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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虎威闯江湖】【全】作者:李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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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威闯江湖】【全】作者:李翎

               虎威闯江湖


作者:李翎


章节目录:

                第一册

第一章 倩女舍身 第二章 仙洞仙长 第三章 三女同嫁 第四章 新婚之夜
第五章 剑丸初成 第六章 勇救狐仙

                第二册

第一章 李府顾问 第二章 阴阳合一 第三章 蜕化人形 第四章 义收两怪
第五章 身外化身

                第三册

第一章 天池雪莲 第二章 鞍山除恶 第三章 马家大寨 第四章 基石初奠
第五章 收妖为妾

                第四册

第一章 李府初立 第二章 终也出山 第三章 牢中会母 第四章 安家兴业
第五章 入宫除魔

                第五册

第一章 香山福地 第二章 公主来归 第三章 规模粗成 第四章 德以伏众
第五章 义助贫困

                第六册

第一章 救难救苦 第二章 老僧还俗 第三章 保镖上路 第四章 石川金凤
第五章 巧破贼窟 第六章 父子相认

                第七册

第一章 征神女宫 第二章 床上比试 第三章 功力精进 第四章 五色蛇王
第五章 脱胎换骨 第六章 宫中受封

                第八册

第一章 逍遥侯府 第二章 重练化身 第三章 爱物仁民 第四章 龙山寺中
第五章 天津之行

                第九册

第一章 新宠入门 第二章 群盗归降 第三章 天心笛曲 第四章 宫中大婚


[ 本帖最后由 吾夜 于 2011-8-2 16: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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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第一章倩女舍身

  长白山位于我国东北部,高入云表,连绵起伏,纵横数千里,山高处不仅长
年积雪难化,岩石亦多呈白色、灰白色,故而得名。

  这山立峰名为“白山头”,附近有大小七十二个人称龙潭的湖泊,其中最大
的便是天下知名的“天池”。

  其实,百万年前,长白山曾是一条火山带,天池也好,龙潭也罢,都是火山
渲威的出口,其后渐渐冷却,形成水潭、湖泊,山上不仅孕育出一片无边无际的
“林海”,更长出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怪兽、珍禽及各种稀奇的药材。

  初冬季节,大雪后长白山上下,又笼入一片白里,那漫无边际的林海,虽有
不凋的苍松翠柏,却也因层层的积雪难溶,失去了绿意。

  不过这山并不是到处结冻,有那窄谷石缝,受不住地热熔岩的排挤,也让它
寻暇觅隙的渗透出来,形成一些特异的地形,长年热气蒸腾,温暖如舂,只是这
种地方一般人很难发现而已!

  不信嘛?请看!

  在高出云表的天池下方,有座独立的白石峰,矗立千尺峭壁绝崖,外表看似
鸟兽难登的险地,峰顶终年白雾缥缈,风吹不散,而雾下石峰却是中空,百丈绝
壁内,虽然少见阳光,但谷底有一热泉,冒之不已,那热气便将这一片百丈谷地,
薰染得四季如春!而谷壁间,受这热气的长年浸润,裂缝中自然孕育出许多奇花
异果,岩洞里也住满了异兽珍禽。

  按说这种绝地,人类是难以登临的,但可巧的是热泉到处,总能觅隙渲泄。

  而在日积月累的流窜侵蚀之下,峰腰间竟被冲出一道窄窄石缝,热泉随缝飘
落,又形成一道十丈瀑布,终年水声潺潺,流泻入峰外林海浅溪,蜿蜒一线,穿
林过隙,缓缓向山下奔腾!

  谷中于是水渍渐少,百花奇树的种子飘落,谷底便成了一处繁花似锦的洞天
福地了!

  也不知是哪一年,或许是偶然吧!谷内来了一老一小两个人,竟在谷底觅得
几处天然石洞定居下来,过著与世无争、却又忙碌异常的日子!

  所谓山中无甲子,一转眼几年过去了。这一天,也可能“合当有事”吧!

  天刚放亮,谷底十丈方圆的小潭边,依壁而辟的一处石洞中,已然闪出一条
人影,竟是个身材健美、俊秀挺拔的美少年!

  那少年一头乌亮的秀发,胡乱的被在肩上,以一根晶莹白丝勒额束住;丰额
隆鼻,合口有棱,两耳大而有轮,垂悬双珠;粗黑的剑眉斜飞,细长的凤目清澈
晶透,像似两潭深水,开阖之间,不但有神,甚且有种顽皮的奇异神采闪射出来,
像是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觉兴趣盎然,乃至唇角如弧,颊上时漩出一对酒涡,
衬著那口洁白玉齿,下巴方圆有力,任谁见了,都会被他可爱、可信及可亲的感
觉深深的吸引。

  这时,寅末旭日尚未升起,这顽皮少年已然跑出洞外,可怪的是,他竟未著
寸缕,全身上下只有额头那条勒发带子。

  这样一来,他那健壮的身材,可说一览无遗!

  只见他胸膛宽广,腹部平坦,腿、臂修长圆润,肤色莹白似玉,周身上下无
一瑕疵,把胸口正中一点红、小腹下一片黑衬托得格外醒目。

  那点红,是颗豆大的朱砂痣,其实有三颗,其中一颗被头带束住,一颗长在
腹下的“黑森林”,等闲不易发现而已。

  看他的年纪、身材,已有十七、八岁模样,发育应已完全成熟,为何丹心腹
下隐在一片“黑森林”的那个“男性的特征”,却只一颗落花生般大小呢?而胯
下“生命的泉源”——阴囊,也像一片皱橘子皮,被浓毛盖住,根本看不出里面
到底有没有“珍珠丸子”。

  难道他竟是“天阉”?

  噢!不!若果真如此,老天爷未免太令天下妇女失望,不得不同声抱怨了!

  少年似乎很习惯赤身露体,因此虽赤裸裸走出洞外,并未露出丝毫不自在。

  他顽皮的先到另一个洞口,合掌胡乱的朝内拜了几拜,又侧耳倾听,未听见
有人走动,忽像只顽皮的猴儿,嘻嘻而笑,随即凌空跃起五丈,连翻五个跟斗。

  只见健躯一展,头下脚上变成一支标枪,“哧”的轻响,不见水波惊动,即
已射入潭中不见踪影。

  好半晌,潭水“哗啦”一声,那少年才露出头,随即单手一甩,一条红艳艳
尺长的大鱼,已被他抛上潭边。

  那鱼在草中一阵翻跳,“波哧”一声,竟又跃入水中,尾巴一摆,直向潭下
深处潜去。

  少年“哈哈”一笑,声音脆润,见鱼入水,头一低也随其潜下水去。

  水潭广约数丈,水温奇高,深度亦不可测。只见水中暗流汹涌,气泡与漩涡
时强时弱,不断向上翻涌,由潭口向东,溢出一道浅流,流向谷口窄缝。

  平日少年遵师之嘱,不敢深潜,今日突被那条大鱼挑起一股好胜之心,竟尾
随红鱼,向潭底潜去。哪知下潜十丈,仍不见底,亦不见鱼儿踪迹,而水热水压
重逾山岳沸海,实令人难以忍受。

  少年警觉不妙,翻身调头正想潜出,陡得胸口一痛,黑暗中只觉有条长长的
水蛇,已然咬住右胸,而蛇身也电般缠住他的脖颈。

  他大吃一惊,双手分途并用,右手捏住蛇头,左手护在颔下,抓紧蛇身,双
脚一阵疾蹬,正电般浮出水面。接著一跃登岸,运功全身一绷,双手一拉一捏,
想将咬住胸口的蛇儿捏死,并将缠在颈间的蛇身拉脱下来,哪料那蛇全身血红,
力大无穷,不仅未能捏死拉下,竟还愈缠愈紧,只见蛇头咬住胸前,一鼓一鼓的,
正吸他的鲜血呢!

  “他妈的,你还真狠!”少年勃然大怒,骂道。

  说著,猛吸一口真气,运在胸前,随即一弹一震,将蛇口震开,捏住蛇头的
右手一拧,便将蛇腹翻转,闪目瞥见那蛇七寸之上有个豆大圈痕,突然福至心灵
般想道:“你吸我的血,我也吸你的,咱俩不吃亏!”思忖间,张开阔口,露出
两排编目也似的玉齿,咬在那蛇“七寸”浅痕之上。

  少年想,那蛇敌得住他的拉、捏,这一口咬下,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只是
一时童心发作,以牙还牙而已。哪知才一用力,口中“啵”的一响,像咬破个气
泡,一股燥热液体流入,极是香甜,不由得大力吮吸起来!

  片刻间,血尽蛇死,蛇身软绵绵地自脖子滑下,少年意犹未尽的再吸几口,
“噗”的一响,一颗圆滑蛇胆亦被他吸了出来。

  “蛇胆有明目之效,吞了吧!”他心中忖道。

  “咕”的一声吞下肚去,这时才有功夫好好打旦里手中的怪蛇。

  蛇虽死,双目却仍圆睁著亮如宝石,口唇上直伸著两根触须,长约三寸,已
渐渐变硬;全身细长无鳞,软若鱼骨,色泽赤艳火红,只有五尺多长。

  少年眨著眼,沉思片刻,惊道:“哎唷,妈呀!这哪里是蛇?这不是血鳗吗?

  要命……要命……“说著,将血鳗往浅溪中一丢,立即顺著溪流向谷口掠去。

  谷口,也就是溪流的出口,宽不只五尺,高不足一丈,溪水至此,一落十丈,
洒在悬壁下方的缓坡上,缓坡上森林如海,无穷尽的延展开去,正是那片天下驰
名的“林海”。

  此时已是初冬,林海枝头早已盖满冰雪,气温也在零度以下。只见少年自瀑
布上方一跃而出,掠飞如乳燕归巢,轻飘飘地跃落在冰枝之上,毫不畏寒地展开
身形,又在冰枝冰帽上纵跃如飞,如履平地,片刻功夫已奔出数里,跃落在一片
冰原实地!

  那地方隐在林海深处,像是个练武场,四周林木森森,一片静寂,呼啸的北
风亦难掠拂,确是一处隐密所在。

  少年对此地甚是熟悉,一跃下地,便觉全身满泛血红,只听他“唉!唉!”
地叹著、喘著,像是热极。又见他在雪地兜了一圈,忽得一计似的,双手一阵乱
挖,三两下便挖出一个冰坑。

  随后见他盘膝坐在坑中,又扒些冰雪埋在四周,瞑目凝神,调息运气。片刻
之后,少年周身散发阵阵热气烟雾,而笼罩在他顶门上的雾气,非但不散,且渐
似有质之体,泛出了桃红色光霞!

  而埋在身外的冰雪,不一会逐渐消融,化成清水,再过盏茶功夫,清水滚滚
沸腾气化,腾空飘散,只是周遭气温太低,水气飘出数尺,又都冻成了冰珠,纷
纷落回地面,堆在少年五尺之外。

  半个时辰过去,少年盘坐之处已见水气蒸干,石地现出,而五尺之外却已堆
砌了一圈冰墙,而他身上肤色赤红,桃红色雾气缭绕,更罩住他的全身。

  少年似乎耐不住热,暴叱一声,双掌一抵,只见面前冰墙倒塌,雪地上也被
挖了个大坑。

  他迅速地移形换位,又以冰雪埋起身体,即使不移动,他附近的冰雪也一样
被他散发的热力蒸干。

  不过有了前次经验,他如法泡制,连换了四次坐处,那股奇异的热力绝对被
他吸收消化,肤色也变成浅红色,不再像初时那般吓人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心头大石才一放下,正待起身,低头忽见那原本缩在体内
只有“落花生”一般大小的“命根子”,此刻竟又长成一条“虎鞭”,不由大大
吃了一惊!。

  少年大叹一口气,暗叫“要命!”一晃身,即跃登广场边上一株巨松,随手
拉过横枝上一条透明晶亮的软索,熟练的打个活结,套在“虎鞭”及阴囊根部,
随即上身一仰,翻下横枝,全身平平的悬在半空中,扭腰摆荡,竟像荡“秋千”
一般摆个不停。

  摆荡一阵之后,他忽觉烦燥之极,忍不住扬声长啸起来!

  这啸声清彻悠扬,气劲四射,足以穿云裂石,远远传扬开去,直上峰顶,不
仅他周遭树木受震,枝上冰雪纷纷落下,连山顶的积雪也受到这阵声波的震动,
“轰隆轰隆”的崩塌下来!

  少年本想以啸声呼唤谷中的师父前来助他练功,哪知自顺食“血鳗”胆血之
后,功力突然大增,只一阵长啸,竟引起雪崩,不由得吓了一跳,口中直叫著:
“糟糕!”一翻身上了横枝,解开细索,匆匆在树洞中摸出一条黑短裤套在身上,
以掩住那条尚未缩退的“虎鞭”,撑身跃登枝颠,向所在的石峰窄谷扑去。

  这次他全力施为,身形如流星赶月,在冰雪枝头,星跳丸掷的一阵疾驰,转
瞬已扑登瀑布之顶,窜入谷去。

  不多时,“隆隆”声响渐大,大片冰雪滚滚而下,将少年方才练功的地方顿
时掩埋了起来!

  少年在谷中飞奔,口中大叫著「师父!“却未像往常一般有人应声。

  少年心知有异,闪电般掠进潭边另一石洞,转过一块石壁,俊目疾扫,即望
见洞后云床上端坐著一名道士打扮的老人,重髻高绾,须发如雪,面目清瘦,似
仍入定未醒。

  少年剑眉微蹙,悄声蹑脚走近,闪目瞧见道人身前放著一张白纸,甚觉诧异,
取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字付吾徙玉虎知悉:余中年入道,道基不纯,终难大
成。

  因见汝异材夭生,元阳纯绝,根骨秀奇,乃向汝母索来为徙,欲以大清两仪
降魔玄功,及少林外家秘典洗髓易筋经,内外兼施,复助之灵药,及余苦练近甲
子之功力,为道家造就一金刚不坏之地仙也。

  故六年以还,汝日受悬阴、鞭苔之苦,亦欣见玉杵日短,精关永固,还虚有
日也!然此举究非吾徙精诚之志,亦有违汝李氏人子之道,背勃命,奈何!

  近者,余功力锐减,道行大进,静中参悟,知余寿元即尽,仙辽匪遥,而汝
命另有合遇,实非余所能左右矣!故余虽甚惜功散于重成之顷,未能助汝飞升紫
府,然能为人间留一奇伟丈夫,亦足慰矣!

  柜中古籍均道家宝典,盼汝熟渎!返家探母行道,当宜多积善功,少造杀孽,
则他年龙华会上,或有相见之日矣!是嘱!

  玄阳子道成绝笔原来这少年名李,名玉虎,与这榻上老道乃是师徒。

  他此时展读遗书,看到“寿元即尽”一句,已不由双膝跪落,星目早滚滚流
下两行热泪,及儿“绝笔”两字,更是大惊失色,如遭雷击。

  他犹存万一之想,于是伸出颤抖的右手,去探他师父的鼻息及脉门,证实果
如所言,师父已经“仙逝”,忍不住悲悲切切大喊一声“师父……”后嚎啕大哭
起来,而胸中一股激动,脑中“轰”的一响,突然俯伏地上,昏绝过去。

  按说以这少年李玉虎的修为,遽经丧师之痛,悲伤难抑,尚不至于晕厥,只
不过今晨机缘巧合,他趁著其师尚未起身之顷,一时兴起顽皮之心,忘却告诫,
不仅入潭玩水,更潜入水底,因而触怒了一条在潭底潜修的“千年血鳗”。那血
鳗秉地热生成,性属纯阳,存活在热水潭底,皮质坚巩,刀剑难伤;加以生长环
境艰困,百年才能长大半尺,如今这五尺多长的血鳗,最少也有上千年。

  它居处一时遭侵,以为是口中美味,立即暴起发难,一口咬住李玉虎的胸口,
想吸吮他的鲜血为食。熟料李玉虎身世奇特,也是秉纯阳之体,并经他师父玄阳
子授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辅之佛门“洗髓易筋经神功”,日日悬阴鞭身,
早是一身铜筋铁骨了!

  血鳗一时性发,咬住玉虎胸肌,却不料偷鸡不著,反被李玉虎“以牙还牙”,
咬破血鳗唯一致命的七寸要害,吞食了它的血、胆。

  若是换了别人,一时吞下这么多“至阳、至热”的精英,必然内火焚身,早
已化成一堆焦炭;但偏偏李玉虎所习的“太清两仪降魔玄功”,乃是道教仙人吕
洞宾所创的秘艺,功夫练到火候,可神分阴、阳。“阳神”主外,管理一切动静
一言行,“阴神”主内,管理一切内息衍化运行,端的神妙之极。

  如在平时,李玉虎认出“血鳗”之后,凝神结合阴阳,全力运功,到了一定
时候,不仅可将过热的阳气排出体外,而且可把血鳗之精华尽数吸收,使功力增
加数倍;只可惜调息时间不够,又心念师父已过了督导他练功的时辰而迟迟未至,
乃急于回谷探视,才使那至热之气,尚有小半未曾消化排除。

  此时骤然发生这等意外变故,悲恸积激心神,致阴神也一时失去控制,导致
热毒趁隙入脑,将他击昏倒地。

  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进一阵娇声,道:“有人在吗?”片刻之后,一位貌
美如花、颜容似玉的少女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少女年约十六、七岁,黛眉、杏眼、瑶鼻、菱唇,体态小巧玲珑,头戴红凤
帽,身著一套火红劲装,背插宝剑,腰挂锦囊,左臂弯还披著一件火狐皮的披风。

  她灵活的杏眼一抹,瞧见洞中情景,惊“咦”地扬声道:“大师姊、二师姊,
这里有人……”话声未落,风声飒飒,少女身畔已多出两人。

  右边一个年纪较长,大约是大师姊,著一身银灰劲装,同色风帽、披风,右
手提著一柄连鞘宝剑,身材修长,眉目面容清丽绝俗,尤其一双凤目,在斜飞的
柳眉下威棱闪射,颇有威仪,只可惜年华渐老,眼角已现细纹,发中已有花白。

  左边一位,应该是二师姊,年华双十,青春正盛,面目身材与大师姊有几分
酷似,只是在一身鹅黄劲装的衬托下,娇艳中透著一股秀逸脱俗的气息,恍似是
临尘仙子。

  那大师姊凤目如电,一瞥之间,看清榻上端坐的玄阳子,躬身一礼,道。!

  “原来是玄阳子前辈,玉女宫宫主张出尘,率师妹张出云、朱如丹,啊……”
一语未完,察觉玄阳子已然物化,而有一少年俯卧在地,赤裸的背部、颈项,色
若桃红,以为他中了毒,立即伸手拉住李玉虎手臂,为他把脉。

  李玉虎吃她一拉,前伏的身子斜转过来,张出尘等人瞧见他玉面朱唇、俊逸
绝世的容颜,均不由芳心狂震,大感惊奇,目闪异采,暗暗赞忖:“世上怎地有
这般美男子?”尤其张出尘,握住李玉虎腕脉,感觉入手火烫,心脉强而有力,
不似中毒迹象,而目光一扫,发现他下身短裤鼓起如篷,不由羞红双颊,大感踟
踌!

  朱如丹亦一步跨到李玉虎身边,俯身拾起地上的白纸,递给大师姊,道:
“大师姊您瞧……”张出尘接过细读,了解内容之后,忍不住向榻上再次行礼,
道:“前辈功德圆满,归返瑶台,本宫恭送鹤驾。”另位两少女亦在道门习艺,
见状也随同行礼。

  站在洞口的张出云只觉得一阵轻风拂过,不由吓了一跳道:“大师姊……”
张出尘亦有所感,闻言望她一眼,微微摇头。张出云会意,立即改口道:“他怎
么了?”张出尘低叹一声,道:“你两个先把他抬到隔壁……”二女上前,挽住
李玉虎两臂,将他拉起,心正讶异他身上为何如此火烫,目光一触那如篷短裤,
均不禁芳心如撞,羞染两颊,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出尘电目一闪,道:“快啊:你们想不想救人哪!”二女暗一咬牙,双双
相对托起李玉虎,疾步向外走去,张出尘随后而出,又道:“先抬到那个洞中,
把他平平放在床上……”她信步而行,心中苦思李玉虎昏迷之因,目光无意间扫
见浅溪中伏著一条血红的影子,心中一动,掠过去一手捞起细瞧,暗惊忖道:
“这果是”千年血鳗“

  吗?看这裂口,若真是李玉虎咬的,必已吞了它的血、胆,那么,他怎未被
内火所焚呢?“原来这三人远从黄山玉女宫来此采药,而张出尘正是玉女宫宫主,
她们早晨原在附近”林海“中搜寻奇药,突被李玉虎啸声及雪崩声所惊,乃跃登
林梢查看光景,这时,正巧看见李玉虎飞射而过,便随后跟踪而入,发现了这一
片洞天福地,不由动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想深入寻找李玉虎的踪迹。

  安徽玉女宫在江湖道上威名甚盛,宫主张出尘不仅功力高妙,更且聪敏好学,
学识渊博,处事有方,还精通医事。故而一见血鳗形状,即认出此物乃山海经中
所述,乃是至热、至阳的绝妙灵物。若是被她所捉,用血、胆合药,对她们这一
派大有助益,只可惜已然死去……。

  张出云乃是张出尘的亲生妹妹,朱如丹则是她的师妹。但出云、如丹两人年
纪相近,性情相投,日夕一齐习艺练武,不论交情或感情,都比亲生姊姊还要厚
上三分。

  此时她两人将李玉虎抬入另一石洞,见洞中宽大,各物齐全,洞底亦有一张
石床,似与石洞属一整体,便将李玉虎放在上面。

  李玉虎仍然未醒,虽然胸前赤红火烫,却不见一丝汗渍,一双斜飞的剑眉下,
两眼紧闭,而睫毛特长且弯,像两把小小的扇子。

  张出云正值青舂,对这俊美无俦的男子最易挑动心弦,她俯首望著那鼻端如
焚的李玉虎,芳心中爱恋之情如波涛一般涌起,又是焦急、又是忧心,疾疾道:
“丹妹,你瞧他像是愈来愈热了,怎么办呢?你快去叫师姊来瞧瞧,赶快替他治
治啊,”朱如丹小她两岁,心情自然与她相同,闻言不肯走开,却扬声脆叫道:
“大师姊,快来啊—……。”张出尘手捏著血鳗一掠而入,把二女吓了一跳,出
尘道:“姊,你拿的什么?好吓人!”张出尘伸手探著李玉虎的鼻息,道:“这
是条千年血鳗,乃至热绝物,看情形,这位小兄弟把它的血尽吞了,才有这般内
火焚身的征候……你们快去取几桶水来……”说著,便把死鳗与宝剑放在一旁,
脱去披风、风帽。

  出云、如丹也急忙解下身上的披风、宝剑、跨囊等杂物,如飞似的找来木桶,
打了一桶清水。

  张出尘吩咐道:“丹妹,用毛巾为他擦擦身子,或许能减少几分热气。云妹,
你来,尘姊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朱如丹脆声应了,立即用打湿的毛巾为李玉
虎擦脸洗身,只不过发现湿湿的毛巾一碰到李玉虎的身子,不一刻,即雾气升腾,
毛巾瞬被蒸干,不禁大为惊恐,急道:“哎唷,好厉害,大师姊,你快想想别的
法子吧!这毛巾不管用呢!”张出尘两姊妹顾不得说话,又走了过来,见这情形,
张出尘暗中一咬牙,沉声道:“师妹,我问你们,你俩喜欢他吗?”二女玉靥泛
红,羞意上脸,出云奇道:“师姊是什么意思?”张出尘道:“我是说你们若是
喜欢他,自然肯不计一切后果救他。若是不喜欢,愚姊这救人的法子,不说也罢!”
朱如丹急道:“大师姊,你别吞吞吐吐好不好,俗语说救人如救火,能救为什么
不救?…”张出尘咬咬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但还是说了:“要想救他,必须
牺牲自己的清白,你们肯吗?”二女一怔,芳心也跟著一阵急颤,对望一眼,朱
如丹垂目低声问:“怎会是这样,这……算是什么法子嘛?”张出尘叹息一声,
道:“这血鳗性属至热,苦与千年雪莲合服,冷热对冲,确能增加练武人士的无
上功力。他未服雪莲,又一次吞尽血、胆,热性太烈,若换了个人,早已自焚而
亡。他能支持到现在,想来所练玄功必甚神奇,可仍经受不住。如今热毒入脑,
以致昏迷,若不速于施救,即使不死,将来醒后,怕也脑部受损,智能大打折扣!”
二女一听,不禁花容失色,齐齐颤声道:“师姊快说,怎么救他,妹子……”张
出尘凤目闪光,望见两人情急之状,便道:“愚姊能想出的唯一法子,便是以本
宫的”妊女玄功“所使的上荫真气与他……合体,以吸字诀替他化解多余的热气,
如此一来,不但热毒可解,施救者也能采阳补阴,增加功力……但本宫向来不齿
裁接一派之所为,传授玄功的目的,在保持夫妻家室的和美,而今……

  你……“朱如丹毅然正色道:”大师姊,本宫向来鼓励婚嫁,而今小妹与他
虽不能商订婚约,但救人要紧,小妹愿意牺牲。救醒他之后,他若是愿尤息迎娶
小妹自然最好,若是不愿,小妹还可出家修道……“张出尘对她点点头,表示赞
同,又转身对出云道:”你呢?“张出云本也想表示愿意,但被朱如丹抢了先,
自然不便再说,但见姊姊又问到她,便只好道:”妹子也愿意,不过有丹妹一人
还不行吗?“张出尘叹道:”但愿一人足矣!只怕丹妹功浅,不一定能克制得住,
所以……“张出云亦毅然道:”果真如此,妹子愿与丹妹同进退!“朱如丹握住
她的芬荑,对她一笑,道:”谢谢云姊!“张出尘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
好!你和愚姊先到洞外为丹妹把关……丹妹,你尽力而为,若觉得不适,要立刻
招呼云妹,以免两误!“朱如丹惶恐忧喜的垂头应是。

  张出尘、出云步出石洞,随即放下悬在洞口内侧的布帘,朱如丹强按著狂跳
芳心,游目环视,见这石洞宽广数丈,半是天成,半是人工开凿,洞顶高有两丈,
其上石笋如林,光线十分黑暗,心下稍安,便极力压制著内心的颤抖,向石床上
望去。

  床上李玉虎气息如焚,肤色泛红,寂然无声;下身一条黑短裤高起若篷,不
时随著呼吸微微颤动。

  朱如丹少女情怀,对男女间事虽无经验,却有幻想,也听年长出嫁的师姊讲
过。这时箭已在弦上,急于救这虽不熟悉、但又似久在梦中出现过的情郎,暗暗
的道声一罢了!“立即宽衣解带,把一具小巧玲珑、曲线浮凸,如花之解语、如
玉之生香的洁白胴体,完全裸露出来。

  接著,她伸出微微颤抖的玉手,为李玉虎除去短裤,一对杏眼羞怯热切地向
他胯下望去!

  “哎唷!妈啊!这冤家怎的如此庞大,我,我这小洞穴怎能收容得下呢?”
她直直盯视著那根“虎鞭”,只见它粗如茶杯、长足尺余,挺头矗立在一片黑森
林中,威风凛凛的,还不时轻轻抖动。

  朱如丹芳心中虽然惊惧,一种与生俱来的兴奋也刺激得她全身颤战,连细微
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她轻咬下唇,暗下狠心,忖道:“冤家啊!妹子这条命就送给你吧!只盼你
回醒之后,勿以邪魔视我,妹子就是死了也甘心……”她迅速跨上石床,双脚分
站在李玉虎身子两边,对准“方位”屈腿缓缓的向下坐去。

  这时,她紧张得几乎窒息,一对杏眼眨也不眨地盯在李玉虎俊逸的面孔上,
生怕他陡然醒转,“那,我非羞死不可……”。她心里想。

  两人“生命的根源”终于轻轻的触在一起了。朱如丹紧绷的身子一接触昂然
挺立的巨物,火烫的热流循“隙”而入,涵洞中春水泛滥,心如火烧,忍不住兴
奋不已,再也提不起劲,身子一软,竟笔直的坐将下去。

  一阵撕裂巨痛立刻传遍全身,朱如丹紧紧咬住下唇才忍住“尖叫”,而那火
荡的“铁杵”,已然无声无息地“刺入”她体内。

  她软软的趴俯下去,“坐姿”改成“跪姿”,滴滴冷汗白雪白的肌肤中渗透
出来,滴落在李玉虎的胸、腰上。

  眨眼间,汗水如滴在沙土之上,立被吸收精光。李玉虎似乎有了知觉,鲜红
的双唇“呷呷”两下,刺入的“玉杵”竟也轻轻的抖动。

  朱如丹大惊失色,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赶紧逃开。但实际上,她已一丝力气也
使不出来,而李玉虎则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像一块大海棉,不仅吸住了她的
身、心,吸收了她的汗水,更可怕的是,那根火烫的“铁杵”轻轻的颤抖之下,
像是骤然挑动了她体内某一根“弦”,不仅叫人震颤、出汗,芳、心中更如打翻
五味瓶,一时间,酸、麻、痒、酥、痛齐齐涌现,使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她伏在李玉虎身上,被一股爱恋的洪流淹没,她捧住李玉虎的两颊,微抬蛲
首,向上滑动身子,心中暗暗喊声:“冤家!”便低头吻住李玉虎双唇。

  李玉虎似有所感,口唇微启,正吸吮她的唾液。朱如丹虽是冰清玉洁的处女,
但所学功法“妊女玄功”中有“天地交泰”、“妊女盗之”心法,她本当“抱元
守一”,凝神静气的施展“吸字诀”,以吸取李玉虎体内多余的阳气,化合“元
阴”,以解李玉虎的“热毒”,更可增加自己的功力。

  哪知一经接触,她什么都忘了,尤其在“巨棒”抖动之下,朱如丹心花朵朵
骤然开放,一种从未有的舒泰快感,直把她逼上三十三天,樱唇中的津液、玉体
上的汗水、“阴窍”内元阴所化的津液,全被李玉虎吸去、抽去,快感增强,她
十多年苦修的“元阴真气”,竟悄悄化成一股冷凉的气流,直向“玉杵”“马眼”
中报去,而她也轻飘飘如絮上云端,似登仙境,喉中更忍不住“哼哼”出声。

  张出尘、出云守在洞口,听得这一阵哼声,似痛苦又似乐极,忍不住掀开布
帘向内张望,只见朱如丹伏在李玉虎身上,全身震颤抖动不停。张出尘惊道:
“云妹快,丹妹怕已难支持!”张出云羞怯交集,却也不敢怠慢,立即一掠近前,
在朱如丹背上命门穴拍了一掌,低声问道:“师妹,你怎么啦!”这一拍把朱如
丹拉回人间,骤然惊醒,勉力抬头唏嘘道:“师姊,我不行啦!快拉我起来!”
张出云虽觉惊奇,但觉这情形与所知“阴阳交泰”的情况大不相同,却也不便多
问,她伸手托住朱如丹酥胸、小腹,向上一抬,一声轻响,李玉虎的“虎鞭”已
脱出朱如丹“阴窍”,直挺挺矗立如前,只是那上面已染上了一片鲜红血迹!

  朱如丹痛呼一声,有气无力的道:“我好累,你放我在床上睡一会吧!”张
出云虽不愿师妹留下,可也无法,只得依言将她放在床上,随后拉了张薄被为她
盖上。朱如丹勉强侧身向内,眨眼间,已然鼻息平稳,呼呼睡去。

  张出云心中略放,强忍羞怯惊惧,迅速宽衣解带,也学著适才朱如丹的样儿,
咬紧牙根,向下坐去。

  那“虎鞭”大约已饱吸过一阵“元阴”,故稍微缩小一些。但张出云亦是冰
清玉洁如处子。在“虎鞭”初入之时,仍有一阵撕肉裂肌的巨痛,令她不由得呼
叫出声。

  不过她十分坚强,一边咬牙苦忍,一边提气瞑目内视,一待“玉杵”刺入,
便即运起吸字诀,将虎鞭上使出的热力缓缓提上“膑中”,与自己的“元阴真气”
慢慢的化合。

  初时,她觉得一热一冷两股气流在“膑中”盘旋,随即转变为一股暖流,一
时身心均觉十分舒畅,巨痛亦渐渐减轻,芳心一喜,不由又坐低数寸。

  熟料,“玉杵”深入之后,陡地自行抖动,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吸力,张出云
自觉腹内有“软软的肉*,吃它一拨,全身如触电流,酸麻交集之下,再也提不
起劲,立即一坐到底,只觉手脚酸软,像适才朱如丹一般,软软的趴伏下去,而
体内的真元,也一般转化成凉凉的气流,疾速的被”虎鞭“吸去。

  张出云大惊失色,起先还强忍著运功对抗,不料愈想提振真元,那气流流失
得愈快,不由颤声疾呼道:“姊姊救我!”张出尘虽为玉女宫宫主,年纪功力经
验亦均良于两人,但这方面她除了书看得较多之外,却也是一张白纸。适才在帘
隙中瞧见朱如丹的情形,察觉有疑,正在琢磨,此刻听见妹妹的呼声,立即掠进
洞去。

  她一见张出云玉体振颤,汗出如浆,而汗水滴在李玉虎身上,又尽数被他吸
收,不由大惊失色,便一把将出云托起,挥手连点她数处大穴,问道:“怎会如
此?你……”张出云神色惨白,周身酸软,有气无力的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觉一阵酸麻,元阴难以控制,竟都被他吸了过去!”随后,张出尘将她平放在
朱如丹身边,心中暗自骇异,道:“你现在觉得怎样?快起来调息一阵……”
“我好累,好困……”张出云叹声道。

  话未说完,竟也像朱如丹一样,闭目呼呼睡去。

  张出尘为她盖上薄被,先在袋内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颗奇香丹药,塞在熟
睡的二女口中,一边沉思、一边打量李玉虎。

  只见他仰天而睡,赤裸的皮肤细致如玉,比之床内二女毫不逊色,更隐泛一
层宝光,原先的赤红色已然淡化,探手摸摸,觉得热度也已减退不少。

  再看他脸上,束发的头带已然脱落,宽广半隆的额头正中印堂上有粒豆大的
朱砂痣,鲜红透亮,剑眉斜飞,鼻梁通天,两侧鼻翅儿特宽,鼻头半隆如裁筒,
鼻下人中甚长,鲜红的合口有棱有角,此时不知何故,竟似正做好梦,角弧微牵,
挑起两边美纹,颊上竟也漩出了两个酒涡……

  张出尘凤目闪光,脸上的威冷尽皆化去,她放肆的紧盯著那张俊逸无伦的面
孔,平静多年的心湖中,突然波涛汹涌,数十年苦修的安静功夫,刹那间完全溃
散,翻翻腾腾的只有一念:“赶快把他的热毒化去,赶快把他救醒,哪怕是牺牲
掉自己的生命……”她目光下移,望见李玉虎膑中穴上也有一颗朱砂痣,忍不住
伸出芬荑,轻轻的抚摸一下,柔软的掌心传来一阵强力的心跳,与一股无以名状
的吸力,不仅使她心迷魂飞,体软身酥,舍不得收回玉掌,更激起她一直压抑得
很好的原始欲念与本能。

  她凤目凄迷的再往下移,一触到染满两名处女血迹的“擎天”柱“,头脑中”
轰“的一声,那欲念如潮泛涌,便再也难以克制。

  她暗一咬牙,出指先点了床上两名少女的睡穴,随即踪身掠出洞外,取来一
个布囊,从中取出一方睡袋,铺放在床边地上,迅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展露出
一具凹凸玲珑的修长身子。

  别瞧她貌似中年,眉梢眼角细纹已现,但身上肌理细致、曲线玲珑,比之两
名少女并不逊色。

  她玉靥泛出粉红,凤目中闪现欲望,她抱起李玉虎,先将他放在睡袋上,自
己也缓缓的仰躺在他的外侧,一臂伸入李玉虎项下,一手握住他的左臂,轻轻一
托“拉,便已将李玉虎翻转过来,趴伏在她的身上。

  同时,她下身双腿分张,用大腿夹住李玉虎的双臀,调正方位,屈起小腿,
以脚跟压在他的臀下腿根,轻轻加压,想将那根“玉杵”导入“阴窍”之中。

  哪知,她虽则练功多年,功深力厚;对“阴阳和合、天地交泰”之术的诀要
也甚娴熟,无奈未曾有过实战经验,这一刻依诀施为,方法不差,结果却也一样,
大吃苦头!

  原来,张出尘暗运玄功,将“阴窍”极力放大,自认为不难收纳“玉杵”,
哪知真个对阵,一压之下,“虎鞭”前进不足半寸,便已觉“方凿圆柄”,格格
难入了。

  张出尘一阵心慌,娇躯震颤,稍一停顿,双手扶住李玉虎的两颊,口唇对正
吻在一起,香舌一吐,顶开李玉虎牙关,暗运一口玄阴真气,猛力吹了过去。

  李玉虎似有所觉,含口问唇,吮吸住她的香舌,下身“虎鞭”微微一颤,竟
射出一股极烫的热气,向阴窍之中冲去。

  张出尘、心头暗喜,觉得那阳气直入丹田,烫得她极是受困,微一运功,便
已与“元阴”融为一体。

  若此际,她维持著这姿势不变,确也能以阴换阳,得益不少;只可惜她不明
就里,更忍不住内心的欲念,故而在微微一顿之后,竟猛然脚跟用力,一压而下,
“哧”的一响,硬是把那具扦格难入的“巨杵”,强行推压了进去。

  一阵撕肉裂肌的巨痛之后,她“唔”声呻吟,另一阵“充实”满足的怏感与
酸麻,迅即又淹没她所有的痛觉。

  她四肢舒展如蛇,紧紧缠住李玉虎。这一刻,真恨不能把个可口的人儿一口
吞入体内。她闭著眼,细细品味各种滋味,想找著那麻、痒、酸、酥的“发源点”。

  她轻轻旋动下肢,涵洞中火烫的巨杵,在紧密的包里里也跟著旋动,而探入
深处的“杵尖”,拨动了一团软滑弹动的“肉蕊”,无尽的怏感,陡地如潮泛起,
迅速的淹没她身上每一条神经。

  她忍不住这一阵剧烈的刺激,大口的喘著气,大声的“哎唷”呻吟,却又忍
不住扭动,扭起更大的刺激。

  阵阵的快感,一波连著一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愈漩愈大也愈深。她心
神俱飞上九重天,骨软心酥的忘去一切的“人、事、物”,这片刻就是“永恒”,
而“永恒”亦似片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只任由心神飘荡,飘荡……

  李玉虎在一阵“肉紧”的刺激中清醒,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颠顿在一片惊
涛骇浪之中。他也察觉,那巨大的下体被一条软滑润湿的涵洞吞没,包里,一道
一道的关卡,收收放放,?旋转,令人酸、麻振奋;而顶上抵住的“肉蕊”,每
一拨动,更令人血脉贲张,冲动不已。

  这种冲动,也就是与生俱来传宗接代的本能,一直依赖它一再传播。

  李玉虎身世奇特,本来就天赋异禀,尤其这种“冲动”特强,可是却几乎被
“洗髓易筋经神功”化去。但今晨机缘凑巧,无意中吞食了“千年血鳗”的血瞻,
冲动的本能勃发,哪经得住一再挑拨?

  只见他俊口张开,瞥见身下压住一位双口口紧闭的美女,一脸汗水,娇颜似
火,喉中“唔:啊!”呻吟不绝,心中虽疑在梦中,但理智已被这激起的欲潮冲
掉,他静静趴夫片刻,被动的刺激已满足他“征服”“狂放”的原始本能与欲望,
于是陡地双肘撑地,双膝跪起,轻轻将“巨杵”向上拔起。

  张出尘正魂游太虚、享受羽化登仙之乐,陡觉身上一轻,窍中玉杵忽然撤退,
她一惊而醒,芳心凄然,心知这一“去”,便似天人永隔,再难有相逢之期,心
头一酸,双目悄悄滚下两行清泪,而楼在李玉虎背上的玉臂,也不由紧了一紧,
想要把“它”留住!

  哪料“巨杵”乍退又进,“啪”的一下疾射而入,点在那肉蕊软心上,一阵
更形巨大的快感,霎时又扩散开来!

  张出尘忍不住骨酥魂飞,“哎唷”一声,叫声未歇,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打
击”无尽无休地接续而来。只见她秀眉紧皱,张口急喘,“唔,哎”呻吟著,下
身随势扭转,左迎右承,高耸胸前的一对一叔乳,也随那攻击之势上下颤抖颠动,
峰顶暴起的鲜红樱桃时时摩擦著李玉虎俯伏的胸肌与乳头,也爆出无数快感的火
花。而“洞”中津液如潮泛滥,随出随干,竟被那摩擦之势,逼化蒸气,疾速的
被玉杵吸去。

  李玉虎初闻叫声,吓了一跳,但一者箭已在弦,欲罢不能,二者对方并未推
拒,反而缠得更紧,似是欢迎之至,便也不计后果的埋头苦干,耳中听得那漫声
呻吟喊叫与“啪嗞”之声,竟也抑仰有致,似甚得趣,更不由宽心大放,加紧
“进出”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虎亢奋至极,全身汗气蒸腾,点点滴落,在一阵尖锐
蚀骨的刺激之下,一阵酥麻、一阵哆嗦,少男的元阳精关终于打开,一阵洪水,
在张出尘大声锐叫之中,射入幽洞深处。

  而此时张出尘也正觉“元阴”巨震,渲泄排放之顷,双双霎时阴阳交会,一
如水乳交融,在子宫内腑中合为一体。

  巧在此时,李玉虎听到锐叫,迷糊中陡然怕会惊动“师父”,立即俯首吻住
她的樱唇,而张出尘适时香舌一吐,伸人他的口中。就这般双双唇舌密合,心儿
相贴,阴窍相接的三窍重叠,心神一松,倦意忽至,立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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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第二章仙洞仙长

  时光在睡眠中流失得最快:李玉虎一觉醒来,已是三天后的午后了!

  他由迷糊中清醒,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具软棉清香的肉体上,先是一惊,睁眼
抬头一瞧,正与一双清澈晶亮的凤目对在一起。

  那凤眼的主人,面如春花,颊似朝霞,悬鼻通天,唇若涂丹,一头乌黑的秀
发披散了一枕,看年纪不过十八、九,一见他愕然相顾,竟然嫣然而笑,露出一
口编贝玉齿,曼声低语,道:“玉哥儿,醒啦:快起来吧!愚姊都快被你压死啦!”

  李玉虎羞上双颊,红著脸低声道:“对不起,我……”

  他双臂一撑,本想撑起身子,哪料他与张出尘“阴阳交泰”后,功力陡增数
倍,这一撑之力用得过猛,赤裸的身子竟陡地带著背上的薄被,向洞顶飞去。

  他大吃一惊,“哎唷!”声中,立刻扭腰缩头,在两丈空间里大展身手,凌
空疾翻一圈,硬把双脚拉高,用脚尖一蹬洞顶突出的石笋,抵消了上冲之力,飘
然落在石床上,便迅即用手中抓著的薄被逮住赤裸的身子。

  他这里手忙脚乱,一阵折腾,而地上仰天而睡的张出尘,更是尴尬慌乱。

  原来张出尘早已醒来半个时辰,一睁开眼,发现李玉虎仍在熟睡,竟不敢稍
动。

  那是因为她醒后,立即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已与李玉虎合二为一,一股巨
大的暖流经由“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虎鞭”直传入丹田,接著,更分成数
条细流,穿“奇经”过“八脉”,洗“五脏”淘“六腑”,最后汇集在舌尖之上,
传入李玉虎口中。

  她暗自骇疑惊喜,不仅为了那股强大的内力能在熟睡中自行运转,更是为了
那真气运行的路径,竟是过去闻所未闻的,在细心体会之下,全身内外、五脏六
腑、毛发肤未,竟无一处不是充满了活泼、舒爽无比的活力。

  她强自忍下狂喜心情,凝神静虑的排除一切杂念,潜心一志的体察暖流的运
转走向,暗暗牢记在、心。

  直到李玉虎渐有醒意,将头移开,而“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玉杵”忽
然缩了回去,那股热流才陡然停止运转,散入她四体百骸之中。

  她心中顿觉略有所失,一时也不敢多想,立即运起玄功,按方才运行路线运
转真气。果然,那真气活泼,竟有质有形,依著适才先后次序,在周身运转不停。
只是有一点不同,即上而至舌尖,下不入阴窍而已。

  她狂喜不已,一方面为全身脉、络、五脏、六腑,无一不畅通舒爽,再者更
为自己的内力比之过去增加了何止数倍。

  她缓缓收功,心知李玉虎即将醒来,一想到两人的处境,不觉尴尬万分,但
又觉得必须以坦然亲切的态度迎接未来,方是上策……

  所以在李玉虎睁眼之后,才说了那句亲切自然、毫无生疏之意的玩笑话。、
哪知,她仍把李玉虎给羞著了!

  李玉虎猛然飞起,不仅让她失去了“覆盖”,使全身曲线毕露,也陡地吓了
一大跳。

  她同时也“哎唷”一声,一把抓住身边的睡袋往身上盖,哪知慌乱之下用力
过猛,“哧”的一声,竟将睡袋撕裂,仅一小块遮住了胸前的菽乳。

  她疾迅坐起身子,瞧见李玉虎大展轻功,羞红的双颊上不禁绽出笑颜,正想
开口,洞口布帘一动,忽然伸入两颗人头,其中一人叫道:“谢天谢地,你们终
于醒啦!”

  这几段写来噜嗦,其实几乎是同时发生。

  此时李玉虎也不过刚把被子裹住身子,张出尘刚坐起,洞口的人头刚伸进来,
便听得“咋”一声响,李玉虎所站石床床面,陡地向内侧翻倒。

  石床宽足五尺,外观与地面连成一体,李玉虎睡了上六年,从不知床面下设
有机关。

  当时他正待弯腰向下拾起衣服,陡然间床面内翻,一惊之下,立见随同床上
的被褥衣物向下落去。

  床板一翻,床上的人、物同时失踪,翻转而上的石板上,竟显出龙飞凤舞三
个大字:“居之安”。

  三女齐声惊呼,坐在地上的张出尘顾不得羞耻,迅即一跃而起,运力一掌向
石板拍下。

  “呼”的一声,暗含五成真力的一掌拍在石板上,“嗡”声震耳,石板却稳
如泰山,不碎不裂,连石层均不曾掉落。

  张出尘惊“咦”一声,两女疾掠近前,朱如丹一瞥石板上的字迹,奇问道:
“大师姊,你看,这居之安是谁写的啊?”

  张出尘亦已看清那三字乃以“金钢指”一类的功夫写成,深入石板三分;而
自己方才一掌,少说也有五百斤劲力,竟未将石屑拍下半丝,不由更感惊疑。

  “姊,试试上面,不过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张出云道。

  张出尘顿时玉靥飞红,惊叫一声,随即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那副手
忙脚乱的样子,顿使宫主的威严尽失,倒像是个娇羞不胜的新婚娘子,令朱如丹
两人忍不住“咯咯”娇笑。

  “大师姊好像新娘子噢!”朱如丹道。

  “别胡说……”张出尘瞪她一眼,发怒道。

  说著,迫不及待的仰头找著李玉虎适才蹬过的石笋,飘身弹起两丈,举掌轻
按,方像李玉虎一般飘落在石床上。

  可那石板丝毫未动,不由恨恨的一跺脚,复又飘身而起,加上两成真力,再
次按上石笋,随后飘落石床。

  可说也奇怪,她一连试了五次,石板一动也不动,张出云道:“大姊,算啦!
你歇会吧!这机关可能是他故意弄的,大概是他陡然清醒,一时想不明白,才发
动机关躲了起来,过两天一定会出来的!”

  朱如丹陡然像发现什么奇迹似的,大声叫道:“云师姊!你瞧,大师姊怎的
变啦!”

  张出云亦发现姊姊不但功力大增,秀发中原本花白的颜色已然不见,脸上变
得光洁如玉,非但不见半丝皱纹,而且白里透红,晶莹剔透,青春艳丽之极。便
道:“真的,姊,你怎的变得既年轻又漂亮了呢?”

  “怎会如此?别胡说啦!”张出尘一时无计可施,举步掠下石床,疑道。

  朱如丹拉住她走向洞口,同时在袋中摸出一个小铜镜递在她手中,又举手掀
起布帘,道:“大师姊,不信你自己照照……”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张出尘岂能例外?她本来就有些感觉,此刻听她们这么
一说,忍不住接过镜子仔细打量著。

  只见镜中果然出现一张宜喜宜嗔的年轻面孔,眼角眉梢的鱼尾纹不仅完全消
失,皮细肉滑,而且眉目之中更隐隐含著无边的舂意,原本的威棱肃杀之气,竟
也消失殆尽。

  张出尘愕然怔住,张出云娇笑著,握住她披散的秀发道:“姊,瞧你的头发
也变了呢!”

  张出尘把脑后的头发全绾到胸前,只见几近三分之一原已花白的头发,不仅
完全变回黑色,而且柔滑圆润,比抹了发油还亮,不由激动得搂住妹妹,流下泪
来!

  “大师姊,这是喜事啊!”朱如丹笑道。

  张出云则轻拍著她的香肩道:“姊与玉虎哥阴阳合体,天地交泰,一睡就是
三天,不仅容颜头发发生变化,功力必定也大有增进,可我们俩可惨啦!”

  张出尘诧疑之极,道:“什么?睡了三天?你们又怎么啦?”

  朱如丹拉起布帘,领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师姊,你们一直熟睡不
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们盖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张出云拉住姊姊的柔荑,随后带她出洞,一同向旁边内凹的石壁走去。

  只见石壁内四丈余,靠里边列著炉灶、木柜等物,外边则有一张长条木桌,
桌下还放有两张长条凳子。

  三女在桌边坐下,张出云在柜内取出干粮、肉脯、咸菜,朱如丹则在灶上装
了三碗稀饭,道:“大师姊,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张出云边吃边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阴尽泄,都被他吸去了,现在
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张出尘大吃一惊,沉思片刻后恍然叹道:“这玉虎弟所练玄功甚是神奇,加
上血鳗至阳之力,若无两妹的元阴与他中和,但凭任何一人,只怕耗尽真阴,亦
难把他救醒!愚姊当时因见云妹已渐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
来,反而……让愚姊拣了个便宜。不过,以愚姊推想,你们损失的功力,只要玉
虎回来,一定不难恢复。”

  张出云笑道:“这一点妹子倒不担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与他结为夫妻,功
力深浅也没什么妨害嘛!”

  张出尘凄然一叹,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与他结为夫妻,再
说,这玉女官宫主之位,一时也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师父又练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来之后,把你俩托付于他,采好了药,便即回宫向师父请罪……


  二女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张出云哀声道:“大姊怎可弃妹子于不顾,
只身回宫?咱们为了救人,不惜牺牲冰清玉洁的身子,大姊虽年纪大些,可今儿
个看起来比妹子还年轻呢!何必自己钻牛角尖……”

  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无意见,大师姊何必自轻自贱,打退堂鼓呢?师父
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等玉虎哥回来,邀他一起去采药,如今他师父
亦已仙去,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不如请他和我们一起回宫,待师父复原,再请
他老人家重任宫主也可以啊!”

  张出尘伸手拉两人起身,轻轻叹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矫情,实在是这
变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尝不愿有个美满的归宿?可是,唉:现在先不谈这些,等
等看吧!”

  她饭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内,仰头寻找顶上的“机关”,再试几次,但仍
无法打开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师姊,
快来,那位道长怎的也不见了?”

  张出尘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后,果然不见榻上坐化的玄阳子,近
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现了三个大字“居之安!”于是疑道:“这石床
上的机关,难道和隔壁连在一起?”

  她这番推断不错。

  原来这两洞只一墙之隔,床下却有条通道相连。李玉虎无意中触动机关,翻
转下去,而玄阳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时翻转,将他抛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时虽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他心动功随,已运
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周身毛孔顿开,真气迅速运行体外,形成一层贴肤的
气罩,护法身子,凌空一转,变成头上脚下,缓住下跌之势,轻飘飘的还未落在
先行坠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传来“咧”的一声响,接著,便是一阵
“隆隆”的石门滚动声。

  他功运双目,双眼陡地闪射出两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间,已见二丈之外,玄
阳子的遗体也已落下,而遗体旁也陡然敞开一道门户,立即闪射进一阵宝石光芒,
并透进一缕清香气息。

  李玉虎心中诧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著脚,绕过玄阳子的遗体,同
时探身向门内查看,发琨里面竟是个宽广的天然石洞,不由大为惊奇!

  只见那石洞方圆上下大约数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宝石处
处,闪闪放出各色光华,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有十几丈,最
短的也有数尺,石笋上同样也嵌镶著许多宝石,发出各色光芒。

  洞顶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笋不时渗出水,缓缓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个
水潭,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闻,那股清
香之气,也似是由此散发出来!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植物,
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李玉虎诧异惊喜,忖道:“这个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却是人为,过去为
何未曾听师父提过?”

  于是他赶紧把玄阳子遗体及被褥一一掀出,随即闪身进入石洞,心中又想道
:“把师父埋在此地,倒是个绝佳所在!”

  正思忖问,忽觉腹中雷呜,饥渴难耐,于是先把玄阳子遗体放在一块石笋之
旁,飘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间,跃达石洞中央,只见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
白色的浆液已然滴落,尚不时有几滴溅出池外,而池边还长著一株碧绿色的小树,
九叶如碧玉雕成,托著顶心一个朱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鸽蛋,透明莹亮,一阵阵异香扑鼻而人,、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饥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鲸鱼吸水般,饱饮了半池,一股清凉
甘甜之气立即充塞全身,通体舒泰,再看旁边的小树,却发现只转眼功夫,树顶
的果子已由红变紫,而且霞光流转,香气更加浓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这不是淮南真经所载之千年朱果吗?此果千年开
花,始结一实,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数百年苦修之功,怎的……”

  眼前那朱果已然熟透,这时忽然自动脱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过,随即投
入口中。只觉朱果入口即溶,还化为一股温热气流滚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时,
忽听洞顶暗影中“咧”的一响,一片绿影,疾若问电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吓了一跳,问身飘出寻丈,挺立在一块怪石之上,只见那绿影一敛,
现出一只尺余大小的鹦鹉。

  那鹦鹉通体碧绿,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通红。它歪著头瞧瞧树顶,朱果已
失,再望李玉虎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并口吐人言,脆声说道:“唉!要
死啦,!这果子被你吃了吗?”

  李玉虎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双手抱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
刚才见它自动掉落,便顺手接住,一时贪嘴,就……”、那鹦鹉“哈哈”脆笑,
声似银铃地道:“好,好,算啦!这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你既已吃下,还不
快调运功力,收为己有?有话等会再说吧!”

  李玉虎亦觉丹田内一时暗潮汹涌,“阴神”竟难驾驭,立即依言盘坐,瞑目
内视,以“阴阳合一”心法,专心一意的运起功来!

  片刻间,周身上下紫霞闪烁,顶门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笼罩全身,形
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转不息。

  那鹦鹉支起一脚,歪著头静静的瞧著,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声赞道:
“俊哥儿,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觉功力陡增,闻言笑道:“不错,你如何知道?”

  鹦鹉又叹一声,道:“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吕仙长飞升
成道之时,曾嘱我守著朱果,以待有缘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见有人前来,还
以为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晓得适才为驱逐一头怪蛇,出洞片刻,这朱果瞬
间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李玉虎惊喜交集,又觉十分过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对不起,事前小子不
知仙鸟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则……”

  鹦鹉脆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啦!我早经吕仙长点化,千余年来,吃过的奇
珍异果也不在少数,区区一枚朱果,自不会放在心上,你别不好意思啦!”

  接著,语气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随先师玄阳子,六年前来到这上边谷中,
修练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经神功,昨日……”

  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鳗、如何发现师父仙去,一恸昏迷,及如何醒来发现趴
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说了一遍。

  鹦鹉听完,忽的吹了一声口哨,脆声道:“看来,你这俊哥儿艳福不浅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积善功,少造杀孽才好!“

  李玉虎玉面泛红,躬身应了,又问道:“听仙鸟所言,吕仙长可是纯阳祖师
吗?”

  鹦鹉脆声笑道:“我叫翠儿,以后你就叫我翠儿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脱
去这一身羽毛,随纯阳祖师去啦!”。

  说著,张翅飞起,在空中叫道:“来,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长吧!”

  李玉虎大喜,随著鹦鹉翠儿,飘身掠起,直觉身似飞羽,轻松无比,毫不著
力的闪入洞壁间一个凹入的洞窖。

  那个窖浑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藤为帘,密密遮起。窖内通体白玉生成,顶
上宝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隐隐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若隐若现,有飘然出尘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动,
不待提醒,立即诚敬跪下,叩见道:“弟子李玉虎叩见祖师仙颜!”

  说著,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一瞧,只见那隐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
起一丝笑意,双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闪电射出,直射入李玉虎
“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电击,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对人像盘膝坐好,瞑目运功,
当真气如珠集中通过“印堂”穴时,脑中一震,听得“咋”的一响,“印堂”忽
然打开,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见人像脚下写有一片字迹!

  他凝神注视,由前头看起,发现不仅是所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续篇,
尚有修练陆地飞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谱”。

  他强按捺住心头狂喜,默默记诵在心。片刻之后,字迹与人像忽都一闪不见。
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记,以“阴神”驭“元阴”,以“阳神”驭“阳神”,一正一
反,一阴一阳,在体内穿经过脉,运行“七还九转”。

  李玉虎一身纯阳,哪有阴气,巧不巧,竟与张出尘三女结下合体之缘,吸收
了不少纯阴之气,适才所饮之水亦乃玄阴至宝“玉髓灵乳”,而千年“朱果”更
是滋阴补阳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这一依诀施为,阴、阳两气,活活泼泼,丰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头
暗喜,却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转功成,立即将两气合于“丹田”,立觉得一声霹
雳般暴响过后,两气分成,竟孕化成一个有形有质的小小婴儿,正是道家梦寐以
求的“元婴”。

  李玉虎察觉有异,心中动念,“印堂”上所开的“天眼”,立即再次张开,
内视体内,即见丹田部位有一婴儿小如鸭蛋,亦是盘膝坐在肉质的洞中,全身赤
裸裸,紫霞环绕,面目清晰,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而紫霞便是自己所运的阴阳二气,竟又与婴儿的鼻息通连,只见那紫霞绕身
一圈后,又缓缓被婴儿吸去,而元婴渐渐长大,转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著忖道:“这小子是谁?难道就是道家所谓的”元婴
“不成?”

  谁知,这念头方起,那婴儿竟已知道,忽然张开双目,笑道:“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元婴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称,我与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婴,是我的身外化身,对吧!
可是你怎的出来呢?”

  婴儿微微一笑,忽然飘身升起,随即循著一道光闪闪中脉直升入脑,陡的举
手一指,即发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时觉得顶心百汇穴一阵巨痛,有如一阵轻雷
响过,那婴儿已然冒了出来。

  李玉虎被震得身躯颤战,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三尺处多了个身高尺余
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内玉架上的鹦鹉翠儿,一直注视著李玉虎的一举一动。此刻一见他
“元婴”生窍,本身竟然睁开眼睛,不由脆声叫道:“哎唷,俊哥儿恭喜你啦!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身外化身,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你功力尚浅,千万不能让
他走远啊!“

  李玉虎仔细打量那赤身童子,诧异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这么小
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鹦鹉翠儿道:“俊哥儿,别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练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练到
如此地步呢!想当年李铁拐仙长,虽已练到元神出窍,云遨万里,可肉身却如死
人一般,有一次出游,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归,不得不借尸
还阳,才变成一个跛子。而一般异类,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练成内丹、化成人形,
九劫之后,才能练成元婴,变成地仙呢!”

  李玉虎惊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为何这般容易?”

  翠儿歪著头,想了片刻,道:“天意难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福缘深厚,
连服珍果灵乳,又蒙吕仙长特别眷顾,习得他老人家遗留的玄功,当然特别快啦!”

  李玉虎问道:“什么是九劫?我会不会遇到呢?”

  翠儿叹道:“凡是鸟类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满了百年,便要遭一
次天雷之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过得这九关,才
能成为散仙,否则便是神形俱灭。”

  说至此,它语气一转,继道:“当然,若在两劫之间,借兵解脱去形体,重
入轮回,也可保住元神。不过,再次投胎,元灵已昧,为人为兽,也由不得自已。
至于你,已是人类,只要不做坏事,是不会遭到天劫的。”

  李玉虎关心的又道:“你呢?”

  翠儿脆笑一声,接著又是一叹,道:“我啊!内丹已成,可是还不能幻化,
所以没遭过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说不定再过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觉抱歉,便道:“翠儿,我看以后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不但可
同在人间多积善功,等将来我功力再进步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共御天劫呢!”

  翠儿脆笑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帐噢!”

  李玉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翠儿又道:“右边石室有几样宝贝,你快点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边,却见玉壁平滑,似无门户,正待询问,那童子忽然飘
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与元婴本是一体,元婴所见,不用运功打开“天眼”,只要静心体察,
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隐藏著一间玉质石室,室内一张云床,
放著一支尺余长翠绿玉笛,四个黄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龙眼的弹丸。

  元婴拿起“弹丸”道:“好重啊,这是什么?”

  他双手捧著,透墙而出,递给李玉虎。只觉那弹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惊奇。
随后,元婴又进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里边还有好多书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觉得他滑暖润滑,皮肤细致,但却奇软无比,像没骨
头般,而是由气体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没骨头?若里面都是气,
破一点皮,不都漏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是你全身精气所化,阴神主之,功
力与你相等,怎会这般不济。由于你修的是两仪玄功心法,心神可以分合,因此
你和他都可独立思想行动。将来你功力愈厚,他就幻化得愈大,再五十年,就可
和你一样大了!”

  李玉虎伸伸舌头道:“乖乖,还要等五十年,那我不是很老了吗?那时他也
会长胡子吗?”

  翠儿脆声笑道:“你叫他长他就会长。不过,以后的功力修为,想变成老头
可不大容易!”

  李玉虎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翠儿,你刚说他可以独立思想行动,真的
吗?”

  翠儿道:“真的,不骗你,不过目前功力还不足,可不能让他离开太远,否
则对你俩都有危险!”

  李玉虎问道:“什么危险?”

  翠儿道:“他单独遇上成精的异类,可能会被吞,因为他是你全身精血功力
所化,吞了它等于收了你的功力。而你自身功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目前剩下不到
两成,怎能敌得过功力高强之辈?”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好,你不必走太远,到里边室内,替我看看那
些书总可以吧!”

  元婴哈哈一笑,闪身穿入石壁,竟真的拿起一本本古籍,仔细的研读起来:
李玉虎这才有功夫细看手上及地上的东西。

  首先,他拿起那奇重的“弹丸”,用手托住并称量,道:“翠儿,这是什么?
为何如此沉重?怕不有百十斤吧?”

  翠儿“哈”一声,脆声道:“吕仙长对你真好,连他用过的飞剑都留下啦!”

  李玉虎奇道:“飞剑?这个是飞剑?”

  翠儿笑道:“对啊!这就是飞剑,只要你每天练功时,把它放在头顶”百汇
穴“上,依续篇所载”化“”吸“两口诀施为,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气机与它相
合,便可收入体内,与元婴合为一体,用时由头顶、口中、掌、心等处放出,便
可取人首级于百丈之外;若以元婴附之而出,为第二元神,不仅元婴坚逾精铜,
百邪难侵,上窍碧落七下黄泉,取敌于万里之外,更如探囊取物一般呢!”

  李玉虎咋舌色变,道:“乖乖,真这么厉害吗?可为何这么小呢?”

  他托起“弹丸”细瞧,只见它大如龙眼,乍看色作灰银,仔细看则隐有紫色
霞光,在内流转不已,也隐隐看出它果是一柄曲卷一起的宝剑!

  翠儿道:“厉害不厉害,你练过便知。这剑丸乃是九天玄铢,也就是天上极
远的星星上飞过来的。当年吕仙长偶然得到,用自身”三昧真火“练了足足三年,
方始练成,你千万不要小看它哟!”

  他语音略顿又道:“当年,我记得吕仙长还制了几支头簪、几把小刀,不晓
得还在不在?”

  李玉虎心中一动,内洞的“元婴”立生感觉,忽地透墙而出,交给他一方木
盒,笑道:“大概是这个了,也好重呢!”

  说罢,又穿入洞中,继续看书。

  李玉虎打开木盒,只见盒内果然列放著一排头簪、两把小刀。

  头簪长有五寸,宽有小指之半,形似一把小剑,只是无刃口,剑柄不是剑柄,
而是一只抽象扁平的凤凰。

  他拿起一支与剑丸一比,质地果然一样,色做灰银,亦隐有紫色霞光,只是
重量却轻了百倍,只有几两重。

  再看那小刀更小,长只三寸,宽若头簪,刃口只有最下方斜斜的二分光景,
像是一般雕刻用的刀子,质地亦是一般。

  李玉虎笑著放好,摆在一边,问道:“这头簪也能当剑施吗?”

  翠儿道:“功力够了,自然也是可以,不过威力比起剑丸就小得多了?”

  “那是当然,剑丸是祖师爷练制用过的,威力必然无可比拟,如今留下给我,
想来是要我负起降魔街道的责任,以后还希望你能常提示督导才好!”

  翠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咱们一同去江湖走走,降魔街道,济世
救人,舍我其谁!到时你可别怨我罗嗦。”

  李玉虎庄容抱拳,连称不敢,接著又拿起王笛,向他请教来历!

  翠儿笑道:“这玉笛也是仙长早年使用的兵器,名叫”天心笛“,乃是上古
留下来的,质地坚逾精钢,乃是以万年温玉雕成,平时以绳索穿著最下面的小孔,
贴肉挂在颈下胸前,不仅冬暖夏凉,而且可滋阳补阴,助长功力呢!方才你不是
已看过”天心曲谱“了吗?那不只是上古的笛子,也是一种变化无方的武功,用
掌、用笛,甚至用剑都可以施为,你记住了没有?”

  李玉虎喜道:“记是记下了,只是能不能使得出来,却是个问题。”

  说著,他已将束发的头带脱下,用力拉了几下,那颜色透明带子拉长一倍,
一端穿入笛端小孔,再用活结套住,一端套到颈子上,然后将翠绿的玉笛放入衣
里,立觉有阵温暖由笛身透出,攒进胸腹之中,让人不燥不寒,十分受用!于是
忍不住赞道:“果真是件宝贝,挂在身上好舒服噢!”

  翠儿笑道:“这是当然,不过你不要光图舒服,而把天心曲谱忘记才好!”

  李玉虎亦笑道:“别的不行,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
这几年来,我师父只叫我锻链玄功,外辅洗髓易筋经神功,每天悬阴吊垂,替我
抽打全身穴、脉,并不教我招式。依他老人家说,只要玄功到了火候,身体自然
灵活,眼力自然精准,与人对敌时,自然也能瞧出别人的破绽,再以点、抓、挑、
削、刺、劈,回旋制敌,何必有招?这话不知对是不对!”

  翠儿歪著头:想了一想道:“这话是不错,可对一般人来说,要把内功练到
那般境地,少说也要百年光景才能与人动手。请问世上谁有这般长命?就以你来
说罢:目前确是具备了这等条件,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把这天心曲谱练好才成!”

  他语气一转,又道:“我看,你师父当年是不想让你出道江湖,而是想让你
元阳固锁,一举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以元阳成道。对不!”

  李玉虎沉吟道:“大概是吧!可我并不十分赞同。人生在世,总要留些什么,
否则岂不是白走一遭!”

  翠儿道:“所以啊!今后你千万不要再练什么”洗髓易筋经神功“了,否则
只怕会生不出儿子来!”

  李玉虎惊道:“真的?为什么?”

  翠儿笑道:“瞧你元婴的体态,已离”元阳固锁“之境不远了,再练下去,
男人的象征完全缩入体内,固锁难出,如何能生儿子?”

  李玉虎大惊,道:“哎唷,糟啦!我现在就已全然缩进去啦!”

  翠儿“咯咯”笑道:“现在还未锁住,还不要紧,再使下去就不行啦!”

  李玉虎还不放心,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锁没锁住?”

  翠儿道:“要是锁住了,你还能享那艳福吗?”

  李玉虎羞赧一笑,却对过去与三女合体之事无任何印象,、心中一动,洞中
读书的“元婴”透壁而出,笑道:“当然有啦!怎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又
道:“书看完啦!没事了吧!”

  说著,也不待李玉虎有所表示,忽地化成一股紫霞,直向他顶门投去,转眼
间已完全消失!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不但恍然想起与张出尘合体的经过,同时对朱如丹、
张出云牺牲元阴,为他消解热毒的往事,也有了明确印象。

  原来,李玉虎昏迷之时,只是阳神受不住悲痛,一恸而绝,阴神却仍清醒,
只一时制不住热毒而已。所以对后来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时他功力不足,阴阳二神不能沟通,李玉虎的阳神意识里仍是一片
空白。此际藉“玉髓灵乳”与“朱果”之助,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妙诀,将
阴神炼成元婴,亦足与阳神分庭抗礼,变成“身外化身”,双方平等,心思意见
自然也可自由交换,对过去记不得之事,也都可藉元婴阴神之助,一一想起。

  其实,以现代人的研究,这阴神就是所谓的“潜音心识”,其中不仅蕴藏著
小时候已被意识遗忘的种种,更可能藏有前生的意识而不自觉。现今科学家利用
催眠术,不但可叫人把潜意识内所蕴藏之事说出,甚至还可把前生往事说出呢!
不过这是题外话,略过不提。

  且说,李玉虎陡然忆起三女与他合体的情景,不由心灵震动,大是感激,乃
忖道:“这三个女子不知是何来历?竟甘愿牺牲自己的真元救我,实在可感……”

  想著,却听翠儿笑道:“想美人儿啦!别怕,她们不会跑的,你快看看那几
个玉瓶吧!”

  李玉虎脸上一红,笑道:“人说人老成精,我看鸟老了也成了精啦!什么事
也像是瞒不过你!”

  说著拿起两个玉瓶,只见均高约有五寸,晶白透亮,上面刻著「玉髓灵乳“

  四字。但打开盖子一瞧,里面却是空的,不觉奇道:“咦,怎么都是空的?
什么是玉髓灵乳啊?”

  翠儿笑道:“就是你刚在外面喝的啊:”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原来是水,装在这小瓶有什么用?一口就喝光
了。”

  翠儿“哈哈”笑道:“你太小瞧这玉瓶啦!此乃仙长遗物,一瓶少说可装百
斤。至于玉髓灵乳,更是万年玉脉的精华蒸化而成,一滴抵得上二十年艺苦练的
功力,对女人尤其有滋阴驻颜奇效,若把灵乳抹在女人脸上,更有青舂永驻、颜
容不老的效果,你当是普通的凡水呀!”

  李玉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进步这么快,原来和灵乳也大有关系。若
是我把那一池喝光,元婴不就可以长成和我一般大了吗?”

  翠儿道:“话是不错……”

  李玉虎摇头道:“不行,这灵乳如此奇贵,怎可由我一人独享,咱们还是留
著它济世救人吧!”

  翠儿大喜,道:“俊哥儿,宅心仁厚,自然得蒙天佑,这灵乳对外伤亦有奇
效,只须一滴滴在伤口上,立即消炎镇痛,奇效无比,伤口愈合迅速,伤好之后,
连个疤也不会留下!”

  李玉虎大喜,道:“好,这个好!咱们装满两瓶,带出替人医病疗伤,不就
变成神医啦!”

  接著又看另两玉瓶,一黄一青,均高约五寸,晶莹透亮,黄色瓶上刻“九转
赤龙丸”,青色瓶则刻著「九转上清丸“,随即便道:”这九转赤龙丸和上清丸
是什么药?“

  翠儿“涮”的一跳,落在李玉虎肩上,脆声急道:“哇,赤龙丸,上清丸,
太好了,太好了!快看看还有没有?”

  李玉虎见翠儿十分兴奋,知非凡品,打开瓶塞一瞧,“九转赤龙丸”色做赤
红,大如黄豆,有一股辛辣之气,颇是刺鼻。里面足有百数十粒!而“九转上清
丸”则是青色,也有百数十颗,透出一股清香之气。

  翠儿急叫道:“妈呀!这么多,太好啦!俊哥儿,送我一粒赤龙丸吧!”

  李玉虎笑道:“那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先说说它们的用途!”

  翠儿道:“上清丸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只要有一口气,再重的内伤也是药到
伤除!至于这赤龙丸,却是增加功力的极品,是当年仙长以东海一条孽龙的内丹,
配合天下百种灵药提炼而成,一粒足可增加五十年功力!”

  李玉虎倒了两粒在手心上,心中转念道:“送你两粒如河?不过,你吃了之
后,可得替我办一件事……”

  翠儿道声:“没问题!”立即啄食吞下,展翅飞出,落在玉髓灵乳池边,伸
头饮了两口,立即单脚支地,瞑目运化药力。

  李玉虎飘然跟来,见状也不打扰,悄悄打开白色玉瓶,握在掌心,运功一吸,
那池中玉髓灵乳立化一道喷泉也似的直线,直向瓶中投去,片刻间装满一瓶。池
中已将见底,称称重量,果然有百斤之重。

  李玉虎又换一瓶,依势再吸,将池中吸干,却只装得小半瓶。

  翠儿行功已毕,“哈哈”笑道:“好啦:俊哥儿,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玉虎道:“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一者为先师的遗体找个洞窖,妥为放置,
二者也想把天心曲谱和剑丸练成!可是又怕谷中那几个女孩到处乱找乱走,所以
想请你先去通知她们一声……”

  翠儿笑道:“这没问题……”

  李玉虎又道:“还有,我适才想起,她三人为了救我,牺牲了不少真元,我
也想请你顺便带三颗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去。”

  翠儿笑道:“当然可以,但怎么拿呀!”

  李玉虎盘坐下来,道:“洞内还有些空瓶可用……不过我住在这里,有什么
可吃的东西吗?”

  说著,顶门紫霞一闪,元婴如一阵闪电般,脱体投入洞中,眨眼已回,霞光
在李玉虎身边旋绕一圈,又复投入顶门不见,而李玉虎手中已然多了两个玉瓶。

  翠儿道:“好小子,进步真快,看样子,用不了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剑丸练
成了!这样好了,你在此练功,只要能将天心曲谱练成,将剑丸融入元阴,我便
带你回去。回去之后,再借那三个女孩的真阴,只要七天,便可将剑丸练得收发
自如了!”、李玉虎红著脸道:“这怎么成?我怎可再利用人家的清白之躯……”

  翠儿“哈哈”脆笑道:“还清白呢!不是早被你糟蹋啦!”

  李玉虎涨红著脸辩道:“那不能怪我!是她们……”

  翠儿又笑道:“我知道是她们自愿的,是不是,助你练剑,他们也愿意啊!”

  李玉虎道:“怎么一样?剑我可以自己练嘛!我和她们无名无分,怎能一再
的糟蹋人家!”

  翠儿道:“名分简单嘛!你要是愿苦心,其实不愿意也不行了!你出去之后,
与他们拜拜天地,结成夫妻不就成了吗?”

  李玉虎点头道:“唔,这倒是好办法……好,就请你一并替小子做个大煤吧!”

  翠儿脆笑道:“做媒人不成问题,只是谢媒大礼可不能少哇!”

  李玉虎亦笑道:“这更没问题,只不知你喜欢什么?难道还想要”九转赤龙
丸“不成?”

  翠儿道:“这笔帐先记著,等将来再算好啦!现在我先替你采些生药作为食
物,你就安心的练功吧!”

  李玉虎道:“且慢,我想先把我师父的遗体安置好才行,你可知道此地有什
么适当的地方吗?”

  翠儿展翅飞怏,道:“那边有一小型玉石天成的洞窖,你来瞧瞧!”

  李玉虎回去,抱起玄阳子遗体,随翠儿掠至东边,闪目见一洞窖,离地高起
三尺,内中约五、六尺宽,玉质白而细致,颇似一具玉棺,便将他师父放在里边,
跪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并暗中祝祷一番,不觉又流下眼泪!

  半晌之后,李玉虎叩头再拜而出,找著一高约五尺的石笋运起玄功,伸指向
四周一划,竟像刀切豆腐般,将石笋四周多余的棱角切去,而碎石中嵌著的宝石,
也缓缓滚散在地。

  李玉虎警觉自己的功力,已达运念即发的境界,也觉得意外,接著又用同样
方法,将前后两面削平。伸臂把住两边,轻轻一提,便把重约千斤的石笋拔起,
捧到石洞口,用力按压上去,竟然密丝合缝,将洞口严密封住。

  接著,他伸出一指,在光滑石笋中央写上:“先师玄阳子之墓”、在下角则
写下:“弟子李玉虎泣立”

  指力入石五分,字体龙飞凤舞,十分苍劲。写罢,又跪下叩首行礼。

  起身后,见地上削下的十几粒宝石,五颜六色,个个大如鸽卵,心中一动,
想到世人都喜欢这些,将来下山或者有用,便即把手一招,将地上宝石全都吸在
手中,收入袋内。

  此时翠儿飞了过来,脆声道:“我已替你采了生药,放在玉髓灵乳池中,你
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回来时我再带瓶清水,就足够了!”

  李玉虎一掠又至石洞中央,见池中放满了黄精、人参、何首乌等,又大又肥,
均是多年的珍奇灵药。他顺手拿起一株人参,入口一尝,不但多汁,且甚香甜可
口。而那巨大的石笋尖,不时仍有“灵乳”滴下,为数虽然不多,但足以保持生
药的湿润,便道:“有这许多生药,足以填几天肚子了,翠儿,你快去吧:不过
由哪条路去呢?”

  说著,便倒出三粒“九转赤龙丸”放在空玉瓶中,和半瓶“玉髓灵乳”一齐
包在盖被之中,又找了条老藤捆好。翠儿道:“我自有去路,你安心练功去吧!”

  李玉虎答应—即又问道:“这一包你提得动吗?”

  翠儿笑道:“哥儿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啦?这十来斤重的东西,再拿不动,
还要闯什么江湖?”说著,双爪抓起山滕,双翅一捩,已疾若飘凤一般,化为一
道翠影,向洞顶投去。

  李玉虎提了被褥,回到原先的石洞,先瞑目坐下,默默将背下的三种功诀想
过一遍,立即决定,先练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

  原来这步法不仅是对敌时,闪、躲、腾、跃的奥妙身法,暗合七星、八卦、
四象、六合,而且也是一种无上的轻功秘诀,练到火候,竟能排空飞行,日行千
里。

  他功力深厚,天眼已开,对七星、八卦、四象、六合之学已有根基,练起来
自然得心应“脚”,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脚法娴熟,在数十丈的石笋之上,飘若
飞羽般,左腾右挪,前耀后踪,快似问电般,飞舞不停。最后,竟变为一近紫色
的幻影,在高有数十丈的空中环绕飞行。

  最终,他翩然落在一丈余石笋之上,盘膝坐下,由头上取下天心笛,澄心一
志,依著曲谱,轻轻吹弄起来!

  那笛声清脆悦耳,似空谷中湍流不息的清泉,又如春日黄莺。他凝神之下,
天眼张开,随著笛曲的变化,先看到生机活泼、万物欣欣向荣的春天;接著便是
繁花似锦、艳阳高照的夏日;尔后曲调转捩,进人枫红层层,沃野千里,秋实累
累的秋日。最后寒冬渐至,北风渐狂,肃杀之气充塞于天地之间,万物威服在严
冬之下,枯萎呻吟,婉转而死。笛声呜咽幽细,凄凉无限,终至无声而绝!

  李玉虎天眼中随笛声所见时有不同,四季风光如真似幻,有高山、有流水,
有树木、有平野,好像是过去看过的景色,又似从幻想中得来,不由大觉诧异,
忖道:“这是何缘故?若说是真的,又不见人物鸟兽;若是幻觉,但又这般历历
如绘,清晰之极呢?”

  想著,又依天心曲谱继续吹奏,天眼之前的光景立即改变。

  春光中生机勃发,鸟影兽迹,双双对对,男男女女,春意横生,先是眉目传
情,继之春意盎然,接著欲念纷起,相拥相亲,干起风流事儿。

  不久后,新生命降世成长,七情六欲,接踵而至,而笛声时如春风拂面,时
又雷惊大地,暴雨狂风,如万鼓齐呜,直惊得万物怯惧,心胆俱裂,病体缠绵,
痛苦婉转,有怨、有恨、有笑、有怒,不一而足,终也死绝!

  李玉虎憬然而悟,这后段曲子不仅包含生、老、病、死,也包含著七情六欲。
不过他心中暗忖:“这曲子怎会是一套掌法呢?”

  想著,心念一动,盘坐在石笋之上的身躯,平平飞起,轻飘飘地飞入二十丈
外的玉石洞中。

  此际,他仍在凝神运功,天眼也仍然张开,一落洞内,笛声又由头奏起,而
玉壁正面,原已隐去的吕祖之像突然又现,且依著笛声活动起来。

  李玉虎压住心头的惊喜不敢懈怠,阳神继续吹弄,体内元婴已然随机发动,
依壁中祖师动作,学样比划,一曲既毕,一套浑然天成的掌法,也已施完学会。

  他睁眼收功起身,见玉壁之上空空,画像又正隐去,但仍然跪倒拜谢,诚敬
祝祷道:“李玉虎敬谢祖师爷传艺成全,而今而后,必当遵奉我祖师渡世街道之
旨,做一番事业,以不负祖师厚爱!”

  祷毕,三叩首,起身步出洞去,在玉髓灵乳池中取过一支人参、一支何会鸟
吃了,又喝下几口玉髓灵乳,接著,便以遍地石笋为对象,亲自将“天心曲谱”

  变化而出的掌法及笛招各演一遍,自觉已甚娴熟,方始再返玉洞,盘膝面壁
坐下,先服了一粒“九转赤龙丸”,再拿起地上的剑丸放在头顶心百汇穴上,凝
神一志,瞑目按“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心诀,将“阴、阳”二神合一,提起
“三昧真火”,透出“百汇”,包住剑丸,缓缓冶链。

  初初之时,李玉虎觉得剑丸重约百十斤,十分沉重,渐渐地重量渐减,似有
向上飘浮之意,于是他加运吸字诀,将剑丸吸住,不断摧动真火,将剑丸里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全身一震,剑丸忽的由百汇一泻而
下,没人元婴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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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第三章三女同嫁

  李玉虎缓缓收功起身,刚刚睁眼,便见洞口翠影一闪,翠儿已一闪而入,落
在一旁的架子上,脆声笑道:“俊哥儿,告诉你好消息,那三个姊儿都答应啦!”

  李玉虎喜道:“真的!来,我们到外边去,我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你
在那边把经过说一说好吗?”

  翠儿领先飞出,一闪掠入洞壁高处,待李玉虎先到中央池边,它已抓下一支
奇大的人参,抛给李玉虎道:“这一支已有百年以上,不但解渴治饿,还可助长
功力呢!”

  李玉虎道谢接过,用手擦去参上残留的沙土,又沾沾石荀上摘下的玉髓灵乳,
方道:“翠儿,你快说啊!”

  翠儿笑道:“那三个小妞好美,真是我见犹怜,俊哥儿,你的艳福当真也深
厚无比呢!”

  李玉虎嚼著人参,笑道:“翠儿,我看你也动了凡心吧?为什么不找个伴儿
呢?”

  翠儿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道:“要找个能和我老人家匹配的,难罗!”

  李玉虎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今后我替你留意……也替你做个大
媒。”

  翠儿脆叫道:“好啦!我的事以后再说,还是先说你的罢!”

  于是他便将与三女见面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张出尘三女,等了半天半夜也不见李玉虎出现,心中正焦急,便听见一
阵清脆的语声,在洞外叫道:“有人在吗?”

  朱如丹抢先掀开布帘,正想询问是谁,却见黑暗中翠影一闪,一只巨大鹦鹉,
爪下抓著一个包曩飞入洞中,口中竟吐人言,道:“三位姑娘请了,我是李玉虎
的特使,与姑娘有事相商……”

  说著,把包曩放在一张小桌上,它也就站在包囊之上。三女一听,真是既惊
且喜!

  喜的是李玉虎有了消息,惊的却是翠儿的表现。

  张出尘疾步近前,柔声道:“请问玉虎弟现在何处?派你来又有何事?小女
子名叫张出尘,是他们的大师姊,有话就请对我说吧!”

  翠儿歪著头,瞪著双赤红如宝石般眼珠,上下打量著,答非所问的赞道:
“好,好,清丽出尘,美如仙子,果然可以配得上俊哥儿。喂!你俩叫什么名字?
也喜欢李玉虎吗?”

  端著一盏油灯走近的张出云,被他那一声“喂”吓了一跳,赶紧应道:“小
女子名唤张出云,她叫朱如丹,是我们的小师妹!”

  翠儿见她面目与张出尘有七分酷似,年纪却像比较大些,一身青衣,肤容似
玉,面上有惊吓之色,却没有张出尘之沉着。

  而朱如丹一身红裳,小巧玲珑,比张氏二女矮了半个头,生得杏眼圆脸,一
副好奇顽皮样,也是个美人胚子,随即“哈哈”一笑,道:“好,好,仙露明珠,
一时瑜亮,有丹如火,玲珑可人,俊哥儿真是艳福不浅哪!”

  朱如丹趋前坐在桌边,悄声问道:“喂,谁是俊哥儿啊!我们可不认识他,
你找错了地方吧?”

  翠儿“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有趣!我老人家有这么糊涂吗?告诉
你吧,俊哥儿就是李玉虎,你们若说不认识他,我老人家拍拍屁股就走!”

  张出尘歪身也坐在一边,仰头柔声道:“李玉虎是……认识的,仙鸟这才不
是说过,要来与小女子等有事商量吗?”

  朱如丹吐吐舌头,不再开口,一对杏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翠儿,露出一副
企盼的表情!翠儿笑道:“我叫翠儿,你们就叫我翠儿好了!俊哥儿目前在一处
祖师爷吕仙长留下的洞府中练武,怕你们焦急,先叫我来告诉你们,叫你们在此
安心住几天等他!”

  朱如丹又忍不住娇声问道:“等到什么时候?”

  翠儿瞪她一眼,道:“年轻人就这么没耐性,真是!”

  张出尘见朱如丹一时又被堵住,便又柔声道:“翠儿,你别误会,小女子这
次来长白山,目的是采药,以使医治家师的病疼,丹妹的意思,是想知道玉虎练
功时间,需要多久,以便安排我等采药的行程!”

  翠儿笑道:“药是不必出去采了。这山谷壁上,药草不下千百种,只要你说
得出名儿,我不是吹牛,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替你收齐!”

  张出尘喜道:“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依你老人家的经验能力,办这种事一
定轻而易举。但在小女子来说,这谷壁削拔高险,便是明知上有上好的灵药,也
是力有未逮啊!”

  翠儿大笑,脆声道:“这话倒是实在,好,就这么办!明儿你把药名一样一
样告诉我,我替你采来便是!”

  张出尘赶紧道谢,翠儿道:“好啦,这事不提啦:现在再说第二件事。……”

  翠儿故意一顿,转头去看朱如丹,果见她又想问,但一见翠儿看她,立即以
手捂嘴,把问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翠儿忍不住“哈哈”大笑,张氏二女也不由被逗笑了。翠儿道:“这第二件
嘛……”

  朱如丹也实在忍不住了,娇声道:“拜托你快点说,别卖关子好不好?”

  翠儿道:“好,好,我说,这第二件事就是,俊哥儿知道你三人为他牺牲真
元,亏损颇多,特命我送来三粒助长功力的‘九转赤龙丸’,半瓶‘玉髓灵乳’。
……”

  接著,翠儿即将两物的功效及用法详细说明,又说:“我知道你们女人最爱
漂亮,所以再告诉你们一个秘法,用过之后,保证你们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朱如丹跳了起来,娇声叫道:“哎唷,翠儿你真好,快说,是什么秘法。”

  翠儿笑著又看她一眼,道:“在服药运功之前,你们先用玉髓灵乳抹脸,运
功之后,脸上会脱一层皮,以后就永远不生皱纹了!”

  朱如丹又叫道:“哎唷!太好了,翠儿你真可爱,我真想亲亲你呢!”

  翠儿一跳跳到桌子另一端,脆叫道:“免啦!免啦!我也是母的,是不搞同
性恋的!”

  三女被它逗得“咯咯”笑成一团。朱如丹强忍著笑,问道:“那你一定爱上
俊哥儿啦!对不对!”

  翠儿竟像被她吓了一跳,急道:“小丫头胡说什么?我老人家都一千多岁啦
……”

  它眨了眨眼,沉吟片刻,却又说道:“不过,如果我们幻化为人形,长得又
挺美的,不喜欢这种俊哥儿,那才叫有眼无珠呢?你说是不是!”

  朱如丹脸泛红潮,却也坦白的道:“是啊!世上的女人,见过玉虎哥的,只
怕没一个不想嫁给他吧!”

  翠儿笑道:“那自然也包括你们三人了!”

  张氏姊妹含羞低头,朱如丹既已开了头,干脆坦白到底,便道:“那当然,
否则干嘛救他?”

  翠儿脆叫一声:“好!”又道:“丫头,够勇敢,我喜欢你。现在再说第三
件事。”

  朱如丹奇道:“还有第三件?”

  翠儿笑道:“这第三件才是你们最爱听的,要不要听啊!”

  朱如丹合手拜求道:“求求你,好翠儿,你就别吊人胃口啦!说吧!”

  翠儿“哈哈”笑道:“好,我说,这第三件就是俊哥儿叫我来问问你们,愿
不愿意做他的老婆,助他练剑!”

  三女芳心如饮琼浆,甘甜如蜜,朱如丹忍著甜笑首先道:“当然愿意,不过
这和他练剑有什么关系呢?”

  翠儿道:“俊哥儿所练剑丸与世间不同,若独自锻链,依他目前的功力须七
七四十九天可有小成;若得纯阴之体相助,七日可有九成。你们若只愿做老婆,
就得在此等候四十九天,方可与他见面,若愿助他练剑,三五天就可回来了。”

  朱如丹第一个又道:“我愿助他练剑,你快去叫他回来吧!”

  翠儿又问张出云,出云亦含羞表示愿意。再问张出尘,哪知她竟长叹一声,
凄然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年龄比玉虎弟大得太多,自觉匹配不上,何况小女
子现在又担任玉女宫宫主,主理玉女宫上下千余人的生计性命,一时间也难觅接
替之人,所以……”

  张出云焦急的道:“大姊,白天咱们不是已说过了吗?这些都不是问题啊?
你现在只要扪心自问,喜不喜欢玉虎哥、愿不愿意嫁他为妻?若真不愿意,妹子
也不敢勉强,若是愿意,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嘛!”

  翠儿亦觉意外,脆声道:“年纪大几岁有啥关系,你现在看来只有十七、八
岁,比你妹子还小呢!适才我不是教过你们吗?只要用玉髓灵乳抹过,就永远不
生皱纹了……”

  朱如丹亦劝道:“大师姊,咱们三人同进退,你不嫁,咱们二人也不能嫁。
不过,你这么一来,等于把咱们三人的幸福一齐断送,于心何忍啊?”

  张出尘委婉的低头柔声道:“愚姊自惭形秽,非玉虎之配,你二人年华正盛,
怎可学我?”

  翠儿“鸟”老成精,已听出她这番话的真意,便道:“出尘哪!你别钻牛角
尖啦!要是俊哥儿嫌你,就不会叫我来做媒人哦!是不是?既然俊哥儿都不厌弃,
你又何必自己厌弃自己呢?”

  翠儿语气一转,又道:“再说,你那玉女宫职务,可再请你师父担任啊!俊
哥儿那儿有一种‘九转上清丸’,可治所有内伤,等俊哥儿来了,可向他讨一粒,
由我给你师父送去,不出三天,包你师父什么伤病全都好了!”

  朱如丹喜道:“真的,那太好啦:师父也不过六十多岁,只因五年前与神女
宫宫主比试,不幸受了内伤,回宫又急于恢复,以致走火入魔,下半身瘫痪常躺
在床,这‘九转上清丸’能治吗?”

  翠儿沉吟道:“这病满复杂的,不过我想,大可再加一粒九转赤龙丸,一定
没问题。”

  接著,翠儿又转对张出尘道:“好啦!问题都解决啦: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这么说定啦!今儿天色已晚,你们先睡一觉,明晨卯时起身,服药练功,自然
能体会这药的奇效了!”

  说著,又用嘴琢著被褥,道:“你们看俊哥儿多体贴,他怕你们晚上没有铺
盖,还特别叫我把被褥送回来呢!打开时小心一些,里面有两个玉瓶,就是存放
九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的。”说罢,双翅一张,已飞出洞去。

  三女面面相对,不仅心神大定,更是快乐无比,便依翠儿之言,打开铺盖,
将玉瓶取出,放入木柜,铺好石床,便一同上床睡去。

  翌日一早,翠儿不请自入,一见三女均亦起身,便道:“早哇!现在第一件
事,先取六只碗来,将玉乳平均倒出来,三份内服,三份外敷,内服时和青丸药
一齐,服下后各按内功心法,运功九转,必有奇效!”

  张出云、朱如丹依言取来六只饭碗,张出尘平均倒出,竟满满倒了六碗,一
股清香之气已布满全洞,不由奇道:“翠儿,这玉瓶这么小,想不到有这么多,
用得了这么多吗?”

  翠儿笑道:“按说是用不了这许多的,不过俊哥儿爱护老婆,你们也不必客
气,反正他那还多得很。你们爱美,干脆全身都擦抹一遍,效果不是更好吗?”

  朱如丹“咯咯”娇笑应好,竟真地轻解罗衫,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翠儿见她个子虽较矮小,但身上却一般曲线浮凸,纤维适度,雪肌玉肤,圆
润丰满,全身上下,除了腹下那片三角黑森林,竟是一般颜色!

  而张出尘二女初尚害羞,但见小师妹这般豪爽,何况又都是要嫁同一个丈夫
的女人,便也大胆的脱解起来。

  她二人身型高矮一般无二,胸凸腰细,臀部圆翘,双腿修长,细头削臂,一
般的瓜子脸型,凤目细长有神,竟也与李玉虎有三分相似!

  翠儿忍不住“啧啧”作响,笑道:“三位大美人,连我老人家都心动羡慕,
俊哥儿还能逃得过吗?”

  朱如丹娇笑道:“翠儿不是不来同性恋吗?这会儿怎么又昏头了!”

  翠儿“哈哈”大笑,道:“不说啦!你们好好擦吧:我先去采药,人参、何
首乌、黄精等补药,我想是一定要的,对不对!”

  张出尘喜道:“那就多有烦劳了……”

  翠儿飞去,三女果然用玉髓灵乳全身擦抹一遍,背后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帮
忙,不多时,已然用去一碗。

  三女待乳液干了,方始著上外裳,张出尘取出三粒九转赤龙丸分予两女,各
以灵乳冲服下肚,随即散开,各占石洞一角,盘坐瞑目,运起功来!

  张出云、朱如丹仍以师门“姹女玄功”调运蓬勃充盈的真气,原来觉得已消
失殆尽的真元,突然又活泼了起来,不由芳心大喜,凝神引导下,真气穿穴过脉,
原先那种阻塞不通的现象已然一扫而空,不仅能做到气与意合、意与神会的妙境,
甚且连过去根本不敢尝试的五脏六腑,亦能意到气到、气到神到。片刻之后,二
人盎然入定,定后回醒,更察觉全身轻若一羽,通体舒泰,像已脱胎换骨一般。

  而另一边张出尘在经过与李玉虎阴阳交泰之后,便已脱胎换骨,功力原已增
长数倍,此刻加上内服外敷,内力猛进,已可达发梢肤末,再依李玉虎真气运行
方式去脉过穴、加紧搬运,更感到精、气、神不调自合,真气自转,周身皮肤,
在气脉通过之后,丝丝痒痒,竟自动剥落一层。

  她暗自发觉,初时尚不敢分神察看,片刻之后,连脸孔耳朵都痒起来,忍不
住分心张目偷看,只见交叠在脚上的双掌掌心已浮现一层白粉,手腕小臂上亦是
如此,她知是脱去的老皮,不由芳心狂喜不止。

  这一分心,一般而言,真气便会停止不前,甚至散去,哪知她体内真气竟似
丝毫不受影响,仍然自行运转,并不稍停。

  她恍然震惊这心法的玄妙,一时竟不敢信以为真。她决心再加试探,便缓缓
举起右掌,轻轻吹一口气,掌中粒屑如雾飞散,掌心亦隐隐泛起桃红。再翻过手
背一瞧,肤色白里透红,比那婴儿还白三分。

  她心头大喜若狂,忖道:“我真已返老还童,脱胎换骨,可配得上玉虎弟啦!”

  她忍不住两行清泪,潸潸流下,内心的激动与感激更别提有多深啦!她放目
瞧见两位妹子,宝像外宣,入定已深。自察体内真气仍在运转,便悄悄起身,走
出洞去。

  洞外地上已堆放著许多生药,连茎带叶的人参、黄精,不下十几种,而且个
个肥壮粗大,竟都是百数十年以上的珍品。

  片刻间,耳闻一丝破空声,抬头一瞧,近百丈谷壁中腰突然闪现一道碧影,
向下飞坠,正是翠儿,而它双爪之下,也抓著十几株珍贵的草药!

  翠儿瞥见张出尘,在半空忽的脆叫一声,道:“姑娘,接住了!”

  随即双翅一扇,身形停住,双爪一扬,十几株生药已像暗器一般,呼啸著向
她立身之处射来!

  张出尘心情愉快,正无处发泄,见状“咯咯”娇笑,娇叱一声,立即施展
“分光捉影”的手法,飞身迎起,疾若飘风般在空中划个半弧,已一一将生药抓
在手里。

  翠儿也同时落下,停身小溪边一株树枝上,脆笑道:“姑娘好高的手法,看
来那药丸灵乳的效力,已然发挥无余了!”

  张出尘笑靥如花,曼声道:“这都是你翠儿的功劳,小女子感激不尽!”

  翠儿笑道:“我虽不敢居功,却也有些微劳。不过感激大可不必,有朝一日,
说不定我也需要你帮忙呢!”

  张出尘忙道:“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女子必定尽力!”

  翠儿偏著头瞧著她,忽道:“你现在容貌如花,体态可人,正是嫁人的上好
时机,只是衣服的颜色太灰,有些不配!”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正好收功走出,张出云接口道:“就是说嘛!大姊这衣
服太老气了,我看就换一套我的吧!”

  原来张出尘一看年纪已长,再者自接掌宫主之后,为树立威严,已放弃鲜艳
的服饰,平常穿著都以银灰、深蓝为主,此刻她便是穿著银灰劲装。

  翠儿笑道:“好啦!明儿我去接俊哥儿回来,你们三人可都得打扮打扮啊!
现在你们先点点看,这些生药够不够,还缺什么?下午我再帮你们采!”

  说罢,双翅一展,直向谷顶飞去。

  张出尘也不留它,笑对二女问道:“你两个感觉如何?失去的真元恢复了吗?”

  朱如丹喜悠悠地道:“当然啦!我觉得比以前要强几倍呢!”

  张出云仔细瞧看姊姊,笑道:“我也一样,不过好像比不上姊的效力,丹妹
你瞧,大姊真的已脱了一层皮呢!”

  张出尘忍不住摸著自己的娇颜玉肤,笑道:“当然啦!我老了嘛,不脱皮怎
能还老?你们俩用不著啦!”

  这话却是实话。但听在二女耳中,却大是惊奇,忍不住对望一眼,朱如丹笑
道:“我看大师姊变的不止表面,只怕连内心思想都变了呢!”

  张出尘“咯咯”笑道:“别胡说啦!我再怎么变,还不是你的大师姊吗?”

  朱如丹亦笑道:“大师姊虽仍是大师姊,可过去的大师姊高高在上,整天板
著脸孔不苟言笑,一双眼威凌逼人,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现在可不同了!”

  张出尘想想过去的作为,觉得好笑又可怜,不由叹息道:“那也是情非得已,
情势所逼嘛,谁愿意整天绷著个脸孔呢?你们不知道,自从师父受伤病倒,我哪
天不是提心吊胆过日子啊!”

  张出云、朱如丹过去在玉女宫,任事不用管,只被逼著锻练功夫,对这位大
师姊可说是又敬又怕,没事都躲得远远的,哪能体会她的心情,此刻听她这般说
法,不由一惊,问道:“为什么?”

  张出尘把生药,拿到溪边清洗,并依类分开,道:“你们知道巫山神女宫与
咱们玉女宫作风大异,一向视如敌仇,师父便是被神女宫护法打伤的,对吧?那
神女宫两位堂主也被师父击毙,她们不想报仇吗?若不是我处置得宜,只怕咱们
玉女官早已被她们挑了……”

  张出云、朱如丹二人也下来帮忙,说话之间,已然洗好分好,张出尘笑道:
“好啦!放著先晒干,你俩去弄饭,我去找布袋……”

  二女突然心情沉重,张出云担心道:“姊这次离宫这么久,就不怕神女宫来
寻仇吗?”

  张出尘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担心哪?算啦!愚姊要是没一番准备布置,怎
会等到今天才离开呢!”

  二女这才放心走开,分头张罗早餐,张出尘则进入洞内,在李玉虎木柜中找
出一个大布袋,准备盛放生药。

  三女饭后,在葫芦形的谷中漫步聊天,对谷中风景的美丽与温暖,不仅讶异,
内心更充满了对天地造物的赞叹,而对她们这两天来神奇幸运的变化,更似如作
梦一般。

  朱如丹道:“大姊,翠儿说玉虎哥练剑,要我们帮助,我真是想不通哪!”

  张出云笑道:“想不通就别想,等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朱如丹叹道:“时间过得好慢,这一天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过得完!”

  张氏姊妹也深有同感。张出尘道:“等一下翠儿来,咱们一同去打点野味,
下午烤来吃可好!”

  朱如丹首先拍手叫好,道:“我看玉虎柜中,都是些咸菜、黄豆、花生之类
的东西,咱们去捉条野猪来,一半烧烤,一半用盐淹渍,我想他一定爱吃!”

  张出云笑道:“我看你满脑子都是玉虎,连吃的都替他想好啦,真是好媳妇
儿。……”

  朱如丹笑著道:“你不想吗?敢说我。听人家说,你若想老公对你好,就得
先控制住他的肚子,知道吗!”

  张出尘亦忍不住娇笑起来,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满有心眼的嘛!好吧!
以后厨房里的事全看你啦!”

  朱如丹不依道:“大姊,你饶了小妹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在宫里整天
练武、打坐,什么时候下过厨、做过饭哪!”

  张出尘叹道:“这话说得也是。现在想想,咱们都没做个好主妇的条件,怎
么办呢?”

  张出云道:“反正咱们不会在这儿久住,马马虎虎啦!下山之后,找个会烧
菜烧饭的婆子,不就行啦!”

  朱如丹道:“我看以后咱们得多学学,万一找不到人,就得断炊,不仅丢脸,
还可能会丢了人呢?”

  张出云不解道:“丢脸就是丢人,什么叫丢了人?”

  朱如丹笑道:“丢了人的意思,是指老公给饿跑啦!知道了吧?”

  张氏姊妹“咯咯”娇笑,芳心却也觉得她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三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翠儿又已飞来,问道:“这生药够了吗?
还需要什么,报上药名儿来吧!”

  张出尘道:“这十几种均极珍贵,都具有滋补奇效,分量也够了,就烦你再
采苎麻根、莽草、沙参、羊霍草四种即可。”

  朱如丹亦道:“翠儿,我们姊妹想去打头野猪、几只雪鸡回来,你看可好!”

  翠儿脆叫道:“可以啊!出谷向东,十里之外林木较疏,常有雪鸡、野猪去
晒太阳,不过外边天气冻死人,你们可得多穿点衣服!”

  三女兴高采烈的答应,穿戴起皮制冬衣,带上兵刀暗器出谷而去,半个时辰
之后,果然抓了一头小野猪、十只雪鸡及一身冰雪回来。

  下午,三人忙著拔毛清理,也升火烤了两只雪鸡做晚餐。

  翠儿替她们采完药,又陪著闲聊一阵,方始飞去。但回到洞中,见李玉虎入
定未醒,便未打扰他,直等到次日李玉虎收功,方始与他见面,报告经过。

  李玉虎一听那边有鸡、有肉,不由口水直流,道:“好久不知肉味了!去,
咱们快过去吧!”

  翠儿脆声笑道:“慢来!慢来,你若想在七日内练成剑丸,不但要藉助他三
人元阴之力,更要触而不泄,忌食荤腥,一直要等到剑丸能收发由心始可!”

  李玉虎大觉扫兴,道:“真的,那还回去干嘛!”

  翠儿道:“剑还是要练哪!告诉你,过去我在此守护朱果,很少外出,这两
天在天池发现有只千年雪莲已在开花结实,大约再过半个月便可成熟,同时也发
现有只狐仙在旁设下禁制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有狐仙吗?它长得什么样子?咱们一同上去瞧瞧如何?”

  翠儿道:“那狐仙已精通玄功变化,我瞧不见它,只能感觉得出来。你啊!
要是练不成剑丸,还是不去的好!”

  李玉虎道:“为什么?我正将剑丸收入体内,还不成吗?”

  翠儿嗤之以鼻,道:“放不出来又有何用?你们的精血、元婴、灵药,正是
它最渴望之物,现在你去,正好做它的点心!”

  李玉虎吐吐舌头,道:“乖乖,这么可怕,那我真得赶快练剑才行。”

  翠儿脆笑道:“就是嘛!剑练成了,天下去得;练不成,只好永远躲在洞里
了!再说,那雪莲乃是玄阴之物,对阴人最有帮助,若被狐仙得去,不出一年,
它必然功力大进,说不定会列位散仙了呢!”

  李玉虎笑道:“世上多个散仙也很好啊!”

  翠儿道:“话是不错,但你知道它是好是坏?若是煞星者流,世上岂不又多
了一个可怕的恶人!”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对,待我练好剑丸,咱们再去天池,如果是个好狐
仙便罢,若是个坏狐仙,咱们就把雪莲抢过来,对吧!”

  翠儿笑道:“所以啊,赶快去吧!”

  李玉虎连忙答应,去把被褥抱出来,用山藤捆好,并把几只玉瓶扎在腰间,
宝石放在袋内,道:“走啦!”

  说著,一展身形,掠到来时的洞前,只见那石门已然关闭,于是运起天眼,
透石一瞧,发现这条通路只能来,不能回,不由大是踌躇。

  翠儿已然飞落一旁,道:“俊哥儿,这边有一出口,大约也能通到你住的地
方!”

  李玉虎闪身过去,见那窄窄一道裂缝斜斜向上,地上金沙遍布,闪闪放光,
俯身抓起一把,竟都是黄豆般大的金沙,多得不可斗量。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咱们发财啦!你看这一地金沙,怕不有
千百万两呢!”

  翠儿也“哈”了声,脆声道:“稀奇呢!千百万两你抬得动吗?当年我随仙
长行道,地上的宝石,随便一粒就可换千百十万两银子,又何必搬这金沙呢?”

  李玉虎少小离家,只知女人都爱宝石玉器,却不知行情,更不知物价贵贱,
此时听说一粒宝石能换百十万两银子,可有些不信,乃道:“真的,不可能吧!”

  翠儿笑道:“现在的行情咱不知道,不过问问上面三个小姐,不就清楚了吗?”

  李玉虎道:“好,好,咱们快去,若果是真,咱们就真可做很多事啦!”

  翠儿展翅,电般飞入窄缝,一闪即不见,李玉虎施出新使的“大挪移六合神
行步”,顺著曲折的石缝上掠,眨眼间已登上数十丈,来到一分歧岔路。

  他闪目一瞧,左边一条地势向上,右边不但地势平坦,且有开凿痕迹,而方
向也正是指向他住的山谷。

  他飘身而进,转了两三个弯,便见天光,掠到尽头一瞧,出口果然在水潭上
方十五丈处。只因外边一者太高,二者有野花蔓藤盘附,过去竟未发现。

  他分开蔓藤,见三女各穿著一鲜艳服装,已在他的“厨房”中忙碌著,阵阵
肉香烟气随风飘来,不由令他食指大动。

  他忍不住引亢长啸,声如龙吟,纵身一跃,展开“大挪移六合神行步”中
“鹏飞万里”之式,形似飞鹏,翩翩然在空中旋飞七八个圈子,方始轻若一羽般,
飘落在凹洞之前。

  三女初闻啸声都吃了一惊,仰头看清盘飞而下的身影及面孔,正是甘愿舍身
相救的李玉虎,不由大喜若狂,及待他翩然落地,玉面含笑的凝立面前,朱如丹
不禁兴奋得大叫一声:“玉虎哥!”随即纵身扑入了他的怀中。

  李玉虎虽已在翠儿口中知道她的姓名,但这般光天化日之下,玉人投怀,却
也是生平第一遭,不由颇觉尴尬,尤其是一阵女性体香,扑鼻沁心,胸胁间紧抵
著两团棉软中又有弹性的肉馒头,更叫他心如擂鼓,心悸不已!

  同时,他想到三女对他的恩情及许诺,心中更是感动,不由得也紧紧搂住她,
低声道:“老婆你好!”

  朱如丹投怀送抱,是一时的兴奋冲动,待扑入他的怀内,被他身上散出的浓
烈体香一熏,直觉得手软骨酥,心如鹿撞,及听到这一声情意缠绵的招呼,“轰”
的一声,情火如焚,玉靥上桃花泛浮,恨不得永远不要离开。

  李玉虎比她高一个头,怀中虽然搂著朱如丹,眼睛却望向另外张氏姊妹!

  只见二人面目酷似,均一般柳眉凤目,花容月貌,一身青衣长裙。一个年约
二十,一个却像只有十七、八岁,两人身材高挑修长,只是那年纪较轻的,似较
疲弱,不由微微一笑,道:“两位好……”

  那看去较小的即是张出尘,她见李玉虎由空而降,功力身法两皆绝世,俊美
无俦的面上,散放出令人迷醉的笑容,而笑容里更含著一股黠慧顽皮,令人疼爱,
一头漆黑长发胡乱的披在肩背,眉心一粒鲜红的朱砂痣,更衬出两道剑眉,隐含
著一股无比的庄严及煞气,通夭玉鼻显得坚毅与不屈,但这一切,却又被他颊上
两个深漩的酒涡及唇角上顽皮弧线所冲淡了!

  尤其是一身半长及膝的粗黑布袍,及一双赤足,左手中还提著一包被褥,更
让人觉得他有些顽皮与玩世。

  她忍不住嫣然而笑,迎上前去,接过行李,曼声道:“公子,你好!小女子
张出尘,她是张出云、朱如丹……”

  朱如丹不情不愿的离开怀抱,拉著李玉虎的手,请他坐在“厨房”的长凳上。
张出云却笑著走进石洞,取出李玉虎所穿的布鞋,放在地上,笑道:“公子,请
穿上吧!”

  朱如丹在灶上打开锅盖,一股红烧鸡的味道立即浓烈散出,李玉虎忍不住咋
咋舌头,道:“好香……”

  哪知翠儿却闪电般飞落桌上,脆声叫道:“等等,你们四人听了,要想俊哥
儿七日之内练成剑丸,便得忌口七日,一律吃素,同时还得立即成婚,由你们三
位娘子,轮流陪侍,并以真元助他……”

  李玉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这肉等几天再吃罢!不过在未成婚之前,
我觉得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将来后悔……”

  三女芳心诧异,不由都围了过来。张出尘低声道:“有关小女子的一切,想
必翠儿已向公子说明,公子若对小女子有所不满,小女子愿……”

  李玉虎摆摆手请她们坐下,正容道:“本人对你以宫主之尊答应下嫁,十分
感激,适才本人的意思是说自己。”

  他一庄重起来,自有一番慑人的威仪,三女都一般心如鹿撞,却不敢多言。
只见李玉虎清澈的目光,闪闪生辉,在每个人的脸上注视一下,又道:“本人身
世奇特,不能不先言明,免得将来让你们觉得受了欺骗、羞辱了你们的名声。我
父至今仍不知是谁,本人自小与母亲一同生活!而我母年幼时曾是镖师之女,亦
学得一身功夫,但不幸因为外公失镖身亡,而镖局之主为了赔偿失主,不但将外
公的家产拍卖,更将我母及家奴一并拍卖。”

  李玉虎像是说故事一般,语调平静,丝毫不见激动,又道:“家母当时年仅
十五,被北京一家妓院买去当了一名妓女,直到七年后,遇上家父并且怀了我,
方才赎身脱籍。不过家父并未与家母结为夫妻,也未离开妓院,反而用留下的银
两买下那家妓院,继续经营,而我自小也一直生活在那家妓院之中。”

  张出尘三女心中确实觉得有些意外,但眼前这个青楼女子之子,这般英俊杰
出,确也丝毫未受这番‘意外’的影响,动摇了他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故而彼
此对望一眼,张出尘柔声道:“公子的身世果然奇特,但对公子的一切并无影响,
小女子三人助公子心意,也无任何改变,盼公子明察!”

  李玉虎这才面露笑容,“哈哈”一笑,道:“好,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母亲现在虽仍在经营青楼,可并非淫荡邪魔之辈。她之
所以如此,乃别有用心,这点以后再说给你们听。至于先师玄阳子,本是外公的
弟子,出师之后又入了道家。后来引我来此习艺之前,还引荐家母,拜在北京城
外浮云观观主玄妙仙姑门下,所以家母也算半个出家人呢!”

  张出尘三女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可都不敢问,怕触动了他的隐疼忌讳,因此
张出尘便道:“公子练成剑丸,打算何时下山?听翠儿说,公子要行道江湖,不
知可有一定的目标?”

  李玉虎笑道:“翠儿说,天池之中有只千年雪莲正要结实,却被一狐仙守住,
不容他人指染。翠儿的意思是要我练成剑丸后,上去看看,若狐仙是善良之辈,
就让它采摘,否则便抢先下手,以免那雪莲助长了恶人凶焰,是不是啊?”

  翠儿脆声道:“若是妖狐,岂止不让它采莲,必要时还须斩了它才行呢!”

  李玉虎笑应道:“好,这依你!待此事完毕,咱们就可下山了,至于目标嘛,
当然是先去北京瞧瞧老娘啊!”

  张出尘沉吟道:“小女子有个请求,不知公子能不能答应!”

  李玉虎笑道:“干嘛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嘛!”

  张出尘低声道:“小女子这次与两位妹妹到长白山来是为了采药,昨日翠儿
已将生药采齐,七日之后,小女子想先行返宫,一者是为家师炼药治病,二者也
可把宫中事务交付出去……”

  李玉虎笑道:“昨日翠儿已将令师之事告诉我了。我想请翠儿辛苦一趟,替
你送药回去,同时带去一粒九转上清丸、三粒九转赤龙丸、三杯玉髓灵乳。你先
想想,贵宫里有哪两个功力不错的,先让他们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以增
其功力,再由她两人协助令师服药,打通久塞的脉络,这不比你亲自回去快得多
吗?”

  朱如丹首先鼓掌赞同,笑道:“公子设想周到,这么做最好不过了……”

  张出尘迟疑道:“公子说得不错,不过翠儿能认得路吗?而且这宫主之位,
小女子需向家师禀明,另选贤能……”

  翠儿笑道:“天下虽大,何处我老人家没去过,只要有地名,我一定找得到
的,这一点你放心好啦!”

  张出云道:“姊,公子这主意太好了!如此一来,不但恩师病体得痊,功力
倍增,而且也平空又多了两名特级高手,以后就不惧神女宫找麻烦了!”

  朱如丹献计道:“五师叔和三师姊一向热心宫务,一道一俗,一向是你的两
大助手,若能把她两人的功力提升,扶助师父重任宫主,岂不甚好!”

  李玉虎喜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若回去,万一令师不放你离开,我岂不少
了个好老婆。至于你辞谢宫主之事,可以写封信请翠儿一并带去,不就行了!”

  张出尘玉靥泛红,有些羞意却也喜在眉梢,忍不住嫣然而笑,道:“公子既
然如此吩咐,妾身照办就是!不过,这些生药约有百十斤重,翠儿带得动吗?”

  翠儿瞧笑道:“两百斤上下,飞行万里,应无问题,太重太远,就要中途打
点休息了!”

  李玉虎轻抚翠儿的羽毛,笑道:“咱这位老哥道行千年,这点小事,哪里难
得了它!”

  翠儿佯嗔叱道:“什么老哥,我是老姊,你知道吗?”

  李玉虎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和我
一样呢!”

  翠儿“啐”声道:“别糊涂啦!我要是和你一样,会叫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是,是,小弟糊涂,老姊您多包涵!”接著,语气一转,又
道:“现在咱们不能吃肉,喝喝稀饭总可以吧!”

  朱如丹、张出云闻言,忙去张罗。张出尘道:“这些肉近日既不能吃,咱们
可先把它拿到谷外,埋在雪中如何?”

  李玉虎笑道:“这主意不错,娘子去找块布来,把肉包好,等会我拿出谷去
存放!”

  朱、张二女把现成的咸黄豆、咸花生端来两盘,装上稀饭,四人吃了。翠儿
笑道:“看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稀饭很难吃吗?”

  李玉虎苦笑道:“稀饭是不难吃,可是你知道吗?这黄豆、花生我已经吃了
好几年啦!能不讨厌吗?”

  翠儿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几天最难挨,忍忍吧!对了,有一件大
事,你想到没有?”

  李玉虎与三女均是一愕。李玉虎问道:“什么大事?”

  翠儿脆笑道:“你们既要结为夫妻,可有拜过天地!”

  李玉虎一怔,道:“这我就不懂了!不过此地无媒无证,怎么拜法?”

  翠儿笑道:“天地为媒,我为证,怎的不能拜堂?”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之言有理,咱们今天就拜一拜!如何?”

  张出尘三女自然愿意,一齐起身,道:“但凭公子做主!”

  李玉虎当先而行,步入他师父所住的石洞。

  那石洞由半边石壁分隔内外,外边墙边设了一张神案,神案上立著一方牌位,
上面用朱笔写著:“纯阳祖师之神位”,牌位前尚有一具古铜香炉。

  李玉虎在神案下抽出四支檀香,以火石打著,分于三女每人一支,对神位拜
了几拜,分别把香插入香炉。翠儿飞落在神案一角,脆声吩咐道:“你们四人一
排站好,面向外,听我的口令!”

  李玉虎向左边一站,依次是张出尘、出云、朱如丹。

  翠儿叫道:“一拜天地,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拜,而起。又听翠儿叫道:“二拜祖师爷,向后拜,跪,一叩首,
再叩首,三叩首,起!”

  四人起身后。翠儿又叫道:“夫妻交拜,相对立,跪,一叩首,再叩首,三
叩首,起!”

  四人依令而起。翠儿又道:“新郎、新娘成一列,谢证婚人兼媒人,跪、叩
首,起!奏乐,礼成,送入洞房。”

  接著,便模仿民间吹鼓手,真个吹奏了一段。

  李玉虎伸手牵起三只玉手,拉三女带到他住的石洞之中。

  现在,天方正午,但洞中光线十分阴暗,而且陈设也极简陋,除了石床木柜
之外,就只有一张书案、一张椅子,是李玉虎过去读书写字用的。

  李玉虎把三人安放在床边坐下,自己端了张木椅坐在对面,并由怀中掏出一
方木盒,打开庄容道:“为夫的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三位娘子,只好借花献佛,每
人送两只头簪作为定情之物吧!”

  说著,每人送上两支。又道:“你们别小看这头簪,它可是祖师的遗物,乃
是以九天玄铁所制,不但可用来插发,而且也是只无坚不摧的暗器、宝剑呢!”

  三女接在手中,初时觉得除较一般头簪沉重之外,别无奇处,如今闻言,不
由大奇,朱如丹道:“这么小的头簪,虽是剑型,但怎能当剑用呢!”

  李玉虎笑道:“你们把内力逼在簪上看看!”

  张出尘竖起头簪,运功一逼,只见一道桃红色的剑形光华,立即由簪上射出,
长有三尺左右,果然和一般的宝剑差不多。

  张出云、朱如丹亦运集功力,逼出内力,但剑形光芒只有两尺,而颜色也只
是粉红。

  李玉虎笑道:“两位的功力是差了些,不过不必心急,为夫练成剑丸之后,
即替你们打通生死玄关,功力必定会加强。”

  说著,便把木盒放在一边,又由袋内摸出十几粒宝石,道:“这东西你们喜
不喜欢,听翠儿说,每粒都可卖上百十万两银子呢!”

  宝石闪放光华,立即将洞内映得十分明亮。

  三女惊“咦”出声,朱如丹道:“公子哪来这么多宝石,好美噢!……”

  张出尘伸指捏起一粒,只见那宝石大如鸽蛋,红得剔透,晶莹可爱,只可惜
一边沾著许多杂质。便道:“若是能把边上的杂质除掉,确能卖个百八万两银子!
不过,这宝石硬度甚高,一般的雕刀只怕难以打磨!”

  李玉虎心中一动,把宝石分与三女。自己则拿了粒黄石,并由木盒中取出一
把小刀,轻轻一刮,竟把那黄石割成两半。

  三女吃了一惊,张出尘赞道:“好刀!待妾身试试!”

  说著,接过小刀,在红石底部轻轻一转,杂质尽数剥落,竟变成一颗浑圆的
宝珠!

  李玉虎“啧啧”称奇,道:“乖乖,娘子这双手好巧!这石头被你这么一琢
磨,真是价值连城啦!”

  说著,拉起她一双柔荑仔细打量,只见它修长圆润,瘦不露骨,又柔若无骨,
捏在手里,不由令人心荡神驰!

  朱如丹笑声如银铃,道:“公子你还不知道,大姊之双手可是有名的玲珑手
啊!过去咱们玉女宫的用度,大半都是这双手赚来的呢?”

  李玉虎奇道:“真的,就凭这一双玉手,如何赚呢?”

  朱如丹笑道:“大姊的玉雕世上驰名,咱们向河南买了玉材,大姊随便雕刻
一下,就能赚上万两银子!”

  李玉虎双掌一指,发出“啪”的一响,把三女吓了一跳,而他却哈哈大笑,
道:“这真是天助我也!”

  他目光一转,见三女瞠目惨然,便又说道:“这两天我想到日后如何行道,
觉得兴利当兴天下利,除弊当除天下弊,只若像那游侠列传所述,只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挺身而斗,那是小勇小善,不足为训,是不是?”

  张出尘三人虽在江湖,一向只知除恶济贫,却从未听过这番论调,初甚愕然,
但一转念间,尤其是张出尘,年龄较长、阅历已深,不由得恍然略悟,芳心更不
由腾升起无比的敬仰,问道:“何谓兴天下利,除天下弊?”

  李玉虎庄容道:“兴天下利者,是为天下百姓兴利,除弊亦然。”

  朱如丹不解,道:“那不是官家朝廷的事吗?我辈游侠江湖,哪能兼善天下!”

  李玉虎双目闪射神芒,正色道:“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辈游侠虽不
屑为官,但可兴办于民有利的事业,让人民安居乐业,足食裕衣,不虑饥寒,不
是比杀一恶霸、屠一小人更有意义吗?”

  张出尘诚敬起身行礼道:“公子心存万民,泽被万代,胸襟阔大,志愿高远,
妾身敬服,誓为马前小卒,供公子鞭策!”

  李玉虎搂住她的纤腰,按她坐下,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何分彼此,日后
烦劳之处正多,我还要先谢谢你呢!”

  张出尘嫣然一笑,道:“公子一家之主,但有所命,妾身等敢不顺从?”

  朱如丹笑道:“是啊:公子是我们的老爷,我们敢不听话吗?”

  李玉虎反笑道:“真的?那好,现在老爷我肚子饿啦,你们快想点办法救救
我吧!”

  朱如丹拉著张出云一同起身,屈膝行了一礼,笑应道:“是,老爷!妾身就
去准备!”

  李玉虎待二女出洞,又道:“这几个石头,麻烦夫人巧手雕琢一下,明儿让
翠儿一齐带到玉女宫去,算是我送你师父的礼物;另外,后洞之中还有不下千百
万颗,咱们再去取一些来,以备将来创业生民事业之用,可好!”

  张出尘原先真有点舍不得,及听说还有千百万颗,这才放心,亦笑著道:
“是,老爷!”

  李玉虎一把拉过他来,拥在膝头,“啧”的吻她一下,笑道:“以后好好办
事,老爷有赏!”

  张出尘双颊生春,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怀中,凤目中闪出丝丝柔情,一臂钩
住他的脖子,柔荑轻揉著地的酒涡,曼声低应道:“妾身心身均献于老爷,亦俱
属老爷所有,敢不听命?”

  李玉虎笑著把腰上的四只玉瓶掏出,放在床边,道:“这药丸与玉髓灵乳等
等,都交由夫人掌管,等会你取出三粒赤龙丸、一粒上清丸、三杯灵乳另找空瓶
装了,好交翠儿带去!”

  说著,又把头上天心笛取下,又道:“这天心笛乃万年温玉所雕,功效奇特,
贴肉带在身上,寒暑不侵,滋阴补阳,你三人轮流挂著,必有妙用。”

  张出尘双手接过,直觉一阵暖意传入肌肤,令人通体舒泰,百脉俱畅,尤其
笛身翠绿晶莹,闪放碧光,不由大是惊奇,笑道:“老爷真是得天独厚,什么宝
贝都被你得去啦!不过妾身想,这几天老爷练功正紧,还是自己带著,等七日之
后,再赐于妾身三人吧!”

  李玉虎笑著为她挂在颈中,将玉笛塞在她双乳之间,趁机捏捏摸摸,大揩其
油,道:“不是为夫夸口,我现在已达寒暑不侵的境地,是用不著它了,不过你
要替我做个束发的头带才行。”

  张出尘被他捏得浑身痒酥酥的,不由嫣笑连连,猛往他身上挤蹭。李玉虎心
头砰然,伸手捏住她那玲珑的下巴,正待吻个痛快,却听洞外朱如丹叫道:“启
禀老爷,开饭啦!”

  张出尘佯嗔的白眼相加,挣扎起身,李玉虎“哈哈”笑著,两人手牵手步出
洞外。

  这次不止稀饭还有烙饼,不过配菜仍是黄豆、花生,吃得李玉虎大皱眉头。

  匆匆饭罢,李玉虎道:“你们快去准备明天的东西,我去把肉埋了,下山一
趟,买些应用的东西,你们需要什么,快快讲来!”

  张出尘一怔道:“此地离镇甸少说有五、六十里,老爷现在去,何时才能回
来?再说,冬日天黑得早……”

  李玉虎笑道:“你以为顺著大路慢慢行吗?直上直下,顶多来回四十里,天
晚以前,一定赶得回来!”

  张出尘道:“那么妾身陪老爷同去可好!”

  李玉虎道:“你快去写信正经。我看娘子小丹陪我去就好了,你把玉笛给她
挂上,免得冻坏了小宝贝!”

  朱如丹雀跃笑道:“谢谢老爷!”

  张出尘把玉笛取下,为朱如丹挂在颈下,放入衣里。李玉虎道:“谢什么?
你当是去玩吗?回来你可得替老爷背东西,知道吗?”

  朱如丹娇笑连连的应是,随即跑进洞去换衣服。张出尘道:“老爷也换件厚
一点的衣服吧!外面冷得很呢!”

  李玉虎并不怕冷,但为了不愿惊世骇俗,便道:“我自己没有厚衣服,要穿
只好借师父的遗物了!”

  说著,走进右手石洞,找了套皮里长袍穿上,顺手又拿了一顶风帽,及两百
纹银出来。只见朱如丹已换上火红的劲装、火红披风,双颊之上也一般红似火烧,
不由笑道:“我这小宝贝一身火红,走在你旁边一定不冷!”

  说著,又走到张出云身边,拍拍她的面颊,道:“乖乖在家陪大姊,等会回
来,带好吃的给你!”

  张出云芳心自觉能干不如大姊,活泼又比不上朱如丹,加上个性较内向,少
言少语,一直与李玉虎搭不上话,便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此际被李玉虎一指,一
股甜意温满心头,双颊羞红,容颜展开,娇声道:“谢谢老爷!”

  李玉虎提起两片野猪肉,道:“去啦!把那袋雪鸡拿了……”

  四人一齐走到谷中,只见谷外一片白茫茫,寒冷无常,北风呼啸掠过,声势
惊人。张氏姊妹不由得打个寒颤,赶紧运功护身。

  李玉虎笑道:“你们回去吧!小丹,我先下去,你听我招呼再下,知道吗?”

  说著,未见他作势,身子已平平飞起,落在十数丈下的林梢,双手一扬,已
将两片肉丢在林中。

  他仰头上望,扬声道:“小丹,下来吧!”

  朱如丹的功力其实不弱,但为了尊重“老爷”,只得听他吩咐。这时一闻招
呼,立即在谷口瀑布边施出一式红燕投怀,火红的披风扬起,在空中兜个圆弧,
向下落去。待将临下林梢时,娇躯凌空一翻,缓住势子,轻轻巧巧的落在李玉虎
身边。不过枝头吃她一压,上下颠战,枝头的冰雪纷纷落下,显然比李玉虎差了
一截。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一同跃落地面,举脚一蹴,踢出一个大雪坑,道:“肉
就放在里边好了!”

  朱如丹把肉袋放下,李玉虎也将两大片野猪肉放落,举掌虚空一兜,四周冰
雪纷纷聚拢,把肉埋住,然后道:“记好了地点,别找不著了,那才冤呢!”

  朱如丹芳心暗暗惊佩,这“老爷”功力果然深不可测,闻言便拾起一根枯枝
插在雪中,娇笑道:“以这枯枝为记,想来不会找不著的。”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还是你聪明,你冷不冷?”

  朱如丹道:“爷的天心笛真是神奇,挂上之后,全身真气畅顺舒泰,一点也
不冷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玉手,道:“走啦!这一路上,你只要转身提气就好!我带
著你去快些!”

  说著,便施展“大挪移六合神行步”,真气由全身毛孔溢出体外,形成一道
运行不懈的气帐,排空而起,贴著林梢上的冰雪,竟快似闪电般,向山下投去。

  张氏姊妹尚在谷口,远远的望见李、朱二人,周身紫霞闪闪,疾若流星赶月,
竟似贴地飞行般,不由大吃一惊,张出云咋舌道:“姊,你看到了吗?这位老爷
真像神仙一样,实叫人难以测度,妹子真想不透,他的功夫是怎么练的!”

  张出尘目注远去的一道紫霞,叹口气道:“姊姊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只要好
好爱他,尽力协助他就够了!”

  说著,两人回去分工合作,张出尘先用九天玄铁所制的小刀琢去十五粒宝石
杂质,又写好一封详细的书信。张出云则空出一个背囊,把生药装好,又将石洞
打扫清洁。炉子上烧了三壶开水,另外找出茶壶茶叶,静待著李玉虎两人归来。

  张出尘把“玉髓灵乳”与药丸分瓶装妥,连同十粒宝石、书信放入背囊,把
多出的五粒分别嵌入洞顶石笋作为照明。这时张出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道:
“姊,咱们晚上怎么睡啊!”

  张出尘也觉为难,想了一下,道:“谁知道呢?等老爷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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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第四章新婚之夜

  傍晚时分,天未入夜,李玉虎、朱如丹已然回来!

  只见他肩上担著一副担子,担子两头放著四床新棉被,还有一大包干粮、素
菜,背上还背著一个大竹篓,里边放满了各式杂物!朱如丹倒是两手空空,不过
也背一了个竹篓,不过放的多是轻巧的女用物品!

  张出尘姊妹赶紧接下,张出云且倒了两杯茶,双手捧了一杯先奉予李玉虎,
娇声道:“老爷辛苦了,请先喝杯茶吧!”

  李玉虎一口饮尽,放下茶杯,张出尘则忙著为他脱下风帽、皮袍,道:“早
知道老爷要买办这么多东西,大家应该一齐去才是!”

  朱如丹一边饮茶,一边笑道:“真的,姊姊要是去了,不把那家杂货店全买
下来才怪!”

  李玉虎在竹篓里拿起一包糖果,笑道:“来,快来吃糖!小丹,快把红蜡烛
找出来点上,今儿个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呢!不热闹一下多没意思!”

  说著,每人口里塞了一粒糖豆,又道:“我看,咱们这里缺少桌椅,干脆把
棉被统统铺在地上,席地坐卧,既方便又宽大,谁也挤不著谁,怎么样?”

  张出尘姊妹对望一眼,会心一笑,出尘乃道:“好哇!老爷和丹妹歇会儿,
妾身两人再把地上擦抹一下,就可以了!”

  李玉虎笑道:“这里无尘无灰,何必麻烦,把那边的被褥都抱过来铺平就可
以了!”

  张氏姊妹依言将两张褥子、两条旧被子、三个睡袋都铺在地上,四床新被放
在前边,李玉虎首先脱去鞋子躺了下去,道:“来,来,来,都到床上坐坐……”

  朱如丹燃上一对红烛,放在书案之上,又取了一大包莲子、花生、枣子、糖
果、桂圆,放在被褥中央,三女脱去靴子,席地坐在李玉虎身边。

  李玉虎道:“你们每样都吃一些,知道吗?”

  朱如丹道:“我吃不下啦!为什么要吃这些?”

  李玉虎笑道:“你没听人家说过吗?新婚之夜,新娘子都得吃的,这糖代表
甜甜蜜蜜,这四样代表”早生贵子“,知道吗?”

  朱如丹笑道:“吃这些就能早生贵子啦,我不信!”

  李玉虎哈哈笑道:“光吃这些当然不行,不过再加上老爷播种就可以啦!”

  三女都娇羞得低下头。李玉虎笑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早生贵子哇!”

  朱如丹白他一眼,道:“你这么想儿子吗?那就请大姊先生一个吧!”

  李玉虎伸手揉著她的大腿,故意逗她道:“儿子倒是不想,不过是想下种而
已!”

  朱如丹被他揉得浑身发痒,芳心荡漾,听了这话,更是羞上双颊,一把握住
李玉虎顽皮的手,歪身倒在张出尘怀内,道:“大姊,你看嘛!老爷欺负妹子!”

  三人一阵哄笑,乐也融融。

  朱如丹又道:“刚才老爷在山下镇上,简直像饿死鬼似的,一口气吃了五个
大馒头,素包子吃了十个,还喝酒呢!店里许多客人都直著眼瞧……”

  李玉虎辩道:“他们哪是瞧我?还不都在瞧咱们火红的小仙女吗?那个杂货
店老板娘,还直喊她仙子呢!”

  朱如丹“咯咯”娇笑,道:“大姊、云姊,告诉你,那饭店伙计好有趣,他
们听我喊老爷,私底下还议论纷纷呢!”

  张出云问道:“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朱如丹道:“他们一个说:哪有这么年轻的老爷,我看叫少爷还差不多!另
一个却说:我看这老爷不是凡人,说不定是皇上或者王爷微服出巡。另一个又说
:皇上王爷会吃大馒头吗?我看一定是落难的公子。总之啊!话题一直围著老爷
打圈就是了!”

  张出尘笑道:“咱们老爷人中龙麟,比起皇上、王爷,只强不弱,只是这一
身穿著有些寒酸罢!”

  李玉虎乐道:“老爷有那么神吗?别捧我啦!”

  张出尘正色道:“依老爷的心胸志节、武功修为,要当皇上还不轻而易举?”

  李玉虎握住她的棻荑,笑道:“当皇上太不自由,我没兴趣,不过倒想弄个
钦差大臣干干,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官府力量,或者惩戒一些贪官,为百姓多
开一条活路!”

  张出尘沉思道:“这得等咱们到了北京,再想办法?不过以爷的才具,只要
能见著皇上,这钦差大人的差事,却也不难!”

  朱如丹道:“是啊!到了北京,咱们闯进宫去,他敢不给。咱们一剑把他杀
了,干脆爷就当皇上算啦!”

  张出云急道:“你是要造反啊?这怎么成?听人家说,皇上是真命天子,是
龙变的,爷能打得过他吗?”

  李玉虎笑道:“好啦!愈说愈远啦!咱主张凡事不可强求,更不可执势凌人,
蛮不讲理。要知道以暴易暴,杀伐永无休止,如何为民兴利?所以咱们第一步是
先多赚钱。所谓”有钱好办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步多花钱,花钱雇
人做事,多做与百姓生活有益的事,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庄容道:“老爷高论,妾身前所未闻,真是胜读十年书矣!”

  朱如丹不解道:“钱从哪里来,怎么赚法?开饭店吗?”

  张出云嗤声笑道:“你怎会想到开饭店呢?凭你的手艺,有人肯吃才怪!”

  朱如丹辩道:“你没听爷说要多做人吗?我只管收钱不行啊!”

  李玉虎笑道:“她大概看我好吃,所以想到开饭店这个王意,是不是!”

  朱如丹高兴道:“是啊!还是爷知道妹子的心。我就是看见爷见了肉,就想
流口水,若是咱们自己开一家,爷不是可以天天有大鱼大肉吃了吗?”

  众人哈哈大笑一阵,李玉虎道:“丹妹这主意真的很好,若是咱们在北京买
下一个大客栈,兼营酒楼生意,不是也很好吗?”

  那知朱如丹却发愁道:“好是好,可是买客栈酒楼要好多好多银子,这银子
到哪去赚啊?难道去偷去抢不成!”

  李玉虎拉过她来,揉著她的脸蛋,道:“小乖乖,别发愁,这买楼的本钱就
要看你大姊的了!”

  朱如丹与张出云都不信,齐道:“大姊有什么办法?”

  李玉虎笑道:“咱们这旁边有座宝石矿和一条金矿脉,只要你们大姊巧施妙
手,把宝石杂质磨去,每一颗不都是银子吗?至于金矿,听翠儿说,又重又换不
到多少银子,非有必要,就不要动它!”

  朱如丹坐起身来,笑道:“真的,那咱们不是真的很有钱了吗?大姊,你说
说看,这一粒到底能卖多少钱哪!”

  张出尘笑道:“买卖是一种学问,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宝石若是一下子出现
太多,反而不值钱了。若以现在而论,市面上一粒这么大的宝石,最少可卖到一
万两银子,若是手工做得巧,几颗宝石配搭成饰物,或项链,或手串,或钮扣等
等,一套或可卖上百万两呢!”

  朱如丹张大嘴巴叫道:“我的妈呀!一百万两,怎么拿得动啊?”

  李玉虎大笑,道:“这个先不用担心!明日先去选些回来,就烦劳夫人大施
妙手,点石成金吧!”宋如丹妙目一抹,道:“爷,明天我也去好下好!”

  李玉虎笑道:“还少得了你吗?明天你和云妹背竹篓,你大姊挑选,我负责
装运金沙,谁也闲不著!”

  朱如丹又道:“爷,我先声明,背竹篓可以,不过我也要选几颗喜欢的留著,
不能都拿去卖了!”

  李玉虎答应道:“好,好,你们高兴留多少都行,多得很呢!”

  说罢,看看三女都怦然色喜,心想:“女人真是奇怪,一些个石头有什么好
玩!”口中却道:“好啦!这事到此为止,咱们该办正事了吧?”

  三女一怔,一时不知他所指“正事”为何?李玉虎拉住张出尘,挺腰坐起,
顺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就是这个,那个嘛!”

  张出尘羞啐一声,曼声道:“这是什么正事?”

  李玉虎正色道:“夫妻居室,人之大伦,怎的不正?再说这几天,我更要藉
此练剑,更是正经不过。对了,这七天之中,为夫要藉夫人的阴气,不能阴阳交
泰,对你们的内力颇有亏损,所以每人行三九之数,数毕可自行服九转上清丸一
粒、玉髓灵乳一小杯,随即调息化解药力,以补不足。七日之后,为夫再传”太
清两仪降魔玄功“,调剂阴神。只要阴神能够独立,日后不必坐息,功力也必定
自然增加的!”

  张出尘道:“妾身上回与爷天地交泰,阴神似已独立,不知是也不是!”

  李玉虎一掌搭在她脉门之上,一试之下,大奇笑道:“好,好,夫人果然已
登堂奥,只是这招从哪里学来的呢!”

  张出尘低声道:“妾身也不解其故,只知当时先醒,惊觉爷的真气在妾身体
内窜行,便暗运神相随,这几天也皆循此路调息,昨日服药之后,就产生了这种
现象!”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正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运气法门,它与一
般内功不同之处也正在此。须知每个人都有阴阳二气、二神,不过不知如何调理
罢了。”

  他见张出云、朱如丹茫然不解,又道:“所谓阳神,乃主管人的思想、动作,
而所谓阴神,则主管五脏六腑的活动,平常人是指挥不动它的。但我这玄功,不
仅可以指挥它,而且还命它兼管真气的运行,若是它养成习惯,阳神就不必过问
体内真气,阴神会随时随地监管著真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转不息。你们想,每天
十二个时辰的运行锻链,比起有形的叠趺正坐,才能运转,进步是不是快得多呢!”

  张出云、朱如丹不由瞪大眼睛,望著张出尘问道:“真的吗?大姊!”

  张出尘笑道:“当然啦!愚姊虽不知口诀方法,但在爷真气的带领下,已然
无脉不通,所以才能够返老还童啊!”

  朱如丹道:“我不要还童,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长高一些!”

  李玉虎笑道:“这个容易,在为夫为你贯通生死玄关之后,每次你锻链阴神
之时,心中存想你要长的高度,不出一月,必定如愿!不过,我警告你,要是你
长得比老爷还高,我就不要你了!”

  朱如丹吐吐舌头,道:“我哪里敢哪!我只是希望和大姊、二姊一般高就好
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就好好量一量她们的身高吧,不要长过了头!”说罢,
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又说:“夫人先把灵乳及药准备好,咱们先洗个热水澡去!”

  张出尘应了,便取来三杯一盘放在书案上。李玉虎道:“先给我一杯,一粒
赤龙丸。”

  张出尘依言取出药丸,倒了一杯奉给他。李玉虎服下,她又倒了三杯列在案
头,并在瓶中倒三粒“九转上清丸”放在盘中,又将玉瓶收在柜中。

  张出云道:“爷要在哪里洗澡,我去取水!”

  李玉虎笑道:“外面有天然温泉,还用得著取水上来?去,大家一起洗!”

  说著,便要脱衣,张出尘便上前为他解扣。张出云却有些扭捏,道:“那潭
水太深太热,我和丹妹都不敢下去,爷和大姊去吧!”

  李玉虎笑道:“怕羞哇!外面天色漆黑,谁看得清楚?再说我是你老公,还
怕我看吗?”

  说著,已脱得只剩一条黑短裤,本来也想脱掉,但转眼瞧见三女面似朝霞,
直盯著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便道:“光看我怎的,还不快脱衣服,难道还要为
夫代劳不成!”

  三女“哗”然娇呼,张出尘推他出洞,道:“爷先去,妾等随后就来!”

  李玉虎知道她们还有些害羞,便不相强,乐和和的大步出洞,并道:“我在
外面数到二十,谁最晚到,就罚她先陪为夫入洞房!一、二……三……”

  他边数边脱去短裤,“哧”的跃入潭中,片刻又浮了上来,继续数数。待数
到十五,洞中一阵莺声,三条仅穿著肚兜亵裤的人影已并肩奔出。

  张出尘“噗通”一声跃人潭中,出云、如丹却一同跳进小溪。

  小溪之水热度大减,深不及腹,但二女一跳下去,却已没顶,想是怕羞,不
肯站直之故。李玉虎朗声笑道:“好,三位娘子无分先后,一起入水,想必都想
与为夫入洞房了!”

  三女都不答话,李玉虎又道:“洗澡还有不脱内衣的吗?”

  朱如丹道:“老爷!拜托,别管那么多闲事好不好?”

  李玉虎哈哈一笑,先不管她们,稍一沉气,已潜近张出尘背后,双手拉住她
内裤裤腰,向下脱去。张出尘早巳知道这“顽皮老爷”的心意,于是双脚一蹬,
游了开去,但内裤也顺势滑了下来!

  李玉虎浮出水面,单手一扬,已将内裤甩上潭边,双脚微踢,又已到了张出
尘背后。

  张出尘生死玄关已通,目光何等锐利,感觉何等敏锐?水波一动便已知道,
没等他搂住,双腿一绞,身子疾转半圈,玉臂一伸,已和他四臂交缠,面对面抱
个满怀,下面两腿一张,初缠在李玉虎腰上。

  李玉虎心中“噗通”一跳,见她玉靥放光,凤目含春,胸口吃她那对菽乳顶
住,腰下被她下肢交缠,一阵心悸,腹中的阳气已被引动,原已缩入腹内的“金
刚巨杵”已缓缓的伸出头来!

  他俯首吻住张出尘两片樱唇,欲念如涛升起,“玉杵”迅即长大,变成了一
具粗如儿臂的“虎鞭”,直直的伸入张出尘臀下。

  她领教过虎鞭的威力,此际察觉臀下多了根粗棒,芳心大受激荡,不觉骨酥
肉软,有点气机不畅!

  她用力挣开被吻的樱唇,大大喘了一口气。李玉虎替她解开肚兜的扣带,并
轻轻拉下,只见单手又是一扬,那肚兜竟飞落在五丈开外的树枝之上。

  张出尘妮声低唤“爷!”双臂一紧,又挤入他的怀中。

  溪中张、朱二女,一见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施个眼色,悄悄潜回洞去。

  李玉虎故做不见,悄声道:“咱们入洞房吧!”。

  张出尘羞不可抑,双手紧搂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呻吟般道:“在水里?不行
啦!妾怕承受不住,……上次裂伤才好……你不是要练剑吗?”

  李玉虎双手轻轻揉著那两个光滑浑圆的臀部,悄声笑道:“上次昏迷不醒,
才令贤妻受创,如今我功力大增,大小可以由心,绝不会再有闪失!”

  说著,暗中运起无上玄功,眨眼间,那粗如儿臂的虎鞭,已缩成一根细长的
棒子。

  张出尘诧异惊喜,料不到个郎功力已这般神奇。她为了满足老爷的需要,顾
不得羞怯,玉臂伸直,上身后仰,半躺在水中,一双凤目已然紧紧闭上。

  李玉虎玄功已有八成火候,双目视夜如昼,见她这般羞怯颤战的曲意承欢,
不由又怜又爱,而那半沈半浮的玉体,晶莹剔透,双峰在水中时隐时现,不由更
是爱煞。

  他一手握住玉腿,一手扶正“方位”,小心翼翼的轻轻推进,只觉得幽洞中
壁垒重重,似有千门万户,蠕蠕颤动,尚幸湿滑润泽,棒又缩小一半,故才毫无
阻碍的一滑到底。

  张出尘本有如临大敌的恐惧,正紧张万分时,那知此刻一挥到底,竟无丝毫
痛苦。虽觉宽心,心底却也有丝丝失望的情绪。

  李玉虎可不知这些,他一手搂著圆臀,一手抚揉著晶莹的双峰,而入洞的细
棒逐渐放大颤动,热力也逐次加强,在相接的小肉蕊上不断的研磨跳动。

  张出尘可受不了他这一磨,全身酸、痒之至,却又找不出可以抓搔之处,忍
不住玉臂一紧,贴身揉入李玉虎怀内,扭动摇晃,檀口微启,妮声呻吟不停。

  李玉虎上身一仰,斜浮水中,随著晃动,载沉载浮,像一只不沈之舟。

  张出尘怕把“老爷”压入水中,偷眼张开一线,见李玉虎唇角含春,酒涡浅
旋,美目放光,似也在享受著无限乐趣,不由宽心大放,大力扭动起来!

  片刻之后,李玉虎双掌托住她的双胁,轻轻把她上半身撑起,两人成“人”
字型,同时口中唱起儿歌,道:“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我向外婆问声
好。外婆叫我好宝宝……”

  张出尘又羞又急,妙目大张,妮声低叫道:“爷,拜托别唱啦!待会把妹子
唱出来,羞死人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怕什么?她俩又不是外人!再说咱们行夫妻之礼,乃是
天经地义的正事,何羞之有?何况,你当我不唱,她们就不看吗?”

  张出尘忍不住“哎唷”一声,趴下身子,道:“爷,求求你,别疯啦!咱们
起来吧!”

  李玉虎轻抚著她的脊背,沉入水中,仅露出两人的头部,安慰她道:“好,
好,不疯,练功夫该可以吧!”说罢,又以“千里传音”之法,对藏身洞内、在
布帘后偷偷窥视的朱如丹,道:“小丹,把天心笛抛过来!”

  朱如丹由头中取下玉笛,掀开布帘,玉手一扬,叫声“接著”,便见一道碧
光,缓缓向潭中两人飞去。

  李玉虎抬头接住,扬声吩咐道:“大家一起凝神调息。”

  又在张出尘耳边低声道:“你以手代口,两掌压在我命门穴上……”

  他把玉笛含在口中,右手按住上端四孔,左臂绕过张出尘后颈,按住下端之
孔,依天心笛谱的春、夏、秋、冬顺序,吹弄起来!

  霎时间,一缕清幽细柔的乐声洋溢飞散,谷中大地如一片春光展开,万物欣
欣向荣,生机盎然!

  张出尘觉得身上的痒酥渐止,那具插在阴窍的虎鞭,变棉变软,已然停止颤
动,一股温热气流却已缓缓灌了进来,而她那幽洞深处的小肉蕊忽然自动张开,
含住了虎鞭,吸吮著那股热气,与她的真元相合柑融,分别流入五脏六腑,四肢
百骸、肤末发梢,最后又合流双掌掌心“劳宫穴”,然后流回李玉虎“命门”大
穴之中。

  “命门”穴在人身背脊手央,真气灌入,即循督脉上行,绕行“百会”,下
“印堂”,过“迎香”,分流两“法令”,又合在唇下“承浆”,直下“十二重
楼”,流人丹田。

  再由丹田分成数股,散入内脏各脉,入双腿由脚心“涌泉”折返,汇于“海
底”,此处便是俗称的“生死玄关”,经此后绕,过“长强”、“肾俞”、“七
窍九孔”至“命门”,又折往内行,转入“玉柱”“,再传入谢仙儿(?)体内。

  这两股合一的真气,在笛声催动下水乳交融,不分你我,而且愈聚愈多,愈
走愈顺。三匝之后,已入“夏”曲,万物更见生生不息,两人合流的真气渐似有
形有质,在流往张出尘体内之时,直听她全身上下传出轻微的“哔、啵”之声,
血脉骨骼更见壮实。

  片刻后“秋”曲已至,真气一震散成片片,由经脉中化为千丝万缕,循毛孔
透体而出,变成一层贴肤运行的气罩,激荡得四边水流打漩,“哗”然声响,而
水中、空中散于天地之间的阴、阳灵气也渐渐投入聚拢,那运转不息的气罩也渐
渐有了颜色,闪出一道道紫色霞光。

  张出云、朱如丹两人原已溜入石洞,悄悄躲在布帘后偷窥春光,及听得李玉
虎吩咐,招出玉笛,便自依言端坐地铺运功调息。

  笛声入耳之后,内力蓬勃成长,不须刻意搬运,真元便自然循脉转动,浑身
上下无一处不觉欢畅,与平日竟然大异。待“秋”曲奏起,两人真气亦能散达肤
末发梢,湿淋淋的秀发,不觉便已干透。

  盏茶之后,曲调一变,转入“冬”藏。

  潭中两人,运行的真气逐渐透体而入,分别集中两人丹田,初时尚且缓缓转
动,最后便随那笛曲尾音静止下来。

  洞中两女,亦一般气实神足,宝像外宣,自觉功力又进一层。

  朱如丹首先发觉奇异之处,低声道:“二姊,这怎么的陡然亮了许多,是不
是出太阳啦!”

  原来她三人在脱衣之时,已然吹了灯烛,取下宝石,洞中也原本一片漆黑。

  张出云已有会心,笑道:“傻妹子,咱们功力又进步啦!现在才交子时,哪
里会有太阳?”

  朱相丹惊道:“真的?那老爷功力比咱们深得多,夜里不是用不著点灯啦!”

  张出云笑道:“大概是吧!你怎么啦!”

  原来二女仍只穿内裤、肚兜,朱如丹此时巳钻到被窝中去了!

  朱如丹道:“爷和大姊快回来了,还不睡下来,多羞人哪!”

  张出云也拉床棉被盖上,口中却“嗤”的笑道:“你没听爷说吗?咱们夫妻
终须肉搏相见,有什么好怕羞的?上次你打头阵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吗?”

  朱如丹悄悄伸手入被,狠拧她一把,叱道:“你不勇?我躺在床里可看得清
清楚楚,你还哎唷、哎唷的叫个不停呢!”

  张出云这次真被她拧得“哎啊”了,她又痛又羞,一拉把朱如丹身上的棉被
掀开,跨身上去,按住她的两臂,搔她的痒,笑骂道:“臭丫头,真会栽赃,看
我不修理你!”

  朱如丹起先还“嗤嗤”低笑,片刻后已然抵受不住,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阵笑,如一阵银铃清脆,由低渐高,由弱而强,加之她功力不及,气脉悠
长,竟像是高山流水一般,一泻千里,大有不可遏止之势!

  潭中两人收功之后,通体舒泰,像已合成一体在水中载浮载沈,浑然忘记一
切,此际突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惊醒,不觉莞尔。

  张出尘娇媚无限,妮声道:“爷,谢谢你,起来吧!”

  李玉虎轻轻吻她一下,缓缓收回“虎鞭”,笑道:“自己人别谢啦!这疯丫
头真会笑……”

  两人相拥著跃出水面,李玉虎轻轻一抖,已将全身水渍抖落,同时举手一招,
已将林外树上的肚兜,招回手中。

  张出尘亦暗运功力,蒸干身上发上的水分,并拾起地上她与李玉虎的内裤,
两人手挽著手走进洞去。

  朱如丹躺在地铺上,瞧见两个赤裸裸的人进来,不禁叫道:“爷……救命…

  …“

  张出云翻身钻入被内,也笑得直喘。

  李玉虎歪身坐在两人中间,笑问道:“你们俩干嘛?……”

  朱如丹急喘了几口大气,抑住笑声,然后道:“她……二姊……欺负我……”

  张出云急辩,道:“爷,别听她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张出尘穿好衣服,道:“别闹啦,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再胡闹,就请爷打
你们屁股。”

  话罢又对李玉虎道:“爷!妾身不必服用九转上清丸吧!”

  李玉虎道:“夫人功力有进无损,不必服药,只须调运体会一下,便可以了!”

  张出尘答应一声,收起一粒药丸,只服下玉髓灵乳,便去石床上盘坐调息。

  李玉虎躺在二女中间,低声问道:“两位夫人哪位先陪为夫练功?”

  朱如丹急道:“长幼有序,她是二姊,当然她先!”

  张出云道:“上次不是你先吗?”

  朱如丹“啐”道:“上次是救人,怎做得准?”

  李玉虎笑著把天心笛递给朱如丹,道:“好啦!就长幼有序吧!不过,你也
是跑不了的!”

  说著,掀起张出云的棉被,栘身进去,先替她脱去亵裤,解去肚兜,一边抚
摸著她胸前的玉女峰,一边吻住她的红唇。

  张出云默默承受著「郎君“的爱抚,只觉体酥肉麻,心魂皆颤,口中的香舌
被他吮吸得心头如捣,清凉的玉体已渐渐发热。

  李玉虎腾身压伏在她的身上,运功约束住擎天一柱般的“虎鞭”,缓缓伸
“头”探路,待它接近春水已泛的桃源幽洞之口,方始顺“水”推舟,缓缓的滑
放进去。

  张出云双臂搂著「郎君“滑润的脊背,玉腿极力张开,想到上次的”庞然巨
物“,不由得暗骇颤战。哪知这”阴窍“内不觉半点创痛,一根火烫的棒子,宛
如灵蛇,一头便已顺利的攒入,顶在那最最敏感的花蕊心上,一阵麻痒酥酸的快
乐感觉,霎时便已扩散全身。

  她喉中忍不住“唔唔”出声,双脚蹬住铺盖,小腹微缩,便欲挣动。

  李玉虎抬头放松她的唇舌,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别乱动!凝神放松,仔细
体会气机运行的路径!”说罢,又复吻住张出云的樱唇,牙关轻启,将两人的舌
头交叠在一起。

  张出云受欲念快感的驱使,一觉酥痒,便欲搔抓摩擦以消之,闻言即强行忍
住那股强烈冲动,瞑目等待。果然片刻之后,窍内虎鞭涨大,塞满了每一丝“空
间”,而一股极热气流已缓缓流经肉蕊,输入丹田。

  她受过警告,不敢运功,一切顺其自然,直觉那股热流愈聚愈多,逐渐转动,
不但将她的真元缓缓吸走,且缓缓向下移动,过“关元”、“中极”、“曲骨”、
“龙门”,分两路绕过“幽洞”,直达“会阴”。

  她陡觉全身一震,那热流一冲而过,直达“长强”。再由长强沿脊骨而上,
乃是督脉。经“腹俞”、“阳关”、“命门”、“脊中”、“灵台”、“身柱”

  “大椎”、“哑门”、“风府”、“强间”、“后顶”,抵达“百会”,而
全身又是一震。

  由“百会”而下,经“上星”、“神庭”、“印堂”,到达鼻头的“素醪”。

  又一分为二,经“迎香”、唇角的“地苍”,复会于唇下的“承浆”,再直
下便是“任脉”。

  任脉由“承浆”穴起,止于“会阴”,其中大穴有“廉泉”、“天突”、
“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巨阙”、“上、中、
下”

  三“皖”,再下便是“神阙”、“阴交”、“丹田”了!

  这任、督二脉一通,张出云陡觉周身轻松舒泰,而自身真元与夫君灌入之气
也已浑然成一体,周行三匝之后,气机粗壮活泼,宛如长江大河,滚滚如有质之
物。

  三匝之后,真气又至丹田,陡然分成四股,转向四肢攻去。片刻间,游行一
遍,复回原处,眨眼间又再攻入五脏六腑。

  张出云三思放松细心体会,但觉热流所到之处,烫贴舒泰,且隐隐有“哔、
啵”颤震之声。不一会,六腑走完,热流聚于舌间,由舌上流入夫君体内。

  不过,她并无气机不畅的感觉,因为下边的热流仍在继续不断的输入,已由
丹田开始再一次运行。

  如此三进三出,充盈的真气陡然在丹田爆裂,化成丝丝缕缕,透出四肢百骸
的毛孔,达于体外。张出云初初一惊,但瞬即体会到真气穿透皮肤后,立即又向
中间聚合,眨眼间又在丹田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团。

  气团缓缓转动,转动中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丹田,另一部分已循舌尖流回
李玉虎体内。

  李玉虎缓缓收回舌头,低声道:“躺著别动,继续维持著放松状态,最好能
睡一下。”

  事毕,又对旁边的朱如丹道:“小丹,你去拿一杯玉髓灵乳过来!”

  朱如丹睡在两人旁边,静静看著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隔著被子,看不见动
作,心中亦十分讶异,猜不透这“功夫”如何使法?但还是不肯放松丝毫。

  这时,听见李玉虎的吩咐,立即起身端来一杯玉髓灵乳。

  李玉虎举杯倒入自己口中,再俯首嘴对嘴吐入张出云口中,并道:“好好睡
—觉吧!”

  说著,缓缓收回仍在张出云体内的“虎鞭”,歪坐一边,为她盖好被子,又
伸手拿过天心笛,放在她胸口双峰之间。

  朱如丹低声惊问道:“爷,二姊怎么啦?要不要服药呢!”

  李玉虎拥著她站起身来,笑道:“没事,放心吧!本来我打算借用你们的元
阴,又怕你们受不了,所以才准备了药丸,但刚才与你大姊在潭中运功,忽然另
有所悟。”

  张出尘本在石床上静坐,见他起身,也立即下地迎上前去,闻言低声道:
“爷也替妹妹打通生死玄关啦!”

  李玉虎左拥右抱的搂著她俩,走到案边,暍了一杯玉髓灵乳,笑道:“把药
收起来吧!再倒一杯给小丹先喝。”

  张出尘答应一声,为朱如丹倒了一杯,又将药丸收入玉瓶。李玉虎又道:
“这是一举二得之事,彼此有益,比损人利己强多了!”

  朱如丹饮下灵乳,不解问道:“爷,你说什么嘛?”

  张出尘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啦!不过你只要记著,千万不可运功用力,
一切任其自然,放松四肢百骸,老爷自会安排!”

  朱如丹犹有余悸的道:“可是好痛怎么办?”

  李玉虎拧她屁股一下,笑道:“比这还痛吗?”

  朱如丹“哎呀”娇呼一声道:“当然痛啊!比这痛得多啦!”

  张出尘亦笑道:“爷是逗你玩的!愚姊保证绝不会痛!”

  李玉虎又拥著她俩,走回地铺。道:“夫人先睡吧!等会我和小丹一块睡好
了!”

  张出尘睡在原先朱如丹睡过的角落,把另一边较宽的地方留给两人。李玉虎
则搂著朱如丹躺下,替她脱光后盖上棉被,同时双手一阵摸弄,并低声道:“这
几天咱们虽行周公之礼,却不是真个销魂,你要记住你大姊的叮咛,知道吗?”

  朱如丹语声如蚁,道:“那爷就别乱摸嘛!人家好痒呢!”

  李玉虎咬住她玉峰上的樱桃,吸吮玩弄,挑逗得朱如丹玉体泛热,肉软骨酥,
幽洞泛潮之后,方始爬压上去,运功将“虎鞭”缓缓推送进去。

  朱如丹开始也甚紧张,待虎鞭刺入,不觉疼痛,才放下心。她记著张出尘的
叮咛,瞑目清心,放松四肢百骸,不一会,便觉得虎鞭膨胀,正灌入一股火热的
气流。

  李玉虎驾轻就熟,依著适才的模式,会合“阴、阳”二神,将朱如丹的元阴
真气尽行化入自己的真元之中,接著为她打通生死玄关、四肢百骸及全身毛孔,
使朱如丹亦进入超级高手之林,这才收回真气、虎鞭,并抬头松口,叮嘱她入睡,
而他自己则躺在她的身边,憩然睡去。

  次日清晨,李玉虎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睁眼一瞧,望见张出尘正悄悄提
著昨天朱如丹背回的竹篓出去。而自己的怀内正依偎著一个美人,好梦正甜。

  那是朱如丹,只见她娇颜上溢扬著甜笑,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一双玉葱
也似的棻荑互握著,放在颔下。他悄悄掀起被子,向内偷瞧,却见里边赤条条,
虽未著片缕,但双腿曲起,护著小腹,双肱护著胸部,躬著身子,活像个虾子。

  李玉虎一向独睡,更无伴侣,年纪虽已十八,童心仍是极盛,他故意装睡,
悄悄的一伸左腿,跨放在朱如丹身上。

  朱如丹一惊而醒,伸手正想推开,但张开杏眼,瞧见李玉虎仰天而卧,似仍
末醒,伸出的玉手便又悄悄的收了回来。

  她静静瞧著李玉虎左边那只白里透红的耳朵,厚如垂珠的大耳垂以及高挺通
天的鼻梁,眉心中央浮凸出的一颗红痣?不由爱恋横溢,伸展四肢,向前挤进,
探头轻咬轻吸那只肥大的耳垂。

  李玉虎本是侧目窥视,被她一挤,左腿滑下,左边的手臂、身子却碰到朱如
丹润滑的玉体及耸起的双峰,左手背也碰到毛茸茸的下腹,加之耳垂被她一阵吸
吮,陡然间心弦大震,一股热流由耳下直灌足底,欲念也如潮水一般渐渐升起。

  李玉虎心头暗赞,这小妮子真是天才,真会逗人,口中却故意趁她轻咬之时,
“哎唷”叫出声来!

  朱如丹当真吓住了,就像小偷当场失风,被人捉住一般,她赶紧松口,用手
去揉,又羞又窘的急道:“对不起,爷,吵醒你啦!对不起……”

  李玉虎转侧身子,与她面对面,伸手搂住她,笑道:“小个头饿啦?想吃人
是不是?”

  朱如丹急道:“不是啦!我……我……”

  李玉虎左手掌一翻,捏住她下腹茸毛,道:“我是说这里面……”

  朱如丹玉靥潮红,否认道:“不是嘛!我只是觉得爷的耳垂好长、好大、好
可爱,忍不住就……把爷吵醒了,对不起嘛!”

  李玉虎笑道:“不是吵,是咬。你咬得我好痛,不行!我也要咬你一口。”

  于是朱如丹身子躺正,拨开秀发露出耳朵,道:“好嘛!爷要咬就咬好了!”

  李玉虎凑过去,伸舌在她白玉也似的耳轮上一舐,朱如丹玉体一颤,呻吟般
道:“唔,唔,好难过,好痒!”

  李玉虎轻轻咬住一吸,朱如丹嗤嗤娇笑,叫道:“不行,不行……痒死了!

  哎唷……哈哈……受不了啦……“

  这一阵脆笑,把张出云吵醒了,睁眼见两人笑成一堆,正待悄悄起身,李玉
虎已然发觉,放开朱如丹,道:“你醒啦!你过来看看,这小丫头疯了!”

  张出云拉著被子挨过去,笑道:“她本来就疯,整天嘻嘻哈哈的,最乐啦!”

  朱如丹忍笑辩道:“真的痒嘛!不信你试试!”

  张出云间道:“试什么?我才不像你呢!”

  朱如丹道:“爷让她尝尝味道,看她痒不痒?”

  随即李玉虎翻身拘住张出云,拨开秀发,轻舐她的耳轮,张出云一阵心悸,
心如火烧,春潮泛滥,忍不住呻吟道:“哎唷,好难受,爷,别舐,别舐啦!拜
托!”

  朱如丹趴在李玉虎背上,看著张出云一脸又是难过,又是受用的表情,奇道
:“奇怪!怎的你就不觉得痒吗?”

  李玉虎也觉奇怪,便换个地方在她的腋下轻轻一搔,陈出云全身一抽,立即
“哈哈”娇笑起来。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每个人的痒处不同,搔她这里,她就笑啦!”

  朱如丹探手去搔另一边,道:“我试试……”

  张出云“哈哈”笑著,双腿乱踢,棉被已被她踢开,露出半截如玉的身子,
双峰堆雪,笑得乱抖,峰上的两粒樱桃已然涨起。

  张出云惊呼一声,舒臂抓住朱如丹的手臂,用力一拉,已将朱如丹由李玉虎
背上拖了过去,盖在她的身上,两人赤身相叠,双峰相碰,也是第一次,不由又
是心惊,又是新鲜,忍不住笑做一团。

  李玉虎看著有趣,也忍下住放声大笑起来!

  张出尘由洞外端著面盆进来,见状笑叱道:“你们俩疯啦!还不快点起来!”

  二女赶紧分开,朱如丹翻过另一边,钻入被内,张出云也飞快把脚下的棉被
拉起,连头脸都盖住了。

  李玉虎笑道:“夫人一大早忙什么去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张出尘笑颜如花的道:“没什么啦!都是些琐事,老爷要起来吗?待会儿翠
儿说不定就要来啦!”

  说著,已将李玉虎衣服拿来,脱去靴子跪在地铺上,为他穿扣小褂,那神情
真像是个小母亲照顾儿子一般。

  李玉虎坐直身子,双手在她腰上、腋下又摸又搔,弄得张出尘扭转不停,强
忍著笑意,道:“爷,老实点好不好?”

  李玉虎干脆把她按坐在腿上,俯首吻住她的樱唇。

  张出尘挣扎两下,未曾挣脱,娇躯一转,玉臂搂住他的脖子,便也尽情享受
起来!

  朱如丹两人趁机穿起衣服,正待出洞,便听洞外翠儿脆声叫道:“新郎、新
娘起床了没有?我来啦!”

  李玉虎松开张出尘,道:“请进……”

  张出尘红著脸挺腰站起,施个眼色要李玉虎穿上裤子。李玉虎吐著舌头,套
上短裤。张出云掀开布帘,已把翠儿请了进来!

  翠儿一迳飞落李玉虎肩头,“哈哈”脆笑道:“大被同眠,俊哥儿可是艳福
无边哪!哈,哈!”

  李玉虎笑道:“这哪里有大被?你瞧不见是四床吗?不过你这主意不错,夫
人,你们带了针线没有?我瞧把四床缝起来,大家一起盖,确是不错呢!”

  翠儿用喙划著李玉虎的俊脸,笑道:“羞,羞,羞,你真不害羞哇!大被同
眠?没见过。”

  李五虎笑道:“奇怪,不是你说的吗?这有什么好羞的,你嫁个老公,不是
也和他一起睡吗?”

  翠儿头—伸,“梆”的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口,“呸”道:“没见过这么脸
皮厚的。好,我说不过你,咱们换个话题,你们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张出尘笑脸相迎,指著一边布袋,道:“这一包就是了,不知你拿得动吗?”

  翠儿飞过去,落在布袋之上,双爪抓住绳索,鼓翅飞起,在洞中缓飞一匝,
又复落下道:“没问题,再多一倍也拿得动,好,还有事吗?我走啦!”

  张出尘道:“黄山玉女宫在”始信峰“腰,是一大遍道观,四周妹子虽布有
阵式,但从空而降,当不致有问题,是吧?”

  翠儿笑道:“奇门还是八卦?这也难不倒我!你对你师父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出尘道:“妹子都写在信上了,对此地情形,烦你得再说一说,最好等我
师父复原之后再回来,这样妹子三人也比较放心!”

  翠儿笑道:“没问题!俊哥儿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李玉虎已挺身站起,正在著衣,闻言笑道:“吩咐不敢当,你替我问候夫人
的师父,就说我们下山之后,明年一定会去拜见她老人家;同时盼你早去早回,
别在途中贪玩迷路,或被别的鸟儿迷住,跟人家成亲去了,知道吗?”

  翠儿“啐”他一声,笑骂道:“像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跟你说了,我
去啦!”

  张出尘上前掀起布帘,翠儿提起布袋,一闪而出,眨眼间已由谷中飞出,一
闪不见!

  张出尘回身笑道:“妾身看这翠儿也爱上爷了,否则不会每提到嫁人之事,
她就生气。”

  说著,便拉著李玉虎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后面替他梳头,又道:
“爷,你这头发是梳上去东起来?还是披著?”

  李玉虎问道:“这有什么不同?我一向披散惯了,束上去就得天天戴帽子,
多麻烦!”

  张出尘道:“世上习俗,男子二十而冠,过两年也是可以,要是再披著,妾
身替老爷修剪一下,好不好!”

  说完,又比划著道:“额头向前剪齐,后面也太长了,剪到肩下多一点,妾
身已做了一条绛色头带,为爷东额束住就不怕它乱飘了,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要剪就剪,你早有预谋,还问怎的?”

  张出尘笑道:“妾身想是想过,可是爷不点头,妾身敢吗?”

  说著,便取出一条新缝的绛色带子,为他量好头围,又用针线缝死,再取出
一把剪刀,竟真的替他修剪起来!

  张出云此时自外面走进来,道:“稀饭好啦!要开饭了吗?”

  张出尘手下不停,口中道:“马上就好,妹妹拧个毛巾来,替爷擦脸!”

  张出云拧了毛巾,站在旁边等著,待前额剪完,便替他小心的抹脸。

  张出尘把背后长发剪成弧形,又用头带为他箍住,前额的短发自然的飘在头
带之外,衬著带子中央缀上半片红宝石,大如指甲,更显神采焕发、俊美无俦!

  张出云忍不住赞道:“这一来,爷更美了!”

  李玉虎伸手摸著额头上的宝石,奇怪道:“平时我用头带,最难过的是眉心
上的痣,总觉压得慌,今天怎么没这感觉?”

  张出尘笑道:“妾身已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在布及宝石上都预先留个洞,怎
会压著爷的痣呢?”

  李玉虎握住她的棻荑,放在唇边亲亲,道:“你不但小手灵巧,心思更是细
腻,真叫为夫感谢不已!”

  张出尘芳心大悦,却道:“爷千万别这么说,真论起来,爷改变了妾身等一
生的命运,我姊妹才应该感谢爷呢!”

  张出云亦道:“爷昨夜为妹等打通玄关,妹子还没机会谢谢爷呢!”

  李玉虎起身拥著两人,向洞外走去,笑道:“客气话都别说啦!吃饭要紧,
饭后还有得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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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第五章剑丸初成

  饭后李玉虎指著水潭之上,道:“三位贤妻,你们看那十多丈高处有一洞口,
便是通往后洞之路,你们能上去吗?”

  朱如丹笑道:“昨天我和二姊多半不行,但今天大约不成问题,只是没试过,
不敢说—定有把握!”

  李玉虎把昨天买回的两个竹篓叠在一起,用麻袋装著背在背上,笑道:“那
么大夫人先上,为夫在下边接应,万一跌到水潭里,我好捞你上来!”

  张出尘紧紧腰带,走到潭边,却又叫停,飞快的掠进石洞拿出一个背囊,放
在李玉虎背后的竹篓内,道:“这里面是药和玉髓灵乳,麻烦爷背一下,万一妾
身跌落潭里,就糟糕了,

  她站在潭边,全身调息轻身,陡地一式“旱地拔葱”,向空拔起十丈,半空
中右脚一点左脚脚背,斜斜向洞口扑去。及近洞口,玉臂一震,“分花拂柳”,
拨开垂在石壁上的蔓藤,落在洞口边沿。

  朱如丹仰头上望,咋舌道:“乖乖,真危险,差一尺就掉下来了!”

  李玉虎道:“老大的姿态美,功力纯,只是用的势子不对,太费劲了!”

  朱如丹道:“那怎么办?”

  李玉虎道:“下午为夫教你们‘大挪栘六合神行’法,现在最好先用助势,
你们从谷口起步,施展轻功,再在潭边跃起,就省力多了!”

  张出云道:“爷这方法不错,我先试试!”

  她几个起落,跃到谷口,再返身踪跃飞驰,眨眼间来至潭边,双脚一顿,斜
斜往洞口扑去!

  哪知到了十三丈处,上冲之力用尽,竟向石壁之上撞去。

  朱如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二姊加油!”张出尘俯首下望,自然看得更清
楚,纤纤玉手握住一支蔓藤一抖,口中已招呼道:“二妹抓好!”

  蔓藤荡出丈余,迎向张出云。她右手一拉,借力使力,向上拔升两丈,方始
钻入洞口。

  朱如丹纤手轻拍著酥胸,道:“吓死我啦!”

  李玉虎笑道:“怕什么?有老爷在下边等著,还真跌得著你们吗?该你啦?

  不过你要注意,起跳要早五步,用单足,不要使出十成力,万一跳不了那么
高,还可用你大姊的方法,空中点脚再起,知道吗?“

  朱如丹点点头,可怜兮兮的道:“知道有什么用?没把握叫人怕怕!”

  李玉虎安慰她道:“免惊,有我在下面,上不去也没关系,放心啦!”

  朱如丹走到谷口,边走边运真气。返身向内时,全力冲剌,在距潭尚有半丈
之时,陡然娇叱一声,单脚点地掠起,斜向洞口飞去,眨眼间,竟分毫不差地跃
进洞去。

  她乐得欢声大叫,转身向下喊道:“爷,看你的啦!”

  “啦”音未落,眼前二化,李玉虎已然凌空站在洞外,笑道:“你堵在洞口,
叫我怎么进去!”

  朱如丹“哎唷”一声,惊退三步。

  李玉虎上前拉住她,道:“竹篓你背著,我到前面带路!”

  他脱下竹篓,为朱如丹背好,挤到前面,又道:“这边较黑,且一路往下,
地上都是金沙,你们手拉手,跟我来吧!”

  他牵了张出尘,七转八弯的向下疾行,片刻间已走出窄缝,进入广大的石洞
中。

  三女一瞧那石洞中处处是光华闪烁的宝石,都不由大喜若狂,朱如丹娇笑如
银铃,道:“这下咱们真的发了财啦!”

  李玉虎在朱如丹背上取下另一竹篓,麻袋,又把放玉瓶的挂囊,交予张出尘,
竹篓交予出云背著,笑道:“你们三人去取宝石,我在此先装两袋金沙运出去,
再来帮你们!”

  随即,张出尘自囊中取出两把雕刀,一把交予出云,道:“咱们分途并进,
丹妹跟愚姊一路。你去右边,取石之时,千万不要割伤了宝石,像这样……”

  说著,她就身边石笋上挖下一块红宝石。放在朱如丹背后竹篓之内。朱如丹
灵机一动,拔下发上插著的头簪,顺著宝石边沿向内一插,竟像插入豆腐一般容
易,再轻轻沿著宝石一转一挑,一块大如鸽蛋的红宝石已被她挖了出来。

  她欢声大叫,道:“姊,我也会,篓子给你。爷,你的麻袋借我!”

  她拿了一个麻袋,由中央一路挖出,张氏姊妹则走两边。

  李玉虎装好一袋金沙,单手一提,足有两百多斤,便即沿缝而上将金沙先行
送回居处,又带了一个麻袋回来,却听朱如丹叫道:“大姊,你来看哪!这不是
玉髓灵乳池吗?”

  张氏姊妹跃到朱如丹立身之处,果见洞顶中央垂下的巨大石笋中有一玉池,
池中已积了数滴乳白色液体,正是玉髓灵乳,散出一股清香的气息。

  张出尘望著那巨大石笋笋尖,只是略有湿意,滴下一滴,不知要等多久时间,
不由叹道:“这灵乳只怕半天才有一滴,咱们爷却一次收了这么多,真是福缘深
厚,这一池子,怕不要滴上百年呢!”

  又见池边原有的翠色小树已然枯萎,又道:“这便是结朱果的树了。朱果既
落,若再重生,怕也要千年以后了

  李玉虎又拿回一袋金沙,掠飞过来,见三人只采了半篓宝石,便道:“怎么
罢工啦?走,我带你们去瞧瞧祖师爷的洞府去!”

  四人来到玉洞之中,李玉虎率先向正面玉壁下拜,三女也跟著一同行礼。李
玉虎起身之后,走到右边玉壁边,用手一推,只听得一声轻响,原来宛如一体的
玉壁竟现出一道门户缝隙,向内陷入半寸。

  李玉虎以掌心吸住,向右一推,“隆隆”声中,那玉门已向壁内滑进,显出
里面一间光亮的玉宫。

  四人进去一瞧,只见内室约两丈见方,正面以玉石雕著一排书架,架上散放
著十几册占籍,及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玉瓶。底边有一云床,亦是白玉雕成。室顶
四角各嵌著一个大如鸡蛋的夜明珠,闪放出白色光华,照得室内纤毫毕现。

  张出云喜道:“爷,这里有好多书呢!你看过吗?”

  李玉虎笑道:“我叫老二看的,还没空叫他告诉我呢!你有兴趣就看看吧!”

  朱如丹奇道:“老二?他是谁?”

  李玉虎道:“我的元婴哪……”

  张出尘大惊,道:“什么?爷已练成元婴?怪不得爷的功力这等深厚难测!”

  李玉虎笑道:“这好像也没什么难嘛?等你到了火候,自然也可以呢!”

  张出尘叹道:“爷若无朱果、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之助,只怕不会如此容
易,妾身不敢妄想。”

  朱如丹不管这些,却道:“爷,等会咱们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把这几颗夜明
珠带走!有了它们,以后就不必点灯了!”

  李玉虎道:“这是祖师爷遗留人间之物,咱们拿去用可以,但千万不能拿去
卖。对了,咱们就当它是传派之宝吧!”

  他见张出云坐在云床边,看书看得入神,便上前接过她的竹篓小刀,道:
“你在此地看书吧!我们去采宝石,等会回去时再叫你好了!”

  朱如丹问道:“什么书这么好看?这么迷人?不会带了去吗?”

  张出云道:“这本是阵图之学,十分深奥,另有五行真气总诀、游龙剑法诀
要,都是失传已久的绝学,咱们带回去研究,可好!”

  李玉虎笑道:“当然好,只要你有兴趣,多读书总是好的。

  于是,张出云把十几册古籍皆放在篓内,道:“能带回去,也不急于一时啦!
还是去采宝石吧!”

  张出尘也把架上的玉瓶装入挂囊,朱如丹道:“走啦!爷,拜托你取下夜明
珠来吧!”

  李玉虎运出吸字诀,举手连招,四角之上的夜明珠纷纷落在他的掌中,然后
分予三人,每人拿著一颗走出洞来,又将洞门关上。四人一起采集宝石,不到半
个时辰已装满两大竹篓、一大麻袋。

  四人循原路而回,走在窄缝口中,两女拿出夜明珠照路,只见那窄缝不仅地
上铺满金沙,便是两边石壁也一般金光闪闪,一路不断,不知蕴藏有多少黄金。

  朱如丹咋舌道:“爷,这里金子怕不有几十万斤,怎么拿呀!”

  张出尘笑道:“别财迷了,光这三篓宝石已难计算,还要这全部做什?将来
若有需要,再来挖取也不迟啊!”

  朱如丹道:“那爷刚才取了两袋做什么?”

  李玉虎在前面笑道:“我是为了就近购买物品。山下小镇都是穷苦人家,你
拿宝石去,能换多少银子?”

  四人走到洞口,李玉虎背上一个竹篓,双手一边提个竹篓,一边抓著麻袋,
飘飘而下,轻如一羽,落在水潭边。先把东西放在二芳,才回身说道:“下来吧!”

  朱如丹娇叱一声,一式“乳燕归巢”,头下脚上,向下飞跃,离地尚有五丈
之时,凌空一翻,双臂一震,缓住下落之势,娇躯已然转为脚下头上,轻巧巧落
在潭边草地之上。

  接著,张氏姊妹也同式跃下,随后三人分别将宝石携入玄阳子所居石洞。张
出尘见天色已至申初,便道:“老爷你去休息,二妹、三妹去升火做饭,这些妾
身一人收拾就够了!”

  李玉虎道:“刚才听云夫人说,这堆书中颇有玄妙,我可要想一想,或许将
来会用得著。”

  张出尘笑道:“快去吧!等吃饭时再去请爷!”

  晚饭后,四人在谷中漫步,李玉虎将“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口诀传授给三
女,并指导她们在空地上依法练习。李玉虎道:“这种行步,不但要有深厚的内
力,而且还须配合本门玄功,得将真气排出体外运行,方能施展如意。这一点,
长夫人勉强可以,至于你们两个,就得多多加油了!”

  朱如丹笑道:“爷的玄功,昨夜已得初步法门,如何运用却是不知,爷何时
也教教我们哪?”

  李玉虎恍然道:“对了!小丹不提,我倒忘了。好,现在我就把运功口诀告
诉你们,以后每日卯、酉坐练两个时辰。”

  接著,他把口诀低声传予三女,待三女完全领会,酉时已到。李玉虎道:
“好,现在你们三人人洞练功吧!练功前再各服一杯灵乳、一粒赤龙丸,我相信
用不了几天,就可以顺利施展神行步了!”

  三女依言去洞中服药练功,一个时辰之后,各个玉靥含笑的走了出来,一见
李玉虎独自睡在溪畔草地之上,张出尘首先道:“爷的玄功果然神妙,加上九转
赤龙丸、玉髓灵乳的助力,妾身已能将真气运行体外了!”

  李玉虎拍拍身边,让三女坐下,笑道:“夫人功力本厚,再加药力之助,三
五日不难大成。你们两个呢?”

  张出云道:“妹子比不上大姊,对玄功法门的运用尚难掌握!”

  朱如丹亦道:“我虽觉真气蓬勃,却也和二姊一样!”

  李玉虎轻拍著她的棻荑,安慰她道:“今夜为夫再为你们锻链阴神,过不了
几天,一定可以与你大姊并驾齐驱。”

  他把头枕在张出尘腿上,又道:“刚才我想,等翠儿回来之后,再请她去一
趟北京,为我娘送些宝石去。若是能在京中卖得好价钱,就请我娘在北京先买下
一座客栈。那么我们回去,就不必住妓院啦!”

  朱如丹首先道:“好啊!咱们把婆婆接来同住,最好也能把公公接到一起,
一家人不就团圆了吗?”

  李玉虎叹了口气,道:“我爹是谁,到现在还不晓得,从前我问过娘,但她
总不肯说,只叫我好好练武,别辜负了爹一番苦心,还说等我大了再告诉我。这
次回去,非得问个明白才成!”

  张出尘人生阅历较多,此际道:“依妾身想,公公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
怎会不愿与婆婆同享家室之乐?若说他薄幸无情,婆婆又怎会不恨他?反时时以
他为念呢?”

  朱如丹道:“说不定公公早已有了家室,所以……”

  张出尘摇头,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婆婆也会武功,难道会怕
他家有母老虎,不敢进门吗?”

  李玉虎沉思片刻,道:“娘生性豪爽,有男儿的性情,你们不要以为她当过
妓女,又开妓院,就以为她整天愁眉不展,以泪洗面,像个可怜小女人似的,那
就大错特错了!”

  出云双手握住玉虎的双脚,制止那脚指头在她身上乱动,并笑道:“爷,快
说来听听,婆婆是怎样性情,将来见了面,也好应对啊!”

  李玉虎两眼望著夜空,回忆道:“娘生我的时候,大约已做了那家妓院的老
板了。自我记事开始,我们娘儿俩便同住在后院一座小楼上,等闲人连那后园都
不准进入。不过,我娘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达官显要,都是小楼客厅里的常
客。”

  话匣子一打开,一泻千里,他又道:“后来,她又扩大营业,把后院紧邻的
一家妓院也盘了过来,我们住的小院子也加大一倍,还建了一排房舍,并买来一
批又一批的小女孩,请了教习,教她们琴、棋、书、画,也请了武师,还教她们
防身之术呢!”

  朱如丹奇道:“做妓女学功夫干嘛?”

  李玉虎笑道:“别打岔嘛!你一打岔就乱了!”

  朱如丹忙道:“好,好,我不敢了,爷快说吧!”

  李玉虎继续道:“记得五岁以前,我娘天天弄些药水叫丫头替我洗澡,弄得
我身上整天有股药味,难闻死了。五岁以后,我师父就来了,他住在楼下客房里,
教了我三个月的练功口诀,等我完全学会了才走!”

  “师父走后,娘就叫我跟那群丫头一起上学,起初我还不肯,还被我娘狠狠
的打了一顿呢!”

  三女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位“婆婆”并非简单人物,可都不敢插嘴,以免打
断了“老爷”的话兴。

  哪知李玉虎却又说啦:“喂,你们这三个老婆是怎么回事?老公被老娘修理
了,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吗?”

  朱如丹笑道:“哎唷!妹子还敢开口吗?再说,爷五岁时挨的打,现在还会
痛吗?”

  李玉虎“嘿嘿”笑道:“怎么不痛?这可是我老娘唯一的一次痛打,当时我
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老娘流眼泪!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惨
兮号的呢!”“

  张出尘揉著他躺在腿上的脸,曼声道:“婆婆是恨铁不成钢,打在儿身,疼
在娘心,哪能不流泪?看来她老人家果然是风尘奇女子!”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娘的知己,当年她也曾这般说过;而那些三教九流的
朋友,也是这般称呼娘呢!”

  张出云迟迟疑疑的道:“妹子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李玉虎握住她玉手轻轻捏了一下,道:“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话不能说?”

  张出云道:“妹子觉得婆婆交游广阔,又会武功,既能干又有钱,为什么还
做这种生意?”

  李玉虎一拍大腿,坐起身来,道:“说得也是!记得我十二岁随师父来此之
前,也曾问过娘,何必做这种生意,你们猜她怎么回答?”

  三女瞠目相望,哑然摇头。李玉虎等了片刻,见都答不出来,方才有点得意
的道:“我娘当时只说了九个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三女仍然似懂非懂,李玉虎又道:“当时我也不懂,还想追问,我娘便说小
孩子不懂就别问啦!近几年想想,倒是颇有道理。皆因自古至今,何时何处没有
妓院?我娘不开,别人就都不开了吗?与其让别人开,不如让我娘继续经营。”

  朱如丹道:“这话什么意思?妹子还是不懂!”

  李玉虎解释道:“我记得在家时节,娘从人肉市场买了些小女孩回来,因材
施教,教到十六、七岁才正式下海,但对客人留不留宿,则全由姑娘自己决定,
并不强迫,只要姑娘有了中意的郎君,愿意从良,身价也端视对方的诚意与财富
而定,绝不故意刁难,有的姑娘,说不定还得赔上一大票嫁妆呢!”

  朱如丹笑道:“这不和嫁女儿没两样吗?”

  李玉虎笑道:“那可不?娘对每个姑娘,就像对女儿一样,绝不打骂强迫。

  刚才不是说吗?我住的院子前后各有一家,分别接待不同的客人,一边专门
接待文人雅士,一边接待武林中人。过去一般来北京赶考的举人及高中进士的新
贵,都喜欢到我们院里来选个小妾或是老婆,带了去上任呢!“

  张出云奇道:“这又为什么?”

  李玉虎笑道:“院中姑娘不仅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而且武功亦有根柢,
再加上容貌秀丽,性情温和,还学了一套媚功,保证闺房之乐乐无穷,身价银子
又可多可少,这是多便宜的事啊!尤其出京上任的县太爷,今后外放千里,路途
不静,娶个会武功的妻妾,不等于找了个贴身保镖吗?”

  张出尘三人恍然大悟,不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婆婆敬佩有加。张出尘道:
“婆婆持佛门慈悲之旨,不计个人名誉,利害得失,亲人地狱救人,实在伟大,
当今世上,只怕再难找到第二人了!”

  李玉虎道:“这也是环境使然,若是娘当年不被卖入青楼,或是我爹肯与她
共同生活,娘也未必能如此呢!”

  张出云道:“爷说得不错!将来咱们回去,娘为了咱们,也未必会继续经营
了呢!”

  李玉虎道:“所以啊!刚才我才想到请翠儿再去一趟北京,一来也替老娘送
粒药去,二来送几颗宝石,看能卖得多少银子,先买一家客栈;至于妓院,不妨
托个可靠的人代管,你们说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当然好哇!这客栈生意咱们虽然外行,但想来婆婆也一定晓
得经营之道,而且客栈房舍多,必要时还可兼营其他生意。”

  朱如丹拍手笑道:“咱们还可兼营酒楼,那么家里就不必开伙了!不过这需
要很多银子,咱们怎么搬下山呢?”

  张出尘道:“此山高出云表,驼马难登,妾意咱们先得在山下小镇上建一据
点,无事时先运一些宝石金沙下去,明年开春再买几辆大车马匹,雇上几个车夫,
一路运往京城,就省力省事得多了!”

  李玉虎伸个懒腰,站起身来道:“好哇!过两天咱们一同下山。今儿天已不
早,该上床了吧!”

  随即,四人回到洞内,依照昨夜的顺序,陪李玉虎练功。李玉虎又一一为她
们锻链了“阴神”,一直闹了两个时辰,三女方始睡去。

  李玉虎却单独盘坐一边,凝神运功内视,只见“元婴”得三女真阴之助,已
然更行凝练,亦正忙著玄化两极,以求达到“阴阳融合”、“无阴无阳”、“返
璞归真”的境界,而那时便可和“九天玄铁”所铸的“剑丸”分合自如了!

  李玉虎此刻以阳神投入,与阴神合力聚练,功效自然更大,片刻间,渐觉
“剑丸”颤颤而动,已有逐渐脱离之势。

  次日一早,李玉虎被一阵振羽鼓风之声惊醒,他缓缓分神为二,一跃而起,
见三女仍在甜睡,便悄悄穿上衣服,迎出洞外,果见翠儿双爪提著一个超大型的
布袋,闪电般迎面飞来。

  李玉虎“咯咯”朗笑,道:“翠儿你回来啦!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翠儿把布袋往洞口一放,束翼落在李玉虎肩头,脆声叫道:“哎唷,妈啊!

  可累死我老人家啦!那玉女宫的老宫主,恨不得把全宫的东西部塞在这个破
布袋里,真会整人……“

  李玉虎一提袋子,便知它有两百多斤,不由笑道:“这么重,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你不会不拿吗?”

  翠儿“哼”了一声,道:“老道姑口口声声叫我仙长,是道家的长辈,还给
我叩头呢!我好意思推卸嘛!现在想想,真是上当……”

  李玉虎带著她走到吃饭的凹洞桌边坐下,翠儿跳到桌上。李玉虎安慰她道:
“等会叫出尘拿一粒九转赤龙丸为你补补真元如何?”

  翠儿脆声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俩的语声对话已把洞中人惊醒,三女迅速起身,朱如丹首先冲出,老远就
叫道:“翠儿,你回来啦!我师父好了吗?”

  翠儿应道:“你师父要是不好,我老人家能走得了吗?”

  张出尘正拿了一颗九转赤龙丸,与张出云先后出来,闻言大喜,忙上前跪倒
叩首,谢道:“出尘叩谢翠儿你老人家传药救助家师的恩德!”

  翠儿一跳,又跃上李玉虎肩头,道:“大少奶奶,翠儿不敢受这大礼,你快
起来吧!”

  张出尘起来,把玉掌伸到翠儿面前,笑道:“这一趟来回万里,若非是你,
谁能如此神速?你虽玄功通神,终也十分辛苦。这一粒九转赤龙丸,盼能为你解
劳!”

  翠儿“哈哈”脆笑,伸喙吞下赤龙丸,道:“大少奶奶善解人意,我这趟也
算不虚此行。你们的嫁妆都带来了,自己看吧!我可要去休息一下了!”

  说罢,鼓翼飞去。朱如丹提起布袋,放在桌上,道:“乖乖,满重呢!”

  李玉虎笑道:“不知有吃的没有?”

  张出尘打开布袋,见上层有个油纸包裹,打开一瞧,竟都是素鸡、素鸭及各
式素菜,足有十几种。

  张出云忙著升火、洗米,朱如丹把已热的素鸡、素鸭各切了一盘摆在桌上,
李玉虎伸手抓了就吃,边道:“老婆,别煮什么稀饭啦,先泡壶茶吧!”

  朱如丹答应著,先去烧水,张出尘已在袋内取出一封书信,抽出一看,只见
上面写道:

  “字付出尘、出云、如丹三徒知悉:今得仙禽翠儿转来呈禀,知尔等同归纯
阳祖师选中之徒李君,为师不胜之喜!而蒙李君厚赐之灵乳仙丸,为师及尔师叔、
师妹依言先后服用,均达预期功效。为师多年痼疾已去,功力更甚往昔,故宫中
事有师等三人打理,当无差错,盼勿挂念也!

  唯宫主一职,既传于出尘,仍应遥摄为宜,俟暇时莅宫,再传新主可矣!

  尔等新婚,路途遥远,师等不及亲贺,实亦憾事!惟盼异日来宫,再事亲庆
也!而嫁妆之属当循例订备,俟尔择定居处,再行送达!

  李君玉虎人间麟龙,上承祖师法统,异日定能扬威江湖,善泽广被,尔三人
当善体天心,克尽妇职,勿矜勿嫉,常保姊妹情谊,家室和美,是所切嘱也!

  师妙法手书。“

  三女一同看过,均不由大喜过望,朱如丹并先哗然娇呼,搂著张出尘又跳又
叫,道:“哇!想不到师父真的康复了,且完全同意咱们的婚事,太棒了!”

  张出尘更是激动不已,两行清泪滚落颊上,起身对李玉虎行礼,道:“妾身
及恩师得君之助,还老复功,恩同再造……”

  李玉虎慌忙把她抱住,阻她下跪,并伸手替她抹去泪珠,笑道:“夫人与我
已是一体,你师父便是我师父,还分什么彼此;再说替她老人家复功,全是祖师
爷灵药之力,为夫更不敢居功,要谢,咱们都该谢祖师爷才对啊!”

  说著:心中一动,拥著张出尘起身,然后步入另一石洞,伸手取下张出尘发
际的“头簪”,一跃上了神桌,拿开木板所制的神位,运功簪头,就在那石壁之
上钩、勒、点、画,片刻间,石壁上显现出一个道貌岸然、仙风秀骨、栩栩如生
的人像。

  张出尘立在桌边,见他运指如飞,簪尖紫霞闪闪,石粉石层纷纷落下,初时
不知他要什么把戏,及至人像显浮,不由大是惊佩,道:“老爷画艺惊人,这…

  …这可是祖师的神像吗?“

  李玉虎跳下桌子,退后五步观赏片刻,从容道:“这便是我在后洞玉壁之上
所见祖师爷的神态,传法与我后,便即隐去,现在我刻划于此以为永念,夫人以
为如何?”

  张出尘道:“夫君画艺传神,留像于此,正可供我辈与后人膜拜,表达崇敬
追思感谢之意!待妾身打扫一下,咱们夫妻再行叩拜一番吧!”

  李玉虎把头簪还予张出尘,双手对石层石粉虚空一招,一股无比的吸力发出,
桌面地上的石粉石层如铁遇磁,纷纷向李玉虎双掌投来!

  李玉虎侧身让过一边,双袖一挥,又发出一股轻柔的神力,竟将那股灰白的
粉层带出洞外,像一片灰白的云雾,投向六、七丈外的水潭之中。

  张出尘忍不住鼓掌称赞,道:“老爷不仅功力通玄,最难得的是心思灵巧,
活学活用,这样一来,也替妾身省了不少力气!”

  李玉虎笑道:“功夫学来就是要用的,能灵活应用在日常生活中,不是比只
用在比划招式上更强得多吗?好啦!叫她们两人来,一同叩拜吧!”

  张出尘唤了二女进来,点上香、烛,四人行礼如仪之后,张出尘道:“老爷
自己练功去吧!妾身三人这两天一方面要做些琐事,一方面要琢磨宝石,以备下
山之用,白天就不能陪伴爷了!”

  李玉虎应好,道:“我到谷外走走,申时便回,你们有空的时候也练练神行
步。”

  三女口中答应,并把翠儿带回的布袋提进洞去,就各自忙碌起来!

  过去李玉虎每日出谷练功,直到师父仙去,方始停止,此刻又回到林海那片
空地之上,不由想起六年来,每日在此艰苦练功的结果,也想起他那慈祥、严厉
兼而有之的师父来!

  他瞪著冰雪,在空地上凭吊追忆片刻,随即飞身登上那株“吊人树”。在横
枝上解下一条晶莹透亮的绳索,忖道:“这可不能丢掉,它不仅是刀剑难断的天
蚕丝,更是伴我成长壮大的恩物啊!而今虽已用不著它,悬阴垂吊,可也是恩师
千方百计找来的宝物……”

  想著,便将晶丝装入口袋,便盘趺端坐空地中央,抛开一切杂念,瞑目运起
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不足盏茶功夫,他已安然入定,呼啸的北风狂吹而过,遍地冰雪散放奇寒,
但李玉虎不仅未觉一丝寒冷,反像得其所哉的,将阵阵奇寒收拢,经由周身毛孔
吸人体内。

  原来他开始入座,尚不知收这寒气,一直运功与之对抗,偶尔吸入一丝,竞
觉十分舒服,心神一动,立即放弃对抗,反加意吸收起来!

  而他体内的“元婴与剑丸”受此刺激,也突然活跃起来。体内的元阳应合寒
气不断消融调和,而与元婴融为一体,已分解的“剑丸”又忽然渐次缩小,分离
开去。

  两个时辰后,似已达到饱和,剑丸一阵跳动,陡地在“元婴”头顶冒出,经
中脉直冲向李玉虎头顶。

  李玉虎心念一动,“剑丸”即由百会穴飞出体外,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高达
三丈以上。

  李玉虎心中大喜,右手捏诀一指,那紫光疾如闪电,由上冲变为横扫,“哗
啦啦”连声暴响,前方五丈外,树梢上大片冰雪,已被他削飞扫平。

  李玉虎跃身而起,同时也睁开双眼,右手剑诀连连挥指,紫光上下翻腾,矫
健灵活,宛如一条小龙,在十丈方圆内上下飞舞,而光华所到之处,枝叶坚若冰
雪,当之者无不碎成片片,四散飞走。

  如此练了半个时辰,虽觉愈来愈是顺手,气息却有些急促,李玉虎心知以气
驭剑,颇耗真元,不敢过分劳累,立即收了剑诀,招手将“剑丸”收回。

  那“剑丸”随势缓缓飞临他的头顶,李玉虎运功一吸,剑丸便循中脉而下,
收入“元婴”体内。

  李玉虎随又坐下,阳神与阴神连成一体,缓缓运行十二周天,方始起身。

  此时已是酉末,他怕三位夫人挂念,便即腾身枝巅,返回窄谷,才登上谷口,
便见朱如丹已然迎了上来!

  朱如丹见他一身冰层,惊道:“爷到哪儿去啦?怎的一身是冰?”

  原来李玉虎适才练剑,未曾运功护体,碎冰沾了一身,闻言心念一动,全身
紫霞一闪,冰层纷纷崩落,一边拉住她的玉手,急道:“我在外边练剑啊!告诉
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剑丸已练得收放自如了!”

  朱如丹惊喜道:“这么快?翠儿不是说要七天吗?今天才第三天哪!”

  李玉虎拉著她一面步回谷底,一面解释道:“方才练功之时,无意中吸收了
一些寒气,发现这寒气对我大有帮助,便大量收为己用,不料歪打正著,这天地
之间亦含有至阴至阳之气,只是一般人不善利用而已。以后你们练功,若练到第
五层时,将己心比天心,以己气驭外气,则天地阴阳之气皆可为己用,功力必然
突飞猛晋!”

  说著,两人已走进谷底,出尘、出云两姊妹在厨中迎出,出尘笑道:“爷回
来啦!快来吃饭吧!”

  朱如丹笑著接口道:“大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爷的剑已练成了……”

  她把李玉虎的话重叙一番,张出尘恍然道:“爷这话甚有道理!怪不得我在
热潭之中练功,觉得进步特别快速,想来必是这个缘故。今晚二妹、三妹也不妨
一起下潭试试!”

  饭后,四人又在谷中漫步,一边研习“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背诵口诀之
余,并缓锾练习步法,直到夜幕深垂,时已亥末,李玉虎忽听得水潭上方、通往

  后洞的通道窄缝中,一阵鼓翼之声传来,便道:“翠儿来啦……”

  三女愕然相望,四顾扫视,片刻后才见那洞口翠影一闪,一条碧光电般射至。

  李玉虎抬起手臂,笑道:“翠儿,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翠儿束翼落在他的小臂之上,接著一跳,却跳上张出尘的香肩,面对著李玉
虎,脆声低语道:“我发现上边情况有些变化,特来告诉你们一声,今后大家可
得小心一些。”

  李玉虎奇道:“怎么回事?又来了什么妖物不成!”

  翠儿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去瞧过啦!走,到洞里再说!”

  李玉虎四人一鸟回到石洞,坐在地铺之上,翠儿却跳到一边的一张椅子上,
问道:“俊哥儿,你说话呀!”

  李玉虎“噢”了一声,笑道:“我哪会去瞧?你不是说我剑丸没练成前不能
上去的吗?昨夜我在定中,曾听到阵阵雷声打斗,刚才听你一提,猜想那上面可
能又来了厉害妖物,和原先守候雪莲的狐仙打起来了,对不对?”

  朱如丹咋舌道:“爷,你真厉害,咱们这里离天池有多远啊?你怎么听得到
呢?”

  李玉虎笑道:“直线距离也没多远,大概不出十里路吧!”

  翠儿脆声道:“唔,不错!你耳力颇有进步,我放心多了,你剑丸练得如何
了?”

  朱如丹抢先道:“爷说已可收发自如了呢!厉害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剑丸是什么东西,更没见李玉虎施展过,只是听李玉虎说
过而已。

  翠儿侧著头望著李玉虎,惊奇问道:“真的吗?”

  李玉虎点点头,笑道:“收发已可自如,只是还觉十分吃力,大约可支持半
个时辰。”

  翠儿“哈哈”大笑,赞道:“好,好,怪不得祖师爷会看上你,真是个天才!”

  李玉虎道:“哪里,这不太难嘛!”

  翠儿脆声道:“哈,不难?随便换个人,没有十年八年功夫,只怕收都收不
起来!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练的?”

  李玉虎将他的体会又说了一遍,翠儿歪著个鸟头,瞪著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
想了一会,叹道:“哥儿啊!说你是天才还不承认,这番道理与修为,只怕祖师
爷在世之时,也未必悟得出啊!”

  她沉思片刻,口中呢喃自语,半晌又道:“异类修道,多以吸收天地精华为
主,所以才晨间拜日,夜半拜月,历时数百年便能幻化。人类修道则内求,多以
锻链内气为主,通关过穴……你无意中能将两者合一,功力自然进步神速了!”

  朱如丹道:“翠儿,你是用什么方法修练呢?”

  这话本来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可是也都不敢问,一者探询别人练武方法乃武
林大忌,二者也怕伤了她的“鸟”心与自尊。但此刻朱如丹脱口问出,大家却都
想知道答案。

  翠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偏著头瞧瞧四人,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过去不
求幻化,因此并未刻意吸收日月精华,后来跟随仙长,等他教了一套玄门运气功
法,便一直练内气,如今虽已痴长千年,却难脱这身羽毛,真是惭愧之至!”

  李玉虎道:“你不是说做鸟也不错吗!干嘛又叹气呢!”

  翠儿道:“过去我确实觉得自在逍遥,可……可是现在看到你们亲亲爱爱的
样子,觉得……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

  朱如丹笑道:“原来翠儿也思春啦?那好办哪!只要你能幻化成漂亮的姑娘,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李玉虎道:“小丹,别胡说!翠儿,你现在就是我家的一分子,不管你能不
能幻化,我们都没拿你当外人哪!”

  张出尘亦道:“你现在就可以和我们共同生活,大家天天在一起,你就不会
觉得孤单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

  说著,语气一转,又道:“我告诉你们,昨夜我也是听到打斗声,才上去一
瞧,发现上边来了只厉害天狼,竟把原先那只狐仙打跑了。那天狼煞气甚重,生
性凶残多疑,来了之后,一定到处探查,说不定发现你们,下来把你们赶走!”

  朱如丹奇道:“怎么又出来一只天狼,他长得什么样子?”

  翠儿道:“天狼的道行已在千年之上,幻成个凶狠老头儿,最奇的是两眼血
红,想来煞气一定很重;而内丹亦可喷出,一般人只要被他内丹裹住,精血必被
吸个精光。”

  张出尘惊道:“那江湖之中,不是无人能制得了他吗?”

  翠儿道:“这种异物,对普通江湖人物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因为多害人,不
但没好处,反会招来天劫,除非有极厉害的人物对他构成威胁。不过,他若发现
你们功力不凡,又有意染指雪莲,一定会下手赶走你们!”

  李玉虎道:“他若敢来,就叫他尝尝剑丸的厉害。”

  翠儿道:“他若放出元丹,也只有剑丸可破解。对了!你明日练剑可将元婴
与剑丸一齐放出。剑丸由元婴指挥,就不会太耗真元!不过,若元婴离体,本身
功力大约只剩两三成,必须特别注意自身的安全,因此不能让它们飞离太远!这
一点务必记牢!”

  李玉虎连忙答应,又道:“翠儿,还有件事想再麻烦你一趟……”

  翠儿笑道:“哎唷!客气什么?快说吧!”

  于是李玉虎将请她送宝石去北京的事说出。翠儿道:“这没问题!北京比黄
山近多了,过去我也去过。你们这主意很好,只要宝石准备好,我随时都可出发,
不过我走了之后,你们可要小心提防那匹狼才行。”

  张出尘道:“今儿我已琢出两百多粒,明早再加点工,先送三百颗去如何?”

  李玉虎点头道:“好,明晨我写一封信,同时也准备一份药、乳一同送去给
老娘服用。”

  翠儿道:“就这么说定啦!现在已近子时,俊哥儿请再赐一粒赤龙丸。从今
夜起,我也要吸收点日月精华看看。”

  李玉虎笑道:“怎么?你真想幻化成人形吗?那好,请夫人多取几粒来,咱
们各服一颗,今夜都好好练一练吧!”

  张出尘取出玉瓶、玉杯,分予每人一杯玉髓灵乳及一粒九转赤龙丸。

  翠儿伸喙服用后,立即展翅飞出洞外,伫立树枝之巅,迎著月华吐纳起来!

  李玉虎四人则各在洞内地铺上踞趺盘坐,凝神一志,依太清两仪降魔玄功法
门,运功入定。

  次晨,李玉虎首先醒来,张目一瞧,见三女周身红霞隐隐,宝像庄严晶莹,
功力显然精进不少,不由暗暗欣喜。

  他悄然走出洞外,见翠儿正在树巅面向东方晨曦吐纳,周身翠羽亦是闪现霞
光,碧绿可爱,便不去惊动她,而悄然飞掠出谷,在谷口下方将前几天埋下的鸡、
肉挖出,提了回来。

  此际,三女已然回醒,正各自忙著升火做饭,见李玉虎提著两大袋肉、鸡回
来,朱如丹首先笑道:“老爷一大早就想开戒了吗?”

  李玉虎笑道:“剑已练成,应该没问题了。翠儿,你说是吧?”

  翠儿由枝头飞落在饭桌上,脆声笑道:“既然你已能收放自如,开戒当然可
以。不过,我实在想不通,肉就那么好吃吗?”

  李玉虎赧然一笑,搔搔头发,道:“积习难返,此之谓也!就像你一向素食,
若让你天天吃肉,你受得了吗?”

  翠儿想了片刻,方道:“话虽是不错!不过你要想上登仙籍,肉身成道,这
辟谷之术,是不能不练的……”

  李玉虎笑道:“我现在可不想成道登仙,所以也不必辟谷,还是先人世积修
善功为要!”

  饭后,李玉虎入内去写家书,张出尘则将琢好的宝石及一份药、乳放入布袋。
待李玉虎写好,也一并放入,并对翠儿道:“该带的东西都在袋中,回来时别的
都不必带,只带些吃的就好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夫人真是我的知己,北京的酱肉、烤鸭天下驰名,好几
年没尝过啦!现在想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翠儿亦脆声笑道:“好吧!看你馋的,这次一定替你带一桌酒席回来!”

  李玉虎大乐一阵,才道:“北京八大胡同你知道吧?我娘就是其中一家最大
的丽奇院老板,姓孟名巧娥。丽奇院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院子中央有株奇高的
宝塔松,高有五、六丈,松下就是我娘的小楼。八大胡同白天不好找,入夜夕后,
家家户户门口、院中、墙头都挂著灯笼,你白天若是找不著,入夜之后,飞到高
处一看便能发现了!”

  翠儿脆声笑道:“好,就这么办!我一定找得著的,放心吧!”

  说罢,抓起桌上的布袋,翠影一闪,已向谷外飞去,眨眼功夫已然穿出谷口
不见。

  张出尘待翠儿飞去,便道:“爷你独个去练剑吧!妾身三人各有琐事,不能
陪你,练完顺便带些柴回来,晚上咱们烤肉吃!”

  李玉虎问道:“你们要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张出尘笑道:“谢啦!我们做的都是娘儿们的事,爷是插不上手的,还是去
找些柴火来吧!”

  李玉虎应答一声,便转身掠出谷外,心想:“目前天寒地冻,大雪遍地,哪
里有枯干的木柴?这倒是个难题!”

  他站在谷口窄缝边上,左右眺望,只见眼下十几丈处一片白茫茫冰雪,伸廷
无限,与远远的云海相接;便是立身之处的这片削壁,直立干尺,也是一片苍白,
呼啸北风划空而过,头顶上空乌云浓密,竟见不著一丝阳光。

  李玉虎叹了口气,正想飞身掠下,钻入林中去找,忽听一阵隆隆雷声,一个
接一个的霹雳,在左方山凹上空响起,而电光也闪烁个不停。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那地方树木较稀,常有野兽在那儿晒太阳,如今
为何一直打雷呢?”

  疑念一起,忍不住想探个究竟。于是猛提真气,运起“大挪栘六合神行步”
法,身形如脱弦玉箭。疾如流星一般,向雷声响处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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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册第六章勇救狐仙

  盏茶功夫,李玉虎由林海顶巅冰帽之上,掠近一方空旷之地,而天空中的霹
雳闪电已一连暴响七次;而由乌云中打下的闪电,由上而下如同奇亮的灵蛇、火
龙,也一连显现七次。

  而四山回声隆隆,历久不止,正东方一座高峰上,更被回声震得积雪滚滚而
下,声势十分惊人!

  李玉虎绕过削壁,尚未跃下冰帽,已瞥见那块空旷的山凹处贴壁站著一名女
子。那女子长发披散,一脸的惊骇紧张,瘦长高跳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在如
此寒冷的天气里,竟是满面汗水。

  不过,她虽然如此狼狈,仍难掩那股自然的美丽。她穿著一身非丝非绸的洁
白长衫;纤纤天足套著双同一质料的白靴,不时按八卦方位移动;而如雪的柔荑
提正胸前,捏著诀印,胸口不断的起伏著,正在大口喘息;一对清澈的大眼睛则
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神情,正一眨不眨地仰望著上空一块乌云。

  那乌云也怪得出奇,大小约有五丈方圆,其色如墨,浮游在十丈高空,不下
雪也不落雨,而雷电却是由云中打下来的。

  李玉虎见这情况,大觉意外,口中忍不住轻“咦”一声,一掠下地,向那女
子奔去。

  那女子耳目甚灵,听见声音,转眼望见李玉虎向她奔去,立即娇声暍止道:
“别过来……”

  热料,就在她转头发话之顷,乌云中电光一闪,一个迅雷已然直直劈向那名
女子。

  那女子一见电闪,脚下疾栘,就在那霹雳当头而下之顷,娇叱一声,双掌诀
印一合一翻,射出一道青蒙蒙的光华,直向上空迎去。

  只可惜,她已是强弩之末,同时又分了神,双掌慢了一线,青光才显,霹雳
已在她身侧上方爆开,“轰”的一声大响,她已被震翻两丈,倒在地上。

  李玉虎大吃一惊,心中亦十分歉疚,不禁忖道:“若不是我陡然出现,分了
她的神,怎会被雷震倒?”

  想著,脚下未停,已疾然掠到那女子身边,正待伸手将她扶起,眼角扫见电
光又一闪,又有一个焦雷,向两人立身之处打来!

  李玉虎心中一动,一步跨过那女子身子,将她护在跨下,双掌一翻,也学那
女子模样,打出两团紫霞闪闪气动,直向上空迎去。

  只听得一声巨爆,近在头顶响起,李玉虎心神受这响声的震动,只觉一阵昏
眩,两眼一黑,已然晕绝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虎陡然清醒,最初感得口唇被人吻住,而一股带有异香
的气流不断的灌人丹田。只觉那气流冰冷异常,一人体内,便刺激得李玉虎忍不
住全身打颤,神志亦为之一清。

  李玉虎有过经验,故神志清醒之后,立即查觉这一团冷气,乃是女子“真元”,
不由大是惊疑:“是谁这么大方,不惜耗费真元渡气救我?”

  思忖间,双目张开,瞥见近在眉睫的竟是一张苍白如纸、陌生、美丽的面孔,
不由更是一惊!

  他轻轻扭头挣开那张吻著他的双唇,这才发现,自己正斜躺在地上,上半身
被人抱在怀里。

  而身外已无冰雪削壁,却是一处上有白云、下有绿草软垫、四周遍植奇花的
地方。

  抱著他的少女,本来也是闭著双眸,此际被他挣开双唇,不由也跟著睁开眼
睛。四目交投之下,李玉虎发现,她那双清如深潭的大眼睛里泛著一股喜意,而
苍白的容颜上却也升起了两片羞红,心头不由得怦然而跳,暗赞道:“这女子好
美,但为何这般苍白?”

  那女子似乎也在李玉虎细长有神的凤目中,发现他的陌生、疑惑与怜惜,便
道:“恩公不认得小女子了?我就是刚才被你救过的人哪!”

  语声如黄莺出谷,却又十分软弱无力。

  李玉虎恍然大悟,翻身坐起,道:“啊!是你啊!你还好吧?这是哪里?我
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女子粲然一笑,如百花齐放,道:“恩公休急,这里就是原来的地方。小
女子名叫林灵,乃是……乃是修练多年的狐仙,今日正逢”天雷之劫“,本来可
以抵御,哪知几天前被一天狼暗算,真元稍有亏损,又陡然发现恩公现身,一时
分神,才被第八雷击倒,若非恩公仗义援手,代挡了威力最大的最后一雷,只怕
小女子此刻已然神形俱灭了!”

  李玉虎望著她清丽如仙的模样,听著她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奇道:“你真是
狐仙?哎呀!你怎会是狐仙呢?听翠儿说,天池之上有一狐仙,守著一株千年雪
莲,该不会是你吧!”

  狐仙林灵睫毛一垂,颊染红晕,轻声道:“小女子过去确实在天池之畔守候
雪莲成熟,但不料几天前忽然来了只天狼,硬要小女子退出天池。我因知”天劫
“将至,不敢全力与他拚斗,只好退下。恩公说的翠儿,不是他吧!”

  李玉虎“噢”了一声,道:“翠儿是只鹦鹉,怎会是天狼呢!那天狼很凶吗?”

  林灵说了这阵子话,气息大见微弱,但仍强打精神,道:“那天狼已过一劫,
道行比小女子深厚,再加上他煞气甚重,修法别走一径,坦白说小女子即使无什
么顾虑,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玉虎发现她脸色愈见苍白,语声愈来愈低,急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
受了内伤?那为何还要强渡真元给我呢?”

  他抓住林灵的柔荑,只觉得人手冰冷,再一把脉,更发觉她内脏已受震伤,
气脉虚浮,已达真元枯干、油尽灯灭之境。

  李玉虎大惊失色,急道:“糟糕,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呢!”

  林灵已然支持不住,缓缓歪倒地上,细声道:“小女子得恩公义助,得脱神
形俱灭之劫,已属万幸……适才见恩公被天雷震罩,才拚将最后一口真元渡于恩
公……小女子形体虽死,但能保住元神,仍可再转一世……”

  说者说著,不仅语声断续,几不可闻,神色更是败坏,而双眸之中,泛溢出
两行晶莹泪珠,也缓缓的滚落下来。

  李玉虎哪见过这等凄艳的场面,哪听过这般哀怨的诉情?便情不自禁地也溢
出两眶热泪,哽咽道:“你不能死,我可以救你……”

  说著,暗运功力,俯首吻住林灵的樱唇,将自己的一口“真元”渡了过去。

  狐仙林灵受了这一口真元,气色稍见好转,呼吸也较顺畅了。李玉虎一把将
她那疲弱冰冷的身子抱起来,道:“我带你回谷,一定能把你治好,放心好了!”

  林灵依偎在他的怀中,感觉一股醉人香气温暖,自肌肤相接处传来,全身舒
坦之至,求生的欲望也跟著转强,她张眼见李玉虎望著四周的奇花,有些迷惑,
微微一笑,道:“恩公,门户在左手边……”

  李玉虎神目如电,能明察秋毫之末,方才一心只在林灵身上,未曾仔细注意
周遭的环境,此刻留神一看,不由哑然失笑,道:“原来这是个帐蓬呀!”

  他顺著林灵纤手指处,穿过树木奇花之间的一道细缝,穿出帐外。帐外果然
是原来林灵所站之处,只是平地突起一座圆圆的白色帐篷。而天色已然入夜了!

  李玉虎正好奇的打量,狐仙林灵顺手一拉,“嘶……”的一阵漏气之声,那
帐篷不但已变得扁平,且已缩小得只剩下三尺见方的两张白色布片。、林灵接起
来盖在身上,对李玉虎幽幽一笑,道:“这是小女子用天蚕晶丝制成,水火不侵
……”

  李玉虎口中赞道:“好!”心念动处,展开“大挪栘六合神行步”法,人如
飞燕掠波,身形立即幻化成一缕闪闪紫霞,在夜空中疾若飞虹一般,掠上树巅冰
帽,直向山谷方向驰去。

  林灵横卧在他的胸前,娇喘细微,气息甚弱,像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但实
际上,方才李玉虎一口精血所化的真元渡人她的丹田,内伤虽未痊愈,命可是保
住了!

  而她所以若不胜情,一者因为李玉虎的真元,乃阴阳交泰的和合之气,与她
的纯阴真气大不相同,那股强劲的暖流,“烫”得她全身发软;再者便是李玉虎
运功之顷,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透体而出,熏得她春心荡漾,情难自禁!所以她
松散的依在李玉虎胸前,一臂环住李玉虎的脖子,双眸似睁似闭,头部微仰露出
一大段雪白如玉的颈项,秀发如瀑布般散在李玉虎的左臂,阵阵北风呼啸而过,
“嘶嘶”破风之声,十分刺耳,但奇怪的,竟无一丝寒风吹到两人身上。

  林灵沉醉中有惊诧,暗忖道:“恩公这般年轻,玄功功力竟如此深厚神奇,
今后若得追随左右,千年苦修也算值得了!”

  正想著,忽觉两人身形拔空而起,眨眼间,已跃登一片窄谷之中。

  她正在惊诧谷中的奇景与温暖,却见三位美女已一起飞掠过来,只听其中一
人道:“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你抱的是谁?她怎么啦!”

  李玉虎闪身迎入石洞,口中却道:“有话等会再说,夫人快拿上清丸、赤龙
丸、灵乳来救人……”

  他把林灵放在石床上,接过张出尘递来的药丸,随即放入她的口中,以“玉
髓灵乳”替她吞服。又道:“夫人,你上去为她用内力摧一摧药力……”

  张出尘柔顺的应答一声,便脱鞋登上石床。李玉虎退开一边,张出云、朱如
丹则自动上前将林灵扶坐起来。张出尘盘坐在她的侧面,一掌按住她背后的“命
门”,一掌按住脐下“丹田”,一股浑厚真气已缓缓向林灵体内传去。

  李玉虎长长舒了一口气,张臂搂住张、朱二女的香肩,转身向外走去,同时
又低声道:“老婆,有饭没有?你老公快饿死啦!”

  朱如丹娇声道:“敢不替老爷留饭吗?说实话,我们也还没吃呢!你这么晚
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哪还吃得下饭,刚刚你到底是怎么啦!”

  随后三人坐在饭桌边,三女端出饭菜,李玉虎边吃边道:“刚才你们听到雷
声没有,你老公差点被雷公打死啊!”

  二女大惊失色,齐声道:“真的?爷,怎么回事?你伤了没有?”

  李玉虎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别紧张!先吃饭罢,吃完饭再告诉你们!”

  张出尘此刻已走出来,李玉虎忙道:“来,来,来,快来吃饭罢!她怎么啦!
好了吧?”

  张出尘过来坐下,接过朱如丹递来的饭碗,坐在李玉虎对面,微微一笑,道
:“药力已经行开,内伤当可痊愈!爷放心好了,只是妾身发现那姑娘行功路子
与妾身大异,不敢贸然为她通关过穴,只好让她自己行功了!”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说出来保证吓你们一跳,
她啊……”

  他故意大口吃饭,却见三人都呆呆的盯著他瞧,朱如丹忍不住催道:“老爷,
你说话呀!”

  李玉虎故意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她啊!就是翠儿说的,过去一直守在天
池的狐仙……”

  朱如丹杏眼一转,惊叫道:“哎唷!真的呀?爷怎会遇上她呢?她会不会害
人哪……”

  张出尘道:“三妹别说,爷救她回来,一定有原因!”

  李玉虎放下饭碗,接过张出云奉上的面巾,擦擦嘴角,便把下午的经过详细
说了出来。三女听了又惊又奇,张出尘道:“爷这次救她,实在太冒险了!那天
雷可以令一个修练千年的狐仙神形俱灭,你怎能抗得住呢?”

  李玉虎笑道:“当时急于救人,哪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若是我出掌早些,
或者用剑丸抵抗,拉长双方距离,就不至于被震晕了!不过,我虽然昏绝一时,
可是醒来后并未受伤,所以结论是天雷并不可怕,只是我未能把握抵挡的诀窍而
已!”

  张出尘道:“依妾身所知,这”天雷之劫“,乃是上天专对异类修道者的一
种考验,异类一旦幻化成人形,满百年后便有一次天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
若是过得九关,才能修成散仙。这位狐仙不知是第几次了!”

  李玉虎摇摇头,道:“这我没问她……”

  朱如丹疑道:“这位狐仙连破八雷,已然真元不继,震倒在地,若不是咱们
爷替她挡住最后一雷,真怕已神形俱灭了呢!从这情形看来,应该没什么抵御天
雷的经验嘛!”

  张出云道:“她还算满有良心的呢!若不是她用自己的真元将咱们爷救醒,
真不知爷要昏迷多久呢!”

  张出尘笑道:“爷玄功通神,便是她不救,爷也会自然回醒的,只是功力一
定有些亏损。她这口真元乃百年真阴所化,不但把爷救醒,且爷得此真阴之助,
功力必更精进了!”

  朱如丹不信道:“真的,她会这么好?”

  张出尘又道:“依妾判断,爷不妨试试,剑丸与元婴必然更形凝固了!”

  李玉虎心中一动,右掌一伸,三女陡然见他掌心紫霞一闪,已多了一个大如
鸽卵的光球!

  三女又惊又喜,望著那紫霞流转、如真似幻的光球,朱如丹娇声叫道:“这
就是剑丸吗?怎么……怎么是这样子?妹子可不可以摸摸!”

  李玉虎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小心别刺了手!”

  朱如丹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伸手抓住剑丸,只觉得触手温暖,而光
霞甚强。她的手捂在上面,竟像是透明的一般,连指骨筋络都映了出来。

  朱如丹吓了一跳,急急把手收回,但一看并无异状,便又伸手握住,抓握在
掌中,竟真的奇重无比,几乎拿不起来,于是哼道:“爷,你捣鬼……”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哪有?这剑丸本身就重百斤啊!……”

  张出尘伸手托住朱如丹的玉手,接过剑丸来,道:“果然重有百斤!”张出
云伸手去抓,哪知剑丸像有灵性一般,陡地一跳而起,直直向上空飞去,先在空
中划个半弦,后疾如电光石火般飞了回来,而撕风破空声剌耳惊心!

  三女惊恐的瞪著三对美丽的眼睛,呆呆的紧盯著它,一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李玉虎双目也一般的盯著「剑丸“,所以并没发现三个老婆的表情,否则非
笑得打跌不可!

  同时,他也没像过去一般使用剑诀指挥,而是直待那剑丸倏然飞临,方始舒
开右掌,缓缓的伸了出去。

  那剑丸说停就停,“唰”的落在他的掌心,疾迅的连转了十几圈,方始静止
下来!

  张朱二女齐声叫好,张出尘亦是欢颜如花,娇笑道:“老爷剑已练成,依妾
所知,当今武林中再无一人能有这等神功了!”

  张出云疑道:“爷,这不是叫剑丸吗?怎的变成剑呢?”

  李玉虎心念一动,掌中剑丸陡地一跳,光华大盛,而掌中的剑丸已变成一把
紫霞闪烁的两尺长剑。

  三女又被他吓了一跳,李玉虎握住剑柄,心念一动,剑上紫霞尽皆敛去,现
出本色,只见那剑柄、剑锷、剑身一体成型,都是以九天玄铢铸成。

  朱如丹道:“哎唷!真的和那簪子、小刀质地一样呢!”

  张出尘心中一动,伸手便在头发上拔下一簪,暗运功力一催,簪上立即闪射
出三尺多长的红色光芒,窄窄的竟也像一把利剑。

  张出云、朱如丹也跟著学样,各自取下一根剑型头簪,运功一催,竟也各闪
现两尺多长的红光,闪烁夺目。

  李玉虎心念一催,手中长剑忽又闪现紫霞,破空飞去。

  他伸手又接过张出尘手上头簪,运功一挥,紫霞又在簪上暴长三尺,直向剑
丸追去。

  三女抬头仰望,只见十丈高空中,二刚一后、一大一小、一强一弱两道紫霞,
追了个首尾相接,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在空中翻腾追逐,片刻间,兜了十几个
圈子,才一前一后又投到李玉虎手中。

  三女转头瞧见,却只见他手上只有一根头簪,剑丸已然不见。张出尘道:
“老爷神功已成,算来这狐仙之功,功不可没,爷打算怎么谢她?”

  朱如丹道:“大姊是什么意思?爷不是也救了她吗?”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按说依她的道行,功力眼力,定然不差,怎会看不
出咱们爷当时虽然昏迷,却也并末受伤?若是已知这种情况,又何必拚著丧命之
险,把最后一口”绝阴真元“送给爷呢?”

  张出云道:“刚才爷不是说过了吗?她躲过天雷之劫,躯体虽死,元神仍在,
可以投胎再历一世……”

  张出尘笑道:“二妹太天真了,换成你,愿意去投胎吗?何况依她的道行,
数百年前已然兑去原形,化为真人,又何必多此一举,重新投胎做人呢?再说投
胎之事,并非个人所能安排,谁能担保下辈子会变成什么?”

  张出云“唔”了一声,道:“这么说她是别有用心了!”

  朱如丹一拍巴掌,道:“哈,我知道啦!她是爱上咱们爷啦!”

  李玉虎一怔,叱道:“别胡说,哪有此事!”

  张出尘笑道:“爷不觉得她很美、很可爱吗?”

  李玉虎正色道:“她当然很美很可爱,但并不是每个可爱美丽的女子我都要
爱啊?何况她修道多年,道基早固,怎会无端自显,堕人情劫呢!”

  张出尘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面颊,痴痴一笑道:“谁叫爷长得这般俊美不凡呢?”

  朱如丹急道:“大姊,你怎么啦?”

  张出尘神色一震,叹一声,道:“适才妾为她催动药力之时,不但发现她穴
脉有异,体内真气充沛,并不像外表那般微弱,心中不由大起疑心。”

  李玉虎“噢”一声,道:“回来之前,为夫亦曾为她渡气。”

  张出尘道:“妾心中疑念才起,她已有感应,只等了盏茶功夫,内伤痊愈之
后,立即翻身跪在妾身面前,诚恳的表示她绝无歹意,完全是情难自禁,受了爷
的吸引……”

  李玉虎与二女均感意外,张出云道:“怎么这么快呢?她见到爷才有多大功
夫?……”

  张出尘叹息一声,道:“情丝缠人,情网难解,又岂止她一个?当初咱们不
也如此吗?……”

  朱如丹辩道:“那怎能相提并论?咱们又没修过道……”

  张出尘笑道:“其实,她陷入情网并非始自今日,早在数月之前,她初来天
池便已被爷所迷了!那时她每天在林中看爷练功,也隐身在谷中看著爷生活。她
说,当初来之时,见爷每日遭受师父鞭打,还真想出面制止呢?”

  李玉虎恍然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师父好像曾受到一些侵
扰,常显得心神不宁,不过他持咒念经甚勤,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难道……”

  张出尘笑道:“不错,那是她故意捉弄师父,不过后来发现真相,就不敢再
妄动了。本来她打算待雪莲成熟后,采来与爷分享,谁知就在爷失踪的那几天,
天狼突然出现,将她打伤,才迫于无奈的离开天池,藏在下面的林海之中,一边
养伤,一边也怕那天狼侵入此谷,伤害了爷!”

  朱如丹叹口气道:“她倒是真的用心良苦,但她知不知道咱和爷的事呢?”

  张出尘道:“咱们拜堂的那天,她也看见了!当时有翠儿在场,她不敢过分
接近。同时她也很伤心,就悄悄离开了,哪知情丝系念,令她神魂难安,又不知
天劫后会落得是何下场,所以昨天又悄悄潜回,打算偷偷的再看看爷!”

  张出云叹道:“好痴心好可怜噢!但是她为何不现身呢?”

  张出尘道:“她说有两层顾虑,一是自惭身属异类,二是天劫在即,怕累及
了爷!”

  朱如丹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出尘道:“老爷不齿她的出身,不肯接纳,她伤心绝望之时,必难忍受,
天劫来时,哪还会抗拒?若是蒙爷不弃,爷又怎肯让她独力抵挡天劫?那岂不是
拖爷下水吗?”

  张出云叹道:“她心思这般细致,而用情又这般深,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出尘又叹一声,道:“或许这也是天意吧!她昨天返回之后,正瞧见爷在
林中练功,而所施的驭剑之术更令她惊喜交集,只是也看出尚有未到之处,所以
这也是到了最后,她不惜耗尽最后一口真元,为爷加强功力的最大原因!”

  朱如丹道:“难道她真不考虑自己的生死吗?”

  张出尘道:“那倒不是,她说暗中偷看爷和咱们相好,知道爷绝不会见死不
救的,只是未料到爷手上有这么多灵药,不但立即医好了她的内伤,也几乎补足
了她亏损的真元呢!”

  说到此处,她见李玉虎一直末表示意见,忍不住问道:“爷,你倒是说句话
啊!”

  李玉虎心中自然十分感动,也十分喜欢这细心灵巧的狐仙,但面对三个刚成
亲的老婆,他又能表示什么呢?他双手一摊,耸耸肩道:“我说什么?家里的事
你是老大,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出尘笑道:“这么说,爷是愿意听从妾身的安排了!”

  李玉虎“唔”了一声。

  张出尘乃扬声道:“灵妹,爷答应了,你可以出来了!”

  石洞中门帘一动,一条洁白身形已然电般掠至眼前,倏忽跪在李玉虎面前,
声如黄莺昵昵,道:“奴婢林灵,叩谢恩公救命收容大恩。”

  口中说著,竟真的叩头及地,神态十分诚敬!

  李玉虎伸手待要拦阻,身边的张出尘舒掌拉住了他的手,笑道:“爷也不必
过谦,受这一礼,也是应该的!”

  林灵又转身面向张出尘叩头道:“奴婢叩谢夫人收容之德!”

  张出尘坦然受了一礼,笑道:“叫大姊吧!来,见过二姊张出云、三姊朱如
丹,今后我们就叫你四妹好了!”

  林灵又一一向张出云、朱如丹行了叩见之礼,随后站起身来,一双清澈如水
的大眼睛,忍不住直直的望向李玉虎。

  、李玉虎与她四目一接,心头为之一震,笑道:“我看这称呼需要改一改,
我虽在无意中救下了你,可你对我也有成全之德,所以恩公二字,千万休提!”

  他望望三位夫人,正容又道:“听夫人适才所说,你愿意与咱们一同生活,
但我想也绝非甘为奴婢。过去我常听老娘说道,世人皆应平等,只因当今制度不
良,才把人当货物一般买来卖去,但许多不幸之人,为人奴隶,任人宰割,这都
是恶人创下的恶例,咱们李氏门人解救犹恐不及,怎可学那恶人奴役他人?所以,
你今愿入我门,也千万不可以奴婢自居,你若愿意在我门中继续修道,就做我的
义妹……”

  他语音一顿,见林灵眼中有股幽怨之色,便即神色一缓,酒涡一旋,续道:
“如果愿意做我老婆,那就只好排名第四,做她们的四妹了!”

  林灵一听此言,这才喜上眉梢,羞染双颊,立又重新拜倒,娇声轻语道:
“妾身叩见老爷,谢老爷不以异族见弃,惠予收留!”

  李玉虎哈哈大笑,一把拉她起来。林灵顺势坐在一旁,又低声向张出尘道:
“多谢大姊成全,妹子铭感于心。”

  张出尘拉住她的柔荑,笑道:“既是姊妹,不必客气!”

  又察觉她的手上身上仍是一片冰冷,不禁疑道:“四妹你还没好吗?怎的身
上还是一片冰凉呢?”

  林灵羞颜又现,垂目轻声道:“妹子生具绝阴之体,平时又练成”癸水天一
玄功“,身上阴气反特重,所以才有这等现象!”

  说著,又深情款款的望著李玉虎,继道:“若不是老爷曾渡过一口真气,又
服了九转赤龙丸,小妹的身子只怕还要比现在更冰呢!”

  李玉虎忽然笑道:“绝阴之体?那不是与我这至阳之体相克吗?”

  朱如丹忍不住上前,摸摸她的面颊,道:“哎唷,真的好凉哇!”

  张出云急道:“四妹和老爷相克,怎生是好!”

  张出尘笑道:“傻妹子,相克即是相生,你不知道阴阳、水火会交融的吗?”

  林灵又幽幽低声道:“这也正是妹子难以自拔的原因之一。昨天妹子见爷练
剑,知道虽得三位姊姊之助,颇有进展,但究竟受体质所限,难以达到水乳交融
之境,所以才在天劫之后,将最后一口真元注入老爷丹田,想不到妹子竟也因祸
得福、受益无穷呢!”

  李玉虎忽然叹一口气,道:“所谓”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现在想来,
真是不错!”

  朱如丹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玉虎道:“平日我出谷练功,都习惯到谷右自辟的空地。今日出去之时,
你们要我找些柴火,我才改变习惯,想去谷左那片空地上瞧瞧,却在半途听到雷
声,并未将我惊退,反而更想去看个究竟,结果遇上灵儿,你们想不是很奇怪吗?”

  朱如丹转眼望著林灵,问道:“四妹,你又怎地会在那儿呢?”

  林灵幽幽一笑,模样儿凄艳动人,只见垂著眼睑,低声道:“妹子因这附近
只有那处地方最是空旷,视线不受树木阻挡,能直接看到天雷下击的情形,因此
特地选在那里应劫!”

  张出尘拉著她的手,安慰她道:“现在雨过天晴,一切也都是天意安排,爷
和妹子的姻缘也是上天注定。依妾看来,今晚你们就入洞房吧!”

  林灵玉靥上红云再现,露出一副羞怯怯的模样,令人怜爱,李玉虎却没来由
的问道:“为什么?”

  朱如丹娇声叫道:“这叫做打铁趁热……”

  张出云“啐”道:“打什么铁?这儿哪里有铁?不会形容就免开尊口!”

  众人都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只有朱如丹鼓著两颊,道:“这不叫打铁,你说
叫什么?”

  张出云翻翻眼睛,道:“我怎么知道?”

  张出尘道:“你俩别拌嘴啦!愚姊的意思是,爷与四妹既是纯阳绝阴之体,
若早点结合,两人功力必更倍增,而四妹也不必再怕那头天狼啦!是下是?”

  林灵咬著下唇,瞟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答道:“道理上是如此,只是老爷的
功力太强,妹子恐非敌体……”

  朱如丹不住道:“怎么会呢!你不是修练了几百年了吗?”

  林灵幽幽一笑道:“妹子已历天雷五劫,至今刚好千年。但老爷得天独厚,
至阳至刚,实非妹于所能匹敌,到时万—妹子的绝阴被老爷练化,妹子性命不保
事小,只怕老爷功力精进至阳关永固之境,就大大的不妙了!”

  四人闻言都是一惊,却又不甚了解她的意思。张出尘道:“四妹这话怎讲?”

  林灵抬头望见灶上的炉火,便解释道:“妹子好像炉上之水,老爷则像炉火,
若炉火太旺,炉上之水一定会被蒸干的,对不对?这也就是相克的道理!”

  她大大的眼睛一转,又道:“既然老爷得到癸水滋助锻链,已成精钢,功力
已进至天神之境,则必然难再留恋红尘,很快的就要飞升了!”

  朱如丹首先惊叫道:“那可不行,老爷要是成仙飞升,留下我们姊妹怎么办?”

  林灵伸出柔荑,握住李玉虎的脉门,凝神为他把脉,半晌方始长长吐了口气,
道:“老爷就得天独厚,后来又被师父逼著练洗髓易筋经神功,阳关已至秘锁边
缘,若是再练下去,阳关固死,便是连御百女亦难……亦难泄身,到时候是不飞
升,亦必返老还童,对异性失去兴趣了……”

  李玉虎手握著林灵的玉手,只觉得冰冷细柔,让人心荡不已,闻言亦是一惊,
道:“哎唷!那怎么可以,果真如此,你们不是要守活寡了吗?不行,不行!”

  朱如丹亦急道:“四妹,你可有解救办法?”

  张出云亦道:“是啊!四妹快说,有什么办法能……”

  张出尘笑道:“看你两个猴急的样子,羞不羞啊?四妹既能想到这点,必然
就有补救的法子,是不是?”

  林灵玉靥红云再显,娇羞无限的低声道:“小妹的法子说来羞人,不过思前
想后,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呢!”

  朱如丹急道:“有什么好羞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法子就赶快说出来嘛!”

  林灵又偷眼望望李玉虎,见他也甚关心,便道:“这法子便是……便是合…
…众人之力,诱使老爷打开……打开阳关而已!”

  张出尘咬著下唇,沉思半晌,抬眼望著李玉虎,正容道:“老爷,你听到啦!
今晚可不许练功,咱们……咱们就尽情的欢乐一下吧!”

  李玉虎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你们快去准备,为夫先去洗个
澡……”

  于是边说边解衣扣,走向水潭,眨眼间脱得精光,“哧”的一声跃入水中。

  张出尘站起身子,望了妹子出云一眼,出云会意,立即走进石洞,取了一叠
衣服毛巾出来。出尘道:“四妹要不要净个身子?换身衣服?”

  林灵点点头,却穿著衣服步入小溪,片刻之后又走了上来,全身青光一闪,
身上衣上的水渍已然变干。

  朱如丹娇笑道:“这法子不错,我也试试!”

  说著,也和衣跃入溪中,清洗了一下,跃上岸后,凝神运起玄功,将真气透
体逼出,只见她全身粉红色的光霞不停闪现,衣上的水渍立即化为腾腾的蒸气,
片刻间竟也身净衣干,只是所费时间较久而已!

  李玉虎一跃上岸,赤裸裸的站在四女面前,三位老婆见怪不怪,林灵却是初
次面对这种场面,心头止不住小鹿狂跳,心荡不已!

  张出云张开毛巾,为他擦抹身子;张出尘为他打理头发,戴好头带;朱如丹
却抖开那包衣服,为他穿著。

  片刻间穿著整齐,李玉虎这才发现,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换了一套丝质
绛色新衣服,不由奇问道:“这衣服哪里来的?穿在身上好滑好舒服呢!”

  朱如丹娇声笑道:“布是翠儿从玉女宫带回来的,衣服是大姊剪裁,小妹三
人做的……”

  李玉虎搂住她的脖子,给她一吻,笑道:“真谢谢你们了,原来你们这几天
就忙这个呀!”

  说著,又抬著张氏二女的下巴,每人给了一吻,最后一把搂住站在一边发怔
的林灵,笑问道:“娘子,你也来一个吧!”

  林灵娇躯一颤,羞怯怯不知如何是好,朱如丹却道:“不行,你们还没拜堂,
怎可非礼!”

  张出云亦娇笑连连,道:“是呀!你们总得先拜过祖师爷吧!”

  张出尘亦道:“好啦!现在就去拜堂吧!”

  说著,张出云、朱如丹上前搀扶著林灵在前,张出尘与李玉虎随后,进入右
手石洞,来到吕祖画像之前,张出云又忙著燃起红烛、檀香。张出尘担任“赞礼”,
指挥著二人先拜天地,再拜祖师,夫妻交拜,最后才喊了“礼成!”又道:“现
在新郎倌可以亲新娘子啦!”

  李玉虎搂住林灵的纤纤细腰,拉近身边,伸手托起她那小巧玲珑的下巴,烛
光下只见那张充满灵气的面庞上,白里透红,长睫毛一扬一煽的充满了喜悦羞怯
神情,不由得心头大荡,随即俯首吻住了那两片鲜红的菱唇。

  林灵喉中嘤咛一声,若不胜情,而唇间传来的一股温暖香甜的男人气息,熏
得她浑身发软,站立不稳,软棉棉的偎俯在李玉虎怀中,几乎倒将下去。

  李玉虎舒臂将她抄抱而起,张出尘适时娇呼道:“新郎引新娘入洞房!”

  朱如丹“嗤”的一笑,领先出了石洞,走到另一边掀起布帘,敛衽娇声道:
“新郎倌请!”

  李玉虎双手横抱著林灵,道声谢谢,当先入洞将林灵放在石床之上,张出尘
三女随后入内。

  林灵本是身软如棉,情思如潮,如今斜卧在石床之上,若不胜情,陡然间秀
眉微皱,凝睇不语。

  而李玉虎也突然觉得心头一跳,奇道:“娘子,你怎么啦?”

  林灵双颊飞红,挺腰坐起身来,大大的眼睛一转,望著李玉虎,幽幽低声道
:“妾身心头忽现惊兆,不知是何缘故……”

  李玉虎怔了一下,剑眉一挑,道:“刚刚我心头也无端跳动,不知是何缘故?
难道有外人窥探,想对我等不利吗?”

  林灵惊奇的望著他,对他灵敏的感觉不由大是心服,她莺声呕昵的道:“若
夫君亦有惊兆,则显然不是妹子神经过敏,想来此地远离人间,现在又值大雪封
山之期,若有外敌,便只有一个天狼了!”

  张出尘道:“咱们一向与他两不相犯,今日为何突然想来窥犯呢?”

  林灵站起身子,让李玉虎等人坐在床边,道:“这天狼对妹子颇有非分之想。
上次妹子被他偷袭,受伤逃下天池,事后想来,他似乎未出全力。今日天劫,雷
声震天,他必然会去察看,所以一定知道妹子被老爷救来此谷;尤其方才老爷一
时兴起,放出元婴飞剑,更可能增加他贪婪恐惧之心。所以依妹子推断,这外敌
必是天狼无异!”

  李玉虎剑眉一挑,细长的凤目中闪现威棱,“哈哈”朗笑,道:“这天狼太
可恶了,他若敢来生事,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说罢,脱鞋上床,盘膝坐下,道:“你们先那边坐坐,待为夫先察看一下,
他是否已经潜入附近。”

  说罢,脱下头带,瞑目凝神,调众功力,瞬息间印堂毫光一闪,“天眼”已
然睁开。

  首先,他望见洞内四女分别坐在地铺之上,各有光霞,林灵一身青,张出尘
一身红,光霞均甚充沛。出云、如丹身上亦有红光,只是色度轻淡,显然功力尚
有不足。

  接著,他目力穿石透壁,先在谷内扫视一匝,并末发现异物,待往谷顶一瞧,
立即发现有团暗红血赤的光霞,隐身在谷顶百十丈外,一处洞穴之中,不时向下
窥探。

  他心念一转,那光影逐渐变大,像是从望远镜中观察一般,眨眼间,已瞧清
那团光影的面貌,便道:“灵儿,你说的天狼,是否像个老头儿,身材瘦长,两
眼血红,颔下留有山羊胡须?唔,嘴里还有两颗大虎牙呢!是不是?”

  林灵与三女席地而坐,初时不敢言动,怕惊扰了他,心中也不免怀疑,他能
看到什么?张出尘三人更是不知他的深浅,猜不透葫芦里卖的啥药,亦一样呆呆
的坐在地铺,静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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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第一章李府顾问

  李玉虎正开展天眼察看四周状况,此刻忽然开口说话,张出尘三人只是惊奇,
还不觉怎的,林灵却已然兴奋紧张得躯体颤抖,低呼道:“天哪!我的爷……对,
对,就是他,没错!”

  及望见三女惊奇且又茫然的样子,不由叫道:“三位姊姊还不知道吗?咱们
爷已练成‘天眼神通’了呢!”

  这天眼神通,乃是佛道两家超凡入圣的六神通之一。张出尘三人在道家门下
多年,当然知道,如今闻言,惊喜交集,却又不敢置信。

  李玉虎睁开双眼,由床上轻飘飘飞至林灵身边,笑道:“为夫功力浅薄,只
能观察百丈之内的事物,只怕离真正的天眼还差得远呢!”

  林灵敬佩无已,柔情万千的望着他,道:“妾身修练千年,尚未开通天眼,
夫君的功力修为,岂不已在千年之上吗?此时虽说尚未及远,但只要假以时日,
必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

  李玉虎笑道:“想得美啊!哪有这般容易。说到功力,可能为夫所学的玄功
是条捷径,但真要比修为,又怎能与你千年的苦修相比呢?”

  他仰身躺下,对四人道:“至於那天狼,果然已隐身在谷顶一处洞穴之中,
不时探头下望,确是有下谷一探之心。为夫见他身上血光煞气虽盛,却不像害过
很多人的样子,所以我认为还是等地下来,问问清楚再做打算吧!”

  张出尘担心道:“妾身从未和这类人物打过交道,真不知如何应付。听说他
们都精通玄功变化,甚至能呼风唤雨,役使鬼神,不知是不是真的?”

  林灵幽幽一笑道:“所谓玄功变化,不过是内丹的幻化,也就是道家所指的
‘元婴’‘元神’变化,至於呼风唤雨等等,就要看他修练的是哪一门了。依妹
子推测,咱们爷天眼既通,又能驭剑,当还不至於怕他。”

  她语气一转,垂头低声道:“怕只怕他趁咱们……合体之时,突使暗袭,就
难以抵挡了……不过……”

  她突然站起身来,莲步珊珊的走到石床边,伸手拿起她带来的那顶帐篷,又
道:“妾身这顶帐篷,乃是花费无数心血,历时百年制成,其材料除天蚕丝外,
尚有海中的蛟筋蛟液,不但能大能小,落地生根,而且水火难侵,刀剑难破,即
使是声音也能隔断。所以,咱们今晚睡在里边,就不怕他偷袭了!”说罢,她拉
着布囊下一条管子就口一吹,转眼之间,众人眼前已升起一项圆形帐篷。

  张出尘三女第一次看见这等奇物,不由得仔细打量,只见这帐篷颜色洁白,
周约三丈,上面紧紧顶住洞顶,一边抵住向外的洞门,一边顶住石床,只留下四
人所坐的地铺,宽约五尺的一块空隙。

  林灵纤手一拨,拉开一道细缝,一条洁白的光线由缝中射出,林灵道:“老
爷与三位姊姊请进!”

  李玉虎当先钻入,张出尘三人也跟着入内,林灵把地上的枕头被褥统统塞进
来,最后也跟了进来,笑道:“帐内虽然小些,但却安全多了,爷与姊姊就委屈
点吧!”

  张出尘三人第一次入内,见里边上有蓝天白云,光亮如画,四周树丛奇花,
自然芳香,几可乱真,不由看得呆了!

  林灵把褥子铺在如茵的芳草之上,又道:“大家请坐下来嘛……”

  朱如丹东摸摸西摸摸,这时才回过神来,娇声笑道:“四妹,真有你的,这
帐篷好美好美呀!真难为你了!……”

  林灵回身在细缝上自上向下一拉,只听“哧”的一声,那条细缝已然封起。

  她侧身坐在李玉虎身边,笑道:“过去妹子一向宿在深山大泽,为了不受毒
蛇猛兽的干扰,才制作了这顶帐蓬,倒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李玉虎仰天躺下,道:“这里美是够美,可是太亮了,不宜睡觉!”

  林灵娇笑一声,伸出纤纤玉指从空一拨,空中的白云稍稍移动一下,立即将
光源遮住,帐内立即变成夜晚。白云间只有几颗星星,闪烁出朦胧的几丝光线!

  李玉虎伸手拉住她的香肩,把她按俯自己的胸前,赞道:“妙,灵儿果然精
灵,但这份巧思,就非常人可及!”

  林灵婉然一笑,伸手为他解开衣扣,道:“多谢夸奖,请爷把长衫脱了吧!
免得滚得一身摺子,枉费了三位姊姊的心血。”

  李玉虎坐起身子,乾脆把长裤一并脱下,双手则搂住林灵往地上一倒,顺手
拉起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正要吻她,林灵已道:“爷,先从大姊开始吧!否则
恐怕妹子承受不起!”

  李玉虎笑道:“好嘛:不过光亲亲新娘子没关系吧!”

  李玉虎轻轻拥住林灵,吻了上去,只觉阵阵阴气,和着一股奇香甜味,自她
口液鼻息间,不断传来,不仅觉得通体舒泰,而隐藏积压在体内的阳火也逐渐汹
涌而出,瞬间传遍全身每一个毛孔;帐内的空气不但一下热了许多,而且还洋溢
着一种男性气息,十分诱人!

  张出尘三人数日来大被同眠,虽已渐渐习惯,但此次嗅着这股诱人气味,仍
然迷醉难抑,三人不约而同的悄悄脱去衣衫,钻入被中,静静的等待,期待!

  林灵芳心如捣,狂跳不止,口唇中被他的舌头一阵翻扰,更觉得骨酥肉软,
津液泛溢,双臂情不由口禁的反抱住他的头颈,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吞食下肚。

  直到她忽然感觉小腹下多出一根粗壮火烫的异物,而李玉虎的一只魔手忽然
探入衣里,抓捏着她胸前的菽乳,才陡地吃了一惊,施力摇头挣开双唇,低声道
:“爷,先找大姊去,好不好!”

  李玉虎心头陡的一跳,立即冷却下来,便放松林灵,仰天躺正,悄声道:
“等等,那家伙好像已下来了!”

  他迅即瞑目运功,睁开“天眼”,果然发现天狼正悄悄的沿着削壁上横生的
蔓藤,一路轻登巧纵,便向下降,边在凝听打量!

  他沈思片刻,坐起身来,道:“这天狼已然降到一半,我看还是先出去打发
了他才行!”

  张出尘三人闻声一惊,纷纷坐起身子,赤裸的上半身一齐显露出来。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在最近的张出尘胸前那座雪白的玉峰上捏了一把,
道:“你们不用起来,我和灵儿去打发他就是了!”

  张出尘娇呼一声,拉被掩住身子,回头去找枕畔的衣服,一边说道:“不行,
妾身不放心……”

  林灵已站起身,提着李玉虎的长衫等他穿着。随即李玉虎站起穿上,伸手取
下张出尘发上的一支头簪,道:“好吧!你们要瞧热闹也行,不过只能旁观,可
不准随便出手,知道吗?”

  张出尘三人迅快的穿好衣服。林灵道:“出了帐篷,大家千万别再出声!”
接着打开窄缝,五人鱼贯出去。林灵又悄悄放出小半的气体,使帐篷收缩一半,
露出洞口。李玉虎带头闪身而出,领着四人悄悄转进平日作为厨房的凹崖之下!

  此际已近寅末,正是天色最昏暗的时刻,但五大玄功通神,尤其李玉虎的视
力一点不受限制,抬头仔细一看,便在对面削壁间,发现天狼正在一条垂藤之上
缓缓下移!

  他打个手势,指出天狼所在之处,用蚁语传音之法,对林灵道:“这天狼为
何用这种方法下来?难道还不能一跃而下吗?”

  林灵大眼一眨,依偎他的身边,亦用传音之术,答道:“狼性多疑,恐是怕
谷中有什么阵式埋伏吧?再说爷显现的驭剑之术十分惊人,他不见得有把握稳赢,
看样子他是打算故技重施,使用偷袭手段了!所以才小心翼翼的,免得把人给惊
醒呢!”

  李玉虎大是不悦,道:“这种手段太卑鄙,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站在两人背后的张出尘,出道江湖已十馀年,见过不少场面,但像现在面对
一个修练千年以上的异类还是第一次,所以一样感到既好奇又兴奋,还有一丝莫
名的恐惧。

  朱如丹挤在李玉虎正后方,她比李玉虎矮一个头,必须伸长脖子才能看见外
面,满累人的,所以她乾脆不看,却注意着林灵与李玉虎耳鬓厮磨、口唇几乎相
接的亲热情状,不由泛起一阵酸意,肚内暗怨:“真是个狐狸精,才来了半天,
就把老爷给霸占住了,长此以往,还得了?”

  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妒火,更有了争宠之心,於是她悄悄贴近李玉虎,并
把两座软棉棉的玉峰抵在他的背上。

  李玉虎左臂向后一圈,暗暗将手掌扣在朱如丹左臀之上,轻轻的揉揉握握,
悄悄向后传音道:“怎么有人思春啦!”

  这话是向右后方传出,不仅朱如丹听见,连她旁边的张出云与林灵也都听得
一清二楚。林灵玉靥一红,悄悄挺直娇躯。张出云却知不是说她,便转头向朱如
丹望了去!

  朱如丹面向着她,头脸胸腹紧贴在李玉虎背上,尤其那双杏眼半睁半闭,一
副迷醉之状,不由令张出云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划脸羞她!

  朱如丹一气之下,纤手在李玉虎臀部猛掐一下,哪知李玉虎玄功通神,传内
阴神随时警戒反应,一遇外敌,自动反震而出。朱如丹一掐之下,不但未将李玉
虎掐痛,反而被一股反震神功震痛了手指!

  她张开樱口,正要呼痛,陡然惊觉不能出声,不由恨恨的咬住玉齿,却听得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阁下夜入本谷,行动鬼祟,是何用心?”

  原来那天狼已在片刻之间攀下实地,正蹑手蹑脚向他们所住的石洞潜去。

  李玉虎出声将他叫住,同时也缓步走入月光之下。

  那天狼大惊失色,只因地处处留心,窥探再三,原以为谷中人物均已入睡,
哪晓得才一落地,便被人家识破?而且还好整以暇的等着呢?

  只见他身形一晃,快如一道清烟,掠开寻丈,落在小溪对岸,双掌交错胸前,
一对火红眼睛精光闪射,一副戒慎恐惧的样子,紧紧盯着李玉虎,不住的上下打
量!

  李玉虎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不觉哑然失笑,他潇洒的缓步走近溪边站定,
安闲的又道:“阁下是谁?夜入本谷,行动鬼祟,意图何为?”

  那天狼发现李玉虎如此年轻,大感意外,口中微“咦”一声;又见他态度安
详,俊美潇洒,不由暗暗自惭形秽。他不自觉的缓缓放下双掌,口中“嘿嘿”一
阵乾笑,道:“老夫乃是老狼谷之主,姓王名天化,深夜来访,虽有未当,但区
区两件事,尚盼小友成全!”

  林灵四女此际已走到李玉虎背后,一字排开。李玉虎笑道:“王谷主有何紧
急要事,先说来听听,如何?若是合情合理,本人倒是乐意助人为善!”

  天狼王天化右手大拇指一竖,“嘿嘿”笑道:“好,小友快人快语,慷慨大
方,实令老夫敬佩,甚愿与你交个朋友,所以请恕老夫直言了!”

  李玉虎做个手势,催他快说,耳中却听林灵与张出尘在身后都以“蚁语传音”
道:“老爷千万不可随便答应,这老狼狡猾得很!”

  而小溪对面的天狼王天化,亦脆声道:“老夫对林灵姑娘心仪已久,爱慕之
极,此来是想接她回去,娶为老夫的二夫人,且盼小友能成君子之美,再者老夫
之妻,数年前为助老夫抵御天雷,受了重伤,至今未愈,因此也想请小友赐下两
粒灵药,医治老妻的伤痛。……”

  林灵又急以“蚁语传声”道:“老爷千万不要答应!!”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君子本来有成人之美的胸襟,何况是一双两好
的好事,只是谷主来晚一步,林姑娘今晚稍早已与本人拜堂成亲,为我李氏门中
的四夫人了!”

  天狼王天化勃然变色,怒道:“小友休得戏弄老夫,天下哪有这等巧事?你
酉末才将林姑娘救回,怎可能立即成亲?”

  李玉虎俊目一瞪,凤眼中立即闪现紫光,微怒道:“这等终身大事,岂是儿
戏?你敢不信,灵儿,你告诉他!”

  林灵正容应道:“是!”随即上前一步,站在李玉虎右侧,莺声呖呖的道:
“本姑娘在御劫受伤之后,蒙我家老爷维护救治,幸免神形俱灭,灵儿矢志以身
相报,更蒙三位姊姊恩准,许灵儿身列李氏门墙,位列第四。……”

  天狠王天化一声怒喊道:“老夫不信,……”

  他目光赤焰闪烁的察看林灵,爱恨交集之情溢於言表,但陡然他似发现新大
陆一般,“嘿嘿”乾笑数声,道:“就算你已与小友拜过堂,但现在仍是处子之
身,老夫大度能容,不予讦较,你就随老夫回去吧!”

  李玉虎五人勃然大怒,李玉虎首先怒叱道:“大胆狂徒,竟敢说出这等寡廉
鲜耻的话来,你即使不怕天打雷劈,难道也以为本人治不住你吗?”

  天狼王天化喉中怒响,似要发作,但凶光四散,红眼一转,忽又“嘿嘿”乾
笑数声,道:“好,好,就算老夫失言吧!这事暂时不提。另一桩事儿,小友是
否能予臂助呢?”

  他这一转变,充分表现了狡猾性格。张出尘上前一步,看了李玉虎一眼,见
他点头首肯,便道:“你要我家老爷帮你什么?”

  天狼王天化目见张出尘清丽绝伦的面孔,竟觉得她与林灵的美丽一般无二,
不由又暗生色心,“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芳名可肯赐告,老夫是想请小友
赐助数粒灵药,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张出尘微微一哂,道:“我乃李氏门中长夫人,我劝你还是少打歪主意吧!
像你这等鬼鬼祟祟的行径。狡猾多变的性格、喜怒无常的表现、言不由衷的虚伪,
还想在我们老爷手中骗得灵药,真是痴人说梦……”

  天狼王天化脸色数变,道:“老夫向小友讨取灵药,也不是白讨的,只要是
有效,老夫愿以天池雪莲之半作为酬谢……”

  林灵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无耻老狼,那天地雪莲是你的吗?”

  天狼王天化“嘿嘿”笑道:“老夫现在驻守天池,只等雪莲成熟,便可采撷,
谁说不是老夫的?”

  林灵冷笑,道:“本夫人最先驻守天池,且为时甚久,认真说来,那雪莲本
应是我之物。”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笑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既然已离开,就表示已经
放弃,现在是我驻守,所以雪莲是老夫之物!”

  林灵娇叱道:“要不是你这无耻之徒暗施偷袭,本夫人岂会离开?”

  天狼王天化“嘿嘿”冷笑,颇是得意的道:“弱肉强食本是自然定律?你非
老夫敌手,自然得忍痛割爱让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说来说去,只有这句是你的真心话吧?今天你
一直暗中窥探,先是看着灵儿遭遇天雷,袖手不援;其后又趁夜潜入本谷,想捡
现成便宜,待被本人发现,却又厚颜无耻的鄙辞讨索,真叫人齿冷!”

  天狼王天化见自己用心全被看穿,不由羞恼变色,厉吼道:“小子,本谷主
修为千年,难道还怕你不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玉虎剑眉一扬,朗笑道:“老谷王不必发狠,你既然主张遵循自然法则,
有什么本事不妨使出来,让本人瞧瞧!”

  天狼王天化咆哮一声,声如狼嗥,震人魂魄,声音未歇,双掌一扬,已推出
两股狂风,直向李玉虎、林灵立身之处袭来!

  李玉虎低声叮咛诸女:“夫人退后!”随即单掌一挥,紫霞一闪,亦挥出一
股狂飚,迎将上去。

  只听得“轰”声大响,劲风四溢,溪中流水被狂风逼得向左右两边飞散,而
天狼王天化在掌风接实之后,陡地闷哼一声,“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而
一张黑黄多皱的老脸上,也陡地泛起血红之色!

  李玉虎仍潇洒地立在溪边,连身上的长衫下摆都未飘动,玉面之上仍沈静如
故,第一次初临大敌的紧张,也不由纡解不少。

  只见他左手一举,带起适才取自张出尘秀发之上的头簪,朗声笑道:“老谷
主,请也接我一招!”

  话声中头簪一指,簪尖陡然射出一溜紫光,带起一声轻微的撕风之声,向天
狼王天化胸口刺去。

  天狼经验丰富,修为深厚,虽不知李玉虎拿的是何物,但一瞧那溜紫光、一
听那一丝锐风,便知非掌风所能抵挡,当即厉嗥一声,倏忽飘飞寻丈,让过那道
锐光,陡的把口一张,喷出一团鸽蛋大小的珠子,色做赤红,见风陡然张大数十
倍,幻化成车轮大小的烈火,向李玉虎兜头罩去。

  林灵娇声惊呼,道:“爷,小心,是内丹!”她一边警告李玉虎,一边也采
集真元,随时准备喷出内丹营救!

  李玉虎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中自然也有一丝惊慌,但本能的扬起手掌,
心中念头才转,体内元婴已连同剑丸,电般闪射而出,迎上前去。

  张出尘三女从未见过这种拚斗,见状皆大惊失色,不禁齐声惊叫“老爷小心”。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李玉虎右掌一张,一片闪亮刺目的紫光电般迎出,眨眼间
展布开来,包住那团车轮大小的“烈火”,同时又见李玉虎左手一甩,手上的头
簪已化为一溜三尺多长的紫虹,由光网下方越过,直向天狼王天化射去。

  天狼王天化耳听一片娇呼惊叫之声,已在得意,陡然见紫霞耀目,眨眼间竟
将自己的内丹包没,心方一惊,陡然间一溜三尺紫虹,闪电般向面门射来!

  他大惊失色,疾速蹲身闪躲,那紫虹险之又险的在发际射了过去,尚未站直,
眼见自己的内丹被紫霞裹住,心头忽现惊兆,竟似与自己失去联络一般!

  天狼厉嗥连声,闪身扑近紫霞,陡听身后风声飒飒,眼角一扫,方才闪过的
那道紫虹竟又转个小弯,向他背后射来!

  他拔空跃起五丈,身在空中,诀印连施,想把内丹收回,但见那裹住内丹的
紫霞光辉流转,映照上下左右一片紫亮,而内丹在霞光内左冲右突,竟然收不回
来!

  李玉虎初次以元婴剑丸御敌,一时间摸不着窍门,再加上他并无伤人之心,
所以在网住天狼的内丹之后,竟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左手发出“头簪”袭敌,其
目的也只是缠住王夭化,使他无暇催运内丹伤人。

  林灵在一旁洞若观火,芳心里一方面震惊“老爷”的玄功奥妙,一方面也猜
知他的经验不足,故而忍不住提醒道:“老爷,用收字诀!”

  其实李玉虎也不知如何运用“收字诀”,但一听林灵这话,心中一想到“收”
字,“元婴”立生感应,他所化那片紫色光网陡地紧缩,只听一阵“嘶嘶”轻响,
丈许方圆的紫霞忽然收成拳头大小……

  而腾身空中,一边闪藏头簪追袭、一边准备伺机进扑的天狼王天化,陡然感
觉一阵锥心刺骨的巨痛,痛得他厉吼连声,再也提不住气,一跤跌下地来!

  林灵适时又娇声,道:“老爷,收哇!”

  李玉虎一见天狼王天化由空中跌下,左手法诀一领,收回衔尾追袭的“头簪”,
而空中的剑丸元婴,也疾然向他飞去。

  李玉虎双掌一伸,剑丸元婴由右掌“劳宫”没入体内,“头簪”却落在左掌
之上。

  天狼王天化跌在地上,一阵翻滚之后,巨痛已止,他灰头土脸的爬起身来,
哑声道:“公子功力通玄,小老儿败得口服心服,敦请赐还小老儿内丹,感激不
尽!”

  林灵冷笑一声,道:“老爷,别还他,说得倒是轻松,换成是你,你肯吗?”

  李玉虎初时尚不懂他的意思,待与元婴沟通之后,便道:“老谷主内丹邪气
煞气甚重,我既收了,就不能还你。你现在先回去,七日之后再来吧!”

  天狼血眼一睁,哑声厉呼道:“你想吞没我的内丹?”

  林灵怒叱道:“你既敢喷出内丹伤人,当然就得干冒被人击碎、收去的危险,
还好意思厚颜讨索,老爷这么说,已是天大的恩德了,还不快滚!”

  天狼王天化语为之塞,像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哑声道:“但盼公
子言而有信,老夫七日之后,再来拜访!”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但放宽心,只要你能立心向善,七日之后,
定有佳音,不过……”

  他语音一顿,面色严肃的又道:“若是老谷主心怀不轨,到时候就是本人把
内丹还你,只怕老谷主也无福消受了呢!”

  天狼王天化一时虽不知他的用心,却听出有归还内丹之意,同时又唯恐他会
变卦,立即庄容道:“公子大人大量,老夫铭感五内,敢不听从吩咐?告辞了!”

  说罢,抱拳一揖,回身正待攀藤直上,李玉虎指了指谷口道:“老谷主请走
谷口正路,此处削壁天险,乃是本谷的屏障,盼以后再自由上下!”

  天狼王天化“诺诺”连声,转身向谷口驰去。

  张出尘三女直到王天化人影消失,这才如梦方醒,首先朱如丹欢呼一声,跳
上前一把抱住李玉虎,又亲又揉的娇声道:“我的爷!你的本领好大噢!高兴死
啦!高兴死啦!”

  李玉虎搂着她的纤腰,“哈哈”笑道:“你高兴死了,为夫不难过吗?”

  张出尘二女亦笑围上来,张出尘欢声道:“老爷初试身手,即神威大展,把
这千年老狼逐去,实在难得,若换了妾身,刚才真不知该如何应付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晨曦已升,天将大亮,便拥着朱如丹向石洞走去,边走边
笑道:“老狼的内丹确是可怕,万一吃他沾上身子,全身精血立被吸乾,不过也
不是不能抵御。以后,夫人们若是单独遇上这等场面,依我想舞动九天玄铁所制
的头簪,一定可以自保!”

  众人鱼贯进入石洞,李玉虎又道:“灵儿把帐篷移一移,让出洞口出路,昨
夜一晚未睡,谁要是困,就进去睡一觉吧,为夫可要忙一阵子了!”

  林灵把帐篷移内五尺,留下洞口通道,重又吹起,张出云烧了一壶茶来,先
捧给“老爷”饮用。张出尘问道:“老爷还有何事?”

  李玉虎钻入帐内脱衣睡下,众女也先后钻进去,李玉虎才道:“你们不是看
见我收了老狼的内丹吗?我想把丹中所含的邪煞替他炼化,将来还他。他受内丹
为夫添加的气息影响,或许就不会做坏事了!”

  林灵讶异地问道:“老爷真要把内丹还他吗?”

  李玉虎奇道:“不还他留下来做什么?”

  林灵道:“一般而言,战胜的一方一旦收了败方的内丹,多半据为己有,将
丹炼化与自己的合为一体,以增加功力!”

  朱如丹奇问道:“四妹,一颗内丹能增加多少功力啊!”

  林灵道:“炼成内丹,少则百年,多则数百年,以老狼这个来说,最少也有
九百年了!若是能将之炼化据为己有,最少也可增加三、四百年的功力!”

  朱如丹咋舌道:“乖乖,有这么多啊?老爷,我看你还是留下算了,反正这
老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玉虎笑道:“胡说,我要他这点功力干什么?老狼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
不至於太坏,若是能把他导向正途,为世上添一个功力深厚的高手,岂不是比收
了他的功力,却逼他再用不正当的手段重炼一颗好得多吗?”

  张出尘接口道:“老爷说的甚是,渡一恶人向善,比杀十个恶人功德还大,
是不是!再说,依妾身观察,老爷对付这千年老狼,游刃有馀,功力之深厚,已
是难以测度,哪在乎一颗异类的小小内丹?”

  林灵敬佩之色溢於言表,娇声道:“老爷福泽深厚,心胸宽大,无与伦比,
不过,只炼化老狼丹中的邪煞之气,比收归己有炼化整个内丹更难,老爷要多加
小心才行!”

  李玉虎笑道:“这个不用你为我操心,老二足以应付,我只管睡个大头觉就
可以了!”

  他俊目一转,又笑道:“所谓老二,就是我的元婴、阴神,他现在已可单独
行动了,你们不是看见他收了内丹吗?”

  众夫人都“啊!”一声,恍然大悟,朱如丹白他一眼,玉脸微红,笑意盎然
的道:“什么老二、老二的,我们还以为老爷是说它呢!”

  李玉虎一怔,旋即省悟,“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歪,怎么会想到它
身上呢?它除了能……”

  朱如丹大羞,嘤咛一声,扑过去伸玉手捂住李玉虎的嘴巴,白眼相加,佯嗔
道:“不来啦!老爷笑人家……”

  李玉虎伸出舌头,舔她手心一下,而朱如丹最怕痒,已“哈哈”娇笑着歪倒
一边。李玉虎笑道:“现在睡觉,咱们晚上再来,好不好!”

  张出尘知道他所谓的睡觉,事实上是要静下来让阴神炼化老狼丹内中的邪煞
之气,听林灵的口气,这工作颇为不易,便道:“老爷,你自己睡吧!妾身等也
有工作要做,我看就让四妹留下来陪你好吧!”

  李玉虎想想,道,“现在已是寅初,你们先坐息半个时辰,再忙别的才好!”

  张出尘施个眼色,首先钻出帐篷,张出云、朱如丹也跟了出来,便一同到隔
壁的洞中坐息!

  李玉虎待她们出去,见林灵还坐在一边,便拍拍身侧,笑道:“来,老婆,
把衣服脱了,过来陪老公睡觉!”

  林灵用编贝也似的玉齿轻咬着下唇,玉靥泛红,水潭般的大眼睛转呀转的,
轻声问道:“只是睡觉?”

  李玉虎故做不解的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林灵“嗤”的一声被他逗笑了,旋即脱去外边那身洁白的外衣,悄悄钻入被
内,背对着李玉虎,闭目佯睡。

  李玉虎悄然移近,右手穿入林灵的颈下,左臂绕过她的纤腰,左腿骑在她的
腿上,将她收在怀内。林灵一惊,颤声低唤一声:“爷……”

  李玉虎已低声道:“专心睡觉,别说话啦!”

  说罢,果然再无其他动作,片刻间,便听他鼻息悠长细微,似已睡熟。

  林灵芳心渐宽,缩在李玉虎怀内,虽被他身上散出的温香熏得有点儿春心荡
漾,但也有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全、宽心与满足的感觉塞满心田,使她不住长打个
阿欠,放心大胆的瞑目睡去!

  这一觉香甜深沈,直到下午辰末才陡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一看,
正瞧见张出尘从帐篷缝隙中,向内探望!

  张出尘已来探望数回,这次总算看到两人均已回醒,便道:“老爷,四妹,
该吃饭啦,还赖床吗?”

  其实李玉虎早已醒来,只不过听得林灵好梦正沈,不忍把她吵醒,便继续闭
着眼,运用“天眼”监督着体内元婴,炼治天狼王天化那颗内丹。

  元婴因不欲把内丹炼化,据为己有,所以一直未将内丹吞食,他只捧在双手
之中,缓缓发出三昧真火,透入丹中,将里面的邪气煞气炼化。

  这份工作果然像林灵所说的,比吞食炼化困难多多。不过,虽则如此,李玉
虎内心却有一份喜悦与骄傲,因为这是助人为善的善行,日后天狼若是能藉此改
掉多疑善怒、残害生灵的恶习,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他默默内视,直到张出尘脚步声响起,同时也察觉怀内的林灵已然醒转,方
才睁开双眼。

  林灵背对着李玉虎,不知他已醒来,此际见张出尘如此说法,玉靥一红,疾
速爬起身子,娇声道:“对不起,有劳姊姊久候了……”

  张出尘钻进帐来,为“老爷”穿着衣裳,笑道:“四妹这些日子,想来也没
好好睡过觉吧!”

  林灵点点头,一边穿起长衫,一边答道:“大姊猜得不错,妹子因离开天池,
日夜焦虑,果然很久没尝过宽心大胆的睡眠!”

  李玉虎伸手攀住她的香肩,笑道:“怪不得刚才睡得好沈,还胡说梦话呢?”

  林灵皱眉凝睇,道:“真的吗?不会吧!刚才我没做梦,怎会……我说了什
么?”

  李玉虎见她那副认真寻思的模样,纯真可爱十分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
并捏着她的香颊道:“你说啊!‘老爷,老爷,我爱你!’还唱呢!”

  林灵轻轻扭头,在李玉虎手上咬了一口,白眼道:“骗人,人家不会这样子
啦!”

  张出尘见她娇羞欲滴之状、白眼纯真之态,无一不是美得无可比拟,内心不
由泛起一种我见犹怜的爱惜,忍不住笑着安慰她,道:“四妹别信老爷胡说,他
最喜欢拿人开心了!”

  李玉虎“哈哈”笑着,在张出尘臀上捏一下,当先钻出帐篷,走向洞外,还
边走边嚷道:“哇!好香,好香:今天有肉吃了……”

  洞外空地上果然燃起一堆柴火,半只野猪肉架在火上已然烤熟,香气随风四
溢,引得李玉虎垂涎三尺,大叫一声,闪身扑了过去!

  张出云、朱如丹两位娇娘分坐在营火两边,一个缓缓转动烤肉架,一个负责
加添作料,大概在火边坐久了,两人两颊上都被火烤得红通通。

  李玉虎各在两位娇娘的面颊上印一个吻,笑道:“两位夫人辛苦了……”接
着伸手便向肉上抓去!

  朱如丹疾快的拉住他,道:“别急嘛!小心烫着。”

  张出尘手执刀、盘,走近见状,微微一笑,然后一割一接,轻轻巧巧的割下
一块,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

  李玉虎“哈哈”笑着接过,随即就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赞美道:“好吃,
好吃!”眨眼间半斤多的烤肉已被他吞下肚去!

  四女见他像饿鬼一般的形象,不由哑然失笑。朱如丹道:“老爷,慢点好不
好,又没人和你抢,干嘛这么拚命?”

  李玉虎咋咋舌头,也笑了起来,道:“失礼!失礼!为夫实在是不知肉味久
矣!四位夫人休得见笑!请啊!”

  说着,却又伸过盘子,道:“拜托,来块大的!”

  张出尘又割一块给他,道:“老爷,别吃太多,小心会拉肚子!”

  李玉虎咬一大口,边嚼边道:“好,好,有个三块五块也就够了:你们也别
客气,请啊……”

  他见林灵远远站在一边,并未上前取食,奇道:“喂,灵儿,你怎么啦?别
客气嘛!”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一向素食,请老爷原谅!”

  李玉虎一怔,道:“真的?那多可惜,唉!老婆,咱们这有什么别的吗?”

  此际,张出尘三人已各自割了一小块肉斯文的吃着。听后,张出云起身道:
“哎呀!咱们不知四妹不吃肉,没做别的东西,这可怎办?”

  林灵忙道:“没关系,愚妹食量很小,日常皆以野果、松子果腹?”

  张出云则走到厨下,打开一个木柜,道:“这好办,四妹,你来看看,这里
还有前几天翠儿采的人参、何首乌,还能吃吗?”

  林灵上前取出两支,道:“可以,这些已足够了!多谢二姊!”

  随后,她走近李玉虎身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斯文的细嚼人参及何首乌,李
玉虎则大摇其头,道:“灵儿,你错过人生一大享受,不觉得遗憾吗?”

  林灵抬头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地,笑容如春花绽放,娇声道:“妾身若
贪这口腹之欲,只怕亦非今日面目,所以还是不要破戒得好!”

  李玉虎一惊,觉得这话甚有道理,人生有得便有失,哪有件件称心如意的?

  他正待开口,陡见林灵凝目注视谷口。李玉虎倾耳一听,果听数十丈外,谷
下林海之中有一阵语声传来,其中一尖声刺耳道:“文老,你瞧这瀑布奇不奇怪,
天这般寒冷,按理说所有的河流都已冻住,而这瀑布之水怎还会流动?这一阵肉
香,似乎也是从瀑布上方石缝内溢出的呢!”

  接着又是一阵苍老的语声,笑道:“武老弟的鼻子真灵,咱们上去瞧瞧,看
是哪位世外高人在里边烤肉,说不定还可分咱们一两块呢!”

  李玉虎与林灵对望一眼,玉虎笑道:“看来咱们有客人啦!”

  张出尘三人一怔,转头四处察看,朱如丹问道:“真的?是谁?在哪儿啊!”

  李玉虎笑指谷口,又道:“快上来啦!别急嘛:先准备两份筷子、盘子吧!”

  张出云忙去橱柜中取来,李玉虎已然朗声相邀,道:“佳客远来,不亦悦乎!
请进来吧!”

  张出尘三人此刻也亦察觉谷口传来的两声撕风之声,转头凝望,果见三十丈
外的石缝小溪出口,现出两条臃肿不堪的人影。

  那两人未登入谷口,已被李玉虎清晰含劲的话声惊住,一入谷更被这温暖如
春、苍碧遍地的奇景惊得呆了。

  李玉虎神目如电,早已看清两人的神色,便又笑道:“佳客不必多疑,请移
至谷底吧!”

  那两人对望一眼,迅速脱去厚重御寒的风帽皮衣,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并肩
向谷内走来。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须发如银的老者,一身洁净的补钉衣,右手提
着一只漆黑的大酒葫芦,边走边发话,道:“老丐与偷儿来得卤莽,尚祈贤主人
海涵一二!”

  张出尘三人也看清来人的面目,都颇惊喜,张出尘立即娇声招呼,道:“原
来是酒仙文老前辈和神愉武大侠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李玉虎笑眼相询,张出尘乃以蚁语传音,道:“这两人都是妾身旧识,酒丐
文一奇是丐帮第一长老,当今帮主铁丐叶生的师叔。另一人是神愉武昌,也是江
湖中有名的侠盗。”

  李玉虎点点头,放下盘筷,起身相迎,只见那酒丐年逾九旬,生得高大威猛,
面方耳大,白须白发,双目炯炯有神,衣服虽有几处破补钉,但甚是清洁,行动
之间,也自有一番虎虎有威的慑人气度。

  另一人即是神偷武昌,长得又瘦又矮,年岁亦在六十开外,面黑须少,发亦
花白,衣一身黑色劲装,质料虽好,却是又皱又秽、尤其是脸上五官挤在一起,
十分滑稽,不过双眼神光充足,正而不邪,亦算是正派人物。

  转眼间,两人走到近前,听见张出尘的招呼像是熟人,但瞧清张出尘艳丽绝
尘的面貌后,虽觉有几分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位绝色美女。

  李玉虎双手抱拳,“哈哈”朗笑,道:“文、武两位前辈驾临荒谷,实令陋
居增色!小可李玉虎不胜欣喜,若是不嫌简陋,就请宽坐,略进肉食如何?”

  张出尘亲手奉上两盘烤肉,嫣然一笑,道:“两位为何发呆?难道真个认不
得本宫了?”

  酒丐、神偷面对这四位仙露明珠般的美丽少女及一位绝世罕见的美男子,内
心既惊奇又尴尬。只好老脸略红的抱拳接过肉盘,笑道:“考朽昏庸,实……”

  朱如丹捧着两杯清茶上前,放在一边小几上,一跳过去,拉拉酒丐文一奇尺
许银须,顽皮的娇声笑道:“文公公认不得宫主,大约也记不得小丹儿了吧?”

  原来酒丐文一奇,数年前曾到玉女宫住过数日,当时与年只十三、四岁的朱
如丹甚是投缘,整天被她缠着讲述武林掌故,张出云当时也是听众之一,而今一
晃数年,朱如丹已是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酒丐当然认不得了。

  不过,朱如丹说话的语气、动作与神态,和过去并无二致,因之勾起酒丐的
记忆,恍然大叫道:“你……你是小丹儿!那……那她是出尘宫主……怎么……”

  当年张出尘年近三十,颜容已见苍老,加上身为宫主,工作烦重,整日不苟
言笑,忙进忙出,但此刻不仅外貌艳丽如仙,说话的态度及神气,甚至比朱如丹
还小几岁,她……她,怎会是玉女宫宫主张出尘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请两人坐下,娇声道:“两位不必惊讶,本宫确是张出尘,
她就是本宫的小师妹朱如丹,她是本宫的妹妹张出云,文老还记得吧?”

  她语气略一停顿,又指着站在一旁的李玉虎,介绍道:“这位是本谷的主人
李玉虎,也是本宫姊妹的夫婿,”最后她又指着站在李玉虎背后的林灵,道:
“这位也是我家老爷的妻室,姓林名灵,排行第四。”

  经这么一介绍,酒丐与神偷又赶紧站起身来,将肉盘放在一边几上,抱拳为
礼,并口中齐声含笑招呼:“幸会!幸会!”

  而心中之惊奇更是难以形容。最后,酒丐文一奇强抑住心底的好奇,“哈哈”
连笑道:“老朽以就木之年,得此奇遇,不仅巧逢故人旧友,更难得看见一位集
天地山川灵气於一身的绝世奇才啊!哈哈!真是三生有幸!”

  神偷武昌亦道:“李兄英姿盖世,神功深不可测,怎不见在江湖上显现侠踪
呢?”

  张出尘娇笑着,一边请两人落坐,一边笑道:“我家老爷没下过山呢?武老
当然没见过他嘛!”

  朱如丹重又奉上清茶,笑道:“文公公,谷中无酒,请喝杯茶、吃些肉吧!”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摇摇地上的酒葫芦,道:“老夫既名酒丐,岂能
无酒?不过麻烦你借几只酒杯,让老夫敬李兄一杯!”

  张出云笑着去拿。朱如丹依在他的身边,摸着文一奇的白胡子,笑道:“文
公公,你真是老糊涂啦!我老公比你老最少小六十岁,怎么还叫他李兄?”

  文一奇与武昌大惊失色,因为实在想不通,功力通玄的李玉虎才不过是个未
出江湖、未满二十的后生小子?

  李玉虎笑道:“两位老人家真是太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张出云取来酒杯,酒丐执起酒葫芦,一一斟满后,每人分奉一杯,最后举杯
相邀,道:“来,来,来!老夫敬祝贤伉俪婚姻美满,乾!”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翻杯相照。李玉虎学样,也把满杯酒倒入口中,还未
咽下,正辣得“哇!”的一声又全吐出来,喷了坐在对面的文一奇一头一脸!

  李玉虎大窘,连声道:“咳!对不起!对不起!快拿毛巾来!”

  朱如丹、张出云“噗”的一声,笑弯了腰!

  林灵闪身入洞,取来两条毛巾,动作迅捷快速,直如鬼魅,看在一向以轻功
见居自傲的神愉眼中,不仅自愧弗如,相差远甚,更是震惊之极!

  林灵神态从容的交给朱如丹一条毛巾,由她为酒丐抹脸,自己却拿着另一条
擦拭李玉虎唇角下的酒渍!

  李玉虎态度自然地仰脸任她擦抹,一手搂她的纤腰,张嘴大吸了几口气,叫
道:“乖乖,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辛辣?”

  张出尘举杯用鼻子闻了一下,娇笑道:“这是有名的大曲,当然辣啦!谁叫
你这么喝法?”

  神偷武昌冷眼旁观,见李玉虎言行天真,诸女对他爱恋溢於言表,百依百顺,
这才有点相信李玉虎果然只有十几岁,“但是”他心中暗忖:“为什么他功力如
此高绝?玉女宫宫主为何会变得这般年轻?四个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又怎会一
起嫁给他……”等等疑问,却一直盘旋心中不止。

  朱如丹拿毛巾为酒丐抹了下脸,娇声笑道:“活该,谁叫你拿这烈酒来害人
的!你看你把我们老爷辣的……”

  张出云端了杯茶,送到李玉虎口边,道:“老爷喝口茶,漱漱口就不辣了!”

  李玉虎吸一口茶,笑道:“好啦!好啦!不辣啦!还是快吃肉罢!”

  他见神偷武昌一直盯着他瞧,便道:“前辈别客气,快吃罢!”

  酒丐文一奇尴尬一笑,道:“丹儿,你知道老朽嗜酒如命,无酒无命,可不
是故意拿酒来害人的。你们老爷不善饮,我老头子可不知道啊!”

  李玉虎吃一口肉,品品口中之味,笑道:“老前辈不必理她,我可没怪你啊!
这酒虽然烈些,但馀味颇佳,怪不得前辈爱之如命呢!”

  说着竟又端起一杯,道:“来,夫人们!咱们借花献佛,也敬两位前辈!”

  林灵娇媚的摇着头,退在一边,道:“酒是穿肠毒药,妾身不敢喝!”

  李玉虎笑道:“好,你除外,你们敢不敢喝?”

  三女一同拿起杯子,张出尘笑道:“浅尝自当奉陪。”

  文、武二老亦举起杯来,各自随意饮了,继之大啖烤肉。张出尘又为他们添
了一盘,笑问道:“外边天寒地冻,两位前辈怎会有此雅兴,远来长白山呢?”

  神偷武昌尖声笑道:“文老年近百龄,偏是童心犹在。这次特地约了我老偷
儿,来尝这受冻滋味的!”

  酒丐文一奇笑道:“老夫一生走南闯北,足迹就是未踏过长白山、未上过天
池,实是生平之憾!前些时日在北京,正好遇着老偷儿,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便邀他一同来游,以便了却心头大愿。……”

  神偷武昌接口道:“不料两个老糊涂盲人瞎马的乱闯,一头钻进密林里迷了
方向,转了四、五天才钻到此地,要不是我偷儿鼻子尖,哼,哼,现在只怕还待
在林子里出不来呢!喝西北风配冷酒,有得受了!”

  李玉虎笑道:“长白林海,广有千里,两位前辈只花四、五天时间游历一遍,
已是十分难得了!”

  酒丐文一奇知他不善饮酒,便不再邀,自斟自饮的连尽三杯,随即哈哈大笑
道:“公子别臊老朽了!现在想想,也算吉人天相吧!否则老夫有酒为粮,倒无
所谓,老偷儿可惨了!”

  神偷小眼一转,环视左右,又望了张出尘一眼,踟踌再三,终於问道:“老
偷儿有一事不明,想向公子请教……”

  李玉虎凤目中闪出智慧的光芒,笑道:“前辈可是想问,我怎知两位在下边
吗?”

  神偷武昌小眼大张,吸一口气,尖声道:“对,公子是怎生知道的?”

  李玉虎笑道:“这也没什么稀奇,小可耳力特佳,曾听到二老在林中的对话
……”

  神偷有些不信的摇摇头,口齿有些不清不楚,道:“我是说……”

  李玉虎见他一副吃惊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张口大笑道:“我是猜的……”

  接着他指指水潭,又道:“千百年前,此地原是个火山口,后来大约火头被
大水压住,冒不上来,却把水烧得滚烫,不断的还发着热气;加上此谷深有百丈,
北风吹不进来,自然就觉温暖如春了!两位若是不信,不妨去试试水温!”

  他凤目一转,又道:“两位还有行囊在谷外吧?灵儿,麻烦你替两位前辈取
来,好吗?”

  林灵应一声“好!”随即莲步珊珊的向外走去,酒丐与神偷急忙站起身来,
齐道:“不敢劳驾姑娘,待会老朽自己去取!”

  林灵回眸一笑如百花齐放,看得两老又是一呆,心中一齐叫声:“乖乖,好
美的小姐……”她却抿嘴脆声道:“我不是姑娘,是我家老爷的四夫人!谷口上
下不便,两位还是坐着吧!”

  语声才停,人已不见。眨眼间,人儿又已站在原地,只不过面已向里,煞白
的纤手中,一边多了个大背囊而已!

  两人咋舌失惊,又有点发呆。朱如丹笑如银铃,道:“文公公别怕,我四妹
本领高强,她是……”

  张出尘凤目一转,急忙打断道:“三妹别胡说!二妹,你拿些宝石来,请武
老鉴定一下!”

  原来,她见林灵与李玉虎脸色都有些变化,怕朱如丹口没遮拦,说出“狐仙”
之秘,同时又想起神偷一生劫富济贫,更是门路甚广。过去玉女宫为辟财源,张
出尘巧手雕琢的玉器,有些精品也请武昌帮忙代售,因此才与他相识,此番他不
请自来,倒是天假之便!

  张出云闻言即知其义,喜应一声后转身入洞,不多时托出一大盘五色宝石,
竟有百数十颗!

  神愉武昌接在手中,咋舌道:“乖乖,宫主哪来这么多宝石?”

  他拿起数颗大如鸽卵、晶莹滚圆的红宝石,对着将落的日光一一照过,并喘
口大气,尖声道:“这宝石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光这五粒,拿到市面上去最
少可卖百万两银子……”

  他在大盘中摸摸这粒,看看那颗,最后小心翼翼的整盘捧还张出云,又故意
把双手正反翻动,以示清白之后,才举掌拍拍额头,尖叫道:“我的妈啊!不是
做梦吧!”

  众人都被他这番举止,逗得大笑。酒丐文一奇环眼一瞪,使宏声笑骂道:
“老愉儿,你有些出息好不好?”

  神偷武昌“哈哈”尖笑,道:“我老偷儿一生经手的珠宝无数,可从未一次
看过这么多、这么好的,宫主夫人,你是怎么弄来的?”

  朱如丹忍着笑,道:“总不会是偷来的,放心好了!”

  张出尘亦笑道:“这宝石原石都是我家老爷采撷而来,本宫不过是加工琢磨
一下,你老看在市面上能卖得出去吗?”

  神偷武昌大叫一声,道:“妈啊!卖不出去?我中华地大物博,有钱的人太
多,又都喜欢穿金戴玉,别说这么一盘,就是再多十倍,也有人抢着买啊!”

  李玉虎“哈哈”大笑,望了张出尘诸人一眼,道:“好,好!咱们就以此宝
石兴家创业吧!”

  李玉虎一时兴起,玩兴大发,一把接过张出云手中的托盘,猛的向空中一抖,
百馀粒宝石各带着一缕光芒,直向空中飞去。

  酒丐、神愉大吃一惊,怔在当地,心中念头还未转过来,却又听李玉虎道:
“你们还不快接,谁接着算谁的,最多的为夫有赏!”

  二老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仰头上望,不过脸上却有些迟疑不信的表情!

  李玉虎神目如电,又道:“两位前辈也算在内,不妨一试身手,看能接得几
颗!”那宝石粒粒直上,眨眼间升空二十馀丈,不过分散极广,几乎布满了山谷
上空。

  张出尘四女对望一眼,心中均知李玉虎玩兴甚浓,便也凑趣的兴起比赛念头。
故而,她们各个娇叱一声,一起飞身而起,直向宝石追去,四人均一般轻灵曼妙,
如同飞天仙子一般。腾空而起。

  张出尘三人身上红霞闪现,凌肢渡虚的身法相同,都施出新学的大挪移六合
神行步,直上十馀丈,使自停空不动,正迎上下落的宝石。

  三人一齐双袖挥舞,漫空的宝石一落近三人身边,便纷纷转投入三人袖底。

  而林灵身形动处宛似一道青霞飞虹,斜斜地兜空而起,在最外围打了一个圆
圈,倏忽间又已落回原地!

  此际,张出尘三人亦缓缓飘落地面,却见李玉虎手举托盘过顶,轻轻巧巧,
随随便便的在顶上兜个圈,一些漏网宝石像是铁遇磁石,纷纷斜飞横移,投入盘
中;而更怪的是,数十点光雨一般的宝石疾迅的落在一处,竟不闻一丝撞击声,
更别说碎裂溅飞了!

  酒丐、神偷哪见过这般身手,一时目瞪口杲的怔在当地,连嘴巴也张得大大
的,忘了合上。

  李玉虎把托盘一抖,宝石“哗啦”一响,把两老惊回神,赶紧闭上嘴巴!李
玉虎笑道:“为夫收了五十一粒!你们呢!”

  张出尘把袖内的宝石抖在草地上,李玉虎笑看一眼道:“成绩不错,三十五
颗!”

  张出云、朱如丹亦各拿出一堆来,李玉虎道:“云儿三十一、丹儿三十。灵
儿,你呢!”

  林灵把袖内的宝石都放回托盘,笑道:“也是三十,和三姊一样!”

  李玉虎深深望她一眼,心头暗赞她谦虚的美德,但口中却道:“你虽然也收
了三十,但行程最远、落地最快,为夫评你空中第一,不过,若论收取的数目,
我是第一,应该有奖!”

  朱如丹笑问道:“老爷要什么奖?咱们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李玉虎笑着把托盘还给了张出云,她便把地上的宝石又都收在一起。李玉虎
却道:“每个人过来亲为夫一下好了!”

  朱如丹笑“啐”道:“真不害羞!也不怕文公子和武老笑话!”

  李玉虎望着二老已恢复常态,便问道:“怎么?亲一下很丢人吗?”

  文一奇对这位俊若潘安、神功绝世难睹的小伙子,真是无法测度,心中除了
震惊、爱惜之外,不知不觉的,更产生一种难以“企及”的敬佩崇拜之心,见他
问及自己,不由躬身诚敬的道:“公子发乎至情,何羞之有?何况与诸位已是夫
妻,居家亲近,亦是人之天伦,怎能算是丢人呢!”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看吧!不丢人吧!”

  朱如丹拉住文一奇的白须不依道:“文公公,你偏心啦!怎么说这种话呢?”

  文一奇“唉!唉!”呼痛,道:“姑奶奶,手下轻些好不好!你现在神功盖
世,不比往日,这般乱拉,老朽这把胡子早晚会被你拔光的!”

  张出尘亦觉得不妥,告诫道:“三妹,放手吧!你现在已为人妻,可不能再
顽皮了!”

  朱如丹吐吐舌头,乖乖放手。张出尘又道:“你和二妹把右洞收拾一下,两
位前辈就睡在那儿好了!至於天池之游,先暂缓可好?”

  张出云、朱如丹依言去收拾东西,林灵也自动前去帮忙。

  文一奇与神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文一奇道:“天池之行,早一天或晚一
天倒无所谓,不过老朽二人怎好在此打扰?”

  李玉虎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二老都是内子的旧识,在此巧遇
更属有缘,有何打扰之有?只是荒谷物品多不齐备,多所简慢,还请二老不要见
怪才是!”

  文一奇两人听后连称:“不敢,不敢!”

  李玉虎又请两人落坐,张出尘重新奉上清茶。李玉虎又道:“不瞒二位,那
天池目前有凶人盘踞,若贸然上去,不但扫了两位的游兴,说不定还有危险!两
位不如先在本谷小住数日,待小可设法收服那人,再去不迟!”

  张出尘疑问道:“老爷想收服地吗?”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向四周察看一下,并未发现可疑迹象,又顺便望望文、武
二人,此时发现文一奇头上闪现黑气,似乎已到了阳寿将尽之期;而武昌顶上红
光暗闪,亦似有些凶兆,不由甚觉不忍。

  不过,他一时也没法子,便放在心中,决定待会再与林灵商量,便即睁眼,
道:“夜里我已想到一策,或能将天狼夫妻收服。咱们日后下山,用人之处甚多,
能多找几个帮手,岂不事半功倍,更易积修吗?”

  神愉武昌适才见李玉虎夫妻,在喜闹玩笑中显露的绝世神功,内心敬佩得已
然五体投地,此际一听这话,心中一动,尖声问道:“公子贤伉俪若要下山,江
湖之中只怕难觅对手,还找助手做什?”

  张出尘微微一笑,凤目闪光,娇声道:“我家老爷下山,可不是要找对手,
争强斗狠。非是本宫自夸,以本宫姊妹目前的身手,只怕在武林中已难觅十合之
敌;何况老爷与四妹更是高绝。”

  她语声一顿,颇是骄傲的道:“本宫不怕二老见笑!我家老爷可是不世出的
奇才!他下山的目的,不仅是仗义行侠,而且更进一步为万民谋生机、为黎民开
太平,所以帮手愈多愈好!”

  这席话听得文、武二老似懂非懂,酒丐略一寻思,惊道:“公子想当皇帝?”

  李玉虎“哈哈”大笑,张出尘亦忍不住嫣然出声,道:“文老想左了!也太
小瞧了我家老爷吧!试问:皇帝除了仗势武力、控有天下外,又能为天下百姓做
些什么?”

  神偷武昌尖声道:“皇帝老儿,一天到晚只知在宫里玩……玩耍,哪管天下
百姓死活!”

  他本来想说“玩女人”的,但瞧玉女宫宫主在座,自觉这话有些不敬,方才
改了口。

  张出尘笑道:“所以啊!我家老爷才不要当什么皇帝呢!他只想开创一些事
业,一者可以创造工作机会,再者可以教民生息的方法,这不比杀强梁、打不平、
争强斗狠强多了吗?”

  这番话,可是两位老人家闻所未闻的。他们虽在江湖中打滚几十年,仗义行
侠,劫富济贫,却是从未为任何百姓想过、做过、安排过的工作。一个贫穷人家,
即使送他千两纹银也总有用完的时候,若不会工作、不懂生财,终究还会闹穷;
若是教他技能、给他工作,则入息不断,自然就不虑匮乏了!

  文、武二老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沈思片刻,恍然大悟,便一齐起身,庄容道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我欺。今晚听宫主这么一说,茅塞顿开,
想来也实在汗颜。……”

  张出尘笑道:“二老仁侠胸怀,本宫深知,何必这般自谦!方才之言,虽是
本宫说的,可全是我家老爷的意思,本宫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

  文、武二老转对李玉虎躬身一礼,文一奇道:“公子丰神玉貌,神功无双,
本已令老朽敬服,这一番道理,更显见公子胸怀万里,无人能望其项背。老朽虽
已形将就木,却愿将此生最后时光献於公子,供公子差遣!”

  武昌接着也道:“老偷儿不仅个人愿供公子驱策,凡我‘空空门’门下弟子
亦无不竭尽所能,共同为完成公子之大愿而努力!”

  李玉虎站起身来,长揖还礼,庄容道:“小可心愿承蒙鼎力,不胜感激。不
过小可一直偏处深山,不通世事,将来该如何着手,还需要大家提供意见。以二
老的经验,做我顾问,必能尽出所长。出力之事,就不敢烦劳二位了!”

  酒丐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朽与老偷儿就担任李府的
顾问吧!”

  李玉虎大乐,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日后但凡江湖中事,就烦劳二位代
为策画了!”

  酒丐、神偷连忙应承。随后张出尘请两人重新落坐,才道:“现在就有一桩
差事请二老参赞!”

  文一奇“唔”了一声,道:“这么快!”

  张出尘笑道:“打铁要趁热嘛!”

  神偷武昌则尖声道:“好嘛!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张出尘道:“刚才二老已看过那些宝石了,其实这儿还有很多原石,老爷的
意思是,日后运到山下变卖,换成银子,作为创业的本钱。本宫想,这宝石是物
以稀为贵,若在一地一时出现太多,就不值钱了,是不是!”

  神偷武昌尖声大笑,道:“宫主夫人算无遗策,这话真是一针见血,宝石这
玩意儿果然如此。不过宫主也算找对人了,这事就交给老偷儿,凭咱们空空门的
分布与交游,全国各大都城一散,千儿八百颗宝石,立刻可变做亿万银子了!”

  李玉虎两人大喜,对望一眼,李玉虎道:“这真是祖师爷保佑了!想不到事
情这般顺利。不过,有句话不怕武老生气,不知该不该说……”

  武昌正色道:“公子有话便请吩咐,老偷儿岂敢生气!”

  李玉虎神色一整,道:“俗话说,若想正人必先正己,空空门若想与小可合
作,这偷鸡摸狗的本事必须先收起来才行。武老既然看得起小可,待宝石运往各
地变现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利用卖得的银两,加入当地的正经行业。干什么都
行,就是不能再偷人家的东西!”

  神愉武昌老脸一时通红,当场怔在那。酒丐文一奇乃“呵呵”笑道:“公子
爷,其实老偷儿早已不偷了!不过门下弟子品流不齐,学的又都是小巧功夫,倒
是难保没有偷鸡摸狗的行为!但若这位大掌门肯下令,又有本钱供他们改行,想
来也不是难事吧!老偷儿,是不是啊?”

  神偷武昌“噗通”跪倒在地,正容尖声道:“公子的教训,老偷儿永记於心,
从今以后,一定严饬门下改入正业,若再有人敢不听令,必以门规处置!”

  李玉虎一把将他扶起来,纳入木凳坐下,道:“武老何必这么认真,有你一
句话就行了!你老还怕小可不相信吗?”

  林灵等人此刻已收拾完毕,走了出来。李玉虎道:“灵儿,你来瞧瞧……”

  林灵迈步姗姗的走近,疑惑的看着李玉虎。曼声道:“看什么啊?老爷!”

  李玉虎指指二老,道:“我看二老头上灵光有异,你说呢?咱们的药丸有用
吗?”

  馀人都吃一惊,不知所指,只林灵凝目注视二老有顷,方曼声道:“老爷说
得不错,文老今年九十三了吧?目下内腑血气两衰,大约还能支撑半年时间;武
老血气直透华盖,肝火独旺,极易与人发生争执,可能有血光之灾,不过却无生
命之忧……”

  二老闻言,相继变色,不待林灵把话说完,文一奇长叹一声,神色凄然,道
:“姑娘,公子真神人也!老朽近半年来,自察觉内气已有衰竭之势,这才约了
老偷儿北上长白一了大愿,如此即使死了,亦无憾矣!”

  张出尘精通医理,早在玉女宫时已远近驰名,此时执起文一奇右腕为他把脉。
听他说完,娇声一笑,道:“文老老当益壮,何必说这丧气的话?”

  说罢,又拿起武昌的右手,试探病源之后,又道:“四妹说得不错,武老肝
火太旺,咱们的药行吗?”

  林灵嫣然一笑,望着李玉虎道:“昨夜小妹已试过药性,一定可用。”

  李玉虎笑道:“好,别说二老是我李府顾问,便不相干也该救治,对不对!”

  张出尘笑道:“两位放宽胸怀吧!不要说这点小毛病,只要没死,我们老爷
没有救不活、治不好的。”

  李玉虎站起身来,看看天色即将入暮,乃笑道:“丹儿,先带二老去洞中安
歇,尘儿也去备药,每人青、龙各半粒,化入半杯乳中,酉时服下,小可再为二
老舒通一下经脉,想来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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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第二章阴阳合一

  是酉初时候,深谷中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对玄功大成的李氏夫妻而言,
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们不必点灯,照常活动。

  所以,朱如丹带领酒丐文一奇、神偷武昌步入右手石洞不久,张出尘已捧来
两只酒杯,笑对两人道:“两位请服药吧!这里面除了‘玉髓灵乳’之外,还溶
有祖师爷吕仙长遗给老爷的珍宝灵药,保证药到病除。”

  酒丐二人鼻中嗅得一股清香,但两眼却像失去作用,酒丐忍不住道:“这里
真黑,老朽什么也瞧不见!”

  张出尘恍然,道:“对不起,本宫已习惯了:三妹,拿个珠子出来吧!”

  朱如丹“噢”声而应,在自己囊内摸出一粒径寸大的夜明珠,放在洞壁凸起
之处。石洞之中,立时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来此不到半日,已见识过太多难以想像的奇事,内心里已决定不
再大惊小怪,故而此刻只惊奇的张望一下,神愉便尖声道:“这药真香!宫主,
你说的祖师爷吕仙长是哪位高人?老偷儿在江湖滚了一辈子,见识不能说不广,
怎的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医道圣手呢?”

  朱如丹笑声如银铃,捉狎的道:“武老真糊涂了,我不信你没听过我家祖师
爷的大名?”

  神偷武昌侧头想了一下,疑向酒丐道:“吕仙长?吕仙长?文老可听过吗?”

  酒丐文一奇环眼一瞪,望着眼前的俊男美女迟疑道:“不会是吕洞宾吧!”

  朱如丹一怔,点道:“文公公真聪明,怎么一下子便猜到了?”

  二老真的吓了一跳,齐声道:“真是他?不可能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事有空再说,两位还是先服药吧!”

  他指指二老身后的坐垫,又道:“服药之后,立即坐下运功,小可自当助两
位一臂之力,使药力迅速行开!”

  文、武二人对望一眼,强抑住心头跳动,仰头吞尽杯中玉髓灵乳,便即依言
坐下,瞑目运功。李玉虎上前两步,站在两人身后,伸出双掌,一左一右,虚空
按在两人顶上,掌心立即射出两道紫霞,将两人全身罩住,缓缓透衣而入。

  张出尘四人对面而立,都觉得十分惊奇,不知他又从哪里学来这种医病通脉
的法子,不由都瞪大双眼,静静瞅看。

  运功的两人,闭着眼睛虽看不见,却同时感觉有一团极热的真气,包没全身,
并透过所有毛孔穿入体内,而刚刚灌下的灵药却已化两股冷热交杂的气流,浸入
五脏六腑。而自己调运的真气同时受到牵引,亦逐渐与气流两合,循经过脉,在
周身游走起来!

  片刻功夫,二老汗出如雨,散出一股腥臭。张出尘等人秀眉微皱,不由缓缓
退后,却见李玉虎掌心发出的紫气尽皆浸入两人体内,又忽由顶门溢出,缩回李
玉虎掌中。

  李玉虎挥挥手,与四女一同走出洞外,朱如丹忍不住问道:“老爷,刚才你
用的是什么法子呀!”

  李玉虎一边解扣脱衣,一边道:“从那些书上新学来的,名叫‘穿髓炼魂术
’。”

  张出尘“哦”了一声,正有所悟,娇语道:“这法子我看过,书上说用以治
病,不必用药,但凭一股真气,就可把病人身上的病根拔除!不过,若没极深厚
功力,却做不到,对不对?”

  朱如丹奇道:“爷不是说没看过那些书吗?怎么一下子全会了?”

  张出云笑道:“爷不是也说过,他的元婴已替他看过了吗?傻瓜!”

  李玉虎把脱下的衣服交予林灵,笑道:“你们要洗澡就快点,等一会两老运
完功,一身臭汗,也要洗呢!”

  他赤条条跃入水潭,打了个滚上来。张出云早已备好大毛巾,张手上前要替
他擦抹。

  哪知,李玉虎摇摇手,道:“谢啦,多麻烦啊!”

  说着,雪白细致肌肤上紫霞一闪,沾在身上的水渍已完全震脱,落了一地!

  张出尘拿着一套新衣服要替他穿,李玉虎又摇摇手,笑道:“不是要睡了吗?
还穿,免啦!”

  四女脸上都是一红,张出尘低声道:“爷,有外人在嘛!这么早就要睡觉?”

  李玉虎道:“我先去休息一下,你招呼他们好了!”

  张出尘把衣服交给张出云,道:“你和四妹先陪着老爷,我和丹妹招呼客人
去了!”

  李玉虎又道:“我想提前把天狼的内丹炼好还他,看能不能把他收服做咱们
李府总管,你们不必陪我,趁空把神行步练练。灵儿还不懂,尘儿教教她吧!”

  诸女见他如此吩咐,齐声应了,随即一同到前面草地上练习。李玉虎则独自
走进石洞,钻入帐篷,果然瞑目端坐,和合阴阳二神,加速冶炼天狼内丹。

  四女在草地上习练“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林灵虽是修道多年,玄功深厚,
但运气的法门诀窍不对,施展不开,总觉得格格不入。而张出尘三女却已然运用
自如了!

  因此,张出尘道:“四妹,愚姊看你还是先记热法诀,待与老爷合体之后,
学会老爷的玄功再练吧!否则,真气不能自由出入毛孔,很难练成!”

  林灵想想也对,便道:“好吧:愚妹在此坐息,看姊姊们练习好了!”

  於是,张出尘三人全力施展,眨眼间,三人已化做三条拖曳着粉红光尾的人
影,满谷飞舞。初时只在低空追逐,后来胆子渐大,竟都改变身法,由兜圈改为
上下升降,尤其朱如丹性喜玩耍,愈升愈高,最终竟直向百丈削壁顶端升去。

  林灵在下面仰头上望,在朱如丹超越五丈时,心中突然一跳,有了惊兆,立
即传音叫道:“三姊快下来,上面危险!”

  朱如丹银铃也似的笑声传道下去,答道:“好好玩哪!我会飞呢……”

  话声未完,削壁暗影中陡地飞出一片灰云,兜头向她罩来。

  朱如丹摔不及防,大惊失色,危机中双袖一挥,打出两圈劲风,护住头顶,
真气一收,疾往谷中降落,哪知她快,别人更快。劲风击中灰云,竟无半丝作用
随即灰云一卷,便将朱如丹整个网住,直向削壁暗影中缩去。

  朱如丹一被网住,早已尖叫出声,道:“老爷,救我!”

  双臂一伸,纤手撑向前方,双手乱抓,一下抓住几根粗丝,芳心这才恍然,
原来是张大网,怪不得毫不受力。

  那网不知何物所制,被人一收,便自动向内收紧,全身吃它缠住,竟然动弹
不得。虽然双手撑在前面,护住头脸,未被钢绳沾上,但已不能转动。

  她还不死心,十指运劲猛捏,以她目前的功力,一捏之力,少说也有五、六
百斤,却仍捏之不断!

  她心中惊、怒交集,娇叱道:“什么人暗算姑奶奶……”

  耳中已听得一声“嘿”冷笑,正是天狼王天化的声音!

  天狼王天化偷鸡不着蚀把米,内丹被李玉虎收去,岂肯善罢干休?虽然李玉
虎声明七日之后还他,但依着他多疑性情与一贯作风,哪会相信!

  所以一整天他都在崖顶窥伺,想觅个可趁之机杀了李玉虎,夺回自己内丹,
也顺便收取李玉虎的元婴,加强自己功力。

  只是他知道李玉虎年纪虽小,玄功已然十分了得,不敢在崖顶一直盯着,只
是时来时去,隔会子窥探一下,以免被李玉虎察知!

  这一着果然有效,方才李玉虎用天眼察看之时,果然未曾发现。这次他也是
刚来不久,一见三女所练的“步法”,正大感震惊之际,忽见朱如丹向上飞来,
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一个计策!

  此时,他挺身站在壁间石洞边,一手提住网子,将朱如丹虚悬在百丈高空,
“嘿嘿”冷笑,哑声道:“老夫天狼谷主王天化,姑娘还记得吧……”

  朱如丹怒叱道:“亏你还是修练千年的人物!用这种卑鄙手段暗算,不觉丢
人吗?有本领放姑奶奶出来,比划比划!”

  天狼王天化血红凶睛一转,道:“老夫本来无意对付姑娘,若真要比划,你
也不是老夫对手,只是你丈夫收了老夫内丹,逼得老夫不得不用些手段……”

  朱如丹趁着说话功夫,心情已然镇定,她暗将手肱内弯,想取下插在发际的
头簪,哪知手一后撤,网子便紧收内缩,一手虽已摸到头上,却仍然动弹不得!

  张出尘姊妹一见朱如丹遇险,大惊失色,正待运功飞上去接应,林灵已出声
道:“大姊、二姊且慢,老爷来了!”

  李玉虎在帐内全神运功之时,虽听不见外边动静,心中却和林灵一般出现惊
兆。他直接张开天眼一察,便已瞧清各种情况。

  他见天狼王天化虽然网住朱如丹,却并无伤害之心,便不着急,暗忖:“让
丹儿自己应付一下也好!”便慢吞吞起身,穿上衣服,然后缓步走出洞外。

  林灵与张氏姊妹一齐跃到他身边。出云急道:“老爷,快想法子救三妹啊!”

  李玉虎笑道:“没关系,天狼别有目的,并不想伤害丹儿,你们别急!……”

  此刻,在另一洞中坐息的文、武两者已然起身,正在为自己体轻力增欣喜不
已,而今听到丹儿遇险,便一齐冲出,文一奇洪声道:“公子爷!”

  他二人内力也大大增加,出洞瞧见李玉虎诸人站在五、六丈外草地上,同时
心里一急,全力一跃,哪知竟一齐跃过了头,飞身直上十丈,向一株苍松撞去。

  两人齐声“哎啊!”忙即变换身法,半空中滚身换式,并伸出双脚,蹬上树
干,想来个“鲤鱼倒穿波”,脚点树枝,掠回草地。哪知脚上的轻重竟也拿握不
准,“咔嚓”两声暴响,双双竟将树枝蹬断,穿出的身形只缓得一缓,正好落在
三丈之外。

  张出云“嗤”的笑出声来。张出尘道:“二老功力果然惊人,那灵药之力想
已完全发挥了吧!”

  两人老脸通红,疾走几步,长揖行礼,齐道:“多谢成全。”

  文一奇接着问道:“小丹怎么了!”

  张出云竖指上指,呶嘴道:“哪!被人捉住啦!”

  两老仰头上望,只见壁立千尺的顶上只见一片漆黑,几点星光,哪有什么人
影?神愉问道:“在哪里啊?”张出云仍然指指上面。

  李玉虎已扬声发话,道:“老谷主网住内人,意欲何为?”

  这几句话,旁人听来和平常一样高低,但因李玉虎暗中加了内力,却能远远
传送出去,百丈之上的天狼与朱如丹,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狼王天化也用内力送下来一阵“嘿嘿”冷笑,接着道:“小子你吞没我的
内丹,赶快还来,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李玉虎“哈哈”笑道:“老谷主误会了!小可不是已说过了吗?七日之后你
来取回内丹,并没说要吞没啊!”

  天狼王天化又“嘿嘿”冷笑一阵道:“这话骗小孩子可以,想骗老夫却是不
能!七日之后内丹早已被你炼化、收为己有了!”

  李玉虎笑道:“你老真是多疑,放了内人,小可现在便还你内丹如何?”

  天狼王天化一时顿住,心中猜疑不定,半晌方道:“真的,你会这么好?老
夫不信!”

  李玉虎笑道:“小可决定,不仅要还老谷主内丹,还想为尊夫人医治被天雷
所伤的伤势呢,你信不信?”

  天狼王天化更是怀疑,怒道:“小子玩什么花样,小心我宰了你这个老婆!”

  李玉虎又笑道:“内人与老谷主无怨无仇,害她做什?不怕天打雷劈吗?老
谷主既然这般多疑,为示诚信,小可先把内丹归还老谷主,再行放人如何?至於
尊夫人,就烦老谷主明早将她送来,由小可替她诊治,可好!”

  天狼王天化沈思片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害处,便道:“好吧!就这么办!”

  李玉虎右掌一举,掌心之中忽然多了个大如鸽卵、红光流转不停的珠子,照
得四周一片通红。道:“老谷主,内丹在此,收回去吧!”

  张出尘姊妹急现颜色,出尘道:“老爷,他要是不放丹妹……”

  李玉虎摇摇头,道:“不会的,你们放心!”

  天狼王天化在上边瞧得清楚,欢呼一声,声如狼嗥,运功一收,李玉虎掌上
红珠如有灵性一般,弹跳了一下,带起一片光霞,便直向谷顶飞去!。

  文、武二老老嘴大张,两眼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这一切,目光随那片
红光上移,藉着红光,方才瞥见在百丈削壁间隐约有一网吊住一人,网子上方一
块稍微凸出的岩石上站着一名老者。

  那珠子飞如电闪,疾速投入老者口中,谷顶上红光尽收,又陷入一片黑暗!

  好半晌,不闻半点声息动静,网中的朱如丹,叱道:“老狼,还不放开姑奶
奶,还待怎的?”

  下边张出尘姊妹亦甚心急,道:“老爷,天狼会不会食言,怎么?……”

  林灵笑道:“天狼正在运功测试内丹,马上……”

  其实,这几下里都是同时反应,也不过半盏茶功夫,老狼突然欢声大笑,道
:“多谢小哥儿费心了!夫人,请回吧!”

  说着,右手一抖,已将网子兜开。

  朱如丹骤不及防,身形陡然向下坠落,忍不住尖叫出声,林灵晃身想接应,
却被李玉虎一把拉住。道:“别去,让她自己应付!”

  文一奇二人大惊失色,心中都想:“从百丈高空跌下来,那还得了?”於是
双双忍不住张开手臂,抬头张着双眼想去接人!

  李玉虎却仰头,道:“丹儿,气转三车,忘了吗?”

  朱如丹下落十馀丈,心中大为恐惧,手舞足蹈的尖叫:“老爷……”此际听
得李玉虎清晰镇定的声音,芳心稍定,勉强凝神提气。体内在她一定之后,也自
动指挥动员,将真元化为丝丝气体,疾速由全身一半毛孔排出,又由另一半毛孔
收回。这一来一回之间,形成一面气罩,在和空气接触之时发生摩擦,自然也产
生阻力!朱如丹只觉全身一轻,下堕之势已然缓了下来!

  在谷底众人仰头上望,只见她翻滚下堕的身子,陡然间红光闪现,下落之势
便已缓下!

  众人除李玉虎、林灵都长长大喘一口气,只听李玉虎又道:“丹儿,用游龙
身法。”

  朱如丹心中大定,心思自然灵活,当下娇躯一扭,向斜方投去,而下落之势,
也顿时完全止住。

  李玉虎鼓掌叫:“好,下来吧!”

  众人只见她盘空旋飞,恍如飞天仙子,转眼之间,已带着一道桃红色光尾,
翩然落在李玉虎面前,随即双臂一张,投入李玉虎怀中,娇声叫道:“爷,可吓
死妹子了!”

  李玉虎搂住细腰,低头在面颊上亲了一下,道:“怕什么?我在下面还能跌
着吗?只要临事不惧,别乱了方寸,保你没问题!”

  张出尘上前道:“三妹胆子太大了!初学步法即飞这么高,万一真力不继怎
么办?何况明知天狼可能在旁窥伺,更该提高警觉啊!幸亏他志在要胁,讨还内
丹,否则后果如何,真难说呢!”

  朱如丹依伏在李玉虎怀内,玉靥上尚有馀悸,杏眼眨啊眨,一副十分委屈的
样子!望着张出尘,搂在李玉虎背上的玉手却偷偷捏他一下,暗示替她说话。

  李玉虎笑道:“别骂她啦!这一阵折腾也够受了。不过说真格的,丹儿若非
不够镇定,应该可抵挡一阵子!”

  朱如丹嘟着嘴唇,道:“那天狼好坏,要不是他用这种偷袭手段,我才不会
这么容易被网住呢!”

  张出尘道:“你在江湖中也行走过一阵子了,还不知道有些人专门喜欢用这
种手段吗?所以……”

  朱如丹不等她说完,便接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不对?大姊的教训小
妹早背熟了,可是有什么用?事到临头,措手不及,怎么防?”

  张出云、林灵、李玉虎都被她逗得笑出声。张出尘则凤目一转,自己也跟着
嫣然而笑。

  要知道,过去张出尘身为宫主,又比她们大十多岁,因此时常板着脸训诫,
但此时不仅身分变更,尤其外貌内心更发生极大变化,虽由於一时关心,不免故
态复萌,教训她们几句,可是被朱如丹一接嘴,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好玩!

  李玉虎笑了一阵,道:“事到临头,虽然情况危急,但只要不自乱方寸,照
样有法子!”

  他见朱如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一副不信样子,又道:“像刚才吧!我虽
没看见,但想来一定是天狼藏在暗处骤然撤下网子将她网住,对不对!”

  朱如丹娇声道:“是啊,他来得太快了!我又正往上冲,一时真不知如何应
付!”

  李玉虎在她臀部轻击一掌,道:“笨啊!这种情形最少有两个法子:一是‘
倒转三车’,疾向下堕;二是气罩外运,加大空间,即使不能将那网子挡在三、
五尺外,最起码可以让它落势稍缓,让你有时间拔下头簪来吧!”

  朱如丹纤脚一踩,娇声“唉!”叹道:“真笨,我当时怎么想不到呢!”

  李玉虎及三女见她如此,都不由“哈哈”大笑!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文、武二老,一直如梦似幻发着呆,因为刚才种种,实
在太不可思议了!此刻像是被这阵笑声陡然惊醒,两老对望一眼,乾咳一声,文
一奇首先庄敬的道:“公子与夫人神功绝世,实令老朽难以想像,适才不敬之处,
尚祈见谅!”

  朱如丹离开李玉虎怀抱,上前道:“文公公怎么啦?哈!你看,你的白胡子、
白头发都不见了!”

  本来大家未注意,经她一提,这才发现文、武二老都已变了样子。

  文一奇白发白须不仅全转黑色,脸孔上皱纹亦消失,气色更是白里透红,望
之若五十馀岁壮年。

  而神偷武昌,稀疏花白的发须也一般变黑,脸上好像脱了一层皮,变成个卅
馀岁的中年人了!

  二老对眼打量,都被对方的变化吓一跳,再伸手摸摸自己脸皮,细致溜滑,
须发转黑,再想到刚才踪跃时功力倍增情况,不由大喜若狂,相对放声大笑。

  朱如丹惊奇二老神态,正要开口,张出尘一把拉她退在自己身边,向她施个
眼色,禁止她出声。

  只见二老笑了一阵,突然又泪眼纵横,抱头而泣!

  李玉虎施个眼色,转身回石洞,四女也随后而行,哪知才走了几步,陡听二
老大叫一声,道:“公子,宫主,夫人!”

  众人讶然回身,只见文、武二老已直挺挺跪在地上,叩头道:“公子与诸位
夫人,泽心仁厚,赐我等返老灵药,今生今世大恩难报,誓愿追随公子夫人骥后,
永列李府门墙,为奴为仆……”

  李玉虎双手轻轻一抬,便已将两人托起,正色道:“二位何出此言?方才不
是已经说妥,请二老担任李府顾问吗?何故又要反悔?”

  文、武二人挣扎着还想下跪,但全身被股无形气劲包裹住,想动一下都难。
文一奇只得恭谨答道:“适才小人井底之蛙,自不量力,现在想来,实在汗颜。
小人等能到李府为仆为奴已是天大福分,这顾问一职,小人实在愧不敢当!”

  李玉虎笑道:“文老此言差矣!说实话,小可的玄功虽非一般常人能及,但
江湖阅历可也是一张白纸。内子尘儿虽曾任玉女宫宫主,但活动范围亦有限,经
历更是肤浅得很,二位既然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见识、阅历有谁能比?小可不
向二位请教,向谁请教?怎说不能担任顾问?”

  文一奇、武昌心念电转,觉得这方面自己也确有过人之处,双方对望一眼,
仍由文一奇道:“公子既如此说,小人二人自当竭死效忠,助公子与夫人完成泽
被万民之志!”

  李玉虎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二位仍是李府顾问,明日咱们好好商量
一下,看先从哪里着手。今晚二位不妨在此溪中洗一洗身上浮皮,多坐息一会,
或许有更惊人的发现也说不定!”

  说罢,转身回洞。文、武二人恭身应是,齐声道:“恭送公子、夫人!”

  朱如丹扭头对他眨眨眼,笑着道:“文公公,别多礼好不好!明儿见啦!”

  五人鱼贯入帐,林灵镇好帐上细缝,回身坐在一边,秀眉轻皱,轻声道:
“爷将天狼的内丹炼好了?不是说要七天功夫吗?”

  李玉虎在朱如丹服侍下脱光衣服,钻入被底,笑道:“说来真巧,刚才我一
时兴起,想到你们,决定快马加鞭,早早把天狼内丹炼好还他,免得碍手碍脚的,
施展不开,就独自回来坐息,帮老二的忙。炼了一会,又觉得挺麻烦,最后决定
借助药力,一杯玉髓灵乳,万事都解决了!”

  朱如丹不解疑问道:“爷炼不炼那粒内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说什么‘碍
手碍脚’是什么意思?”

  李玉虎“哈哈”笑道:“这都不懂?老二这几天若一天到晚手上捧着天狼的
内丹,还要全神贯注使用三昧真火,哪有空闲与你成其好事啊?”

  朱如丹“啐”他一口,白眼相加,道:“没正经!”

  李玉虎拉她入怀,边为她解扣脱衣,边道:“好,说正经的,今娩你打头阵,
算是奖励你练功有成,可以吧!”

  朱如丹被他一阵毛手毛脚,捏捏扭扭,乱脱衣裳,一阵酥痒,忍不住笑声如
铃、媚眼如丝,道:“好嘛!好嘛!别乱拉嘛!妹子自己脱好不好!”

  李玉虎放开她,道:“好吧,大家都脱了吧!今晚咱们谁也不许偷懒,就照
灵儿说的,好好乐一乐!”

  说罢,又问林灵,道:“你说,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林灵雪白玉靥上泛起桃红,抱膝缩坐一边,大眼睛里水汪汪,望了众人一眼,
轻声细语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怕爷的功力太强,妹子们经受不住,所以,
最好请大姊备妥九转上清丸,万一……真元消耗太多,可以立即服用!”

  她又垂眉低目对李玉虎,道:“至於老爷,最好把剑丸元婴请出来,否则有
他们镇守阳关,只怕很难打开吧!”

  李玉虎想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心念一转,四女只见他顶门紫霞大盛,眨
眼间,旁边已多出一位两尺多高小人儿。

  只见他全身赤裸裸,一丝未着,雪白肌肤上罩着一层紫色烟霞,那面目神情
竟然李玉虎一般无二,只不过小了几号而已。

  林灵修道多年,也是和张出尘三人一般,第一次看到这般活灵活现的元婴,
不由都惊得呆住了。

  小人儿转头对林灵瞪了一眼,发出一阵清脆之极的童音,道:“你这婆娘出
什么馊主意,叫我出来喝西北风干嘛?是想趁我不在好吞了老大是不是?”

  林灵惊上加惊,花容失色,急得双泪交流,双手连摇,连娇脆的声音都发颤,
道:“妾身不敢,妾身绝无半点歹念……”

  张出尘三女也一般花容变色,瞠目结舌,疑真似幻,却听李玉虎笑骂道:
“老二,太皮了吧!干嘛吓我老婆!”

  说着,挪过去抱住林灵,伸手为她抹去眼泪,安慰道:“乖,不哭,不哭,
他和你闹着玩的。”

  接着,又扭头瞪着小人,道:“还不过来道歉!”

  小人儿在紫气环绕中靠了过去,并伸出小手在林灵脸颊上摸摸捏捏,笑旋出
一双酒涡,眨眨眼,清脆至极的说道:“好啦!老大的老婆,开玩笑嘛!当什么
真呢?”

  李玉虎叱道:“说什么胡话,不也是你老婆吗?”

  小人儿神色认真的摇摇头,道:“不是!”

  又扭头对张出尘三人露齿而笑,道:“她们三人才算,她不是?”

  张出尘三人回过神来,纷纷爬过来坐近,把小人儿围在中间,满脸又奇又爱,
想摸又怕的神色,逗得小人儿脆声大笑,道:“老婆们,不认得二老爷啦?”

  说着,先伸手捏捏张出尘面颊,又摸了朱如丹微翘的鼻尖,煞像是小顽童!

  李玉虎道:“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小人儿一边去拉张出云耳朵,一边道:“她三人都肯以真阴育我,当然算是
我的老婆,可偏她不肯,叫我出来喝西北风,怎能认她?”

  李玉虎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这不能怪灵儿啊!是我叫你出来的!”

  小人儿鼻子一皱,“哼”了一声,道:“她危言耸听,杞人忧天,才把你吓
着,对不对?没知识,书替你读了许多,难道一点记不住吗?”

  李玉虎奇道:“我怎么记不住?”

  小人儿指着他鼻尖,骂道:“笨哪!你少了我,这四个老婆你消受得了?万
一腹阳狂泄,谁能救你,你说!”

  李玉虎摇摇头,自信心大为动摇,道:“会吗?不会吧?唔,可能会吧!”

  小人儿“哈哈”笑道:“你终於想起来啦!还不算太笨嘛!”

  李玉虎道:“好吧!回来吧!不过剑丸留在外边,你办得到吗?”

  小人儿小手一伸,道:“那有什么问题,拿去!”

  李玉虎伸手接过一个大如鸽卵剑丸放在枕下,道:“好啦!回来吧!”

  小人儿摇摇头,道:“才不呢!我要在外边玩玩,和老婆亲近亲近!”

  李玉虎也摇头,道:“你现在才一丁点大,心就野了,将来那还得了?”

  小人儿搂住张出尘玉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张出尘觉得他竟像有血有肉实
体,不由惊喜交集,道:“哎呀!你有肉啊!我能抱抱吗?”

  小人儿“哈哈”脆笑,道:“自己人客气什么,请啊!”

  张出云、朱如丹一齐欢呼,挤上前来,六只玉手齐向元婴摸去!

  李玉虎仰天躺下,“唉!”叹一声,道:“灵儿,你过来陪我吧!把光线弄
亮一点,让他们好好疯一下吧!”

  林灵歪身缩在李玉虎身边,虚指向帐顶白云一拨,云朵横移,夜明珠的光线,
立即柔和的撒落下来!

  小人儿在珠光中更见清晰,只见他玉面朱唇,周身肌肤晶莹剔透,一双细长
凤目闪闪生辉,印堂之上也有一颗红痣,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比李玉虎顽皮得多!
若非全身有紫霞缠绕,活脱脱是个顽皮、刁蛮、可爱的小孩子!

  他坐在张出尘怀中,后脑靠在她的双乳之上,让六只玉手在全身摸个够,且
笑声不断,忽然瞅着朱如丹道:“喂,老婆,你摸到哪里去啦?”

  朱如丹玉面一红,咬着下唇,忍羞笑道:“人家好奇嘛!怎么平平的?”

  小人儿“哈哈”大笑道:“这是唯一和老大的不同之处,不但没有鸡鸡,连
毛也省了!”

  朱如丹“啐”他一口,道:“讲什么话,多难听啊!”

  小人儿探手伸入她的怀内,揉捏玉乳,道:“老婆,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来,让我吃两口好不好!”

  朱如丹被地摸弄得又痒又酥,白眼相加,叱道:“吃什么吃?你又不是我儿
子!”

  哪知,紫影一闪,不知如何,小人儿已钻入她的衣裳里边,一口咬住朱如丹
的乳头,轻轻吸吮,另一只小手却捏着,抚弄着另一个。朱如丹“哎唷”连声,
赶快把衣襟解开,想把他拉出来。熟知在一阵吸吮之下,全身发软不算,体内酥
麻大作,真阴竟化做一股微带凉意的气流,向他口中流去。

  朱如丹大声呻吟,摊倒在地铺之上。

  这一来把大家吓了一跳,便是那“元婴”也不例外,他一跳离开朱如丹,笑
道:“真没用,才吃了一口,就躺下了!大老婆,快喂她一粒药丸吧!”

  李玉虎爬过来,道:“怎么啦?老二,你把她怎么啦!”

  朱如丹娇喘微微,媚眼如丝的回道:“没关系啦!我……我好舒服……”

  张出尘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朱如丹口中,又倒了一杯玉髓灵乳给她喝下,
随即朱如丹杏眼一闭,竟然沈沈睡去。

  小人儿摇摇头,顽皮的笑道:“老大,我又学会一招对付女人的绝活,只要
这么一吸,立刻能吸尽她的真元,还能叫她欲仙欲死呢!”

  李玉虎叱道:“胡闹,你不要这么无法无天好不好?想出人命吗?”

  小人儿笑道:“哪这么严重,真元损耗,休息个一两天,补一补就没事……”

  李玉虎怒道:“不可再有这种念头,更不可再有此种行为,否则以后我不会
放你出来……”

  小人儿撑起双手做投降状,道:“好,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行不行!
好不好!”

  李玉虎神色略缓,道:“好吧!你回来!下次出来,切切记住!”

  小人儿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众女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乃对张出尘道:“大老
婆,你记着给我做套衣服,下次出来时就不用赤身露体,说不定还可到街上逛逛
去呢!哈哈!”

  笑声未歇,紫霞一闪而灭,小人儿已然消失踪影。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愈大愈野了!咱们还没出山,他已经想
上街了!真是异想天开!”

  林灵嫣然一笑,忽又正容,道:“爷!妾身见识不广,不过看方才他的言行
举动,已像个完全独一止的一个人了,这是否就是所谓的‘身外化身’呢?”

  李玉虎一怔,沈思片刻,方道:“书上好像这么说的,不过我也不敢确定。
但是算算时日,我终究修习未久,不可能……什么?哈,老二在里边要发表意见,
你们听……”

  他住口不语,而一阵清脆的童音,由李玉虎腹部发出,道:“灵儿老婆还算
有点见识,我喜欢你啦!如今我正是老大的身外化身,上下青冥,巡行万里,已
是指顾间事,怕只怕老大不肯而已!”

  张出尘姊妹相顾骇然,林灵笑道:“多谢二爷夸奖,你有剑丸护身,天下去
得,大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玉虎摇头摇手道:“不行啊!你独自走了,我怎么办?据灵儿说,你一离
体,我只剩两成功力,万一有事,如何应付?”

  那腹中老二又道:“大爷,你怕什么?我会不顾你吗?我若是出游,一定有
妥当安排,这一点你放心啦!”

  李玉虎骇然道:“别说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乖乖待着吧!”

  众人只听得一声“唉”叹,再无声息!林灵道:“爷……”

  李玉虎凤目一眨,道:“别说啦!把光线拨暗一点,也该睡啦!”

  他滚身到了张出尘身边,笑道:“你是老大,还是由你先开始吧!”

  张出尘心头一跳,玉靥泛红,含情脉脉的瞟了李玉虎一眼,悄悄宽衣解带,
脱个精光,钻入被内,偎向他怀内。

  李玉虎搂着光滑细致的玲珑玉体,在一双挺耸玉峰上揉摸捏弄,上面的双口
已然变成“吕”字。

  张出尘已是老手,丁香口轻咬住对方吐过的舌头,欲迎还拒,缠绕不休。一
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也不闲着,在李玉虎身上轻轻抚摸,片刻间已逗得他心痒难捺,
缩在腹中的玉杵虎鞭已悄悄露出头来!

  李玉虎腾身而起,压伏在她身上。张出尘芳心悸动,玉腿张开,阴窍暗暗移
正,窍中阴水初泛,丝丝奇痒的感觉才起,一支火烫玉杵已无声无息地伸展而入,
眨眼间变大变粗,将暗窍塞得满满。

  张出尘螓首摇摆,甩脱咬住香舌的大口,大大喘一口气,纤腰挺而又旋,一
阵酥心蚀骨的肉感,由那中心一点扩散开来,逼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李玉虎双掌按地伸直,将上身撑起,望着枕上娇媚无限、风情万种的张出尘,
陡的抽拔玉杵,张出尘樱唇半张,喉中“啊!”了半声,一颗心似也被提到半空!

  接着,那玉杵一起又落,“啪!”的一声,似击中一根幽秘的琴弦,张出尘
娇声未落,已被拨弄震荡得快感四溢,霎时间布满全身!

  她鼻中“哼”响,螓首摇摆,一波波快意酥骨的浪潮,随着起起伏伏的身子、
进进出出的动作,扩大散溢,逼得她像一叶海上扁舟,荡漾摇摆,双手紧扣着李
玉虎雄健的腰部,耸起下肢,迎耸旋转,颠簸不休。

  李玉虎纵情驰骋、开怀大嚼还是平生第一次,不但新鲜,更是得趣,眼下见
娇媚无限的张出尘,狂放抗争,了无惧色,胸前堆脂玉峰,上下不住跳动,峰顶
两粒樱桃凸张艳绝,不由得豪性大发,驰骋往复,更加疾骤,直顶得张出尘“咦、
唔”乱语,香汗如雨而下,终於……终於在一声“爷!爷!”之后,四肢一摊,
归於寂然!

  李玉虎一惊停住,立时感觉到阴窍中一股阴精,如同开闸洪水一般汹涌如潮,
泛溢出来!而自己体内忽然产生一股吸力,立时把那阴精吸收得点滴无馀!

  李玉虎微吃一惊,俯身吻住张出尘,渡过一口真气。张出尘疲乏如死,勉强
张开凤目,唇角掀出一丝笑意,道:“爷,好…好舒服……谢谢……对不住……”

  李玉虎取过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又用玉髓灵乳冲下,见她鼻息平稳,已然
沈沈入睡,方始放心,随后轻轻把玉杵摇出!

  张出云早已脱光,曲身背向着,躺在三尺之外,眼睛闭着,虽看不见,耳朵
却竖得直直的屏息聆听。

  那阵阵狂风急雨,虽然也带给她一些惊恐,但由於早已识途,荡漾的春情,
却更被引逗得自动溢泛,暗中银牙咬之再三,总盼“好事”早临身,也品品个中
滋味!可是时光像是停了!阵阵呻吟、打击,却老是没了没完,她忍不住长嘘气,
暗中有些怨姊姊太过强悍风骚!

  直到她听得纠缠无限的一声“爷!”便再也按捺不住,转过身子,扭头张眼
向两人瞧去!

  这一瞧,正巧遇上李玉虎炯炯有光的双眸也正看着她。她内心一阵悸动,不
由颤声低唤“爷……”

  李玉虎移身过去,张出云玉臂一张,已将他抱住,搬向她蓬门早已开启的纤
纤娇躯。李玉虎伸手一摸,摸了一手滑腻“香液”,微微一笑,於是挺起虎鞭,
直向幽穴深处捣去。

  张出云心满意足的“唔”了一声,柔荑按摸住李玉虎的臀部,制止提抽,肢
腰左扭右旋,玉臀前后颠动,夹着那根火烫虎鞭,竟跳起扭扭舞来!

  李玉虎乐得偷懒,住她拨弄,只是五体投地般俯伏着,静心体会感受那虎鞭
在幽洞紧里中,犹有回旋馀地,不时有一团软肉磨蹭鞭头,一阵阵如触电流的酥
热直传脚心,刺激得他忍不住想发狂,大起大落的抽插一场。

  他本想忍着看看张出云能挺到几时,但一转念,想起林灵的叮咛,立即“率
性而行”,腰干一躬,抽提玉杵,臀部一沈,已然重重的插下,紧接着记记到底,
已速速放情出去。

  张出云一阵猛旋,已至高潮边缘,而体内心中早已像打翻五味瓶,分不清是
啥滋味了。此刻被一阵猛打狂击,着着拨弄在焦点之上,片刻间已刺激得再也忍
受不住,尖叫了一声“老爷……”,即被一阵狂涌而至的浪潮淹没,晕绝过去!

  这一次李玉虎有了经验,手脚俐落的喂药、灌乳、渡气,移身下去,心中却
不免觉得“功亏一篑”,有点扫兴。

  朱如丹睡在咫尺之内,竟能处变不惊,仍然甜梦如故,正踟踌着要不要叫醒
她,林灵已悄声道:“老爷,请这边来!三姊还未恢复,别吵她了!”

  李玉虎欢声答应,滚过朱如丹,躺在林灵身边,悄声笑道:“怎么,你也春
心荡漾、按捺不住了,是吧?”

  林灵耳灵目聪,十丈外的动静都能听、瞧清楚,丈许之内的风狂雨急,如何
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既然又听又看了二出“好戏”,又怎能不受影响?何况
那勇如猛虎的男人,正是她心许已久、已然成亲拜过堂的丈夫?

  不过,她虽然春意泛滥,欲火大炽,但心中着实也有些恐惧。所以,她怯生
生展颜一笑,轻声如蚁的垂着眼睑,道:“妾身蓬门未开,只怕难当大用!请老
爷怜惜……”

  李玉虎在黯淡珠光下,神目仍然明察秋毫,见她玉靥泛舂,樱唇滋润,目生
媚光,明若朗星,一副又想又怕样子,不由心生怜惜,一手抚住胸前玉峰,轻揉
细捻峰顶那粒小樱桃,一手已探过玉颈,按住脊背,雄健宽阔的胸部也贴过去,
压住了近身的玉峰,低声笑道:“贤妻休怕,为夫懂得怜香惜玉,不会让你受痛
的。不过,看你身上肌肤虽白,却透着青色,比不上尘儿她们白里透红、宝光暗
映,而且全身冰凉,不类生人,非彻底改造不可!”

  林灵被他捻摸得震颤不休,冰凉的玉肌贴着火热胸膛,鼻中嗅得男性气味,
脑中昏昏,心中若有狂汤翻腾,只盼赶快成其“好事”,哪里还记得什么疼痛?

  所以,她只听进了李玉虎前面几句,后面对她的“批评”竟全是听而不闻。
只待李玉虎住了口,并无“动作”,媚眼一撩,望了一眼,口中轻声细语,含糊
道:“多谢老爷怜惜,请老爷成全!”

  李玉虎探手向下,越过一片茸茸芳草,摸到“小滨”之上,触手处液滑滋润,
知道时机已至,抬起手来,便要腾身而起,无意中却嗅得一股如兰似麝的奇香,
散溢被底。

  他“咦”了一声,举手鼻端一闻,果然那奇香竟是津液气味,不由大奇!道
:“灵儿,你好香噢!”

  林灵媚眼如丝,妮声道:“老爷!别取笑了,来嘛!”

  李玉虎再无迟疑,腾身而上。林灵一手拉着被子,防它滑落,一手却捂住了
自己的眼睛!

  李玉虎曲肱趴伏,双掌托住林灵的螓首,低声问道:“灵儿,你干嘛?”

  林灵娓声低语,笑道:“羞死了……啊……”

  李玉虎趁她开口,暗中收紧“玉杵”,细如小指,取准方向,“哧”的一响,
插入“奇香之源”。故而,林灵虽不觉痛,仍然吃了一惊。

  她放下手来,眨眨眼,眼光透出一股奇怪、疑问神情,心中暗忖:“怎么变
得小这么多?”

  哪知念头未转完,“奇香之源”中“小指”跳动,渐次涨大、深入,泉源中
塞得满满,还不怎的,入口处一阵撕裂巨痛,却让林灵“啊!啊!”连声,大吃
苦头,而一股津液被涨大的玉杵挑挤出去,立时布满整个帐篷。

  睡得最近的朱如丹打个喷嚏醒过来,张眼四顾,迷迷糊糊的道:“好香,好
香,这是什么……”

  林灵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眼睛,李玉虎伸过手去,在被中捏捏朱如丹,低
声笑道:“丹儿,准备一下……”

  朱如丹这才真个清醒,也看清身边叠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噢”了一声,转
身以背相向,道:“别管我,我还想困呢,忙你的吧!”

  李玉虎笑道:“不许再睡了,你等着吧!”

  林灵怕她不高兴,放开手在李玉虎耳边轻声,道:“爷,先去三姊……”

  李玉虎扭头封住她的嘴巴,下肢已开始徐徐运动。林灵立刻被一阵酥心蚀骨
的快感淹没,什么痛苦、什么三姊,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全心全意的奉承
着老爷,那双腿双臂,不知不觉的全缠在李玉虎身上,像条柔若无骨的软蛇,纠
缠着一株巨木。而她体内阵阵阴精,被火烫的玉杵摩擦得化气生烟,而烟气又如
铁遇磁石,顺着密接的口舌杵窍翻翻滚滚,全被吸了过去!

  她在翻腾极乐中,心中明白:“这不是好现象,再这么下去,自己必然纯阴
枯竭,死於非死!”但这种初尝的至乐是如此酥心蚀骨,便是真死了也值得。

  因此,那一点灵明被这念头一冲,也已消失无踪。她真的把自己的生命全部
奉献了!

  李玉虎在那股奇香笼罩下,动作愈来愈激烈粗野,久经“磨炼”的玉杵,在
一条羊肠曲径中往复,更是愈磨愈得趣,愈炼愈膨涨。而由林灵口、窍之内投来
的“纯阴”之气,更是如潮如涛,汹涌澎湃,似永无枯竭之势;而攀附着他的林
灵虽缠得紧,但就有那处地方,顶、撞、趋、迎、回、旋、咬,半分也不肯相让,
逗得他如痴似狂,恨不得一杆子捣她个透明窟窿。

  这局面一直维持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林灵鼻翅儿猛扇,唇、窍中阴精忽断,
四肢一松,摊软下来。李玉虎扬起头来,招呼朱如丹道:“丹儿,快……”

  朱如丹既然醒转,哪能再睡得着?何况还有“老爷”的吩咐,所以不仅已脱
去衣服,各方面也已受到影响,准备妥当。

  故此,在李玉虎移身过去,一杆到底之后,两人便立即如疯似狂的“拚杀”
起来!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时辰,眼看朱如丹又要阴精尽泄不支昏去,李玉虎才陡
然觉得被逼到一座快感的峰顶,全身一阵哆嗦,精关大开!

  他咬牙强行忍着,又回到已然晕死的林灵身上。在口、窍密合之后,又复耸
动几下,精关再也关不住,而射出了一股夹带纯阳之气的“阳精”,由上下两处
灌入林灵体内。

  林灵被这股阳精、阳气一冲,呼吸心跳由微转强,慢慢的又恢复了知觉。

  李玉虎长“吁”一口气,双手抱住林灵,立时也沈沈睡去。

  不过,体内的“阴神”,也就是“老二”可没休息,他穿过玉杵,进入林灵
体内,立即着手为她整理几已枯死的五脏六腑,分发散布经他吸收融合的真气、
真精,最后则带着林灵的阴神,穿经过脉,为她建立“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循
行路线!

  两个时辰之后,少“老二”回到李玉虎体内,叫醒了他。李玉虎张眼一看,
朱如丹又已睡去,而张氏姊妹仍然未醒,於是立即收回玉杵,爬起身来!

  林灵也一惊而醒,眨眨眼,低声道:“爷,我没死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虽然死过一次,不过,为了你能脱胎换骨,
我是有意如此,现在好多了吧?”

  林灵嫣然一笑,妮声道:“我好快乐,好舒服,好轻松噢,谢谢爷!”

  李玉虎取出一粒九转上清丸,以“玉髓灵乳”喂林灵服下,道:“躺着别动,
放松四肢,看为夫为你换肌筑基。”

  他含住一大口“玉髓灵乳”,站起身子,把林灵身上的棉被揭开,双手一伸,
掌心射出两股紫霞,将林灵的裸体平平的凌空提起三尺,“噗”的一声,将一口
“玉髓灵乳”喷入紫霞之中。

  同时间,林灵身子滚转,那一口“玉髓灵乳”化做一片霏霏细雾,平均撒落
林灵全身,连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也落入了少许。

  接着,李玉虎十指收拢,林灵滚转的娇躯不但陡然停住,而且又平平落在地
上,笼罩全身的紫霞也迅速透入身体之中。

  李玉虎收回双掌,低声道:“起来坐好,瞑目凝神,体会真气运行的新路线!”

  林灵依言起身,顾不得穿上衣服,便即赤裸裸地面对帐篷盘坐,闭上双眸,
全心体会内部的变化!

  她觉得“脑中”藏“丹”的穴窍之中,有股异於往常的暖流,穿行在周身穴
脉之间,所经的路线也异於往常。有些竟是过去绝对走不通的。

  她强捺惊喜与疑问,凝砷一志的默记於心,不多时便已“阳”“阴”合一,
忘去身外的一切,进入空灵境界!

  两个时辰之后,林灵醒了过来,觉得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包裹全身,
通体轻松舒畅,似已羽化,而心头更是暖洋洋,被一种满足、幸福、充实的复杂
心理所淹没。

  她首次觉得自己已真的变成“人”,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幸福无比的女人,
过去那种冰冷躯体,淡漠孤寂的心情已不复见,她,重生了!

  她仍呆呆坐着,有些疑幻疑真,而一双明澈闪亮的大眼睛里,不知不觉流下
两行百感交集的泪水!

  一只温暖的大手由被后伸过来,覆盖在右胸耸起的乳峰之上,她微微一惊,
旋即转过身子,面对着横卧地上的李玉虎,泪眼未收,却已嫣然而笑,细声妮语
道:“老爷忙碌了半夜,还未睡吗?”

  李玉虎目如朗星,望着她头上秀发披垂两肩,娇靥白里透红,眉如春山远,
眸若潭水深,瑶鼻挺秀,菱唇如弧;贝齿洁白细小,排列整齐;面颊窄展,清丽
如天上仙子;而玉颈以下,虽则削瘦,但肌似羊脂白玉,自然红润;胸前双乳,
小巧尖挺,让人瞧见,忍不住想伸手揉揉捏捏那峰顶两粒小樱桃,甚至想把她整
个楼过来,轻怜密爱,好好地“呵护”一番!

  不过,他看到那两行泪痕,却也微微吃惊,悄声道:“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吗?”

  林灵揉身钻入被底,贴紧李玉虎赤裸身子,趴伏在宽广胸口,用手背抹抹泪
痕,笑如百花齐放,愉悦之极的妮声道:“没有不舒服,是太舒服了!我觉得好
幸福,好快活!现在才真正有做人的感觉……”

  她把玉葱也似的中指伸进李玉虎口中,又道:“爷,你狠狠咬一下……”

  李玉虎聪明绝顶,俊目一转,已了解她的意思,却不狠咬,只含住那玉指轻
轻吸吮。林灵立时全身一麻,芳心一颤,“哎!”的一声,急忙抽回。

  李玉虎双手在她赤裸的背上肆无忌惮的乱揉、乱摸,一边笑道:“放心吧!
从今以后,你是爷的贤妻、心肝、宝贝蛋,绝不是做梦,明白吗!”

  林灵捧住李玉虎面颊,主动凑上前去,吻如雨点,自额头、印堂、双眉、双
眼、玉鼻、两颊的酒涡一路吻了下来,最后才停在那孤角分明的朱唇之上,香舌
一伸,也已主动的探幽口腔!

  两人缠绵长吻,半晌方始分开,林灵娇喘微微,若不胜情。李玉虎笑道:
“现在胆子也大了?不怕羞了?”

  林灵“嗤”声一笑,情意缠绵的道:“妾已全心全身献於夫君,只怕不能让
夫君快乐,其馀都不怕了!”

  李玉虎大受感动,伸手将林灵的娇躯扶正,双腿分开,跨伏他身上,已缩入
体内的“玉杵”又悄悄探出头,没入林灵的阴窍之中。

  林灵秀眉一皱,全身肌肤一阵颤战,妮声呻吟,道:“爷!爷……”

  只觉得窍内玉杵一顶到底,逐渐涨大,塞得她虽不再有疼痛之感,却有种喘
不过气的酥麻,找不着搔抓之处。

  她忍不住颠动臀部,想要抓搔,哪知被李玉虎双手按住,不许乱动,且以蚁
语传声,在她耳边道:“别动,凝神熟记口诀,默察‘阴神’行走路线,五天之
后,阴神凝炼,就可以独立自主了!”

  接着,他又传授“太清两仪降魔玄功”诀要,并加上自己的体会讲解,片刻
间说了两遍!

  而同时,李玉虎的阴神,也即是他的“元婴”“老二”,又循玉杵进入林灵
体内,结合了她的阴神,在全身运行起来!

  林灵适才打坐之时,已对这巡行路线记热,此际对照口诀讲解,不仅已知其
然,更知其所以然,一待李玉虎住口,立即也以蚁语道:“多谢老爷,妾已记熟
了,这诀要果然是吕仙所传,比妾过去所修玄功高明多了,妾现在就觉得阴神正
能单独运作了呢!”

  李玉虎笑道:“你的元丹真阴都已融合在我纯阳元婴之中,现在在你体内的,
是我分出的部分和合之气,还不算是你的。近五日中,你须先设法使阴阳合一,
再进一步使之分开,才算完成脱胎换骨的手续,也才能灵活运用它们!”他语音
一顿,又道:“现在不可乱动,配合着老二的协助,先练阴阳合一吧!”

  林灵惊喜问道:“二爷在我身上吗?真是辛苦他了!”

  李玉虎笑道:“好啦!别说客气话!现在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快练吧!”

  林灵迟疑道:“这样压着老爷,妾心不安,还是换个姿势吧!”

  李玉虎捏一下光光的屁股,佯叱道:“罗嗦,再不听话,爷可要打屁股了!”

  林灵连忙妮声道:“好嘛!好嘛!老爷别生气嘛!”

  於是,她乖乖地维持着趴伏姿势,专心一志追求“阴阳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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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第三章蜕化人形

  次日清晨,张出尘三人相继醒来,悄悄起身着衣,望见李玉虎仰天拥着林灵
一动不动,便彼此施个眼色,会心一笑,轻手轻脚攒出帐外,又把帐篷封起。

  到了洞外,张出尘凝神查听,确定昨晚来客,酒丐文一奇、神愉武昌犹在憩
睡,便约同两姝一齐入潭沐浴梳洗。

  收拾妥当,三人分工合作,张出云、朱如丹入厨准备早餐,张出尘则独自提
了半袋原石,坐在晨曦中削琢。

  她手艺精巧灵活,心思细致敏锐,再加上雕刀乃九天玄铁制成,锋利无比,
任何一个石头经过她手,三两下便已杂质尽落,现出了最美丽的真面目。

  因此之故,不到一个时辰,草地上滚转着一地碎粉,而数十成型宝石,映着
辰末的日光,闪放出一片五彩光芒。

  酒丐、神偷已然起身,悄悄走出来,在经过外洞时,发现神案神像,不由肃
然生敬,相继叩头行礼。礼毕,走出洞外,发现十丈外草地之上的张出尘,不由
得还是心神震动,因为,远远看去,张出尘秀发高绾,在脑后随随便便盘个髻,
用两支灰色的头簪绾住,更衬显得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花容,艳丽出尘;而一身
淡紫衫裙,轻柔的笼住玉体,由於坐着,显不出曲线,但一双柔荑,一手执刀、
一手握石的专注神情,被散在四周的宝石光芒一照,更活像一位憩静、娇艳的绝
世仙女,正在勤奋工作着。

  两人呆呆怔怔的凝望着这幅画面,心中的震惊、感动,无与伦比,厨中的朱
如丹听见步声忽停,扭头瞥见两人这副神情,“嗤”声而笑,恍如银铃划破寂静,
道:“文公公,怎么又认不得大姊啦!”

  文一奇乾“咳”一声,疾步而出,躬身施礼道:“老朽哪会这般糊涂,只是
见长夫人如此专注,仪容恍似仙子临尘,不由有些呆痴,倒是真的!”

  张出尘站起来回礼,嫣然笑道:“文老过奖了,本宫愧不敢当。”

  说着,一边收拾,一边指指朱如丹两人所在,又道:“两位先请那边坐坐,
喝杯早茶,待会老爷起身,就开饭了!”

  神偷上前行礼,道声“长夫人早:”又道:“长夫人若是信得过偷儿,这些
琐事,让偷儿代劳如何?”

  张出尘见他诚敬形於颜色,便不客气,收起小刀,笑道:“武老说什么话:
昨夜不是都说妥了吗?这些石头,日后还要仰仗变现,怎会不信?”

  说着,便将托盘递给他,由回去溪边洗一洗手。看看天色,已是辰末巳初,
便道:“该吃饭了,老爷怎的还没起来,我去看……”

  话未说完,洞里已传出一阵清朗笑声,道:“起来啦,别来催啦!”

  接着李、林二人先后出来,文、武二老一见这位玉貌丰神的公子爷,自然从
心底升起一股感激、敬服、崇拜的复杂心情,一齐躬身行礼请安,道:“公子爷,
早!四夫人早!”

  李玉虎抱抱拳,笑道:“二位千万别拘礼,否则就显得太生分了:”

  说着又举手相让,道:“来,大家一齐吃早饭罢!”

  林灵已端来一盆水,待李玉虎坐定,才绞乾毛巾,为他擦脸,抹手。

  李玉虎斜靠在她胸口,任她擦抹。张出尘三人都曾做过这种工作,自然见怪
不怪,但文、武二老表面上虽也装做视若无睹,内心又岂不羡慕死呢:这时,朱
如丹端上小菜、馒头、稀饭,却又忽然从怀内摸出个小铜镜,递予文一奇,笑道
:“文公公,你瞧瞧自己的面,还认得吗?”

  文一奇昨夜虽从多人口中知道自己年轻许多,也瞧见神偷武昌望去只有三十
馀岁,但终究不如自己亲眼目睹来得实在!

  所以一听这话,立即双手接过,不由瞪大双眼,向镜中看去。

  只见镜中人黑发黑须,方面大耳、狮鼻海口,浓眉环眼,一副虎虎生威的英
武面貌,竟是五十年前形状,哪里是形将就木,白发苍苍的衰老样子!

  他双眸含泪,激动不已,退后一步,“噗”地跪倒地上,叩头洪声道:“公
子爷再生之德,文一奇终身难忘……”

  李玉虎右手微托,已虚空将他托起,道:“哎唷,文老怎么又来了,昨夜不
是已谢过了吗?”

  神偷武昌也拿起铜镜,端详自己,当然一般的激动不已,不过他见李玉虎不
喜俗礼,便只站起身来,道:“文老别俗气了!。反正咱们昨夜已然决定,将这
后半生跟定公子爷,还怕没有效劳机会吗?”

  张出尘也道:“两位请用膳!我家老爷日后须仰仗之处尚多,还望勿太拘礼
才是!”

  李玉虎又道:“是嘛!大家快快吃,等一会只怕又有客人来呢!”

  林灵也端了一小碗稀饭坐在李玉虎下手,慢慢品尝,此时闻言娇声道:“爷
是说天狼会来吗?”

  李玉虎边吃这道:“回去之后,发现我还的内丹比过去更为凝炼,必定对我
们信心大增。若是老狼谷离此不远,今日必来……”

  正说着,忽然顿住,微一凝神,立即起身“哈哈”笑道:“哎呀!。翠儿回
来啦!……。翠儿……”

  话未说完,谷口窄缝中翠影一闪,已掠进一束翠绿的光影,光影下带着一个
大包囊,闪电般飞近前来!。

  李玉虎大叫一声,迎上前去,一手托住包囊。光影一敛,右肩上已多了一只
红睛绿羽、大有尺馀的神骏鹦鹉,正是“翠儿”

  那“翠儿”伸喙在李玉虎颊上擦抹,脆声叫道:“俊哥儿,好吗?可想煞翠
儿了,”

  朱如丹一跳上前,接过李玉虎手上包囊,大笑道:“翠儿,你说什么?才出
走几天,就害相思病啦:”

  翠儿“啐”了一声,笑如银铃轻震,脆声道:“呸,小丫头,少奶奶嚼什么
舌头,我是说可累死了,你耳朵有毛病啊!。”

  朱如丹跳脚大笑,指着她道:“还赖呢!大姊、二姊,你们也听见她刚才的
话,对不对,明明是想煞,这会偏又说是累死……”

  翠儿尖声尖叫,在李玉虎头上啄了一下,道:“喂,你这老爷儿怎么当的,
看着老婆欺负人也不管管……”

  李玉虎“哎唷”一声,笑道:“你啄我干嘛!又不是我叫她说的;再说我老
婆也没错,你明明在我耳边说想……”

  翠儿一跳,跃上张出尘肩头,道:“不理你了,长夫人,还是你好!你婆婆
说要你们赶快回家,她……”她说到此处,忽然住口。

  李玉虎急道:“我老娘说什么?她还好吗?”

  翠儿把头一扭,脆声道:“我不理你,你偏心!。”

  李玉虎上前,行礼陪笑,道:“好翠儿,小弟知错,向你赔罪,赔礼好吗?
丹儿,你也过来,快向翠儿赔罪!”

  翠儿脆声道:“什么小弟,你个子那么大,还自称小弟,笑死人了!”

  朱如丹走上前来,对翠儿敛推行礼,道:“好翠儿,别生气了!原谅妹子耳
朵不好,把话听错了,行不行!。”

  翠儿“咯咯”脆笑,道:“本来就是听错了嘛!。这里离北京多远啊?我一
口气飞回来,还替老爷带来大袋酱肉、烤鸭,能不累吗?真的,我累死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还是翠儿好,这一趟也真是辛苦!。我看还是先进
去吃一粒药,休息一下再说吧!。”

  翠儿又是一阵脆笑,道:“老爷真体贴!。长夫人,咱们先过去一会?你们
先看看信,等休息够了,再详详细细向大家报告吧:”

  张出尘知道翠儿又打“九转赤龙丸”主意,见老爷并不反对,便即微微一笑,
拉着她走进洞去。

  张出云此时早已打开包囊,取出一封信,交在李玉虎手上。李玉虎缓步走到
草地上坐下,众人也一齐围过去,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把信纸取出打开,仔细阅读。

  他很快的看了一遍,抬头见众人都直直盯着他瞧,尤其三位夫人眼光尤见热
切,便又低头朗读,道:“玉儿、出尘、山云、如丹四儿知悉:昨夜仙禽送来汝
等信儿,悲喜交集,所想者师兄仙去,所受重思永难报偿!。喜者玉儿成丁,且
与尘儿等结成连理也!。

  送来计画,甚得吾心,宝石经友人初估,当在千万之谱,只是一时

  之间难以全部求现,目前已筹得百万两,并订下城北大街“广兴客栈”及一
处郊野巨宅,待儿等归来使用也!

  为娘服下灵药,并得仙禽翠儿之助,果能返老还童,日前据友人言:“望之
若二十许!。”实在有些滑稽;不过内力倍增,精神远胜从前,日后江湖中兴利
除弊之事,亦可稍尽己力,不让须眉后辈专美,实是欣慰矣!。

  为儿口福,烦劳仙禽翠儿携带,娘心不安,盼儿等惜其辛劳,助之早成正果,
化去锦羽,则未来江湖中必又多一女侠矣!

  匆匆修书,不多赘言,盼儿等早归相见也!

  即祝举案齐眉母字年月日“

  李玉虎读罢,抬头见张出云、朱如丹喜上眉梢,林灵眉宇之间略有所憾,而
文、武二老面有疑色,张出尘则正走出石洞。

  李玉虎将信一抖,满满的一张纸,像是长了翅膀,缓缓向张出尘飞去。同时,
他挺腰站起身来,对林灵道:“老娘还不晓得有你,不过不用担心,她不会管我
的!”

  接着,又转头对文、武二老笑道:“小可的老娘,两位或许认识,她便是北
京八大胡同丽奇院老板孟巧娥是也!”

  文、武二人这一次又是大惊失色,齐声追问道:“真的?”

  李玉虎笑道:当然!“

  文、武二人一怔,齐声大笑,道:“好,好,如此说来,真不是外人了!”

  接着,文一奇解释道:“老朽两人与令堂都是忘年之交,老朽生平向少服人,
但对令堂大人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志向,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愧远甚。”

  神偷武昌接着亦道:“偷儿与文老,只要去北京总会去拜访令堂,并在府上
盘桓数日,这次亦不例外。未来之前还曾与令堂畅谈,她还托我俩寻访师兄与儿
子呢!想不到竟真遇上公子,也算是老天有眼!”

  李玉虎正容施礼道:“原来二位是家母至友,倒是小侄失礼了!”

  酒丐文一奇急忙还礼,道:“公子爷不要析煞老朽二人,咱们矢志追随,甘
供驱策,是崇敬公子胸怀、感戴公子思德,和令堂大人的交情无关!”

  张出尘看完书信,小心收起来,笑道:“客气话不必说了,重要的是,须立
即盘算一下何时返京、如何携带这许多东西。”

  接着,又转身对李玉虎低声道:“翠儿这次归来很想脱胎换骨,对爷更是恋
念得很。最好老爷和四妹想想办法,看能否助她早日脱去那身羽毛!”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走,灵儿,咱们进去瞧一瞧她,夫人先陪两位前辈
谈谈,先商量一个腹案出来吧!”

  说罢,和林灵手拉手进入石洞,攒入帐篷,只见翠儿正缩在一角,单脚伫立,
瞑目休息。

  李玉虎打个手势,示意林灵不可开口出声,以免惊扰翠儿,并悄悄坐向另一
边,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能不能告诉我,幻化成人的步骤?”

  林灵依坐在身边,水潭般的大眼一转,柔情万种的仰望着,也以蚁语曼声道
:“妾身心均献夫君,还有什么秘密需要保留?只是妾与翠儿并非同类,过程是
否相同,就不得而知了:”

  她注视翠儿良久,又道:“以妾身来说,内丹修成,配合天材地宝,先自行
把内丹击破,化入肌肤之中,依自己所定形象,先转化成婴儿,再逐渐成长,前
后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最是危险、脆弱,受不得一点干扰,但若平安度过,
便已长大成人了!”

  李玉虎在她讲话的时候,已然闭起双目,打开天眼仔细观察翠儿。只见她通
体碧光闪闪,由内到外,竟像晶莹剔透的宝石,无骨无肉,也没有内丹,不由大
是惊疑,遂以蚁语道:“灵儿,为什么看不见她的内丹呢?难道……”

  林灵也以蚁语传音,道:“唉,可能她已经震碎内丹,亦将血肉化去;再不
然便是精通玄功变化,整体已精纯到只剩内丹,不过,若属后者,她早已可随心
所欲变化……”

  正说着,陡见翠儿逐渐膨涨,尤其是头部,涨大十倍不止,周身羽毛无风自
动,原本单足伫立的身躯,也忽然倒在地上脊背着地,双爪朝天,伸屈踢蹬,一
双翅膀也不时拍打起来: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想去扶执,林灵疾速将他拉住,
蚁语道:“爷,动不得!看样子翠儿已在蜕化……”

  李玉虎焦急形之於色,伸头探出帐外,以“千里传音”之术,急叫道:“尘
儿,你来一下!”

  张出尘闻声飘飞入洞,停身帐前。李玉虎以蚁语问道:“刚才翠儿给你说了
什么?你给她吃了多少药丸?”

  张出尘也以蚁语回道:“妾身应翠儿要求,给她上清、赤龙各一粒,玉髓灵
乳一杯,现在怎么啦?”

  李玉虎拉她进来,以蚁语道:“她好像很难过呢!但灵儿说这是蜕化的徵兆,
她给你说过,要幻化吗?”

  张出尘见翠儿在帐中地上翻腾膨涨的样子也觉心惊,忙以蚁语道:“她说要
试试看,不过并不十分肯定。她还问这帐篷的来历,妾身就把四妹来归的事告诉
她……她好像很羡慕,又很气愤,自言自语的说,再不赶快就没份了!接着就赶
妾身出去。”

  林灵沈思片刻,笑道:“大约翠儿见妾身也是异类,竟能蒙爷不弃,所以也
想循例早日脱胎换骨,希望能得到老爷的垂爱。……”

  话未说完,突然见翠儿一个翻滚,“嗾”的一声轻响,那一身羽毛忽然自动
炸开,满空飞舞,随即地上也陡然现出一个通体精赤、肌肤雪白的小女娃儿:三
人惊喜交集,李玉虎右手一舞,将满帐翠羽吸做一堆,张出尘空出一个枕头套,
两手撑开一抖,已将羽毛装了进去。三人定睛再瞧,只见那小女娃长约两尺,长
得粉妆玉琢,染黑的头发长有寸许,肥肥胖胖,十分可爱,只是她仰天而卧,双
目紧闭像正在熟睡,但从呼吸绵长细微的样子判断,又像正在运功模样!

  林灵以蚁语笑道:“恭喜老爷,现在翠儿已过了第一关,今后只要不受惊扰
或伤害,定时喂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可长成个大美人了!”

  张出尘知他话中之意,不由对着李玉虎微微而笑。

  李玉虎站起身来,当先攒出帐外,待二女出来,林灵封住帐缝,才长长“嘘”
了一声,道:“翠儿能顺利蜕化,确实可喜,但灵儿恭喜我,似找错了对象吧!”

  林灵“咯咯”脆笑,曼声道:“咱们多了个五妹,老爷、夫人还不值得贺喜
吗!”

  三人走出洞外,张出云、朱如丹闻声迎上来。朱如丹忍不住问道:“四妹说
什么?老爷怎会又有了一位夫人?”

  李玉虎笑道:“别听她胡说,哪有这种事?不过,翠儿正在帐内幻化倒是真
的,”

  二女大惊,齐声道:“真的?怎会这样?我们看看好不好?”

  张出尘笑道:“现在最好不要去,等会喂她的时候再去不迟:至於详细情形,
你们问四妹好了,”

  朱如丹、张出云急忙拉拉林灵,走到餐桌边催问经过,李玉虎、张出尘则向
坐在树荫之下、正在低声对谈的文、武二老走去。

  等李玉虎走近,二老站起身来,文一奇道:“方才长夫人已大略向老朽说明
一切,老朽二人也商旦旦出一个腹案,请公子裁决!”

  李玉虎请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笑道:“二位有何高见,说
来大家斟酌,裁决两字,小侄实在不敢富!”

  文一奇道:“老朽二人上山之前,曾在山下小镇”太平沟“停留三日,发现
镇上约有千人,大多数镇民都以采参、狩猎维生,个个身体健壮,精通武技。老
朽二人想先运些金沙下去,在镇上建立据点,并购买马匹车辆,选拔一批精壮年
轻小伙子加以训练。开春之后,不仅可以运送宝石、金沙,还可沿途采购药材、
皮货,运回北京贩卖,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李玉虎抚掌大笑,道:“此策甚妙,只是有劳两位前辈,小侄心中不安得很。”

  文一奇呵呵笑道:“公子爷怎么又和老朽客气。咱们说干就干!明日一早,
老朽与偷儿先行下山布置,安排好住处,公子和夫人们也可以行动了:”

  神偷武昌道:“还有一事,偷儿也想说出来,请公子一并裁示!”

  李玉虎道:“武老请说!”

  武昌道:“据闻距此三百里外有一鞍山,啸聚有马贼一批,乃是这东北地方
的大害。由此上京,一路上都有他们的关卡,专门抢劫勒索行旅商人。适才偷儿
与文老商量,想在太平沟建下据点。开春之前,趁便到鞍山贼窝探查一下,定一
个扫荡马贼之计!”

  张出尘道:“武老这一说,本宫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姊妹此来,一路曾
遇上数批强人收取过路之费,曾被我姊妹剪除教训。如此说来,他们必是出自鞍
山了!”

  文一奇洪声道:“据说鞍山贼窝啸聚万人,声势极为浩大,若不到处做些无
本卖买,如何得活?想来宫主途中所遇,必是出自鞍山无疑!”

  李玉虎在他们说话时,一直沈思,这时忽道:“这么说来,小侄以为咱们的
计画应当改变一下。”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都惊奇的望着他,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太平沟的据
点可先建立,暂时先雇几个当地的老年人,能看守打扫就行了;至於车辆马匹及
行车人员,就从鞍山选取好了:”

  文、武二老虽知他功力通玄,已达难以测度的境界,仍不免担心,道:“鞍
山马贼多是穷凶极恶的人物,依公子功力,击杀不难,但想感化却也不易,留在
身边,终觉不太保险!请公子三思!”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小侄并非自大,不过以理推断,马贼打劫目的多半
为了生计,若说鞍山就是贼窝,数有万人,必然老少男女都有。咱们为地方除害,
不可能全部杀光,若只除去为首几个,等咱们去了,他们无以维生,久后故态复
萌,必要重操旧业,对不对?”

  文、武二老与张出尘闻言,都无话可说。李玉虎又道:“所以,小侄以为,
要想彻底解决,只有协助他们改业。”

  神偷武昌道:“这帮人生性凶残好动,只会动刀子杀人,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他们既是马贼,一定对马匹很内行,也一定会赶车吧?若生
性凶残,一定喜欢打猎?咱们可以发挥他们的特性特长,让他们上山打猎,驯马
驾车,岂不甚好?”

  文一奇疑道:“这些能算是生计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打得野兽,可以制作皮衣,驯服了马匹,可以变卖
;赶车的组成车行,将北地皮货、药材输往南方,一本万利,这要比刀口舔血、
为人祸害、为人不齿好得多吧!”

  武昌、文一奇、张出尘听了这番话,都觉是闻所未闻的奇论,也都不信能行
得通,因此武昌道:“公子所言虽然有理,可是这批强盗哪里会想这些,又怎会
乖乖改行呢?”

  李玉虎道:“方才所说是小侄根据他们的能力推论而得,是他们能力可以做
得到的。至於怎么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肯做,去做,那就是咱们的本事了!”

  张出尘略有所悟,凤目一转道:“爷的意思,咱们先以力制服,再视其能力
环境,为他们设定工作吗!”

  李玉虎拉起她的玉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笑道:“为夫正是此意。至於如
何着手,就要等咱们到了鞍山,实际了解当地情况之后,才能安排了!”

  文一奇衷心敬服,自告奋勇道:“公子既这么说,老朽与武老弟便去鞍山暗
中了解一下情况……”

  李玉虎摇手笑道:“此去鞍山来回近千里,加上天寒地冻,道途艰难,小侄
实在不忍让两位前辈跋涉,过几天小侄与夫人亲去看看。至於两位还是以太平沟
之事为重吧:”

  文、武二人想到自己的功力,比之李、张,相差不知多少倍,听他这般说,
知道也是实情,便一齐应道:“谨遵公子吩咐!”

  李玉虎哈哈一笑,起身道:“时已近午,两位可以入洞小坐片刻,小侄失陪
:”

  朱如丹三人一直环坐餐桌,小声与林灵说个不停,此刻见李玉虎起身,一齐
拥上前来,朱如丹笑道:“爷,现在可以去看翠儿吗?”

  李玉虎笑道:“去是可以,但若未醒,可千万不能惊扰,知道吗?”

  朱如丹恭声应“是”,脆声笑道:“妾身不敢。”

  五人悄悄入洞,林灵打开帐上缝隙,让众人进入。只见那精赤的女娃儿,此
时早已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双腿曲拳腹下,雪白的小屁股翘得老高,面孔向着帐
壁,一动不动,似乎仍在熟睡。

  五人远远坐下,静静的、好奇的盯着她瞧。李玉虎则瞑目连起天眼,发现小
娃儿体内已然形成骨骼内脏,不过似有一股强大的绿色气流不停的穿梭往来,像
是催促着形体继续成长,乃以蚁语传音道:“灵儿,你说她多久才会醒来?”

  村灵也以蚁语,道:“大约要一个对时光景!”

  李玉虎又道:“咱们要喂她什么?只是玉髓灵乳可以吗?”

  林灵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若配合其他灵药,能成长更快!”

  李玉虎又道:“什么灵药,咱们只有两种,九转赤龙丸药性热烈,照她目前
体质情况似有不宜,除此之外,就只有九转上清丸了!”

  林灵道:“上清丸功能固本培元,起死回生,对她必然大有裨益,不过一次
不能喂食太多,应该逐次增加。另外,还有天池雪莲,对她更是大有帮助。”

  李玉虎沈吟道:“那雪莲还有几天才能成熟?若是天狼归顺,倒是可以采得
一些!”

  林灵屈指一算,道:“大约还有五天吧!过一两天,咱们上去瞧瞧,妾身认
为,到了成熟之期,天池之上或许还会出现其他东西也说不定!”

  李玉虎惊问道:“真的?还会有谁?”

  林灵微摇着头,道:“妾身不敢肯定,却是不能不防。”

  李玉虎起身率先出帐,四女鱼贯跟着。朱如丹悄声问道:“四妹,你和老爷
在帐内说什么?”

  林灵笑着转述一遍,朱如丹跳着脚,脆声笑道:“好啊!这下又有热闹可看
了……”

  张出尘回眸瞧她一眼,还没开口,只见李玉虎已面对谷口,朗声发话道:
“老谷主既抵谷外,因何迟疑?难道还信不过李某吗?”

  说着,便向谷口方向缓步走去。张出尘四女一惊,对望一眼,便也跟在李玉
虎身后,缓步而行。

  只见谷口人影一晃,小溪边现出一人,已疾步走了过来。

  李玉虎含笑停步,身后四位夫人一字儿与他比肩排开,都颇惊疑的打量来人。

  因为入谷者身形衣着虽似天狼,但须发漆黑,面目白皙,看上去只有三、四
十岁,双睛漆黑,更不似天狼原有的一片赤红;背上尚负着一个老太婆,白发苍
苍,面目枯黄,塌鼻子黄牙,一副有气无力样子。不过此时却正强打精神,张着
一双浑黄老眼四处打量,一脸惊奇之色!

  李玉虎双手抱拳为礼,笑道:“老谷主伉俪宠降荒谷,实是李某的荣幸……”

  那人疾速一跃,停身丈外,陡然双膝跪地叩头道:“小老儿无知,冒犯公子
夫人,不仅蒙公子大量宽恕,更且恩赐灵药,代为炼化丹中杂质,使小老儿面目
全改,此思此德,小老儿铭感五内。今日厚颜,将山妻带来,求公子垂怜……”

  李玉虎双手一抬,已虚空将天狼夫妻托起,口中笑道:“贤伉俪情深义重,
令人敬佩!尊夫人为夫抵御天雷,不惜耗尽真元,更属难得。李某上体天心,岂
能袖手,老谷主不必多言,李某一定尽力便是!”

  他转头见文、武二老已然闻声走出,又道:“灵儿、丹儿你们先将老夫人抬
入洞中,尘儿速取玉乳一杯,上、赤药丸各一,给老夫人服用!”

  张出尘应答一声,转身进洞取药。朱如丹、林灵则上前要接下天狼的妻子,
天狼王天化转身为礼,道:“多谢夫人,不敢有劳,请夫人指示,还是小老儿背
进去吧!”

  朱如丹转头望望李玉虎,见他微微点头,便笑着道:“老谷主太客气,既然
如此,请随我来吧!”

  她转身领着王天化走进右洞,林灵随后,李玉虎笑对问在一边的文、武二老
道:“对不起,谷中简陋,岩洞甚少,事出无奈,请二位不要见怪!”

  文、武二人连称:“不敢!”

  李玉虎又对张出云,道:“云儿泡壶好茶,且陪两位前辈坐坐。对了,顺便
看看翠儿带回来有什么好吃的?等会儿咱们可以和两位前辈好好喝一杯呢!”

  此时,张出尘已拿了药,李玉虎与她一同步入右边石洞。经过外洞时,李玉
虎对着吕洞宾神像诚敬的行了一礼,方始走进后洞。

  洞中,天狼王天化已将他老婆放落,朱如丹、林灵一左一右协助她盘膝坐好。
张出尘上前,将两粒药丸喂入老婆婆口中。李玉虎伸手接去酒杯,先将“玉髓灵
乳”倒在自己掌心少许,方始又交还张出尘为她灌下。

  李玉虎转到老婆婆背后,道:“老夫人瞑目守膻中,待药力散开,再以意导
气,按平日心法运转周天。李某亦当助老夫人一臂之力。”

  天狼目光炯炯的凝立一旁,脸上自然流露出关切紧张表情。老婆婆灵药入口,
觉出两粒药丸立化津液,香甜微辛,顺喉而下。而灵乳入口,更是清香满颊,知
道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材地宝,脸上不由透出喜色,转睛向王天化点头示意。持
听了李玉虎叮咛,立即瞑目正心,意守膻中。

  药乳滚落,片刻间化为冷热两股气流,滚滚沸沸地向内腑四肢散开。老婆婆
强按心头惊喜,以意引导那冷热气流,与自己真元化合,循脉游走。正感到有滞
碍,陡又觉周身一紧,另一种热气将她紧紧包住。眨眼间,体外热气由外而内,
直这全身,所到之处,毛孔、肌肉、骨髓,不仅一无隔阻,更且无处不在,直到
由面而点,齐聚在“会阴”穴中,竟似缩为一丸。接着,陡地全身一震,那一丸
热气,循着她一直未通的中脉笔直上冲,脑中一清,“轰的一响,顶心”百会
“穴已被冲开,热流已然逸出体外。

  老婆婆立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体内阻塞不通的络脉立时畅通无阻,游行的真
元与两股冷热气流,不仅运转疾速,更已完全融为一体了!

  在修道者言,这中脉乃是元丹、元神或魂魄脱离躯体的必经路线,若能打通,
丹气、元神即可由此自由出入,修道人的修为自然又步入另一境界。但这一通路
对异类而言,特别难以打通,所以只好由口中吞吐内丹,王天化便是如此。

  天狼之妻功力更差,自然不敢妄想,但此刻被李玉虎一举代为打通,能不令
她惊喜交集、感激无已?

  老婆婆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多年的瘫痪已然痊愈,而真元之充沛,更是比以
前增加了数倍有馀!她正想收功睁眼,耳中却听得一阵轻声蚁语,道:“请速运
十二周天……”

  此刻她已将医她的恩人当成。“神仙”,哪敢不听吩咐,故立即继续镇定,
运功不停,不敢稍有移动。

  前述是老婆婆内在的感觉,而洞中环立的天狼王天化与张出尘等人,自然看
不出来!

  不过,他们瞧见了另一面,却也都惊奇心感,将李玉虎视为“神人”!

  原来李玉虎站在老婆婆背面而立,将承着少许“玉髓灵乳”的右掌一翻,掌
心中立即射出一道耀眼、紫中带金的霞光,擦一片灵乳所化雾气,罩向老婆婆头
顶脸面,接着霞光伸延,笼住她整个身躯,最后竟缓缓向内浸透进去,消失无踪。

  盏茶之后,众人见老婆婆顶上白发纷纷变色,腊黄的脸皮也纷纷剥落,眨眼
间,原来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婆,已变成秀发光润漆黑、面色白里透红、塌鼻渐
渐隆起、疏眉渐丰的大美人,不由都惊得目瞪口呆!

  接着,寂静中众人却听得“嗾”地一响,大美人的头顶心突然冒出一粒豆大
的紫金光球,见风疾涨,竟变成拳头大小,在空中疾转不停。

  只见李玉虎手掌一挥,那光球忽然间飞出洞外。朱如丹好奇心特重,电般闪
身追出去瞧。只见光球飞到水潭上空陡然爆散,化成一片云霞,同时也散出一股
臭气。光霞接着又在水潭中“涮”的翻滚清洗一下,始又变为一缕紫金光线,越
过朱如丹头顶,向洞内飞回。

  朱如丹跟踪而入,身法不为不快,却也只瞧见霞光尾巴,在李玉虎右掌心,
闪得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李玉虎打个手势,先出洞。到了洞外,才对跟在一旁的天狼王天化笑道:
“老谷主请放心吧!尊夫人瘫痪不但痊愈,体内秽气病毒也已全部拔除,等下醒
来,说不定真元凝固,功力可与你老并驾齐驱了呢:”

  王天化目闪泪光,态度恭谨的道:“公子神乎其技,小人大开眼界,望尘莫
及,而对愚夫妻的恩惠,更似再生父母,所谓大思不言谢,待会山妻醒来,必然
有一番交代……”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老谷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实不足以言思,老谷主
更不必耿耿於怀,可在洞内为夫人护法,李某少陪了!”

  说着,便转身向文、武二老与张出云所坐的餐桌走去。

  朱如丹上前一步,拉着李玉虎左臂比肩而行,口中却已莺声呖呖的道:“爷,
刚才变什么把戏,看样子功力似比昨天又深了一层,这是怎么回事:”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了旁边的林灵一眼,道:“这可是灵儿的功劳。她把真
阴丹气一古脑儿都给了我,老二得益匪浅,我自然受益良多啊!”

  昨夜张出尘睡得人事不知,闻言不胜惊奇,望着林灵,问道:“真的?怎么
我一点不知道?”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大姊乐够了,呼呼大睡,哪里还管别人死活?
……”

  张出尘见文、武二老已然含笑起身,注目相迎,不由王靥通红,低叱道:
“三妹,别胡说,也不怕前辈们见笑……”

  朱如丹吐吐舌头,“咯咯”脆笑,林灵伸手握住张出尘柔荑,笑意盎然的低
声道:“大姊,你摸摸看,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张出尘立时察觉,原本冰凉的玉手,如今竟已十分温暖,凝神一瞧,那清丽
如仙的脸面上宝光隐隐,白里透红,原先隐伏皮下的一层青气已然消失,不由喜
道:“恭喜四妹:爷已为你脱胎换骨了,是吧?”

  林灵爱恋的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笑道:“是:爷已把妹子身上的纯阴之气
全数化尽,如今的妹子真可说是”重新做人“了!”

  张出尘恍然,道:“怪不得方才见老爷真气已然显现金色,原来是得了四妹
的真阴,而四妹自然也一股阴阳交融,受益不浅哪!”

  李玉虎不管这些,笑容满面地坐下,道:“云儿,翠儿带来的东西快拿出来,
为夫要和两位前辈好好的喝一杯!”

  朱如丹跳上前去帮忙张出云,一边笑声如银铃般道:“文老,你一来就把老
爷教坏了,万一他也变成酒鬼,看我不把你的胡子统统拔光才怪!”

  文一奇“呵呵”大笑,道:“好,好,小老儿这把胡子反正留着也没啥用处,
能得三少奶奶光顾,也是它们的荣幸,要拔光就拔光吧,”

  众人一阵大笑,见张出云、朱如丹像变戏法似的,一盘盘酱肉、烤鸭、酱肚
丝、酱肝子,一下端上来四五样,最后竟还有一大瓶茅台酒,不由都十分惊喜!

  张出尘叹口气道:“婆婆爱子之心,从这些盘碗之中便可窥知一般,而翠儿
的辛劳亦可以想见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感怀,不忍下箸。李玉虎“哈哈”一笑,道:
“请啊!请啊,老娘既有这份厚爱,咱们不把它吃下肚,岂非不孝……”

  接着,当先举杯邀众人共饮。不过他已学了乖,不敢一杯下喉,只是浅尝细
品了一下,又道:“这酒好香好醇,文老,你说是吧:”

  文一奇一生嗜酒如命,对酒的了解自然极深,便也陪着李玉虎浅尝一尝,然
后笑道:“这是出自云南的陈年茅台,好处是烈而不苦,饮后齿颊留香,历久不
散,即使醉了,也无令人头痛的毛病,所以被评为酒中极品。在北京一瓶售价要
百两银子,可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李玉虎问道:“怎么?一百两银子很多吗?”

  文、武二老从张氏姊妹口中对他已有大概了解,听到这种天真的问题,微微
一笑、文一奇道:“一百两银子的多少,因人而异,一般贫苦人家一月工资不过
几两,但对富豪之家而言,百两不过是一瓶酒资。”

  李玉虎“唔”了一声,默默沈思。朱如丹奇道:“爷,想什么嘛?吃啊,”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我发现对世事了解太少,日后下山,真不知如
何度日!”

  张出尘笑道:“爷,这也值得担心?难道你不要我们啦?”

  李玉虎俊目一转,举筷打了自己脑袋一下,哈哈笑道:“猪嘛!现放着有许
多*顾问*在此,还担什么心!喝酒,喝酒!”

  众人“哈”“呵”大笑。只有林灵却疾速站起身来,走到他背后,伸手去揉
他被打之处,曼声埋怨道:“干嘛!不痛吗?”

  众人起先还不觉什么,但见林灵清丽如仙的面孔上自然流露出痛惜神情,心
中都不由十分震动:文、武二老是外人,他们心中只是羡慕、感叹:“这位公子
爷真好艳福!”

  张出尘、出云与朱如丹却震惊这位四妹,对老爷爱恋之深、爱护之殷,真是
已逾自己性命了;而心思亦灵巧细腻,更非自己所能比拟,常此以往,自己在夫
君心目中的地位怎能比得上?

  因此,她三人对望一眼,心神交会,不由都暗自警惕,暗自惊心!

  李玉虎却不知她们心思,伸手便握住林灵的柔荑,笑着安慰她道:“不痛,
不痛!你坐下来,也吃一点肉吧:现在体质已变,吃点肉食,不会有害:”

  林灵歪身坐在一边,轻摇蛲首,低声道:“妾身不想破戒,不过爷若一定要
妾身入境随俗,妾身遵命就是!”

  说着,便伸手去拿筷子。

  李玉虎急忙又握住玉手,笑道:“算啦,算啦!我可不想强迫你破戒,不吃
就不吃吧!”

  林灵扭头注视着李玉虎眼睛,认真问道:“爷不会因此生气吧:”

  李玉虎心中大受感动,正色道:“怎么会?你放心吧:”

  张出尘三女望见这情意缠绵的一幕,芳心中都有点不是滋味,彼此对望一眼,
张出尘施个眼色,张出云立即会意,便去取来两条粗大的鲜人参与何首乌,递了
过去,笑道:“四妹吃些这个吧!”

  林灵双手接过,对张出云嫣然一笑,道:“谢谢二姊!”便即走过一边,细
细的品嚼起来!

  文、武二老看在眼中,虽有满腹疑问,可也不便出口询问,甚至表情上都不
敢露出一点,只当没有看见,低头忙着吃食。

  不一会,李玉虎喝乾一杯,也已吃饱,看看天色已是申初,便起身离开餐桌,
道:“二位前辈慢用,小侄去洞中瞧瞧,老夫人大约也该下坐起身了”

  文、武二老赶快站起,还未开口,只见洞口人影一晃,眼前草地上忽然多出
两个跪在地上的夫妻。

  李玉虎双袖一挥,已将那两人虚空托起,口中笑道:“谷主伉俪千万不可如
此,快来坐下,这里还有些酒食,若不嫌弃,请来共饮一杯如河?”

  天狼王天化夫妻,心中对李玉虎已然感激得五体投地,此来本想叩头谢恩,
哪知才一跪落,便被托起,任凭怎生使力,竟然跪不下去,不由对李玉虎的神功,
又多了一层认识,乃道:“天化夫妻身受重恩,真是杀身难报!适才我夫妻商量,
与其在老狼谷游荡,不如留在此地,奉公子夫人为主人,侍候公子及夫人的生活
起居,如此,五十年后,山妻天雷劫临,也能靠公子福荫,侥幸躲过,但不知公
子、夫人肯收容否?”

  李玉虎“哈哈”笑道:“谷主伉俪有心向善,本来天下去得。李某年轻福薄,
也不敢收留二位为仆服役,不过李某有意於来春下山,积修善功,正需要像贤伉
俪这般人手,若蒙不弃,就请担任李府的总管副总管吧?”

  天狼王天化大喜道:“天化夫妻潜居荒谷,不通世事,近百年也曾发心修善,
但实不知该如何下手。主人既有此意,天化夫妻誓为马前小卒,共襄盛举,若有
丝亳二心,愿受天雷轰顶、神形俱灭之罚!”

  李玉虎闪身上前,执起王天化双手,诚恳的道:“谷主言重了,来来来,小
可为二位介绍两位人间俊杰。他二位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已被本府聘为顾问,
今后无论有伺疑难,都可向二位顾问请教:”

  他拉了王天化走回餐桌,又请众人一同落坐,道:“这位是丐帮第一长老,
人称酒丐文一奇,文大侠;这位是空空门门主,人称神偷武昌的武大侠:”

  天狼王天化抱拳连道:“久仰!久仰!”事实上,他久居老狼谷中不履人世,
当然不知两人名字。

  李玉虎接着又对二老,道:“这位是老狼谷谷主,姓王名天化。二位前辈别
看他像三十多岁,实际年龄怕不有一千一一百岁呢”接着又介绍夫人道:“这位
是王谷主的夫人,功力自然不在话下了!”

  王夫人此时望之若二十许人,面目白里透红,细致可爱,与适才来时形状已
有天壤之别。她站起身来,首次开口,声音竟也清明悦耳,只是缺少一份柔媚。

  只见她轻启朱唇,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道:“启禀主人,小妇人有个名字,
叫做雪娘,以后就请主人直呼贱名好了。夫人一辞,雪娘听了实在刺耳,也觉得
愧不敢当!”

  文一奇起身洪声道:“俗语说,不以规距不能成方圆。现在李府既然已有了
顾问与总管、副总管,也算粗具规模,公子对属下的称呼,似乎也该统一一下以
免乱了规矩,让江湖人耻笑!”

  张出尘插言道:“文老所言甚是,就麻烦统一一下吧!”

  文一奇点头首肯,洪声道:“李府的代表,自然非公子爷莫属。像长夫人身
为玉女宫宫主,对外自称本宫,就是代表玉女宫的意思。所以公子亦宜自称本府,
方称允当。对内部属下,则应称呼职称。至於至亲好友,私下的称呼,则又不必
拘束!”

  他见李玉虎并无异议,语气一转,又道:“今日府主既礼聘王兄夫妇为正、
副总管,以后便应以总管、副总管称呼,而两位也不可再叫主人、恩人之类,一
律尊称府主便是!”

  王天化夫妇应“是”,转身又对李玉虎躬身施礼,煞有介事的道:“总管王
天化叩见府主!”“副总管王氏雪娘叩见府主!”

  李玉虎胸膛一槌,“哈哈一笑,摆手道:”叩见之礼免了,总管、副总管请
坐,“

  接着又转对文一奇等人,笑道:“怎么样,我这府主还有个样儿吗!”

  本来大家一本正经,被他这么一问,忍俊不住,包括王天化夫妻在内,都
“哈哈”大笑起来!

  朱如丹更是笑弯了腰,好半晌才直得起,抹着笑出的眼泪,脆声道:“哎呀
老爷,你以为是上台唱戏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人之一生,本来就像唱戏一般,小时面对老母,扮
的是孝子,成家后面对娇妻美人,扮的是丈夫情人;出外面对各色人等,也必须
扮成各样的角色,才能受大家接纳、赞美,甚至敬服,说穿了还不是和戏台上一
样?”

  众人听了这番论调,先是一怔,各自回心一想,却又觉得他一语道破人生百
态,不由不佩服他的智慧:。

  文一奇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府主大智大仁又大勇,三德兼备,属下衷心
悦服。还有一事,一直鲠在喉中,不吐不快:”

  李玉虎道:“文老请讲!”

  文一奇道:“属下与偷儿虽被府主赏识,委以顾问之职,但私心里总觉不安,
皆因我俩既无诸葛之材,可为李府运筹帐内,武功亦相差远甚,所以这顾问一职,
实在受之有愧……”

  李玉虎见他说得诚恳,望了张出尘一眼,道:“夫人有何高见?”

  张出尘道:“依一般江湖惯例,府内总管以下应设数堂。而依府主的构想,
总管以下,最少应分设主管商务、运输、护卫、接待四堂才行:以商务堂来说,
下面又可分成珠宝、药材、皮货,甚至粮食、布匹各组,以便专司其事。”

  李玉虎道:“商务堂总管卖买,运输堂主管车马运送,护卫堂主管安全,这
个不难了解,那接待堂干什么事?”

  张出尘对李玉虎举一反三的智慧大为佩服,嫣然一笑,凤目闪光,道:“江
湖中帮派林立,各有地盘,也互有往来,这接待堂就是负责与各门各派交际应酬
联络的!”

  李玉虎一拍大腿,喜道:“好,李府之中,咱们就暂时设下四堂:这接待堂
堂主则非文老莫属了。以后谁来李府拜望,文老就先灌他五十大杯,能过关的,
再由本府转见不迟:”

  朱如丹嗤声笑道:“怎么?老爷酒量很好吗?。”

  李玉虎一挺胸,道:“我初时只是怕辣罢了,真要拚酒,千杯只怕也灌得下
去!”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玉虎又道:“这商务堂堂主,就请武老担任最是合适,
两位以为如何?”

  这一安排,可以让文、武二人各展所长,於是二人一同起身,躬身应道:
“属下领命!”

  李玉虎俊目一转,又道:“这四堂的名字都太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

  张出尘道:“当然可以,但用什么名儿呢?”

  李玉虎俊目连转,酒涡深旋,剑眉挑飞,豪气风发的道:“昔日孟尝君门下
食客三千,我李府接待堂中,虽不见得能过之,但却要效法一番,那么就叫做”
孟风堂“吧!文堂主以为如伺?”

  文一奇“呵呵”大笑,大拇指一竖,洪声道:“好,府主仁侠慷慨,但愿日
后孟风堂中座无虚设,食客盈门,而我这个酒鬼堂主,更可名正言顺,日沈醉乡
了,”

  李玉虎灵感如泉,只见他俊眼生辉,又道:“咱们经营商务,目的不在赚取
暴利,尤其是民生物资,旨在供输有无,以利民生,所以价格一定要合理,我看
此堂就取”平准堂“二字,武堂主以为如何!”

  神偷武昌小眼圆睁,亦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此名不仅表明了府主用心,
亦含有警惕属下勿贪暴利之用心,真是好名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运输应求快速,就叫”天马堂“吧:至於护卫堂,
目的只是保障人货平安,则不妨称之为”平安堂“。各位以为如河?”

  天狼王天化人极机敏,虽尚不知李玉虎计画的来龙去脉,但也能推出大概情
况。因道:“府主所订各堂名称,均足以显示府主用心,实在令人敬佩。属下一
向别无所好,却极喜牧养马匹,所以在老狼谷,目下养有骏驹千匹,其中经由属
下亲自训练的已不下数十匹。为开创李府基业,属下愿意全数献出,以供李府使
用!”

  李玉虎大喜道:想不到总管还有这项本事:我看这天马堂堂主一职,目前尚
无适当人选,就烦请总管暂时兼任好了!“

  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申末,心中不由挂念起翠儿的变化,
便道:“总管夫妻先请用餐,顺便与文、武二老多聊聊,我里面还有些事,不陪
你们了!”

  王天化夫妻,文、武二老都起身相送,四位夫人自然也跟他一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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