坐到我的身边,他没有干,他一直在观
察。「那个缩在众人后面的小子,还有那个丫头。」

  的确,与那些男战俘不同的是,那小子缩在众人的背后瑟瑟发抖,把头深深
地埋在膝盖里,头也不敢抬。我本来以为那个年纪小的女孩会挺不住,没想到惊
慌失措的是那个比较丰满、长着一张圆脸的二十来岁的丫头。她躲在小姑娘的背
后,抖。而小姑娘就是咬着嘴唇默默地流着眼泪,好象已经承袭了金文顺英的坚
定。

  金文顺英第一次尖叫了起来,大家都感到了震惊。

  我看见封抗的手在金文顺英的乳房上做了文章,他用膝盖压住了金文顺英的
乳峰,然后用手指使劲地捏住另一个乳房上的乳头,好象要无休止地扯出来,把
乳头从她的乳房上扯走,然后,他用一根木刺横着刺穿了乳头……

  这一次,金文顺英没有坚持,也许是坚持不住了。被轮奸之后,她的体力耗
尽了,衰弱的体力同时把神经的顽强降低了好多,就在精神有点恍惚的时候,身
体痛感变得敏锐了,而这钻心的刺痛来自乳头,直接地攻击着已经脆弱的心防。

  「舒服了吧?」封抗很诡异地微笑着,拿开了自己的膝盖,然后很用心地揉
搓着金文顺英的乳房,静静地看着金文顺英的乳头溢出一些晶莹的液体。那液体
开始是透明的,渐渐地才染上了血的殷红,渐渐地就全是血了。

  金文顺英疯狂地扭动躲闪着,眼神变得凌乱而癫狂,她好象就要崩溃了。

  封抗松开了手,笑着把血擦在金文顺英的肚子上,「乖乖的不就不用遭这样
的罪了吗?何苦呢?」他的手缓缓地在金文顺英抖动的肚子上玩弄着,用指甲去
抠金文顺英的肚脐眼。

  一阵抽搐之后,金文顺英的身体松弛了下来,脸贴在地面上,吸着地面的一
些凉气。

  「好了,就说了吧。」

  她嘀咕了一句什么,文献告诉我们她说的是「做梦」。

  于是,金文顺英坐上了那把奇怪的椅子。她的头被固定在椅背上,抬着,这
样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自己被固定在扶手上的双腿以及被张开的已经红肿不堪的
阴部;她的双手被重新绑在椅背后面,这样她的胸也不得不挺起来,乳峰更加突
出。她被弄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说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封抗掏出一把雪亮的薄片刀,过去在火上烤了
一下,然后在嘴边吹气。

  金文顺英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用牙齿咬住了。

  「好吧,咱们就耗,看谁耗得过谁?我可以保证,你死不了。」封抗笑了一
下,来到了金文顺英的身边。

  雪亮的小刀放到了金文顺英的大腿根上,一点一点地向那里接近。能看到金
文顺英的腿在挣扎,肌肉在扭动,她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那小刀的轨迹。

  一片毛发落了下来,然后小刀很仔细地把她的阴毛清理干净。肛门附近的几
根毛发就不是刮的了,封抗把它们硬拔了下来。

  一片清洁细嫩的肌肤与红肿的阴部以及受伤的肛门交相辉映,白与红与血形
成一个凄艳的画面。

  小刀的刀锋拨弄着阴唇,很好地掌握了力道,不让她受伤,但让她感到受伤
的威胁。

  「畜生,还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了吧,我化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汉
狗!」

  「不是向你保证了你不会死的么?你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这样的遭际,我也
可以向你保证的……」

  金文顺英的身子猛地收了一下,因为她的阴阜上被割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
小刀没有继续切割,又在拨弄阴唇了,这一次,刀尖挑开了阴蒂包皮,直接碰了
一下金文顺英的阴蒂。

  「好了,还是说吧,说了,这些伤就会医好的,你也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
嘛。」

  我真对一个人到底有多少血感到很好奇,挣扎使金文顺英大腿上的箭伤早就
迸开了,一直在流血,而且她身上其他出血的地方也不少,她好象还能够坚持,
这挺惊人的。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力量?

  「封师傅,您别乱割呀,弄坏了还怎么玩呀!」

  「哦,说的也是呢,咱们玩点别的花样吧。」封抗收起了小刀,走到了火堆
旁,拣起了一个燃烧的木条,又走了回来。「哦,挺好的脚丫,何苦呢?」

  金文顺英的拳头攥紧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准备扛过这一关。

  火苗的外焰贪婪地舔舐着金文顺英的脚心,她的脚蜷缩起来,然后又放开,
再蜷……她脚腕上的绳索已经嵌进了皮肤里,所有的绳索都把她的肌肤磨破了,
但她还是无法回避这样的折磨,她惨叫了出来。

  「怎么样,够兴奋了吧?」封抗给了金文顺英一点喘息的时间。

  她已经不流汗了,只是大口地喘气,主要是往里吸……烧她的另一只脚的脚
心时,她的扭动不那么激烈了,好象她的力气已经耗尽了,支撑她的只剩下了最
后的一点信念。

  封抗停了下来,把木条扔掉了。

  「等她缓过来再说吧。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神经已经有点麻痹了,疼痛的感
觉就不会太强烈。等她恢复一些体力,那么……」

  「你他妈的真是专家!现在咱们能问别人了吗?」

  「再找一个最硬的男人吧,残酷一点,就有人坚持不住了。」

  「我尻,这还不残酷?」

  「其实这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碰上武功特别好的人基本上起不了什么作用
的,咱们有的是办法呢。」

  「得,你干吧。」

  封抗在接近战俘的时候,引起了骚动,他们都下意识地躲。但总要有倒霉蛋
的……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我才醒来。毕竟,折腾了大半夜,实在是疲倦得很,
而且这片林子除了「丫头」(我就管白虎叫丫头了。)对战马有威胁之外,总的
来说是安全的,这一觉睡得很死。

  有了阳光的林子很好,到处是松油的清香。当然了,闷饭的米香是我醒来的
主要因素。林子里是嘈杂的。弟兄们睡了一个塌实觉,精神头都有所恢复了,也
不知道都在忙活什么。树梢的各种各样的鸟也跟着凑趣。当然了,那些不时传来
的惨叫声也在主旋律里回荡着。

  我把元冲的腿从我肚子上搬开的时候,他也醒了。

  「以后不能跟你一块睡,老把脚压在我肚子上,弄得我老做噩梦。」我使劲
地揉了一把脸,抱怨。

  「你还会做噩梦呀?你打呼噜我还没挑你呢。」元冲不乐意了,一边揉着眼
睛,一边回嘴。

  很惬意地抻了一个懒腰,弄得全身的骨头节都一阵乱响,我舒服了,肚子就
饿了。「冲子,你去看看有吃的没有呗?」

  「行。」他跳了起来,踩在了武林的肚子上。

  武林「嗷」地一声翻了个身,「谁,谁呀!?」他愤怒地坐起来,揉肚子。

  「我,我。」我满脸赔笑,让元冲躲在我背后。

  「没长眼睛呀!你个臭长弓。」他彻底醒了,左右踅摸着。

  「我眼神是不大济,您老多担待吧。你找什么呢?」

  「我呀?」武林那张紫红的脸上突然来了一丝腼腆,然后哈哈大笑。「我就
琢磨我身边的那小姑娘跑哪儿去了呢,原来是个梦!」他的脑袋转了一圈,然后
定住了,看着溪边赵书瞬的背影。「我说,老赵琢磨什么呢?」

  「想什么呢?」我的到来把赵书瞬吓了一跳。

  「哦,没什么,我有点想灵武老家的老娘和姐姐了。」

  「想家了?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吧,你姐不是嫁给薛举了么。薛举那老头子
虽然没什么本事,总还很知道弄钱嘛。」

  「就是有点担心这个,小小的一个军需常备,老是给自己划拉,要是……」

  「嗨~操那心,人家裴连都不管。」

  「我就在想啊,咱们这次在高丽败得这么惨,突厥呀什么的肯定都觉得咱们
大隋要完,说不定伏允那落水狗也得死灰复燃。朝廷肯定会整顿边事,我姐夫就
得连累我姐……嗨~都这会儿了,想那些也没用吧。对了,我已经传令下去在这
儿休整两天了。弟兄们得好好恢复一下,另外也得筹办一些肉什么的。这儿到鸭
绿水还远着呢,前路未知呀。」

  「虎君,赵副领,还是你们去管管吧,那边有点乱套了。」封抗气急败坏地
跑了过来。

  「又他妈的怎么了?」

  「弟兄们都……金文顺英不能再弄了,弄死了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果然是够乱的,除了看马和放出去狩猎的,以及火头军,剩下的人几乎都聚
到战俘这边来了,一片喧嚣。更要命的是,被拷打了半夜的那个倒霉蛋终于在新
一轮暴打中咽气了,有几个弟兄正在用火烧着那尸体。那把椅子很适合强奸,站
着就能捅进去。金文顺英在新一轮风暴中漂泊着,人已经昏了过去。换班的高积
久他们就守着其余的几个战俘,对弟兄们的行动置若罔闻。

  把狂躁的情绪平定了下来,我按照赵书瞬的提议,把高积久为首的五个弟兄
每人杖责十记。虽然我很不忍,但也知道越是困难的时候,就越要树立权威,不
然队伍一乱,之前搞的几套把戏就都会赴诸流水。

  赵书瞬则把每个弟兄登记编号,然后编排顺序。既然轮奸是折辱金文顺英和
震慑战俘的手段,而且弟兄们也的确有这样的要求,那么总要有些规矩的嘛。

  懂得一些医术的李见司用一些草药熬烂的糊糊给高积久他们敷在了背上,其
中年纪最小的卢寒很委屈,居然还掉眼泪。

  我不想解释,其实军规还用解释么?跟卢寒感情很好的舒无伤就在一边断断
续续地劝慰着。

  舒无伤的伤势多少有了些好转,精神也好了一些,就是脸上还是没有血色。

  元冲捧着一头盔熬得很烂的肉粥跑过来,「真他妈的香呀,舒无伤你可有口
福了。」

  我坐在一边用刀子削木头,准备给他做个木勺。这活计本来武林最擅长了,
可这家伙更愿意去搞战俘,我只好动手了。

  「长弓,最近的事儿,听李老师说了,做得很不错。」舒无伤靠在景驹的胸
前,面带微笑。「我琢磨了,既然林子太大,不大看得清太阳的方位,那么咱们
就在沿路做一些标记,想来就不至于迷路了……」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51 编辑 ]

TOP

0

                八、破

  大业八年,秋,八月,初二

  我们迷失在这个倒霉的林子里了,不过,我坚信我们一定能闯过这一关的。
要不然能怎么办呢?我还不想死,也不想让这些都指望着我的弟兄们失望。恩帅
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主将要不让部下失望,就必须在任何环境下首先自己
要树立力挽狂澜的决心」。恩帅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错过的……

  其实,我发现在这方面,赵书瞬和舒无伤都做得比我好,他们不仅坚定了信
心,而且一直在想办法,我呢?

  早晨过去探望舒无伤的时候,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那也许是解脱目前困境
的好办法吧?准备试试。

  手头的战俘问题开始让我头疼了,他们是要吃东西的,而且有女人,总给我
的弟兄们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    ***    ***

  早饭吃的是白米粥和一些野菜,虽然猎到了一些野物,但赵书瞬给严格控制
了起来,说是在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才可以吃,这让有的兄弟很不高兴。也许是我
的存在,才没有冲突吧?

  军队就是这样,都是一身血性的男人。虽然本来就同属一个团,但中军和下
属各支百骑队还是存在一些不同的,于是中军往往有一些优越感。开始的时候,
他们是我们从敌人的手里救出来的,而且处境危险,大家尚可同舟共济,目前,
食物的缺乏、森林气候的烦人、前路未知的困惑…一些不好的情绪在滋生。

  我真后悔在此停了一天,也开始佩服赵书瞬和李见司煞费苦心的工作,不然
……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现在似乎也不能叫军队了,大家成了一种为了生存而拼
凑在一起的松散组织。

  「你他妈的什么东西!赵书瞬我跟你说,这麋鹿是老子的亲卫猎来的……」
大嗓门的林相沿被他的亲卫搀扶着把赵书瞬和卢寒堵在了一边,看那架势就差没
动手了。

  「赵副领,您别动气,我们旗牌大人这是身上不舒服,他……」林相沿的亲
卫一边劝解着,一边望我们这边看。

  卢寒眼神有点惊慌,我真怀疑他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尽管他武艺很好。

  赵书瞬是一如既往地沉静,他不吵,也不跟林相沿对峙,毕竟,林相沿怎么
说也是上官。

  一些中军的士卒聚了过来,非常关注事态的发展。

  舒无伤很从容地抿下一口元冲喂他的肉粥,若无其事地瞥了那边一眼,微微
皱了一下眉。

  「你他妈的轻点儿!手指头都要插我的屁眼里去了!」童九有气无力地怪叫
着,扭屁股。

  「哎哟!真对不住……哎,我说,老子是该着侍侯你的呀?给你擦屁股已经
够委屈我的了!」我得承认那边的争执使我分神了,以至于拿着一把青草的手在
童九的屁股上不太准确。

  「我求你了?」童九就是这狗脾气,「不是你上赶子要摸我屁股的嘛?是不
是一脑门子就想着……」

  「操你妈的,瞎说什么呐?」我真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确有这样的历史,而
且童九也的确知道。

  「真生气了?」童九费劲地扭过脖子看到我憋得满脸通红,「长弓,我这嘴
就是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不,你捅得了,我挺得住。」

  我给气乐了,「去你妈的,臭烘烘的,挺好呀?」

  「我的命是你给捡回来的,你要怎样都行,真的。就是……我怕你嫌我长的
丑……」

  我简直哭笑不得,但是,我在惦念一个人了……

  「长弓,你甭担心,象司空绚那样英雄了得的人物,即便是再凶险百倍的情
况,他也肯定能应付自如的。说不定,他正带着队伍接应咱们呢。」

  舒无伤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迅速地移开了,苍白的脸颊上红了一下。

  「你他妈的这臭嘴……」我把青草扔掉,手上还是沾了些童九的粑粑,于是
顺手抹在他的屁股上,「……元冲,你喂小舒子吃完饭,带着九哥把他那屁股洗
了去。」

  「你这人真够戗!这么说了,让舒无伤怎么吃饭呀!」元冲冲我喊。听着的
确是有点别扭。

  「长弓,你要怎么处理?」舒无伤在我抬腿的时候,叫住了我。

  「我得过去,不能让赵书瞬吃亏。」

  「杀了林相沿。」舒无伤避开我眼睛,尽量地伸开双腿,使自己舒服一点,
就象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景驹、元冲、童九、我,在听到这简短的话时,都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张依然俊美的脸。旁边弄了一些药糊糊过来的李见司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
不远处。

  「他是一个危机。」舒无伤看了看我,然后轻轻一笑,「有的时候,权威比
信任要可靠得多。」

  我没有杀林相沿,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争吵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了争军功或者
战利品之类的东西,我们动手打架都是司空见惯的。恩帅军规是严厉的,同时也
不限制部下剽悍的本性,我得保持我们虎贲军的传统,而且我的确认为没什么。

  「虎君,我……」林相沿多少还是给我一些面子的,剑拔弩张的架势也收敛
了好多。「……我不是贪那口吃的,我就是觉得大家还吃不饱呢,干嘛还要拿东
西给那些高丽猪吃?」

  「林旗牌,咱们身在难处,所有的东西总是统一支配起来好一些的。而且,
那些战俘是有用的,不能让他们死了。」我示意他们退下去。

  「我说,这些家伙的确是有点累赘了。要不……」在围观的士卒散去之后,
我把赵书瞬拉到了一边。

  「长弓,我也知道弟兄们的情绪,但这片林子困不住我们,我们出了林子还
要做很多事情。毕竟,即便我们拿下了温泉里,也还要苦战才能杀回辽东去。我
们能掌握的东西越多就越好。」

  「你想的真仔细。那可得快点让他们张嘴才好,不然,在这儿拖得久了,士
气就越来越完蛋了。」

  「今天,就想办法突破吧。」

  要想什么办法呢?其实很简单——用最残酷的办法去摧垮战俘的意志。

  我伸手去提那个挺丰满的女孩子的腰带的时候,她疯狂地尖叫了起来,拼命
地躲闪着。她旁边的那个小姑娘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愤怒地看着我。

  这丫头的嗓门可真有水平,那尖叫真的很刺耳。

  「叫你妈的叫!」我有点不耐烦了,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抽过去。打人,尤其
是打女人的脸,那感觉好象挺来劲的:看到那白嫩的脸颊上马上浮现的红印子,
以及目光中的恐惧和委屈,还有那泪,是有一种残忍的快意的。

  那小姑娘横过身子挡住了那肥丫头,非常激昂地冲我「转了好几个轱辘」,
盯着我的眼睛,一点也不害怕。

  这骄傲的神情怎么这么眼熟?对了,就是昨天晚上,我被同样的东西震撼了
一下,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有让她屈服。

  我转头看了看刘敏心和季四天把狼籍不堪的金文顺英从那个也脏得一塌糊涂
的怪椅子上弄下来,不知道她是不是昏迷了,她身上,只有脸看起来依然洁净。

  「她说要怎么样就冲她来,不要伤害她姐姐。」文献及时地把小姑娘的话告
诉我。

  「你告诉她,她们谁也跑不了。」

  那边的陈醉他们又在暴力镇压准备暴动的战俘了,因为那些高丽人看到女人
要被带走,都象疯了一样。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好,光芒穿过繁密的枝叶射进林子里,如同一把一把金色
的剑,绚丽,同时还变幻不定,因为风在改变枝叶。空气也好得使人醉了一般,
到处都飘来树木和草的味道,这味道说不大清楚,总之不难闻。这小溪的源头是
个谜,但小溪的确是清凉并且清澈的,「叮咚」的奏鸣就已经让人愉悦了,它还
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冽,就是有点太细了。

  我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看着大家忙活着挖坑、埋桩子。

  「真他妈的,就这样的东西也让我来做,真是丢手艺了!」武林一边很专心
地搓绳子把没去皮的木头绑起来,一边冲我抱怨着。

  「你干就干,罗嗦个什么劲呀!等回头咱们回了西京,我陪你担挑去当木匠
还不行嘛?」赵书瞬蹲在一旁帮他搓绳子。

  我没搭理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丫头出现的地方。我有点想它了,真羡慕它那
样自由自在。

  旁边传来陈醒的笑声。我抬起头,看着陈醒一丝不挂地站在小溪里往自己的
身上泼水。伤痕遍布的身体在阳光和溪流的反射之下,有了活力,他笑得也很开
心。陈醉正把已经醒了的金文顺英拖过来,看来是想把她身上的污秽清洗一下。
远一点是挖坑埋桩的季四天他们,再远就是封抗在文献的陪同下在两个女孩子的
面前喋喋不休。那两个女孩的神情还真挺有趣的。

  「长弓,你不洗一下?真他妈的凉快呀!」陈醒在勾搭我。「看看,看哥们
儿的鸡巴是不是长了一点了?」他把包皮剥开,露出粉红色的龟头,显摆着。

  「看你那臊样!跟小拇指那么大,有什么可吹的呀?」我笑着站起来,作势
去解裤子。

  「我尻!谁说就小拇指那么长?你看,现在就有一掌了,硬起来还不把天捅
个窟窿?」陈醒撇式拉嘴地把肚子向天空挺,鸡巴一甩搭一甩搭的,的确是挺有
豪气的。

  「我都不用跟你比,元冲就比你大。元冲,元冲跑哪去了?」

  「在这儿呢……干嘛?」

  我才看见元冲在上流一个缓滩里猫着腰还挺忙活的。「你干嘛呢?」

  「我把裹脚布洗出来,臭得够戗了都……还有咱们的一些衣服。」

  「我尻!长弓,你们两口子过得挺好的呀!」陈醉把金文顺英扔到小溪里,
就让她先由溪流冲刷一下。伤口被冰凉的溪水沁了,金文顺英醒了,痛苦地呻吟
出来,但很快就开始享受浸润的舒适。

  「元冲,过来!陈醒跟我显摆,咱们两口子在这事儿上哪能让人家给比下去
了?」

  「当然不能被人比下去了!」元冲把衣物放在溪边的石头上,窜了过来,
「比什么?」他其实也是一个好斗的家伙,一听比试,就满脸跃跃欲试。

  「哈哈哈哈~」陈醉、陈醒和旁边的武林都笑了起来。

  话到嘴边了,突然感到难以启齿。比这个实在是有点……元冲是我的随骑是
不假,他也是我最亲近的兄弟,让他那样,好象是有点侮辱他。刚才那一时冲动
实在是有点不好收场了。看着元冲那牛气冲天的劲头,我嘎巴着嘴,说不出来。
索性就自己来吧。「你当裁判,看我和陈醒的鸡巴谁大?」

  其实,我对自己的鸡巴是很有自信的。走遍了整个边军,也就是包九羊的鸡
巴比我的长,但没我粗,而且我的龟头很有特点,下端连接包皮的地方,那两个
肉垂很特别,他们都说我这是钩子。其实,虎贲军一些高级将领里也有就管我叫
「钩子」的,其余的人要么是畏惧要么是要好,才都叫我「长弓」的,毕竟「长
弓」还是好听一些。

  「显摆个屁呀!谁不知道你是大鸡巴?真无聊。」高积久抱了一捧新砍来的
木料过来,笑哈哈地凑趣。

  「怎么样?」我挺肚子向陈醒示威。

  「哎呀!怕了你了还?」陈醒不服气,就撸,想让鸡巴硬起来。

  「呀喝?跟我比抬头呀,咱们来!」

  最好的起性参照物就是躺在溪流里的金文顺英了,我浏览着她的巨乳。还真
的,那被溪流冲刷过的乳房通透了起来,水凉的缘故,她乳头也瑟瑟地勃起了,
在阳光和水色的辉映下,那一对乳峰与晚上的妖冶很不一样,她们透明一般的莹
润、圣洁。

  我勃起了,鸡巴在空气中一颤一颤地举了起来,缓缓地感到了力量,一直指
向天空,象一把对天呐喊的弯刀。

  从我会勃起的时候开始,我的鸡巴就在勃起的时候离小腹越来越近。我曾经
很担心过,后来听说这是我天赋异秉,特能干的标志,我才放了心。

  「哎呀!你怎么弄的?」陈醒服了。

  「嘁~跟我叫板,怎么样?」我得意洋洋的,不过已这么硬了还真得发泄一
下,不然胀的难受。「咱们再比比干呐?」我跳到溪流里,准备就先弄一下。

  「长弓!」赵书瞬出现在了溪边,他的声音不高,但显然他不太高兴了。

  「哎!」我答应着,重新淌回来,尴尬地笑,「有事儿?」说老实话,他是
我副手,我不怕他,但他的所作所为是让我尊敬的,所以我听他的,而且被他这
样的眼神一看,我就觉得自己是干了什么错事。

  「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军主将了,这样胡闹是不太好的。让中军的弟兄们知
道了,还不得……」赵书瞬把板着的脸松开了,无奈地看了看我,从元冲手里接
过裤子,递给我。「元冲,你是长弓的随骑亲卫,你要是再跟着他一起胡闹,就
责罚你。」

  元冲低头吐了吐舌头,不敢顶嘴。如果是我训他,说他一句,他能回来一百
句,但在赵书瞬面前,他不能,也许是一样的原因吧?其实有的人是这样的,他
出现在你面前,没说什么,就好象有了一个规范。赵书瞬在这方面与恩帅很象。

  陈醉、陈醒当然就麻利地去收拾金文顺英身上的污秽,武林乖乖地弄架子。
高积久资格老,一向是我们的老大哥,他笑嘻嘻地过来解围。「赵副领,大家好
容易有这样的兴致,轻松一下也是好的。」

  「高大哥说的是,不过玩闹也要……象点样子嘛。这,这成何体统?」

  「快穿上呀!磨蹭什么呢?真想让我受责罚呀!」元冲督促着我。

  我腆着脸看看赵书瞬,再看看高积久,然后用脚踹帮我提裤子的元冲。

  「你也知道长弓就是这么个东西,连恩帅都拿他没辙的……」

  「要是恩帅在这儿,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也不愁。长弓呀,现在,我们这样
的处境,大家都指望着你,你……」

  看着赵书瞬怪责的目光,听着他语气中的痛惜,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倒
不是觉得比鸡巴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觉得自己是总时不时地放纵自己一下,让
赵书瞬觉得千钧重担都压在他肩上,我觉得对不起他。

  「好了。今天要是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就把男的杀了。我就不信,没
了他们,我们就闯不过这一关。」赵书瞬抬头看了看天,浓眉耸了一下。

  「长弓,赵副领,她的腿烂了!」陈醉叫了起来。

  金文顺英大腿上的伤口的确是化脓了,而且有点溃烂的迹象;她的身上还有
更多的伤痕,尤其是被撕裂的肛门触目惊心;她的阴阜也肿得象一个馒头,阴阜
上的那一道刀伤流出来的也是黑血……至少轮奸是不行了的,她的下身实在让人
不大有性欲了。

  对于自己身体的创伤,金文顺英显得很坦然;对于在身体上清理污秽的男人
的手,她也很坦然;她不挣扎,也不叫喊,实在疼了,就深吸气,微微地扭一下
身子;她的脸上好象还带着一点微笑,是在嘲讽,还是看到自己即将解脱,说不
清楚,不过清洗一新的他,很别致。

  女孩的哭泣,没完没了。那个丰润一些的姑娘把头垂在胸口,已经脏了的箭
袖的胸口被她的泪水湿了一大片,她不看任何人,就是不停地抽噎着。清秀的少
女挺着胸,抬头关切地看着被抬过来了的金文顺英,对别人视若无睹,她也在流
泪,但不是恐惧。

  木桩打得很牢,表面的树皮还被封抗特意弄得很糙。金文顺英的脊背被贴在
木桩上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好象那些尖利的毛刺已经刺入了她的
伤口……她的双臂被展开固定在横木上,双腿被叉得很开地固定在离地半尺高的
另一个横木上,她的下身完全展开着,被刮光了阴毛的腹下格外醒目。她分别看
了看身边与自己同样姿势的女孩,充满怜爱地一笑,说了一串。

  「她说,她要为国殉职了,她相信他们会胜利,希望那两个丫头也相信,她
还……」文献的声音很低,他都没有去看金文顺英那依然耀眼的乳房。

  已经不用再废话了,封抗走过去,用手开始揉搓金文顺英的乳房,很耐心,
很仔细,尽量地接触着敏感的乳头。阳光正好落在那乳房上,也不知道是映的,
还是揉的,那只白腻丰盈的乳房的表皮开始红润了,是淡淡的粉色,格外娇美。

  金文顺英的头转向了一旁,紧闭着眼睛,咬住已经破了的嘴唇。她的头发湿
了,贴在脸上,凄迷,但凄美;她的下颌微微地抬起一点,她依然骄傲;她的眉
头渐渐地皱,又松开,她不愿意那样,甚至感到了屈辱,她的脸颊也红润了;她
的呼吸渐渐地急促了起来,她的鼻翼舒张着;脸颊的肌肉也轻微地颤起来……

  清秀的小姑娘咬住嘴唇很专注地看着发生在金文顺英身上的一切,她的目光
中的愤怒是明显的,但她已经开始学会了忍耐。

  丰润的女孩颤抖得更厉害了,她不敢看,她不敢想自己也要遭遇金文顺英那
样的折磨,她快要……

  封抗已经感到手掌里的乳房的变化了,也感到了那蓬勃的心跳的激越,看到
了乳头一点一点胀起来。他觉得是好机会了,就停下来,很仔细地观察晶莹的肌
肤下血管的纹路。他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削得很尖的木刺,从里面挑出了
一根。

  「现在开口的话,还来得及。」封抗学的高丽话居然已经象模象样了。

  金文顺英的脸颊完全地放松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头仰起来。她的怀
抱也张开着,是在拥抱她热爱的一切,她的祖国。

  封抗犹豫了一下,他的手有点抖,他转头来看我和赵书瞬。

  我不觉得金文顺英有多怎么样,她硬气得让人钦佩,但她那高傲实在让我很
恼火。我讨厌女人这样,尤其是敌人,我憎恨敌人,决不会因为她们的纯净或者
什么别的情操而怜惜,一点也没有。就是这样的事情,我从七岁就知道血是什么
东西。

  「进行。」赵书瞬在我准备挥手示意的时候,说了出来,但他转过了身子,
好象还皱着眉。

  「哦——唔!」金文顺英压抑的呻吟还是流了出来,她使劲地握紧了拳头,
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但她用巨大的努力把更凄惨的嘶喊控制住了,她就是没
有控制住她的汗。

  封抗把她勃起的乳头捏在手指间,还细细地捻着,不重,想必是一种非常舒
服的力度。但他把一根木刺就那么缓缓地刺了进去,是顺着乳管的方向,向乳房
的内部刺了进去。会有多疼呢?应该只有金文顺英知道。奇怪的是没有流血,木
刺进入到一半的时候,才从乳头里流出了一些晶莹透明的液体。慢慢的,木刺只
剩下一个尾巴的时候,那透明的液体才染成了粉红色……

  高昂的头垂了下来,金文顺英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乳房,她的身体都在
跳,只是跳不开。

  清秀的小姑娘的眼圈红了,眼泪就在眼眶了转,她的下唇都要咬破了,鼻翼
和嘴角都剧烈地抽搐着,她凝视着金文顺英的脸,没有哭。

  丰润的女孩的头更低了,抖得也更厉害了,胸口那对鼓溜溜的乳房也随着颤
抖晃动了起来。她拼命地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

  封抗又耐心地开始揉另一个乳房了,他一点也不着急。

  金文顺英身体开始战栗,象非常冷的样子,她的牙关甚至也开始得得地响,
她本能地躲闪着,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乞求。

  达到一个合适的硬度了,封抗觉得很满意,他取出又一根木刺,还是很仔细
地、缓缓地沿着乳管刺了进去……

  这一次,金文顺英惨叫了一声,昏了过去,高傲的头颅终于软垂在了肩头。

  季四天连忙用准备好的头盔去装水。封抗示意他不用。

  封抗很耐心地把两个乳房牵过来,让两个乳头贴在一起……金文顺英的身体
疯狂地抽搐了起来,她的头也晃了起来……封抗又掏出一根木刺,就把两个乳头
串在了一起。这一次,鲜血沿着三根木刺往外蹿…金文顺英痛苦地尖叫了一下,
醒了。开始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片迷茫和痛苦,待瞳孔稳定了之后,她终于有能
力克制了自己的软弱。

  封抗似乎对她的坚强有点意外,他生气了,很用力地把一根木刺直接插入了
乳房里,还一阵搅和,他的眼里露出了残忍的烦躁。

  金文顺英再次昏迷了过去……

  再次苏醒过来的金文顺英的神情已经憔悴到了极点,她的体力在与疼痛的对
抗中消耗殆尽了,她的神经也被疼痛折磨得要崩溃了,但她的眼睛依然很亮,即
便是她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都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的眼睛依然在传递一种坚定
给那清秀的小姑娘,或者中间还有一丝类似希望的东西。

  清秀的小姑娘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来了,她想闭上眼睛,她不能看到自己敬爱
的大姐姐被施以更残酷的酷刑了,但她不得不把那个丑陋的胖子把一根足有胳膊
粗的木棍硬塞入大将军肛门里的情景记下来,因为……

  丰润的女孩被凄厉的惨叫吓坏了,她惊恐地睁大着眼睛,看着那根被血染红
了的木棍一点一点地进入金文顺英的身体,那些粗糙的树皮摩擦肠壁的声音也似
乎很清楚……

  在金文顺英的身体前点起了一堆火,封抗不理会扭来扭去的金文顺英,他只
是看着跳跃的火苗,然后精心地挑选了一根。

  火苗燎着了汗湿的腋毛,金文顺英的身体被另外的痛苦改变了状态,肛门的
剧痛好象不是主要问题了……封抗凝视着金文顺英的眼睛。其实那双本来美丽的
眼睛现在已经变得空洞而凌乱,她也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惨叫了,她的嗓子已经喊
哑了,就快要喊不出声音了……

  看到腋窝的肌肤被烧得发黑而且散发出一股腥臭时,封抗把快要熄灭的木条
顺着金文顺英的肋部滑了下去,最后在金文顺英的肚脐眼上捻灭……金文顺英的
肚子痉挛般抽动了起来,她只是茫然地看着封抗。那眼神空洞,但有点类似地狱
的冤魂。她已经不流汗了……

  再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条,封抗向金文顺英靠近。咕咚一声,在场年纪最小的
景驹一头栽倒了。高积久把景驹弄醒之后,景驹就一个劲地呕吐起来。高积久只
好把景驹扛了下去。这样的场景,连我和武林、陈醉这样的老兵看得都有点心惊
肉跳了。

  封抗很沉着,他小心地把木条伸到金文顺英的双腿中间,用火苗从大腿根开
始燎起,一点一点地接近她的阴户,很注意不让火苗造成太严重的烧伤……不一
会儿,金文顺英的大腿上开始出现水疱,腿的颜色很鲜艳。她的阴户也不时冒出
烧羽毛的腥臭味来,那里也在变化……

  「算了!」赵书瞬低吼了一声,抽出腰刀,紧走了几步,推开仍然兴致勃勃
的封抗,然后一刀捅进了金文顺英的心窝……金文顺英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
头向前探,记住了赵书瞬的容貌……赵书瞬也看着金文顺英暗淡下去的眼睛,直
到光彩彻底消失不见。赵书瞬只犹豫了一下,他的手腕动了,顺势向下一划。

  「再对抗的话,这就是下场!」

  赵书瞬喘着粗气,把腰刀在空中扬了一下,让顺着血槽流动的鲜血从刀尖飞
出去溅在那清秀小姑娘的脸上……说老实话,这动作非常漂亮、洒脱,同时震慑
人心。刀光被阳光和树影搞得奇幻、阴森,同时耀眼;那鲜红的血就在刀身上流
动着,从最尖端的地方飞出去;红光与银光在瞬间形成了一种绚丽的华彩,然后
分离,映亮了赵书瞬那张线条坚硬的方脸和那两道浓眉;赵书瞬那双本来细长并
不太有神的眼睛里的光芒在此刻把所有的色彩都掩盖过了;他的声音不高亢,但
沉稳地穿透人心。

  「哗啦」一声,那条从金文顺英心口到小腹的不注意看都有点看不见的裂缝
在赵书瞬转身离开的时候,裂开了,随着金文顺英身体的失去知觉,裂口似乎被
无限地扩大了,瞬间就由一个被鲜血画得有点清晰的缝隙变成了沟,随即变成了
洞,然后,内脏和肠子五光十色地流了出来……两个女孩子同时惊呼了一声,昏
厥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封抗面如土色……

***********************************
  狰狞的真面目露出来了吧?呵呵~写完这一节,我满足了一点本来的愿望—
暴虐。不过还是多少显得有点拖戏了,见谅吧。

  骂我吧!我把脸仰起来,让你们吐几口唾沫,我不在乎。

  可能有的兄弟要怪我没有去描写心理了。拜托,我哪儿知道施刑的和受刑的
想的是什么呀?我是在用一种尽量逼近细节的办法制造一种空白的感觉。我是不
是达到了呢?给我一个答案,用你们的眼睛和头脑,谢谢。
***********************************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8 10:52 编辑 ]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5-21 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