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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绣衣云鬓-色情版】【全】原著:忆文-改写:花间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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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十章 响歌圆韵楼


        江天涛一面前进,一面幻想着老父宣布他是「九宫堡」表女婿的情形,心想:假设表妹汪燕玲也在厅上,不知该要多么高兴?想至得意处,不自觉的笑了!

        走完长廊,经过两座独院,出了内堡门楼,即是灯火辉煌,光明如昼的大厅。立在大厅后阶上的两个小僮,一见江天涛和马云山,其中一个急忙转身奔进厅内。紧接着,江老堡主、毒娘子、齐鲁双侠、宁道通、小李广、朝天鼻、谢感恩、陈振择,以及芮定安等人,一同迎了出来。

        江老堡主一见,江天涛,立即愉快地哈哈一笑,爽朗地道:“小侠神辉奕奕,果然康复了!”

        江天涛一见老父,急上数步,深深一揖,同时恭声道:“托老前辈之福,晚辈已经痊愈了!”

        江老堡主伸手相扶,同时笑着道:“小侠免礼,快请底上坐!”

        江天涛礼罢直身,又向齐鲁双侠、谢感恩等人拱手招呼,发现毒娘子虽然神情平静,强自含笑,但她的柳眉间,却透着隐忧。众人进入大厅,江天涛坚持不坐。

        马云山趁机朗声笑着道:“卫小侠已是本堡的掌院了,老堡主也不必再坚持请小侠上坐了!”

        江老堡主爽朗的哈哈一笑,接着谦和地道:“卫小侠乃人间龙凤,旷世奇才,岂肯久居泥池之中,掌院一职,只不过蔽人耳目,便于行事,暂委一时罢了。”

        江天涛的确没想到老父会令他,以九宫堡掌院的身份前去东梁山,他断定这又是毒娘子设的阴谋。如果以九宫堡表女婿的身份前去,金钗富丽英,虽不致亲自下山相接,但也得派内外三堂统领银钗皇甫香相迎。如今,以一个小小的掌院前去,到达东梁山后,大不了一个小头目引导进入总坛,能否见到富丽英尚成问题,更谈不上伺机探听消息了。

        当然老父既然如此宣布,自然也认为以掌院的身份前去为宜,因而,心念一转,急忙真诚地道:“晚辈素仰老前辈的德威,孺慕已久,今能恭为堡中一员,而能恭侍钧侧,时聆教诲,常沐春晖,可谓如愿得偿,何敢再奢望高职。”

        江老堡主,十分高兴,立即快意地哈哈笑了。马云山、小李广、齐鲁双侠、谢感恩等人,俱都颔首称许,暗赞不止。

        江天涛一俟老父笑罢,恭声说:“老前辈有何差遣,请讲当面,晚辈无不从命。”

        江老堡主赞许的抚髯颔首,愉快地道:“贤契果然快人快语,老朽十分钦佩,这次玉钗前来寻事,真正起因,俱都揣测不出,想请贤契去赵东梁山,以交还紫血玉钗为由,暗询这件事的起因,不知贤契,可愿前去?”

        江天涛见老父改子侄的称呼,心中甚是感动,一俟江老堡主话落,立即恭声道:“请老前辈拟妥拜贴,指示事宜及启程日期,晚辈愿往。”

        江老堡主没想到江天涛毫不思索地欣然应允,心中大喜,立即回顾左右,愉快地朗理道:“盛筵伺候,为小侠饯行献酒!”于是,摆桌移凳,上菜开酒,剎那间,一桌岂盛酒筵已经备好了。
        
        这席原是为江天涛举行的饯行筵,所以江天涛就坐江老堡主的身侧,以下则是马云山、宁道通、毒娘子、谢感恩等人。由于归还紫血玉钗的人选理想,江老堡主十分高兴,席间气氛也极愉快。江老堡主豪与迁飞,畅谈江湖奇事,马云山、宁道通,阅历渊博,讲述些拜山应注意的事项。

        齐鲁双侠是去过东梁山的人,特为江天涛将三钗帮的总坛形势和金、银、玉三钗的禀性讲述了一番。毒娘子见江天涛俊面红润,朗目闪辉,已完全没有了晨间的苍白无光,虚汗油然的病态,因而,不时恨恨地看一眼青衣老人谢感恩。据她接到青莲的报告,谢感恩诊断过后,曾说卫小侠的身体十分虚弱,必须由他亲自煎药方能有效。而她趁机询问谢感恩的结果,也说情形严重,怎的竟能一剂药方就好了?

        毒娘子心念间,又恨恨地看了一眼,谈笑自若的谢感恩,心想:这老儿医道,莫非真的精如扁鹊?心念至此,不由暗自冷冷地一笑,心想:“你们不要得意,终有一天我要叫你们知道我章莉花的厉害。”她怨毒地看了马云山等人一眼,猛地饮了一大杯酒。

        时间在欢愉中溜走,不觉已是三更了。江老堡主、马云山以及齐鲁双侠、小李广等人,俱都有些醉意,唯独阴沉机智的毒娘子没醉了。
        
        江天涛在四个提灯侍女的引导下,怀着兴奋地心情,迈着飘摇的步子,径向怡然阁走去。这是他十八年来最愉快地一个夜晚,他坐在慈祥的老父身侧,听着老父豪放的谈笑,幢景着末来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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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鼓漏尽,金鸡三唱,东方已现出曙光。白茫茫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幕阜山,分不出峰岭何处,只转到竹林苍松间,响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和滚滚的流泉。

        九宫堡高大魏峨的堡楼下,宽广坚实的吊桥前,神情愉快,面含祥笑的江老堡主,正率领着堡中高手,为江天涛送行。

        江天涛蓝衫儒巾,腰悬长剑,俊面含着微笑,星目闪着柔辉,愉快地立在江老堡主的对面。江老堡主谨慎地将毫光闪射的紫血玉钗,由袖中取出来,面含祥笑,但却郑重地道:“九宫堡数十年的声望和老朽的一点薄誉,能否续存,皆决定贤契此番前去,能否成功了。”

        江天涛非常了解老父此时的心情和期望之殷,因而,拱手恭身断然朗声道:“老前辈尽请放心,晚辈当竭尽所能,以达使命。”朗声说罢,双手接过紫血玉钗,趁势躬身一揖到地,朗声道:“老前辈请回,晚辈就此前去了!”说罢转身,将紫血玉钗小心地放进怀中,即有健壮的堡丁,将欢嘶连声的小青,急步拉了过来。

        江天涛接过小青,上马,马云山、小李广、齐鲁双侠、宁道通等人,齐声欢呼道:“小侠早去早回。”

        “祝小侠一路福星!”

        “祝小侠马到成功!”

        江天涛马上拱手,他看到老父江浩海,手抚银髯,满面含笑,马云山、宁道通人等,挥手欢送,展笑的面容,充满了期待之情。只有毒娘子和朝天鼻,默默无言,神情冰冷。于是,抱拳过顶,朗声道:“多谢诸位祝福,回堡再报佳音!”朗声说完,折身拨马,小青昂首一声欢嘶,放开四蹄,狂驰如飞,眨眼奔出夹岭谷口。

        江天涛坐在如飞的宝马上,冲破蒙蒙的白雾,浓重的凉意,令人感到神清气爽。他原以为进入九宫堡,住进怡然阁,等于进了牢笼再不能和表妹连络,再不能暗察「绣衣」的下落,没想到,一切的进展,较之他想象的尤为顺利。虽然,目前仍无「绣衣」的下落,但根据他能在堡中得到一个固定的职位来看,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有个结果。进入九宫堡后,不想专心一志,积极暗察绣衣的其余部份,那想到,节外生枝,又来了一个「彩虹龙女」。

        一想到彩虹龙女,他便联想到坐镇东梁山的「金银二钗」,她们虽然俱是年纪轻轻的美丽少女,但她们的名气,却早已誉满武林,而自己却仍是一个初出道的无名小卒。心念至此,不激起他万丈雄心,和满腔的豪气,心想: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输于三个女身?因而,他决定要在三钗帮的总坛重地,作一件轰动江湖,震惊武林的大事情,要天下英豪,也知道他我……

        一想到「江天涛」,他不禁黯然摇头了,如今身世待证,尚用伪名,自己的事还没弄清楚,还争什么名,斗什么胜?如此一想,那股雄心豪气,一丝也没有了。

        到达修水县城,已进正牛,酒楼茶肆间,正盛传着钩拐双绝力拔山,被一个叫卫明的蓝衫少年击败的事。人们把那个卫明说得人品如何俊美,功力如何高绝,但听在江天涛的耳里,他并不感到快乐。街上也有不少人向他停足注目,但没有人肯定地说,他就是单掌击伤力拔山,酒楼茶肆间正在盛谈着的新起人物。

        他由修水奔星子、经彭泽,过贵池,然后沿江东下,直达芜湖。东梁山雄峙芜湖当涂之间,三面临水,形努险恶,和对岸的西梁山,遥遥相对,是控制长江水路的一道天险隘口。山中奇蜂峻岭,断壁飞崖,苍松翠竹,古木参天,自三钗帮建立总坛以来,崎险处,险上加险,绮丽处,有如世外桃源。东南、西南和正南,三麓之间,各有一座依山而建,仿如小城的繁华大镇店,街道宽大,商店如林,行人摩肩接踵,多是渡江经商的生意人。

        这天,红日已经西下,天边布满了晚霞,江天涛风尘仆仆,在浓重的暮色中,如飞奔进了西南麓的一座大镇街口。街上华灯初上,行人熙来攘往,正是晚市时候。酒楼上:锅勺叮当,醇酒飘香,茶楼上,笙弦歌唱,高声喝彩,充份显示出品茶听歌人的快意、豪放。

        江天涛一路行来,沿途十分顺利,虽然每座县城重镇,大都有三钗帮的分舵,但却从末有人出面向他盘诘。这时游目一看街上,一片升平气象,毫无一丝因紧邻三钗帮的总坛重地,而隐伏着惶恐气氛和紧张。江天涛久闻三钗帮规律森严,金钗统御有方4躺沿途的顺利和这座大镇上的繁华气象来看,足证外间传说不假。打量间,已到了街上一座大客栈前下马,立即有两名店伙跑过来,一个拉马,一个引进店内。
        
        江天涛选了一间雅静上房,要了一桌酒菜,一面晚餐,一面细想了一遍拜山应该注意的事项。他觉得诸事皆可应付,唯独怕遇上了玉扇秀士皇甫阳。匆匆饭罢,信步走出店来,他要找一个三钗帮设在此分舵上的人,将九宫堡的拜贴连夜投进总坛,以便明日清晨拜山。

        江天涛走出店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对街一家规模最大的豪华茶楼。只见对街茶楼,灯火光明如画,上下共分三层,俱是朱漆雕梁,绿瓦画栋,建筑得古色古香。临街的一面,无门无窗,因而能清楚地看到三楼上,歌女们钗光鬓影,茶客们人影摇晃。三楼上,横架一方黑淡大扁,长约一丈,上书三个金漆大字:“「圆韵楼」,笔力苍劲,有若矫龙,一望而知出自大书法家之手。
        
        江天涛看罢,断定这座豪华茶楼上,必有三钗帮的人员停留,因而,径向对街茶楼走去。进入茶楼门内,发现里面尤为富丽,一道亮漆回转楼梯,尽铺紫红绒毡,弯曲直达楼上。沿着楼拦,悬满了精致小巧的彩花宫灯,迥转盘绕,宛如一条飞舞的龙灯,至为美观。

        江天涛看了这等声势,立在梯口,不禁有些迟疑了。因为,这分明是座乡绅巨富,殷商大贾们的挥金处,绝不是一般贩夫走卒,莽莽武夫们的消遣场所。正在迟疑不前之际,一个俏丽浓妆的茶娘,突然由回梯上奔下来。

        茶娘一见手抚剑柄,卓立梯口的江天涛,不由杏目一亮,宛如一只翩舞的花蝴蝶,急步飞扑下来,同时,娇滴滴地欢声道:“公子爷,请上三楼坐!”说话之间,已至江天涛面前,画眉一挑,媚眼轻拋,故意摆动着腰肢,显得益发娜娜,娇媚作态。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误以为是勾栏人家,心中一惊,俊面微红,吓得转身就走。俏丽茶娘何曾见过这等飘逸俊美的俏郎君,娇躯一闪,立即将门挡住,接着裣衽一福,含笑急声道:“公子爷,请留步,现在就要轮到冷萍姑娘了,尤其今晚有白虎堂的俞大爷在此,冷姑娘唱起来,必然格外买力。”

        江天涛一听白虎堂,心中一动,不由脱口低声道:“可是那位人称金钩剑的俞存信?”

        俏丽茶娘见江天涛,直呼三钗帮白虎堂堂主俞大爷的名讳,不由看了一眼江天涛悬在腰间的宝剑。同时,似是所梧地笑着道:“公子既是愈大爷的朋友,更应该上楼为冷姑娘捧场。”

        江天涛急忙摇摇头,笑着道:“在下仅闻其名,并不认识其人,稍时上楼,切不可多嘴。”

        茶娘见江天涛愿意登楼,立即愉抉地颔首一笑,媚眼深情地一瞟,转身在前引导,当先向楼上走去。从未历身过秦楼楚馆的江天涛,心切办事,虽然满心不愿,但为了今夜能将拜帖转递进山,也只得登楼见识一番了。

        到达三楼,江天涛的双目不由一亮,只见楼上五彩缤纷,灯光耀眼刺目,茶客多是衣着整洁之士,几乎坐满了所有的茶座。十数青春茶娘,捧壶托盘,穿梭般走在每桌茶客之间,个个面绽娇笑,俱都神情愉快。正东一面,没设茶座,但置有一座高不及三尺,方约一丈的光滑平台。平台的右边,并肩坐着六个身穿彩衣,怀抱乐器的俏丽少女,正在调弦试音,对台前数百道投向她们的贪婪目光,视若无睹,兀自嘻笑交谈。再看满楼茶客,大都望着台上的六个彩衣少女,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江天涛正打量间,蓦见俏丽茶娘,举手一指,悄声道:“那位就是白虎堂的俞大爷!”

        江天涛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台前一张特设的茶桌上,有三个锦缎劲装的中年人,面向平台而坐。正中一人,年约三十余岁,一身银缎劲装,头戴同色壮士帽,一柄长剑,斜背肩上,这人想必就是金钩剑了。金钩剑愈存信,白净面皮,四方脸,浓眉毛,阔嘴唇,威猛中透着憨厚,一望而知是个爽朗人物。愈存信颚下无髯,仅蓄短胡,正和左右两个穿青、绿劲装的中年人,笑谈事情。

        江天涛略微看了一眼,又听引导的茶娘,歉声道:“现在正是满座,已没有了好位置,就请公子委屈一下吧!”
        
        江天涛定睛一看,发现已到了右墙角的一张空桌前,距离平台虽然远些,但视线却极开朗,于是欣然颔首道:“此处甚好,就请送壶杭州龙井来吧!”

        茶娘见江天涛并无不满神色,甚是高兴,妩媚地一笑,转身走了。由于满楼茶客,畅论欢笑,目注佳丽,因而没人注意悄悄坐在一角的江天涛。江天涛在早已摆好的果盘内,取了几个葵花子,一面缓慢地吃着,一面考虑着如何将拜贴交给金钩剑。

        心念间,平台后面的垂帘一闪,一个三十余岁的灰衣中年人,满面含笑地走出来。满楼谈笑的茶客,顿时一静,接着又掀起一阵低微的议论声。江天涛看了这等情形,断定下一支曲子必是那位名歌女冷萍了。

        果然,灰衣中年人,走至台前,满面堆笑,抱拳过顶,接着朗声道:“下面一位就是各位期待多时的冷萍姑娘出场了……”话末说完,满楼茶客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江天涛不由眉头一皱,顺手将送来的龙井,轻轻啜了一口,灰衣中年人的神色,十分得意,一俟掌声稍歇,继续朗声笑着道:“冷姑娘要唱的这一阙,是由白虎堂俞大爷点的……”说罢,在再度掀起的热烈掌声中,面向金钩剑深深一揖到地。

        金钩剑俞存信,忍笑轩眉,十分神气,仅略微欠身答礼,灰衣中年人,揖罢直身,急步退至一侧。紧接着,炜帘动处,一个秀发如云,环佩叮当的艳丽佳人,微垂着蝶首,姗步走了出来。

        满楼茶客热烈鼓掌,齐声喝彩,坐在角落的江天涛,也不禁星目一亮。纤缘的娇躯,瘦不露骨,竟是一个明艳清逸的绝色佳人。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皱,不由赞声不止,秦楼楚馆,勾栏人家,也不乏风雅宜人,容华绝色的艳妓、茶娘和歌女,看这位冷萍姑娘,如此韵雅,设非此地,谁不赞她一声名门闺秀?

        心念间,只见歌女冷萍,走至台中,轻垂蝶首,娇声道:“贱妾冷萍,茶楼陋地,荷蒙诸位爷台光临,谨此多谢垂顾,并谢俞大爷莅驾捧场。”娇声说罢,乍款软腰,面向金钩剑轻轻一福。

        满楼茶客,快意轻笑,立即掀起一阵忘形骚动,所有羡慕的目光,再向金钩剑俞存信望来。金钩剑愈存信,早已由椅上立起来,忙不迭地抱拳还礼,看他阔唇启合,想必是向冷萍谦虚。

        冷萍姑娘裣衽福罢,秋水般的明眸,随即扫了一眼全场,当她看到坐在角落品茶的江天涛时,凤目不由一亮。但她仅呆了一呆,瞬即垂下了眼睛,微一颔首,轻轻退至早已为她设好的亮椅前,缓缓坐了下去。

        江天涛看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位冷萍姑娘,莫非是个功力精深,英华内敛,藏而不露的奇女子不成?

        心念间,一个抱着月琴的俏丽少女,已将月琴送至冷萍的身前。冷萍沉静地将琴接过来,舒展玉指纤手,轻巧地拨了一下琴弦,铮然一声,音满全楼。这时,所有的茶客,俱都静下来,静得鸦雀无声。整座茶楼上,没有人饮茶,没有人吃菜食,也没有人移动,俱都瞪着一双亮精精的眼睛注视着平台上的冷萍。

        冷萍调稳了弦,援缓抬起头来,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江天涛,接着娇声道:“贱妾奉献诸位爷台一阙「诉衷情」。”诉衷情三字一出口,全楼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掌声。

        金钩剑俞存信,对这位冷萍姑娘,一直单恋,每次下山,必来点唱,几乎消磨了他所有下山的时光。但是,这位歌楼翘楚,花中之魁的冷萍姑娘,对这位痴情单恋的白虎堂主,似乎从没放在心上。金钩剑俞存信方才发现冷萍凤目一亮,心神不禁一荡,渐渐发觉冷萍看的不是他,心中立感郁闷不快。

        这时,全楼掌声一歇,冷萍姑娘立即纤指拨弦,轻启樱唇,软声如振玉走珠,缓慢扬抑:“西楼……杨抑……末胜烟,寒哨落满天,东虱……渡头……波晚,一绰木兰船……花态度……酒姻缘……足春怜!屏开山翠,妙艳……雨娇,尽……付…愁……”

        歌声圆韵,余音绕梁,真个是感心动耳,荡气回肠。歌声已罢,整个茶楼上先是一静,接着暴起一阵热烈掌声和彩声,久久不绝。江天涛的心神,完全被冷萍清脆婉转的歌声吸引了,他这时才体会到悠美的歌声是如何的迷人。

        掌声一起,江天涛立破惊醒过来,同时,他也惊觉到,怀抱月琴,含笑致谢的冷萍姑娘,正以那双秋水明眸向他望来。就在这时,蓦见坐在台前特设茶座上的金钩剑俞存信,双手突然一按桌面,呼的一声立起来。

        满楼茶客同时一惊,彩声顿歇,掌声立止,所有人的惊疑目光,一齐惊急地望向金钩剑。台上致谢的冷萍姑娘一见,峨眉微微一皱,抱琴起身,看也不看金钩剑一眼,径自走进后台。
        
        金钩剑俞存信,浓眉如飞,白面铁青,身躯似是微微颤抖,他怒目瞪了冷萍的背影一眼,倏然转过身来。他虎目如雷,冷芒闪闪,威凌地闪过每个茶客的脸上,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中年壮汉,也惊异地立起来。满楼茶客个个惊得面色大变,俱都吓得禁若寒蝉,没有人知道什么事惹恼了这位俞大爷。

        蓦然,金钩剑的虎目一亮,面色再变,他的炯炯目光,突然停留在神色自如,兀自饮茶的江天涛脸上。金钩剑发现江天涛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蓝衫儒巾,腰悬长剑,一望而知,不是等闲的俊美少年。同时,他也断定艳美如仙的冷萍姑娘,不时暗送秋波的客人,也必是这个有玉树临风之美的佩剑少年。怒火、妒念和好奇,令他猛地移开座椅,径向江天涛走去。其余两个劲装中年壮汉,似是香主级的高手,立即紧紧跟在俞存信的身后。

        全楼的茶客,不少人紧张的站起来,胆小的客人,已开始悄悄的向楼下溜,任何人看得出,马上就要大打出手。静坐一角的江天涛,一见威猛含怒的金钩剑向他走来,不由暗自笑了,心想:我正要找你,你自己来了更好。

        心念间,金钩剑已到了桌前。但他内心的冲动,却令他不由自主地向江天涛走来,到达桌前,强自抱拳含笑道:“在下金钩剑俞存信,恭为三钗帮总坛白虎堂堂主,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来此何事,不知可愿赐告?”

        江天涛见金钩剑抱拳含笑,也急忙起身答礼,谦和地道:“原来是俞堂主,久仰,久仰,在下姓卫,单字名明……”

        金钩剑俞存信,一听卫明两字,虎眉一皱,十分迷惑,他对这个名字,似是有些耳熟,只是心情不快,一时想不起来。立在他身后的两个香主却早已面色大变,其中身穿青缎劲装的一人,急忙一拉金钩剑的衣角,悄声道:“钩拐双绝力拔山!”

        金钩剑一听,浑身不由一战,立即似有所悟地朗声道:“原来是单掌震伤「力拔山」的卫小侠,失敬,失敬!”说话之间,连连抱拳,重新见福。

        江天涛也急忙拱手,同时谦逊的道:“不敢,不敢,在下是九宫堡的一个小小掌院!”

        金钩剑三人一听,俱都愣了,几乎是同时惊异地道:“卫小侠不是中选为汪姑娘的乘龙快婿了吗?”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汪姑娘自幼即许给了少堡主江天涛,怎敢再嫁别人。”

        金钩剑三人一听少堡主江天涛,六只眼睛同时一亮,其中穿绿衣的浑猛汉子,立即沉声道:“提起你们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内外三堂的香主们,肚皮都要气破了……”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地道:“为什么?”

        金钩剑立即含笑解释道:“只因贵堡少堡主,仗着武艺高绝,在松桃官道上,阻扰本帮围捕凶手,并剑伤本帮分舵的香主……”

        江天涛急忙解释道:“那完全是出于误会。”

        金钩剑立即皱眉不解地道:“怎见得是误会?”

        江天涛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只得淡然一笑道:“这件事只有见了贵帮富帮主再说了。”

        金钩剑三人一听,误以为江天涛不满九宫堡,专程前来三钗帮谋职,因而,同时惊喜地道:“小侠可是前来本帮投效?”

        江天涛淡淡一笑,立即拱手道:“在下奉本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江老前辈之命,特来拜会贵帮金钗富帮主。”说话之间,已将拜贴取出来,双手递至金钩剑面前,道:“就请俞堂主,烦人送至总坛,以便在下明晨拜山。”

        金钩剑也双手将拜贴接过来,由于拜贴是以誉满武林江老堡主的名义而发,拜见的是本帮帮主,金钩剑不敢大意失礼,恭谨地将帖接过,立即有些激动地肃容道:“在下即刻返回总坛,转呈帮主,并请小侠明晨早驾莅临!”把话说完,微躬上身,即和其余两人,转身向楼口走去。

        江天涛早已拱手,朗声道:“烦神之处,容后再谢!”说罢,随即放下一些碎银,径自走下楼来。

        走回客栈,闩门熄灯,解剑倒身床上,想到方才茶楼上的情形,不自觉地笑了。他确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拜帖今夜就递进总寨了。想到金钩剑三人的话,三钗帮对松桃城东官道上发生的事情,显然仍极气忿。但他们对那位身穿黑衫,头罩黑绸的凶手,似是尚不知就是他们的总督察彩虹龙女,由此可见,这是他们三钗帮中的绝高机密。

        继而想到那位歌女冷萍姑娘,虽说她是一位风尘侠女,她的武功当不在雪姊玲妹之下。假设,她确是一个武功不凡的侠女,她又为何乔装歌女,而且在「三钗帮」的总坛山下献唱呢?他反复揣测,最后,他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径由远处驰来。江天涛剑眉微微一皱,觉得来人的轻功不俗。唆的一声,那人就在房面上,如飞过去了。江天涛听得出,那人显然去了东梁山,他也断定那人必是三钗帮的人员,是以并未放在心上。稍顿,又有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由东梁山方向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动,来人的速度,风响,极似方才过去的那人。心念间,来人已在屋面上驰过去了。蓦然,飞驰过去的那人,过去不远,再度驰了回来,唆的一声,再度奔了东梁山。

        江天涛听得不禁有气,断定来人有意挑衅,根本是冲着他而来。心中一气,倏然跃起,左手提剑,右手推窗而出,一长身形,腾空飞上房面,急忙游目一看。只见一道人影,已到了镇外。江天涛暗呼一声好快,展开轻功,径向数十丈外的快速人影,如飞追去。追至镇外,那人已到了山边,直奔一道奇险山口。

        房面上驰来驰去,最后,他决心追上前去,看看那人是谁,将自己引出来,究竟是何用意。心念已定,加速前进,追进山口一看,那道人影早已越过一座绿谷,正向一道横岭上驰去。江天涛唯恐深入山内,遇到三钗帮的明桩暗卡,万一被人发现,对明晨的拜山极为不利,而且大大的失礼。心中一急,尽展轻功,身形疾如流星,眨眼已追上横岭。

        举目再看,那道人影,已沿着一道绝壁边,正向深处驰去。驰下横岭,沿边追去,距离那人愈追愈近。江天涛飞驰中,不禁开始有些疑惑,如果说那人有意将自己引来,但那人却从末回头察看过。心念间,又迫近了些,凝目一看,浑身不由一战,面色立变。

        他发现前面那道人影,纤细瘦小,一身玄衣,分明是一位女子,因而,彩虹龙女的影子,立即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同时,他也恍然大悟,现在他们走的这道绝壁,可能就是齐鲁双侠所说的机枢小径。据齐鲁双侠说,机枢小径乃是堂主以上高级人物上下山的机密小路,没有哨卡,没有暗桩,也没有机关险阻。但是,没有登堂入室的精湛轻功,也休想进入。

        心念至此,愈加肯定前面飞驰的纤细人影,就是彩虹龙女。由于已经知道了是「彩虹龙女」,觉得已无须再追下去,因而不禁有些迟疑。这时,已绕过几处极险峻的峰腰和突崖,果然没遇到有人阻拦和盘诘。江天涛心中一动,觉得进入总坛既然不虞被人发现,何不盯着彩虹龙女进去一探虚实。同时,正可暗中听听彩虹龙女对这次前去九宫堡寻事,如何向金、银二钗解释,自己明日拜山,也好先有准备。

        心念已定,继续前进,变追赶为跟随,处处小心,以防彩虹龙女发现身后有人。因为,彩虹龙女的轻功,剑术和内力,他耳听目睹已不止一次了,是以不得不格外小心谨慎。同时,他也用心记下路径,以便稍时回去方便。

        这道机枢小径,果然畸险无比,再绕过几座峰角绝壁,前面已到了一座高不见顶,横高无际的大绝壁。由于夜空无光,绝壁下十分黑暗,到达绝壁下,那道人影,已不见了。绝壁下,草高过颈,怪石如林,沿着绝壁脚下,一望无际。再看绝壁,立如刀削,野藤纵横,突石斜松,一眼看去,颠顶之高,似是高接天上的繁星。

        细察绝壁上,并没有那道纤细人影上升。江天涛呆立片刻,不禁有些迟疑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试着升上绝壁?如果上去,必然失去了彩虹龙女,没有人引导,势必无法进入总坛,不如不去,免被发现。但就这样空跑一趟,心又着实不甘,最后,他决心上去看看。

        于是,紧了紧腰间佩剑,凝目细察了附近一番,飞身纵至绝壁上,仰首上看,腾空而起,径向颠顶上如飞升去。踏斜松,点突石,攀藤附萝,近百丈的如削绝壁,瞬间已近崖边!江天涛深怕崖上有人,因而距离崖边尚有七八丈时,立即改变轻灵动作。

        到达崖边,攀住一根粗藤,借着数株山花掩蔽,探首一看,双目突然一亮。只见无际的崖上,竟仅数丈,略有起伏,尚称平坦,数丈以外,微斜下倾,竟是一座植满鲜花,筑有亭台的花园 (园的对面,构筑一道孔花矮档,墙的那面,松竹掩映中,琼楼朱阁,画栋雕梁,不少处楼窗上,亮着灯光。

        江天涛看得眉头一皱,不禁有些失望,他确没想到,绝壁的上面,竟是三钗帮总坛的后寨内院。他断定金钗富丽英,银钗皇甫香,以及玉钗彩虹龙女,必然都住在这一带琼楼高阁上。同时,他也断定齐鲁双侠虽然知道有条通向总坛的机枢小径,但他两人绝不知道通到三钗的内院来。

        想到方才那道纤细人影,驰进了内院无疑,因而,他愈加肯定那人就是彩虹龙女。一想到彩虹龙女,他的心又动了,要想知道彩虹龙女如何向金钗述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心念一定,右掌一按崖石,飞身从上崖边。

        就在他飞身腾起的同时,前面一丛花树后,蓦然传来一阵娇声嘻笑。江天涛心中一惊,身形斜飞一丈,轻轻地隐身在一方大石后,久久定不下神来。

        蓦闻一个少女不屑地声音说道:“哼,他杜靖云虽然自夸是文武全才的剑客,但总统领却从没把他放在心上。”

        江天涛一听,原来正在谈一个叫杜靖云的人在暗恋银钗皇甫香的事。心念末毕,又听另一个少女,似有所悟地道:“有人说,帮主对元子建颇有好感……”

        一个声音较深沉的少女,立即不以为然地道:“元子健,能诗能赋,自恃多才,常常暗示他是后汉的曹植再世,帮主还曾派春红姊姊暗中警告他,尔后少发狂话呢!”

        江天涛一听,原来谈的都是些暗恋三钗的韵事,他哪有闲情去听,立即沿着一道花树,轻灵地向着矮墙前潜去。绣衣云鬓第十一章 拜帖前进三五丈,悄悄回头一看,发现那丛花树下,正盘膝坐着六个一色水丝劲装,背插宝剑的束发少女。根据她们的装束和时间,这六个身女,必是把守崖边的警卫,而她们自信没有人胆敢前来偷袭,是以才集合在一起,大谈何人暗恋帮主,总统领,总督察的事。

        江天涛看了六个少女一眼,少女们仍谈得津津有味,不由暗自笑了。越过花园,即是矮墙,墙内矮松夹道,空地植有云锦灿烂的爬地小花,十分雅致美观。琼楼与高阁之间,地面上有长廊回栏相接,高空飞桥骑楼相连,乍然看来,不啻上卿王府的宫院。

        江天涛飞身越过矮墙,沿着一道长廊外沿,径向深处走去。他断定刚刚回来的彩虹龙女,定会先去见她的大姊姊,因而,他特别注意有灯光的朱楼高阁。前进中,发现前面一片如茵的草地上,有一座围绕着编花竹藤,爬满了紫萝尔的精致方屋。四面宽广的大窗上,透出耀眼的明亮的灯光,同时,有深沉焦虑的话声传出来。

        江天涛心中一动,轻灵地向前飘去,起落之间,毫无一丝声息。到达竹离外,发现距离窗前,倘有两丈。江天涛不敢由前面圆形的门进入,只得暗提真气,飘然纵起,徐徐下落,触地经如绵絮。到达窗前,顺手捡起一段草根,即在窗子纸上,悄悄戳了一个小洞,觑目向内一看,不觉失望极了。

        只见布置得精雅宜人的方屋内,围桌坐着的竟是一个灰发老道,一个霜眉老尼,和四个白胡子老叟。这一尼一道四个老叟,俱都愁眉苦脸,不时唉声叹气,似是正有一件今他们为难焦急地大事情无法解决。

        坐在北面的一个葛布老者,轻轻一拯桌面,懊恼地道:“我朱尚贤行医数十年,奇病症辣手病,不知见过多少……”

        灰发老道末待姓朱的老者讲究,立即忧急地道:“最难的是一问三不答,望、问、诊、切,虽属庸医之术,但也不能说,一看面色便知病源,除非是再世华陀。”

        坐在西面的一个麻纱长衫的老者,若着脸道:“老朽第一剂药开的是川贝、灵仙、红木香、陈皮、归尾、老生姜,水煎酒冲蜜汁服,再加二钱绿豆霜……”

        霜眉老尼姑,末待麻纱老者讲完,立即无可奈何地插言道:“你就是开出灵芝仙草,何首乌,病人不吃又有何用。”

        江天涛一听,原来是几个老大夫在为治不好病人的病发愁开检讨会。于是,暗自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去。身形一动,蓦闻另一个苍劲的声音,忧郁地道:“她三天不进饮食,不吃药,帮主也坐在她的床前三天不理帮务不下楼……”

        江天涛听得眉头一皱,心说:是谁有病,竟会让三钗帮的一帮之主,如此关心,三日不离床前,不理帮务?继而一想,不由急了。如果金钗果然不理帮务,明日拜山岂不是不能接见?心念至此,身不由主地又停下来,他要听清楚,害病的到底是谁,足令金钗如此的关怀。

        觑目一看,只见穿黑衣的老者,忧急地道:“今夜再研讨不出个良法来,帮主定会大发脾气,五位没听出春红那丫头的话意,帮主已没有前两天那么谦虚。”

        霜眉老尼姑,叹口气道:“贫尼看她气色,多半是在外督巡过分辛苦,因而风吹日晒,积劳成疾,其次是她处处飘忽神秘,要一生保持她的雅号彩虹龙女……”

        江天涛一听,浑身一头,面色立变,险些脱口呼出声来,他万没想到患病的竟是彩虹龙女。既而想到方才那道纤细人影,那又是谁呢?慌急间,又见灰衣老道,忧急地道:“如此下去,不饮不食,不出七日,总督察便要香消玉陨了!

        江天涛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顿时想起彩虹龙女射进九宫堡的那首诗歌,最令他惊心的是,丝帕上紫血玉钗标志下的绝笔两个字。念及至此,心情紊乱,志忑不安,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决定今夜必须找到彩虹龙女向她解释个清楚。于是,悄悄走至竹筏前,启身而出,直向内院深处潜去,这时,他已无暇去想方才那道纤细人影是谁了。

        内宅深处,精舍榔比,楼阁如林,警卫多是背剑少女,愈深处愈困难了。他仰首上看,发现有的高楼上,灯火明亮,有的高楼上,灯火暗淡,有的楼窗半开有的深重纱帘。江天涛知道病人怕光,不宜吹风,因而他断定彩虹龙女的柑颔上,必然是灯光昏暗,深垂纱帘。于是,他先悄悄潜至就近的一座高楼前,仰首看了一眼三楼上的暗淡楼窗,暗凝真气,摒息向上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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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只知道尽快找到「彩虹龙女」,至于被警卫发现之后,明投拜帖,暗探后山的严重后果,他早已忽略了。升至半楼,游目一看,发现远处的前山,屋影幢幢,榔比房面,散布着灯火点点,一望无边。江天涛知道那就是三钗帮的重地总坛,但他却没有想到范围竟是如此广大,房屋至少千间。

        看罢仰头,不由面色一变,只见接连三楼的凌空飞桥骑楼上,每隔三两丈,必有一个绿衣背剑的少女,警卫较之楼下尤严。江天涛不敢贸然上去,他隐身在暗角察看,所幸夜空无月,深逮高远,如不出声,尚不致被三楼飞桥上的警卫发现。

        他再度细看了一眼所有的高楼。除了这座楼的灯光暗淡外,便是不远处另一座三楼上,也透着昏暗灯光。他希望这座楼,就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柑颔,否则便是白费工夫。最后,他决心利用地面楼角的暗影,徐徐上升,因为靠北的一面,没有飞桥骑楼。

        心念已定,贴壁飞升,果然,极顺利地升至三楼的后窗前。后窗宽广,装有蝉纱,挂着空花绢帘,柔和的灯光,透过孔花,直射出来。江天涛强自镇定一下有些不安地心神,他不知道该不该探首一看,因为偷窃少女的香闺,总是失检的行为。

        正在迟疑间,焉闻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由窗内传出来道:“小姐,怎样,是否舒服些?”

        紧接着,是一声慵懒的响应,江天涛听得精神一振,心情突然激动,他断定窗内的小姐,就是彩虹龙女萧湘珍。于是,悄悄探首,他首先看到的是室内,灿炽如银的室顶和弥漫室内的白气。江天涛心中十分迷惑,他猜不出室内怎会有白气,探首再向内看,不由面色大变,身形一连几晃,险些跌下楼去。
        
        只见室内的中央,放着一个韩磁描金的细花大浴缸,一个双十年华的绝色少女,正沐浴完毕,由浴缸中站起。一双媚眼,小巧的樱唇是那么的红润迷人。她那雪白的凝脂般的胴体,是既丰满又白嫩。肌白胜雪,陶醉於热水冲洗的脸庞,有几滴汗珠,混合水滴,映出白里透红的肤色,明艳不可方物。身洁白滑溜溜的肌肤,那对高耸粉红的椒乳,又圆又尖,顶着一颗鲜红色的乳头。平滑的小腹,深深的肚脐,两腿交合处,阴毛丛生,是那么的黑溜又细长,阴户微微的凸起,柔若无骨,在那阴毛的遮掩下,一条细细的肉缝,若隐若现,好不迷人。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那张芙蓉仙子般的美丽面庞,吓得轻呼一声该死,赶紧闭上了双眼。就在他惊觉失声的同时,室内已响起一声惊恐娇呼道:“小芬,快去看看外面什么人!”

        江天涛一听,浑身一战,面色大变,顿时急出一身冷汗。明投拜贴暗探后出已是不该,再加上一个偷攀闺楼,暗窥春色,一旦被发现,那真是掏尽三江之水,也洗不干净沾上的污点了。心念至此,恨不得插翅飞天。一想到天,他本能地抬头上看,立即发现楼顶的飞檐。这时,前面楼廊上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令他无暇多想,一提真气,轻巧地,飘然升上飞檐,急忙将身形平贴在黑影下。

        就在他将身形隐好的同时上,廊上已响起一声怒声娇叱问道:“什么人?”

        江天涛吓得浑身一战,险些跌下近百尺高的地面,正待翻上楼顶,蓦闻一个妇人压低声音说:“芬姑娘,是我!”

        江天涛闻声一看,只见由对楼飞桥上,急步是来一个身穿背衣,略具风韵的中年妇人,正向立在廊下桥口的一个粉衣标致侍女,含笑挥手。只见粉衣侍女小芬,在俏丽的面庞上,略展笑容地问道:“高阿姨,有什么事吗?”

        说话之间,那个中年妇人已至近前,立即含笑道:“白虎堂俞堂主,刚由镇上赶回来,说有一个叫卫明的要来拜山。”

        小芬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哪里来的卫明?拜什么山?”

        中年妇人立即正色道:“看俞堂主神色紧张地样子,这个叫卫明的家伙,似乎是个大有来历的人,所以才硬逼我将拜帖火速交给帮主。”说着,即将手中的大红拜帖,同着小芬挥了挥。

        隐身飞檐下的江天涛一看,正是他交给「金钩剑」俞存信的那张拜帖。小芬见中年妇人说得严重,俏丽面广上的轻蔑神色立失,但仍骄傲哼了的一声,神气的道:“当今武林中,有头有脸有名望的人物,我没有不知道的,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个什么叫卫明的人。”说话之间,顺手将中年妇人手中的拜帖不耐烦地接了过去。

        江天涛一看,不由暗暗生气,心说:这个死丫头好神气。心念间,蓦见低头检看拜帖的小芬,面色一变,不由张大了一双凤目,注定中年妇人,吃惊地道:“啊,不得了,这可是幕阜山九宫堡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拜帖!”

        江天涛一看,不由暗自笑了,心想:这个小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中年妇女一见小芬神情,立即得意地笑了,故意慢条斯理地道:“所以说大有来历!”

        小芬以有些责备地口吻问:“这等大事应该先呈给帮主看,你怎的先拿到总统领这边来。”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恍然大悟,方才室内入浴的那位绝色少女,原来竟是银钗皇甫香。心念间,只见中年妇人一皱眉头,为难地道:“帮主已经三天不问帮务了,我不敢送去……”

        话末说完,只见小芬似乎想起什么,向着中年妇人一招手,急声道:“你跟我来。”说罢转身,即和中年妇人,径向前廊走去。

        江天涛一见,暗暗欢喜,内心不由谢天谢地,没想到突然转祸为福,误闯误撞地碰巧了。这时心胸一畅,早已忘了处身何地,他决心潜至前廊看看。心念间,室内已传来一阵银铃般地问话声:“小芬,是谁呀?”

        江天涛一听,知道问话的是银钗皇甫香,又听小芬压抑着激动地声音回答道:“是高阿姨。”

        银钗一听,似是感到有些意外,因而略微一顿,接着不解地问:“她来做什么?”

        小芬急忙解释说:“有九宫堡江老堡主的一张拜帖。”

        室内突然一静,想是银钗皇甫香也吃了一惊,接着是她急促的声音道:“叫她别走,到客室里等我。”说话之间,室内立即响起一阵唏唏簌簌的穿衣声。

        江天涛紧贴在飞檐下,他知道皇甫香已经穿衣,他的心也没来由的跳声,俊面微红。片刻过去了,直到室内再没有了声音,他才想起必须潜至前廊,听听银钗皇甫香说些什么。他不敢由廊上前进,因为楼廊的转角处,便有两名绿衣背剑的警卫少女。于是,他沿着飞檐的暗影,利用突出的雕花木板,身形悬空两脚下垂,双手交互向前移动。

        绕过前廊一看,非常侥幸,仅六七丈外,通向另一座灯光明亮的高楼桥口立着两名少女警卫。更巧的是,就在他的脚下,即是烛光直射楼外的前窗。他断定银钗皇甫香必是在外间客室里询问那个中年妇人,但他悬身之处,至楼门前尚有一段距离,如果移至楼门前,极可能被立在飞桥进口处的两名警卫少女发现。

        正在为难之际,窗内突然传出皇甫香的清脆悦耳声音道:“小芬,唤她进来。”
        
        江天涛心中一喜,想不到悬身之处,正是银钗的寝室。于是,趁着小芬呼唤高阿姨和一阵走来的急促脚步声,急忙提气挺身,双脚迅即钩进雕花木橡内,上身极缓慢地垂下来。他借着蝉纱孔花窗帘,向内一看,只觉耀眼生辉,满室灿烂如银,丝丝淡雅幽香直飘出来。

        凝目细看,才发现皇甫香的香闺内,器具陈设,一片锦素,多是银色。银缎绣墩,亮银牙床,锦枕绣被,银丝罗帐,在五只银烛照耀下,满室之中,闪闪银辉,耀眼生花。久久,才发现一个银色绸巾包头,接着一袭银丝楼衣的绝美少女,面向室门,就坐在窗下的一张锦墩上。

        他看不见皇甫香的面庞,仅能看到玉颈下那片洁如温玉,腻如凝脂的酥胸,和隐在绣衣襟口处的深深孔沟。江天涛一阵心跳,立即闭上了眼睛,狠狼地摇了摇头。就在他紧紧闭眼,狠狠摇头之际,蓦闻银钗皇甫香略显急切地问:“高嫂,这是俞堂主交给你的吗?”

        江天涛闻声睁开眼睛,发现就这闭眼的一瞬间,小芬已将拜贴交给了皇甫香,中年妇人已立在室门间并应了声是。

        皇甫香嫩如春葱似的纤纤玉手,轻轻翻开拜帖,似是细读上面的拜词。突然,她束着银丝绸巾的蝶首一霞,接着抬起头来,目注中年妇人,急切地道:“你可知代表江老堡圭前来的卫明,现在什么地方?”

        中年妇人恭声道:“据俞堂主说,在启德镇的圆韵楼。”

        皇甫香一听,似是感到有些意外,先是一楞,接着不屑地低声道:“哼,也不过是一个章台楚楼之徒。”

        蓦见立在银钗身侧的小芬,伸手一指拜贴,不解地道:“小姐,这个卫明是谁?”

        银钗皇甫香仅淡淡的道:“是个甫离师门的少年高手。”说着,又转向中年妇人,继续道:“他什么时候来?”

        中年妇人恭声道:“听说是明晨拜山。”

        皇甫香轻唤了一声,接着立起身来,同时自语似地道:“这么早就来?”说着,微垂蝶首,径自在室内镀起步来,似乎在考虑明晨如何接待江天涛。

        江天涛这时才看清,皇甫香的银丝绣衣,长长的拖在白绒地毯上,仅露出两点银缎拖鞋。打量间,蓦见皇甫香,停身止步,突然转过脸来。江天涛第一次看到皇甫香的绝美面庞,不禁星目一亮。只见皇甫香,柳眉斜飞入鬓,杏目晶莹明亮,琼鼻楼口,香颊红润,在她娇嫩的粉面上,嵌配得极为均匀恰当。尤其,沐浴方罢,脂粉尽除,愈颗得高雅清丽,隐透英气。他确实没想到「银钗」皇甫香,竟是如此的明艳娇媚,丽质英爽。
        
        江天涛曲身贴上了飞檐,与在同时,室内已响起小芬的声音问:“小姐,您要去哪里?”

        只听皇甫香急促地道:,“明天如何接见卫明,必须和帮主慎重商议,并且对江老堡主突然派一个少年高手前来拜山的用意,也得慎重揣测一番,在心理上好有个准备。”

        话声甫落,蓦闻中年妇人,郑重地道:“据青龙堂主美剑客杜靖云说,江老堡主可能是派人前来向帮主致歉。”

        皇甫香立即不以为然地道:“为什么?”

        中年妇人见皇甫香这样问,因而一阵迟疑,久久才道:“因为他们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恃技凌人,剑伤我们分舵的香主……”

        皇甫香末待中年妇人说完,立即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你怎不说我们连番盘诘,阻挠人家的行程?”

        中年妇人似是想起什么,突然肯定地道:“据斑豹堂主元子健说,江老堡主必是为了江少堡主说了辱及帮主的话,才派人前来道歉的……”

        皇甫香立即不解地沉声问:“说了什么话?”

        正帮着银钗穿衣的小芬,立即抢先回答道:“江少堡主问,萃英厅上的金交椅任他坐,是否也包括帮主的那一张。”

        又听皇甫香毫不为意地道:“那只是一句少不更事的戏语,也值得放在心上。”

        室内一阵沉寂,中年妇人和小芬,再没有说什么。江天涛听得暗暗奇怪,他觉得银钗皇甫香,对九宫堡少堡主,似是特别偏袒。但是玉扇秀士皇甫阳,就是银钗皇甫香的父亲,皇甫阳能不将在湘江鸭子楼上的事,告诉给爱女皇甫香?

        这时,又听银钗皇甫香吩咐道:“快去转告九位执事,六位堂主,速至议事厅听候紧急指示。”话声甫落,中年妇人立即恭谨地应了声是。

        江天涛一听,知道中年妇人就要出来了,在她转身走来的时候,极可能发现他隐身的位置。情急之下,挺身翻上楼面。
        
        这时,夜空已变淡蓝,亦呈闪闪烁烁,一钩弯月,已在东天的乌云中升起来,东梁山的高峰峻岭上,已滚上一层暗淡月光,阵阵凉风吹来,令江天涛的神志突然一爽。因而,他惊觉到,该走了。

        这时,檐下前廊上,已响起一阵脚步声。正待离去的江天涛,本能地俯首一看,发现一身银色云棠的皇甫香,手拿着拜帖正向立有两个警卫少女的飞桥那面走去。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悟,同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懊悔,他断定对面灯光明亮的高楼上,就是彩虹龙女的闺房。

        已是时近四更了,他虽然很想过去看看,但时间已不容许,因为天色已渐亮了。同时,楼上楼下,警卫如林,要想再登上对面灯火辉煌的三楼,确不是件易事。因而,他决定即刻回店,待明晨拜山时,再见机行事。

        于是,悄悄越过楼脊,仍由楼后的暗影中,极灵巧的降下来。到达地面,仍沿着长廊外沿,径向后面那片花园潜去,走出林立的琼楼高阁,发现那片如茵草地上的方室内,灯光仍亮着。他知道,那六个医术不凡的老大夫,仍没研究出治好「彩虹龙女」的良方妙药。

        他凝重的看了一眼方室,忧郁的摇摇头,越过孔砖矮墙,沿着一排浓密花树,径向崖边驰去。前进中,游目一看,发现围坐在一起的几个绿衣劲装少女,已经不见了。江天涛断定她们已经回到各人的岗位上,因而格外小心。摒息飘纵,竭力轻灵,直到滔至岸边,一颗心方始定下来。于是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到达绝壁下,草高灭顶,纵上一座大石一看,顿时愣了。只见对面来时的入口,怪石并列,行树整齐,入口竟有六七个,他已分不出哪一个怪石行树之间,是他来时的入口了。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禁慌了,他确没想到机枢小径的入口,用人工修筑得如此巧妙……

        他知道对面的入口只有一道是正确的,其余几道,必有三钗帮的暗桩明哨,因而他深侮方才来时没有作个记号。情急之下,本能的一蹂脚,不由焦急地轻声道:“这下可真槽了。”
话声甫落,哗啦一声,径由第三座怪石行树之间传出来。江天涛心中一惊,循声一看,发现第三道入口内的一株小树,正在急烈地摇动。凝目一看,那株小树下,一无所有,他断定那是山鼠或野兔等小动物,因而看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绝壁上的尖石藤萝,竭力回想方才是由哪一处登上崖峭。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他这时才发现绝壁上的突石藤萝,也是经过人工的巧妙伪装,几乎是一式一样。就在他望着绝壁发呆之际,蓦闻一阵暗器破风声,径向脑后射来。

        江天涛心头猛然一呆,倏然转身。只见一点白影,唆的一声,已至面前。江天涛不敢怠慢,右手中食两指一绕,立将飞来的暗器挟住。暗器一入两指,江天涛不禁心中一动,因为入手的暗器,已没有了强劲的冲力。急忙低头一看,竟是一块鸽卵大小的白石。

        江天涛根据白石飞来的方向判断,应该是第三道入口但举目一看,第三道行树怪石之间,除了随着被风摇动的山草和小树,一切是静悄悄地。他觉得出,这块白石子,是用常劲投出,而不是用内力振腕打出。蓦然,他的灵智一动,恍然大悟,这人必是暗中引导自己,应该走第三道,于是心中一喜,飞身向前扑去。

        一进入第三道入口,立即发现十数丈外的小丛树后,一道纤细人影一闪而逝。江天涛一见,无暇思索,不由脱口悄声低喝:“什么人?”低喝声中,身形腾空而起,直向那道纤细黑影扑去。

        但就在他身形腾起的同时,那道纤细人影,迅即转身向前飞驰,疾如脱免,快如流矢。江天涛虽知对方并无恶意。但他却为对方不停下身来而暗暗生气。这时见黑影转身飞驰,不由轻哼一声,尽展轻功,身形宛如一缕青烟径向飞驰的纤细人影,电掣追去。前面那道纤细黑影,一见江天涛风驰电掣般的身形,似乎吃了一惊,两道炯炯目光,突然冷芒一闪,接着身形一晃,顿时不见。

        江天涛追至近前,急忙剎住身形,慌急地游目一看,除了古木怪石,哪里有半个人影。他不禁连声呼怪,心想:这人是谁呢?竟对这道三钗帮极机密的机枢小径如此熟悉?

        当然,他知道那人早已出了机枢小径,只是他不敢过去追找,因为他不但顾虑地形不熟,也怕遇上三钗帮的桩哨。他忿忿地站了片刻,细心地察看了附近一番,展开轻功,直奔山下。前进中,发现左右景物,果然与来时不差,因而愈加放心飞驰。

        出了山口,已是山麓,距离启德镇已不远了。到达镇前,腾空飞上房面,回头一看山麓,依然是静悄悄的,他觉得那人相当机警,这时绝不会再跟着他来 X到客店,仍由后窗进入,闩好窗门,解剑倒身床上,思潮汹涌,毫无睡意。

        他首先不解地是那道纤细黑影是谁?当然,那是一个女子应该是毫无疑问了。但是这个女子是谁呢?如果说是彩虹龙女萧湘珍,她已经卧床三天了,而且三钗帮的帮主金钗富丽英,坐在她的床前已经三天不理帮务了。因而,他断定绝不可能是玉钗萧湘珍,再说她也不可能知道他于傍晚时分已到了启德镇。

        那么,这个好心引导他进入后出,又将他引出来的女子是谁呢?他也曾想到圆韵楼上的歌女冷萍。但是:她即使是一位风尘侠女,为了某种原因,以歌女的身份来掩护她的行动,她也不可能对三钗帮的机枢小径的地形摸得如此清楚。

        最后,他断定是三钗帮内,极接近三钗或六位堂主的女中高手。他想,明日拜山之时,在女子高手中,多加注意,不难看出一些端倪来。
        
        一想到拜山,银钗皇甫香入浴的一幕,立即掠过他的心头,他不自觉地摇摇头暗呼一声惭傀。他根据银钗皇甫香的话,断定她和金钗富丽英,根本尚不知道玉钗萧湘珍为何卧病。同时更不会知道她们这位艺艳双绝的妹妹,曾经前去九宫堡,登门问罪,留钗寄诗,大战九宫堡高手的事。

        现在,他的拜山,不但给三钗帮带来了震惊,也给三钗帮所有的高手,带来了议论和骚动。由于玉钗前去九宫堡的事,金、银二钗及所有的高手,俱都不知,是以才觉得这次的拜山来的突然。这时,他才惊觉到,这次如非他本人亲自前来,势必闹得阴错阳错,骑虎难下终至不可收拾。

        因而,对明晨拜山,见了金、银二钗和帮中高手,如何解释拜山来意,他慎重地作了一番考虑。同时,他对他入后山的那个女中高手,也暗暗感激,只是一直猜不透她引导他进入后山的目的。最后,他终于在无数问题萦绕中,不自觉地沉沉睡去。
        
        ※※※※※※※※※※※※※※※※※※※※※※※※※※※※※※※※※※※※※※※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首先通知店伙备马。

        梳洗监漱,用过早食,辰时已经到了。于是,再度整理了一下儒巾长衫,佩好长剑径自走出店来。小青早已备好,正昂首竖耳,欢嘶连声地被一个店伙拉着。江天涛上马,径向镇北走去。

        尚未到达镇口,即见三钗帮的白虎堂堂主金钩剑俞存信,率领着四名香主级的劲装中年人,各坐一匹健马,早已候在镇上。江天涛一见,立刻催马驰了过去。

        金钩剑五人,也催马迎了过来。一俟来至近前,金钩剑俞存信,首先抱拳,朗声说:“谨奉本帮帮主面谕,特来恭迎小侠入山。”

        江天涛一听帮主面谕四字,知道金钗富丽英为了尊重父亲江浩海是位望重武林的长者,因而决定要亲自接见他。于是,也急忙拱手,感激地道:“多谢俞堂主转达拜帖……”

        话末说完,金钩剑立即爽朗地哈哈笑了,接着笑声道:“份内之事,何足挂齿,小侠太谦虚了。”说罢,再度抱拳当胸,继续谦和地道:“小侠请。”

        江天涛也不推辞,仅拱手答礼,催马前进。一道宽大石道,通过山麓,直达一座宽阔山口前。江天涛端坐马上,举目前看,只见东梁山白云撩绕,峻峰插夭,在初升的朝阳下,东半山,金辉闪闪,山色鲜艳,西半山,昏暗迷蒙,浓荫翠黛,愈显得山势崎险。

        进入广阔山口,江天涛的星目倏然一亮。山口内是座经过人工修筑,景色十分绮丽的刺蛱谷,一道宽大石道穿越一座横岭,在高耸的巨松夹道下,惋延伸入山内。就在横岭下的宽大石道上,人头振动,健马成群,无数不同颜色的锦旗,随风飘拂,闪闪生辉。

        正中一匹白马上,端坐着一个秀发高挽,上插银钗,中东一条银钗丝带,穿着一身银缎劲装,身披长髦,腰悬银剑的绝美少女。江天涛不必细看,便知那就是三钗帮,内外二堂总统领银钗皇甫香。

        银钗的身后,是一个银丝穗大锦旗,中间插有一支银色的御珠飞凤钗。在银钗皇甫香的身禾蝽上,是一个年约三十余岁,修眉人鬓,朗目有神,一龚天青劲装的俊逸男子。由于俊逸男子身后,立着一面绣有青龙的淡绿锦旗,因而断定他就是青龙堂主美剑客杜靖云。杜靖云,白净面皮,挺鼻朱唇,上蓄八字胡,下颚留有三寸长的短髯,一柄宝剑,斜在肩后,愈颗得他气度不俗。

        在美剑客杜靖云的马右,空闲无人,仅有一面绣着白虎的淡灰大锦旗。江天涛知道,那个位置,就是跟在他身侧的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的位置。

        再看杜靖云左侧马上的一人,年约二十七八岁,生得眉清目秀,挺鼻朱唇,身穿一袭淡黄长衫,腰扎嵌玉宝带,头束紫金冠,足登粉底靴,显得格外清秀儒雅。江天涛知道,那就是自称后汉曹植再世的斑豹堂主元子健。

        元子健的身后,是一面淡黄色的大锦旗,中央绣着一只威猛斑豹。在青龙、白虎、斑豹的三面大锦旗后,各有六面同一颜色,旗面略小,同样绣着龙、虎、豹标志的十八面部属旗。在十八面屈于三堂的锦旗下,并列十八匹高头健马,坐在马上的十八人,高矮不等,胖瘦不一,但每个人都有一件奇特的兵器。

        江天涛尚禾看完旗后的成行马队,已到了银钗身前不远。银钗皇甫香一见江天涛,艳如春花的矫靥上,毫无一丝笑容,仅在马上礼貌地一抱拳,清脆地朗声道:“三钗帮内外三堂总统领皇甫香,让奉本帮帮主之命,率队恭迎卫代表入山。”

        江天涛急忙拱手,俊面含笑,谦和地期声道:“在下卫明,恭奉本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之命,特来贵山,拜会贵帮帮主,怎敢劳皇甫统领,诸位堂主下山远迎,在下谨代表本堡老堡主,先行在此谢过了。”说罢马上一躬,趁势细看了一眼皇甫香。

        他发现皇甫香,肤如凝脂,貌若春花,美艳中隐透英气,尤其矫靥上毫无笑容,愈显得威风凛凛,这较之昨晚沐浴时,简直判若两人。
        
        银钗皇甫香,早在一见江天涛时便不禁粉面泛桃花,芳心怦怦动,觉得这真是她从末见过的俊美郎君。但一想到他昨夜宿在启德镇圆韵楼,心中的那丝好感,立即一丝也没有了。这时,又见江天涛说话之际,星目闪辉,似是一直盯着她的如花娇靥,芳心不由暗暗气恼,但又不便发作。因而,黛眉一皱,粉面突沉,立即冷冷地道:“卫代表不必谦逊,帮主正在总坛恭候。”

        江天涛见银钗皇甫香言语冰冷,粉面凝霜,含笑应了个是。于是,也不客气,径自催马前进。青龙堂、白虎堂、斑豹堂的香主人等纷纷驭马,让开一道来路,皇甫香也急忙拨马,让至一侧。

        江天涛经过皇甫香马前时,仍礼貌地展笑颔首,皇甫香虽气江天涛这等俊品人物,居然不知自爱自重,竟跑秦楼楚馆。但当江天涛有神的目光射在她的如霜矫靥上时,却情不由己的两颊一红。

        美剑客杜靖云和斑貌堂主元子健,早已存心斗斗这位单掌击伤力拔山的卫明,这时见江天涛星目游动,就以为有意向银钗调情,心中愈加不满,立时将脸色沉下来。尤其看到银钗皇甫香,在冰冷的矫靥上,突然飞上两片红霞,也有些芳心怦动之势,更是妒怒交集,面色铁青。

        江天涛昨夜在后出断崖上,听了几个劲装少女的话,已知道杜靖云和元子健,单恋三钗的事。这时见两人眉透煞气,满面怒容,不由淡淡地笑了。

        银钗皇甫香的芳心深处,早已有了一个她父亲口里说的少堡主江天涛,因而对这个卫明,虽觉也是一个令人一见心动的少年郎君,但总不能把父亲玉扇秀士皇甫阳说的那位少堡主的影子抹去。她是迎宾的主人,理应与江天涛并骑前进。她虽然对这位卫代表已有了成见,但她的一颗心,却一直宁静不下来。由于见面时的不调和,因而一直默默前进。

        江天涛早已发现这种不和谐的气氛,但他却故作神色自若,毫不放在心上。他听着群马的铁蹄击在宽大石道上的清脆声音,俊面展笑,游目望着绮丽山色,看他那份悠闲逸致,何曾将身边美若春花,绝世风华的皇甫香看在眼内。

        跟在江天涛和银钗身后的青龙堂主美剑客,不时向一脸不悦神色的元子健递一个轻蔑地眼神,只有白虎堂主俞存信,神色十分平静,但他心里对江天涛的这次拜山,能否圆满离去,也不禁存有疑问。不过,在昨夜会议厅上,他曾对神情激忿的社靖云和元子健提出警告,要他们绝不可轻视卫明而惹事端。

        因为,威镇武林数十年的九宫堡中高手如云,多是江湖上响叮当的人物,而清誉满天下,倍受人敬的江老堡主,却派一个弱冠之年的卫明代他前来拜山,可证卫明在江老英雄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同时,也可证实,卫明代表江老堡主前来,江老堡主必然深信卫明绝不会辱及九宫堡的声威和他陆地神龙的一世英名。尤其令金钩剑俞存信不解地是,内外三堂总统领银钗皇甫香,居然对这位代表似乎不太欢迎。时间在沉闷的气氛中溜过,群马愈驰愈快。

        江天涛端坐马上,目览山色。发现整个山区中,大部经过人工修饰,有不少处疑是世外桃源。一路行来,绕峰角,穿巨林,经过不少畸险之处,但却看不到有任何明桩暗卡和盘察哨。据「齐鲁双侠」说,三钗帮警卫森严,桩卡棋布,愈接近总坛愈严密,看这情形,想是都撤掉了。

        心念间,前面数百丈处,已现出一座巨石砌成的大寨门,工程浩大,巨墙蜿蜒,三面大旗,色分金、银、碧。高高地插在门楼上,直入半空。金旗居中,银左、碧右,下面绣三钗的标志,数十蓝衣佩刀的修伟壮汉,林立在寨墙上。寨门早已大开,两排佩刀大汉,分立两边。

        一声号角,直上半天,径由寨楼上响起。紧接着,六队乘马少女,衣分红、黄、绿,一律背架长剑,径由寨门内驰出来。在红衣少女队后的一面红缎大锦旗下,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岁,一身红缎劲装,背插鸾凤刀的端庄少妇。

        在她身后的大旗上,绣着一只金色飞鸾翎翔半空,栩栩如生。江天涛知道,红衣端庄少妇,就是三钗帮内三堂金鸾堂的堂主,耿媛。左边一面绿缎锦旗下,是一个身穿绿缎劲装的少妇,绿缎劲装的少妇,年约二十五六岁,柳眉大眼,背插双剑,在她身后的绿缎大锦旗上绣着一只穿云彩凤。江天涛听齐鲁双侠特别介绍过,这个少妇便是彩凤堂堂主李珍珠。李珍珠机智多谋,极受「金钗」器重,是外三堂一个香主的妻子,与「玉钗」萧湘珍私交甚密。齐鲁双侠金式兄弟,曾一再叮嘱江天涛,如能伺机将「紫血玉钗」交给李珍珠,也可转至彩虹龙女手里。

        右边是一面黄缎大锦旗,马上坐着的是一位黄缎劲装的妙龄少女。妙龄少女,秀发如云,粉面十分娇嫩,弯月般的娥眉,大大的眼睛,仍透着几分天真稚气。在她身后的大旗上,绣着一只灵巧黄莺,静落枝头,欢声鸣唱,显得逍遥自在,无忧无愁。江天涛知道,黄衣妙龄少女,就是内三堂丽莺堂的堂主段玉梅。

        在金鸾、彩凤、丽莺三堂主的马后,分别跟着六位英姿少女,在她们的身后各有一面较小的锦旗,分别绣着与堂主相同的标志。就在十八个英姿少女的马后,一面金辉闪闪的大锦旗出现了。

        江天涛的星目倏然一亮,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因为,统领近万英豪,分舵遍及大江南北,势力最庞大,组织最严密的三钗帮女首领,帮主富丽英,就要出迎了。三队劲装少女的马队,分向两其散开,逐渐列成一个雁队形。

        金鸾堂主,红装少妇耿媛,拨马一闪,金辉闪闪的大锦旗下,一匹高头健硕的黄标刺蝽立即驰了出来。江天涛凝目一看,只见马上一位看来仅有双十芳华的绝色少女,一身金衣亮装,金剑髦,腰悬一柄金鞘剑,端坐马上,徐徐迎来。江天涛知道,这位金衣少女就是威名满天下的三钗帮帮主。

        金钗一出寨门,金鸾、彩凤、丽莺三堂主,立即指挥所属香主,一字排在门前。金钗富丽英,勒缰停马,端庄地望着轻驰奔来的江天涛。随着距离的接近,江天涛已能清晰的看清富丽英的绝美容貌。

        富丽英的发式如云,上插一支飞凤含珠金钗,中东一道金缕丝巾,鹅蛋形的娇靥上,略显憔悴。一双细长凤目,两道弯月柳眉,琼鼻樱口,肤如凝脂,轻皱着双眉,似是隐伏着满腹心事。

        江天涛有些愣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刀光闪闪,锦旗招展,端坐马上的金装佩剑少女,竟是威镇大江南北的三钗帮帮主?这与他心中想象的英姿凌威,令人不敢仰视的富丽英,差得太远了。除了她腰间佩着一柄金鞘剑和一身特制的金衣亮装,没有任何处,可足代表她是时下最杰出的侠女。尤其,齐鲁双侠,马云山等人,一致盛赞富丽英,不但胸怀刺蛟,才智过人,且善统御,这令他的确有些难信。俗语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想,也许他江天涛见识浅薄,阅历不多之故。

        心念间,已至金钗富丽英马前五丈之处,江天涛立即将马停住。江天涛的坐马一停,寨门上立即响起一阵悦耳号角。紧接着,是一阵冲天药炮的隆隆震耳响声。这时全场一片寂静,气氛十分严肃。银钗皇甫香和外三堂的堂主香主们,远远地立在江天涛马后。

        炮声一停,江天涛和富丽英同时下马,急步相对前进。到达近前,江天涛肃容恭立,径由袖内,再取出一张大红拜贴,目注肃立对面的富丽英,恭谨朗声道:“幕阜山九宫堡陆地神龙江浩海老堡主座下外堡左掌院卫明,让代表本堡老堡主,特来拜会富帮主,并请钧安。”说罢躬身,急上数步,双手将拜帖奉上。

        金钗富丽英,娇靥绽笑,接过拜帖,清脆地朗声道:“贵堡老堡主江老堡主,望重武林,誉满海内,是位倍受天下英豪尊敬的武林长者。丽英仰慕已久,苦无机会前去贵堡拜望,如今卫代表奉命驾临,必是带来了江老堡主的金石教言,谨请卫代表,即至厅上叙谈。”说罢抱拳,微微一躬身,再度谦和地向江天涛道:“卫代表请上马。”

        江天涛听了富丽英一番自居晚辈的话,心中十分快慰,他觉得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声威,数十年如一日,完全是老父的德望支持。因而,他想到,将来老父归隐,不问世事,那时,能否保持九宫堡在武林豪杰心目中的地位,全靠他们自己了。是以,他觉得,自今日起,他就应该开始为未来的事业奠基。

        这时见富丽英催请上马,立即拱手还礼,恭声应是。小青以及富丽英的坐马,早已由两个劲装少年拉了过来。江天涛和富丽英,同时上马,径向寨门走去。银钗皇甫香立即率领下山迎接的三位堂主等人,催马走在江天涛和金钗之后。

        江天涛坐马上,觑目偷看身侧黄马上的富丽英,较之银钗皇甫香,尤为出色。据说玉钗甫湘珍,技高全帮,艳冠群芳,难道她的娇美,尤胜富丽英不成?

        心念间,轰隆一声炮响,震耳欲聋,江天涛不由吃了一惊。紧接着,内三堂的劲衣佩剑少女,蓦然一声娇叱,寒光如电一闪,长剑同时撤出鞘外。

        江天涛不知何事,定神一看,只见两边马上少女,连声娇叱,抑扬有序,同时,手中宝剑,冷芒闪闪,或劈或刺,整齐划一,动作极为熟练,一望而知曾经下过一番苦工夫。寨墙上轰轰的炮声,仍然一声接一声的响着,气氛俞加严肃隆重。

        江天涛知道这是入山的欢迎仪式,少女们的马上舞剑,正是表演给他看的。于是,急忙勒住小青,神色肃穆地端坐马上,与金钗两人静静地观赏近百少女们的精彩表演。江天涛展笑望着近百表演的少女,挥手点头,表示赞许,同时,和金钗富丽英继续催马前进。
        
        进入寨门,左右尚有两队天蓝劲装的彪形壮汉,俱都抚刀致敬。江天涛谦和地频频颔首答礼,他知道,这份殊荣的欢迎仪式,完全是为了他代表的是老父江浩海,而不是为了他江天涛本人。他受到这般隆重接待,非但他自己事先没想到,就是阴沉多智的毒娘子,恐怕也是从末料及的事。

        江天涛和金钗并骑前进,银钗和六位堂主,三十六位香主,以及数百男女帮众,依序跟在马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沿着宽大石道,穿过一座蔽天巨林,前面已是一座数千亩方圆的刺蛱谷。刺蛱谷中,地势十分平坦,细草如茵,没有山花,没有树林,一望而知是经过一番人工整理。谷的左右,是两座矮峰,由峰脚开始,建筑了不少房屋,形如阶梯,层层上升。

        谷底的建筑,尤为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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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十二章 心病心医


        一座近百丈宽阔的石栏广台上,雄峙着一座朱漆琉璃瓦、雕梁画栋,气势磅砖的魏峨大厅。魏峨大厅的正面,是三座通天落地大敞门,厅的左右,是两排构建精楼,直达广台的两头。大厅的飞檐下,横架一方巨匾,上书三个金漆大字萃英厅,笔力浑厚,有若盘龙。大厅之后,是座斜岭,徐徐上升。斜岭上,建筑了无数精舍院落,蜿蜒相连,直达后出那片林立的琼楼高阁。

        江天涛看了谷中形势,这才明白,这座斜岭的顶处,就是后出那道绝壁断崖,如此看来,三钗帮的总坛,形势果然险恶。

        这时,天近正午,艳阳直射刺蛱谷,在绮丽的翠黛山色中,现出一片琼楼画宇,愈觉景色的美丽。大厅前的广台上,立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众,有僧、有道、有老尼姑、老壮男、有妇女、白发苍苍的老叟,衣着不一,颜色不同,大都没有携带兵刃。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由暗自摇头,外传三钗帮,高手如云,这话果然不假。因而,他暗自警告自己,必须小心应付,不过玉扇秀士皇甫阳既不在总坛,这令他安心了不少。心念间,已到了广台阶前,在金钗的肃请下,踏橙下马,并肩登阶。

        台商九阶,俱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登上高阶,富丽英立即为江天涛简扼地介绍立在广台上相迎的高手。江天涛哪有心情去记那么多的绰号和姓名,只是说声久仰,拱拱手。但他对昨夜在后出方室中讨论药方的一道,一尼,和四位老叟,却格外客气了几句。

        介绍完了帮中高手,银钗皇甫香和六位堂主,早已绕至厅前肃立。金钗富丽英,特地请江天涛注意,并郑重地介绍了银钗和杜靖云等人。江天涛对六位堂主的武功,姓名和禀性,早经齐鲁双侠耐心的讲述过,所以不经介绍,他也识得。

        他知道,内外三堂的六位堂主,在职位上,仅次于彩虹龙女,而在三钗帮中,却各人有各人的势力。同时,对他此次的拜山,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和左右的潜力。金钗富丽英,特别为江天涛郑重介绍的原因,似乎也含有此意。但江天涛发现美剑客,及元子健几人的神情冰冷,意含轻视,因而,对金钗的郑重介绍,也故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

        进入大厅,挥煌夺目,满店尽铺虎皮,内底的中央平台上,并列放着三张特制的高背大椅,色分金、银、碧。在平台的下面,八字摆着内外三堂主的六张大椅,每张大椅上,均有代表各堂的锦披标志,威严、醒目。在内三堂丽莺堂的坐椅外侧五尺处,临时置一平台,上面有一覆着红绒桌巾的漆桌,和一张覆有红绒椅披的大椅。江天涛知道,那个位置就是专为他自己而设的。

        打量间,已至内厅前沿,金钗富丽英立即肃容入座。江天涛也不推僻,登台就位,肃容而立。金、银二钗,六位堂主,迅即走到个人的座椅前,其余人等,均在外厅,分成雁形肃立。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由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金钗居中坐在其上,倒有些像是一位女皇帝。

        他一直想着如何在三钗帮的女高手中,暗察出昨夜引他进入后出的那个神秘女子。因而,他在众人纷纷就位之际,迅快地觑目看了一眼内三堂的三位女堂主。他发现金鸾堂主耿媛,高胸肥臂,娇躯丰满,较之昨夜那个神秘女子,稍嫌胖些,因而断定不是她。再看彩凤堂主李珍珠,身材修长,较之昨夜引导的那个女子,似乎又高了一些,因而断定也不是她。只有靠近他身边不是远的丽莺堂主段玉梅,窈窕婀娜,缀瘦适度,似是与那个女子的身影有些相似。但在段玉梅的神色举止,和那对秋水般的明眸中,又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江天涛极快地扫了一眼三位女堂主,心中愈加迷惑,昨夜引导自己进入后上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呢?在迷惑不解之下,他不自觉地又去看,正在依序肃立在外底的近百高手,其中虽然也有十数字女香主,乍然间,他又无霞一一察看。再回头看时,心头一震,面色微微一变。

        只见立在银色大椅前的银钗皇甫香,正杏目凝神,面罩寒霜,目光一瞬不瞬地,冷冷地望着他。他心中一惊,十分后侮,自己的大意失态,他知道皇甫香又误会他在燕瘦环肥的脂粉群中,饱餐秀色了。就在这时,蓦见金钗富丽英微含娇笑,肃手和声道:“卫代表请坐!”

        江天涛急忙拱手称谢,随即坐在红绒大椅上。富丽英一俟江天涛坐好,即和银钗皇甫香,内外三堂的大堂主,依序就坐,接着,面向江天涛谦和地道:“据说贵堡老堡主,早在两三年前即已远赴海外,为蜘蛛等岛排解纷争,不知老堡主何时载誉归来?”

        江天涛见谈到父亲,立即拱手欠身,恭谨地道:“承蒙帮主关注,本堡老堡主,于月前始由海外归来。”

        金钗会意地一颔首,继续谦和地问:“江老堡主此番派卫代表前来,不知有何赐言,请讲当面……”

        江天涛末待富丽英说完,立即正色肃容道:“本堡老堡主于数日前,突闻外间传说,本堡少堡主江天涛,在松桃道上,曾与贵帮分舵上的朋友发生误会,并失手伤了一位舵主的事……”说话之间,极自然地看了全厅一眼,发现除了金、银二钗,每个人的脸色,都极难看,于是继续道:“老堡主十分震怒,当即将少堡主换来,并严加追问起因,之后,即派在下星夜前来,专程拜会帮主、统领,和萧总督察。”

        江天涛这番话,说得十分技巧,令三钗帮的近百高手,俱都闹不清他是前来致歉,抑或是前来问罪。富丽英神色平和,也含糊地道:“请代表回禀江老英雄,这件事完全出于误会,何必因此伤神。”

        江天涛一听,暗赞富丽英的口才,这是一句双关话,实在是答得巧妙,因而不自觉地赞声道:“帮主气度宏大,在下十分钦佩,虽说事出误会,在当时情形下,极难立断是非,但本堡少堡主,狂言辱及帮主的至尊高位,老堡主却认为绝难宽恕。”

        如此一说,三钗帮的近百高手,方始恍然大悟,果然是前来致歉。同时,他们也愈加敬佩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海阔胸怀由于江天涛的最后一句话,大部高手们的脸色立即缓和下来。这时,金钗富丽英,早已感动得抱拳欠身谦逊地道:“江老堡主也太谦虚了,些许小事,一笑置之,何必挂在心上。”

        江天涛一听,急忙拱手欠身道:“帮主之宽宏胸怀,无人可及,在下仅代表本堡少堡主江天涛,谢过帮主的格外宽容。”

        金钗也急忙欠身,谦和地道:“不敢,不敢,卫代表太多礼了。”

        金钗富丽英的芳心深处,也一直深藏着玉扇秀士皇甫阳口中所描述的江天涛的影子。但看了这个有玉树临风之美,昔年潘安之貌的卫明,似是较之那个少堡主江天涛并不逊色。同时,她也看得出,妹妹皇甫香,经过她父亲一再的赞赏之后,那颗高傲的芳心,似乎也早已架在那位江天涛的身上。她是三姊妹的大姊姊,怎好与二妹皇甫香争风吃醋。继而想到皇甫香说,卫明昨夜宿在回馈楼,是一个十足的秦楼楚馆之徒,可是,这时看来,似是有些传说不实。

        正待启口发问,蓦见一直关心九宫堡少堡主的银钗皇甫香,忽然娇靥微红,略显不安地道:“据本帮分舵报告,贵堡少堡主江天涛,武功精绝,剑术惊人,不知贵堡少堡主的尊师何人,卫代表可愿相告?”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微一拱手,歉声道:“在下任职九宫堡,时日尚浅,对本堡少堡主的师承,尚不太清楚。不过,本堡老堡主的丽星剑法,独步武林,鲜逢敌手,少堡主的武功,也许是源于家学。”

        银钗皇甫香,最初听说江天涛说不知,颇感有些失望,淮而满意地点了点头。金钗富丽英,既然知道了皇甫香的心事,索性代她问一个不便出口的问题,于是,含笑谦和地问:“据玉扇秀士皇甫前辈说,贵堡少堡主,人品出众,俊拔超群,武功尤为出色,不知他今年几岁了?”

        江天涛莞尔一笑,道:“今年十八岁了。”

        美剑客杜靖云,早在银钗皇甫香盛赞江天涛武功精绝,剑术惊人时,心中便已微泛怒火。这时又见金钗询问江天涛年纪,分明对九宫堡的少堡主有了垂青之意,因而,愈加怒火高炽。但他不敢顶撞帮主,只得面向江天涛,冷冷一笑,轻蔑地道:“阁下既然任职九宫堡不久,怎的对贵堡少堡主的年庚如此清楚?”

        江天涛淡然一笑,故作得意地道:“只因我家少堡主,与在下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在下记得特别清楚。”
        
        斑豹堂主元子健,一直暗恋金钗,这时见帮主居然当众询问九宫堡少堡主的年岁,不由气得俊面铁青,朱唇微抖。这时见江天涛面现得意,不由冷冷地道:“阁下可是自觉与贵堡少堡主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感到骄傲荣幸?”

        江天涛豪放的哈哈一笑,道:“攀龙附凤之心,人皆有之,试问你这位自认曹植再世,七步能诗的元大堂主,任职在胸怀刺蛟,丽质天生,统领近万英豪的富帮主座下,是否也感到骄傲,荣幸呢?”

        话一出口,全厅高手的面色,不由同时一变,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斑豹堂主元子健,自恃孤傲,生性暴躁,这番话他岂能忍受得了。同时,「丽质天生」四字,似是意含调笑,迹近轻浮,对帮主来说,就是不敬。岂知,芳心已生微妙变化的富帮主,桃颊生霞,樱唇绽笑,看来毫无一丝气恼。

        斑豹堂主元子健,被驳问得满面通红,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沉声道:“当然!”

        江天涛再度哈哈一笑,神态显得更狂了,但他却随即敛笑,径由椅上立起来,面向金钗一躬身,歉声道,“请帮主宽恕,在下方才放肆了。”

        金钗富丽英,毫不为意,竟愉快地回答道:“舌锋相对,激言争论,方能看出一个人的豪放真才。”

        江天涛拱手一揖,立即恭声说:“多谢帮主的奖誉。”

        美剑客杜靖云一见,顿时大怒,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强捺心中怒火,面向金钗富丽英,抱拳恭声道:“据回山弟兄报告,卫代表在九宫堡前,剑败开山金刚,掌伤力拔山,已是九宫堡中选的佳婿。此刻前来竟伪称掌院,并在帮主座前,出言无状,举止狂妄,分明是自侍技高,没将本帮看在眼内。卑职自不量力,违例请命,愿向卫代表领教几招绝学,恭请帮主格外恩准。”

        金钗富丽英一听,娇靥顿时沉下来。就在这时,外厅高手中,人影一闪,大喝一声,突然跃出一人。

        江天涛转首一看,只见一个高大魁梧壮汉,浓眉虬髯,狮鼻环眼,手提一柄重达百斤的独脚铜人,飞身落在外厅中央,面向金钗一躬身,粗犷地大声说:“启禀帮主,使铁臂铜人陈豹雷,是开山金别的师弟,听说俺师兄败了,心里十分不服气,是以斗胆请命,打一场开锣戏,恭请帮主允俺试试他的臂力。”

        金钗富丽英,本待申斥美剑客几句,这时又见铁臂铜人出列挑战,顿时大怒,黛眉一轩,风华绝世的娇靥上,充满了威凛之气。江天涛看得暗暗心惊,他这时才看出金钗富丽英,是一位静时如处女,怒时现煞气的奇女子。

        金钗富丽英正待发作,蓦见身侧的皇甫香,欠身恭声道:“姊姊请息怒,卫代表武功不俗,盛誉纷云,乃时下武林中新近崛起的少年高手。轻功、剑术,皆有其独特之处,何不就此请卫代表一显身手,也好让总坛的各级首领一新耳目?”

        金钗富丽英见银钗如此表示,自是不便反对,同时她也有心趁机一看江天涛的武功,因而面色一舜,面向江天涛,含笑道:“卫代表可愿一展绝学?”

        比武、试招,借故争论,江天涛早在九宫堡出发之前,已经齐鲁双侠、马云山等人提醒过,因而,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帮主之命,敢不遵从!”说罢,抚剑走下平台,径向铁臂钢人走去。

        分立两世的高手一见,精神同时一振,纷向身后退去,气氛再度紧张起来。江天涛来至外厅,仰首一看,发现厅顶广阔,高约四丈,均是画栋雕梁,上面悬满了精致宫灯。打量间,已至「铁臂钢人」面前,于是,拱手含笑说,“陈香主请了!”

        话声甫落,铁臂钢人瞪眼一声厉喝:“哪个与你啰唆!”厉喝声中,疾伦百斤铜人,幻起一轮金光,挟着一阵啸声,一式横扫千军,猛扫江天涛的肋腰……

        金钗一见,顿时大怒,近百高手,脱口为啊!六位堂主也惊呆了。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场中蓝影向右一闪,迅即倒向地面,势如奔电般的独脚铜人,就在江天涛的左肋上方,呼的一声扫过,令人看得心腔俱裂,万分惊险。

        金光钢影一过,江天涛快如电掣般,晃身立了起来。就在他刚刚立起的同时,铁臂铜入陈豹雷,厉嗥一声,手中百斤大钢人,一招暴虎甩尾,挟着一阵呼啸,疾如狂风般,反臂又扫过来。江天涛依然不闪不跃,再度疾演风摆柳,身形闪电向左倒下。金光一闪,百斤重的大铜人,再出江天涛的右肋上方扫过。蓝影一闪,江天涛再演疾风劲草,腰身一挺,晃身又立了起来。

        金钗富丽英,看了这等声势,芳心又惊又怒,她自己也不知为何特别关心起江天涛的安危来。因而,情不由己地娇声怒叱道:“陈香主,快些住手!”

        但就在她娇声怒叱的同时,两度擘空的铁臂铜人陈豹雷,咬牙切齿,暴怒如狂,一声如雷怒吼,手中百斤大铜人,一式金蛇出洞,猛捣江天涛的小腹。全厅高手,见铁臂铜人陈豹雷,听了帮主的喝止,居然胆敢继续动手,个个惊得面色大变。再看场中的江天涛,依然不躲不闭,一式铁板桥,身形闪电后倒,百斤重的大铜人,呼的一声,擦着江天涛的小腹前胸捣过,近百高手只惊得脱口一声惊啊!

        金钗惊得娇躯一战,不由厉声怒喝:“反了,反了……”

        怒喝末落,神情如狂的陈豹雷,趁势一伦铜人,照定后仰尚未立起的江天涛,举起大铜人凶狠地猛力砸下。任何人看得出,铁臂铜人陈豹雷,凶性大发,已起杀机,因而,不少高手同时大声疾呼:“住手,住手!”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也蓦地一声,由椅上立起来。江天涛胸有成竹,沉着万分,一见铜人砸下,左掌一撑地面,脚跟如轴旋,身形快如飞车般立起来。紧接着,朗声一笑,道:“请恕在下要得罪了。”说话之间,左手已将对方紧握铜人的右腕扣住,右手迅即托起对方的小腹,震耳一声大喝:“去吧!”

        吧字出口,陈豹雷脱口一声惊嚎,庞大魁梧的身躯,挟着百斤大铜人,凌空而起,似有意,似无意,猛向斑豹堂主元子健撞去。元子健骤吃一惊,慌得急伸双臂去托,仓促间,元子健怎能接得住陈豹雷的庞大身躯,和一柄百斤重的独脚大铜人?

        只听轰隆一响,陈豹雷的庞大身躯,已将元子健压在大椅上。紧接着,喀喀连声,一张高背大椅,立被独脚铜人砸碎。

        金银二钗,面色一变,五位堂主急忙向前提扶,外厅的近百高手,纷纷围拢察看。只有江天涛,卓立原地,剑眉微轩,脸不红,气不喘,镇定神闲。美剑客杜靖云,金钩剑俞存信,一个扶起元子健,一个拉起陈豹雷。

        金钗富丽英,一见神色惊急,昏头转向的铁臂铜人陈豹雷立起来,即对围来的近百高手中,厉声怒叱道:“监刑执事何在?还不推了出去!”

        话声甫落,近百高手中,应声走出两个锦缎劲装中年人来,走至铁臂铜人陈豹雷身前,同时肃容沉喝一声走,挟起陈豹雷,径向大厅侧门走去。江天涛一见,立即面向富丽英,拱手恭声道:“交手相搏,精神集中,帮主的喝阻,也许陈香主确实末听清楚,并非有意违命,务请帮主从轻发落。”

        金钗富丽英,对方才的惊险一幕,芳心仍有余悸,她虽然知道,陈豹雷不是江天涛的对手,但她却为江天涛十分担心。这时见江天涛代陈豹雷讲情,娇靥一舒,正待说什么,蓦见羞惭满面的元子健,拱手要求道:“启禀帮主,请允卑职入场请教。”

        金钗富丽英,知道元子健的宝带诡异厉害,深怕江天涛失慎不敌,因而黛眉一皱,不禁有些迟疑。江天涛自昨夜听了几个警卫少女的评论后,便有意斗斗元子健和杜靖云,加之两人一直对他心存轻视,因而愈增他的决心。同时,如不及时将这两个出色的堂主震住,不但对他的预定计划难以如愿进行,恐怕还要节外生枝。这时见金钗富丽英神色迟疑,立即朗声说道,“这样太好了,久闻元堂主的宝带无敌,在下也正要向元堂主请教。”

        金钗富丽英一听,自是不便再加阻止,只得叮嘱道:“你要小心了。”

        元子健恭声应是,俊面铁青,转身向江天涛走来,同时顿手解下系在腰中的那条嵌玉宝带。围拢过来的近百高手,这时一见,知道一场少见的激烈大战就要开始了,因而纷纷地退了回去。

        金钗富丽英,端坐在大椅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天涛和元子健,她的心理是矛盾的。她怕江天涛不敌,但又怕元子健败下来,她不希望她手下的堂主输给别人,但又怕江天涛败了难堪。不过,根据方才江天涛表演的那几招「风摆柳」,在那等惊险万分之下,陈豹雷三招竟没将他逼退一步来看,元子健要想取胜,恐怕极难。

        金钗心念间,元子健已到了江天涛面前。江天涛首先拱手,谦和地道:“元堂主少年英才,一条嵌玉宝带,威震三钗帮总坛,在下闻名已久,今日能向元堂主讨教,定然获益不少。”

        元子健双眉如飞,面透煞气,紧闭着朱唇,恨恨地道:“卫代表,我们是闲话少说,亮剑吧!”

        江天涛谦和地一颔首,淡然一笑,立即横肘握剑,轻按哑簧,噬然一声,寒光耀眼,长剑已撤出鞘外。随即,抱拳扣剑,谦和地道:“元堂主请。”

        元子健早已等得不耐,大喝一声:“有潜了。”了字出口,旋身而上,双手挥处,宝带如飞,幻起千百带影,挟着呼呼劲风,猛向江天涛滚滚罩去。

        金钗一见,花容失色,矫躯不禁一战。两边近百高手,俱都楞了。只有美剑客杜靖云,得意地笑了。因为,元子健一出手,便施展了他的带法精华,夺命三招中的剑林刀山。这剑林刀山,一经施展,厉声慑人,带影万千,剎那间,带影笼罩数丈方圆令你无法接近,不知实虚,只见带影不见人,最后,终至被逼得险象环生,手忙脚乱,直到被他击得遍体鳞伤为止。

        江天涛没想到元子健如此狠毒,出手绝招,竟欲致人于死,心中顿时大怒,于是暴喝一声:“来得好!”

        身形一旋,凌空飞起,一跃三丈!金钗富丽英深知元子健这招剑林刀山厉害,这时见江天涛不知闪躲绕走或切入,竟腾身跃起来,顿时急出一身冷汗。因为,只要江天涛一跃起,地面便无落足之地,一经落下,不死也得重伤,绝无幸免,因而,情不由己地由椅上立起来。她要以帮主之尊,念江天涛是客为由,喝令元子健收招停手!

        但是,就在她倏然立起的同时,整个外厅方圆四丈之内,已尽是毫光闪闪,劲风带啸的翻涌带海!而腾身跃起的江天涛,宛如龙游九天,头下脚上,时而缓飘,时而疾旋,时而徐挥长剑,如苍鹰搏免,时而如游龙戏珠,身形疾泻而下,长剑猛点而出。剑尖猛点之处,火花飞溅,铮然有声,恰巧点在飞舞的宝带之上,身形借方反弹,再升两丈。

        金、银二钗,五位堂主,以及两边围观的近百高手,俱都惊呆了,这等惊人的轻身功夫,确属罕见。任何人看得出,元子健的处境已极危险了,在翻滚飞舞的宝带幻影中,江天涛的剑尖,尚能点准宝带,岂能点不准元子健的头颅?但是,也有人认为,江天涛凌空盘旋,藉力反弹,绝难持久,一旦真力不济,势必坠入带影里,仍要落个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金钗看得出,江天涛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元子健早已出丑了。于是,抱拳当胸,清脆地朗声道:“卫代表轻功盖世,剑术精绝,丽英等已大开眼界了,请卫代表归座吧!”

        江天涛知道金钗已代元子健讨饶,因而一俟金钗话落,盘旋的身形,疾泻而下,长剑刺臂点出。铮然一声轻响,溅起数点火花,身形借力一弹,趁势一声低喝,身形如飞平射,直射红绒平台之上,飘然落在自己的大椅前。围观的近百高手一见,方知江天涛的轻功果然不凡,因而,俱都由衷的暴声喝了个彩。

        江天涛立即拱手扣剑,谦逊地连声道:“惭槐,惭槐,献丑了!”话声甫落,面色如土,喘息呼呼的元子健,已提着宝带走了回来。

        再看美剑客,神色惊急,已露怯意,脸上的傲态尽逝。就在这时,黛眉如飞,矫靥凝霜的银钗皇甫香,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把描金折扇,目注江天涛,缓缓由椅上立起来。

        金钗看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道:“妹妹你要怎样?”

        银钗皇甫香,急忙躬身道:“请姊姊允许小妹入场讨教。”

        金钗一听,花容立变,久久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觉得除了三妹彩虹龙女一人外,全帮之中,恐怕没有一人是这位卫代表的敌手。可是,艺艳双绝的珍妹妹,偏偏病了。
        
        江天涛一见银钗要出场,也不惊有些慌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胜了皇甫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于是,灵智一动,急忙拱手解释道:“皇甫统领,家学渊源,左扇右剑,威震总坛,早已誉满天下,在下闻名已久,渴望一睹统领绝学,怎奈在下,连番交手,真力消耗过巨,待在下休息半日,一俟体力恢复,再向统领请教不迟,否则,统领虽胜不武,而在下输亦不甘。”

        金钗富丽英一听,芳心十分佩服,暗赞江天涛的临机智辩,因而对江天涛愈增好感,于是,转首望着皇甫香,和声道:“妹妹以为如何?”

        银钗皇甫香知道江天涛不愿和她交手,同时她自己也毫无战胜把握,只是身为内外三堂总统领,不得不起身要求。这时经金钗一问,只得注定江天涛娇哼一声,沉声说道:“今日不分胜负,不见个高低,你休想下山。”

        江天涛毫不为意地莞尔一笑,急忙拱手,连声道:“当然,当然,在下不但要向总统领讨教,还要向誉满武林,震惊江湖,有彩虹龙女雅号的总督察挑战。”

        近百高手一听,个个面色立变,他们闹不清这个卫代表是否借着拜山致歉,而专程前来挑战。金钗富丽英,知道江天涛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确有挑战之意,这时尽可与皇甫香放手一搏,又何必故作推辞,是以愈觉得江天涛英俊、机智、潇洒、飘逸,三钗帮的青年高手中,无人可及。由于芳心见喜,因而,不自觉地脱口道:“非常不巧,三妹正在病中,卫代表恐难如愿了。”

        江天涛一听,佯装大吃一惊,不由脱口急声道:“但不知卧病多少时日了?”

        金钗富丽英见问,娇靥上的光采立逝,不由黯然道:“算来已经四日末进饮食了。”

        江天涛再度佯装大惊,脱口一声轻啊!显得极为焦急地道:“病势竟然如此沉重,帮主为何不早请大夫?须知再有三日不饮不食,虽华陀扁鹊再世,恐怕也要回春乏术了。”

        这句话正说中了金、银二钗的焦急痛苦之处,富丽英深深一叹,皇甫香黯然焦急地道:“总坛现有六位颇有声望的大夫,可是会诊多次,病势均未起色。”

        江天涛见机不可失,立即拱手欠身,肃容正色道:“帮主不必担忧,在下深山学艺,随师略习歧黄之术,在下不才,厚颜自荐,愿为总督察投方诊治。”

        金银二钗一听,不由面现喜色,六位堂主和近百高手,无不听得一愣。美剑客杜靖云,急忙一定心神,突然大声说:“帮主不可。”

        金钗富丽英,为玉钗萧湘珍的病,已忧急得废寝忘食,乍然间听说江天涛精通医理,自是格外高兴。这时蓦见美剑客出声阻止,不由沉声道:“为何不可?”

        美剑客立即躬身道:“根据卫代表自己说,他今年仅有一十八岁,即使习有医术,也是略知皮毛,谈不上精通医道,总坛六位大夫,均有数十年临床经验,各堂首领有病者无不药到病除。以六位悬壶数十年的名医,尚治不好总督察的病,试问一个初出道的生手,又岂能见效。”

        金、银二钗深觉有理,其余人等,俱都点头。江天涛一见,心知要槽,顿时慌了,于是慌不择言地急忙分辨道:“贵帮六位大夫,虽然个个精通医道,但却没将总督察的重病治好,足见未能觅得病源,因而投药无效,在下虽然年轻,但学的是奇门医道……”

        话末说完,蓦闻近百高手中,突然响起数声苍劲大道:“启禀帮主,卑职等有话说。”

        江天涛循声一看,面色微微一变,发话的几人,正是昨夜方室开会的一道一尼四个老叟。只见六人,个个面色铁青,俱都气得浑身发抖,气势汹汹地径向内厅走来。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暗暗叫苦,只怪自己说错话了。

        一道、一尼,四个老叟,来至内厅前沿,面向金钗富丽英,一字排开,恭谨立好,同时施礼,由其中黑衣老人,沉声道:“启禀帮主,卑职等,一连数日,废寝忘食,白天探求病源,晚上开会研究,为的是总督察的玉体早日康复,但直至今天,病况毫无转机,而且日沉一日,卑职等心神难安,深觉有亏职守。如今,天降神医,来了这位卫代表,卑职等代为请命,恭请帮主,恩准卫代表入内诊治,不过,也请帮主,允准卑职等向这位卫代表询问几个问题。”

        江天涛一听,宛如霹雳当头,只觉六神无主,简直不知如何应付。只见金钗富丽英,极客气地含笑说:“道长、师太,四位老先生,总督察的痛,虽然末见起色,但六位已尽了最大努力,因而本帮主也末指责六位,卫代表热诚自荐,乃是卫代表的一片仁心,六位切不可言词激动,冒犯了本帮贵宾,如有问题,必须和言询问,六位可知我意?”

        一道、一尼四位老叟,强捺怒火,齐声应是。金钗富丽英欣慰地一颔首,和声道:“六位讲问吧!”

        于是,一道、一尼四个老叟,转身面向江天涛,同时拱手沉声道:“卫代表请了。”

        江天涛急忙拱手还礼,谦和地道:“六位先生请了。”

        灰发老道一稽首,接着沉声道:“小施主自称深山学艺,习的是奇门医术,不知小施主可否略谈其中精要。”

        江天涛佯装为难地笑着道:“非常抱歉,在下遵奉师谕,除非传艺授徒,不准擅谈奇门医术。”

        葛衣老人微泛怒容,接口沉声道:“老朽有个药方,可否请卫代表指出它的药性,以及治何疾病?”

        江天涛明知不懂,但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请老先生说出来看看。”

        葛衣老人毫不思索地说:“桂枝配白笋,炙草和大刺,外加三分生姜!”

        江天涛莫说这剂药方治何疾病,就是这几味药的名称他都没听说过,但他却不能示弱。于是,傲然哈哈一笑,故意朗声解释道:“我曾对六位明言说过,在下习的是奇门医道,这位老先生问及一般医学,在下当然不知道了。”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近百高手一听,俱都愣了。老尼、老道、四个老叟,听了江天涛的话,只气得久久无言,浑身颤抖,简直要气疯了。黑衣老叟面色铁青,向着金钗一躬身,忿忿地怒声道:“启禀帮主,这位卫代表神态狂傲,语含轻蔑,如非狂生,必有阴谋,绝不可准他登楼诊治。”

        金钗富丽英,见江天涛连一剂受寒服的桂枝汤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诊脉投方?这时见黑衣老人直谏谢绝,蓦见江天涛,仰面一阵大笑道:“六位先生治不好总督察的病,可是怕在下求出病源后,而令六位先生的颜上无光吗?”

        霜眉老尼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卫代表欺人太甚了!”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怒声道:“那为何不让在下诊治?”

        霜眉老尼被问得一楞,久久答不上话来。葛衣老叟猛地一踩脚,面向金钗,恨恨地要求道:“帮主,就让卫代表登楼一试。”

        金钗黛眉紧皱,神色仍极犹疑。银钗皇甫香,粉面一沉,面向江天涛,毫不客气地沉声道:“你如果治不好我妹妹的病……”

        江天涛末待银钗说完,断然沉声道:“就将本人的首级留在东梁山。”

        话一出口,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近百高手的面色,同时大变。老尼、老道,四位老叟,俱都惊呆了。

        金钗富丽英,紧皱着黛眉,轻咬着楼唇,凤目威凌地注视着江天涛,久久,才猛地一拍椅柄,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毅然沉声道:“好,卫代表请随我来!”说罢,径自走下平台。

        江天涛一听,又惊又喜,于是,强抑心中的激动,恭谨的应了声是。银钗皇甫香一见,即向彩凤堂土季珍珠,悄悄地挥了挥手,暗暗地递了一个眼神。李珍珠会意地一颔首,立即转身,如飞走了。

        江天涛跟在金钗富丽英身后,径向厅后走去。银钗皇甫香、青龙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则跟在江天涛身后,其余人等,均留厅上。一出后厅,红砖琉瓦,昼栋雕梁,一片金碧辉煌,在山势起伏,松竹掩映中,建满了琼楼高阁。

        由后厅到后山,有高达百级的石阶,有长达百尺的飞桥,有时长廊回转,有时奇花夹道,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江天涛跟在匆匆前进的富丽英身后,不觉已是层层院落。再走一段宽整石路,已是昨夜进入的那片琼楼地区了。经过几座堂皇院门,前面已是昨夜看到的那座高楼了。

        江天涛一见,知道那上面就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香闺了,因而心情激动,暗自欢喜,他做梦都没想到,进入玉钗的香闺,竟是如此的容易。来至楼前,紧跟金钗登梯而上。江天涛这时一心想着见到彩虹龙女后,说些什么,如何将紫血玉钗交还给她,因而无心去看楼内的陈设。
        
        蓦然,一阵淡雅兰香,迎而扑来。江天涛一定神,发现已登上陈设富丽,布置堂皇的三楼了。定睛一看,只见外间客室的中央,早已铺了一方绒毡,毡上放一小小锦墩,一道纤细殷红的丝线,径由一问深垂着绢罗的室内拉出,搭放在小小的锦墩上。

        江天涛一见,不由暗呼老天,心想:别说搭线诊断,就是摸着脉门叩玉腕,我也探不出病源来呀!江天涛望着小锦墩上的鲜红丝线,心里叫苦不迭,心想:不见彩虹龙女萧湘珍的面,就是有登天的本领,也无法将紫血玉钗归还。他心里虽然暗暗叫苦,但表面上却声色不露。

        金钗富丽英,机智过人,她虽然看出江天涛目光一闪,似是微露怯意,但她的芳心,已萌情苗,因而对江天涛是否真的习过奇门医术,已不重视了。这时见江天涛目光一闪,并未迅即坐下,情不由己地催促道:“卫代表请坐。”说着,肃手指了指绒毡中央的小锦墩。

        江天涛佯装自若地淡淡一笑,游目一看,发现除银钗皇甫香,三位女堂主和尼、老道,四位老叟外,其余人等均没上来。于是,从容地走至小锦墩前,自然地一撩蓝衣下摆,盘膝坐在绒毡上。之后,学着九宫堡赛扁鹊谢感恩给他诊断时的举止神态,缓缓伸出右手,以中指和无名指轻巧地放在小锦墩的丝线上。接着,合上双目,轻轻摇头,似是沉吟静思,他把「赛扁鹊」给他诊断时的神态,模仰得维妙时维肖。

        金、银二钗看了这情形,微微皱起黛眉,芳心中不由有些相信了,三位女堂主也都看愣了。只有精通医道的六位老大夫,看得暗自摇头,心存不屑,他们断定江天涛是在仿真效仿。

        江天涛手指捺在丝线上:苦心细思,盘算着如何进入内室,见到病中的萧湘珍,悄悄地归还紫血玉钗。心念间,捺在丝线上的手指突然间感到极轻微的上上动颤。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

        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天涛的金、银二钗,一见江天涛的震惊之态,不禁花容立变,两人几乎是同时急声道:“卫代表怎样?”但江天涛没有回答。

        三位堂主看了这情形,断定总督察的病况,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两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看了江天涛的震惊神色,也不禁惊呆了,因为江天涛的面色突然一变,如非发现惊心之事,绝对伪装不出来。是以,六人也不禁紧张地急步走至毡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江天涛指下的那根鲜红丝线。

        江天涛久久不敢回答金、银二钗的问话,是因为他正深侮他的失态。他以前,从来不信精通医学的人,真的能够将一根绒细的丝线扎在病人的脉门上,而能探求出患者的病源来。这时,他在苦思静虑之下,发现了丝线的轻微颤动,令他感到十分震骇,因而,才不自觉地脱口径呼。他的确没想到,搭线诊脉,竟真的具有如此神奇精微的奥妙!

        金、银二钗,见江天涛非但没有回答,神色间尚有惶悔之色,因而,愈加不安地急声道:“卫代表,怎样?”

        江天涛听了金、银二钗的焦急问话,心中一动,立即睁开了眼睛,挺身由绒毡上立起来,同时佯装紧张地急声道:“请帮主快带我进去看看总督察的耳朵!”

        这时,金钗富丽英,早已乱了方寸,无暇思索,连连惶声应是,转身向垂着绢帘的室门走去。银钗皇甫香,早已飞身将绢帘掀开,一阵似兰幽香,立时扑了出来。老尼、老道,四位老大夫,再也不出言反驳,因为,他们为玉钗诊断时,都是看面色,眼神和口舌,而这位卫代表,却要看总督察的耳朵。六人神色愕然地互看了一眼,似乎说,奇门医道,果然与普通医学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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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十三章 少堡主之谜

        江天涛跟在金钗富丽英身后,既兴奋又激动,但他在经过亲为他掀着绢帘的皇甫香身前,仍没忘了礼貌地点点头。进入室内,眼前一片粉,碧室内布置得淡雅清致,恬适宜人。靠近前窗处,横置一张碧色雕花大牙床,分悬在两边的粉碧罗伟内,深垂着一张挥翼纱帐。在罗伟的外面,肃立着四个粉衣侍女,纬前的玉几上,尚放着药壶和盖碗。

        细看纱帐内,一张薄薄的锦被下,覆盖着一个仰面睡卧,云发矫靥,略显憔悴的绝色少女,那根鲜红的丝线,正系在她的玉腕上。江天涛一见帐中少女,一颗心顿时紧张地提到腔口来。因为,在这一剎那,他不知道彩虹龙女看到他,会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文静,会不会默默听他诉说,而不脱口叫起来。

        心念间,已至纬前,金钗富丽英,首先停身止步,立即侧身肃立,同时,惶急悄声道:“卫代表,请诊断!”

        江天涛深怕富丽英跟在身后,因而强抑心头的激动,佯装礼貌地悄声道:“帮主请坐绣墩上去!”

        金钗富丽英,心绪已经紊乱,乍然间闹不清江天涛的用意,立即轻领蝶首,悄声应了声是,谨慎地退后几步,坐在一张绣墩上。银钗皇甫香,见金钗富丽英退回来,因而没再跟进来。江天涛见金、银二钗,俱都没有跟在身后,焦急不安的心,顿时静了不少。

        他衡量罗伟至金钗的位置,约有六步,由罗伟至纱帐,也有四步距离,他想,如果以悄声自语,金钗也许听不清楚。心念已定,从容向床前走去。来至帐前,他竭力镇定,强抑自己的心,不让它剧烈地跳动。他佯装为了要察看彩虹龙女的神色,故意仰首看了一眼悬在罗伟颠顶上的四盏宫灯。同时,左手将预先藏在袖内的紫血玉钗悄悄地握在手中。于是,借着灯光,佯装审视,凝目一看,双目不由倏然一亮。

        只见云发略显紊乱的彩虹龙女,在如脂的娇靥上,嵌着两道远山般的微皱黛眉,轻合的凤目,显出两道浓而长的睫毛,琼鼻不大,挺直玲珑,丹口殷红,小如樱桃,虽然患病,但憔悴中依然透着兰姿玉质。江天涛隔着纱帐,极快的看了一眼,他发觉「三钗」的美丽和禀性各有所异,各有不同,只是,乍然间,他无暇细加评论。

        他故作不解地紧皱剑眉,同时,迷惑地摇摇头,趁势将深垂的纱帐掀开了。一阵温香兰息,扑面,这令他跳动的心,更为加剧。他伸出有些颤抖的右手,极轻巧地拿开彩虹龙女的蓬松云鬓,一双圆润如洁玉的玲珑右耳,立即呈现出来。
        
        江天涛轻巧地一拨云鬓,彩虹龙女立即将艰涩的凤目,无力地睁开了。彩虹龙女一见江天涛,一双黛眉皱得更紧了,她注视着江天涛的英挺面庞,凤目突然一亮。心情极端紧张地江天涛,急忙将袖中握着紫血玉钗的右手伸出来,同时缓缓地摇了摇。

        彩虹龙女萧湘珍,发现立在床前的,就是她魂牵梦萦,日夜相思的心上人,她简直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以为这又是梦,因为,她常常在梦中遇见她爱的人,江天涛立在她的眼前。这时,她发现了江天涛掌心中的紫血玉钗,她惊喜得几乎挺身坐起来,她知道,这不是梦中,而是现实了。但当她看了江天涛的摇动手势,和罗伟顶高悬的宫灯,使她惊觉到,那是令她不可说话的意思,因而,她没有跃起,也没有惊叫。

        她微睁着凤目,一瞬不瞬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江天涛。她回忆昨天晚上,香姊姊对丽姊姊谈的话,似是在说,九宫堡江老堡主,派了一位姓卫的代表。心念末毕,发现江天涛以食指拨弄她的耳朵。羞、喜、兴奋,丝丝蜜意,令她的芳心狂跳,娇靥绯红红,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合上凤目的同时,耳畔已响起一阵悄悄声音她急忙压抑急烈跳动的芳心,那声音是:“千里飞骑明拜山,暗将细语述婵娟。追马投诗夜闯堡,咫尺天涯晤面难!个中苦因难申诉,浮云掩月时末转。芙蓉帐暖暂且卧,春到人间月亦圆。”

        彩虹龙女听罢,凤目湿润,悲喜交集,不由暗暗感激天,个郎动了情怀。她知道个郎要走了,急忙睁眼一看,眼前一片模糊,惊喜的泪水,立时滚落枕边,再看个郎,已经走纬外。这时的江天涛、星目闪辉,面现光彩,两肩宛如卸了斤重担,有着无比的轻松愉快。

        金、银二钗一见,立即迎了过来,同时,关切地道:“卫代表,怎样?”

        江天涛愉快地一笑,摇手指了指室外,笑着道:“我们外间谈!”

        金、银二钗看了江天涛的飞扬神色,知道已探出病源,心中既为喜又惶惑地点点头,二人并肩走出来。焦急等在外间的内三堂和六位大夫,一见江天涛和金、银二钗,纷纷起身,立即围了过来。

        彩凤堂土李珍珠,格外关心彩虹龙女的病况,因而首先压低声音问:“请问卫代表……”

        江天涛未待李珍珠说完,立即学着谢感恩的神态,向着李珍珠一挥手,神气地道:“快拿笔墨纸张来!”

        李珍珠急声应了个是,无暇吩咐肃立一角的几个侍女,匆匆奔进对面的室门内。老尼、老道,四个老大夫,一看江天涛的神气,不由愣了。金、银二钗,请江天涛坐在一张汉玉檀桌的大椅上,立有侍女送上一杯香茶,同时,李珍珠的笔墨也取来了。几个侍女,同时围过来,滴水、磨墨、展纸、润笔,立时忙作一团。

        金银二钗,三位堂主,以及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以期待的目光,焦急的望着江天涛,急切的希望听到诊断的结果。江天涛沉静地看了围在桌前的众人一眼,轻轻呼了口气,立即望着金、银二钗,煞有件事地道:“贵帮总督察虽已四日不食,但并非奇险绝症……”

        金银二钗一听,紧张地心情顿时一畅,不自觉地同声应是。江天涛继续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在下察看耳朵,始才觅得病源……”

        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尼、老道、老大夫一听,不由感慨地相互看了一眼。江天涛虽然看到六人的感慨神色,但却佯装末见,继续正色道:“所幸病势,尚未转趋沉恶,急施知救,尚不为晚,否则,就是开出灵芝仙草,何首乌,恐怕也难以回天,更谈不上给她吃川贝、灵仙、红木香、陈皮、归尾了。”把话说完,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老尼姑,和身穿麻纱长衫的白发老人。

        老尼姑听得面色一变,麻纱老人不由浑身一战,心想:这是昨夜会议桌上谈的气话,而药也是吃了两三天,这位透着奇怪的卫代表怎的知道?

        这时,富丽英已无暇去看老尼、老道、老大夫们的神色数变,立即面向江天涛,焦急关切地问:“卫代表准备开什么药?”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道:“我已点了贵帮总督察耳后的藏血穴道……”

        富丽英等人一听,俱都面色大变,不由齐声脱口惊呼。江天涛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一挥手,笑着道:“帮主不必惊慌,这是在下奇门医术中驱心火,散漫热,开胸怀,健胃口的精妙治法,在下开出一剂药方,给贵帮总督察服下,即要拥被而坐,不出片刻,即感腹饿,只须半个时辰便可下地走动了。”说话之间,特地将声音提高了些,似是有意让彩虹龙女听见。

        金银二钗一听,惊喜异常,三位女堂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听了江天涛神乎其神的话,俱都惊呆了。江天涛看了几人既惊喜又迷惑地神色,几乎失声而笑,但他却愈加慎重地继绩道:“不过,在贵帮总督察下地走动之前,最好先让她盘坐调息几个周天才好。”

        金钗富丽英连连颔首,声声应是。就在这时,一个侍女已将一枝润饱海墨的毛笔,拿了过来。江天涛早已将那天赛扁鹊谢感恩给他开的药方想好,这时接过笔来毫不思考,运笔如飞,一挥而就。金银二钗看得暗暗钦佩,三位女堂主钦佩得连连颔首,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愣了。六人看了江天涛那等自若神情,笔走如飞,丝毫不顿地写出各种药名的情形,也不由得不相信这位卫代表果是一位学过奇门医学的人了。

        江天涛一口气写好药方,看也不看一遍,将笔轻快的一放,神气地望着富丽英,谦和地道:“请帮主派人将药煎好,立即给总督察服下。”

        金钗富丽英,忙不迭地连声应是。老尼、老道、四位老大夫,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俱都忍不住探首一看。啊,一看之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愣了。

        麻衣老人一定神,立即震惊地急声道:“总督察四日不食,玉体已极纤弱,怎能再服此药?”

        富丽英、皇甫香看了老道:老尼,和四位老人的惊惶神色,不由同时吃惊地问:“是什么药?”

        绣衫老人立即惶急地道:“是一剂凉茶!”

        凉茶二字一出口,金银二钗,三位堂主,俱都忍不住脱口一声惊啊!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盯在江天涛的俊面上。江天涛觉得他们一嚷更好,彩虹龙女既然已知他的来意,听了外间的惊叫,自是不会再喝这剂凉茶。

        这时见众人一齐惊疑地向他望来,不由淡然一笑,道:“在下的奇门医术,讲求的是灵不灵当场试验,好不好事后方知。你们不妨将药煎好送进去,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在下还不至下山。”如此一解释,众人自是再无话说,虽然心中迷惑,也只好去煎药了。

        金钗富丽英,知道诸事已经完毕了,立即谦和地道:“午时已过,请卫代表回厅入席吧!”

        江天涛起身应是,即和富丽英并肩走下楼来。三位女堂主疑信参半,默默的跟在皇甫香后,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提心吊胆,深怕「彩虹龙女」的生命危险。走完一段回廊,越过两重精舍,方见青龙堂主堂美剑客和白虎堂堂主俞存信,以及斑豹堂堂主元子健,候立在百尺桥的彼端。

        通过百尺飞桥,美剑客等人立即迎了过来。江天涛礼貌地含笑点点头,继续和金钗并肩前进。美剑客三人,发现除江天涛一人神情爽朗外,帮主,统领、内三堂主,似是俱都怀有心事。尤其,总坛的六位大夫,个个紧皱眉头,俱都忧形于色,似是极为不快。因而,一俟江天涛等人过去,立即跟在六位大夫中,谨慎地悄声道:“诊断怎样?”

        六位老大夫,俱都无心回答,事实也无法回答,因而都黯然摇了摇头。美剑客三人,看得十分不解,自是不便再问。众人默默前进,片刻已达席后,阵阵阔论欢笑,径由厅内传出来。

        富丽英和江天涛一进后厅大门,谈笑立时静下来。江天涛举目看,只见厅中早已摆好十数桌酒席,中间一桌尚无人坐,各堂男女香主和其余近百高手,早已依序入席。这时一见富丽英,纷纷由席上立起来。

        来至外厅无人的一席上,富丽英立即请江天涛上座。江天涛也不推辞,礼貌地一颔首,随即坐在首席上,左有金钗富丽英,右有银钗皇甫香,内外三堂,分坐两侧,六位大夫,正面相陪。富丽英一声欢筵开始,全厅顿时活埋起来,杯着齐动,猜拳行令,一片高呼干杯之声,气氛至为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钗富丽英,首先举杯,感激地道:“三妹沉病,数日不食,丽英和二妹以及诸位堂主大夫,无不日夜焦虑,寝食难安,今日卫代表热诚自荐,叩脉投方,三妹如获重起,可谓天降神医,富丽英谨以水酒,敬卫代表一杯,以表谢意。”

        江天涛急忙举杯,故意谦逊地道:“抚指挥笔之事,何足帮主挂齿,只要不疑在下有意调侃总督察,或另有阴谋,在下也就安心了。”如此一说,麻衣老人和美剑客等人的脸,俱都变红了。

        金钗富丽英,娇靥绽笑,略现窘态,正待说几句致歉话,蓦见皇甫香,举杯致歉道:“昨夜接获俞堂主报告,已是二更过后了。由于天色太晚,故末请卫代表前往宾馆,以致让卫代表委屈一夜,心甚不安,务请见谅。”

        江天涛已看出银钗的心意,一方面有意岔开话题,一方面有意令他在席前难堪,因而佯装愉快地哈哈一笑,道:“谈起昨夜圆韵楼的事,实在有趣极了,当时在下急欲觅找一位贵帮弟兄,即夜将拜帖送进山来,恰闻俞堂主在楼上听歌,是以在下也登楼一聆那位名歌女冷萍的歌喉,没想到竟被人认为章台楚馆之徒了。”说罢,又是一阵自我解嘲似的哈哈一笑。

        俞堂主听了江天涛的话,很不好意思,其余人等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只有银钗皇甫香的娇靥顿时红了。同时,她也感到心惊,这话是她昨夜对小芬两人讲的,难道这位卫代表是无意间说中了?

        金钗富丽英,也不禁黛眉一皱,心有所动,因而,有意岔开话题道:“卫代表任职九宫堡,可知贵堡少堡主江天涛,擅长什么武功?”

        江天涛略一沉思说:“很多……”

        美剑客有意离间,畜意挑拨,故意插言问:“以卫代表的高绝武技,与贵堡少堡主江天涛相比,哪一个强,哪一个弱?”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我家少堡主,家学渊源,独树一帜,论轻功,我俩在伯仲之间,较内力,在下略逊,比剑术,不怕诸位见笑,在下还差得远呢!”此话说完,富丽英等人,俱都面色一变。

        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一直钦佩江天涛惊人的内力,这时一听,有些不信地急声道:“卫代表在九宫堡前,单掌震伤力拔山,那等浑厚的内力,倘不是贵堡少堡主的对手,令人赏在难以相信,须知现在江湖上的豪杰们,无不赞誉阁下……”

        江天涛末待金钩剑说完,立即淡然一笑,故意风趣地说:“说我是甫离师门的少年高手?”

        金钩剑俞存信,似同意似不同意地点点头,但坐在江天涛身边的银钗皇甫香,却觉得事情不太简单了。第一句「章台楚馆之徒」,还可以说是无意间说出来,但这第二句「甫离师门的少年高手」,就绝非也是偶然巧合了。继尔一想,心中蓦然一惊,娇躯不由一颤,心想:昨夜在他投帖之后,莫非曾来探山不成 X忆昨晚说那句话时,正是刚刚出浴之后。一想到出浴,她的心,立时跳个不停,娇靥排红,直达耳后。

        假设,卫明投帖以后,果然暗中探山,根据他说的那两句话,昨晚入浴的一幕,必然完全落入他的眼帘。一念及此,羞怒焦急,如坐针毡。继尔一想,总坛桩卡密布,警卫森严,他的武功虽然不凡,但绝不可能不被潜伏的桩卡发现?蓦然,她的双目一亮,顿时想起枢机小径,不由威凌地去看白虎堂主。

        由于众人正在交谈,她只得一俟众人话落,立即望着白虎堂主,威凌地道:“俞堂主、你昨夜由哪道出口入山?”

        白虎堂主俞存信,乍然间不知何意,因而一愣。江天涛却着实吃了一惊,他知道皇甫香对他的那两句话,已动了疑,但他却佯装不解,也不去注意。

        只见白虎堂主,迷惑地回答道:“由启德山口进入。”

        皇甫香继续威凌地道:“还有什么人?”

        白虎堂主俞存信,心知有异,立即肃容道:“还有吴香主和钱香主两人。”

        皇甫香一听,愈加迷惑了,她知道俞存信和其它人同行时,绝不敢走枢机小径,姓卫的自是无法尾随,但他那两句话,为何那等凑巧呢?金钗富丽英等人,发觉皇甫香神色有异,问得突然,俱都茫然不解地望着银钗和俞存信两人。

        就在这时,靠近厅门的几桌人众,正在兴高彩烈地碰杯呼干,蓦然间轰地一声站起来。其余几桌高手,虽然不知何事,但断定必是来了地位极高的人,因而也纷纷由座位上立起来。江天涛看得非常不解,金银二钗等人也不禁有些迷惑。

        就在这时,一个守在店外的年轻警卫,已神色慌急地穿过前面几桌酒席之间,径向这边匆匆走来。银钗皇甫香一见,凤目不由一亮,脱口兴奋地道:“一定是我父亲回来了。”

        江天涛一听是玉扇秀士皇甫阳,不由惊得浑身一颤,面色立变。所幸金钗等人,纷纷起身,准备迎接来人,是以无人注意江天涛的神色。这时,匆匆走来的年轻警卫,已到了桌前,神色慌急地面向金钗一躬身,接着急声说:“启禀帮主,总督察来了。”

        江天涛一听,一颗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但听说是彩虹龙女萧湘珍,心情又不免有些激动。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同声惊异地道:“你说什么?”

        年轻警卫再度恭声道:“总督察来了!”话声甫落,靠近店门的几桌高手,已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热烈欢呼。

        紧接着,一个秀发如云,粉碧衣裙,身体娇小,体态轻盈的绝色少女,径由厅外从容地走进来。江天涛定睛一看,正是卧病在床,四日不食的彩虹龙女。只见彩虹龙女,娇靥绽笑,凤目闪挥,神情愉快地向着欢呼的高手们,频频颔首,方才悄悄还给她的那支紫血玉钗,赫然已插在螓首上。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看了神情愉快、步履轻盈走来的彩虹龙女,早已愣了。尤其六位老大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老眼睛,卧病四日,不进饮食的总督察,吃了卫代表的一剂凉茶,居然好了。尽管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彩虹龙女在刻意梳妆之后,已走到桌前了。

        彩虹龙女一到桌前,六位老大夫急忙闪开,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潇湘珍面向金、银二钗,裣衽一福,恭谨地道:“丽姊、香姊,小妹已经好了。”

        金、银二钗,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笑着道:“三妹快些谢过卫代表。”说话之间,肃手一指立在身边,俊面含笑的江天涛。

        彩虹龙女娇靥含羞,粉颈半垂,面向江天涛裣衽一福,感激地道:“多谢卫相公!”

        众人一听卫相公,乍然间俱都不由一愣。江天涛虽然装得神色自如,俊面含笑,但内心里却无比紧张,他怕彩虹龙女不懂他的示意,而当众指出他就是江天涛。这时见彩虹龙女谦和地呼他一声卫相公,一颗不安的心,顿时定下来,急忙关切地道:“这些小事,怎敢言谢,萧姑娘玉体初愈,不宜辛劳,还是回楼休养为是。”

        彩虹龙女深情地望着飘洒俊逸的江天涛,谦逊地道:“卫相公仁心奇术,愈我沉疴,岂能不来一谢……”

        话末说完,富丽英立即偷快地道:“三妹如感体力能支,就请入座吧!”彩虹龙女毫不迟疑地颔首应了个是。

        这时,早有数名侍女,移来一张漆椅,并增了一副杯着,摆在富丽英的身侧,与江天涛仅有一人之隔。彩虹龙女入座就席,首先举杯,面向江天涛,感激地道:“卫相公请饮此杯,聊表拜谢重生之德!”

        江天涛连说不敢,欣然举杯,仰颈一饮而尽。美剑客杜靖云和斑豹堂主元子健,两人看在眼里,又妒又气,又莫可奈何。三位女堂主较为心细,暗窥两人的表情眼神,觉得中间似有蹊跷,只是三人都不敢当众点破。

        金、银二钗,虽觉事情传奇得令人不可思议,但玉钗的病却真真实实地好了,因而,在高兴之余,也懒得去多想了。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感到颜面无光,但也只能暗暗不服。由于彩虹龙女的翩然到来,大厅上的气氛,愈显得活跃热闹了。

        彩虹龙女坐在金钗身边,不时深情地看一眼英俊挺拔的江天涛,想到他归还紫血玉钗的机警、沉着,芳心深处,既佩服又觉得好笑。她早在江天涛轻抚她的右耳,拿捏自语念诗时,便断定江天涛的治病,只是一种混进她香闺的借口而已。至于,江天涛在九宫堡中何以避不见面,如今又为何伪称掌院前来拜山,她这时自是不便多问。

        心念末毕,蓦见「斑豹堂主」元子健,双目冷芒一闪,转首望着黑衣老人,显得极关切的问:“庞大夫,本堂属下张头目的病况可有起色?”

        黑衣老人见问,老脸不由一红,立即不好意思的道:“张头自己经奄奄一息,老朽已另开了一剂药方,但仍无转机。”

        江天涛何等聪明,一听元子健的问话,便知对方用意,果真再抬来一个病重的人,势必当场出丑。

        心念末毕,只见元子健的唇色,已掠过一丝冷笑,接着,面向金钗,恭声道:“启禀帮主,本堂有一张头目,身罹奇疾,将近一载,至今尚未好转,不知可否请卫代表再烦神诊治……”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慌了,末待元子健说完,立即驳斥道:“奄奄一息,已是病入膏盲,在总坛治了一年都末痊愈,怎好再请卫代表治!”

        江天涛虽然内心焦急,但表面仍装得神色自若,这时见彩虹龙女为他拒绝,深恐露了脚,立即俊面展笑,极偷快的笑着道:“即然张头目久病不愈,在下断无见死不救之理,稍时元堂主不妨引在下前去。”

        如此一说,元子健反而楞了,金钗等人,连声赞好,只有彩虹龙女,迷惑的望着江天涛。就在这时,一个劲装佩刀的魁梧大汉,穿过前面桌前急步走来。江天涛和金钗等人,俱都发现了,因而一齐停杯等待。

        只见魁梧大汉来至桌前,面向金钗富丽英,抚刀躬身,朗声道:“启禀帮主,现有九宫堡堡丁荆德禄,有紧急大事,要面见该堡左掌院卫明。”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他断定堡中必然出了重大事情,否则,绝不会派专人前来见他。心念末毕,蓦闻金钗富丽英,谦和地道:“那人现在何处?”
        
        大汉恭声回答道:“就在厅外!”

        金钗富丽英立即含笑急声道:“快请他进来。”大汉恭声应是,转身大步走出厅外。

        这时,附近几桌的高手,已经发觉了,俱都停杯望来。江天涛微皱剑眉,目光注视着厅口,心中极为不安,他离开九宫堡时,曾经怀疑到毒娘子建议他来东梁山,是别具阴谋,看来,也许被他猜中了。他一直不放心毒娘子,他早已看出,当她一切理想幻灭时,她会孤注一掷,极尽狠毒之能事。心念末毕,只见方才佩刀的魁梧大汉,已领着一个身穿崭新蓝衣劲装,面带风尘的中年人走进来。

        江天涛一看,心情愈加激动,果是九宫堡的堡丁。九宫堡的堡丁荆德禄,一见高居首席的江天涛,急上数步,抱拳躬身朗声道:“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左掌院。”

        江天涛微一欠身,即对堡丁荆德禄,沉声道:“这三位就是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快快见过!”

        堡丁荆德禄,再向三钗抱拳躬身,朗声道:“幕阜山九宫堡,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

        金、银、玉,三钗,同时含笑谦和地道:“荆庶务远道赶来,旅途辛苦,就请入席饮酒!”

        堡丁荆德禄,急忙恭声道:“多谢帮主,小的急事在身,不敢稍停,现有我家小姐火信一封,火速交与本院卫掌院。”

        金钗和玉钗一听我家小姐,黛眉微微一皱,金钗立即谦和地道:“荆庶务请便。”

        堡丁荆德禄,恭声应是,即由怀中取出一个乳黄印红的金边信封来,双手送至江天涛面前,同时恭声道:“掌院请即过目。”

        江天涛早已等待不耐,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来,略向金钗谦逊了一句,立即撕开封口,抽出一张雪白素笺来。定睛一看,江天涛的面色立变,只见上面仅写着寥寥几字:“表哥:见字火速返堡,切切,玲上。”
        
        照武林规矩,席前送书,立即当众拆封,但当事人不传阅,别人不得偷看,或要求读阅。但听了我家小姐四字的金钗、玉钗,却情不由己地瞟了一眼。金钗看了表哥两字,突然感到茫然不解,玉钗看了表哥两字,芳心深处,突然升起一丝妒念。只有银钗皇甫香,毫无所动,也不去偷看一眼江天涛手中的信笺,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少堡主江天涛。同时,她看出大姊姊富丽英,对这位有玉树临风之美的卫代表,已经暗生情感。

        江天涛看罢素笺的寥寥几字,恨不得插翅飞回幕阜山,于是,匆匆将信收好,面向富丽英,起身拱手急声道:“在下急事应召,片刻不得停留,务请帮主见谅,在下就此告辞了。”说罢离席,深深一揖。

        正在迷惑不解的富丽英,只得怅然若失地道:“既然贵堡有事,丽英不便挽留,卫代表今后有瑕,尽可来山盘桓几日。”

        江天涛立即谦和地道:“今后有暇,定来打扰。”说着,以宽慰的目光,看了一眼神情若失的彩虹龙女,迳自向厅口走去。

        金钗富丽英,立即沉声宣布道:“列队欢送!”

        美剑客杜靖云三人一听,齐声应是,即向各桌茫然望来的各堂香主,一挥手,朗声道:“列队恭送卫代表下山。”

        一声暴偌,声如雷动,所有人众,纷纷走出大厅。江天涛心急下山,自是不愿他们列队欢送,但想到自己代表的是父亲陆地神龙也就不便过于推辞。走出厅外,广台阶下,锦旗招展,马嘶蹄乱,拉马吆喝之声,此起彼落,乱成一片。

        江天涛在三钗拥护之下,匆匆走下台阶,阶前早已排好十数四健马,小青赫然插在中间。于是,众人纷纷上马,直向谷口驰去。江天涛与金钗并肩,皇甫香、萧湘珍紧跟马后,其余是六位堂主和三十六位香主,以及近百大头目。

        一行浩浩荡荡,放马疾驰,马嘶连声,蹄声如雷。由于江天涛急须赶回九宫堡,下山速度较拜山时快多了。绕峰、越岭、穿林、过谷,除了马嘶蹄奔,再听不到其它声音。江天涛坐在马上,一直揣测着堡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据汪燕玲的寥寥几个字,断定堡中必然有了重大变动。,由于一心悬念着堡中,因而不自觉地冷落了身边马上的富丽英。

        富丽英心绪紊乱,她突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她知道,这位卫代表走后,再来东梁山,似是已不可能。但是,要自己以一帮帮主之尊,前去九宫堡找卫明,尤不可能。由于心情的郁闷,她也忽略了江天涛对她的冷淡。

        银钗皇甫香的想法,又自不同,她已暗自决定,一俟这位卫代表走后,立即要求大姊姊富丽英,准她回拜江老英雄。届时,不但可以明了九宫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还可借机一睹少堡主江天涛的真实风采。一直默默前进的彩虹龙女,早也有了决定,江天涛一走,立即下山督巡,借机追上江天涛,和他双骑飞驰,再盘他的底细。「青龙堂主」杜靖云,「斑豹堂主」元子健,两人见江天涛如此匆匆离去,不啻拔掉了眼中钉,肉中刺。

        就在这时,右侧岭脊,突然划空升起一支响箭。正在沉思的江天涛,闻声心中一动,知道必是三钗帮的暗桩,发现了山下有人接近。举目一看,前面已是山口内的小绿谷了。只见山口外的宽大石道上,果有六匹高头健马,扬起阵阵青烟,正向山口这面如飞驰来。

        江天涛打量间,已到了小绿谷中。金钗富丽英,缓缓举起玉手,后面浩浩荡荡的马队,立即散开了,同时,她自己也勒住了马匹。江天涛继续向前走了数多,拨马转身,面向三钗而立。九宫堡前来送信的庶务荆德禄,也催马站在江天涛的身后。

        江天涛端坐马上,举目望着锦旗飘飘,依序列队的马队,同时,觑目看了一眼拼骑端坐马上的金、银、玉三钗。富丽英黛眉微皱,隐透忧郁,皇甫香神色自若,喜上眉梢,彩虹龙女虽然镇静,但也颇得神情依依。

        江天涛一俟马队列好,立即马上拱手,肃容朗声道:“在下奉命拜山,承蒙帮主亲自迎送,内心深感荣幸,在下回堡后,当据赏禀报本堡老堡主江老英雄,此等殊荣,在下永志不忘,就此马上谢过。”说罢躬身,揖叩鞍头。

        富丽英急忙还礼,同时谦逊地道:“卫代表太谦虚了,款待不周之处,尚祈包涵,并请代候江老前辈金安。”

        江天涛再度拱手朗声道:“多谢帮主,在下就此告辞了。”

        话声甫落,皇甫香、萧湘珍,以及六位堂主,同时礼貌地齐声高呼:“后会有期,卫代表珍重。”

        江天涛也含笑挥手,朗声呼了声珍重,拨转马头直向山口驰去。就在江天涛拨马疾奔的同时,一仗蝽嘶蹄响,六匹高头刺蝽已如飞冲进谷来。江天涛举目一看,浑身一头,面色大变,不由愣了。但刚刚撤开四蹄的小青,却依旧向前冲去。

        只见六匹高头刺蝽上,当前一人,面如古月,双眉入鬓,手持描金折扇,身穿月白长衫,正是银钗皇甫香的父亲。江天涛见此地遇到了玉扇秀士,心中不停暗暗叫苦,急忙回头一看,富丽英三人也正催马迎来了。再回头,玉扇秀士己至面前不远了。

        只见马上的皇甫阳,入鬓修眉一轩,立即发出一声惊喜朗笑,同时愉快地大声道:“贤契别来无恙!”

        话末说完,江天涛已到了玉扇秀士皇甫阳的马前,急忙一勒小青,立即拱手施礼,同时,慌急地道:“晚辈前来拜山,适逢前辈不在,如今家父见召,不克久停,就此马上告辞。”说罢连连拱手,脚下一催马腹,小青昂首一声长嘶,放开口蹄,直奔山口。

        玉扇秀士皇甫肠,乍然间闹不清是怎么回事,顿时楞了。突然他的双目一亮,似是想起什么,立即望着江天涛的飞奔马影,朗声高呼道:“贤契请代致意令尊江老堡主,就说皇甫阳恭候他福体康泰。”

        话声甫落,立即传来江天涛的朗声回答。“多谢皇甫前辈,晚辈必定遵命转达。”话末说完,江天涛和荆德禄的两匹快马,已奔出了山口。

        这时,金钗富丽英,银钗皇甫香,以及玉钗萧湘珍,和六位堂主,已到了皇甫阳身后。银钗皇甫香听了玉扇秀士那句问候江老堡主的话,乍然间虽然不解,但已预感到有些不妙,因而,当先急声问道:“父亲,他是谁?”

        皇甫阳一听,又是一愣,接着迷惑地道:“他就是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

        六位堂主脱口一声轻啊!金、银二钗顿时楞了,玉钗虽然没有惊呆,但她心中却有更多的问题令她费解。

        金钗一定神,立即神情幽怨的自语道:“他为何要以卫明「左掌院」的身份来拜山呢?”

        玉扇秀士皇甫阳立即不耐地急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立即将江天涛前来拜山的经过说了一遍。

        玉扇秀士皇甫阳一听,立即以埋怨的口吻大声道:“卫明、伪名,音同字不同,这点道理你们怎的还悟不出来!”

        金钩剑俞存信,立即肯定地道:“可是总坛派去幕阜山的眼线弟兄们,俱都一致指出卫代表,就是那天单掌理伤力拔山的蓝衫少年卫明呀!”

        玉扇秀士修眉一皱,迷惑地轻啊一声,也愣了。接着,他的双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不由脱口道:“根据那天湘江鸭子楼的情形判断,这个卫明可能是冒江少堡主之名……”

        恨透了江天涛的元子健,立即阴沉地插言道:“皇甫前辈说的不错,否则,姓卫的见了您,又何必那样惊慌失措,匆匆一语,飞马离去。”

        这时的富丽英,已感有些心灰意懒,但她却仍情不由己地袒护着江天涛,因而迷惑地道:“可是在九宫堡的表小姐汪燕玲的火信上,却称呼他表哥。”

        玉扇秀士皇甫阳轻呼一声,再度楞了。
        
        美剑客杜靖云,突然奇怪地道:“不知那素笺写些什么?”

        富丽英不屑地看了杜靖云一眼,本待不理,发现玉扇秀士皇甫阳、银、玉二钗,俱都关切地望着她,只得平静地道:“当时我没再看。”

        玉扇秀士皇甫阳平生中,只看中了这么一位理想的女婿,结果,竟是如此离奇?因而,既迷惑又懊梅地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银钗皇甫香的芳心中,充满了痛侮和懊侮,想到江天涛前来拜山的种种做作,在委屈气忿之余,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这时,听了父亲皇甫阳的自言自语,再也按捺不住,不由脱口怒声道:“待我追上去,问他个清楚!”话声甫落,猛然一抖丝僵,座下白马,昂首一声痛嘶,放开四蹄,疾如脱免,猛向山口奔去。

        玉扇秀士皇甫阳一见,面色立变,震耳一声大道:“香儿回来。”

        皇甫香一心要追问个水落石出,同时,要狠狠地痛惩这个卫明,是以,继续飞马狂奔,眨眼已出了山口。彩虹龙女关心情郎安危,又怕银钗不是江天涛的对手,而伤了姊妹间的和气,因而心中万分焦急。这时见皇甫香没有听命回来,不由慌急地道:“让我追香姊姊回来。”「来」字出口,猛抖丝擅,疾如流矢,低嘶一声,放蹄追去。”

        富丽英一见,花容立变,不由脱口急呼道:“三妹大病初愈,四日不进滴水,怎可放马奔驰。”说话之间,猛催马腹,坐下红马已尾随青马而至。

        玉扇秀士皇甫阳、六位堂主,俱都大吃一惊,纷纷吆喝停止,同时放马疾追,情势顿时刺蛞。彩虹龙女究竟是卧病刚起之人,加之数日不食,内心忧急,放擅猛然一驰,只觉两眼发黑,娇躯摇摇欲坠?就在她身形欲坠之际,富丽英的红马已经追上,横马将花马截住。紧接着,玉扇秀士皇甫阳、六位堂主也随之紧跟奔至,立即将彩虹龙女团团围住。

        彩虹龙女粉面苍白,娇喘呼呼,左手扶着鞍头,右手抚着前额,久久才关切焦急地喘着气道:“你们快将香姊姊追回来,她不是他的对手!”

        六位堂主一听,俱都暗吃一惊,同时心中也有些不服,以总统领的左扇右剑,竟不是那卫代表的对手。玉扇秀士皇甫阳对爱女皇甫香的任性违命,心中十分生气,但又不便过分责备,只得无可奈何地道:“也好,叫她尝尝败绩,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六位堂主见玉扇秀士皇甫阳也这样说,才知道那位卫代表确是一位身手不凡的少年高手。同时根据种种迹象,便都恍然若有所梧,总督察彩虹龙女的病,恐怕八成与这位代表有关,至于看病诊断,自然也是儿戏了。
        
        胸怀刺蛟,不让须眉的富丽英,突然间,像失去了什么,同时,也突然发现了女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那绝对不是一呼百应的权势,和誉满天下的虚名。在这一剎那间,遽萌退念,壮志全消,突然发现人生苦恼何其多。富丽英在失意之余,仍关心着飞马离去的江天涛,她怕皇甫香追上,但她又希望皇甫香能问个明白回来。她关切地顺着山口向外一看,两道纤细黛眉,立即皱在一起了。只见通向启德镇的宽大石道上,前后三点马影,扬起阵阵尘烟,奔行如飞直冲镇前。

        银钗皇甫香的卷云白马,快如脱免。江天涛的青马,疾如一楼青烟,堡丁荆德禄的花马,虽然也快如飘风,但较江天涛的小青,仍逊了一筹。江天涛骑在马上,急急催马,频频回头,显然,他已发现紧紧追来的皇甫香了。

        堡丁荆德禄的座马,很快地被银钗的卷云追上了,皇甫香黛眉如飞,满面怒容,一双晶莹明眸,闪闪生辉,一直盯着如飞驰去的江天涛的背影。卷云一声怒嘶,擦着荆德禄的花马如飞过去了,皇甫香目不斜视,看也不看荆德禄,依然紧咬着樱唇,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天涛的背影,不停的催着卷云。

        堡丁荆德禄,看了这等情势,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心中又惊又迷惑,但他看得出前面飞奔的卫掌院,必是得罪了这位统领无疑。举目再向前看,面色不由大变,只见频频回头,怒奔飞驰的江天涛,已到了行人满街的启德镇口了。但江天涛的小青,昂首竖崇,怒嘶连声,非但继续如飞狂驰,相反的,更有增速之势。

        紧紧追赶的皇甫香,明眸闪烁着冷辉,这时一见江天涛的小青到了镇前,猛在卷云的后股上抽了一鞭。她要在江天涛到达镇上减速的一瞬间,追赶到他的马前。但如飞奔狂的小青,马速丝毫末减,一声雷鸣,直冲镇口。

        街上行人,早已听到一声惊人马嘶,和急如骤雨的蹄声,这时一见奔进街口的青马,早已纷纷地躲开了。同时,不少喜欢看热闹的人,立在两边,挥手高叫,催马吆喝,小青更是狂驰如飞,疾如奔雷。正在暗暗焦急的江天涛,没想到街上的行人早已闪开了,心中一喜,也挥鞭打了一下马匹,小青一声怒嘶,神情如狂,快如流矢。

        江天涛本可停马,问问皇甫香飞马猛追的来意,但想到她在山上那份不屑一顾的神气,决心和她较较马术。飞驰间,蓦闻头上一阵莺声娇呼。江天涛闻声抬头一看,竟是圆韵楼上的一群妙龄茶娘和俏丽歌女,正临窗探首,纷纷娇呼。

        那位艺名冷萍的名歌女,赫然也在其内。蓦见那位冷萍姑娘,花容一变,脱口急呼道:“小心前面!”

        江天涛心中一惊,低头前看,一辆正在卸货的马车,恰巧横在街心上。他无暇细想,暴喝一声,猛提马缰,小青一声怒嘶马身腾空而起如飞跃过马车。街上行人一见,立即暴起一声如雷欢呼。江天涛不敢停留,如飞直奔镇口。

        回头再看,银钗皇甫香,刚刚到达车前,她的乌云,是千中选一的马,但她的马术不佳,不能趁势飞腾。银钗皇甫香,急收白马,绕车而过,只气得娇靥苍白,眼圈发红。但两街看热闹的人,个个噤若寒蝉,俱都一脸惊恐,没有一人敢吭声。

        皇甫香真是恨透了卸货车夫,但她无暇发作,急急绕过马车,猛抽一鞭,继续冲向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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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十四章 迷药迷情

        到达镇口,举目再看,江天涛的小青,已驰出数里以外了,皇甫香知道无法再追上,只得停下马来,愣愣地望着逐渐远去的一点尘影,只气得双目流泪,娇躯颤抖。她虽然恨透了江天涛,她也知道江天涛有意向她卖弄,但她对江天涛的精湛马术,却由衷佩服。

        就在这时,一阵急如掠雨的马蹄声,径由身后传来,皇甫香回头一看,正是九宫堡送信来的那个堡丁。于是,心中一动,举袖拭泪,勒马转过身来,她要在堡丁荆德禄的口中,探出一些有关江天涛的底细。飞马驰来的荆德禄,一见横马在镇口的银钗皇甫香,顿时慌了,不自觉地将马速慢下来。

        银钗皇甫香,威陵地望着荆德禄,一俟花马走至近前,立即沉声道:“荆庶务请停下来!”

        荆德禄急忙勒住马匹,抱拳欠身,恭谨地道:“不知总统领呼住小的有何吩咐?”

        皇甫香为了逼出荆德禄真实情形,故意怒声道:“方才青马上的卫代表,究竟是谁?”

        荆德禄听得一愣,立即回答道:“是本堡老堡主新任命的左掌院卫明。”

        皇甫香接着厉声道:“贵堡的少堡主又是谁?”

        荆德禄觉得银钗问得离奇,因而十分迷惑地摇摇头道:“小的不明白总统领的话意。”

        皇甫香黛眉一挑,冷哼一声,恨恨地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胡涂,有人说,他就是贵堡的少堡主。”

        荆德禄一听,虽在惊慌之际,也忍不住失声笑了,接着分辨道:“回禀总统领,您千万不要弄错了,我家少堡主,名叫江天涛,身穿粉衣,白净面皮,桃花眼,朝天鼻,十八岁年纪,总统领如果不信,回去一问贵帮的总督察便知道了。”

        银钗皇甫香愈听愈迷惑,同时,也升起一丝妒意,因而沉声道:“我三妹怎的认识贵堡少堡主?”

        荆德禄的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贵帮总督察并不认识我家少堡主,是他们交过手,贵帮总督察曾点倒了我家少堡主,所以她知道。”

        皇甫香真是愈听愈胡涂了,这时也不自觉地降低声音,平和地道:“贵堡少堡主的武功,不是比那个叫卫明的武功,尤高一筹吗?”

        荆德禄见皇甫香的神色已缓和下来,胆气立增。因而,再度笑了,但他不便批评少堡主,因而仅摇摇头,笑着说:“这一点小的便不知道了。”

        皇甫香突然想起汪燕玲给江天涛的信,于是惊异地道:“你家小姐与卫代表可是亲戚?”

        荆德禄摇摇头道,“不是。”

        皇甫香立即不高兴地道:“那为什么称呼他表哥?”

        荆德禄也楞了。

        皇甫香再度问了问:“信是你家小姐交给你的吗?”

        荆德禄摇摇头道:“不,是马总管交给小的。”

        皇甫香极为不解地道:“贵堡发生了什么事吗?”

        荆德禄依然摇摇头道:“小的身为外堡左院的庶务,内堡的情形,小的一概不知。”

        皇甫香问了半天,愈问愈胡涂,心中既懊侮又失望,有意继续再追江天涛。江天涛早已没有了影子,返回总坛去,又怕难为情。就在这时,一声悠长马嘶,径由镇的东口方向传来。

        皇甫香循声一看,只见一匹高头刺蝽,上坐一个湖绿劲装短剑髦的背剑少女,正向江天涛马影消失的方向,越野驰去。于是,皇甫香黛眉一皱,轻嚷一声,倏然拨转马头,直向劲装背剑的少女追去。

        荆德禄一心急着赶上江天涛,哪有心情去想银钗,为什么去追那个绿衣少女,于是一抖马缰,如飞向前疾驰。转首再看,那个身穿绿湖动装的背剑少女,似是已发现了追去的银钗,一拨马头,直向东南一座茂林前驰去。荆德禄想到方才皇甫香的问话。觉得又迷惑又好笑,他想:只要追上江天涛,真实情形就知道了。

        他沿着通向芜湖的宽大官道,放马疾追。但放马追了二三十里,不但没有发现江天涛的为影,即使沿途的行人,也没人发现有个身穿蓝衫,腰悬宝剑,跨骑青马的少年经过。而这时的江天涛,却正放马飞驰在青山河的右岸乡道上。

        江天涛见皇甫香没有追来,心中一笑,仰面发出一阵少不更事的顽皮大笑。想到她在东梁山总坛对他的暗暗讽讥,这时煞了煞皇甫香的傲气,下意识中,总感到有丝胜利和得意。他曾听「齐鲁双侠」说,银钗皇甫香,禀性比较温柔,他就一直没看出她的温柔在那里。

        江天涛已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三钗帮的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尤其是沿江靠湖的地区。由于心悬堡中事变,以便早日赶回幕阜山,他怕沿途有事羁延,因而,决心昼夜兼程,尽走乡村道路。因为,他知道银钗负气回山,在盛怒之下,势必飞鸽传讯各舵,务必将他截住,处处向他刁难。
        
        这时,红日已落西山,暮色渐浓,乡道上一片冷清,农人多已回家休息。江天涛在向前飞奔的马上,对自己选择乡道前进,感到十分满意,他决心在前面大镇上打尖,继续前进到湾址住宿。暮色苍茫,晚风已起,数里外的乡道上,横着一座茂林,雨边一望无际,显得有阴气沉沉。

        江天涛坐在鞍上,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他明知荆德禄无法追来,但他总希望有奇迹发现。一想到堡丁荆德禄,他立即联想到表妹汪燕玲写的那封信,于是,急探手怀中,又将那封信取出来。借着茫茫暮色,凝目一看,这时他才发现信笺上的寥寥几字,娟秀中透着潦草,似是在心绪纷乱的情形下匆匆写成的。因而,他断定堡中不但有了重大变化,也许父亲和表妹的处境已极危急了。他目注信笺,凝神沉思,判断种种可能发生的骤变情形。

        正在他低头沉思,任马飞驰,心中暗暗焦急之际,坐下小青,突然昂首发出一声悠长怒嘶。江天涛知道快到茂林了,是以并未在意,谨慎地叠好信笺,放在怀里,同时漫不经心地举目前看。一看之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急忙去提放在鞍头上的马缰。

        只见一群骑马徒步的男女簇拥着一顶精致小轿,正浩浩荡荡地出茂林内走出来,双方距离,已近至不足二十丈了。小青已跑得几近疯狂,马速快如奔电,前面一群男女,似是有恃无恐,既不出声吆喝,也不闪躲相让,而江天涛正慌得去提马缰,但短短二十丈的距离眨眼已到近前了。

        蓦闻一声粗犷暴喝:“好个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滚下道去。”暴喝声中,呼的一声,一轮棍影,挟着慑人劲风,已扫向小青的前蹄。

        江天涛尚未看清马前情形,仅看到一个彪形身影一晃,紧接着,随着喝声扫来一轮棍影 E急间,大喝一声,马缰猛提,小青一声痛嘶,倏然人形立起。就在小青立起的同时,呼的一声,一根盘螺铁棍,就在它的蹄下扫过。对方一棍扫空,再度暴喝一声,铁棍一轮,立变泰山压顶,再向小青的前胸砸来,声势十分凶猛。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双脚猛催马腹,小青身形一旋,对方的铁棍,再度击空。就在这时,蓦然皱起一声娇叱:“史先锋住手!”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对方竟是先锋,定睛一看,马前正立着一个手横盘螺棍的彪形大汉。只见彪形大汉,袒胸露臂,肌肉鼓鼓隆起,胸毛发亮,一张脸紫中泛黑,浓眉、凶睛、狮子鼻,十足的凶狠之徒。
        
        再看娇叱阻止的,竟是一个立在精致小轿旁边的妖媚侍女。妖媚侍女,年约十六七成,迷迷眼,细弯眉,身体丰满,肌肤细腻,风骚中透着淫邪荡气。她一手扶着轿杠,一手插着蛇腰,一只迷迷眼,似笑不笑地看着江天涛。

        江天涛细看小轿,不由暗吃一惊,只见乳黄色的锦缎轿炜上,绣满不知名的花卉,轿顶上,嵌珠缀玉,极尽豪华之能事。一张珠帘,深垂轿门,暮风吹动中,隐约现出一个娇小的人影。

        江天涛一面打量,一面沉思,竭力去想轿中的女人是谁?他记得师父或者是金拂盲尼,曾经在无意中谈到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个女人,只是那时,他没有注意。再看四个抬轿的人,俱是身高背厚胳膊粗的骠悍莽夫。

        这时,轿后几个书生装束的骑马人,个个怒形于色,已纷纷散开,围成了一个圆弧,形成半包围之势。江天涛见这些书生装束的人,个个油头粉面,装成一派斯文,虽然三十几岁年纪,但颊下仍光光无须,各摇一柄大折扇,一脸的傲气。

        正待继续后看,蓦闻小轿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悦耳娇声道:“喜欢,拦路的是谁?”

        江天涛听得一愣,喜欢是谁,难道就是这个身穿花衣的妖媚侍女。心念间,蓦见妖媚侍女,并不太恭敬地咯咯笑着道:“是一个盲人骑瞎马的漂亮小伙子。”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继尔一想,自己理屈,骑马看信不看路,险些撞上人,也不能怪人家讥讽,因而没有吭声。不过,听了漂亮小伙子几个字,却已肯定地揣出轿中的女人,绝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但,几个骑马摇折扇的粉面老书生们,听了「漂亮小伙子」几个子,却俱都不屑的停了一声。

        又听小轿内的女人,以更娇美清脆的声音,笑着问道:“喜欢,你看他会武功吗?”

        妖媚侍女的迷迷眼,向着江天涛的佩剑一看,轻佻地笑着道:“剑倒是有一柄,就怕是聋子的耳朵,好看不中用,不过他的马术,倒是蛮精的。”

        江天涛本待道歉几句,各自赶路,这时听了妖媚侍女的话,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路数,因而哼了一声,拨马就要挠路。就在他一拨马的同时,又听轿内的女人,玩笑似地娇声说道:“喜欢,你去试试他!”

        话声甫落、妖媚侍女,立即愉快地咯咯笑了,同时,竟狐媚地向着江天涛一招手,娇声道:“喂,兆臁,让我试试你会不会用剑。”说着,眨眼睽着正待绕道过去的江天涛,径自向前走来。

        手横盘螺棍的彪形大汉,立即退至轿前。江天涛心急赶路,本不愿多事,但遇到了这些嚣张狂妄目中无人,不可理喻的人,少不得要出手惩戒他们一番。于是,冷冷一笑,转身下马,顺手将马缰系在鞍头上。

        就在他将马缰系在鞍头上的同时,蓦闻一个沙哑的声音,轻蔑地说:“杀鸡焉用牛刀子,喜欢妹妹,你去休息,让哥哥我来收拾他一顿。”

        江天涛转首一看,人影闪处,妖媚侍女的身前,已多了一个身穿灰绿长衫,后拿枣木折扇的中年书生。中年书生短刀眉,飞斜眼,脸上不但扑有白粉,嘴上也涂了一层朱丹,瘦削两颊,下巴尖尖,一望而知,是个十足嗜酒贪色之徒。江天涛看了这些人的嘴脸,再听了这些不伦不类的称呼,不由得倏起杀机,右肘毅然一横,寒光如电一闪,呛的一声,长剑已撤出鞘外。

        妖媚侍女瞄眼瞟了一眼江天涛的长剑,即对身穿灰绿长衫的中年书生,狂妄地咯咯一笑,叮仁道:“你可不能伤他哟,香妃不收他做轿后将军,也要做他做个轿前先锋。”

        江天涛一听香妃两字,顿时恍然大悟,不由仰天哈哈笑了。

        身穿灰绿长衫的中年书生,听了妖媚侍女的话,目光中既妒,神色中又怒,不由瞪着江天涛,切齿恨声说:“小子,笑什么,你的艳福来了尚且不知,你能在我汤卜和的扇下走过十招,就算你小子中选了。”说话之间,手持折扇,缓步向江天涛欺来。

        江天涛条敛大笑,傲然朗声说:“我道是哪里来的有名人物,原来是长乐宫的一群狗男女……”

        话末说完,中年书生汤卜和已急怒地脱口一声大喝:“小辈找死,胆敢胡说,纳命来。”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枣木大折扇,用的一声张开,扇影一闪,直切江天涛的俊面。

        江天涛杀机已起,决心为武林除害,不能再留这些淫徒害人,这时见汤卜和飞身扑来,立即冷冷一笑,道:“你也配!”配字出口,垮步闪身,长剑一招大鹏展翅,反臂削向汤卜和的右腕。

        汤卜和没想到江天涛出剑如此奇抉,不由大吃一惊,尖嚎一声,柠腰一跃,身形疾向横里退纵。
        
        江天涛冷哼一声,平静地沉声道:“不留下命来想走吗?”吗字出口,疾演举火烧天,长剑闪电一挑,立即暴起一声沙哑惨嚎。

        寒光闪处,鲜血如注,剑尖已划破了汤卜和的小腹,一盘小肠立即泻出来。咚的一声,汤卜和的身体,着实跌在路边,滚了两滚,顿时晕死过去。

        妖媚侍女,横棍大汉,以及马上围立在两边的中年书生们,俱都惊呆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对方蓝衫少年,仅轻描淡写地挥手一招,便将汤卜和的小腹挑开了。

        横棍大汉一定神,突然一声暴喝道:“小狗胆敢杀人。”暴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盘螺棍,一招「春雷贯顶」,猛向江天涛的当头砸下。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震耳一声大喝:“口出不逊,定非善类,今天也留你不得。”大喝一声,进步欺身,长剑舞起一道如银匹练,擦过砸下的盘螺棍,猛向彪形大汉的如鼓肚皮拦腰斩去,寒光过处,快如电掣。

        妖媚侍女一见,粉面大变,惊得失声尖呼:“史先锋不好!”尖呼声中,急忙取出一条莲钩索,飞身扑了过去。

        妖媚侍女的身形刚动,场中已暴起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史先锋的身体已被江天涛拦腰斩为两断,盘螺铁棍也飞了。江天涛的身形奇快,轨了史先锋,身形已距小轿不远了。但妖媚侍女的身形,也飞身扑至,一声娇叱,双腕疾挥,两端莲钩,一抓江天涛的长剑,一抓江天涛的面门。

        江天涛原想趁机扑向小轿,没想到妖媚侍女的莲钩已经击到。仓促间,身形一闪,莲钩擦耳飞过。但铮的一声轻响,右臂猛然一震,长剑已被另一莲钩抓住。就在这时,几个坐在马上发愣的中年书生,暴喝一声,纷纷起身,挥动手中折扇兵器,齐向江天涛扑来。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厉喝一声,运足功力,长剑奋力一挥,立即响起一声惊急矫呼,妖媚侍女的身体已被江天涛奋力抡起。妖媚侍女的两手,愈拉愈紧,江天涛的长剑愈伦愈疾,飞身扑来的几个中年书生,俱都愣了。

        江天涛内力雄厚,功力惊人,心中一动,即将妖媚侍女的身体向最近一个发愣的中年书生撞去。咚的一响,接着一群尖锐娇呼。发楞的中年书生被撞了个就地翻滚,妖媚的侍女,也碰了两个大翻身,其余中年书生,惊呼一声,纷纷暴退。

        就在这时,蓦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娇叱:“还不快些松手!”

        被抡得旋转如飞的妖媚侍女一听,只得两手一松,一个丰润娇躯,挟着一阵劲风,直向另一个中年书生撞去。

        又是那声清脆声音,立即命令道:“达范桐,快些接住。”

        被称为达范桐的中年书生,正待闪躲,这时一听,惊得慌不迭地伸手去接。由于事先惊慌欲躲,这时又畏于说话女人的命令去接,达范桐心中一慌,加之冲力过剧,妖媚侍女的浑圆双股,着实撞在他的前胸上。又是咚的一声,接着闷哼娇呼,达范桐身形踉跄后退,两手紧抱前胸,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妖媚侍女就地一连数滚,挺了几挺,终于晕死过去,只跌得灰头土脸,钗横发乱,花衣也破了几个洞。

        江天涛挥臂甩掉了抓在剑身上的多刺莲钩,转首一看,星目不禁一亮。只见精致富丽的小轿前,赫然立着一个秀发高挽,卷曲如云,上插凤钗珍珠,两鬓缀满了瑰丽宝石的绝色丽人。绝色丽人看来年仅二十一二岁,身材窈窕,婀娜多姿,两道纤细而修长的柳眉下有一对勾魂夺魄的眼睛。她的樱唇微微牵动,分不出是惊是喜尤其穿着一身乳缎,绣满了各式奇花的云棠长裙,愈显得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吸力。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似震金玉,令人不自觉地陡起遐思,同时,余韵中,含有引诱挑逗的意味。

        江天涛看罢,愈加相信恩师海棠仙子和梵净山金拂盲尼的话说得不虚,这真是人世间,最具魔力的尤物。绝色丽人,微含娇嗔,略带愠色,那只勾魂夺魄的澄澈眸子,不时闪烁着柔辉,一瞬不瞬地望着江天涛。

        江天涛虽然早已有了戒心,但仍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无形中似有一股压力。江天涛虽然距离绝色丽人尚有三四丈远,但双方的目力,仍如在光天化日的大白天,景物清晰可见。

        蓦见绝色丽人,明眸柔光一闪,轻启樱唇,似冰冷,似含情地娇声问道:“你是谁的门人,小小年纪,心肠竟是如此毒狠?”

        江天涛只准备与她动手,绝不与她谈话,这时见问,却不由自主地沉声回答道:“我是谁的门人,你管不着。”

        绝色丽人柳眉微微一挑,明眸抚媚地一标,淡雅的唤了一声,荡人心神地无声笑了。江天涛看得心神一荡,顿时驾觉中了她的圈套,他记得金拂盲尼说过,遇到这个尤物,切忌和她交谈,劈头先剌她三剑。心念一转,不自觉地震耳一声大喝道:“少施媚术,别摆姿态,须知少爷可不是那种人……”

        话末说完,绝色丽人突然举袖掩口,立即发出一阵划空银铃般的咯咯矫笑,只笑得娇躯颤抖,衣光闪烁。江天涛神志一阵恍惚,心头抨抨跳动,突然感到胸间窒息,呼吸有些喘气。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再不劈她三剑,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了。心惊之余,急忙排除杂念,不由慌得厉声大喝道:“你笑什么,还不快些亮出兵刃来!”

        绝色丽人咯咯地笑得更清脆更响了,同时极尽柔媚地笑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说话之间,竟轻移莲步,款摆纤腰,极缓慢地走向江天涛身前。

        江天涛怒哼一声,大声道:“哪个不知你是云南花坪山,长乐宫中的蛮花香妃明芷苓。”

        绝色丽人明芷苓故意一皱柳眉,既幽怨又关切地道:“你自信是姊姊的对手吗?”

        江天涛俊面一红,立即怒声道:“你是谁的姊姊,你要再胡言乱语,可不要怨我手辣心狠!”说着,立即将手中的长剑,闪了两闪,但他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蛮花香妃见江天涛虽然目光有些呆滞,但仍知发怒挥剑,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像如此镇定自恃的少年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时见江天涛忿怒挥剑,再向前走了几步,故意明眸一转,两颗晶莹的泪珠,立即滚下来,皱眉幽怨地说:“你已经够狠心的了。”说着,举起握着一方粉红丝帕纤纤玉手,指着趴在路旁的汤卜和,倒在血中的史先锋,以及灰头土脸的妖媚侍女,与两手抱胸的达范桐,继续幽幽地道:“你看……”
        
        江天涛虽然仍竭力镇定,但神志已有些恍惚,同时蛮花香妃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他虽然明知对方在施媚术,但却不知如何应付!这时,情不自觉地随着蛮花香妃的指向转首望去。就在他转首的同时,晚风中,蓦然飘来一阵甜甜腻腻的香味。

        江天涛倏然惊觉,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蛮花香妃,柳眉一挑,媚眼圆睁,脱口一声娇叱:“尔等还不与我拿下。”说话之间,玉腕疾扬,一方粉红丝柏,迎风一展,其大如盖,直向江天涛的俊面罩来。

        江天涛大吃一惊,心知上当,厉喝一声,飞身跃起。但那方其大如盖的香甜丝柏,也同时罩在他的头上。「蛮花香妃」见丝巾罩住了江天涛的头,顿时大喜,不由再度娇声疾叱:“尔等还不快下手,发什么呆!”

        几个发愣的中年书生一听,同时一声大喝,各挥枣木大折扇,齐向腾空跃起的江天涛扑来。江天涛被丝巾罩住了头,心中也不禁慌了,一股浓重的甜腻奇香,熏得他心浮气躁,呕心欲吐 E急间,暴喝一声,举手将头上的丝巾扯下来。紧接着,身形疾泻而下,手中长剑,顺势一招「风扫落叶」,立将扑来的几个中年书生逼退。但他的双脚一着地面,突然感到浑身颤抖,两腿发软,身形一连几晃,险些跌在地上。

        蛮花香妃见丝巾落在江天涛手里,心中十分焦急,但看了江天涛摇摇欲倒的身体,不由咯咯笑了。同时,柔媚地笑着道:“小兄弟,你已中了姊姊的五步断魂香了,知道吗?”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颤,面色立变,他似乎听金拂盲尼说过,凡中了五步断魂香的人,不出五步,便即晕倒,尤其,半个时辰之内如不及时服下解药,立即气绝,七孔流血而死。由于心中一慌,立感头昏目眩,不但两腿发软,内力也感不继了。同时,手心、额角,顿时渗出汗水来。

        蛮花香妃一见,抚媚艳丽的如花矫靥上,立即掠上一片光彩,接着柔声说:“小兄弟,你的功力虽然深厚,但时间一久,仍免不了晕厥,那时,即使姊姊救活了你,你的武功也废了。”

        江天涛一听,心中又惊又怒,但他知道他没有晕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曾服了三颗朱仙果。一想到朱仙果,他立即闭上了有些旋冒金花的星目,迅即运功调息。心念一动,口诀立生,一阵朱仙果的清凉异香,立时弥漫喉间,丹田的真气也随之凝聚起来。

        蛮花香妃误以为江天涛到了难以支持的地步,慌得急忙在花衣上的花蕊中,取下一个粉红色的珠子来。接着,漫移莲步,径盈地向着江天涛身前走去,同时,柔媚地道:“小兄弟,快吃下这粒解药,否则便会无救了。”

        江天涛的神志逐渐清醒,真气逐渐凝聚,他根不得挺剑剌死蛮花香妃。他微微睁开一线眼线,发现蛮花香妃离他已经不远了,嫩白如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轻巧地捏着一粒粉红色的珠丸,那双极富撩拨,醉人的媚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张最具吸引力的鲜红樱唇,含笑微合,充满了诱人的魅力。江天涛看得心旌摇摇,抨然跳动,五步断魂香的余毒,再度分窜漫延,因而,心中一惊,立即闭上了眼睛。

        蓦闻蛮花香妃娇声说:“小兄弟快服下这粒解药,乖乖地跟姊姊走,姊姊绝不会亏待你……”

        江天涛见蛮花香妃一口一个姊姊,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喝:“贱妇闭嘴……”厉喝声中,长剑疾演「白陀吐信」,猛向蛮花香妃的璇玑穴刺去。

        蛮花香妃没想到江天涛濒临晕厥之际,尚能出剑猛刺,的确吃了一惊,一声惊呼,仰面挺身,莲足一橙,娇躯斜升飞起。江天涛决心为武林除害,哪容蛮花香妃逃走,一声怒哼,进步追刺。就在剑尖将要刺中蛮花香妃的同时,蓦听一声大喝,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书生,折扇一挥,已经飞身扑上。

        江天涛一心想置蛮花香妃于死地,因而对横里扑来的白衫中年书生,仅用左手中的丝巾,猛挥封出!红光一闪,丝巾的一角,恰好击在白衫中年书生的粉面上。白衫中年书生,大吃一惊,厉嗥一声,飞身暴退一丈,咚的一声,着实跌在地上,仅翻了一个身,立时晕死了过去。

        江天涛一见,顿时愣了,他的确没想到蛮花香妃的五步断魂香,竟厉害得如此惊人。其余几个中年书生,见江天涛竟用他们香妃的「迷魂巾」迷倒了白衫中年书生,俱都吓呆了。
        
        就在这一迟疑间,蛮花香妃得能逃脱剑下做鬼,于是,翠袖一挥,飘身纵至晕死过去的白衫中年书生前,急忙伸手捏住对方的两颊,立即将那颗粉红色的珠丸放进白衫书生的口内,接着,缓缓立起身来。她黛眉如飞,娇靥铁青,那等抚媚艳绝,令人一见神迷的娇美面庞,这时突然变得凄厉怕人。蛮花香妃目露凶芒,恨恨地沉声道:“无知小辈,看你能撑到何时,老娘就站在此地,立等你七孔流血而死。”

        江天涛虽然满腹怒火,但他不敢再耗真气,对蛮花香妃的恶毒言语,听如未闻,继续闭目调息。就在他合上双目之时,一声烈马怒嘶,径由来时的乡道上划空传来,同时,隐约听到阵阵急奔蹄声。蛮花香妃等人听得心中一惊,纷纷循声一看,只见正东一片漆黑,无法看清奔来的马影,和究竟有多少人。

        江天涛急于调息运功,因而,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又传来一声娇叱,紧接着,正东黑暗中,一连闪出数点兵刃相击的火星,久久,才听到一声轻微的金铁交鸣声。同时,也现出两匹追逐狂奔,如飞驰来的高刺蝽影。

        江天涛听了那声娇叱,似是有些耳熟,因而睁开了眼睛,转首一看,只见两匹快马,几乎是拼骑驰来。又是一声娇叱,黑暗中接着是一月如银的翻滚匹练,两马一阵分台,继续向这面如飞驰来。江天涛看罢,断定是一对久有宿怨的仇人,狭路相遇了。

        心念末毕,蓦见蛮花香妃明芷苓,向着几个神色慌慌的中年书生,一挥手,紧急地低声娇叱道:“来人不知是何路数,我们必须先将点子制服。”说话之间,当先向江天涛身前扑去,其余几个中年书生,也只得硬着头皮,紧跟而上。

        江天涛一见,一招「八方风雨」,长剑舞起一座剑林光幕,千百银锋,分指八面,立即将蛮花香妃等人逼退。就在江天涛逼退蛮花香妃等人的同时,一仗蝽嘶娇叱,两匹高头刺蝽,势如奔雷般已驰至了近前。

        蓦闻一声清脆娇呼:“啊,卫小侠!”

        接着又是一声熟悉娇呼:“啊,卫代表!”

        娇呼声中,马嘶蹄乱,两匹健马猛的一顿,两道银绿身影,已腾空飞下马来,齐向江天涛身边落下。江天涛举目一看,面色立变,只见凌空飞下的两人,竟是含忿追他的银钗皇甫香和名歌女冷萍。

        蛮花香妃见沿途交手,纵马飞奔而来的两个持剑少女,俱都认识江天涛,着实吃了一惊,尤其五步断魂香巾,落在江天涛的手里,更加慌急万分。

        银钗皇甫香本来芳心暗恨江天涛,这时乍然见他被困此地,情不自禁地变得十分关怀。名歌女冷萍飞马离开启德镇的原因,就是前来追赶江天涛,由于和银钗的冲突,越野飞驰,没想到竟在此地撞上了。

        江天涛由于一直无法得到充分调息,是以不能尽将余毒驱除,因而,一剑刺出之后,气血立即翻腾,无法同被击退的蛮花香妃等人追击。这时见冷萍、皇甫香同时赶来,虽然有些心慌,但自觉在安全上有了屏障。他不敢和银钗答话,也不敢问冷萍何以和银钗交手打起来,只得微微合上星目调息。

        冷萍和皇甫香见江天涛俊面苍白,额角渗汗,俱都慌了,转首一看,发现立在路边的花衣美女,竟是蛮花香妃,不由同时惶声惊呼道:“啊,他中了五步断魂香了!”

        惊呼声中,回头再看,发现蛮花香妃的五步断魂香巾,居然握在江天涛的手里,不由惊得花容一变,再度急声道:“这是断魂巾呀,卫小侠千万不可贯注真气挥动它。”

        冷萍说罢,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搏首望着蛮花香妃,厉声道:“你这女性败类,还不赶快拿出解药来?”说话之间,手持长剑,缓缓向蛮花香妃身前逼去。

        蛮花香妃明芷苓,由于没有了断魂巾,早已趁机将史先锋丢至路边的盘螺铁棍捡起来。这时见冷萍仗剑逼来,不由冷冷一笑,要挟地道:“要解药不难,只要把断魂巾还我。”

        察看江天涛神色的银钗皇甫香一听,立即怒声道:“将断魂巾还给你,只怕你就不给解药了。”

        蛮花香妃冷冷一笑,有恃无恐地道:“那我们就眼看着他七孔流血而死吧!”

        冷萍听得浑身一颤,顿时愣了。银钗皇甫香,顿时大怒,黛眉一轩,毅然怒声道:“杀了你不怕在你身上找不到解药来。”说话之间,纤手再将悬在肩井上的描金折扇取下来,左手持扇,右手仗剑,径向蛮花香妃身前逼去。

        蛮花香妃一见皇甫香取扇,再看她银辉闪闪的服装,心中不由暗吃一惊,顿时想起,她就是三钗帮的银钗皇甫香。但她也看得出皇甫香虽然动了怒,而她仍顾忌着蓝衫少年的安危,是以才迟迟不敢出手,希望能威逼出解药来。因而,冷冷一笑,依然有侍无恐地沉声问道:“皇甫香,你自信能在片刻之间便可杀我?”

        银钗听得一楞,她自信能够战胜蛮花香妃,但要说在片刻之间使将对方制服,她的确没有这份把握。蛮花香妃一见,立即得意地冷冷一笑,继续要挟道:“哼,恐怕不到片刻,他就要七孔流血而死了。”

        冷萍听得浑身一颤,花容立变,惶急中,不由厉声道:“皇甫姑娘,救人要紧,我们俩儿一齐上。”说话之间,一挥长剑,当先向蛮花香妃扑去。

        皇甫香深觉有理,对付这些武林败类,根本不须顾虑什么武林规矩,于是毅然应了个好,左手挥扇,右手挺剑,立取挟击之势。蛮花香妃一见,的确慌了,她没想到一路缠斗而来的两个仇家,突然间又协力并肩来对付她。她没有了仗以慑人的「断魂巾」,就等于凶猛无敌的鹰没有了眼睛。这时见皇甫香和冷萍两人挟攻扑来,立即将盘螺棍舞了个风雨不透,同时,厉声娇叱道:“一群死东西,你们在等死吗?”

        几个中年书生一听,慌得大喝一声,一齐扑向冷萍,因为他们知道皇甫香是名满天下的三钗帮总统领,是以不敢当其锐锋。冷萍见几个油头粉面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扑来,断定都是些无耻荒淫之徒,加之心切取得解药,因而芳心倏起杀机。于是,一声娇叱,运剑如飞,娇躯转处,长剑已幻起一道森森光幕,立将扑来的几个中年书生罩住。几个中年书生,俱是些好色贪杯之徒,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本事硬功夫,哪里抵挡得住,一阵惊呼,纷纷暴退。

        冷萍杀机已起,岂容歹徒人等逃走,一声娇哼,长剑疾演「彩凤展翅」,寒光闪处,立即暴起一声凄厉惨叫。飞退较慢的一个中年书生,连胸带臂,并被斩为两段,心肺肝肠,随着飞溅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刚刚调息完毕的江天涛,睁眼一看,面色立变,他确没想到,看来那等娴静高雅的冷萍姑娘,这时杀起人来,居然面不改色。再看银辉闪闪的皇甫香,已和抚媚艳绝的蛮花香妃,激烈地打在一起了,皇甫香左扇金光闪闪,右剑银芒耀眼,加上盘旋如飞的身影,宛如银河中缀满了金星万点,极为壮观。蛮花香妃虽是娇弱纤纤的女子,但手中沉重的盘螺棍,却挥舞得劲风呼呼,棍影如林,任她皇甫香左扇右剑,一时间也不能逼近。

        正在打斗间,又闻一声剌耳惊心,直上夜空的凄厉惨嚎。江天涛转首一看,另两个中年书生的头顶也不见了,两个无头尸体,旋了几旋,咚咚两声相继扑倒地上。其余两个中年书生一见,只吓得面色如土,魂飞天外,惊呼一声,倏然转身,向着漆黑如墨,阴气森森的高大茂林内,亡命奔去。

        冷萍姑娘一见,脱口一声娇叱:“不留下命来想走吗?”娇叱声中,倏然停身,左手玉腕一扬,立有两点寒星,挟着嗤嗤啸声,快如两道银线,一闪而逝。紧接着,如飞奔向茂林的两个中年书生,同时两手扑天,仰面发出一声悠长惨叫,撒手丢扇,踉跄栽倒。

        江天涛看得面色一变,他确没想到,冷萍的腕力竟是如此的强劲,而她的剑术,似是也不逊于皇甫香。杀完了几个中年书生的冷萍,倘不知道江天涛已睁开了眼睛,一声娇叱,再向蛮花香妃扑去。

        蛮花香妃早已吓得花容惨白,这时见冷萍返身扑来,慌急间,柳眉一竖,厉声娇叱:“老娘与你们拚了!”了字出口,盘采棍一紧,逼退了皇甫香,猛向冷萍扫来。

        皇甫香何等精灵,就在蛮花香妃扫向冷萍的同时,她手中的描金折扇,已快如闪电般切到了蛮花香妃的肩颈间。蛮花香妃一声惊呼,塌肩斜飞三丈。冷萍、银钗,一心想置蛮花香妃于死地,以便在她身上找出解药来,是以,同时娇叱一声:“不拿出解药来,休想活命。”娇叱声中,同时飞身追去。

        蛮花香妃见无法脱身,只得拚死力敌,于是,三人又凶狠激烈地打在一起。
        
        江天涛看得清楚,蛮花香妃绝不是银钗和冷萍两人的对手,不出三十招,必败无疑。但,他对女人与女人交手的泼辣凶狠劲,同样的称得上「不让须眉」。继而,他的星目一亮,浑身不禁一颤,心想:冷萍、银钗制服了蛮花香妃之后,势必前来向他纠缠,问起他的真正身份,那时该如何回答?心念及此,慑足走至小青身边,悄悄解开丝缰,点足飞身上马。

        就在他身形刚刚落在马鞍上的同时,小青昂首一声怒嘶,放开四蹄,如飞狂驰,直奔茂林。江天涛一听小青怒嘶,恨不得伸手掩住马口,继而一想,索性催马狂奔。激烈打斗中的冷萍和银钗,闻声觑目一看,花容立变。

        皇甫香芳心一急,不由脱口急声道:“冷萍姑娘不好,卫代表又跑了。”说话之间,一连紧攻了三招,逼退蛮花香妃飞身退出圈外,径向白马卷云奔去。

        冷萍无心再向蛮花香妃索取解药,紧跟着皇甫香身后,也飞身踪向自己的座马。同时,既迷惑又惊异地急声道:“这人真是有点古怪。”

        银钗皇甫香一听,立即忿忿地接口道,“哼,他的古怪事还多得很呢!”接口说罢,飞身上马,一抖丝缰,径向江天涛如飞追去。

        冷萍听不懂皇甫香的话意,但她这时也无心情去问,纵落马上,狂驰如飞。蛮花香妃明芷苓,娇靥苍白,微微喘息,一手插腰,一手以盘螺棍支地,她对江天涛的突然飞马驰去,尤感到万分惊奇。她颓丧地望着飞马追去的皇甫香和冷萍,又幸运地摇摇头,她知道如果江天涛不跑,她的性命今夜定然难保。再看江天涛,早已消失在漆黑的茂林前了。

        这时的江天涛,形如惊弓之鸟,为了摆脱皇甫香和冷萍,一拨马头,驰下乡道,如飞冲进漆黑的茂林。他并不是怕皇甫香和冷萍的武功,而是怕被两人追上了纠缠不休,误了行程。尤其,他不明白隐身「圆韵楼」伪装歌女的冷萍,为什么也在他马后追踪?
        
        心念间,回头再看,发现银钗皇甫香和冷萍,正拨马奔下乡道,拼骑向着这面追来。他感到非常奇怪,方才两人还缠斗不休,这时却又蛮像一对密友。打量间,胯下蓦然惊起一仗蝽蹄践踏着枯枝败叶的喳喳声。江天涛闻声猛然一回头,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凝神一看,发现茂林内,树木高大,枝叶蔽天,无法看清夜空中的繁星。地面上枯枝败叶,积厚盈尺,宝马小青,疯狂飞驰,只见林内的高大树木,如飞倒逝。片刻过去了,但仍没驰出茂林。

        江天涛感到有些奇怪,这座茂林怎的广大。于是,急忙勒住小青,游目一看,这才发现周围有的九树成行,有的六树横阻,有的七树斜伸,有的十树圜植。江天涛看罢,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该不会是一座什么阵势吧!

        心念末毕,蓦闻数十丈外传来一声急促的茫然矫呼:“卫代表,你在哪里?”

        江天涛一惊,不由心头一震,这正是银钗皇甫香的声音,他的确没想到皇甫香已追到附近了。紧接着,又是一声紧张地呼问。“卫小侠,你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突然听不到你的马奔声了?”

        江天涛听得出,这是冷萍的声音,尤其听了她焦急关切地询问,心里非常感动,但他却不敢响应。因为,只要他一出声,银钗和冷萍,定然找进阵来。那时不但给自己带来纠缠不清的麻烦,也许她们找不到出口,而饿死在这座奇特的林阵中。心念至此,任由皇甫香和冷萍两人在数十丈外,相替娇呼,他径自拉着小青,悄悄向深处走去。

        他沿着斜伸的行树前进,踏着积厚盈尺的败叶枯枝,宛如走在厚厚的大地毯上,颤魏如锦。远处冷萍和银钗的娇呼,显得更焦急,更关切了。江天涛听得心中非常不忍,不自觉地停下身来,循着叫声的方向一看,星目不由倏然一亮。只见对面斜伸的行树尽头,视界变得突然广阔,同时,可以看到夜空的点点繁星。

        江天涛心中一喜,断定那就是林阵的出口了,于是,拉着小青,急步向对面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发现出口处荒草及膝,同时在十数丈外有一片高低参差,大小不一的矮树,在矮树丛中,隐约现出一角围墙。江天涛看得一愣,接着加速了步子,他断定前面不是出口而是一户隐居在这座茂林中的人家。

        想到隐居两字,立即联想到这座奇异的茂林怪阵,因而里面居住的也必是一位世外高人。心念至此,他不禁有些迟疑了,觉得不应该进去。迟疑间,已到了行树的尽头,举目一看,再度愣了。只见那片高低不一的矮树林,恰在数百丈方圆的林空中央占地约有数亩,根据那角围墙,断定里面必有人家。但根据林空中的荒凉情形,似是不可能住着人。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他要看看是什么人家,住在这等阴森荒野的茂林中,而且居住在林阵的中央。

        他拉着小青,踏着高及膝上的荒草,慢步前进,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这时,四周一片漆黑,格外显得阴森岑寂,因而,江天涛和小青践踏在枯草上的“沙沙”轻响,也愈显得阴森慑人。走到矮树丛前,探首向内一看,江天涛再度愣了。只见里面一片荒草,仅靠北的一面,有一座半塌的石室残垣。

        江天涛看了这等凄凉景象,心中既索然又失望,于是,飞身上马,决意穿过荒草空地,继续向西找寻出路。就在他飞身上马的同时,小青突然立耳竖须,昂首发出一声刺耳惊心,直上夜空的悠长惊嗥。同时,前蹄仰起,人形而立,马尾不停地摆动,双目闪着惊急,旋身就要后退,似是不愿前进。

        江天涛暗吃一惊,心知有异,脱口吆喝了两声,立将小青的情绪抑住。于是,游目一看,这时才发现半塌的石屋中,有一堆白色的物体,而在白色的物体中,有一蓬隐隐闪着红光的东西。江天涛看得心中一动,一抖马缰,就待进去。但受惊的小青,却摇头摆尾,低嘶连声,步步后退。

        江天涛好奇心胜,虽然心中暗自惊疑,但仍辍身下马,决意过去看个清楚。于是,系好马缰,横肘撤剑,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飞身越过坍墙,踏着荒草,径自走向半塌的石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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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十五章 认祖归宗

        这时,夜空高远,繁星万千,周围茂林漆黑一片,阵阵夜风掠空吹来,只吹得枯枝荒草,随风摇晃,发出了吱吱沙沙的响声,愈增夜的凄凉、恐怖。

        江天涛虽然一剑在手,向无所惧,但处身在这等充满了阴森气氛的境地,也不禁毛骨悚然,暗自心悸。前进中,发现石室中那堆白色物体,似是放在一方石床的正中央,在石床右端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古钢鼎炉。江天涛一看到那个小鼎炉,心中顿时大悟,那堆白色物体可能就是人骨。

        但那堆隐隐闪着红光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心念间,已至半塌的石墙前,抬目向石床上一看,面色微微一变,同时升起一阵戚然之感。石床中央的白色物体,果然是一堆白骨。白骨已经剥蚀,头颅仅剩下两片颊骨,其余骨骸,多已断碎,但仍看出,是个盘坐之势。

        江天涛怀着戚然情绪,踏着零乱石块,目注那堆白骨,徐步走至床前。那点隐隐闪着红光的物体,就埋在白骨的里面,细看之下,竟是一个薄如蝉翼的小小丝袋。江天涛根据眼前的情形判断,这堆白骨必是在这座怪异的林阵中隐居潜修的异人,而那个小小丝袋,也必然不是平凡之物。

        想到这堆白骨的前身,是一位多年前的异人,内心戚然,油然起敬。他首先将剑归鞘,接着深深一揖,伏跪在地,心中默默祈祷说:“弟子江天涛,无意闯进前辈仙修圣地,冒犯之处,万所宽恕,如有遗命,弟子愿代前辈完成!”

        默祷完毕,起身走至床前,伸手捏住丝袋的一角,轻巧地用手一提。红光一闪,丝袋由白骨堆内,应手而起,定睛一看,丝袋仅有五寸见方,而小袋的里面,却装着十多枚晶莹透明,闪闪发光,宛如宝石般的小弹子。江天涛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能确定是白骨异人视如生命的心爱之物,也许是什么驱怪避邪,防火佑毒的宝珠。

        心念间,已将小袋解开,捏指取出一个一看,晶莹透明,殷红如火,毫光闪闪烁烁,仔细看来,又不像是宝石。弹子的体积,大如桂圆,下端逐渐尖锐,上端多角如盘,凝目细看,发现盘面上,赫然刻着三个金丝小字:“「天雷子」。

        江天涛看得十分不解,他不知道天雷子三字,是代表白骨异人,抑或是这种殷红弹子的名称。探首看看那小钢鼎,里面积满了泥土,空无一物。他低头看手中的那颗天雷子,里面中心空虚,似是装满了水银般的液体,心中一动,暗想莫非是什么仙丹灵药。

        但根据天雷子的名称,似是又不像能食的名词。于是,用指一触下端的锥尖,免得锋利无比,因而心中一动,断定这十多个上圆下尖的奇特弹子,也许是白骨异人昔年仗以成名的暗器。一想到暗器,立即走了出来,他决心找一物体试试。
        
        举目一看,迎面七八文处,恰有一段残塌石墙4腾是,佑处凝神,暗聚功力,一声大喝,扬腕打出。只见一道殷红火光,挟着慑人心神的刺耳厉啸,直向那段石墙射去。红光一闪,溅起一圈白烟,轰隆一声震天大响,块石四射,尘土旋起,隆隆之声,久久不绝,一段石墙,立变一个浅坑。无数石块,挟着厉啸,纷向四面飞来。

        江天涛一见,大为失色,衣袖一拂,暴退三丈,转身向小青奔去。小青尤为惊恐,放蹄冲出小丛林,同时昂首发出一声惊嘶。江天涛唯恐小青受惊过度,一声吆喝,身形腾空而起,飞身越过小树林,直落小青的马鞍上。小青再度一声怒嘶,放开四蹄,如飞冲进茂林内。身后块石落地之声,此地彼落,响声不绝。

        江天涛没想到天雷子竟然具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骇人威力,回想方才骇人情势,这时想来,心中仍有余悸。他无暇去想那堆白骨究竟是谁,总之使用如此霸道绝伦的暗器,绝不是什么心地淳厚,气度宽宏的人物。心念间,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手中丝袋里的天雷子,他不禁心犹余悸地摇摇头,在这一剎那,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小东西才好。继而一想,留在自己身上,也许有更大的用处,如果任意丢弃,万一落在歹人恶徒之手,那还了得。

        心念末毕,蓦然传来一声惊喜娇呼道:“冷姑娘,在那里了!”

        江天涛一听,着实吃了一惊,这正是银钗皇甫香的声音。循声一看,只见神情焦急,粉面惊喜的皇甫香和冷萍,正由前面横阻的大树下,飞马奔来。江天涛的确没想到,他们居然追进阵来了,心惊之下,折身拨马,径向斜伸向外的行树间,纵马驰去。

        飞马追来的冷萍和银钗一见,立即娇声急呼道:“喂,快些停马,快些停马,我们只问你几句话!”

        江天涛一听,愈加不敢停下马来,两腿暗暗一夹马腹,小青昂首一声怒嘶,速度更快了。由于方才是由斜伸向内的行树间进入阵的中心,因而,江天涛联想到斜斜伸向外沿的行树,也许是出口,只是他心中并无把握。左折,右奔,一阵飞驰,不觉眼前倏然一亮。只见天上繁星万点,前面原野漆黑一片,果然驰出了怪林阵,心中一惊,勒马停身,急急辨认方向。就在他勒马停止的同时,紧紧跟在马后的银钗、冷萍,也飞马追了出来。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一抖丝缰,头也不回,放马直左奔西。
        
        身穿湖水绿衣,娇靥若春花的冷萍,趁势纵马,如飞冲至江天涛的身后,同时,忿忿地怨声道:“你这人怎的如此不通情理。”说话之间,出手如电,纤指抓处,疾扯江天涛的蓝衫后襟。

        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拨缰伏身,回马一转,冷萍的纤手立即抓空,座马擦着小青的身边,如飞冲了过去。就在这时,迎面又是一声娇叱,亮影一闪,皇甫香也飞马冲至,纤手一挠,疾叩小青的马背。江天涛一见皇甫香,心中顿时火起,大喝一声,勒马提缰,小青一声怒嘶,前蹄倏然仰起,一个急烈旋身,跃马冲出包围,如飞向前驰去。

        皇甫香一手抓空,娇躯一连几晃,险些跌马落地 X马转来的冷萍,对江天涛的精湛骑术,芳心十分佩服,但她对江天涛的冷情,颇感灰心,因而,黯然望着江天涛飞马驰去的背影,幽怨地自语道:“这真是一个铁石人。”

        一手抓空,险些跌下马来的银钗皇甫香,只气得粉面苍白,娇躯颤抖,不由恨恨地忿声说:“定要斗斗这个不近人情的人,他实在太伤我们的自尊了。”

        冷萍依然痴呆地望着,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江天涛的马影,幽怨地道:“我实不了解这位卫小侠,见了我们为什么这么怕?”

        皇甫香矫哼一声,立即忿忿地道:“他是什么卫小侠,我说他就是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

        冷萍听得凤目一亮,脱口一声轻啊!不由惊喜地问:“真的呀?”

        皇甫香一见冷萍面带惊喜,芳心突然感到十分后侮,同时,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妒意,因而,急忙改口道:“可是,九宫堡前来送信的人,却说他就是单掌击伤力拔山的新姑老爷,表小姐汪燕玲的中选佳婿!”

        冷萍一听汪燕玲,娇靥上的惊喜神色顿时消失,代之而生的是黯淡、幽怨,皇甫香看得心中有些不忍,立即道:“冷姑娘,我们一同追去九宫堡,还怕查不出他的身份来!”

        冷萍幽怨地摇摇头,苦笑一声,黯然道:“还是不去的好,假设他果真是江天涛,我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因为任何人都知道,汪燕玲尚未出世时,无影女侠便将她许配给江天涛了。”说罢,黯然拨转马头,沿着茂林,径自向北走去。

        皇甫香一听,芳心如割,想到堡丁荆德禄交给江天涛那封信上的表哥称呼,目中不由涌满了泪水。想到父亲玉扇秀士皇甫阳,由湘阳回山时对她描述的江天涛,是那么英俊潇洒,是那么稳重礼貌。如今这个故弄玄虚的卫代表,处处透着神秘,事事令人难以捉摸,假设他果真就是江天涛。那么自认是老江湖的父亲,真是看走眼了。

        皇甫香坐在马上,含泪的凤目,呆滞地望着远处黑暗的夜空,她希望卫代表就是卫代表,千万不要是江天涛。但假设卫代表真的就是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她发誓要处处与他为敌,让他事事不能称心如意。因为,他不但没将她们三姊妹放在眼内,简直将「三钗帮」所有的人戏耍了一顿,尤其是,伤透了她的自尊心!继而想到她对这位卫代表的态度时,心中倏然一惊,娇躯不由一颤,再也忍不住伏在鞍头上哭了。她知道这位卫代表,不管是不是江天涛,对她的傲慢,轻蔑定然是恨透了。
        
        不错,这时催马越野驰去的江天涛,的确暗气银钗的任性,兼有些蛮不讲理。他仍清楚地记得齐鲁双侠说,皇甫香是比较温柔的一个,那也许是在长辈面前的矜持,因为,他一直没看出皇甫香有何温柔之处。他一连穿过数座村镇,发现皇甫香和冷萍,确实没有继续追来,他才将马速逐渐慢下来。由于心情的逐渐恢复平静,顿时想起了堡丁荆德禄。当然,他不须为荆德禄的安危担心,因为,三钗帮绝不会为难一个送信的人。只是没有问一问堡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他一直不能安心。

        他以为汪燕玲既然派荆德禄前来送信,必然当面交代荆德禄一些言语。心念间,不由频频回头,希望能奇迹发现,但身后一片漆黑。继尔想到冷萍,这个隐身在歌楼上的侠女,必然有一段与三钗帮不可分的离奇关系。他并没有要躲避冷萍的意思,只因她与银钗在一起,令他无法停马向她解释。何况她真相暴露,已令他疑心那夜引他进入三钗帮后出的神秘女子,就是她冷萍。如今,冷萍没有追来,无法和她接触,这个谜只有留待日后揭晓了也许永远再遇不到冷萍,这件事,也许就永远是个谜了。想到连番受到挫折的银钗,断定她绝不肯就此甘休罢手,为了预备她飞鸽传讯各地分舵,处处加以阻扰,因而他决意仍走乡道。

        一连数日,马不停蹄,由于关切老父和表妹的安危,中途绝少休息这天中午,蓝空一望无际,山势溪峨,绵延百里的幕阜山,已遥遥在望了。几天来,江天涛的心,从无一刻安静过,这时,心情愈加地焦急了,恨不得凌空飞回九宫堡。
        
        随着日影的西移,小青的如飞奔驰,幕阜山已横旦在面前了。崎险秀拔,直插云上的系舟峰,这时清晰可见,仅一两片淡淡茫云,飘浮在半峰之间。江天涛望着青翠葱郁的系舟峰颠,一颗心,早已飞到了海棠洞前。他渴望能拜见恩师海棠仙子,他也急切希望看到冰清玉润,娴静秀美,丽质若仙的雪姊姊。他幻想着恩师正在洞中盘坐炼丹,雪姊姊在炉旁监视火候或在洞外练剑。

        心念间,小青昂首一声欢嘶。江天涛定神一看,已距山下不远了。小青虽然已经通体是汗,但马远却丝毫末减,驰上九宫堡特筑的宽大山道,越过怪石如林的山麓,直奔山口。蹄声搭搭,急如骤雨,远近谷峰齐鸣,乍然听来,宛如万马同驰。

        江天涛坐在马上,游目一看,山道两侧,古松蔽日,群岛惊飞,山风清凉,迎面徐吹,令他因焦急而昏沉的神志,为之一畅。越过两座深谷横岭,只见樵夫们砍柴挥斧,猎户们叉兔追逐,松竹掩映的寺院内,传出阵阵诵经之声。幕阜山的景色,像往日一样的绮丽,气氛一如往日的恬静,但江天涛却较任何时候都焦急、激动。

        他仍清楚地记得,表妹汪燕玲举行招亲擂的那一天,山区中,亦是如此的宁静,但在宁静中,突然暴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如雷彩声,令他险些急晕过去。如今,山区中一如那天的情形,这令他焦急的心情,更感到紧张、激动,觉得喉间梗塞,呼吸窒息,但阻塞在胸问的郁闷之气,急待一吐为快。尤其想到狠毒的毒娘子,令他顿时怒火高炽,坐在如飞的奔马上,剑眉一轩,昂首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啸声激昂,直上云天,充满了忿怒悲壮。啸声悠长,响彻全山,啸声如雷,群峰响应。蜂岭上,禽鸟惊飞,盘旋半空,争喧齐鸣,绝望中,猛兽震动,惊慌狂奔,发出了恐惧的吼声。

        江天涛一声啸罢,俊面苍白,剑眉如飞,星目中,闪烁着冷辉,胸间的郁闷、气忿,焦急,俱都随着啸声吐上云霄。一声啸罢,距离九宫堡外的狭谷口,已经不远,但那声回合绕峰的啸音,仍在半空飘响着。江天涛到达狭谷口,心情更激动了,两腿猛地一夹马腹,小青昂首一声怒嘶,加速如飞冲入。

        江天涛一进谷口,首先射入他眼的便是突出于巨木茂林,轰立在半空的摘星楼一见摘星楼,宛如久年在外,突闻家变,匆匆赶回的游子,在惶恐不安的心绪中,尚感到悲忿、戚然。通体是汗,鼻息琳琳的小青,它似是知道已到了终点,一声欢嘶如飞冲进巨木茂林,挟着急如骤雨的蹄声,带起呼吸劲风,疾如奔电般,直奔堡门下的吊桥前。守卫在高大堡门下的两排精壮堡丁,闻声纷纷奔上吊桥察看。只见神色慌急,额角渗汗的江天涛,右手一抚鞍头,身形腾空离马,飞身直落桥面上。

        一群堡丁,看了这情形,闹不清外间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俱都愣了。江天涛对纷纷奔上桥面,俱都愣在当场的一群堡丁似是视如末见,径向堡门,急步奔去。同时,举手一指旋转在桥前的小青,急声对一群堡丁道:“抉把小青拉进马厩去。”

        当前两个堡丁一愣神,朗声应了个是,即向小青奔去。其余十数堡丁,纷纷肃立,微微躬身,其中一个精壮堡丁,似是头目,略显迷惑地恭声道:“卫掌院回来了。”

        江天涛一听,浑身猛的一颤,面色立变,宛如当头遭雷击般,他的神志,顿时清醒过来。这时,他才惊觉到,他是被派往东梁山的卫代表,而不是少堡主江天涛,轻啊一声,顿时愣了。

        那个精壮的堡丁一见,立即关切地问:“卫掌院,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天涛急定神,强抑内心的悲忿和几乎滚下来的泪珠,慌急地摇摇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说罢,依然向前走去。

        刚一举步,星目倏然一亮,他立即想起表妹汪燕玲的那封信,因尔,急忙停身,转向堡丁们,关切地问:“荆德禄可曾回来?”

        堡丁们一听,恍然大悟,俱都误以为江天涛的慌张,是为了荆德禄,因而齐声道:“荆庶务已经回来了,刚刚进去!”

        江天涛特意地一颔首,急步走进堡门。举步一看,发现摘星楼下的巨厅高阶上,已经立满了人。由于距残尚远,无法看清面目,但根据每人的衣着,断定是老父江浩海和齐鲁双侠,马云山,以及小李广等人。江天涛根据门下堡丁们的神情,一如往日的镇定,便断定堡中并没有发生剧大的事变。这时,又见老父等人,安然无恙地立在厅前,闹不清表妹汪燕玲派人送信去的目的何在。
        
        心念间,发现老父江浩海,立在最高的一层石阶上,手捻银髯,满面祥笑,神情甚为愉快。而立在老父身边的,竟是秀发高挽,环佩齐全,一身黄绒云棠,貌若广寒常娥的表妹汪燕玲。他发现表妹汪燕玲,双手扶着老父,樱唇绽笑,凤目闪挥,娇靥上,充满了兴奋光彩。马云山、宁道通和黄、谢、陈三人,以及齐鲁双侠、小李广等人,便都兴奋地含笑立在阶下。

        江天涛看得十分不解,看情形,大家似乎正在迎接他,只是他不知道大家怎的知道他会紧跟荆德禄之后赶回来。心念间,脚下不自觉地早已加快。刚刚走到巨厅阶前的广院边缘,霜眉银髯,一身紫衣的马云山,首先愉快地哈哈笑了。同时,率领着齐鲁双侠、宁道通等人,急步迎过来。

        江天涛一见,急忙加速步度,连连拱手含笑,尚末发话谦逊,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已朗声笑着道:“老朽一听方才那声内力浑厚的激昂长啸,便知是少堡主您回来了。”

        齐鲁叟侠、谢感恩等人,也纷纷朗声笑着道:“少堡主这赵东梁山可真辛苦了。”

        江天涛一听,顿时愣了,乍然间,他以为这是在梦境中。巨厅内的侍女们,纷纷探首外看,厅楷两侧的堡丁们,个个神色惊异,恭谨的垂手肃立。

        扶着江老堡主走下厅阶来的汪燕玲,如花的娇靥上绽着欢笑,晶莹的凤目中涌着泪水,激动的颤声说:“表哥,快来叩见姑父……”

        江天涛一定神,知道身份已经揭晓了,剎那间,宛如漂泊在大海中,突然攀上了一艘大船,多少年来忍在心中的委屈,顿时化作涌泉般的泪水。他急上数步,哀痛欲绝的戚呼一理「父亲」,立即屈膝跪了下去。汪燕玲一见,也忍不住掩面而哭了。

        正在展颜欢笑的马云山等人一见,立时沉默下来,但他们的脸上,却仍挂着一丝为冲淡悲戚气氛而牵强的微笑。

        红光满面,长髯如银的江老堡主,虎目哈泪,戚然含笑,惭傀的叹声道:“可怜的孩子,父亲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

        江天涛一转,伏地大哭,愈加的泣不成声了。江老堡主钦然掉下两颗泪珠,伸手扶住江天涛的左臂,同时戚声道:“孩子,不要哭,起来,为父还有话问你!”

        伏地痛哭的江天涛,经父亲手一扶,只得叩首立起身来。马云山等人一见,纷纷朗声笑着道:“今日少堡主天伦欢聚,重承老堡主膝下,乃是本堡一大喜事,厅上酒筵早已齐备,让卑职等敬老堡主和少堡主三杯,以示敬贺之忱。”

        江老堡主一听,抚髯一阵大笑,接着豪迈的道:“老朽已有十年末醉,今日当与诸兄尽兴而欢,不醉不休啊。”

        马云山和「齐鲁双侠」等人,快意的笑声应好,拥着江老堡主和江天涛,登阶走入厅内。扶着江老堡主的汪燕玲,也趁机兴旧的道:“姑父,现在表哥已经回来了,应该实时通知全堡,也好让全体弟兄知道……”

        江老堡主末待汪燕玲说完,立即偷快的道:“好好好,今夜全堡盛筵,人人有份。”

        马云山身为总管,立即接口道:“卑职早已筹划好了,已经派人去通知左右两院和内外两堡了。”

        江老堡主赞许的道:“一切但凭马兄作主。”

        进入巨厅,灯光辉煌如画,果然已摆好了数桌丰盛酒席,依然是八字形式,但正中仅有一张长桌,其余斜分两侧。在一片欢笑声中,江老堡主独坐正中首席上,汪燕玲则恭陪在江老堡主的桌侧。江天涛和马云山、齐鲁双侠、小李广等人,则依序入座。

        一群侍女们,立即纷纷将酒满好,江天涛的心情一静,这才发觉朝天鼻和毒娘子不见了。正待恭声发问,汪燕玲的贴身侍女小翠花四人,已率领着厅上一群侍女,纷纷向江老堡主下跪行礼贺喜。

        江老堡主心中大喜,豪兴迸发,立即笑着道:“快快拜见你们的少堡主!”

        小翠花等人,又转身下拜,齐声欢呼:“叩见少堡主!”

        江天涛见精灵的小翠花,目光闪烁,眉梢带喜,小脸蛋上强忍笑意,知道她们也正为他的身世大白而高兴,于是微微欠身还礼。
        
        汪燕玲不但为江天涛的身世澄清而欢喜,同时,也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和即将来临的喜期而兴奋。这时见江天涛丰神俊美,眉透英气,一双星目中,泪痕仍末全褪,知道他不便说什么,芳心一动,即对小翠花等人清脆的娇声道:“稍时尔等均至内院领赏!”

        顽皮淘气的小水仙和精灵难缠的小翠花两人,在下拜起身之际,似是有所准备地同时娇声高呼:“多谢少夫人!”

        其余侍女们,也纷纷恭声高呼:“多谢少夫人!”

        汪燕玲一听,不由娇羞满面,红飞耳后,虽然有些娇靥,但芳心却暗暗欢喜,而当众又不便叱责小翠花等人。

        江老堡主早已快意地哈哈笑了,虎目看了俊面微红的儿子一眼,伸手举起杯来,面向马云山和齐鲁双侠等人,兴奋地笑着道:“诸兄请尽此杯。”

        马云山等人纷纷兴杯,同时。恭声欢呼:“卑职等理应先敬老堡主和少堡主。”说罢,一饮而尽,照杯大笑。

        就在这时,厅外已响起一阵杂乱的欢声喧哗。江天涛循声一看,男女老幼精壮堡丁,不下两百人,个个面展欢笑,俱都双目闪辉,宛如潮水般,齐向厅前涌来。
        
        只见一个守卫厅外的蓝衣堡丁,匆匆奔进店门,面向江老英雄们,握刀躬身,朗声报告道:“启禀老堡主,外堡左右两院的班目、弟兄,老幼眷属,齐来向老堡主贺喜。”

        江老堡主十分高兴,朗声一笑,愉快地大声道:“都让他们进来。”

        话声甫落,一群人众已涌进了厅门,纷纷下跪,齐声高呼:“恭贺老堡主!”老堡主谦和地由椅上立起来,抱拳答礼,笑声称谢。

        江天涛、汪燕玲,以及马云山等人,也纷纷起立,江天涛心情激动,俊面含笑,也连连拱手答礼。紧接着,厅外又传来一阵莺声燕语,和妇女老婆婆声音,内堡的侍女、仆妇、老保姆们也来了。厅内笑声,此起彼落,祝贺之声,连响不绝,争前恐后,你推他挤,俱都争睹被毒娘子丢在系舟蜂上的少堡主的风采。

        老年人看到丰神如玉的江天涛,齐赞是年少英才。内堡的老婆婆们看到英俊潇洒的江天涛,俱说生得酷肖璇玑玉女江夫人,仆妇侍女们看了貌若子都的江天涛,个个羡慕汪燕玲好福气。剎那间,整座巨厅中,人声唤唤,有说有笑,侍女们指指点点,仆妇们评头论脚,每人口里谈论的,都是江天涛。一阵鼎沸喧嚣,直到马云山,大声宣布快去领赏,人们才一声欢呼,纷纷离去。

        一俟众人离去,江老堡主重新与马云山等人共干一杯。汪燕玲见气氛欢愉,喜气洋溢,即对神采奕奕,悲喜交集的江天涛,笑着道:“表哥,现在你可以将海棠仙子前辈,如何将你救起的经过,向诸位前辈述说一遍了。”

        由于心情正在兴奋之际,江天涛听来并不过分难过,仅敛笑面向马云山等人,黯然沉声道:“早在两年前,家师海棠仙子,才说出收晚辈为徒的经过……

        那是十八年前,一个月黑风高云锁群峰的深夜里,系舟峰上,除了阵阵松涛,已是万籁俱寂了。家师海棠仙子,正在洞前盘坐,突然听到一两声隐约耳闻的婴儿啼哭声,当时循声找去,发现在峰崔的一座林内,立着两道人影,家师摒息走至不远处一看,竟是一男一女,而啼哭的婴儿,就抱在那女人的手里。男的身穿黄绸衫,生得尖嘴削腮,女的一身黑绸劲装,面目狐媚,一望而知,均非忠义之辈……”
        
        说至此处,凝神静听的马云山和齐鲁双侠,赛扁鹊等人,不由会意地看了一眼,知道那一对男女,就是毒娘子和闵五魁。

        江天涛继续道:“恰在那时,不远处的松林内,突然传来一声饥虎怒啸,两个男女看了一眼松林,丢下婴儿便仓皇地跑了。家师飞身过去,抱起婴儿一看,发现婴儿的像貌与方才的两个男女的长相,迥然不同,因而断定不是两人的亲生婴孩,同时,发觉婴儿的两道眉头间,左右各有一点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江天涛说着,不自觉地指了指自己的两道剑眉。如此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射向江天涛的眉心间,发现眉头上,果然有两点稻米大小的朱砂痣,不过,不易发现罢了。

        精通「麻长相法」的芮定安,立即面向江老堡主,正色解释道:“启禀老堡主,少堡主眉心中的这两朱砂痣,在相书上称之「卧龙藏珠」,单龙藏珠,贵为将相,双龙藏珠,独霸诸侯,少堡主如能入朝辅政,定能荣宗耀祖,光大门楣……”

        在酷爱武学,视功名如粪土的武林豪客面前谈入朝辅政,荣宗耀祖,不啻三岁娃娃谈笑话。因而,末待芮定安说完,全厅立即掀起一阵豪放的哈哈大笑,但也因此,将逐渐黯淡的气氛,又明朗起来。

        江天涛怕芮定安难堪,是以,一俟笑声敛落,立即继续说:“当时,家师断定这其中必有蹊跷,为了婴儿的安全,家师星夜抱至通城为婴儿觅到一位乳母。之后,家师曾数度夜探本堡,在最后一次中,始发现那夜弃婴儿在峰上的男女两人,就是本堡的毒娘子和总管闵五魁,当时家师仍不知他们登峰弃婴的居心和目的……”

        江老堡主听至此处,不由抚髯长叹,黯然插言道:“家门不幸,出此残毒恶仆,老朽痛悔不及,深觉愧对先祖。”

        江天涛见老父愧悔自责,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以下的话,立时住口不说了。马云山等人,为了调和气氛,故意提高声音道:“少堡主,以后呢?”

        江老堡主也发现江天涛不说了,立刻祥和地道:“涛儿,你继续讲你的。”

        江天涛恭声应了个是,继续望着马云山、赛扁鹊、齐鲁双侠、金头鳌等人,继续道:“一年之后,家师由通城将晚辈抱回来,每日运功按摩周身骨骼,并用药水洗澡,三周岁即开始传授武功。晚辈五岁那年,家师又收了一位女徒弟,就是月前登台打招亲擂的那位白衫少年,雪师姊。”

        马云山等人一听,顿时恍然大倍,当时虽曾看出江天涛两人的剑法,有许多招式相同之处,但可没看出白衫少年是个乔装改扮的少女。自认是老江湖的马云山等人,虽然都自嘲地哈哈笑,但每个人的老脸上,却不禁掠上一丝窘红。

        江老堡主也微红着脸,祥和的笑着道:“你们这些淘气的孩子,愈来愈胡闹,愈来愈不懂规矩。”

        江天涛听了老父慈祥疼爱的责备,心里有着无比的快慰,因而继续道:“十一年后的一天中午,家师偶然发现闵五魁率领着两个仆妇,陪着一个眉目酷肖毒娘子的华衣男孩在堡外游玩,当那个鼻孔上翻,生了一只桃花眼的男孩,飞步去追一只彩羽小鸟时,两个仆妇齐声惊呼少堡主,至那时起,家师再进本堡夜探数次,才发现这件欺天换主的大阴谋。家师由于晚辈年幼,加之尚无确实证据,直到两年前才说出晚辈的身世和遭遇,并命晚辈自己也多加注意。

        那时晚辈虽然尚未历身江湖,但已尽得家师真传,每日练武之余,必来峰下窥探,并伺机进入堡内来。七八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晚辈刚刚潜进后堡大花园,立即被表妹和小翠花等人发现,立即将晚辈围在中间,表妹当时一见晚辈的面,立即面色大变,脱口指出晚辈的名字叫江天涛。表妹指出晚辈眉心上的特征后,立即登峰去见家师海棠仙子,相谈之下,才洞烛了总管闵五魁和毒娘子的罪恶阴谋。”

        马云山和齐鲁双侠、赛扁鹊等人,无不摇头慨叹毒娘子和闵五魁的阴沉狠毒和胆大包天。江天涛说至此处,已忍不住怒气填胸,浑身颤抖,不由激动地道:“诸位前辈如果需要知道得更清楚些,不妨将毒娘子章莉花提出来,详尽地问一问。”

        江老堡主一听,首先忿忿地叹了口气,汪燕玲的娇靥上,也立即掠过一丝懊悔色彩,马云山等人,则一齐望着老堡主江浩海。江天涛尚以为毒娘子被禁在后面,这时一看大家的神色,心知不妙,不由瞪大了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汪燕玲。

        继见江老堡主,懊梅地道:“这贱孀祺贼心虚,堡外早已暗藏马匹,前几天竟被她母子闻风逃走了。”

        江天涛一听,心中又惊又怒,但看了汪燕玲默默无言,并没有实时解释,知道有不便公然说明之处,只得急声道:“发现之后,不知可曾派人追缉?”

        如此一问,金头鳌宁道通、赛扁鹊谢感恩,以及芮安定、陈振择四位老人,同时起身,道:“卑职四人曾奉老堡主之命,分送追赶至山外。”说此一顿,芮安定和谢感恩两位老人,继续道:“卑职两位与陈、宁二兄分途向西,追至西麓,巧遇本山区的两名樵夫,据说,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前,看到本堡的毒娘子和朝天鼻,各乘一匹快马,如飞驰出山口,似是奔了湘阴。”

        江天涛谢感恩四人肃立回话,也急忙起身拱手道:“四位前辈请坐下谈话……”

        江老堡主也急忙插言道:“今后与涛儿对话,诸兄均可不必拘礼。”

        宁道通四人,同声应是,相继坐下。江天涛继续焦急地道:“毒娘子潜逃,本可不必急急追缉,怎奈先母亲手缉制的绣衣,倘有大部在她手里。”

        身穿月白长衫的金剑英,立即宽声道:“少堡主不必忧急,只要我们有决心,不怕捉不到毒娘子。”

        江天涛再度焦急地问:“我们应该何处去找,请前辈指示。”

        金剑英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当然要在平素与闵五魁夫妇交往较密的人物中着手追究。”

        江天涛星目一亮,充满希望地道:“金前辈,可知哪些人与闵五魁夫妇交往最密?”

        金剑英略一沉思说:“据卑职所知,湖南九疑山的笑面虎,四川金拂出的独臂弥陀,以及贵州雷公岭的阴阳生等人……”
        
        老镖头宁道通接口道:“据卑职推断毒娘子此番逃走,必然远走高飞,投奔她的结拜姊妹「蛮花香妃」处……”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这真是物以类聚,想不到云南花坪山,常乐宫中的蛮花香妃竟是毒娘子的干姊妹。心念间,正待说出途中遇到蛮花香妃,夺得她重逾生命的五步断魂巾时,蓦闻芮定安不以为然地道:“龙宫湖主水里夜叉章东花,就是毒娘子的亲胞妹,照理应该以逃往龙宫湖的成份居多。”

        小李广想到毒娘子飞马出了西山口,因而直觉地说:“可是毒娘子逃逸的方向是湘阴呀!”

        芮安定不自觉地哈哈一笑,道:“毒娘子足智多谋,狡桧善变,钟老弟怎知她用的不是声东击西之计。”

        小李广被驳得满面通红,顿时无言答对。蓦见金剑英人安修眉一皱,不由忧虑地说:“假设毒娘子果真去了龙宫湖,事情就更感棘手了。”

        江天涛不由迷惑地道:“为什么,前辈?”

        金剑英正色解释道:“水里夜叉章莉花,早为三钗帮纳入组织,并任命为龙宫湖分舵主,如果本堡前去要人,势必发生冲突,三钗帮必为她的后盾……”

        金剑英的话末说完,老经世故,似有所悟的马云山,仰面哈哈笑了,接着,含意颇深地笑着道:“这有何难,只要看少堡主此番前去拜山的成功与否了。”

        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齐向江天涛望来,尤其,一直皱眉懊悔的汪燕玲,立时精神一振,颗得格外注意。到了此时此地,江天涛面对老父,自是不敢再捏造故事,只得由松桃道上,路见不平,使剑相助蒙头女,湘江楼巧遇玉扇秀士说起,直到彩虹龙女上门挑衅,点倒朝天鼻,才揣测到那夜遇到的蒙头女、可能是萧湘珍,后来堡外追马,飞箭寄诗,以及擅登摘星楼,才肯定那个蒙头女子果是彩虹龙女。

        江天涛一口气说至此处,马云山等人俱都连说奇巧有趣,即使江老堡主,也忍不住抚髯笑了。只有久战不下的小李广,以及被「彩虹龙女」挥剑震飞兵刃的陈振择等人,有些惭然不好意思。汪燕玲早就知道了,继而想到江天涛这次前去东梁山,两情相见,少不得温存一番,心念至此,不由朝江天涛做了个鬼脸。
        
        江天涛自然看见汪燕玲的鬼脸,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不由俊脸一红。当江天涛讲到登楼诊脉,仿效赛扁鹊继尔开了一剂凉药的时候,厅上人等愉快地哈哈大笑,一直不绝。江天涛虽然将全盘经过都说了,唯独将夜探后山,误登闺楼,和怀疑神秘女子就是冷萍的事,以及归还紫血玉钗,细诉情诗的事删掉了。

        最后,江老堡主听说银钗皇甫香等人见疑,以及飞马追踪的事,立即对江天涛,宽声道:“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明日为父派人携带揭发毒娘子和闵五魁两人的罪状书,分送各大门派和三钗帮,玉扇秀士皇甫阳等人,听到这件罪大恶极,欺天害主的大毒谋后,自会对你谅解。”

        江天涛一听,宽心大放,继续讲述在巨木茂林前,遇到云南省花坪山,常乐宫中的蛮花香妃。众人一听,同时吃惊地懊了一声,面色立变。

        马云山首先忧急地道:“这个贱婢重来中原,不知又要摧残多少年轻力壮的少年了。”

        江天涛淡淡一笑,宽声道:“马前辈不必忧急,她带来的助手帮凶,大部被皇甫香杀光,同时,她仗以害人的五步断魂巾也被晚辈夺来了。”说话之间,探手怀内,红光一闪,一方其大如盖的薄纱红中,已抖出来。

        马云山等人一见,面色大变,一阵吆喝,纷纷离座,俱都震骇地指着江天涛手中的红巾,惊恐地急声道:“少堡主,快将红巾丢在地上,任何人触到红巾,一身武功便算完了。”

        江天涛哈哈一笑道:“蛮花香妃的五步断魂巾虽然绝毒厉害,如不将真气贯注巾上,一如普通纱巾一样。”说着,竟将断魂巾抚在脸上。

        马云山等人一见,俱都楞了,紧接着,几人的老脸也红了,俱都极不好意思地重新落座,江天涛也顺势将红巾放进怀内。一直坐在首席末动的江老堡主,深知断魂巾尚具有其它妙用,误以为江天涛是在被擒后,趁机取得丝巾,因而,霜眉一皱,关切地道:“涛儿,你是怎样由蛮花香妃的手中将断魂巾夺过来?”

        江天涛立即将腾身跃起,丝巾罩头的事说了一遍。如此一说,莫说马云山等人惊疑不止,就是阅历广博的江老堡主,也不信了。江天涛一见,立时会意,即将在梵净山金拂盲尼处,误食三粒朱仙果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江天涛已具有百毒不侵之身了。江老堡主仍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怎的知道不将真气透至巾上,断魂巾便不能发挥效用?”

        江天涛急忙恭声道:“是皇甫香姑娘警告涛儿时如此说,所以涛儿知道。”

        一直坐在椅上末动的汪燕玲一听皇甫香,忍不住插言道:“皇甫香追上你了?”

        江天涛解释道:“是她们追上小兄,缠住了蛮花香妃,小兄才有机脱逃。”

        一个说者无心,一个听者有意,汪燕玲一听她们两字,断定追上江天涛的不止一人,因而,立即沉声追问了句:“她们还有什么人?”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但觉得冷萍的事不能当众解释,于是含糊地道:“好象是皇甫香所带来的一位女香主!”

        如此一说,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误以为皇甫香等人及时赶至,江天涛才得以脱出重围。江天涛看了马云山等人的神情,莞尔一笑,风趣地道:“当时晚辈见皇甫香她们追来,心中的确慌了,所幸皇甫香异常痛恨蛮花香妃的无耻,立即拔剑相助,因而无献旆问晚辈的确实来历和身世。仅几个照面,常乐宫的随行高手,悉数被诛,皇甫香她们又来夹攻蛮花香妃,晚辈见机不可失,心想:“「此时不走尚待何时?」,便悄悄退出,上马跑了。”

        话声未完,马云山等人已暴起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就在这时,厅门处人影一闪,急步奔进一个蓝衣佩刀神色慌张的堡丁来。江天涛一看,心知有异,立即将话头停住。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也一齐望着急步走来的堡丁。
        
        堡丁来至席前,面向江老堡主,躬身抚刀,略显紧张地道:“启禀老堡主,堡外茂林内有人!”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同时懊了一声,顿时沉默下来,似是在研判来人的路数和企图。江天涛断定是银钗皇甫香和冷萍,因而不自觉地急声问:“你们发现共有几人?”

        堡丁略一沉思,迟疑地说:“至少两人。”

        敏感的汪燕玲,笑着道:“还不是三钗帮的女统领和那位女香主。”

        江天涛虽觉汪燕玲过于武断,但他自己也是这样想。蓦见身穿黄儒衫的金剑英,修眉一皱,迟疑地道:“恐怕不是皇甫香……”

        汪燕玲和声道:“金前辈怎知不是皇甫姑娘?”

        金剑英淡淡一笑,道:“皇甫香与彩虹龙女萧湘珍不同,她禀性较温和,善顾大局,在年龄上也较萧湘珍长两岁,所以我认为她不至如此任性。”

        汪燕玲曾听齐鲁双侠说过银钗禀性温柔,敬老守礼,心想:如果皇甫香真尊敬姑父在武林的崇高地位,自是不会前来。如此一想,她又去判断堡外林中的两人是谁了。但已亲眼看到,亲身经历过的江天涛,可没有一丝把握,他断定堡外林中的两人,极可能是银钗皇甫香和冷萍。

        蓦见末座的小李广,双眉一轩,突然从椅上立起来,面向江老堡主恭声道:“让卑职出去看看!”

        江老堡主立即祥和地一挥手,道:“钟老弟请坐,我们且不管他!”小李广见江老堡主不允,只得应是坐下。

        江老堡主又对堡丁叮嘱说:“你们仅须小心戒备,不可发箭或喝问。”堡丁一听,抚刀躬身,朗声应诺,其身走出厅去。

        江老堡主一俟堡丁走去,即对江天涛祥和地道:“涛儿,继绩说你的。”

        江天涛恭身应是,为了缓和紧张气氛,立即以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马云山等人,严肃地道:“诸位前辈,可知武林上代老一辈的人物中,有哪一位是擅用天雷子暗器的人?”

        如此一问,仅马云山霜眉微皱,似在沉思,其余人等,便都神色茫然,似是根本不知有天雷子这种暗器。转首再看,发现老父江浩海面色十分难看,正惊急地望着地似要问他什么,因而急声道:“父亲知道此人?”

        江老堡主沉重地一颔首,不答反问:“你见到他了?”说话之间,抚髯的右手,已忍不住微微颤抖。

        马云山等人一见,心知有异,俱都惊异地摒息望着江老堡主。江天涛颖慧过人,知道那人使用天雷子做暗器的人,不但与九宫堡有关联,而且有不可分的关系。同时,根据父亲不大恭敬的称呼,断定昔年使用天雷子做暗器那人,必是九宫堡的仇家。

        心念至此,立即恭声道:“涛儿在无意间,闯进他的潜修之地……”

        话末说完,江老堡主的额角突然渗出一丝冷汗,不由急声道:“你可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和祖籍?”

        江天涛为免老父忧急,急忙解释道:“涛儿看到的只是一堆白骨,并不是遇见他本人。”

        江老堡主一听一堆白骨,不由深深呼了口气,苍白的老脸上,立即掠过一丝震惊过后的凄笑。马云山等人,俱是老经世故,阅历极丰的老江湖,当然知道江老堡主受了一场虚惊。因而,俱都默默无语,让江老堡主因过度震惊的情绪,缓和下来。

        江老堡主略微一顿,立即关切地缓声道:“涛儿,你可将那些天雷子检回来?”

        江天涛心知关系重大,当场不敢实讲,只得恭声道:“涛儿当时在那堆白骨旁边的小钢鼎内,发现了十数个火红般的小弹珠,用手一拨,悉数破裂,涛儿取起一个较完整的一看,才发现上面有三个金丝小字,写着天雷子,因而断定是暗器。”

        江老堡主缓慢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暗器,是一种举世最霸道的暗器,可惜,一百多年的时光,太久了……”

        坐在末座的小李广,年轻好奇,突然起身,恭声道:“老堡主可否将昔年那位使用天雷子暗器老前辈的事迹讲出来,让卑职等听听,也好增长一些见识。”

        江老堡主一听,缓慢地看了小李广一眼,又缓慢地颔首应了个好。马云山和齐鲁双侠、宁道通等人,断定这件事关系着九宫堡前辈人物的恩怨,深怕江老堡主说出来不便,因尔纷纷起身,说:“老堡主心绪不宁,还是改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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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堡主目光呆滞地望着厅外,缓慢地点着头道:“我要说,这件事我早就该说的……”

        话末说完,厅门口人影一闪,方才那个佩刀的堡丁,这时又神色慌张地奔进来。就在堡丁奔进厅门的同时,远处堡墙上,突然传来一阵惊急的吆喝和吶喊。江天涛一听,面色大变,蓝影一闪,早已到了厅外,飞身登上房面,径向高声吶喊的堡墙前电掣驰去。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听了堡墙上的惊急吶喊,也纷纷离座,急步走向厅门,同时,面向奔进厅来的堡丁,急声道:“可是有人闯堡?”

        堡丁也茫然不解地惶声道:“小的不知道。”

        金头鳌宁道通立即沉声问:“那你跑来何事?”

        堡丁急忙惶声道:“小的前来报告,谷外有马的嘶声。”

        如此一说,金剑侠也沉不住气,不由急声道:“待卑职先去看看。”说罢,即和二弟金剑英纵身出厅,直向吶喊的堡墙方向驰去。

        江老堡主怕江天涛欺负了皇甫香,得罪了玉扇秀士,兼而与三钗帮结下硬梁子,因而急声道:“我们也快去吧!”

        说话之间,已到厅外,大袖一挥,身形宛如一只巨鹤,凌空飞到房面,马云山等人,纷纷踪起,紧紧跟在江老堡主身后。绣衣云鬓第十六章 佳人负气这时,夜幕初垂,小星稀疏,仅是定更时分。众人飞驰间,举目一看,只见堡门以在的堡墙上,人影摇晃,吶喊已经停止了。

        江老堡主大袖飘飘,身形宛如流水行云,飞越数重院落,已到高大堡墙前,一长身形,腾空飞上墙面。只见江天涛剑眉微剔,星目闪辉,俊面隐透煞气,正立在碟坎上,向堡外张望。齐鲁双侠金氏兄弟,正向一群躬身肃立的堡丁询问。

        江老堡主关心爱子安危,深怕堡外突然射来暗器,因尔,身形刚刚立稳,立即关切地沉声道:“涛儿,下来!”
        
        江天涛不敢违背父命,只得飘身落至墙面上。江老堡主一见江天涛下来,即对齐鲁双侠和声道:“是什么事?”

        齐鲁双侠急忙恭声道:“方才堡外林中,突然响起两声惊呼。”

        心中既懊恼又气忿的江天涛,不自觉地脱口道:“涛儿准备到林内看看,恐怕是皇甫姑娘和冷萍。”

        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一听,不由惊异地唤了一声,纷纷向碟坎前走去,同时,同江天涛挥了一个阻止手势。只有汪燕玲仍立在原地发愣,她听了江天涛又呼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冷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如果双方没有深情,为何不呼冷姑娘,而直接呼对方的芳名?当然,方才江天涛没有说出去圆韵楼听歌的事,汪燕玲自是不知道那是一个歌女的艺名。心念末毕,蓦见立在埃前向外看的江天涛,突然举手指着墙外,急声道:“父亲快看,那就是皇甫姑娘!”

        汪燕玲芳心一动,飞身纵至坎前,举目向外一看,只见林内一片墨黑,再向前看,只见谷口左侧的纵岭,一点银辉亮影,疾如掠地流星,正向谷外电掣驰去。汪燕玲看了皇甫香的惊人轻功,决心要在轻功上下功夫,方不愧是无影女侠的亲生女儿。

        心念间,蓦闻青衣老人陈振择,慨然赞叹道:“久闻皇甫香家学渊源,尽得乃父真传,今夜由她这份惊人的轻功来看,传说果然不假。”

        江天涛见陈振择盛贷皇甫香,因而,也末思索地赞声道:“她的左扇右剑,厉害处绝不输于乃父,只她过于刚强任性……”

        说至此处,突然惊觉金剑英的面上有些窘红,因而,急忙住口不说了。原来就有些不服的汪燕玲,这时再听了江天涛的赞语,哪里还忍耐得住,一声不吭,悄然踪至房面,直向内堡方向驰去。老经世故的赛扁鹊和马云山,两人顿时惊觉,故意轻咦了一声,同时转首向悄然离去的汪燕玲望去。

        江老堡主和江天涛等人,闻声同时回头,发现汪燕玲已纵过一重院落。江天涛尚不知汪燕玲暗自生气,正待出声招呼,蓦见远处房面上,一个佩刀的蓝衣堡丁,手中似是拿着一件东西,正迎着汪燕玲,向这面踪来。

        江老堡主和马娄山等人,心知有异,不由齐声道:“我们过去看看!”说话之间,纷纷踪至堡下的房面上,径向堡丁迎去。

        举目再看汪燕玲己将堡丁堵住了,同时,将堡丁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江天涛目力敏锐,立即发现那是一支羽箭,同时,发现汪燕玲正用纤手在箭上取下一件东西。汪燕玲匆匆打开那件东西,竟是一方粉碧丝巾。江天涛看得面色一变,断定那是彩虹龙女的东西,根据上次发生的事情加以对照,莫非萧湘珍也追来了。

        这时,江老堡主也看清了,不由关切地和声道:“玲儿,是什么东西?”

        汪燕玲一声没吭,将箭和丝帕交给了江老堡主,然后转身向内堡走去。江老堡主一看,认得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东西,于是急忙将粉碧色的金边丝帕打开。马云山、江天涛、齐鲁双侠、金头鳌以及小李广、赛扁鹊等人,俱都惊异好奇的围着江老堡主亲看。

        只见碧色金边的小丝帕内。同样的横写着几行精工小楷。争看之下,竟是一阀极尽香艳的压韵词。结赞上面的艳词是:

        “        月正圆,
                花正好,
                乍抱郎腰,
                恰是良夜春宵!
               
                锦被暖,
                含羞笑,
                与君喜事了,
                翻云,
                揆雨,
                飞红拋!

                妾身玉一点,
                君知否!”

        在小丝拍的下角,赫然纺着一个紫血玉钗。江天涛看罢,几乎忍不住大呼阴谋,江老堡主的脸色很难看,霜眉紧皱,虎目注视着小手帕,似是反复细读,又似是严格地研判小手帕上所说的是否事实。马云山等人,虽然都是老江湖,但乍看了彩虹龙女的丝帕,也都保持缄默,不敢妄下断语。年轻力强的小李广,则不时以羡慕的目光偷窥少堡主,想到江天涛与彩虹龙女春风一度,真是无边艳福。

        齐鲁双侠的老大金剑英,看了艳词后,十分恼怒,不由忿忿地道:“真是笑话,天下竟有与情人幽会后,公然宣传艳事的少女,设非白痴,谁能相信,何况萧姑娘尚是按律惩恶的总督察。”如此一说,马云山等人纷纷颔首,齐说有理。

        江天涛听了金剑英的话,和马云山等人的赞许,知道老父不会相信,阅历较浅的小李广,不由脱口道:“会不会是银钗皇甫香,妒恨少堡主……”

        话末说完,金剑英的面色一沉,极不高兴地道:“银钗与玉钗,虽是结拜姊妹,但却情逾骨肉,即使不满少堡主,也不致无知到如此程度。”

        小李广被驳得白面通红,顿时无言答对。江老堡主惊觉这件事必有起因,但他又特别相信爱子绝不是偷香窃玉之人,于是转首望着堡丁问:“这东西是由何处捡来的?”

        堡丁急忙躬身道:“就在前面房角下。”说着,转身指向另一院落的房后。

        阅历丰富的马云山,虎目一亮,立即恭声道:“启禀老堡主,以卑职浅见,这件事不但透着蹊跷,且包藏着阴谋。”

        江老堡主赞同地一领皓首,道:“马兄说得极是,虽然皇甫姑娘刚刚离去,老朽仍然可以肯定地说,不是她!”

        江天涛心中一动,顿时想起彩虹龙女的小丝帕,是特制的丝质,于是,有些胆怯地面向江老堡主,恭声要求道:“涛儿想看看这小丝帕的丝质。”

        江老堡主唔了一声,顺手将丝帕递过去。丝帕一入江天涛的手,立即升起一股怒火,低头一看,丝质碧绿,玉钗标志,果然不同,因而急声道:“这与上次萧姑娘的丝帕完全不同。”

        如此一说,金剑英的双目突然一亮,脱口急声道:“只要将上次的丝帕取出来一看,便可真伪立判。”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汪燕玲突然开口道:“不用看了,是不一样,玲儿认为这个丝帕,绝不是萧姑娘本人的……”江天涛不由感激地看了汪燕玲一眼,汪燕玲也望了他一眼,脉脉情意,自在不言中。

        江老堡主深沉的一颔首,道:“我知道,世上没有如此愚笨的女孩子,咱们先回去吧!”
        
        齐鲁双侠和马云山等自告奋勇来再去搜索一遍,江老堡主、江天涛和汪燕玲则和其他人回到堡中,江天涛心中只有一个切齿仇人毒娘子,因而凡事都会联想到她,这时,不由迟疑地道:“涛儿总疑心这又是毒娘子的奸谋。”

        江老堡主深长的唔了一声,沉吟良久才缓缓颔首,道:“她阴毒成性,诡诈机变,尤其生了一张利口,这件事极可能是她所为。”说至此处,又感概地摇摇头道:“假设果真是她,这恶妇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江天涛对毒娘子和朝天鼻的逃走,一直无机询问,这时不由关切地道:“这件事,涛儿与玲妹,一直保持着绝高的机密,不知怎的走留了消息。”

        江老堡主慨然一叹道:“这完全是出于意外疏忽,应该注意而未注意,以致演成今日的结局。”说至此处,手抚银髯,面上充满了懊恼神色,虎目凝视着厅外,继续道:“就是现在也许仍有毒娘子的心腹,在注意你我的谈话,和全堡的行动。”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机警地看了一眼四角的侍女们,他心中似有所梧,同时,更感到毒娘子的阴毒厉害,这情形的确太可怕了。心念间,又听老父,黯然一叹,道:“这件事怪我,如果为父稍微机警些,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江天涛不明不敢任意应声,只是恭谨地望着老父,江老堡主继续道:“你赴东梁山的当天晚上,为父把你玲妹找了来,谈谈她对你曾任浇花小厮的看法,和招你为婿的意见,免得事后听到外间的流言或讥讽而感到难堪,那时便悔之已晚!岂知,你表妹一听,竟忍不住痛心地哭了,在我惊愕追问之下,她才将全盘经过哭诉出来。为父心中原就对毒娘子有许多疑心,经你玲妹如此一说,自是深信不疑,原因是你的确有些像你母亲。”
        
        江天涛听至此处,已是泪流满面了,汪燕玲也是泪眼汪汪。江老堡主慈祥地看了爱子和汪燕玲一眼,继续深沉地道:“那时为父曾经责备你玲妹,像这等重大事情,怎可蒙蔽尊长,视同儿戏,据玲儿说,这全是你的意思。”
        
        江天涛一听,急忙欠身流着泪道:“涛儿愚昧,请父痛责!”

        江老堡主黯然一叹,感伤地道:“错全在我,想来,实在傀对你母亲于泉下。”
        
        江天涛听至此处,再也忍不住抽噎着哭了。江老堡主黯然看了江天涛一眼,继续道:“当时你表妹述说毒娘子和闵五魁的阴谋之际,屋外恰有一个多年的仆妇在燃挂廊下的纱灯。没想到,一时大意,那个仆妇竟是毒娘子的心腹,待为父听完你表妹的哭述,召来马总管和齐鲁双侠等人,进入毒娘子的独院时,室内箱翻框倒,满地衣物,再到堡门一问,毒娘子领着朝天鼻和一个仆妇,三个侍女,出去已一个多时辰了……”

        话声甫落,堡门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走路声,老堡主和江天涛循声举目一看,只见齐鲁双侠金氏兄弟,肋下各自挟着一人,飞步走了过来,同时急声道:“启禀老堡主,卑职在护堡林内,发现两个被点了穴道的少女,看来极似本堡的侍女。”

        说话之间,两人已登上阶来。江天涛趋前两步,凝目一看,面色立变,只见两个粉面苍白,双目紧闭的侍女,正是青莲和粉荷。看她两人鼻息均匀,有如沉睡,知道被人点了「黑憩穴」。江天涛看罢,即对江老堡主和齐鲁双侠道:“不错,正是本堡的侍女,青莲和粉荷!”
        
        江老堡主皱眉唤了一声,不由惊异地道:“你怎的知道?”
        
        江天涛即将毒娘子和朝天臭派幻娘三人去怡然阁的事,扼要的说了几句。江老堡主立即似有所悟地道:“如此说来,不会错了,快进厅来将两人的穴道解开。”
        
        转身走进厅内,江天涛则走在齐鲁大双侠两人的身后。齐鲁双侠将青莲和粉荷放在老堡主的椅前地毯上,顺手舒掌一拍,随即肃立一角这时,静立四角的侍女们,个个神色惊异地悄悄围过来。稍顷,青莲、粉荷的脸色一转红润,缓缓睁开眼睛,眼珠一阵移动,似是在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一阵移动,两人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江老堡主气恼的面容上,两人浑身一颤,面色大变,惊恐地颤抖不停。

        江天涛知道,这时吓唬不得,因而平静地道:“青莲、粉荷,你和幻娘三人,完全是被毒娘子威迫强制行动,这一点我很清楚……”

        话末说完,青莲、粉荷,同时颤抖着哭声道:“卫相公,小婢的苦衷,你是知道的,请你卫相公在我家老堡主面前,作个证明吧……”
        
        齐鲁双侠,同时一指江天涛,沉声道:“他不是什么卫相公,他才是你们的少堡主。”
        
        青莲、粉荷一听,惊啊一声,瞪大了一双眼睛,俱都楞了。江天涛强自一笑,平静地道:“只要你们说实话,我当着这些姊妹的面,保证不责备你们两人。”

        青莲、粉荷半信半疑,不由惊愕的去看江老堡主。江老堡主一向慈爱,立即颔首沉声道:“尽管向少堡主说实话,不责备你们两人就是。”
        
        青莲、粉荷知老堡主的德行,这时一听,宛如得到大赦,同时翻身跪在地毡上,首先向江老堡主谢恩,接着又同江天涛叩头。江老堡主已由袖中取出那方粉碧色的丝帕来,似有所悟地道:“这方丝帕可是你两人射进堡来的?”
        
        青莲、粉荷连连点头,惶急地恭声应了几个是。江天涛十分不解地道:“这方丝帕是怎么仿制的?”

        青莲怯怯地道:“闵夫人……”
        
        江天涛剑眉一轩,星目闪辉,立即沉声道:“现在毒娘子已是逃婢,还称什么闵夫人!”
        
        青莲慌不迭地连声应是,继续道:“那天毒娘子命小婢和幻娘粉荷,同她一齐出堡办事,到达西山区,在一家猎户处停下来,先强迫小婢三人服下一粒黑色药丸,才将潜逃真相说出来,并警告小婢三人已服了她特制的毒药,如擅自逃回堡来,不出三日,定必吐血而死……”

        江老堡主一听,只气得银髯颤抖,不由怒声道:“好狠毒的妇人。”
        
        俊面已经铁青的江天涛,继续道:“之后呢?”青莲流着泪道:“之后,毒娘子即和少堡主……不,不……以前的少堡主……”
        
        金剑英立即指正道:“那是毒娘子的私生儿子朝天鼻。”

        青莲会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之后,毒娘子两人便乘马走了……”
        
        金剑英插言道:“毒娘子走前,可曾交代你们什么?”
        
        粉荷抽噎着道:“有交代,毒娘子说,三天之内她一定赶回来,叫我们三人安心地等,第四天四更时分,毒娘子果然悄悄潜回来,先给小婢等再服了一粒黑色药丸,才将这方手帕和一支羽箭软弓,交给小婢三人……”

        江天涛早已气得浑身微抖,忍不住切齿道:“她怎么说?”
        
        青莲接口道:“毒娘子命小婢两人,日夜潜伏在堡外茂林内,每日入夜,由幻娘送饭来,并且,每隔三日送一次黑色药丸……”

        江老堡主心地慈爱,不由关切地道:“这次你们吃了几天了。”
        
        粉荷流着泪道:“昨天傍晚才服。”金剑英立即望着江老堡主,竟声道:“所幸尚不急迫,谢兄回来诊治,尚不太迟。”
        
        江老堡主宽心地点点头,问:“之后呢?”

        青莲继续:“毒娘子命小婢在卫……在少堡主回堡的当日夜晚,只要将丝帕射入堡内,任务就算完成了。”
        
        金剑英不解地问:“你们可是被一个身穿银装的姑娘点了穴道?”
        
        青莲、粉荷同时点点头道:“是的,那位姑娘来时,小婢刚将丝帕射入堡内,小婢两人正待离去,突然发现那位姑娘立在身后,吓得脱口一声惊呼,那位姑娘一听,面色立变,亮影在眼前一闪,小婢两人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剑英立即面向江老堡主解释道:“皇甫姑娘必是怕堡中发现她已潜至,没想到青莲两人先发惊叫,仓促间,点了两人穴道,遂即匆匆离去。”
        
        江天涛一直想知道毒娘子逃走后的行踪下落,无心去听金剑英的解释,依然目注青莲两人,道:“毒娘子现在何处?”

        青莲、粉荷摇摇头,齐声道:“小婢等不知,不过,毒娘子走时交待,如任务完成,可投奔龙宫湖主章乐花处,自会得到照顾。”

        江天涛一听,星月不由一亮,立即面向江老堡主,恭声要求道:“父亲,既然有了毒娘子的行踪,涛儿想即刻动身前去龙宫湖……”

        金剑英一听,立即提议道:“先接回幻娘,否则,毒性一发,势必又送掉一条小命。”

        青莲、粉荷一听,同时解释道:“毒娘子走时,曾经给小婢三人,每人留有一粒解毒的红色药丸,一旦黑药用尽,或被堡中高手发现时,可实时服下红色的药丸,就不致毒发身死了。”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不由轩眉厉声道:“红色药丸呢,快拿出来!”

        乍然间,青莲、粉荷都吓呆了。江老堡主和齐鲁双侠,也俱都恍然大悟,不由同时急声道:“快把红色药丸拿出来给少堡主看,快!”
        
        青莲、粉荷神色惶恐,只得战战兢兢地,由衣内取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来,送至江天涛的面前。江天涛早已等得不耐,伸手将两个药丸接过来,就在腰间的纯银剑铐上一划。沙的一声轻响,立即爆起一丝淡淡青烟。江老堡主和齐鲁双侠一见,面色同时一变。江天涛忘了老父在身前,不由仰面发出一阵极怒的哈哈大笑,接着怒声道:“天下心肠最残忍,最狠毒的人,莫过于毒娘子章莉花,我江天涛如不将此贱妇,碎尸万段,誓不为人。”说话之间,神色凄厉,星目中冷芒和泪水迸射。
        
        江老堡主了解爱子的心情,因而并不怪江天涛放肆,仅肃容沉声道:“涛儿,遇事宜冷静,须知狂怒足以误事。”
        
        江天涛已把毒娘子恨之入骨,神情已近疯狂,乍然间,他无法领悟老父的话意,因尔依然忿忿地道:“请父亲准许孩儿即刻动身前去龙宫湖……”

        金剑英急忙插言道:“少堡主,毒娘子阴蛰机诈,她清楚人们都知道她与龙宫湖主章乐花的密切关系,她自是不敢前去。”
        
        江天涛剑眉微微一轩,面向金剑英,点点头道:“以毒娘子的狡猾,确实有此可能。不管怎么样,龙宫湖还是应该去一趟,我想她至少会先去一趟。

        金剑英道:“少堡主言之有理,不过也不用急在一时,少堡主刚刚身世大白,何不稍住两天,再动身不迟,谅那毒娘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江天涛闻言点点头,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自己现在总算身世大白,也可以长出一口气。江天涛面向跪在地上的发愣的青莲、粉荷,问道:“幻娘是否藏身在那家猎户处?”

        青莲,粉荷根据江天涛和老堡主等人的神色,已揣想到那粉红色药丸,才是真正的毒药,因而恨透了毒娘子。这时见问,急忙颔首,恭声道:“是的,还有那个仆妇。”

        江老堡主一听,,即对齐鲁双侠道:“两位老弟辛苦一赵,请即带着青莲粉荷,速去将幻娘、仆妇带回堡来。”
        
        江天涛一俟老父话落,接着补充道:“两位前辈别忘了,还有那个猎户。”

        齐鲁双侠同时恭声应是,领着青莲、粉荷,匆匆走出厅外,双双上马,直向堡门如飞奔去。江老堡主一俟齐鲁双侠飞马驰去,即对就近一个侍女,吩咐说:“快去我房中将丽星剑取来。”说罢,一俟侍女离去,即对江天涛道:“涛儿,你坐下,为父有事吩咐你。”

        江天涛知道父亲要面授他祖传的丽星剑法,急忙镇定心神,恭声应了个是,遂坐在椅上。岂知,江老堡主一捋银髯,极平静地道:“龙宫湖虽然没有邮阳、洞庭湖大,但湖中水势却极险恶,尤其靠近中央的龙风二鸟附近,水流尤为激烈,多是因猛漩涡,巨舟难渡,鸭毛难浮,人称那些险恶漩涡为龙眼漩。”

        江天涛听得暗暗心惊,不由脱口恭声道:“不知如何才能进入龙凤岛?”
        
        江老堡主继续说:“这必须熟知龙宫湖水性的高手,驾驶独木梭形小舟,顺着凶猛的激流,以特殊手法操纵小舟,方能在极端惊险的情况下进入。”

        江天涛恭声道:“涛儿到达龙宫湖附近,自会以重金雇一熟知水性的渔人,将涛儿送上岛去。”
        
        江老堡主一听,不由莞尔笑了,同时,慈爱地道:“小孩子话!”

        江天涛一听,俊面顿时红了。江老堡主解释道:“居住在龙宫湖附近的渔民,哪一个不怕水里夜叉?何况尚有不少渔民是水里夜叉暗中监视渔民的眼线打手,试问,在此情况下,谁还敢送你前去。”说此一顿,看了一眼神色暗自焦急地江天涛,继续道:“为父介绍你去找一位久已隐居在龙宫湖南岸,百涛村的老渔人邓正桐,人称飞蛟邓。”
        
        江天涛听得精神一振,愁眉立展,恭声应了个是。江老堡主继续叮嘱道:“此人一生游戏风尘,不拘小节,与他相处时,要处处随和,不必过分拘谨,去时要呼他前辈。”江天涛再度恭声应是。

        就在这时、进内取剑的侍女,已双手捧着一柄绿鞘、金铐、黄丝穗、形式奇古的宝剑,走进来。江老堡主似有所悟地唤了一声,起身由侍女手中将剑取过来。江天涛知道,老父就要将他仗以成名的祖传丽星剑传授与他,于是,也急忙由椅上立起。

        江老堡主接剑在手,肃容道:“这柄剑,乃自你曾租手中传下来,由于剑身灿烂,上有九色彩斑,飞舞起来,彩星万点,故名丽星剑。”
        
        江天涛垂手肃立,躬身应是。江老堡主继续道:“为父顾及你今后行道江湖,身为九宫堡少堡主,而不知家传剑法,实在是一大笑话。”说此一顿,手按哑簧,呛琅一声龙吟,寒光一闪,立变一蓬彩霞,三尺长的剑身,已撤出鞘外。江老堡主神色肃穆地看了一眼剑身,继续道:“丽星剑共有九招,剑式尽在剑身之上,左五右四,依序隐在彩斑之内,阅读之时,须在绞洁的月光之下,字迹始能清晰可见。”说罢,右腕一翻,沙的一声,收入鞘内,接着肃容沉声道:“为父自今夜起,决意再不历身江湖,此剑自应传授与你,今后继续保持九宫堡声望的责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说罢侧身,双手捧剑,垂直竖立。

        江天涛一听,咚的一声跪在地毯上,同时肃容朗声道:“涛儿谨遵父命,继续先祖历代宏志,仗剑除奸,主持正义,并保持九宫堡在武林中屹立如山的地位。”朗声说罢,伏身下拜,连叩四首。

        江老堡主红润严肃的面容上,立即掠过一丝欣慰微笑,同时,双手将剑捧至江天涛的面前。江天涛挺腰跪立,双手高举过顶,由老父手里,恭谨地将剑接过,抱剑躬身,顿首立起身来。江老堡主即对左右侍友们,愉快地吩咐道:“快代少堡主换剑。”

        说话之间,十数侍女,娇呼一声,纷纷争先向前,你解剑扣,她托宝剑,顿时乱作一团。江老堡主望着俊面有些微红的江天涛,不由愉快地哈哈笑了。江老堡主然后对江天涛叮嘱道:“出生入死,胆大心细,暴怒最易乱神,心浮足以误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天涛佩好了丽星剑,急忙恭声道:“父亲安心勿虑,涛儿谨记教诲,自会处处谨慎。”说罢,深深一揖,恭身下跪。
        
        江老堡主扶起江天涛,看看一旁含笑的汪燕玲,笑着对江天涛道:“这两天你就多陪陪玲儿吧,你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不必拘泥,只待日后补办大礼。”
        
        如此一说,江天涛和汪燕玲俱都羞红了脸,知道江老堡主看出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当下羞红着脸告退,但一想到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再想想以前的苦难日子,不由得喜在心头,笑在脸上。
        
        江天涛先回去洗浴一翻,然后来到汪燕玲的香闺,小水仙、小杜鹃、小翠花、小香兰四女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江天涛来到,早已乖巧地裣衽行礼道:“少堡主,少夫人已经已经在等候多时了。”
        
        只听里面传来汪燕玲的声音道:“四个小妮子,春心动了是不是,放心,小姐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水仙、小杜鹃、小翠花、小香兰四女闻言羞得脸通红,娇嗔不依道:“小姐取笑人。”
        
        江天涛心中一荡,面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走了进去。刚出浴的汪燕玲有如出水芙蓉,更加显得艳丽脱俗,不可方物。江天涛忍不住赞道:“玲妹,你真漂亮!”
        
        汪燕玲娇笑道:“那比你的「彩虹龙女」怎么样?”
        
        江天涛道:“你们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汪燕玲娇笑道:“算你会说话。”
        
        江天涛正色道:“今天多亏了玲妹对我的信任,才没让毒娘子奸计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汪燕玲娇笑道:“即使真是那样,我也不会太在意的,了不起再多一房姐妹。何况,她也做得太明显了,想那种艳词,也只能单独相处时才会拿出来,怎么会闹得沸沸扬扬?”
        
        江天涛感激地道:“玲妹,你太好了,能得你为妻,真是我前世修德,要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自己的身世呢!”
        
        汪燕玲笑道:“别灌迷混汤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不会象普通的女孩子拈酸呷醋,我也知道,象你这种人,会迷死女孩子的。所以,遇到合适的,不妨都收下来,只是一定要心胸开阔,否则,闺房起了争执,就是悲哀了。”
        
        江天涛正要辩解,汪燕玲摇手制止道:“我知道,你没有这种想法,但很多时候不是因为你,比如这「彩虹龙女」,你是推脱不了的 9有那朱彩蝶,你也无法拒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喜欢,我也一定会喜欢的。”
        
        江天涛眼睛都湿润了,道:“玲妹,我不知说什么好,你放心,我决不会对不起你的。”
        
        汪燕玲笑着道:“行了,快老实交待吧,那冷萍是怎么回事,我看不是「三钗帮」的香主吧?”
        
        江天涛脸一红道:“我正要跟你说呢,刚才在大家面前,有些话可不好说。”当下一五一十的全交待了,唯一保留的是无意偷看到了「银钗」皇甫香出浴的事,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有关皇甫香的名誉问题,万一闹大了,可就不妙了。
        
        汪燕玲静静地听完,然后笑道:“这个冷萍,看来也是动情了,只是不知她到底是什么人?”
        
        江天涛闻言道:“管她呢?春宵一夜值千金,咱们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吧。”
        
        汪燕玲脸骤然红透耳根,娇嗔道:“还说呢,都是你,让姑父笑话了。”
        
        江天涛笑道:“父亲既然都知道了,而且也同意了,咱们也就名正言顺了。”说着,江天涛立刻抱住汪燕玲亲吻起来,吻着她的额头,她那紧闭的双眼,鼻尖,和那微微张开的樱唇。
        
        江天涛和汪燕玲,一言不发的,两人的爱,两人的情在这交合的时刻里来代表,来发挥,来需要。江天涛一边吻着汪燕玲,一边将她的衣服脱掉,也解掉了护住乳房的肚兜,顿时汪燕玲的玉峰,又呈现在江天涛的眼前,看到这对白嫩的玉乳,江天涛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江天涛这双魔手,在她的背上、腋下、小腹,来回的抚摸,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江天涛和汪燕玲已是一丝不挂了。汪燕玲的肌肤是那么的润滑、细腻,摸起来真的好舒服。江天涛把汪燕玲放倒在床上时,也开始了两人的性爱前奏曲──爱抚。江天涛侧身偎着她,一只手搓揉着乳房,另一面他的嘴轻含着另一乳房,手轻轻的扣弄着她那最敏感的地带,伸了进去,淫水在她的小穴里,也开始慢慢的增多了。顺着玉峰抚摸下去,到了她那丰满而又色丽的阴户,指头轻巧的挑逗着阴唇,阴蒂一和阴唇的内侧,汪燕玲全身上下敏感的抖了好几下,下体更是时而抬高,时而挺送,配合著江天涛的指攻。淫水汨汨流了更多,她口中在这时也发出了声音。
        
        “嗯……嗯……好哥哥……妹妹好美……嗯……好舒服……”

        “涛哥哥……嗯……妹妹的穴好爽……嗯……嗯……妹妹的穴好美……”

        “哦……嗯……不要再摸了……嗯……嗯……妹妹的穴好痒……”

        “哦……涛哥哥……嗯……小穴好痒……嗯……又痒又舒服……嗯……”

        “哦……不要摸了……嗯……再摸下去妹妹会受不了……嗯……”

        “好哥哥……妹妹的小穴好痒……用你的大宝贝……好哥哥……不要……”

        “求求你……用大宝贝来干妹妹……快……不要摸了……嗯……”

        “嗯……嗯……小穴好奇怪……嗯……好哥哥……呐……”

        终于四张唇又胶合在一起,江天涛的大宝贝并不急着进去,他还要逗她。江天涛把大宝贝头,整根宝贝,来回地在她阴蒂上面磨擦,直弄得汪燕玲不停的浪叫:“好哥哥……嗯……快点进去……嗯……不要再逗妹妹……嗯……”

        “嗯……快点放进去……嗯……嗯……不要磨了……小穴痒死了……”

        汪燕玲的屁股,情急拚命似的,一直往上顶,可是大宝贝始终就是不进去。
        
        “涛哥哥……我的爱人……求求你……快点干小穴……小穴痒死了……嗯……”

        “嗯……嗯……大宝贝哥哥……快一点干妹妹……嗯……嗯……”

        “嗯……妹妹受不了……嗯……小穴痒死了……嗯……”

        听到汪燕玲如此的浪叫,如此的淫荡,江天涛将大宝贝移到洞口,滋的一声,大宝贝整根入底,紧紧的美,又是一种肉碰肉的滋味。
        
        “啊……啊……小穴美死了……好哥哥……妹妹爱死你了……嗯……”

        江天涛的大宝贝插入穴洞之后,立刻采取慢工出细活的办法,慢慢的抽送,慢慢的干着她,让她好好享受被干的滋味。
        
        “嗯……好美……嗯……小穴好舒服……嗯……”

        “好妹妹……哦……哥哥也爱你……哦……你的穴真美……哦……”

        “哥……嗯……好爱人……嗯……妹子好痛快……嗯……好美……嗯……”

        “哦……哦……妹……呷……小穴真美……小穴真好……嗯……”

        “大宝贝哥哥……好情人……嗯……你的宝贝真好……嗯……”

        “好哥哥……妹妹太爽了……妹妹要好好的爱你……嗯……啊……”

        “啊……啊……小穴要美死了……小穴痛快死了……哦……啊……”

        “好哥哥……啊……小穴要升天了……啊……妹妹美死了……啊……”

        里屋汪燕玲浪声不绝,外屋小翠花、小香兰、小杜鹃、小水仙听的是春心荡漾,忍不住将头凑进门缝,看江天涛和汪燕玲的床上大战。眼中见到是香艳无比的活春宫,耳中听到的是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声,不由得个个浑身无力,呼吸急促,娇喘微微,小穴淫水汩汩,好不难受。

        汪燕玲的胴体痉挛、再痉挛,一股阴精激射而出,令江天涛的大宝贝无比舒服。汪燕玲泄身之后,无力的呻吟叫着不停:“涛哥哥……好棒……哦……小穴爽死了……哦……太爽了……”

        “玲妹,你舒服吗,哥哥干的好不好?”

        “好哥哥,你干的妹妹美死了,妹妹好爽。”

        江天涛轻轻的含着她的玉峰道:“玲妹,咱们再换个姿势好不好?”

        “涛哥哥,妹子听你的,咱们换什么姿势?”

        “狗爬式,就是你跪在床上,头低下去,屁股翘起来。”

        “这样的姿势,会爽吗?而且,多羞人啊!涛哥哥,你真坏!”

        “好妹妹,等一下你就会知道。”

        汪燕玲娇羞地照着江天涛所说的,把姿势摆好,江天涛轻抚着她那雪白的嫩臀,大宝贝狠力的往穴内一插,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腰,一送一放的开始干了起来。
        
        “啊……啊……大宝贝干得真好……啊……真舒服……啊……”

        “好妹妹……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哦……哦……”

        “嗯……嗯……妹妹的小穴好舒服……好棒……好哥哥……嗯……你太会干了!”

        “哦……哦……哥哥爱你……玲妹……哥哥要让你美死……哦……”

        “大宝贝哥哥……嗯……小穴让你干到永远……嗯……妹妹也爱你……嗯……”

        “嗯……小穴真爽……喃……嗯……小穴爽死了……嗯……”

        “涛哥哥……妹妹……只属于你……啊……嗯……哦……”
        
        江天涛依然采取慢工出细活的办法,大宝贝一下子连根插到底,又慢慢的全部抽出来。
        
        “哦……好哥哥……你太会干穴……嗯……干的小穴快升天了……嗯……”

        “嗯……涛哥哥……妹妹的好夫君……嗯……妹子会爽死……嗯……”

        “好妹妹……玲妹……哦……大宝贝会让你满意……哦……”

        “好哥哥……快一点……妹妹又要泄了……快……大力一点……哦……”

        “大宝贝哥哥……用力干妹妹……小穴要升天了……啊……啊……妹妹……”

        “哦……哦……好哥哥……妹妹又升天了……妹妹……好爽好爽……哦……”

        汪燕玲再次泄身了!江天涛又是缓缓地拉出大宝贝,这一拉出来,立刻带出了不少的淫水。汪燕玲太舒服了,整个人倒在床上,娇喘嘘嘘,不停的喘气,浑身大汗。江天涛亦是如此,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大宝贝仍然硬挺挺的,好不威武。
        
        休息了好一会儿,汪燕玲才又说话:“涛哥哥,我的好夫君,妹子今晚真的是升天了,妹妹太舒服,太幸福了。”

        “我的好妹妹,你先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再继续的玩。”

        “哥哥,玩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泄,可是妹妹已经泄了两次,妹妹服了你。”

        “妹,你的穴真美,大宝贝插得实在好舒服。”

        “哥哥,妹妹真的好爱你,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

        听到汪燕玲所说的这些话,江天涛感动也冲动的抱住她,深深的给她一吻。汪燕玲的性趣似乎又来了,她的手,抓住了江天涛的大宝贝来回的套弄。
        
        “涛哥哥,你们男人就是这根东西,让我们女人心服口服。”

        “妹,你们女人的小穴,不是一样让男人想要猛往里面钻。”

        “妹,哥哥想再干你的穴。”

        “你上吧,就这样子吗?”

        “不,玲妹,你靠近床边躺下,脚向上抬起来。”

        魁梧而又火烫的东西大宝贝,这次的干穴,将使出混身解数,不同于前几次的温和。江天涛要尽所有的力量、摧残、狠干,把小穴给捣穿。所以,江天涛告诉汪燕玲:“玲妹,你要忍着点,这次哥哥用的力量会很大的噢。”

        “好哥哥,妹子能承受得起,哥哥尽管来吧。”

        大宝贝先是慢慢的在小穴中抽插,让淫水多流一点,免得小穴多受皮肉之苦。
        
        “嗯……嗯……好美……好舒服……嗯……嗯……”

        “好哥哥……嗯……美死了……嗯……妹子爱你……嗯……”

        “好哥哥……嗯……哦……小穴好舒服……嗯……”

        江天涛看着汪燕玲那如痴如醉的神情,口中轻声的淫叫,看了一下大宝贝在小穴中进出的情形,准备要大干一场了。慢慢的提出大宝贝,啪的一声,揭开了疯狂的序幕……
        
        “啊……啊……涛哥哥……你的力量好大……啊……小穴有点受不了……啊……”

        “好哥哥……轻一点……啊……轻一点……啊……不要那么大力……”

        “好妹妹……你忍着点……过一会儿就好了……”

        “啊……哥哥……慢一点……啊……不要用那么大的力……啊……”

        “哦……妹……忍耐一下……哦……大宝贝会爽死你……哦……”

        江天涛的大宝贝每一下都插到底,每一下都相当相当的重,干,干,干!
        
        “啊……啊……大宝贝哥哥……小力一点……啊……小穴会痛……”

        “涛哥哥……小力一点……小穴会受不了……啊……啊……”

        “好哥哥……好夫君……啊……妹妹会痛死……啊……小穴痛呀……”

        此时的江天涛,知道她会苦尽甘来,因此全然不埋会她的呻吟。就这样狠插猛干的干了一百多下,江天涛已是大汗淋漓,汪燕玲已不在喊痛,反而是舒服、痛快的呻吟。
        
        “嗯……哼……好……哥……哥……啊……小穴美死了……哼……”
        
        “大宝贝哥哥……妹妹好痛快……妹子好爽……哼……好爽……”

        “玲妹……妹……哦……你爽了吗……哦……你舒服了吗……哦……”

        “哼……哼……涛哥哥……你真会干妹妹……干得妹妹舒服透了……美上天了……”

        “好哥哥……大力的插小穴……哼……大力的干妹妹……“
        
        “哦……让妹妹去死吧……大力的干……哦……哦……哼……”
        
        “妹……哦……妹……哥哥会大力的干死你……哦……大力用力的插穿小穴……哦……”

        “好宝贝……哼……快……快……再快……哦……再快……小穴要美死丁……”

        “哦……大宝贝……用力使劲的干……哼……快……快……哼……”

        “……好小穴……屁股顶上来……哦……让大宝贝插到花心……挺上来……”

        江天涛汗水如下雨般流着,宝贝、小穴的淫水也小停的流着,啪,啪,又是一挺,干得汪燕玲爽到天边去了,插得汪燕玲的穴,不停的抽搐。
        
        “玲妹……哦……屁股顶上来……哦……玲妹……我的好妻子……哥哥爱你……”

        “哼……哼……妹妹快不行了……哦……妹妹实在是好过瘾……哦……”

        “涛哥哥……你快大力用力的干妹妹……哦……小穴美到了顶点……哦……”

        “哦……玲妹……快顶……哦……快顶……哦……”

        “快……大宝贝……用力……啊……哦……妹妹又要……丢了……哦……”

        “哦……哦……妹子……泄了……好哥哥……哦……妹妹爱死你了……哦……上天了……”
        
        “啊……好妹妹……哥哥也来了……”
        
        汪燕玲第三次泄身了,与此同时,江天涛浑身一颤,一股浓浓的精液喷射而出,尽数射进汪燕玲的子宫,射的汪燕玲又是一抖:“涛哥哥……你终于泄了……你好强……妹妹受不了了……”
        
        两人相拥片刻,汪燕玲感到穴中的宝贝又硬了起来,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江天涛服食三颗朱果之后,不光武功突飞猛进,性爱能力何尝又不是进步神速,而且,将会随着江天涛经验的积累会越来越强,到时候就得很多人同时服侍他才行。
        
        汪燕玲呻吟道:“涛哥哥,真不知你这人怎么搞的?武功提高了,怎么床上的功夫也进步这么快,妹子实在是无力再陪你了。”
        
        江天涛道:“玲妹,我能忍住。”
        
        汪燕玲道:“不,涛哥哥,让小翠花她们陪你吧,反正她们迟早是你的人。”
        
        江天涛点点头,汪燕玲朝门外叫了一声:“小翠花、小水仙、小杜鹃、小香兰,你们四个全进来。”
        
        门开了,小翠花四女羞红着脸进来了,神色古怪,双手放于身前。定睛望去,原来每人的裙子前面都湿了一块,汪燕玲笑着道:“都浪成这样了,还不快把衣服脱了,服侍涛哥哥。”
               
        小翠花四女闻言,娇羞不已,脱起衣服来也羞答答地。小翠花首先把身上的衣服褪下,一具无懈可击的美丽胴体便出现江天涛眼前。她的乳房浑圆而高耸,粉藕色的乳晕就如同花塔饼似的屹立在乳球上,随着她脱衣的动作颤颤危危地不住抖动,好像要向江天涛点头招呼似的。  

        小翠花的腰肢细小而柔软,夸张的臀部令她的身形更加突出,就好像一个葫芦瓜似的玲珑浮凸,全身的肌肤白如凝脂,好像白雪一样,令她浅粉红色的光滑无毛的阴阜更加突出,就好像涂了胭脂一样,中间是一条深深的肉缝儿,两边凸出乓些娇嫩的肉芽儿,说不出的可爱。一时间只闻肉香四溢,乳波棍影互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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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伸手将小翠花拥入怀中,小翠花娇羞地道:“少堡主……”
        
        江天涛笑道:“叫我哥哥……”

        小翠花深情地叫了一声:“涛哥哥……”反客为主,紧拥着江天涛,深深地吻在他的唇上,她的香舌便已滑进江天涛的口里。她的乳房如同两个气垫似的搁在江天涛的胸膛上,江天涛把小翠花的乳房推高起来,那春情勃发的乳头已高高地翘起,就如同二颗鲜红的叶子似的等人采摘。江天涛俯下头去,用牙齿细细嘴嚼那半寸来长的嫩红乳头。小翠花亦俯下头去,让江天涛含啜着另一颗肿胀的乳头,江天涛互相交替,啜着,咬着,只把那二颗乳头逗得更加胀大,就如同二粒熟得快要掉下来的果子似的。  

        玩了一会儿,江天涛倒卧在地上,小翠花按照江天涛的指示,跨骑到他的身上,用手扶着他的宝贝带到她的阴道口。小翠花早已湿润得不得了,很容易的,巨大的龟头已经陷进充满弹力的窄小阴道里头,小翠花放开握着宝贝的手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沉下去,把江天涛宝贝整条都吞噬了。  

        “啊……”小翠花低声叫了起来,正是江天涛的宝贝突破她的处女膜的时候。
        
        江天涛很清楚地看见两个可爱的性器官交接的情景,龟头最初是抵在一个微微张开的小口,当小翠花向下沉的时候,整个小口都给撑开,特大的龟头便这样纳了进去,把饱满的肉阜儿胀得更肥美,随着每一寸的进入,又把阴唇给带了进去,宝贝把肉阜顶得向内凹了进去,肉与肉的相连处,一丝黏黏的水渍便沿着宝贝流了下来。  

        江天涛的宝贝已给套进一大半了,但这时,小翠花提起阴户把吞进去的宝贝又吐了出来,顺带把大阴唇和小阴唇也给勾了出来,红艳艳,水淋淋的,就如从油里浸过似的,闪闪发光,而且好像花瓣似的覆在宝贝头周围,就像头上戴了一顶肉红色的帽子,好不可爱。宝贝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小翠花已经告别了少女时代。

        “嗯……痛……”小翠花看来还有些疼痛。

        小翠花把阴户沉下,慢慢地上下套动,江天涛只觉得宝贝如同挤进一个紧窄而充满弹力的橡皮套子里,整条肉柱给又热又滑的嫩肉紧箍着,又酥麻又快美,江天涛很快便配合小翠花的动作,当她沉下来的时候,江天涛迎上去,她抽离的时候,江天涛亦沉臀拉开。

        “涛哥哥……”

        “啊……好……真舒服……”

        不久,小翠花已经适应,两人的功作越来越快,渐渐带起一片“噗滋,噗滋”的水声,小翠花畅快地呼叫着,舞动着,随着她的动作,她白生生的玉峰就如同风中的气球,在江天涛面前抛上抛落。江天涛掌口接过抛过来的玉峰,狠命地吸啜,另一只手亦捞住一个乳房,用力揉搓,只把那浑圆的玉峰搓得又圆又扁,好像厨师手下的面粉团一样。  

        “嗯……顶到了……这下……”

        “嗯……涛哥哥……小翠花是你的啦……”

        小翠花套入宝贝后,她感觉阴道已被填满了。这时,江天涛的宝贝就如同一根火热的铁棒,沿着窄小的阴道一路烙进去,只烙得小翠花的阴道舒服极了。尤其是它暴凸的龟头,不时冲并着她快感中的子宫,酸溜溜的,麻酥酥地命子宫产生一阵阵难言的新快感。江天涛怒突的龟头菱角就如同倒勾似的,不停地勾括着阴道的嫩肉,真是美死她了。  

        “啊……涛哥哥……好舒服……”

        “啊……好大的宝贝……”

        “小翠花……好舒服……嗯……这下……好重……”

        “人家……丢了……”

        小翠花的子宫不停地渗出水来,把阴道都填满了,江天涛的宝贝就如同水枪的活塞子,不停地抽压着她渗出来的淫冰,“噗滋噗滋”的声音越来越响,交杂着小翠花高潮叠起的哼叫声,就像一首销魂的乐章。小翠花就如同一只野马似的在江天涛身上驰聘,她拗起腰来,将含在江天涛口里的玉峰扯得长长地,最后“卜”的一声,由江天涛口中弹出,疯狂乱舞着。

        “嗯……再来……”

        “啊……涛哥哥……妹妹好快活……”

        小翠花的身子再向后仰,两颗乳球就如同肿胀的气球似的高耸地升立在她的酥胸,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左晃,好像在向天空膜拜似的。她不知已经来了多少个高潮,一浪接一浪,而现在,一个更大的高潮正在来临,子宫好像痉孪一样,不停地收缩,她的阴道口就如同垂死的鲤鱼嘴,一张一合地吸着气,磨擦着江天涛火炙的宝贝。

        “嗯……小翠花……不行了……”

        “涛哥哥……妹妹……动不了………”

        “嗯……妹妹又……丢了……”

        “涛哥哥……妹妹上天了……好美……”

        最后,小翠花她瘫软了,无力地伏这江天涛身上,呼呼着喘气,她臀部的动作静了下来,全身都给汗水湿透,一动不动。
        
        江天涛一反身,把小翠花反按在地上,一下子跨上去,宝贝依然紧紧地插着她颤抖着的阴户。江天涛把小翠花的双腿压向她的肩膊,她光溜溜,粉腻腻,滑搀搀的肥美阴户便高高地耸露在江天涛的眼前,江天涛开始主动抽插着。小翠花给江天涛按着,由慢而快,由浅而深,最后江天涛把整根宝贝全根插入,连卵胆都压在她的阴户上,她的子宫仿如给挤进胃里去,一股股麻酥酥的感觉又再升起,而且此先前更加强烈,她无力地把身子左摇右摆,鼻子里伊呜哼著,而江天涛现在就如同一个疯狂的武士,把粗长的宝贝尽情插弄她娇小的阴户。江天涛简直卵蛋都要挤进去,只把小翠花插得死去活来,一阵阵酥酥的感觉由子宫升到脑际,眼里浮起一口口快感的光晕,她的阴精已不受控制地狂喷而出,好像缺口的山洪,流过不止。她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扩张了,她尝到有生以来第一次最巨大的高潮。纤巧的鼻子一动一动着,口唇不受约束地张开,人整个瘫软了下去,一动也不动,江天涛也适时射出阳精,让她充分体验鱼水之欢的乐趣。

        “啊……涛哥哥……你的好烫……”小翠花二次泄身之后,已经无力动弹了。
        
        江天涛将小翠花抱到一旁休息,发现小香兰一直站在旁边,出神地看着自己和小翠花欢好。江天涛左手一伸,突然地把她拉了过来,她脸红红地看了江天涛一眼,微一挣扎,然后顺势俯倒在江天涛胸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何曾看过男男女女赤裸毫无保留的欢好场面,只看得她心如鹿撞。

        小香兰微翘的诱人樱唇一下子便给江天涛吻上了,江天涛从她微张的贝齿中伸进舌头,不停地撩动,又把她软棉棉的小舌吸进口里不停啜吸,只把小香兰的情兴撩得更加高涨。她轻轻挣开江天涛的拥吻,胸部急促地起伏着,满脸晕红,一对发育得完美无暇的玉峰就在江天涛的嘴边。它们不是太大,但微微翘起,犹如牛奶蕉似的翘在胸前,乳晕和乳头的颜色浅得就如同乳房一样,如不是仔细观察,两个乳房就如同两团白玉似的,浑圆无暇,根本看不见乳晕乳蒂,真是上帝的杰作。  

        江天涛可不客气,抬起头一口就把嘴边的乳球吸进嘴里,一只手轻握捏着另一个可爱的乳房,小香兰是如此年幼和娇嫩,所以江天涛不敢太大力吸啜和搓弄,恐怕弄痛小香兰。江天涛轻轻地把吸进口里的乳房细细地吻着,用舌尖轻轻卷扫着那微凸的小颗粒,用手轻轻摩擦着那滑如凝脂的乳房,那是充满弹力和生命力的,坚挺得就如二座小肉丘,江天涛还感到乳房里一口硬硬的乳胚,由于江天涛的搓弄而在乳球里滚动,她的乳房看来还末发育完成,但已是如此饱挺,如果完全发育,真是男人的至宝哩。

        小香兰开始呻吟起来,她看见自己洁白如雪的玉峰给江天涛爱怜地啜着,于是自然地,她便把她的玉峰向江天涛口里塞进去,压扁后的乳房使江天涛的鼻子都埋进乳房里,使江天涛尽情地嗅着那少女芬芳的乳香。江天涛沿着她优美的孤弦轻轻地抚扫着小香兰浑圆而结实的臀都,一面还不断轻啜着那香嘟嘟的玉峰。

        除去小香兰的亵裤,很容易,江天涛便找到自己要找寻的地方,沿着股隙,江天涛摸到一块又凸起又凹下去的肉丘,肉丘上生了短短二三分茸茸毛儿,稀稀疏疏的。江天涛用手去撩动着凹下去的缝隙,那里已经湿淋淋地一片,缝隙已经因情欲而大大地张开,江天涛的手指很容易触到内里热腾腾、颤抖抖如花瓣似的嫩肉上,把滑溜溜的淫水逗得不住往外渗,小香兰不安地扭动身躯,江天涛的口和手就如魔术家似的把她带到轻飘飘的仙境。 

        由于阴精的滋润,江天涛的宝贝好像更加粗壮了,而且湿润得闪闪发光,骄傲地直立在小腹上。小香兰这小女孩优美而充满青春的躯体,令江天涛更加淫兴大发,江天涛一把将小香兰反过身来,第一时间跪她双腿之间,使她不能合起双腿。小香兰温柔地没有任何推拒,她知道江天涛想做甚么。

        江天涛让出一只手来,把那根湿淋淋的宝贝带到小香兰的阴道口上,江天涛略一用力,庞大的龟头已把阴道撑开,半颗龟头已陷进阴道内,由于她的阴道实在太小了,江天涛已经不能再推进,何况龟头就如同顶在一块强力的弹弓网上,强大的反弹力好像要把闯进去的龟头挤出来似的。江天涛大吃一惊,好不容易才弄进去,又怎肯让它逼出来呢,江天涛连忙用力一沉,“滋”的一声,整个如巨形鸡蛋似的龟头已全部挤了进去,由于极紧窄的阴洞挤压,江天涛的龟头隐隐作痛,里面的阴道嫩肉就如同推土机,好像要把他的龟头推出来。她的大阴唇就如同喉咙一样,紧紧的包着凹下去的龟头沟,而江天涛硕大的龟头菱角亦好像倒勾似的,勾着她的阴唇,结实地把龟头藏在阴道内。  

        “啊……涛哥哥……好痛……”

        “啊……不能……再进去了……痛……涛哥哥……”
        
        “小香兰……第一次是会痛……忍耐一下就好了……”江天涛温柔地安慰道。

        小香兰痛得双眼翻白,浓浓的柳眉紧皱在一起,鼻尖渗出一颗颗汗珠,她张口叫痛,但立刻给江天涛从她贝齿间啜出她的香舌,叫也叫不出,她只急得眼渗出泪来。
        
        江天涛知道小香兰是处女,感觉她的阴洞实在太小了,所以也不敢疯狂乱插,恐怕撑爆她的阴户,只能小心地探入,又温柔地拉出,来回在闯过的洞隙中进出,直至江天涛感觉到开发过的地方没有先前那么狭窄,才再向前推进。
        
        小香兰可惨了,她从未被人开发过的肉洞就如给一个巨大的圆球挤了进来,把狭小的洞口活生生撕裂似的,赤赤地痛作。而且更难过的是那种胀破的感觉,就如同吃饱了的人,胀得得有点儿难受。江天涛的宝贝就好像穿山甲般,向前开戳,把她如鸡肠般细小的阴洞撑得好像猪大肠一搬,只痛得小香兰冷汗直冒。

        当江天涛把宝贝抽离时,她不禁轻松地透了一口气,那种令她有如呕吐的胀痛感觉也随即消失,但不多久,江天涛又把他的宝贝沉下,把那种又胀又痛的感觉再一次塞进去给她,可真把小香兰难受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香兰的阴道已给江天涛开发到了尽头似的,但江天涛低头一看,只不过才进入四五寸,还有老大一截留在外面,江天涛的龟头碰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巨大宝贝始终无法整条挤进去,这个地方硬硬的,也好像江天涛的龟头,虽然和江天涛的龟头并撞,但也可以挤开,原来江天涛已经到达小香兰的子宫口了。  

        “啊……好痛……”

        「长痛不如短痛」,江天涛转动一下身子,用手重重地压下小香兰的左腿,由于这下转动,小香兰的盘骨就如同一扇活门似的向外一分,江天涛的体重把龟头硬挤了进去,只听见小香兰惨呼一声,她的子宫已给龟头挤开,从下面重重地穿过去。小香兰的子宫给江天涛一撞,也并得她子宫内阵阵酥麻,她的子宫从未被侵入过,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酸软骚麻感由子宫内直心胸。立刻,她有一种尿尿的感觉,她的淫水已不能控制地流了出来,只把小香兰羞得满面通红。

        啊,好棒!小香兰的小穴好紧,温暖的肉壁,紧紧的包住江天涛的宝贝,这种感觉真的无法形,江天涛的宝贝静静插在小香兰那温暖的阴道里,感受那温暖的肉壁,紧紧包住宝贝的美好感觉。

        “小香兰,哥哥爱你。”江天涛压在小香兰的身上,不断的亲吻小香兰的耳朵说着,而小香兰只是紧紧的抱着江天涛的身体。
        
        江天涛不敢再有所动作,直到盏茶功夫之后,小香兰才羞答答地道:“涛哥哥……不太痛了……”

        江天涛正等这句话,于是开始摆动臀部,宝贝轻轻的在小香兰的小穴里抽送。     

        “嗯……涛哥哥……我们都爱死你了……”
        
        小香兰她闭着双眼,承受宝贝的抽送。看着小香兰娇羞的表情,江天涛想小香兰还是没有真正的放开,还有些害羞。

        “小香兰,哥哥爱你们,你们也爱哥哥对不对?”

        “嗯……”小香兰点着头。     

        “小香兰,现在你要抛开害羞,才能尽情的狂欢,享受人间最美的快乐。不要压抑自己,把心打开。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舒服的话就说出来、想叫的话就叫,那是一种自然的情趣,是非常美妙的事,懂吗?”     

        小香兰张开双眼看着江天涛,江天涛热烈的吻着她的樱唇。江天涛单手抱着小香兰的颈子,另一只手着捏着小香兰的乳房,江天涛的嘴慢慢的顺着小香兰身体的曲线来到她丰满的乳房,用舌头一直舔着她的乳头,甚至将小香兰的乳头含在嘴里吸吮着,同时他的宝贝也慢慢的抽送。     

        “嗯……啊……啊……涛哥哥……啊……小香兰……”小香兰开始感到舒服叫出来了。     

        江天涛更加用力的吸着她的乳头,更用嘴唇夹起小香兰的乳头用舌尖舔,他的肉棒也一会儿加快速度,一会儿又放慢的抽送,江天涛要挑逗小香兰的性欲,将她的性欲点燃。     

        “啊……啊……涛哥哥……”看小香兰的反应慢慢的激烈起来,江天涛故意的停止抽送。     

        “啊……涛哥哥……小香兰好舒服……不……不要……”     

        “小香兰……不要什么……”     

        “不要停……啊…好…就是这样……啊……涛哥哥……吻我……”

        江天涛俯下身体吻上小香兰的嘴唇,小香兰狂热的回应,伸出舌头来让江天涛吸吮,又吸进江天涛的舌头,贪婪的舔弄。江天涛想小香兰已经彻底的放开了,不再害羞了。于是江天涛上下两面的夹攻,整个房内“滋……滋…”声音不断,淫靡极了,江天涛更加卖力的抽动着。     

        “嗯……喔……好哥哥……小香兰……好……舒服……再来……快……”
        
        看小香兰激烈的样子后,江天涛索性把小香兰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把她的阴户抬高,时深时浅,时快时慢的抽送。     

        “喔……涛哥哥……啊……小香兰是你的……啊……小香兰舒服死了……哦……”
        
        江天涛的宝贝不断抽送,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江天涛不断的将自己的宝贝插到小香兰的小穴里,直到龟头撞到小香兰的子宫颈,江天涛才摇晃自己的臀部,好让宝贝能在小香兰的子宫颈和阴道肉壁磨着。

        “涛哥哥……小香兰快不行了……你好厉害……小香兰快被你……干死了……啊……快……快…小香兰快不行了……”
        
        江天涛已经决心让小香兰充分享受快感,所以一定要先让小香兰泄出来,于是快速的冲刺着。

        “啊……快……快……妹妹要…啊………啊……”一声高呼后,小香兰终于泄出来了。

        “呼……好哥哥……小香兰好…好舒服……”

        江天涛低下头吻她,小香兰疯狂的搂着江天涛又吻又亲。

        “小香兰,说真的,舒不舒服?”

        “嗯……刚开始很痛……后来很舒服……”小香兰点头回答江天涛。

        “小香兰,来,江天涛想从后面插你,好不好?”

        “涛哥哥,小香兰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只要你喜欢,小香兰都给你。”说着小香兰转过身子,跪在床挺起臀部。

        “涛哥哥,来吧,从后面干小香兰,小香兰从来不知干穴这么舒服,今天就让你干个痛快。”
        
        江天涛拨开小香兰的小穴,挺起龟头抵住小香兰的阴唇。

        “小香兰,哥哥要插进去了。”

        “好……快来吧。”小香兰娇媚地道。
        
        江天涛挺腰一插,啊!整根宝贝顺利的从后面插进了小香兰的小穴。

        “喔……涛哥哥……这个姿势好棒……好爽………嗯……嗯……”

        江天涛双手扶着小香兰的臀部,努力的抽送着宝贝,不时的转动自己的臀部。

        “啊……嗯………啊……小香兰……的身体……心…都给你了……快……喔……”

        “小香兰,你的小穴好棒……好温暖……夹得哥哥好紧…好爽……”

        “嗯……是哥哥的宝贝太……粗了……小香兰喜欢……啊…你的好长…好粗……都……顶到……妹妹的子宫……啊……妹妹也好爽……啊……”

        江天涛把胸膛贴在小香兰的背上,双手握着她小巧的乳房,一边抽送,一边揉著。

        “啊……好哥哥………妹妹要疯了……小香兰是你的人……妹妹太舒服……你好会干……干得小香兰好爽……啊……不行了…快………我们一起……啊……”
        
        小香兰一声长叫,身体蹦紧,江天涛想小香兰泄了。可以从她不停收缩的小穴感觉出来,江天涛于是随即放松,一阵狂插,也同时射精,射进了小香兰的小穴深处。
        
        等到小香兰的阴道停止收缩以后,江天涛拔出插在小香兰阴户里的宝贝,小香兰仍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只看见穴口顺着江天涛的撤离而流出一丝一丝的黏液,小香兰仍闭目享受高潮后的余蕴。

        “喔……好哥哥……小香兰的脚都麻了………”
        
        江天涛从后面搂着小香兰,扶她起身,“小香兰,辛苦你了。”

        小香兰转过身抱着江天涛直吻:“好哥哥……小香兰好幸福……”

        小香兰依偎在江天涛身旁,江天涛则温柔的抚摸她那丰满的胴体,从乳房、小腹、肥臀、阴毛、阴户及外阴等部位,然后再亲吻她的樱唇,双手抚摸她的秀发和粉颊。

        “小香兰,舒服不舒服?”

        “涛哥哥,小香兰好舒服……涛哥哥,你舒服吗?”

        “小香兰,江天涛也好舒服。”
        江天涛亲吻着她,将她放到一旁休息,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小杜鹃。
        
        小杜鹃的阴户高凸起,长满了一片泛出光泽,柔软细长的阴毛,细长的阴沟,粉红色的大阴唇正紧紧的闭合著,江天涛用手拨开粉色的大阴唇,一粒像红豆般大的阴核,凸起在阴沟上面,微开的小洞旁有两片呈鲜红色的小阴唇,紧紧的贴在大阴唇上,鲜红色的阴壁肉正闪闪发出淫水的光茫。

        “好漂亮的小穴……大美了…”

        “不要这样看嘛……好丢脸噢……涛哥哥……”
        
        小杜鹃的粉脸满含春意,鲜红的小嘴微微上翘,挺直的粉鼻吐气如兰,一双硕大梨型尖挺的乳房,粉红色似莲子般大小的玉峰,高翘挺立在一圈艳红色的乳晕上面,配上她雪白细嫩的皮肤,白的雪白,红的艳红,黑的乌黑,三色相映、真是光艳耀眼、美不胜收,迷煞人矣。

        这副场景看得江天涛是欲火亢奋,立即伏下身来吸吮她的玉峰、舔着她的乳晕及乳房,舔得小杜鹃全身感到一阵酥麻,不觉地呻吟了起来……

        “啊……啊……涛哥哥……”

        江天涛站起身来对小杜鹃说道:“小杜鹃,来看一下哥哥的宝贝。”

        小杜鹃正闭目享受着被江天涛抚摸舔吮的快感,她刚才也没好意思仔细看,闻言张开眼睛一看,立刻大吃一惊,害羞的说道:“啊,涛哥哥,怎么你的宝贝这么大,又这么的长。”

        “涛哥哥……我怕……”她说着便用手掩着她的小穴口。

        “来嘛,难道你那个小洞不痒吗?”

        “是很痒,可是……我……”

        “小杜鹃,相信哥哥吧,只有这家伙才可以止你的痒。”
        
        江天涛口里回答她的话,手又在抚捏她的阴核,嘴也不停地吸吮她的鲜红乳头。小杜鹃被江天涛搞得全身酸痒,不停地颤抖。

        “让哥哥来替你止痒吧!”

        “嗯……涛哥哥……要轻点喔……妹妹怕痛……”

        “哥哥会小心的,小杜鹃。”

        江天涛轻轻地将她双腿拨开,那个桃源仙洞已经张开一个小口,红红的小阴唇及阴壁嫩肉,好美、好撩人。江天涛手握着大宝贝,用龟头在阴户口轻轻磨擦数下,让龟头沾满淫水行事时比较润滑些。江天涛慢慢挺动屁股向里挺进,由于龟头有淫水的润滑,“噗滋”一声,整个大龟头已经进去了。

        “哎唷……涛哥哥…好痛噢……不能动……”
        
        小杜鹃痛得头冒冷汗,急忙用手去档阴户,不让江天涛那条大宝贝再往里插。但真巧她的手却碰到江天涛的大宝贝,连忙将手缩回,她真是既羞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啊,好烫呀!那么粗、又那么长,吓死人了…”
        
        江天涛拿起小杜鹃的手握着大肉捧,先在桃源春洞口先磨一磨,再对正,好让他插进去。

        “涛哥哥,你好坏唷,尽教人家这些羞人的事。”
        
        小杜鹃真是个害羞的女孩呀!江天涛挺起屁股,龟头再次插入阴户里面去,江天涛开始轻轻的旋磨着,然后再稍稍用力往里一挺,大宝贝进了二寸多。

        “哎呀…涛哥哥…好痛……不要了啦……”
        
        江天涛看她粉脸痛得煞白,全身颤抖,心里实在不忍,于是停止攻击,用手轻抚着她的乳房,揉捏着她的乳头。

        “再忍耐一下,小杜鹃,以后你就苦尽甘来,欢乐无穷了!”

        “涛哥哥……妹妹知道你很温柔……但妹妹实在太痛了……涛哥哥……小杜鹃能忍住……你来吧……”小杜鹃咬着牙道。
        
        这时江天涛已感到龟头顶到一物,猛然地一挺屁股,粗长的大宝贝,“吱”的一声,齐根的进入到她紧小的小穴里。小杜鹃惨叫一声:“哎唷,痛死我了!”
        
        小杜鹃痛得大呼小叫,香汗淋漓。

        “轻一点……妹妹好痛…不要…妹妹受不了啦……涛哥哥……”
        
        小洞紧紧地包住江天涛的大宝贝,他感觉好舒服,好爽!江天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玉乳,亲吻着她。半晌,江天涛温柔问道:“小杜鹃,还很痛吗?”

        “现在好一点了……”

        江天涛一边轻抽慢插,一边就近欣赏小杜鹃粉脸上的表情,压着她雪白粉嫩的胴体,双手玩弄她粉红的玉峰,小杜鹃在一阵抽搐颤抖下,花心里流出一股浪水来了。

        “啊………妹妹……”
        
        江天涛被小杜鹃的热液射得龟头一阵畅无比,再看她骚媚的表情,便不再怜香惜玉了。江天涛挺起屁股猛抽猛插,大龟头猛搞花心,小杜鹃被搞得如欲仙死,浑身乱扭、眸射春光。

        “啊……妹妹……嗯……噢……”
        
        “涛哥哥……妹妹要……”

        江天涛听了血脉贲涨,欲焰更炽,于是撑开小杜鹃的双腿,开始用力的抽,每一次的撞击都像要把自己再塞入她的身体般,小杜鹃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乳房随着撞击而剧烈抖动着。  

        “涛哥哥……好舒服……好……哥哥……哦……哦……小杜鹃好舒服……好爽……”小杜鹃开始狂乱的淫叫起来。
        
        小杜鹃的双腿环绕在江天涛的腰际,开始动了起来。江天涛用手抱住她的腰部,让她能很轻松地抽动。江天涛也没闲着,配合著她的韵律,让自己的宝贝能更深地插入小杜鹃的深处。

        “啊……涛哥哥…小杜鹃好爽…小杜鹃好爽…喔…你干的小杜鹃好爽……”

        小杜鹃如梦似幻的叫淫声像是在告诉江天涛要用宝贝干那似的,而江天涛则是以用力的摆动还回报她。

        “涛哥哥……对……就是那里…啊…小杜鹃好爽…涛哥哥……再快一点…小杜鹃快泄出来了…喔…不行了…爽死小杜鹃了……啊……”

        小杜鹃作爱时的表情相当可爱,羞红的脸配合甜美的泣叫,加上乳房也随着摆动而不断地晃动,更强烈地刺激了江天涛的欲望,一股想要让她爽死的想法涌上来。江天涛让小杜鹃转身趴下,并把她的臀部高高举起,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她只能用手肘撑住,对准她的小穴口,再次插了进去。

        “不要…停…止…用力…嗯…啊…啊…用…力…啊…好…好极了……”

        小杜鹃激烈的呼唤着,双手抓紧了床单。江天涛抓住她的腰,用力地向她的小穴里抽送。小杜鹃的爱液已经流到大腿上,让江天涛的宝贝能更顺畅地插入她的子宫。两人结合的部位随着每一次的抽动而用力的拍击,加上小杜鹃的淫水被江天涛抽动时所带出的声音,让两人的心情更加地高亢。

        “……嗯……好哥哥……用力……再用力插……呀…美死妹妹了…涛哥哥…用力的干小杜鹃…好酸…妹妹快爽死了………”

        “小杜鹃……从背后干你舒不舒服……舒不舒服…”

        “哦…好舒服……哦……不要停…涛哥哥…小杜鹃好舒服……你干的小杜鹃好爽…小杜鹃又要泄了……快……再快…的干小杜鹃……啊…泄了……小杜鹃又泄了……”

        小杜鹃大口的呼吸着,口水顺着嘴角滴到床单上,江天涛看着自己的宝贝深深的插入到底,她圆滑娇挺的玉峰随着撞击颤动着,江天涛想要把小杜鹃换个方向,于是宝贝抽离了小杜鹃的小穴。

        “啊……涛哥哥……不要离开小杜鹃……快将宝贝插到小杜鹃的穴里……小杜鹃的穴要你的宝贝干…快……快…快将宝贝插进来干小杜鹃……”

        斗然间空虚的小杜鹃张开已经迷蒙的媚眼,向江天涛需索着。江天涛让她面朝上躺下,放了枕头在下面,把她修长的腿扛在自己的肩上,又再度插入。由于这个角度能让俩人更深入地结合,小杜鹃已经陷入忘我的状态之中。

        “啊……对…涛哥哥……你插得好深…干的小杜鹃好爽…快干小杜鹃……对…快…好舒服…就这样…干小杜鹃吧……快…”

        江天涛听小杜鹃这种骚淫的叫声,欲火更涨了,双手抱紧小杜鹃的腿,屁股狠命的死顶,“啪!啪!”肉击声轻脆的响着,江天涛的宝贝左右狂插,狠狠抽撞着小杜鹃的小穴,龟头次次撞击到小杜鹃的子宫。

        “喔…涛哥哥…小杜鹃的……嗯……小穴心又酥又麻……嗯…爽死妹妹了……小杜鹃的小穴……让你干的好爽……”

        小杜鹃的头左右摆动着,更不断的扭动屁股来配合江天涛的宝贝抽送,江天涛更加疯狂的将宝贝插到小杜鹃的小穴里,这时小杜鹃的屁股不只是扭动而已,还抬上抬下的套动着。

        “喔…涛哥哥…快……小杜鹃不行了……你干死小杜鹃了……爽死小杜鹃了…啊…涛哥哥…小杜鹃的小穴爽死了…小杜鹃…快被…你的宝贝…干死了…喔…不要停…用力……小杜鹃快要…泄…了…”

        小杜鹃真的又泄了,这次江天涛从江天涛的宝贝感到小杜鹃的阴道好像活了起来一样,包围在宝贝外的肉壁不停的收缩颤抖着,甜美的淫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江天涛的龟头。江天涛挺了挺身,将小杜鹃的双腿压在她的乳房上,垫起脚来,猛力的插。

        “嗯……啊……喔……嗯…涛哥哥…干的好…小杜鹃…小杜鹃…啊…嗯…爱…爱死你…啊……涛哥哥…用力的…干…干小杜鹃…啊…嗯…用力…涛哥哥干…干的…小杜鹃好舒服喔…啊…嗯…”

        “妹妹…妹妹…又快高潮了…快…快用力啊…嗯……喔…涛哥哥……小杜鹃死了…快爽死了……”

        “小杜鹃,哥哥也好舒服……好……好爽喔……嗯……啊…小杜鹃的…小穴好棒啊…”江天涛也喘息的对小杜鹃说。

        “涛哥哥…和小杜鹃一起…嗯…啊…一起爽…好…好吗……”小杜鹃疯狂的对江天涛说。
        
        江天涛也因此更快速的干着小杜鹃的小穴,就在江天涛疯狂的干穴之下,小杜鹃再一次的高潮了,当阴精再度淋到江天涛的龟头时,一股想射精冲动涌上了江天涛心头。

        “小杜鹃……哥哥……要……丢给你了……”江天涛喘息的告诉小杜鹃。

        “涛哥哥……涛哥哥……喔……嗯……射吧…射在小杜鹃的小穴里面……”

        终于江天涛像爆开的水闸,弓着背把浓稠的精液激射入小杜鹃的小穴深处,射进她的子宫里。江天涛能感觉得到,小杜鹃和自己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温暖地包含着自己的宝贝……
        
        江天涛让小杜鹃躺平,她正在喘息着,并享受着高潮后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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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仙看江天涛和小杜鹃已经结束,贴了上来。小水仙火热柔软的娇躯一贴上身,江天涛的宝贝立刻硬挺得象根铁棒,只想着寻找突破口。小水仙转过身子,大腿缠了上来,用苗条柔软的大腿夹住江天涛的宝贝,双手勾住江天涛的脖子,整个身子完全挂在江天涛身上。两条腿上下摩擦,胸前两团肉不住地蹭着江天涛的胸膛,弄得江天涛热血沸腾,按住她的屁股,就要把宝贝插进她窄小的肉洞里。

        于是江天涛那一条硬梆梆的大宝贝,已经整条不由自主地刺入小水仙的阴道里了。这时小水仙赤裸裸坐在江天涛怀里,她那未经人道的私处紧紧包容着江天涛的宝贝。江天涛的手滑到了小水仙尖尖的屁股蛋上,手掌挤进了两腿之间,轻轻地抚摸着小水仙的嫩臀,她屏住呼吸,全身的汗毛几乎都立起了,但是她并没有阻止江天涛的行动。江天涛的另一只手将她缠住自己宝贝的大腿分开,提起屁股,使宝贝抵在了小水仙的小穴外,两片柔软温热的阴唇紧紧地贴住了江天涛的龟头。她那里热乎乎的好似火炉,看来小水仙已经准备好让自己进入了。  

        “嗯……涛哥哥……”

        江天涛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揉搓小水仙的乳房,手指在她的乳头上来回打转。小水仙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呼出的热气喷到江天涛的脸上。小水仙的身体犹如火一般热,大腿不断地摩擦江天涛的宝贝,挑动江天涛的欲火。由于兴奋,她的身体已经有些紧张了,江天涛可以感到她的小腹绷得很紧,紧贴着自己的小腹,将火一般的热情传递过来。小水仙的身材远称不上丰满,但是很令人爱怜,令江天涛只想温柔地、小心地呵护她,不想令她受到伤害,只想和她痛快地接吻。

        “哎呀……轻点…………涛哥哥………痛………痛死了………”

        “小水仙……才进去一个龟头呢………很痛吗?”

        “嗯……涛哥哥……你的宝贝太大了……塞得满满的………”

        江天涛也知道小水仙之阴道窄小,再看她粉脸苍白、咬牙皱眉,现出满脸痛苦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的道:“可能太紧张………你真的这么痛,那哥哥拔出来好了。”

        “不……不要拔出来………让它在里面泡………泡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停住不要再动………就不会那么痛了………等水多一点………再动………”

        经过一番艰苦的开采工作,江天涛终于将小水仙由处女变成少妇。现在,小水仙已经感觉不是很痛了,小水仙双手像条蛇般的,死死的缠着江天涛,用胸前一对玉峰,磨擦着江天涛的胸膛,细腰也扭动起来了,小嘴含着江天涛的舌头吸吮,增加自己的快感,以备应接激战。她只感觉到江天涛的大宝贝,像条烧红的火棒一般,插在小穴里面,虽然有点涨痛,但是又有点麻痒,由阴户的神经枢钮,直达全身百骸,舒畅极了,淫水缓缓而出,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江天涛翻上小水仙的娇躯,提高两条粉腿,手握宝贝,先再阴核上揉擦一阵,只痒得小水仙肥臀乱扭。

        “涛哥哥……大宝贝……别逗妹妹了…………小穴里面………好………痒………快………快………插进去吧………”

        “啊……好美………好舒服……………你动吧………妹妹……要你………再插………插深点………”

        小水仙粉脸娇红,媚眼含春,淫声浪语,嗲劲十足,那淫荡的模样,真是勾魂荡魄,使人心摇神驰,非大块朵颐才得为快。真想不到平时端庄的小水仙,做起爱来,是如此骚浪、淫荡、销魂蚀骨,看的江天涛禁不住欲火高涨、野性大发,再也无法怜香惜玉、温柔体贴,于是挺动屁股,用力一顶,一插到底。“噗滋”一声,接着直听小水仙娇叫:“哎啊……涛哥哥………这一下真………真要了………妹妹………的命了………”

        小穴里,淫水都被大宝贝迫压出阴道外,流得二人的阴毛及大腿两侧全湿了,不由得她娇呼出声:“涛哥哥……真美………要你操………小水仙的小穴………小穴好痒………动………吧………”

        江天涛眼见小水仙之骚媚淫态,刺激得他欲火更炽,宝贝硬得涨痛,也暴发了男人原始的野性,挺动腰臀拼命抽插,次次到底,下下着肉,小水仙的小穴,就像个肉圈圈一样,把整条大宝贝紧紧包住,每当顶到底时,花心一闭一合,吸吮着大龟头,再配合抽插时“噗滋、噗滋。”的淫水声,真是美妙绝顶。江天涛插得的全身汗如雨下,气喘如牛,拼命苦干,是舒畅极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蠕动飞跃,连续不停抽插了两百多下。

        “哎呀……涛哥哥……美死了………会插穴的…………呀………妹妹泄………泄了………”
        
        美得小水仙双手双脚死死缠绕着江天涛,玉齿狠狠咬着江天涛的肩肉,全身一阵痉挛,飘飘欲仙,进入晕迷状态,乐得芳魂出窍、云游太虚,江天涛自己也在一阵畅美晕眩中泄精了。

        小水仙被强有力的热精,射入花心,烫得她又是一阵颤抖:“啊……涛哥哥……你………好烫好有力的甘泉………射得妹妹的花心………真舒服………真美………”

        “亲爱的小水仙,你舒不舒服、满不满足?”

        “涛哥哥,妹妹好舒服,好满足,亲爱的涛哥哥,小水仙好爱你。”

        “哥哥也是好爱你,小穴好美,尤其是那一大片阴毛,真迷死人了。”
        
        “哥哥,你好坏。”小水仙娇羞地道。

        六人整理了一下战场,江天涛拥着汪燕玲和小翠花四女,在她们温软的胴体下,一起寻梦,共同入睡。
        
        ※※※※※※※※※※※※※※※※※※※※※※※※※※※※※※※※※※※※
        
        由于昨晚的大战,江天涛感到特别的累,所以当江天涛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正当中,已近晌午,看着身旁的汪燕玲,依然是睡得那么香甜,沈稳。而小翠花四女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已经先起床了。江天涛用手撑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汪燕玲,她那美好的脸蛋,白里透红的皮肤,可说是吹弹欲破,凝脂如玉,江天涛情小自禁的低下头吻上她的脸颊,吻上她的鼻尖,并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突然汪燕玲一把勾住江天涛的头。自动的献上香唇香舌,于是江天涛又倒下压在汪燕玲的身上,肌肤的磨擦,手的爱抚,又激起两人的欲念。
        
        “玲妹,哥哥又要!”

        “涛哥哥,你真是急性子,色鬼。”

        “妹妹,你在上面套弄,好不好?”

        “妹妹没有用过,不过可以试试看。”

        汪燕玲跨上江天涛的大宝贝,只见她用手握住大宝贝,慢慢的张开阴户坐了下来。
        
        “啊……啊……涛哥哥……你的大宝贝好烫……烫得小穴好温暖……”

        “玲妹,你一上一下的套弄,哥哥在下面会配合你的。”

        “啊……啊……怎么大宝贝每下都顶到花心……啊……妹妹要美死了……”

        “好妹妹……小穴要用力夹紧……对……就是这样……”

        “哥哥……嗯……嗯……妹妹的小穴太美了……嗯……”

        “嗯……嗯……妹妹好美……哦……好舒服……嗯……嗯……”

        “哦……哦……玲妹……屁股要转几下……哦……”

        “嗯……好舒服……涛哥哥……妹妹的小穴好舒服……嗯……”

        江天涛看汪燕玲,双手也伸向她那挺立如竹笋般的玉峰。
        
        “嗯……嗯……怎么会是这么舒服……嗯……怎么会是这么美……嗯……”

        “大宝贝哥哥……嗯……小穴美死了……嗯……”

        “哦……哦……妹……妹……你套得哥哥好舒服……好美……哦……”

        “嗯……哥哥……妹妹才舒服……哦……小穴爽死了……嗯……”

        “好哥哥……妹妹的好夫君……妹妹的穴痛快死了……嗯……嗯……”

        “好小穴……哦……用力夹紧大宝贝……哦……”

        “玲妹……屁股要转……才会舒服……哦……对……对……”

        “嗯……好……你真会干穴……小穴会美死……嗯……”

        在下面的江天涛,一面挺送着大宝贝,配合著汪燕玲的套弄,手不时的给予她的乳房轻捏或重压,以增加刺激她的快感。
        
        “嗯……哦……妹妹舒服死了……哦……小穴太爽了……嗯……”

        “玲妹……哦……大宝贝让小穴夹得好痛快……哦……好痛快……”

        “嗯……涛哥哥……妹妹永远爱你……嗯……嗯……小穴快要美死了……”

        “大宝贝哥哥……你快点动……哦……动快……一点……哦……小穴……”

        “好妹妹……你多转几下屁股……哦……哦……对……转几下……”

        “啊……小穴要泄了……小穴……啊……啊……小穴升天了……啊……啊……”
        
        “好舒服……哦……小穴好爽……哦……涛哥哥……哦……妹妹泄了……嗯……”
        
        “玲妹……你再多套几下……哦……等会儿……咱们再换个姿势……哦……”

        “好哥哥……你真行……妹妹服了你……妹妹爱死你……哦……”

        “玲妹,你下来……下来嘛……”

        “玲妹,你躺着,背对着哥哥,让哥哥手伸过去,好把脚抬起来。”

        “妹,这个姿势,你满意吗,大宝贝干得舒不舒服?”

        “哦……好哥哥……妹妹又开始舒服了……又开始痛快……哦……”

        “啊……轻一点……哥哥……你抓痛了妹妹的乳房……嗯……好美……”

        “好小穴……这样好受吧……哦……哦……妹妹的穴……哥哥干的好舒服……”

        “涛哥哥……妹妹好像腾云驾雾……又舒服又过瘾……嗯……嗯……”

        “大宝贝哥哥……哦……哦……妹妹好爽好爽……嗯……”

        这种背后侧交的姿势,最让女人舒服了,手不但可以扣弄着乳房,而且也可以撩挖阴蒂,大宝贝进出抽插,直接由两瓣阴唇紧紧的夹着,紧紧的磨擦,女人当然好不快感了,好不舒服,汪燕玲当然也不例外。
        
        “哦……妹妹的好哥哥……妹妹美死了……哦……小穴好痛快……”

        “哥……你的宝贝真够力……干得小穴美上天了……哦……嗯……”

        “好骚穴……哦……大宝贝被小穴夹的好舒服……美死了……哦……”

        “嗯……快一点……哦……快……妹妹又要……哦……快……”

        “妹……哦……妹……你要等哥哥……等哥哥……哦……”

        “啊……好哥哥……啊……爽……爽死了……咧……妹妹升天了……”

        “玲妹……哥哥也要……升天……啊……好过瘾……啊……”

        “玲妹……哦……大宝贝泄得好舒服……哦……哥哥也舒服死了……”

        “涛哥哥……你的精水烫得妹妹热死了……妹妹好舒服……哦……哦……”

        两人终于同时泄身,相拥亲吻,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门开了,小翠花、小水仙、小杜鹃、小香兰四女进来了,四人明显走路有些不自然。
        
        小翠花笑道:“我还以为地震了呢,地动山摇的!”
        
        汪燕玲羞红着脸道:“小妮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谁昨天趴在人身上又摇又晃,又笑又叫的?”
        
        小翠花无言以对,满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好。小香兰「噗哧」一笑,道:“少堡主、少夫人该起床了,都已经中午了,我和翠花姐服侍少堡主和少夫人去洗浴,杜鹃妹妹收拾屋子,水仙妹妹去准备午餐。”
        
        于是,在小翠花等四女的服侍下,不多久,江天涛和汪燕玲已经坐在桌旁开始用餐,汪燕玲羞笑地望着江天涛道:“涛哥哥,妹妹是捷足先登了,可对不起雪姊姊了,今天晚上就去见她,最好也能把她给正法了。”
        
        江天涛嘻嘻笑道:“谨遵娘子令谕!”
        
        小翠花四女噗哧直乐,汪燕玲啐道:“不正经。”转首又对江天涛道:“下午,你就陪着姑父吧,你什么时候走?”
        
        江天涛道:“明天中午,那咱们岂不是没有时间了?”
        
        汪燕玲道:“只要你心中有我们,我们就很知足了。”
        
        江天涛转首对小翠花四女道:“你们要帮我好好照顾玲妹妹。”
        
        小翠花四女娇声道:“我们知道,涛哥哥放心。”
        
        汪燕玲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很想陪你一起出去,但姑父一定不会同意的。”
        
        江天涛笑道:“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帮我多照顾堡内事务。”
        
        汪燕玲点点头,几人用完餐,江天涛听从汪燕玲的安排,去陪自己老父亲。
        
        ※※※※※※※※※※※※※※※※※※※※※※※※※※※※※※※※
        
        天刚刚黑,江天涛就飞身纵进花园圆门,直向系舟峰驰去。江天涛前进间,虽然发现花园内,芬芳扑鼻,鲜花争妍,但他却心情急急,无暇游目去欣赏一眼。越过花园孔墙,穿过一段巨木茂林,已到了系舟峰下。

        江天涛身形不停,腾空而起,直向峰上如飞升去。由于夜空晴朗,繁星万千,峰腰没有蒸气浮云,是以峰顶边崖上的景物,均能隐约可见。江天涛心情焦急,恨不得插翅飞至峰崖上,因而,竭尽全力,身体愈升愈快。到达峰上,除了如吟如韵的松涛,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举目前看,近百丈外的稀疏畸形的松林内,如银匹练翻滚,刺眼寒光闪闪,在华盖的松树下,隐隐传来一丝剑啸。江天涛一看,惊喜如狂,他根据匹练翻滚的剑路,断定练的人必是雪丹凤师姊无疑。心念间,身形谷芳卿,熟练的飞越一片赭色怪石,直向松林扑去。穿过松林,即见他和雪师姊平素练剑的竹林空地上,在汹涌如海浪翻滚的匹练中,时而现出一角素衣白裙。

        江天涛一看,果然是雪师姊,他惊喜激动地几乎忍不住斑声欢呼雪姊姊。但就在他惊喜兴奋之际,却在翻滚的匹练,丝丝剑啸中,隐约传出一阵哀怨如泣的悲切吟声。
        
        细听那哀怨吟声是:
        “        白云渺,
                松竹青,
                悲切断肠声,
                哀怨万语向谁吐?
                明月?
                清风?
                空慰我情……

                昔时伊同在,
                情意浓,
                今日雁分飞,
                各西东……

                莺燕鸾凤皆成对,
                唯我独行,
                多年绮丽幽梦,
                一场空……”

        吟声低缓,剑势徐停,江天涛不知何时也刹住了身形。他愧疚悲痛的呆立竹后,星目模糊,但他仍能看清峨眉深锁,玉颊清减,仰面望着夜空的雪姊姊,满眶的热泪,缓慢地流向耳鬓,透骨寒的夜风,吹动她的乌发白裙,徐徐飘动。

        江天涛一阵心痛,顿感胸间气血翻涌,不由颤声低呼:“姊姊……呼声方自出口,立将哀怨肠断的雪丹凤惊醒。

        雪丹凤一听呼声,便知是谁,娇躯一颤,把剑转身,低着头如飞向深处驰去。江天涛一见,愈加心痛如割,不由高声戚呼:“姊姊!”戚呼声中,飞身向姿容娟丽的雪丹凤扑去。

        江天涛虽然尽展轻功,但含悲流泪的雪丹凤,绕过数座绮丽石笋,势如惊鸿般已扑进了海棠洞府。一步之差,江天涛没有追上,不由悲痛的再度戚呼:“雪姊姊……”戚呼声中,也飞身扑进毫光隐射的海棠洞。

        就在他扑进洞门的同时,数丈外白影一闪,碰的一声,雪丹凤已躲进自己的石室内,同时关上了石门。江天涛奔至门前,双手一推,动也不动,不由连声戚呼:“雪姊姊,雪姊姊!”

        就在这时,洞内深处已传来海棠仙子的黯然声音问:“是涛儿吗?”

        江天涛一听,在悲痛、愧疚和慌急无助中,宛如孤儿听到了慈母的呼声。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哭喊一声:“师父!”飞身向深处扑去。

        江天涛熟悉的扑进中,模糊的泪眼,早已看见恩师海棠仙子,正盘坐在她常常打坐的黄绫蒲团上。右侧小玉几上,放着几部黄皮经书,小绿鼎的中孔内,正有袅袅的檀香清烟升但在海棠仙子洁如温玉般的清丽面庞上,却没有一丝往昔看到江天涛时的欢愉笑容。

        江天涛一见海棠仙子,宛如久别的痴儿看见了倚闾的慈母,内心的孺慕和悲苦再度戚呼一声:“师父!”戚呼声中,已至近前,立即扑跪在海棠仙子的双膝前,放声痛哭了。

        海棠仙子神色黯然,凤目中旋着泪光,纤手抚摸着江天涛的肩头,慈祥而亲切地:“涛儿,别哭,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有雄心有事业,有妻室儿女……”说话之间,举起雪白的绫袖,为江天涛拭着热泪。

        江天涛一听,心痛如割,抱着自襁褓中将自己抚育成人的恩师双膝,愈加泣不成声了,同时,哭声道:“涛儿什么也不要,只要永远侍奉师父。”
        
        海棠仙子戚然一笑,凤目中立即滚下两滴晶莹泪珠,黯然笑着道:“傻孩子,你能有今天,正是师父日夜希望祈求的事,快不要说傻话,起来,师父还有话问你。”江天涛深深垂首,跪坐在蒲团前,他自觉愧对抚育教养了自己十八年的恩师,是以不敢正眼来看恩师慈祥的面目。

        江天涛不由流着泪道:“师父,雪师姊生涛儿的气了!”
        
        海棠仙子当然知道雪丹凤呕气不理江天涛的原因,于是慈祥地一笑,亲切地问:“涛儿,你可有令你雪姊姊伤心的事?”
        
        江天涛流着泪道:“涛儿有难言之苦……”
        
        海棠仙子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颔首道:“这一点为师早想到了。”
        
        江天涛痛苦地继续道:“涛儿自叩别师父,根本没有机会来峰上看……”
        
        海棠仙子欣慰地点点头道:“我知道。”海棠仙子接着一指雪丹凤的石室,催促道:“涛儿,去请你姊姊一起来听你的解释吧!”
        
        江天涛恭声应是,叩头起身,惴惴不安地向雪姊姊的石室前走去。海棠仙子默然望着江天涛的背影,她突然发觉江天涛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但在她的心目中,他仍是一个孩子--一个大孩子。那夜,毒娘子夫妇将江天涛丢在峰崖上的一幕,闪电般掠过她的心头,她不自觉地自语道:“十八年了!”自语间,江天涛已到了雪丹凤的石室前。

        海棠仙子一见,又想到了多愁善感,本质纤弱的雪丹凤。她对雪丹凤视如自己的爱女,十多年来她一直培植雪丹凤的体质和性情,希望雪丹凤坚强健壮、活泼生气。如今,雪丹凤和江天涛,耗尽了她十多年的心血和精力,两人学成了一身惊人技艺,但是他们也将离她而去。想到今后漫长而孤寂的岁月,将由她一人在这座高峰的洞府里度过,虽然她是一个修为有素的人,也不禁感到来日的空虚。但是,她并不因江天涛和雪丹凤离开她而难过,相反的,她更渴望两人今后能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她是在情场上曾经失意的人,因而她不愿雪丹凤步她的后尘,成为她海棠仙子的化身。

        心念间,举目一看,发现江天涛星目蕴泪,神情焦急,不停的用手推着石门,连声低呼姊姊:“雪姊姊,小弟有话要对姐姐说,姐姐要是不开门,我就跪在这儿不起来。”说着,真的跪在了石室前。
        
        雪丹凤一听江天涛说要跪,自然不好再不开门,果然室内立即响起了开门声,接着开了室门。姿丽娟秀,玉颊清减,一双凤目哭得有些红肿的雪丹凤,闪身而出,伸臂抱住了江天涛,同时流着泪道:“涛弟弟,姐姐是个苦命人,你不用管我。”
        
        海棠仙子看在眼内,立即慈祥而平静地道:“你们到此地来坐,我有话说。”
        
        于是江天涛和雪丹凤,走至海棠仙子座前,同时躬身施礼,坐到了蒲团上。海棠仙子一俟江天涛和雪丹凤盘膝坐好,开口道:“我先给你们讲一个二十年前的真实故事。”
        
        江天涛和雪丹凤听说海棠仙子要讲故事,彼此互看一眼,但都感到有些茫然不解。因为,两人俱都不知海棠仙子为什么突然要讲故事。海棠仙子神情肃穆,凤目平视着数丈外的洞口,似在回忆一遍那个故事,沉吟有顷,方才平静地道:“二十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个武功不凡的少女,就像现在的彩虹龙女,艺艳双绝,剑术精奇,轻功尤为惊人。那个少女离开她的师父,下山不久,便连败大江南北和黄河两岸的数十着名高手和剑客,因而声名大噪,武林尽知。

        俗话说:树大招风,名大遭嫉。因而,有不少隐迹不出的高人找她过招,甚至有远自边缰和塞外来的。但是,那些风尘仆仆,不远千里而来的高人名家,在双方交手过招之下,竟无一人胜过她。就在那期间,齐鲁燕赵一带,突然又崛起一位武功超群的少年,不足两月,便誉满中原。多事的武林人物.纷纷谈论那个武功不凡的少女,如果能嫁给那个新崛起的少年,必是一对美满的姻缘。

        事实上追求那个少女的俊美少年,早已多如过江之鲫,但是少女理想过高,因而竟无一人合她的心意。当时听说又崛起一位少年高手,决心前去挑战,她不止要亲自去看看那少年,而且,心中也着实不服,因为她总觉得那少年,争去了她的不少光彩。

        当少女找到少年时,少年正被四个黑道着名高手围攻,情势已极危急,少女生具侠骨,岂容匪徒猖狂,立即加入搏斗,尽诛四寇。由于少女有援助救命之恩,因而少年视少女为救命恩人,毕恭毕敬,百依百顺,继而两人情愫暗生,心灵相通。

        武功高而又俊美的少年,自是许多少女们追求的对象,那个少年,自然不能例外,他在几番巧合下,又结识了三个美丽少女,也皆有恩于他。事后被那个武功不凡的少女知道了,十分气恼,一怒之下,绝决而去,少年念她有救命之恩,只得抛弃三个美丽少女与那个武功不凡的少女结婚。

        其余三个美丽少女,闻讯十分气愤,就在他们举行结婚大典的礼堂外,各自拔剑自刎……”
        
        江天涛和雪丹凤两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战。这时,海棠仙子的神情激动,面色惨淡,鼻尖鬓角已渗出了油油冷汗,她竭力镇定地继续道:“原就强自欢笑的新郎官,飞身扑在三个美丽少女血渍淋漓的尸体上,放声嚎啕,痛不欲生……”
        
        雪丹凤已明白了海棠仙子讲故事的动机,当然也知道那个武功不平凡的少女就是海棠仙子,不由凤目含泪,戚声问:“师父,那三个少女,竟无一人活命吗?”
        
        海棠仙子惨然颔首,道:“其中一人,幸能及时止血,抢救,挽回了频临死亡的生命,但她已是万念俱灰,心寒意冷了,终于遁入空门,削发作了尼姑……”
        
        雪丹凤娇靥苍白,她深怕海棠仙子少女时的故事重演,因而渴欲听个结果,是以,黯然问:“以后呢?”
        
        海棠仙子惨淡的道:“就在混乱的当晚,新郎怀着痛心疾首的悲切心情,也失踪了。”
        
        江天涛不由黯然关切地问:“师父,那个少年以后可曾回来?”
        
        海棠仙子木然摇摇头,悲切的道:“少女踏遍天涯海角,访遍了名山寺院,再没有发现那少年,最后,那个少女在极端痛苦下,也遁入深山,作了道姑。”说至此处,身躯微微颤抖,缓缓合上凤目,一丝隐隐泪水,似是在她长而密的睫毛中渗出来。

        江天涛和雪丹凤这时才知道师父是一个情场失意,心灵一直埋着痛苦的人。这时见海棠仙子强抑内心的激动和悲痛,两人都不禁为历尽沧桑的恩师流下两行同情之泪。
        
        海棠仙子强抑内心的悲痛,微合着双目,继续道:“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为师就是那少女,两年前,为师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里,却再次遇见了那个少年。”
        
        雪丹凤急忙问道:“啊,那后来呢?”
        
        海棠仙子继续道:“为师自然十分惊喜,但却发现那少年已变得心胸狭窄,卑鄙无耻,还硬要为师与他比试武功。为师只好与他比试,最后胜他一筹,他愤然离去。为师这才意识到那个少年的为人并不象表面上的那样,这也令为师愈加深悔当初错爱了人,而误了自己的美好青春。”
        
        顿了一顿,海棠仙子突然笑道:“你们别为我伤心,须知这对于为师来说,不啻是从十八年的浑浑噩噩的恶梦中惊醒。”
        
        江天涛和雪丹凤,默默静坐,内心都极感动,因为,海棠仙子为了他们,才痛心地提出她的悲惨往事。十八年来,恩师海棠仙子竟是在凄凉孤寂的岁月中将她们两人抚育成人。江天涛听得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自己不禁一呆,原来他被自己的大胆念头给惊呆了。

        心念末毕,蓦闻海棠仙子爽朗而愉快地道:“好了,我的故事已讲完了,该听听涛儿讲他的奇遇了。”

        江天涛闻声抬头,俱都愣了。只见海棠仙子黛眉舒展,樱唇含笑,神情又恢复了方才的愉快,就这一瞬间,似是把悲痛的往事全忘了。江天涛一定心神,恭声应是,首先将拜别恩师前去梵净山取剑,在金刀崃巅峰上,遇到老饕误食朱仙果,因而功力大增的事说了一遍。其次是伪名拜山,幸遇冷萍,三钗帮总坛技震群雄,以及后寨会诊,归还紫血玉钗等情。返途被皇甫香紧跟,遇蛮花香妃误进无名茂林怪阵,因而捡获天雷子。

        天雷子三字一出口,海棠仙子的面色微微一变,不由急声问:“涛儿,天雷子可在你的身上?”

        江天涛一看师父的神色,心知有异,立即颔首恭声道:“现在涛儿身上。”说话之间,抻手怀中,立即取出那个五寸见方,薄如蝉翼的小丝袋,双手交给海棠仙子。

        雪丹凤没听说过天雷子的事迹,也不知道天雷子是一种霸道绝伦的暗器。她根据海棠仙子的骤变神色,虽然断定大有来历,但并不觉得过份惊奇。定睛一看,发现小丝袋中,有十数个形如圆锤的红红的发光物体,极像宝石做的小弹珠,上部多角如盘,下端尖锐如锥。

        这时,神情再度有些激动的海棠仙子舂葱似的纤纤玉手,已由丝袋中取出一个天雷子。她低头仔细察看,立即发现多角的盘面上,刻有三个金丝字:“「天雷子」。于是,抬起头来,颔首说:“不错,果是天雷子。”

        江天涛立即不解地问:“师父知道这位在怪林阵中潜修的老前辈?”

        海棠仙子凝重地点点头,道:“你继续说下去,这问题让为师考虑考虑,是否应该告诉你。”

        江天涛惊异地噢了一声,不由一愣。海棠仙子突然似有所悟地问:“这件事你可问过令尊江老堡主?”

        江天涛一听谈到父亲,立即欠身道:“家父对天雷子的来历和事迹,是似极为清楚,只因那日时间仓促,无暇讲述,是以涛儿至今仍然不知。”

        海棠仙子会意地点点头,再度催促道:“你先继续请你的事。”

        江天涛恭声应是,继续讲述转回九宫堡,父子相认。江天涛说至此处,发现恩师海棠仙子,黛眉紧蹙,似在沉思,不由迷惑地问:“师父可知这位前辈的生前事迹?”

        海棠仙子轻摇云首,道:“为师十六岁行道江湖,十九岁即来幕阜山,前后仅短短的三年,是以对前辈人物的事迹知道得不多,之后,经年奔波在外,加之心境不快,因而也极少注意前辈人物的往日事迹。”

        雪丹凤听说天雷子竟有那等骇人的威力,不由望着海棠仙子惊异地问:“师父,这些小东西,怎会具有如此骇人的威力?”说着,指了指海棠仙子蒲团前的那一袋天雷子。

        海棠仙子看了一眼那些晶莹透明,殷红如火,看来十分可爱的天雷子,略一沉吟,立即望着江天涛为难地解释道:“涛儿,为师并非不愿将昔年天雷子的真实事迹说给你们听,只因这件事有贵堡上代先祖牵连在内,为师不便擅述,我想,将来令尊江老堡主,定会和你讲述此事。”

        江天涛和雪丹凤听得心头一震,顿时一愣。海棠仙子继续正色道:“不过你须记住,如果江老堡主不主动谈起此事,你今后就应该避免再谈此事。”

        江天涛听得愈加震惊,不由连声应是。海棠仙子愉快地看了江天涛和雪丹凤两人一眼,突然爽朗地笑着道:“好了,你们也听了我讲的真实故事,涛儿也向我述说了他来的奇遇事迹,现在,凤儿,你可以把涛儿带走了,他肯定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说着,径直起身回自己的石室去了。
        
        雪丹凤和江天涛两人脸上一红,雪丹凤先起身进自己的石室,江天涛跟着进去。两人坐下,江天涛问道:“雪姊姊,你为什么还伤心呢?我上次不是已经跟姊姊说明白了么?姊姊怎么还会想不开?”
        
        雪丹凤美眸一红,道:“只怕你早把姐姐给忘了,那「彩虹龙女」怎么样?”
        
        江天涛一把搂住雪丹凤道:“雪姊姊,你听我详细道来,刚才只是说了个大概。”
        
        当下一五一十,雪丹凤这才彻底明白了来龙去脉,因而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于是娇声道:“涛弟弟,是姊姊太小心眼了,你会不会讨厌姊姊,姊姊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只要你不负姊姊,姊姊就心满意足了。”
        
        江天涛软玉温香抱在怀,胸口被雪丹凤那高挺且弹力十足的丰胸抵住,又温又软,只觉一道热气自丹田狜起散开,情欲隐动。雪丹凤今天穿著一袭紧身锦袍,衣服将自己紧紧包住,露出异场p辣的傲人身材,胸口双乳坚挺,柳腰纤细,臀部在紧身衣袍的衬托下显得十分高翘,又圆又挺,本就非常迷人。那锦袍又是最煽情的大红颜色,江天涛初看她时,身子便有火热之感,这下子娇躯在抱,玉乳纤腰贴上身来,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何况雪丹凤又长得美艳绝伦,娇嗔媚诱之下,江天涛哪还忍得住?仿佛怀抱著一个火炉,又热又烫,端起她小嘴,低头吻了下去。双腿也如螃蟹双螯钳上,紧紧地钩缠住雪丹凤的下身,双膝自两侧斜抵雪丹凤的美臀,阴部紧贴她的身体厮磨,胯下宝贝已然高举,不时地触弄著雪丹凤双腿之间,似要寻穴而入,来个翻江倒海,巫山云雨一番。

        雪丹凤被江天涛弄得浑身燥热,双臂索性环在江天涛颈上,专心与他打起舌战来了。江天涛将舌头渡入雪丹凤口中,与雪丹凤的香舌互搅,津液相通,两条嫩舌如深潭游鱼般追逐嬉戏,相缠互绞,享尽温柔。右手更不客气地在雪丹凤的背上轻抚徐括,渐渐地往下在雪丹凤的圆臀上不断摩娑,把雪丹凤弄得难过之极,身子蠕动,那高翘的美臀不由得扭动起来,似是在回应江天涛的摩娑。      

        江天涛那手在雪丹凤背臀上抚摸够后,意犹未尽,缓缓地顺著雪丹凤身子的曲线向上爱抚,最后到达雪丹凤的胸口,握住雪丹凤的美乳,五指略一用力,手指陷了进去,轻轻旋动起来。其时两人四唇分离,但四目交投,情焰熊熊,丝毫不比两人方才接吻缠绵来的稍弱。尤其是雪丹凤在江天涛的爱抚下更是觉得浑身热燥,彷佛体内有一把火正在熊熊燃烧。双乳又挺又鼓,好似充满了乳汁,涨的非常难受,好像只要一捏,就会渗出水来,美乳沉甸甸的,亟需抚慰。而江天涛这美乳一握,正是时候,刚好能稍解雪丹凤的玉乳鼓涨之苦。当下忍不住娇吟一声,樱唇吐气,如麝如兰的香气拂在江天涛脸上,令江天涛更加兴奋。索性手指急动,解开雪丹凤的前襟衣扣。            

        这衣扣方解,江天涛的手已经急不待等的伸进了雪丹凤的锦袍之内,手掌接触到的是一片柔腻细致的温热肌肤,忍不住五指一抓,拇指食指捻住雪丹凤的乳尖,轻轻前后捻动,要引得雪丹凤欲焰高涨,自动献身。雪丹凤娇喘嘘嘘,双臂一用力,立刻引得的江天涛身子一翻,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双目媚眼如丝,发出一阵阵电波往江天涛的身上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温润的大磁铁,紧紧地将江天涛吸住,不令离开。         

        江天涛美女在抱,下身宝贝也涨得难过非常,尤其是雪姐姐那不用言语,只靠双目勾魂所产生的诱惑,更是令人心醉神迷。一双媚眼水汪汪、湿淋淋的情浓浓地往自己身上套,更是令人难耐。用力剥开雪丹凤的上衣,露出两个圆滚滚,鼓涨坚挺的肉瞴,乳头上的红晕更如玫瑰花瓣的散开,呈现淡红色。用力忍不住身子挺起,半跪坐的坐在雪丹凤的双膝上,双手自然而然地往前捉住雪丹凤的美乳肉瞴,玩弄起来。自己胯下的宝贝也是一柱擎天,亟需抚慰。            

        江天涛心念一转,伸手握住雪丹凤的玉手,将之放在自己的宝贝上,低声道:“雪姐姐,先来熟悉一下吧!”
        
        雪丹凤被江天涛坐在身上,起身不得。玉颜红热,又喜又羞,横了他一眼,娇声道:“你们男人啊,就爱来这一套,得寸进尺。”话虽如此,双手并未收回,握住江天涛的宝贝,以掌心与江天涛的宝贝接触,双掌将宝贝合在手中,上下的搓弄起来。

        江天涛的宝贝被她温暖的小手握住搓弄,彷佛包在一块温热的泡棉之中,不断受到挤压按摩,十分舒畅。包皮被雪丹凤的玉指轻轻翻下,露出整个火热鲜红的龟头。雪丹凤手上功夫不错,手指在龟头的肉棱边轻擦抚弄,又不时在尿道口挑摸,弄得江天涛浑然忘江天涛,鼻息咻咻,宝贝又痒又涨,差点抵受不住,当场射精。   
        雪丹凤初时帮江天涛搓弄宝贝,羞得闭上了眼睛,只是用手去感受江天涛宝贝的变化,只觉江天涛的宝贝又热又大,握在手中十分充实。渐到后来,她越搓越快,江天涛抓在她胸前美乳的双爪也似是随著她的节拍而力道不同,她搓的快,江天涛感受越强烈,磨揉她玉乳的力道也就大增,反之她的力道减小,江天涛也跟著减轻力道。只觉得鼓涨的玉乳被江天涛一揉,那鼓涨酸痒的感觉便如洪潮退去,但江天涛的掌上力道小了,那鼓涨之感便又立刻充实了整个乳房,直需增力道加以揉弄才觉舒服,去除那涨痒之苦。   

        江天涛见雪丹凤娇羞如此,媚态迷人,宝贝又是一阵暴涨,火热坚挺。身子贴紧雪丹凤,与她躺床上。右手毫不客气地将整个手掌按在雪丹凤的饱满阴户上,只觉触手湿滑黏腻,温润火热,心知雪丹凤的欲火也已将近燃烧到了极点。江天涛微微一笑,中指贯入温暖无比的阴户中抖动,在她的阴道壁中连挑连磨,弄得雪丹凤浑身发痒发热,紧挟双腿,却是半点力道也无。阴户中彷佛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同时爬行噬咬,又骚又痒,却又无法搔到痒处,身子像毛虫一样忍不住蠕动了起来,肌肤泛出阵阵红光,鼻息加快,美乳连连起伏,央求道:“涛弟弟……快……快……我……我……不……行……了……”说话断断续续,想是阴户骚透了,需要一根强有力的宝贝来安慰。

        江天涛得意的一笑,突然间手指急颤,快速无比地在雪丹凤的阴户,抽插,和著汨汨流出的淫水,滋滋之声不绝。雪丹凤哪里经历过这种风流阵仗?只觉快感一波波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著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忍不住淫叫出声,喘息声时续时断,时快时慢。江天涛的心跳也似受她所感染,彷佛被一条无形的线所紧紧系住,随著她的喘息声跳动,血行加速,心脏怦怦急跳。      

        雪丹凤则是香汗淋漓,脸色表情似痛苦,又欢乐,脑子?热烘烘的,已经没有办法思考。秀发也似沾上了汗珠,显得光滑油亮,脸上江天涛的精液发出淫靡的异香,海潮也似的一波波冲进雪丹凤的鼻中,刺激著雪丹凤的感官,发出催情般的功用,几乎要将雪丹凤淹没。            

        雪丹凤喘息道:“涛……弟……弟……我……我……不……不要……再……再……弄了,我……我……快……快丢……丢……”
        
        江天涛听若未闻,只是微微一笑,本来只是中指在雪丹凤的阴户抠弄,这是又将食指塞进去,紧贴阴道肉壁轻旋了起来。内劲微运,食中二指发出阵阵热气,沾满了淫液润滑的双指在雪丹凤的蜜洞中不住搅和,在合欢洞中夜明珠所发出的柔光照射下,闪出点点星芒。            

        雪丹凤极力地摇动屁股,让江天涛的双指能更深入,更搔得她穴中痒处,口中却呼道:“停……停……涛弟弟,我……我……不……啊啊啊……又……又……”心中虽然希望江天涛的双指能停下来,但蜜洞中骚痒酥酸的感觉却逼使她不断地挺动美臀去迎接江天涛的手指,让那手指可以更深入,更有力道地进入自己的阴户之中,纾解那难忍的骚痒之感。        

        由於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对待,虽然江天涛是她心中认定的爱人,但雪丹凤心中仍泛起强烈的羞涩,彷佛江天涛在以手指娱悦她的同时,四周有无数对眼睛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那些无数对观看的眼睛就像是会放出炙肤的热线般,在她身上来回巡视。尤其是下身阴部的蜜洞,更是水淋淋,红滟滟地闪动著妖异的光泽,似乎是在招呼著巡视的眼光入内一笴,肌肤因此变得烫热,身子不断扭动,既觉羞涩,又感骄傲。

        突然间,雪丹凤觉得身上重物压身,张眼一看,瞧见江天涛正似笑非笑地与她四目相对,说道:“雪姐姐,你可真多水,弄得江天涛整个手掌都湿了,瞧……”说著就将右手手指由雪丹凤的小穴中抽出,举到雪丹凤的面前晃动。
        
        雪丹凤羞得整个脸蛋红无可红,再红就要滴血了,穴中因为骤失慰藉而感到骚痒空虚,难过的挺动起阴部,大腿腿根柔肌不住相互磨擦,希望能推挤到蜜洞,稍解穴中骚痒之苦。鼻中闻得江天涛掌上自己淫液的骚味,更是没来由的兴奋起来。与江天涛那笑吟吟的眼精接触,羞得无法自己,只有不停的摇动螓首,躲避江天涛的眼光。            

        江天涛见雪丹凤羞态可掬,心中不由得一荡。宝贝顶住雪丹凤小穴先沾满了淫液润滑,再慢慢地塞入。龟头才插入,雪丹凤已感下身充满结实,一条火热坚硬的东西进了自己的身体,由於雪丹凤是破天荒第一遭做这种事,龟头才入,不免紧张,阴户向内挤压,将江天涛的宝贝挟得紧紧的,十分舒服。
        
        江天涛略一用力,就想尽根而入。才一用劲,雪丹凤已经痛的滋牙咧嘴,道:“涛弟弟,好……好痛……不……不要再进……进去了……”
        
        江天涛心知这是雪丹凤的第一次,万万不能太过粗暴,否则就不好了。只得身子贴上,在她耳边呵气,吻著她的耳垂道:“雪姐姐,忍一下就好,第一次会有点疼,以后就好了,忍住。”说著,宝贝又进入了少许。            
        雪丹凤虽然极力忍耐,但那阴户整个被撑开的感觉就好像撕裂般痛楚,火辣辣的疼痛,紧咬下唇,连道:“好痛,涛弟弟,不……不要再……再进了。”

        江天涛见雪丹凤痛得脸上冷汗直冒,心中也是不忍,但这破瓜的第一遭是每个女人几乎都会有的,因此只得安慰雪丹凤道:“雪姐姐,放轻松,你的肌肉太紧了,放轻松……放轻松的话就比较不会痛了。”

        雪丹凤勉强的点点头,试著想放松肌肉,但小穴被江天涛的宝贝塞的满满的,一时之间实在放松不了。江天涛则爱怜地轻轻吻著她的面颊道:“雪姐姐,忍住,一下子就好。?”
        
        没多久,雪丹凤双眼眯成一线,似是极为享受,并且无意识地舔弄江天涛的嘴唇,心头涌现兴奋快感。江天涛见她转移注意力之后,小穴已不似先前那么紧缩,便想中宫进军,冲庭扫穴,大杀一番。将手指在她鲜润的红唇上抚弄。只见她小嘴开张,红唇看来又滑又湿,又红又软,既湿且润,又热又暖。再也忍不住,臀部用力一压,宝贝整根贯入,冲破那代表处女贞洁的帘幕,宝贝直抵花心嫩肉,紧紧相靠。

        雪丹凤整个人飘飘荡荡的,浮在半空中。陡然下身一痛,一根炽烈火热的宝贝贯入,逼开两片阴唇,翻出热烫的艳红柔肌紧紧地将江天涛的宝贝挟住,直把雪丹凤由天上摔到地下,痛得紧抓江天涛肩膀后背,进而抱住江天涛,身体与江天涛用力相抵,藉以减轻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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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知道雪丹凤此时定是痛极,才会做如是反应。当下不敢抽弄,按兵不动,一手在她胸前美乳上摸捏,一边还不停地吻著她的额头、脸颊、嘴唇、雪颈、耳后等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手指上暗用阴劲,在雪丹凤的乳根穴、乳中穴上按揉,以挑情手法惹起雪丹凤的欲念,让她忘却下体之痛。        

        雪丹凤觉得极痛,下身彷佛要裂开般火灼似的疼痛。江天涛知道此时抽插不得,只有用水磨功夫才能将雪丹凤的情绪安抚下来,当下紧紧挟住雪丹凤,轻怜蜜爱,不住在她耳边吹气亲吻,深拥怀中,让雪丹凤有被全心呵护的感觉,分开她的注意力,以便减少下身破瓜之痛。

        江天涛的挑情手法极为高明,每一次爱抚,每一次揉弄都如弹琴挑弦般拨动雪丹凤的情欲之火。是以江天涛的宝贝初入之时,雪丹凤痛苦无比,心中不免埋怨檀郎不懂温柔,弄痛了自己,但随著江天涛以挑情手法在她敏感部位逐渐挑起她的情欲,心中因痛楚而稍熄的欲火也慢慢转旺,下身骚痒酥酸之感又重新回来,徘徊不去。煎熬的淫水汨汨直流,又湿又热,不禁难过的发出了春声,美臀不由自主地自动摇了起来。
        
        江天涛宝贝插入后,由於知道雪丹凤是处女开苞,第一次必然疼痛非常,因此不敢妄动,静待其变。但江天涛宝贝涨大,整个塞在雪丹凤的阴道之中,虽然不动,仍是涨得十分难受,尤其是洞内温暖肉紧,更能难忍,宝贝涨痒发热,想抽插小穴,藉磨擦阴道壁来释放潜藏在宝贝中的能量,却又担心雪丹凤痛澈心肺,因此迟迟不敢稍动,隐忍之苦,亦不下於雪丹凤的破瓜之痛,只是感觉有异罢了。待得雪丹凤忍受不住,美臀挺动迎合,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喜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江天涛仍是不敢太用力,整个人缓缓地贴著雪丹凤的身子前挺,宝贝徐徐深入,缓缓退出,左手环在雪丹凤颈后与她相吻,右手则不住地玩弄雪丹凤的乳房,在她的乳头上捻揉搓捺,挑缠卷点,如火炉鼓风似的将她的欲火越催越旺。雪丹凤只觉下身虽有淫水润滑,不致如刀刮刃割般痛苦,但亦觉擦伤般的火热略痛,柳眉微蹙,红著脸低声道:“……涛弟弟,轻……轻些,姊姊怕……姊姊怕抵受不住。”

        江天涛一边轻抽慢插,一边安慰她道:“不会的,弟弟会很温柔的,慢慢来,一会儿过了这第一关后就好了,不会再像第一次那么痛了。”说话间,宝贝已渐渐力道略增,棒身亦渐起舒爽快感,涨痒略去。
        
        雪丹凤亦觉下身没之前那么裂疼,反而觉得江天涛愈是抽插,自己愈是多水,穴中的骚痒也就愈受愈受纾解,自己也就愈为舒服,肌肉也就不自禁的放松了些,不再将江天涛抱的那么紧。雪丹凤双手一松,江天涛便有更多的空间活动,不用紧贴雪丹凤身上不敢稍动。当下臀部用劲,力道渐增,一边享受宝贝抽插的快感,一边欣赏雪丹凤的艳姿媚态。
        
        雪丹凤虽觉小穴中被江天涛抽插的极为舒服,但不知怎地,总觉江天涛抽插的力道不够,只是隔靴搔痒,未能尽解穴内骚麻。身子不由的蠕动起来,脸上红滟滟的,春情浓冽,似是幽怨,又是难过的发出喘息声,胸前双乳因起伏上下而幻出皎白乳波,带著油光,闪闪动人。整个人如灵蛇般缠上江天涛,小穴紧紧套住江天涛的宝贝扭磨,只求宝贝能更深入,挺顶那花心嫩肉,以求骚痒得解。

        雪丹凤小嘴咬著江天涛耳朵喘息道:“涛弟弟……快……快……姊姊……姊姊要……”

        江天涛故做不知,也在她耳边道:“要什么啊?”

        雪丹凤脸上一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涛弟弟……你真坏。”

        江天涛轻笑一声,靠在她耳边悄悄道:“不错,弟弟不坏,怎么能让姐姐舒服呢?”

        雪丹凤“咭”了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嫩言软语地依上江天涛身子搔娇,樱唇吐气,在江天涛耳边道:“好嘛,好嘛!姐姐算是怕你啦!”

        江天涛好笑,宝贝陡然大力上顶,狠狠地撞向雪丹凤蜜洞深处,只撞得雪丹凤无力地娇吟一声“哎哟”,魂魄彷佛在刹那间被撞得散碎离体,只一瞬间,便又魂魄归位,复合为一。江天涛这一撞,力道十足,雪丹凤只觉得整个人轻了不少,十分舒畅,尤其是那花心伸展,倏紧乍松的感觉更是萦回不去,亟需江天涛再次落力撞击。江天涛这次撞击,不仅带给雪丹凤快乐,自己也是十分舒服,当下再次用力,快马加鞭的抽插起来,同时喘息道:“姐姐,弟弟现在就让你看看弟弟的本事。”

        用力宝贝用力,抽插如风,如猛鸡夺粟,又快又劲,一点花心,那快感电流立刻由中心向四周扩散,转瞬间传遍雪丹凤全身。如矿工采炭,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酥酸,夹著“噗滋!噗滋!”的水声,把雪丹凤弄得骨软筋酥,只得任凭那欲潮风浪袭来,怒涛中浮沉。

        江天涛愈是抽插,愈是兴奋,索性将雪丹凤的左腿高高抬起,暴露出整个鲜红嫩湿的阴户,与雪白的大腿腿肉,乌黑油亮的阴毛,红黑白三色相映,看得江天涛宝贝更逞涨大,尽力猛抽。雪丹凤则是蜜洞被江天涛一阵狂抽猛送,弄得香汗淋漓,秀发沾湿,螓首不住摇晃,只觉得欲焰狂潮一波波涌来,一浪未尽,后头的浪潮已经卷至,整个人沉浸在欲海之中,彷佛一叶小舟於惊涛怒浪中浮沉起落,时而白浪涌天,小舟被卷上青空,似乎伸手便可采摘流云,时而浪回百转,漩波陡现,将她整个吸向欲海深处,整个浸满淹没,充实挤压。一高一低,一起一落,一颗心也随之若飞若沉,畅快之至。想要大叫,却是一点声音也无。阴户肉唇吞吐宝贝,翻出一阵又一阵的淫液浪水,既热且烫,彷佛有生命也似地向外呼吸开阖,宝贝挤入,淫液便涨满溢出,顺著宝贝自两端流下,连股沟都沾满了闪闪发光的淫水,湿了整个下身,阴部附近的肌肉也变得红亮鲜然,光泽隐隐,十分可爱。

        江天涛连续抽了五、六百下,蕴藏於龟头棒身的能量稍泄,龟头肉棱前缘已可见自尿道口渗出的精液。江天涛将宝贝自雪丹凤穴中抽出,将雪丹凤修长的美腿放下,正想将雪丹凤翻过身来,以隔山讨火的姿态再来一次。突然间,雪丹凤双腿一紧,雪臀挺上,将江天涛的宝贝吞入穴中,嘿的一声,身子一翻,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将江天涛抱住一滚,翻在身下,整个人压在江天涛身上,成了男下女上。

        雪丹凤下身紧贴江天涛阴部,将宝贝含在穴中,上半身则微微撑起,双手按在江天涛胸前,螓首低垂,秀发自额头两侧飞瀑似的泻下,不禁单手撑在江天涛胸头上,空出一手将秀发往后拨,螓首也随之向后挺仰,将头发向后一甩。江天涛只觉得鼻头被她秀发扫过,传来阵阵玫瑰花香,香气不浓,淡雅宜人,却不失雍容气度,富贵风华。眼光不自禁地落在雪丹凤的胸脯上,只见她胸前玉乳高挺颤动,两粒淡红色的乳头如寒梅新苞於雪白的美乳中染上两点艳红,正自上下跳动,似乎在向自己招手。正想伸手去摸,只听雪丹凤喘气道:“涛弟弟,方……方才你在上……上面,这次换……换姊姊……上你了……”

        江天涛更加兴奋,颇有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之感,心中争胜之念大炽,定要将雪丹凤驯服胯下,乖乖地听自己吩咐。才想翻身将雪丹凤压在身下,雪丹凤已经不顾一切,如石磨般旋转起雪臀来。江天涛才想反击,雪丹凤的蜜洞嫩肉已经将江天涛的宝贝龟头紧紧包住,藉女上男下之势,挟住江天涛的宝贝猛旋。江天涛只觉得宝贝龟头传来阵阵酥酸,麻痒渐增,彷佛雪丹凤的蜜洞真像个石磨一样,每一转都将精液挤出一点,而且力道轻重不同皆由她控制。
        
        江天涛在雪丹凤在石磨紧碾旋转的绝技下,宝贝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雪丹凤的雪臀越是转动的厉害,江天涛的感受也就越强,阵阵快感袭上身来,下身狂震,彷佛通了电流,在下体到处乱转。眼睛所见,雪丹凤上身挺直,身子骑马般不断上下颠簸,套弄著江天涛的宝贝。双手更紧捏著自己的两个乳瞴,不住按压揉弄,口出发出喘喘淫声道:“……涛弟弟……姊姊……姊姊好……舒……舒服……好……好美……”

        江天涛见她胸脯两个乳峰被她自己的双手相挤揉搓,挤出一条深陷的乳沟,晶莹的汗珠自她的秀发、脸庞、身上流下,在光滑如缎,细腻柔嫩的身体上划下了一道水线,滚落於乳沟之中,毛孔大开,渗出了无数小点汗珠,於夜明珠的珠光之下,江天涛看得一清二楚。胸前玉乳也因为汗所湿而更呈诱人,油亮亮的闪出光泽,在雪丹凤用力握挤自己的美乳下,媚态纷呈,既淫荡又美丽,眼波扫来如同一丝丝的火线,引得江天涛欲火又是大炽,忍不住双手扶住她那纤细的小蛮腰,宝贝急挺,撞击著雪丹凤的花心嫩肉。

        雪丹凤骑在江天涛身上,只觉花心连连被撞,心儿也随之紧缩倏张,叫道:“啊……啊……啊……涛弟弟……你……你好……棒……再……再来……快……快顶……姊姊……姊姊……快……不……不……啊……啊啊……”叫声倏高,彷佛已到了极乐境地。
        
        江天涛也是满头汗珠,宝贝被雪丹凤的小穴挟的肉紧。雪丹凤每一次的美臀扭动都让江天涛觉得自己的宝贝彷佛打了个结,两端用力拉扯,扭卷到了极处,再慢慢伸展开来。这一松一紧之间,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紧时彷佛万马奔腾,直如天地初生,就要飞爆开来,松时则如清风拂江,人浮大海,一望无际,心胸开阔。至於雪丹凤也是被江天涛那一柱擎天的宝贝顶的十分舒畅,穴心那如万蚁噬咬的骚痒酥酸,只要江天涛的宝贝一撞,那骚痒之感便如天星乍碎复合,先是爆裂成无数星块,又在一刹那间聚合复元,骚劲又起,只有再次坐下沉扭,令江天涛的宝贝再次顶在穴心,才能纾解骚痒,通体舒活。

        江天涛一手扶著雪丹凤腰身,一手在她肥美的乳瞴上大肆轻薄,用力捏拉,喘息道:“怎……怎么样……弟弟……弄……弄得你不错吧?”说著,又是狠狠地连顶三记,把雪丹凤弄得哎哟哎哟之声连叫,身子前倾,两个雪白嫩弹的美乳在江天涛眼前跳动,又滑又腻,还不时发出雪白的柔光。
        
        乳波阵阵,乳香和著处女幽香,挟杂著阴部异香,玫瑰发香吸入江天涛鼻中,更是刺激。手掌用力,整个抓住雪丹凤的乳房,只觉触感柔嫩舒滑,温暖细致,一把在手好像随时挤的出乳汁来。那么饱满丰实,肥大圆鼓。
        
        雪丹凤连连喘气,小嘴急速开阖道:“涛弟弟……啊啊啊啊……哎……啊啊……”陡然间,叫声倏高八度,原来是江天涛趁她说话时,猛力连捅数下,宝贝顶旋花心,把雪丹凤整个人连魂儿都几乎轰散了。

        江天涛用力一掀,身子坐起,变成了两人面对面,下体相合,彼此拥抱的姿态。头一低,含住雪丹凤的嫩滑大乳,吸吮著那淡红乳头,不断用舌头去绞缠挑弄。只把雪丹凤吻得放声狂叫,螓首后仰,整个胸部向上挺起,秀发甩出数滴汗珠,飞溅墙上春宫画,双手紧紧抱住江天涛的头往自己的胸部用力按下,喘息道:“……涛弟弟……快……快吸……姊姊……姊姊好涨……姊姊……好满……快……快……再……再吸……姊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江天涛几方进攻,把雪丹凤弄得难以招架,虽然极力紧缩阴道,要将江天涛的宝贝缠扭挟紧的求饶。但江天涛的宝贝不知怎地连连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气,只要一碰穴心,整个嫩肉就彷佛被开水烫过般毛孔全开,舒展松弛,再难收聚。全身也是酥酸连连,彷佛有人用柠檬片在她的小穴嫩肉上连擦,酸液渗入,那种酸入肉心,酥入骨中的感觉,整个人在瞬间好像连骨头都化掉了,只剩下一团肉,不停地喘气。

        江天涛的脸埋在雪丹凤的胸部乳房之中,肌肤所触,全是光滑柔腻肥圆韧弹的雪肌玉肤。鼻中闻得乳香浓溢,整个人彷佛淫浸在乳液之中,又是兴奋,又是快活。鼻子连嗅,双唇紧吸,舌头连缠,不时还有雪丹凤因受不了受冷落的左乳未得抚慰而自行以左手揉捏抓弄,时而会将左乳撞到江天涛脸庞,更是香艳无比。
        
        好一会儿,江天涛抬起头来,臀部猛一用力,“砰”的一声,雪丹凤的玉背撞在床上,再度把雪丹凤压在身下,宝贝汇集了所有能量,一次送出。江天涛知道雪丹凤差不多了,成心让她体会一下水乳交融的感觉。龟头陷入那花心嫩蕊之中,整个被紧紧包住,用力收缩,只觉得龟头又热又湿,又酸又痒,麻酥齐上,骚涨同来,“唔”的一声,精关大开,如火山爆发,又浓又热,又劲又强的精液整个射出,彷佛一道极强力的水柱撞在雪丹凤的花心嫩肉上。

        雪丹凤的嫩肉被江天涛一撞一射,哪还挡得住不泄,花心又酥又热,又嫩又热,大叫一声,整个人如八爪鱼般先是紧紧地将江天涛卷捆在自己的四肢,阴精淋下,与江天涛的阳精和成一块,再无力地缓缓放开,阴户中精液浓浓,宝贝湿淋淋的,自蜜洞中渗出乳白的液体,沿著腿根柔肌流了下来,弄湿了江天涛的阴囊,也令雪丹凤的下体阴毛更是因为涂上一层精液而乌黑油亮,闪闪有光。

        江天涛自雪丹凤的胸脯中抬起头,喘气道:“姐姐……这……这下你……你可服……服了吧……”雪丹凤这一场风流阵仗下来,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听她喘气声清晰入耳,胸口起伏,显然是整个人都累垮了,很快就昏昏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江天涛突然醒来,觉得有了尿意,忙起身去外边解决问题,回来经过海棠仙子的石室,发现里面居然亮着灯。江天涛感到很吃惊,瞧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海棠仙子」谷芳卿只着肚兜和亵裤,躺在床上,啊!那白嫩的玉颈,高耸的乳房,曲线玲珑的娇躯,丰腴均匀的大腿,一下子都暴露在江天涛的眼前,江天涛的心也禁不住地猛烈跳动了。而且,海棠仙子的嘴里好象还在说着什么。
        
        江天涛凝神细听,发现海棠仙子谷芳卿喃喃自语:“……凤儿,你现在有了涛儿这个好夫君,一生都会幸福。但是师傅的幸福又在哪儿呢?”江天涛分明看见海棠仙子脸庞上的泪水。
        
        江天涛再也忍不住,一推门,闯了进去。海棠仙子谷芳卿大吃一惊,抬头一看,浑身赤裸的江天涛,更是目瞪可呆。原来她刚才看到江天涛和雪丹凤的欢好景象,从未经历人事的她,渐渐身体变化,血液翻腾,周身发热,玉乳发涨,感到各处有似麻似痒的味儿,直痒得心裹麻麻的好难受啊,脸上现一阵娇红的羞态鲜艳照人,春情荡样溢满双眼,春情然起,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只觉浑身燥热无比,因此只穿了肚兜和亵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这时一见江天涛赤身闯了进来,一根银枪挺得笔直,不由得瞠目结舌。
        
        “涛……儿……你……干……什……么……”
        
        江天涛快步走到她跟前,手一扬,在海棠仙子作出反应之前,点了她的穴道,不让她动弹。
        
        海棠仙子更加慌张,急声道:“你……要……干……什……么……”
        
        江天涛一跪道:“师傅,您养育了我十八年,可以说,我的一生都是您给的,所以,涛儿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如何报答师傅您老人家。我知道师傅您虽然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但仍然未体验过男女之间的乐趣,都是那该死的恶贼耽误了师傅您。所以,我想用自己的身子来报答师傅,让师傅体验了无比的快乐。不是经常有女子报答男子时都是「以身相许」么,那涛儿为什么不能也用身子来报答呢?”
        
        海棠仙子谷芳卿惊恐地道:“涛儿,绝对不可,我是你师傅,你怎么能这样呢?若被别人知道了,你我怎样做人?尤其是你,正是年青有为,大展宏图之时,岂能因此而毁了一生?”
        
        江天涛道:“辈分一说,很多时候就是胡说八道,所谓的「仁义道德、三纲五常」,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世界上有多少无耻之徒,满嘴仁义道德,骨子里却是明娼暗盗,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咱们只不过是师徒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海棠仙子谷芳卿道:“可是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还多,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怎么能与你……”
        
        江天涛接着道:“年龄并不是障碍,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人言可畏」,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又知道呢?涛儿只是想报答师傅的大恩,让师傅也体会一下人生的乐趣,师傅你就答应了吧。”
        
        海棠仙子谷芳卿眼泪是哗哗地流,说道:“如果我坚决不同意呢?”
        
        江天涛道:“那涛儿只有先得罪了。”
        
        海棠仙子谷芳卿脸色一变,道:“那我只有一死。”
        
        江天涛哭泣着道:“那说明师傅根本就不喜欢涛儿,甘愿让涛儿来背逼奸杀师的罪名,真要是这样,涛儿还不如先死了算了。”
        
        海棠仙子谷芳卿沉默半晌,然后低声道:“给我把穴道解开。”
        
        江天涛迟疑了一下,不知海棠仙子谷芳卿的意思,但还是给她解开了穴道。解开了穴道之后,海棠仙子谷芳卿并没有动一下,而是将脸转向一边道:“叫我芳姐吧。”
        
        江天涛闻弦音而知雅意,知道海棠仙子同意了。江天涛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躺在床上的海棠仙子谷芳卿,只见她:美艳绝伦的粉脸,白里透红,微翘的红唇似樱桃,肌肤洁白细嫩赛霜雪,乳房坚挺柔嫩,柳腰纤细,玉手如葱,处子幽香阵阵袭来,哪里像是快四十的人?
        
        江天涛再也忍耐不住,俯下身去,用嘴轻吻谷芳卿芳颊,秀颈,同时手也不闲着,在谷芳卿身上四处游移。海棠仙子谷芳卿是任凭江天涛为所欲为,江天涛摸索了一阵,似乎觉得障碍太多,遂脱去谷芳卿亵裤和肚兜,将谷芳卿变成赤裸裸的白羊一般。
        
        江天涛仔细欣赏海棠仙子谷芳卿玉体:白里透红的脸蛋,当真明艳动人。柳眉微蹙,湿漉漉的朱唇不时吐气如兰,身材更是苗条娉婷,雪白的皮肤光滑柔嫩,腰枝柔软纤细,双腿修长挺直。一对丰满高耸的乳房绷得紧紧的,两颗晕红娇嫩的乳头毕览无遗,下体一处乌黑丰满的草丛地带,散发出迷人的妩媚气息……,白晰的如同羊脂美玉雕塑而成的雪白大腿,与肉缝鲜红充血的湿润阴唇相映照,配合著肉缝外围的亮黑阴毛,此种美影看得江天涛淫火万丈,再也克制不住,低下头来,用嘴含着谷芳卿的樱头般的乳头,吸吮起来。右手则翻山越岭,从谷芳卿柔美滑润的背部摸起,直摸到美臀,然后又用力揉搓起来。他左手也不闲着,伸进谷芳卿两腿之间。

        海棠仙子谷芳卿如遭雷击,全身瘫软,美目流出两行清泪。江天涛爱怜之心大起,安慰道:“芳姐何必如此,弟弟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说罢凑上嘴去,用舌头挑开谷芳卿樱唇,将舌头伸进去吸吮她的丁香小舌。江天涛的舌头紧紧缠上谷芳卿香舌,品尝起来,谷芳卿已然满面通红。江天涛的左手这时也没闲着,沿着香脐滑到了股沟间,谷芳卿喉间发出了哼声。

        江天涛左手在谷芳卿秘部抚摸良久,又伸出中指直插花蕊。谷芳卿浑身剧震,玉体微颤,粉脸羞得通红,一双玉腿夹又不是,合又不是。江天涛只觉得中指被她温暖湿润的肉壁夹得舒服之极,于是好一阵紧抽慢插,把海棠仙子谷芳卿搞得气喘吁吁,下体淫水溢出。江天涛将脸移到谷芳卿下体,刚看了一眼,差点将口水也流了出来。只见浓密的阴毛,均匀的分布在阴门附近,粉红色的两片秘唇,半开半合,玉珠若隐若现,淫水泛滥。
        谷芳卿显然未经人事,经此挑逗,已是神智混乱,春情萌动了。只见谷芳卿娇吟婉转,粉面含春,星眼朦胧欲醉。江天涛搂住谷芳卿纤腰,将其平放床上,分开她雪白健美的大腿,将龟头抵在谷芳卿阴唇洞口,谷芳卿已是神智模糊,只能任其所为。
        
        江天涛挺腰,将龟头冲开秘唇,缓缓推进。谷芳卿哀叫连连,满脸痛苦之色。江天涛只觉下身火热,如坠入云中,柔软温暖之极,而对方的柔肉紧紧缠绕着自己的宝贝,竟无一分间隙。江天涛只感到下体被一层温暖的软壁包围,夹紧着,而是前方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壁阻挡,江天涛再也忍耐不住,将臀部猛地向下一沉,只听得谷芳卿一声闷哼,玉齿紧咬下唇,显然保持了三十九年之久的处女之身已经让江天涛所破。
        
        “哎哟……弟弟……轻一点……痛……你的……太粗……太大了……”
        
        海棠仙子谷芳卿终于忍不住出身了,眼角边有着泪痕,双手指甲陷入江天涛背部肌肉里。江天涛的宝贝停止动作,用嘴吻着她的双眼、吻着她的鼻尖,最后又落在她的双唇上,他的双手又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双峰,用手指压着她的乳头,轻轻地揉着。不久,江天涛感觉海棠仙子谷芳卿的小穴里渐渐地湿润了,身下的她又着轻轻扭着身体……
        
        “芳姐,还痛么?”江天涛体贴的问道。
        
        “嗯……有一点……”谷芳卿娇羞地道。        
        
        江天涛于是将宝贝慢慢地退到洞口,又慢慢地挤进。当他的宝贝进到最深的尽头时,谷芳卿蹙着眉头,江天涛又慢慢地退出。当江天涛退到洞口时,谷芳卿空虚的叹了一口气。就这样,一进一退的,江天涛感到她的肉穴中愈来愈滑顺了,她似乎也渐渐尝到甜头了。

        “弟弟……嗯……姐姐里面好痒……好痒……弟弟你快动……”谷芳卿低低道。
        
        江天涛如奉圣旨般,立刻抬起屁股,又往里面动,谁知她又喊了:“啊……轻一点……不要那么用力……弟弟轻一点……”

        江天涛的宝贝被谷芳卿的小穴,紧紧的包着,真的好舒服,他的宝贝在谷芳卿的小穴里频频的进出,就这样干了几十下,谷芳卿的手突然挣开了,而且紧紧抱住他的背,使他紧紧的压著她坚挺的乳房。江天涛抚摸她的脸颊吻著她,谷芳卿也会心的亲著他,宝贝当然不能停下,缓缓抽出,再深深插入,阴道里湿润温暖,紧紧包裹著宝贝,抽动时阴道内壁和宝贝的摩擦,使江天涛的宝贝隐隐作痒,抽出时他身体向上送,好让宝贝露在外面的部分可以摩擦她的阴蒂,对她乳房的挤压也更大力了,抽出,插入!再抽出?再插入!宝贝每次插入都
更深!更大力!

        “弟弟……姐姐好舒服……好美……弟弟……你快一点……嗯……哦……我好美……好舒服……嗯……”
        
        “姐姐……我也好舒服……好美……哦……哦……姐姐……”
        
        “弟弟……姐姐爽死了……你快动……快一点呀……”
        
        “嗯……嗯……姐姐要爽死了……要快活死了……嗯……”
        
        谷芳卿终于尝到了出生三十九年从未尝过的快乐,第一次泄身了。江天涛感觉到谷芳卿泄身了,所以他的宝贝又这样干了几下,便停下了。江天涛躺在谷芳卿的身上感受这美好的感觉,而谷芳卿也紧紧的抱住他,她的小穴里还不时的抽搐着。

        “弟弟,你以后叫姐姐怎样做人。”谷芳卿姐破啼为笑了,泪水还闪烁着,轻声的说。

        “芳姐,以后我会经常陪你的。”
        
        “算了吧,你会有很多千娇百媚的妻子,而且,再过几年,我就老了!”

        “不会啦……”江天涛在谷芳卿的身上撒娇,同时摇晃他的身体。

        “弟弟,你刚刚弄的姐姐好舒服,你舒不舒服?”
        
        “姐姐,弟弟也好舒服!咱们再来好不好?”
        
        “嗯……”海棠仙子谷芳卿娇羞地点点头。
        
        江天涛从谷芳卿的身上爬下来,江天涛的目光像搜索目标目的似的,在她全身上下猛盯,要把她看个够。当江天涛看到谷芳卿因自己巨大的肉棒而微开的小穴,流出淫水及些许的血时,江天涛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看什么,刚刚没偷看够呀!看你,真像头小色狼。”谷芳卿有点娇羞的说。

        “姐姐那么漂亮,哪看的够?现在弟弟要看清楚,才会不忘记。”说完之后江天涛的嘴轻轻的,是那么的柔,那么的美,吻上了她的嘴,手也妩摸她的敏感部位。
        
        江天涛细心的看着谷芳卿全身的一切,洁白如玉的皮肤,挺挺硬硬的双乳,以及那个长满了毛的阴户,江天涛的嘴含着她的乳头旋转的咬,轻轻的含,右手的手指,也扣弄进了她的阴户。好多的水,像什么似的,有点黏黏的,水是越来越多,谷芳卿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声。

        “嗯……哦……哦……姐姐好痛快……弟弟……姐姐要你……姐姐要你快干姐姐……姐姐……好痒……快点……弟弟……啊……快一点给插进来吧……”

        看到谷芳卿变得如此淫荡,如此的放浪,江天涛的心中早充满了熊熊欲火,不用她叫,江天涛早要干上去了。江天涛将宝贝,对准了谷芳卿的阴户,用力一送,已整根尽底,江天涛这次的干穴,如狂风暴雨般急速抽插,干的谷芳卿叫声比先前又大了许多。

        “啊……姐姐的小穴好舒服……姐姐美死了……啊……嗯……嗯……我好舒服……姐姐好爽……嗯……嗯……好……弟弟……哦……用力的干小穴……用力的干姐姐……哦……”
        
        “姐姐……你的小穴好美……弟弟的宝贝好舒服……”
        
        江天涛俯下身体吻上谷芳卿的嘴唇,谷芳卿狂热的回应,伸出舌头来让江天涛吸吮,又吸进他的舌头,贪婪的舔弄。于是江天涛上下两面的夹攻,整个房内“滋……滋……”声音不断,淫靡极了。

        “姐姐美死了……哦……姐姐舒服死了……哎……”

        “姐姐……弟弟爱你……哦……弟弟爱你……”
        
        “好弟弟……好夫君……用力的……哦……用力……哦……哦……快……小穴好美……哦……哦……弟弟……姐姐舒服死了……快爽死姐姐了……哦……”
        
        江天涛将谷芳卿的脚抬到自己的肩上,并拿颗枕头垫在她的臀部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在谷芳卿的小穴里进进出出的。每当江天涛的宝贝抽出时,谷芳卿的淫水就顺着宝贝流出来,看得江天涛真是爽极了!

        “啊……啊……好……好棒……弟弟……姐姐好舒服……你……怎么……好厉害……哪里学的……”
        
        “啊……弟弟……我的好弟弟……好宝贝……干的姐姐好爽……不……不要……”
        
        “姐姐……不要什么……”
        
        “不要停……啊……对……就是这样……啊……弟弟……你干的姐姐好爽……快干……”
        
        谷芳卿失神似地浪叫不停,更增加了江天涛的快感,江天涛更卖力的抽送宝贝。
        
        “……啊……嗯……啊……弟弟……好……姐姐好舒服……用力干姐姐……快……快……”
        
        “姐姐要泄了……快……插姐姐……小穴……小穴……出来了……啊……出来了……”
        
        在江天涛的宝贝一阵疯狂的抽送之后,谷芳卿喷出了她不知第几道淫精,而江天涛仍然屹立不摇的涨满着她那被插得通红的小穴。

        “好……弟弟……你把姐姐干疯了……你好厉害……啊……不要动……啊……”
        
        谷芳卿泄精后肉穴还一缩一涨的吸吮着穴里的宝贝。

        “弟弟……姐姐爽死了……你干得姐姐好爽……嗯……你……还没出来……我们再来……”
        
        江天涛让谷芳卿爬起来,跪在床上,把她那雪白无痕的丰满肥臀翘得老高,而且还摆动她的臀部。江天涛一手扶着她的臀部、一手握着江天涛的宝贝对准她的小穴。

        “弟弟……快干姐姐……快将你的大宝贝插进来干姐姐……”
        
        “滋……”一声江天涛的宝贝又插进谷芳卿的小穴里了。

        “……啊……爽……棒……姐姐好舒服……弟弟……干姐姐……”谷芳卿淫叫声音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嗯……好……弟弟……好舒服……你……将姐姐的……塞得好满……好充实……嗯……”
        
        “姐姐,你说弟弟的什么将你的什么……弟弟没听清楚。”江天涛故意逗她,并且加快抽送。

        “……啊……你……坏……明明知道……啊……坏……”
        
        “姐姐,你说嘛!”

        “哎呀……你好坏……人家……说嘛……姐姐说……你的……宝贝……好粗……把姐姐的……小穴……插得满满的……姐姐好舒服……你不要停……姐姐要你……插……姐姐的小穴……好痒……”

        谷芳卿的淫叫声让江天涛更加疯狂的干她,江天涛有时用抽插的插进谷芳卿的小穴里,有时则摆动臀部让宝贝用转的转进谷芳卿的小穴里,而谷芳卿也不时扭着屁股配合江天涛的宝贝。

        谷芳卿还一面扭屁股,一面高声叫着说:“啊……好舒服啊……啊……弟弟……哦……弟弟……酸……死了……你干得姐姐酸死了……”

        江天涛的宝贝在谷芳卿的阴道里,强而有力、长驱直入的抽插,每一挺都直捣进了她肉道深处,将那大龟头重重地撞到她子宫颈上,令她不得不尖啼着高昂的呼声,而又在宝贝抽出时,急得大喊道:“啊……大宝贝干……姐姐啊……”

        同时谷芳卿阴道里的淫水,源源不断地狂泄着,被江天涛的宝贝掏了出来,淌到阴户外面,滴落到床单上,有的,则顺着大腿内侧往她跪着的膝弯里流了下去……
        
        “天哪……弟弟……你好大……好大啊…………插得姐姐都要舒服死了……爽死姐姐……了……啊……啊……喔……啊……舒服死了……姐姐舒服死了啊……姐姐……又不行了……”

        江天涛趴在谷芳卿的背上,宝贝干着谷芳卿的小穴,同时手也在她的乳房上又捏、又搓、又揉的,另一只手则在她那最敏感的地方用手玩弄。江天涛的手又捏、又搓、又揉、又扣、又挖,轮流交替的搞个不停。江天涛用指头在她那颗早就肿肿的肉豆豆上,拨来拨去。江天涛在那最嫩的肉芽顶上,扣呀刮呀的。而谷芳卿的淫水,更源源不绝地,一直往外流。到后来,就像溢出来似的,沿着她大腿内侧淌下去,一直流,都流到她膝弯里去了!谷芳卿的底下潮水泛滥了,一直流、一直流出来,全都沾满在江天涛的大宝贝上。
        
        “啊…………插……吧……弟弟……你这样子……从后面干姐姐……会使姐姐更觉得你……真的好大……好大……喔……”

        “姐姐真的是……爱死你的这根……大……宝贝了……啊……啊……弟弟……用力……用力干你的芳姐姐……啊……嗯……”
        
        因为趴在谷芳卿身上只有臀部在动而已,所以很快的江天涛的腰就感到会酸了,江天涛从谷芳卿的身上爬起来抱着她的屁股,扭动着屁股用力冲刺,谷芳卿伏在床上手紧紧抓住被单,口中发出令人欲仙欲死的美妙呻吟。

        “啊……用力……弟弟……啊……用力……嗯……啊……弟弟……你干死姐姐了……用力……啊……”
        
        听到谷芳卿口中喊着叫涛用力,江天涛兴奋的更加快抽插的速度,次次都顶到她的花心。

        “啊……好深啊……嗯……用力……弟弟……姐姐爱死你了……啊……啊……姐姐……姐姐要泄了……啊……好舒服……好畅快……用力……对……再用力……姐姐……要泄了……美死了……嗯……喔……嗯……”
        
        谷芳卿的呻吟越来越微弱,江天涛想她已经高潮了,在后边继续狂抽猛插。江天涛只觉得谷芳卿的子宫口正在一夹一夹的咬吮着江天涛的大龟头,一股像泡沫似的淫水直冲江天涛的龟头而出,流得床单上面一大片。而江天涛自己也将达到射精的巅峰,为了使谷芳卿更痛快,江天涛也痛快于是江天涛拚命冲剌。

        江天涛的宝贝在谷芳卿的小穴里一左一右的抽插,研磨着谷芳卿的花心,口里大叫道:“姐姐,弟弟也快要射精了……快……”
        
        谷芳卿一听到江天涛要射了,她的部臀都左右前后扭动,把个嫩臀摆得像跳草裙舞似的那样快。江天涛只感到谷芳卿的子宫开合的更快,咬吮得龟头更紧更密。

        “啊……不行了……姐姐……又……又泄了……喔……爽死姐姐了……”
        
        “啊……姐姐……弟弟也射了……”
        
        江天涛的龟头被谷芳卿的淫水再次的一冲激,顿时感到一阵舒畅,龟头一痒一麻,背脊一酸,一股浓热滚熨的阳精飞射而出,悉数射进谷芳卿的穴内。一股热血沸腾的精水,滋润了她久枯的花蕊,天地交泰、阴阳调和。

        谷芳卿满足的露出媚笑,江天涛瘫软的伏在她的玉体上。她舒展玉臂,紧紧的搂着江天涛,抚着他的发,吻着他的颊,慈祥、娇艳、妩媚,风情万种,仪态万千,江天涛痴痴地望着这位投怀送抱的绝世美人,不禁引起遐思绮念。

        半晌,谷芳卿爬起来,帮江天涛擦去身上汗水,并让江天涛回到雪丹凤的石室。江天涛回到雪丹凤的石室,发现她沉睡未醒。于是,搂着她,沉沉睡去。躺在床上,江天涛的右臂横跨放在雪丹凤的胸脯上,手肘紧压雪丹凤的白嫩乳房。雪丹凤的左脚盖在江天涛的小腹上,小腿背肌与江天涛的宝贝相靠。

        江天涛、雪丹凤两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见江天涛先是眼皮一动,缓缓地睁了开来。四肢自然地伸展开来,在雪丹凤柔嫩的乳房碰了一下,把雪丹凤也碰醒了。慵懒地睁开了眼,双手自然地便去揉眼,打了一个哈欠。这时江天涛已经坐起,看著雪丹凤那修长浑圆,细致无瑕的玉腿仍跨在自己双腿之间,不禁好笑,心道:“瞧雪姐姐美艳绝伦,没想到私底下倒也蛮随便的。”
        
        胯下宝贝因一觉醒来,阳气正盛,正自充血发涨,高举坚挺。想要站起,雪丹凤的小腿靠在江天涛的宝贝上,自是不免与她小腿柔肌相磨,只觉得宝贝一磨,那涨痒之感便得纾解,甚是舒服,不免多磨的几下,享受那片刻温柔。雪丹凤也已醒来,只不过初醒时神智未清,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小腿肚有个什么热长的东西在磨擦,自然的腿一缩,伸手打去,同时问道:“什么东西?”

        腿长手短,雪丹凤这一掌自然打不到江天涛的宝贝之上,相距咫尺,这一掌便拍在江天涛的小腹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吓了江天涛一跳,小腹略现红痕。江天涛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雪丹凤人在睡梦中,半睡半醒之间兀自打人,这一掌实在是挨的冤枉,当下一个翻身,压在雪丹凤身上,笑道:“姐姐,起床了。”
        
        雪丹凤揉了揉双眼,睁眼一瞧,只见江天涛正笑吟吟地压在她身上,两人面对面,相距不及一尺,饶有笑意地看著她,不禁大羞,想起昨日与江天涛两人在床上云雨翻滚,更是玉面烫热,急著要起身。一着急,就想坐起,奈何江天涛压在她身上,又存心跟她捣蛋,双臂架在她关节膝盖之后,略一用力,雪丹凤雪臀抬起,双腿高举,露出了那世人皆迷的蜜洞,只见那蜜洞受江天涛阳精以及雪丹凤阴精充实液满之后。虽经一夜时间,仍是湿漉漉的,浓稠乳白的精液有一部份黏在茂盛的阴毛上,阴毛受精液淫水整夜浸泡润滑,整个油亮,连带的阴部旁边的雪肤柔肌也因沾了些许精液,而变得艳丽有光泽,红光滟滟,油嫩嫩,滑腻腻的,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江天涛一觉醒来,下身宝贝正涨痒,见到如此美景,心道:“反正已经与雪姐姐有合体之缘,不如此刻多享温柔,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此念既生,再无顾虑,双臂将雪丹凤双腿架高,略挺虎腰,将宝贝对准雪丹凤那油光闪滑的阴户,哗滋一声,藉淫水精液润滑之助,毫无困难的挺了进去,只觉得雪丹凤的小穴又柔又暖,十分舒服。宝贝涨痒略消,如释重负的脸上肌肉放松,面露微笑,神情陶醉之极,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显然是乐在其中。

        雪丹凤只觉小穴中闯入一个不速之客,整个蜜洞完全被宝贝充满,又热又暖,水汪汪的大眼抛出柔媚浓情的眼波,玉面含春,脸上表情似幽似叹,似怨似喜,“啊”的娇吟一声,圆臀自然扭动,抖得江天涛只觉得一阵震波自宝贝袭上身来,十分快活。一连数十次进击猛刺,勇猛如狮,把雪丹凤弄得全身一阵骚热,小穴嫩肉急抖,淫水涔涔,整个人娇瘫无力,任凭江天涛爱抚。江天涛一早醒来,性欲并不强烈,只是宝贝有点涨痒,想找人发泄发泄,因此只抽插了七、八十下便停了,嘿的一声将雪丹凤拉起靠在自己身上,笑骂道:“姐姐,起来了,还睡?”
?
        雪丹凤整个腻在江天涛身上撒娇埋怨道:“还说呢?都是你啦!昨……昨天把人家开……开了,现在还全身无力呢?刚才又是谁趁我未醒占我便宜的?”身子抵在江天涛身子扭摇,两个丰满肥美的乳瞴紧挺在江天涛胸前挤压,让江天涛本已涨痒略消的宝贝几乎又高举了起来。
        
        江天涛脸上一红,微微一笑,健臂环抱在雪丹凤的纤腰上,右手不客气地在她背臀美腿上下不断抚摸括弄,低笑著在她耳边道:“你再这样挑逗弟弟,弟弟就再把你推倒在床上,再来一场大战了?”

        雪丹凤羞得满脸通红,心中却是甜丝丝的,啐的江天涛一口道:“不要脸,厚脸皮。”

        江天涛故意道:“好啊,那咱们再来一场。”说罢,做势就要将她抱起,压在床上亲热。
        
        雪丹凤不是傻瓜,知道江天涛在开自己玩笑,但也怕江天涛假戏真做,自己刚破瓜不久就经历一次盘肠大战,方才又被江天涛突袭,抽送了七、八十下,小穴酸麻中还带有破瓜的疼痛,实在难以再承受江天涛又一次的攻击。吓了一跳,玉臂勾住江天涛脖子,像个向慈母严父撒娇的小女孩,咬住江天涛耳朵吹气道:“好嘛,好嘛,涛弟弟,你就饶了姐姐这一次,人家才刚被你开……开苞,也不怜惜人家,还要人家向你道歉?”
        
        语音幽怨柔腻,江天涛听在耳中,不禁爱怜之心大起,也在她耳中说道:“雪姐姐,对不起,是弟弟不好,昨夜太疯狂了!”

        雪丹凤白了他一眼,“噗哧”一笑,眼中爱意无限道:“弟弟,姐姐不怪你。确实是姐姐受不了啦,咱们来日方长,姐姐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江天涛笑道:“姐姐,你确实床上功夫还真不错,以后熟了,咱们一定更加和谐。”

        雪丹凤红着脸道:“还说呢?昨天人家是拼了命,折腾一夜,差点就死在你身下。”

        两人略略分开站定,雪丹凤身无寸缕,脸上一阵燥热,就想伸手去拿自己那件被江天涛解下乱掷在地上的大红锦袍,脚步才移,跨出一步,便觉下身双腿之间一阵裂疼,腿一软,差点就跌倒。幸好江天涛见机的快,立刻出手扶住腰身,关心地道:“雪姐姐小心。”将她搂回自己怀中,问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双目凝视雪丹凤,眼中尽是关切怜惜神色。

        雪丹凤见个郎情深,眼中全是爱怜神色,心中甜的像是浇了蜂蜜,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佯嗔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还说呢?”

        江天涛赶忙陪小心,雪丹凤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灿若玫瑰,清如朝露,彷佛一颗珍珠般的晶莹水滴,圆滚滚地自雨后青翠欲滴的新芽嫩叶上掉落,“通”的一声,落入水池,激起小小水花涟漪,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划过一圈圈扩大的波纹,那么深入人心,超尘绝俗。古云:回眸一笑百媚生。恐怕也不过尔尔。若以清新娇俏论,雪丹凤这一笑可比艳丽妩媚更令人感到心旷神怡,温柔舒畅了。

        江天涛笑了笑道:“姐姐,弟弟帮你拿。”
        
        手一招,自然而然的丹田之气如泉涌出,掌心发出强大吸力,将那红衣锦袍吸在手中。雪丹凤见江天涛只是手一招,自己的红衣锦袍便如磁石引针般向江天涛手中飞去,丝毫不费半分力气。不禁叫道:“好功夫。”

        江天涛笑道:“多谢赞美。”将红衣递给雪丹凤道:“喏,姐姐,你的衣服。”

        雪丹凤接过红衣,看了看道:“不知什么时辰了?”
        
        江天涛向外一看,时辰已经不早,当下急忙道:“我得赶回堡去,中午就得出发。雪姊姊,你多保重。”
        
        雪丹凤只得叮嘱他小心,江天涛出来到海棠仙子谷芳卿的小屋,海棠仙子谷芳卿显然已经起来多时,正在调息,江天涛悄声道:“芳姐保重,弟弟要出堡办事,追查毒娘子。”
        
        海棠仙子谷芳卿经过雨露的滋润,明显地容光焕发,看得江天涛一呆道:“芳姐,你更漂亮了。”
        
        谷芳卿羞涩一笑道:“小心别露了馅,让凤儿发现了,出门在外要多保重。”
        
        江天涛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快步赶回九宫堡,匆匆吃过午饭,就拜别老父和汪燕玲,径直走出厅来。这时小青已拉至阶下,接过丝僵上马,如飞奔向堡门。魏峨的堡门下,灯火明亮,巨门大开,两排蓝衣佩刀堡丁,一声吆喝,全体肃立,同时抚刀,躬身施礼。江天涛经过堡门下,飞马通过吊桥,直向谷口驰去。小青有了两日休息,体力充沛,精神奕奕,加之石道宽大平坦,路径又极熟悉,放开四蹄,势如奔雷。江天涛坐在飞奔的宝马上,心绪紊乱,神志恍惚,盘旋在他脑海内的问题大多了,令他不知由何处先理起。

        在他的脑海里,却立即浮上一个风韵狐媚,心如毒蛇的女人影子那就是心地阴森,天性残酷的毒娘子。江天涛对毒娘子已是恨之入骨,这次前去龙宫湖,如果相遇,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狠毒的贱妇。心中一想到毒娘子,便不自觉地两脚猛的一催马腹。
        
        【第二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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