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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虎威闯江湖】【全】作者:李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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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第四章义收两怪

  午夜时分,帐篷内趴伏地上熟睡的女娃儿忽然醒来,此刻她又长了一尺,身
材已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了,她赤裸着身子坐起来,张开一对漆黑大眼睛,往
四周一瞟,发现旁边躺着一列五人,都在闭目熟睡,而离她最近的李玉虎则仰天
而卧,俊逸绝世的面庞上,隐含着笑意,唇弧微微上挑,面颊上漩出两个浅浅酒
涡,衬着那遍天鼻梁与浓密的剑眉,以及含有一起,像两柄小扇子一般,又长又
弯又黑的睫毛,真是说多俊就有多俊,令人爱煞。

  小女娃怔怔呆呆的注视一会,双眸中闪出精光,好半晌才又低头察看自己赤
裸裸身体,东摸摸西捏捏,从头发、眉毛、鼻子、面颊、下巴,一路下去,所有
可以摸到、看到的地方,她都仔细检查一遍,最后满意的微微一笑,才拿起一旁
的大毛巾,在肩窝下围住身体,再悄悄移近李玉虎,并伸出白白肥肥的小手去捏
他挺直的鼻子。

  哪知,小手才伸过去,鼻子还没捏到,李玉虎忽然张嘴,急速的将她手指咬
住。

  小女娃惊叫一声,只听声音清脆悦耳,脆如银铃,说道:“俊哥儿好坏!吓
了人家一跳!原来你在装睡,真坏死了!”

  李玉虎翻身坐起,旁边四女也都起来。张出尘三人围过去,林灵则只是坐在
李玉虎身后,探头张望。

  朱如丹第一个抢先开口,脆声问道:“你真是翠儿吗?怎么说变就变,事先
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翠儿望着李玉虎,忽然叹了口气,脆声道:“还不是这小子害的?我到了北
京,各处观光一番,眼见人间繁华,竟忽然动了凡心。回来见他又多了一个老婆,
我………我进来发现此帐非是凡品,竟能隔绝外界一切干扰,吃了九转赤龙丸,
九转上清丸及玉髓灵乳之后,真元大盛,当时灵机一动,立即将内丹震破,就这
么变了!”

  李玉虎拉住她的小手,笑道:“真的,这样也好,看你模样满漂亮,你准备
长成什么样子?不过说危险也真危险,你事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有灵儿在,我
们真不知怎么办呢!现在该吃点东西了吗?想吃什么?”

  翠儿微微一笑,道:“在京里我帮你老娘行功通穴,返老还童,你老娘很感
激,说要你好好待我,知道吗?”

  李玉虎正色道:“老娘信上说过;不过即使不说,我们还敢不好好帮你吗?”

  翠儿双眸一转,笑道:“算你有点儿良心,那么就请夫人给我一杯玉髓灵乳,
半粒的九转上清丸吧,”

  张出尘应了一声,赶紧拿来,随即翠儿服下,又道:“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
我最怕外魔侵扰,入定之后,人事不知,更毫无抵抗能力。拜托各位,千万别放
外人进来,每日子、午两个时辰都会回醒服药,也千万不可忘记!”

  李玉虎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咱们一定尽力保护你。另外,灵儿说天池上
的雪莲再过四五天就要成熟了,又说对你大有助益,我还打算采了来,给你服用!”

  翠儿第一次正视林灵,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心地满好嘛!谢啦!长得也
满漂亮,那么一切拜托你费心了!”

  林灵嫣然一笑,道:“能助你蜕化成长是件大喜事,妹子敢不尽力?”

  朱如丹笑道:“你要长成什么模样?想好了吗?”

  翠儿神秘一笑,脆声道:“到时候就晓得了,急什么?好了,我要入定,你
们也睡觉吧!”

  说完,忽然看看身上的毛巾,又道:“长夫人,你们老爷的长衫借我一件,
好不好!”

  朱如丹提起李玉虎脱下的长衫,问道:“这一件这么宽大,能穿吗?”

  翠儿脆声道:“就这件吧,太小了妨碍发育成长,大一点最好。”

  李玉虎接过长衫,为翠儿穿上,只见手臂比袖子短了一半,下摆垂在地上,
形状甚是滑稽,翠儿却满意的点点头,把衣内毛巾解掉。

  朱如丹忽然道:“你想变成我们爷吗?可是不要忘了,你是母的,长得像爷
这么高大就不好看了。”

  翠儿神秘一笑,面对帐篷上的奇花,盘踞坐下,片刻间已然入定。

  李玉虎打个手势,起身拉了林灵,走到帐篷另一边,以蚁语对张出尘四人道
:“灵儿的阴神尚未凝固,须为夫再为她助导数日。尘儿可睡在翠儿身边,为她
护法,你们有事,可以蚁语交谈,记着,千万不要惊扰了她!”

  张出尘三人柔顺的点头示意,纷纷睡下。李玉虎示意林灵脱去衣衫,林灵羞
红着脸,贝齿咬着下唇,先为李玉虎解扣脱个净光,为他盖上薄被,方始转过娇
躯,悄悄解衣。

  脱光之后,她迅速钻入被中,依偎在李玉虎怀内,以蚁语问道:“爷,真的
还要!妾怕忍耐不住,惊扰了翠儿?如何是好!”

  李玉虎揉着她挺耸玉峰,并以蚁语道:“你以为还和昨天一样闹得天翻地覆、
鬼哭神号吗?今晚纯为你锻炼阴神,用不着大呼小叫…,”

  林灵舒掌捂住他双唇,不让他形容下去,口中以蚁语道:“别羞躁人家了!

  妾也是不得已啊:谁叫爷这么厉害呢?“

  若不是怕惊了翠儿,李玉虎真想大笑三声,因为任何男人总想做强者。当他
从爱人或老婆口中证实自己果是强者的时候,哪能不得意之极,大笑三声!

  李玉虎虽未真个大笑,生理上却由於这几句话的挑逗而起了反应,胯下玉杵,
一阵震颤,已要伸展开来!

  他翻身将林灵压在下面,校正方位,以蚁语道:“你尽量放松,凝神内视膻
中,不可以意运功,待我真元灌入,自然会合你的阴神,带他循行。你先记熟路
线,以后就可以随意去想别的。几次之后,阴神凝固,不必着意,便可自主了!”

  林灵双臂拥着他,不禁春心荡动,阴液自生,而一股非兰非麝的奇香,立即
逐渐散开!

  李玉虎微微一笑,望着她的大眼睛,蚁语道:“春心动矣:此其时也:”

  林灵羞得双颊通红,狠狠白他一眼,刚想开口,陡觉“溪口”滑进一条火热
细棒,眨眼间涨大数倍,塞得她几乎叫出声来:

  她赶紧用贝齿咬住下唇,秀眉微皱,大眼睛水波荡漾,鼻翅儿急煽,长吸了
一口大气:李玉虎望见这副娇媚模样,不由心弦大震,悸动不已。几几乎要纵情
尽性,大起大落的顶撞一番。他心头同时暗暗一凛,暗骂“真是个妖精:”急急
也顺口长气镇定,并附在林灵耳边,以蚁语道:“阴神自主,功力不仅日夜进步,
元婴之基亦由此奠定,练习起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更是事半功倍,容易之极!”

  林灵听他说得如此慎重,自然把春心收起,瞑目内视。片刻间,便觉由李玉
虎玉杵中转来一股浑厚暖流,抵近膻中,领着自己蕴藏在内的真元,缓缓穿经过
脉,在体内游行起来!

  於是她专心工心,追随着阴神游走,发现那路线与昨夜行走的一样,已然记
热,便即分神去想些别的心事。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听见耳边李玉虎鼻息沈沈,
已然睡去,便也放宽心怀,双手拥着李玉虎的颈子,也跟着悄悄睡熟:次日一早,
李玉虎醒来,察知自己的真气已回,而林灵的阴神仍在缓缓运转,便即收回玉杵,
悄悄起身。

  哪知林灵也立即醒来,对他甜甜一笑,便起身先为他穿衣着裤:李玉虎伸手
摸着浑圆微翘的臀部,并以蚁语道:“怎么,不怕羞啦!”

  林灵又红了两颊,不过却故意装做不在乎,白他一眼,为他扣好扣子,方始
自行穿衣。张出尘等人亦纷纷起身,都望望仍在端坐的翠儿,以蚁语对李玉虎道
一声“早:”再轻手轻脚的穿上外衣,拉开帐链出帐。

  李玉虎与林灵最后出去。见张出云、朱如丹已忙着升火烧水,准备早餐,而
张出尘则去潭边打水,准备为李玉虎洗澡!

  李玉虎心中一动,拉着林灵移至张出尘身边,笑道:“夫人别麻烦了:咱们
一同下去洗个澡吧!”

  说着,也不管愿不愿意,一把抓住张出尘右臂,“噗通”“声,一齐跳入潭
中。

  三人穿着衣服泡在水里载浮载沈,李玉虎想起前些时与张出尘戏水情景,搂
住她深深一吻,笑道:“尘儿,咱们再来旧戏重演如伺?”

  张出尘搂住他脖子,亲亲笔直的鼻梁,红着脸悄声道:“好是好,只是谷里
有外人,天又大亮,万一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晚上吧!”

  李玉虎恨声道:“这翠儿也真害人,霸占帐篷不打紧,还不让咱们出声,真
是可恶透顶!”

  朱如丹最爱热闹,这时也和衣跳下来,接口脆声道:“爷,晚上咱们换个地
方好不好,跟她睡在一起,憋死人了!”

  李玉虎在水下摸她一把,笑道:“怎么?你这里想爷啦!换去哪里?”

  朱如丹“阵”了一声,却又“咯咯”笑道:“我说嘛!咱们到后洞那间玉室
睡好啦!”

  李玉虎摇摇头,道:“那玉室是祖师爷修真之所,怎好犯渎,不行!”

  朱如丹又道。!“那里不行,大洞里一定还有别的石洞……”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老婆:文、武二老今天不是要下山吗?咱们以后可
以睡那里啊!”

  张出尘笑道:“爷,王总管天妻今天就要搬来,他们还住那间吗?”

  李玉虎摇摇头,心念电转道:“他们耳目灵敏,住在隔壁多不方便,我看得
另外为他们开辟一间才行!”

  他想了一下,又道:“趁他们还没到,我们得赶快设法,走……”

  “走”字出口,人即如飞鹤般凌空而起,还未落地,全身上下,紫中带金的
光霞闪得一闪,全身水渍已被震落,衣履头发,已然乾了:林灵、张出尘、朱如
丹也一同跃登潭边,三人均学会李玉虎真元透体之法,震落水渍,只是张、朱二
女透出的是桃红色,而林灵则是紫色。

  朱如丹奇道:“四妹,你的癸水天一玄功怎的变了颜色?”

  林灵羞怯一笑,低声道:“妹子的真元都被老爷收了,现今所有也都是老爷
赏的,所以………”

  朱如丹“噢”了一声,心中颇不是滋味,张出尘却笑着替林灵解释道:“四
妹体质与咱们不同,她的真元被爷取去,对爷大有助益,你不是瞧见爷的功力,
更深更厚了吗?分润一些给四妹,不但天经地义,也是势在必行,否则四妹还有
命吗?三妹千万别多心:”

  朱如丹陡然一惊,笑道:“怎么会呢?”

  李玉虎已在谷中巡察一遍,此时正站在谷口石缝旁边,道:“尘儿,你来,
顺便把雕刀带来!”

  张出尘应答一声,即闪身入洞取出雕刀,又电般移至李玉虎身边;而林灵、
朱如丹也跟了过去。只见李玉虎指着三丈多高处一片削壁,道:“你们看,从那
块内凹的岩石中开出一间石室,让王总管夫妻暂住可好!”

  张出尘等人见那石壁,虽然有些凹入,却是无洞无隙,上下左右都是坚硬的
石头,张出尘道:“好是好,但如何开?”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看我的!你们站远些!”

  只见他右手一抬,体内元婴与剑丸已在动念间合一飞出,眨眼间,在空中暴
涨丈许,三女只见一道紫中带金的光带,粗如水桶,带着一阵嘶嘶风声,直向削
壁四处刺去。

  那削壁虽是坚石,但遇上九天玄铁宝剑,加上李玉虎盖世神功,还不变成豆
腐?众人只听得“哧哧”声响,转眼之间,石壁四处已被刺削了一个大洞,深入
数丈,石粉石屑也纷纷落了下来!

  朱如丹见猎心喜,脆声叫道:“爷,等等,等等,别弄得太大,留点工作让
我们做做嘛:”

  李玉虎右掌一招,洞中钻腾滚削的紫金剑光霍地回飞,迅疾收缩,待飞临诸
人身前已缩成豆大一点,投入李玉虎掌心,一闪便已无踪!

  朱如丹跳着脚鼓掌叫好,张出尘也笑颜如花地赞道:“爷,你的玄功真的又
精进了!”

  李玉虎“哈哈”笑道:“说来都是灵儿功劳,若是没她,为夫只怕要再练十
年才能到达今日境界呢!”

  林灵嫣然一笑,玉靥上光彩隐隐,柔声道:“爷,千万别这么说,要是没有
爷援手,妾身怎能做得真人?既使再过千年,只怕也还是一个绝阴的异族呢:”

  张出云手端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新泡热茶及四个茶杯过来,笑道:“爷,一
大早忙什么,喝杯茶吧!”

  李玉虎搂住纤腰,一手在托盘中取了杯茶,又亲亲她面颊,笑道:“还是云
儿最好、最乖、最知道爷的需要!”

  张出云乐得“咯咯”而笑,媚眼一抛,又道:“爷饿不饿?菜都现成,稀饭
煮好,就可以吃饭了!”

  李玉虎喝口茶,笑道:“等会儿吧,我们先把这石室开出来,等下好让王总
管夫妻居住!”

  张出云凤目一转,道:“爷,谷里太热,肉类存放三天便坏了,咱们何不在
谷外削壁上挖个洞,存放肉食呢:外边极冷,放几个月也不会坏!”

  张出尘被一语提醒,也道:“这主意不错,爷,这事交给妾身吧!反正洞不
必太大,能存放肉类食物就好!”

  李玉虎“唔”了一声,道:“好吧!你去弄吧:丹儿、灵儿,咱们去做这个,
云儿还是煮饭去好了。唔,稀饭好像要糊了!”

  张出云“哎唷”一声,把托盘向朱如丹手中一塞,飞身拣回煮饭之处,只听
她口中“唉声不断,大约稀饭已变乾饭了吧?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爷,我看咱们还得连个厕所才行,过去谷里没
外人,随便哪里都行,今后就不太方便了!”

  李玉虎“唔”了一声,筹思道:“话是不错!但建在哪里好呢?要是弄不好,
大便都集在一处!日久天长,不臭死才怪:”

  他纵目全谷打量,又瞑目用天眼向地下察看一番,忽然道:“好吧:这事爷
已有办法。你们俩上去,负责把这间石室弄好,我去那边辟个厕所浴室出来!”

  接着,他把雕刀交干林灵,叮咛道:“这刀乃九天玄铁所铸,削铁如泥,若
将功力灌注,更可以放大,灵儿你就用这把,丹儿用头簪也一样!”

  他望着林灵的秀发和他一般顺势披散,并不像张出尘她们都盘在脑后,又道
:“你若和丹儿一样把头发梳起,可以向尘儿要两支头簪,知道吗?”

  林灵娇声应“是!”却又笑道:“妾一向披散惯了,要像三妹一样盘起来,
还不会弄呢?”

  朱如丹道:“等会有空,我帮你梳,现在干活吧!”

  两人手拉手拣飞而起,一红一紫的光霞一闪,已进入方才李玉虎削出的石洞
中。李玉虎先到谷口石缝边向外一眨,眼前似是一片白,树顶冰帽映着初升阳光,
分外刺目;呼啸而过的北风,仍然吹个不停。

  就在削擘左方,张出尘周身闪显红芒,凌空而立,手中握一柄头簪,已在挖
凿,看样子已近完工阶段!

  他微笑着转身掠至水潭旁右边,面对石壁默默筹思,一会举起右掌,掌心紫
金光霞一闪,剑丸化为一道尺馀紫金虹光,直往石中钻去。

  李玉虎退后几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闭起双目,张开天眼,以心灵之力默
默指挥着与剑丸合一的元婴,足足顿饭功夫,忽听得“啵”曼一响水潭中陡然飞
起一道紫金虹光,在空中微一闪动,迅即浸入他的掌中。

  此时,张出尘已然完功,正陪着热身不久的文、武二老站在李玉虎身后数丈
之外,默默的注视着他。三人一见虹光隐没,张出尘便上前问道:“爷,你又做
了什么啊?”

  李玉虎回身对文、武二老道一声“早!”道:“丹儿说要建个厕所比较方便,
我现在正在进行:”

  文、武二老一齐躬身道:“府主早!”

  张出尘秀眉微皱,道:“厕所是需要,可是……”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不好建,是吧!可是老爷我已经建好啦!你信
不信?告诉你,还有浴室呢!”

  张出尘一向对这位老爷的能耐深信不疑,但这种事太不可信,所以凝目望着
只有一个小洞的石壁,摇摇头,迟疑道:“不信!爷站在这儿根本没嘛吗?”

  张出云离他们不过十丈,自头至尾看得最清楚,他们的对话自然也听得见,
这时亦移身飞至,笑道:“爷,我也不信!”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好!咱们赌一下,若是好了,你们就算输了……”

  他不怀好意的笑笑,上下打量着两姊妹,又道:“你们俩就趴在桌子上,每
人给我打一下屁股,怎么样?”

  张出尘玉靥泛红,低声道:“爷现在是府主嗳!当着堂主的面,怎好如此轻
狂?”

  李玉虎吐吐舌头,笑道:“好吧:不打屁股,亲一下总可以吧?”

  张出云忽然道:“爷要是输了呢?”

  李玉虎笑道:“让你亲啊!”

  张出云“嗤”的一笑,道:“说来说去,都是爷占便宜,不赌了!”

  李玉虎笑道:“那你说要什么?”

  张出云凤目连转,凝目寻思,却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需要,一时竟提不出
要求:张出尘却忽然有股强烈欲望,冲口而出道:“爷要是输了,就设法替妾买
一包话梅来,好不好?”

  李玉虎瞠目笑道:“话梅?是什么东西?你忽然要话梅做什么?”

  张出尘玉靥一红,低声解释道:“话梅是一种零食,不知为什么,妾身突然
想吃……”

  张出云惊喜交集,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叫道:“大姊,你不是有了吧?”

  李玉虎更觉奇怪,问道:“什么有了?”

  张出尘颊上娇艳欲滴,白他一眼,低声道:“别大声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有
了什么?只是突然想吃话梅就是了!”

  李玉虎聪明绝顶,虽然不懂张氏姊妹话中所指,却觉得一定有问题,只是不
大方便公开罢了,便道:“好吧!咱们就这么赌啦…不过你输定了,话梅吃不成
啦!”

  他伸手拔下张出尘发上头簪。先到石壁前,右手举簪在有洞的地方,虚虚划
了个长方形,像是一道门户。又将凸起刮平,跟着左掌贴在中央,轻叱一声“开!”

  那石壁果真向内移入尺许,隆隆声中,竟真个向右滑动,现出一道门户。

  李玉虎得意一笑,回头道:“来,来,来!两位夫人请入内检查一下,看看
里边是不是厕所浴室全有了,”

  张氏姊妹心头骇然,手拉手举步进去,后边站着的文、武二老更是惊奇折服,
把他看做了神仙!

  李玉虎瞥见二老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两位堂主也请进去参观一下吧!”

  两人一跃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进去瞧个究竟。李玉虎又道:“小心脚下—!”

  但话音未落,当先而入的文一奇已一步踏空,向前摔去:不过还好,后面的
武昌已一把将他背后衣服抓住,文一奇才缓得一缓,挺腰定住身形,眼睛也适应
了里边的黑暗。

  低头一瞧,原来进门处有五级石阶向下,适才他未注意,才会一脚踏空。

  两人拾阶而下,只见里面石壁平滑,阶下迎面有一方三尺空地,右手边则是
一条通道。而张氏姊妹正站在里边,此时张出尘取出一颗夜明珠,举手飘身一按,
已嵌在顶上,石室内一时大放光明。

  文、武二老走近张出云身边,放眼四瞧,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四人所
立之处的通道尽头左手边又低两阶,里面是一方丈半石室,正中有个七尺见方的
水池,池中似有一条石梁,两端呈半圆形,因已注满雾气蒸腾的热水,因此看不
清楚。这还不稀奇,最奇的竟是活水,一边滚滚由水下一尺处不断冒起,另一边
又由池底孔洞中流走,始终维持着满满一池。

  张出尘回头见李玉虎已在身后,忍不住上身后仰,靠在他的胸前,赞美中兼
有惊异,道:“爷,妾真服了你了!这池水哪里来的?”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自然是由水潭引进来的!你不见此地低下七尺吗?

  我在池边钻一个洞,潭中热水自然源源不断的流进来了:“

  张出尘指指水的出口,又问道:“水又流到哪里去了呢?”

  李玉虎牵着她的玉手,走前几步,只见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只有三尺见方,正
中央有个形如马桶的石柱,而石柱中间有个碗大的洞,直下丈许,下边水声潺潺,
流动得甚是急骤!

  张出尘又是一阵惊奇,指着“石柱”笑道:“水流过下面,又到哪里?”

  张出云生性内向,一向不喜多话,此时挤在他俩身旁,忍不住开口赞道:
“爷这番设计,真是妙夺天工。这水嘛?妹子想一定是出谷去了,对不对?”

  李玉虎回身握住她的玉手,道:“还是云儿聪明,这水若是留在下面,日久
天长不满上来,也会发臭,所以还是让它流走最好:”

  三人侧身出去,留下文、武二老在里边探头探脑的研究,最后神偷武昌长叹
一声,对文一奇道:“文老,小弟一向不服人,这几天对府主可是佩服得五体投
地,光这个设计与工程,你老哥能猜得出来,府主是如伺弄出来的吗?”

  文一奇环眼一瞪,“呵呵”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们在里边找不到答案,外边张出尘姊妹也提出同样问题,答案却有了!

  此时,李玉虎已与二女坐在餐桌边,为她们解疑,道:“其实说穿了一点也
不稀奇,里边一切全是老二用剑丸做的,那水道最简单,只要前后一钻,不就成
了?”

  张氏姊妹恍然大悟,但还有问题,张出云道:“爷,我还是想不通,里面的
石头呢?那里边原先不是实心的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石头遇上剑丸已变成石粉,石粉遇水,你想会到哪
里去了?”

  张出尘芳心中对他的巧思已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想挑毛病,只见她凤目连转,
忽然道:“哈!爷啊,还有个问题,只怕没考虑到吧?”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是怕外面天气太冷,出口被冰封了是吧?”

  张出尘朱唇一翘,大为泄气。李玉虎伸手去提,张出尘急忙让开,道:“爷
是想到了,怎么解决?”

  李玉虎朗笑一声,道:“你知道那水道打了多深吗?告诉你,它斜通百丈之
下的一处地底空洞,空洞约有后洞那么大,这一点点水,只怕再过百年也灌不满!”

  张出云咋舌道:“爷,真的吗?你怎会知道?”

  李玉虎道:“我先以天眼察知,老二驾剑丸也下去过,还会有错?”

  张出尘长叹一声,道:“爷,你真是太厉害了:好可怕啊!”

  李玉虎搂住并亲她一下,笑道:“真的?不可爱吗?对了,刚才你俩打什么
哑谜?云儿说你有了,你又说没有!到底有什么嘛?”

  张出云“嗤嗤”而笑,得意的道:“哈,这下爷也有不懂的吧!”

  李玉虎白她一眼,道:“我有说过什么都懂了吗?”

  张出云一怔,无奈的摸摸头。李玉虎道:“还不从实招来,小心老爷打你屁
股!”

  张出云装做害怕委屈的模样,道:“好嘛,我招啦,求大老爷开恩!”

  这话说了一半。三人面前,红、紫光霞一闪,已多了两个人影。三人抬头一
瞧,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那两人是朱如丹和林灵,此刻一身白粉石屑,早已面目全非了!

  张出云咯咯、嗤嗤的弯着腰笑,张出尘毕竟是大姊,一见两人傻乎乎,莫名
其妙,便道:“你们怎么搞的,身上是什么嘛?”

  两人这才注意,彼此一望,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如丹上前拧了张出云一把,随即飞身掠入水潭。林灵也跟纵而下,两人在
水中连头带脸带衣服大洗一通,正洗得过瘾时,猛然抬头,扫见潭边忽然多了个
门户,而门中也正走出两个人来!

  二女同声惊呼,在水中幌身飞起,人如掠空飞仙,上拔十丈,半空中红、紫
光霞连闪,水债如雨,落回潭中,而二女已飘飘落在李玉虎身边,朱如丹嘴快,
脆声叫道:“爷,那边怎的多了个门?还有……”

  说话间,已然瞧清,出来的两人正是文、武二老,又不由把下面的话咽了回
去:张出云更是大笑难止,张出尘笑道:“你不是要厕所吗?那里是老爷特别为
你辟建的厕所浴室,两位堂主正在里边参观!”

  文、武二老已向这边走来,朱如丹一听这话,人影一闪,已贴地扑了进去。

  转眼间,一脸惊奇的飞掠回来,道:“我的妈!这是老爷刚刚做好的吗?”

  林灵身形一晃,也闪电般到里边转了一圈,曼声道:“爷的设计妙不可言,
真是妾身此生所见最好的浴厕了:”

  她说完这几句话,文、武二老方始慢步走到近前,李玉虎摆手请二老先坐下,
道:“王总管夫妻即刻便至,云儿、丹儿先准备吧:”

  接着,又闭眼向谷口新辟的石室望了一下,对二女道:“你们俩的手艺也不
错,有桌有床,不过就是没门、没椅,差了一点!”

  朱如丹委屈的道:“这怎能怪我姊妹?爷自己乱扰一通,里面都已变成了石
粉,哪里还有可用的石材?”

  李玉虎笑道:“你们不会再往旁边挖取吗?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足的用
具,就让他们自己设法吧:”

  接着,他又扬声道:“王总管,早哇—!你们带来的行囊,先放在右手上方
石室中去吧:”

  众人转头望向谷口,果见天狼王天化夫妻带了两个极大的包囊出现在小溪边
上。

  王天化夫妻齐齐躬身,向里边行礼道:“是!”随即飞身跃入石室,转眼间
双双来到桌前,又复躬身施礼。王雪娘双手献上一具革囊,愉快诚敬的道:“属
下参见府主与夫人,这革囊内乃是属下夫妻历年所积的一点奇珍异宝,特献於府
主,以为创业之资。”

  李玉虎起身抱拳还礼,并请二人坐下,却把革囊推还二人,笑点道:“创业
基金,本府已与武堂主商妥,不劳费心,本座心领了,这一包奇珍异宝,还是贤
伉俪留着玩赏吧!J

  王天化起身正色道:“为万民生计,属下能力棉薄,无力负担,今蒙府主收
容,共襄盛举,这小小心意贡献,望府主成全!”

  张出尘见他意诚,便道:“爷,这些并不是总管送给咱们的,爷就先收下来,
将来再交给武堂主变卖作为创业之用、行善之资,不也是总管夫妻的一场大功德
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府就先代天下万民谢谢总管夫妻的
慷慨,夫人,你先保管着吧!”

  张出尘应了声“是!”便把革囊收在一边,又道:“此地没有帐本,等到了
北京,再取出来登在帐上好了!”

  王天化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夫人心怀天下,视珠宝如粪土,属下
难道还怕夫人吞没不成?属下这包囊内,除了百粒珍珠之外,最珍贵的便是一块
马宝,乃是属下由马腹中取出来的,据说这马宝能治癫狂、惊病之症,不知确否?”

  张出尘精通医理,对药材自然了若指掌,一听这话,不由甚是惊喜,道:
“马宝一物,本宫只在药书中知其用法,可从来没见识过。据书上说,此物只产
於母马之腹,但千万只母马也不见得会有一粒,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朱如丹道:“大姊,快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开开眼界!”

  张出尘见众人皆有企盼之色,便在桌上打开革囊,只见最上面就放着拳头大
小的一个红丝囊,王雪娘道:“夫人,这里边就是马宝!”

  张出尘打开红丝囊,从中倒出一块形状椭圆、呈琥珀色、上下两端有马蹄印、
左右两面有一匹奔跑中的小马,形象十分逼真,维妙维肖,质地坚硬若石,纹路
十分清晰透明,上面还有年轮,仔细数数竟有二十个圈。

  众人传阅把玩一阵,李玉虎道:“夫人先收起来吧!将来到了人间,或者能
救人一命呢!”

  张出尘又把它收入革囊,张出云、朱如丹七手八脚的把饭菜端上桌,众人匆
匆饭罢。天狼王天化道:“启禀府主,昨日王堂主说要去太平沟建立据点,属下
想到另外一处似更妥当!”

  李玉虎笑道:“王总管还有什么好去处?”

  天狼王天化道:“由太平沟再下去五十多里,有一处大平牧场,场主是属下
唯一的一位好友,为人慷慨义勇,手下人手近千,以驯马贩马维生。牧场中也养
有数千匹马,属下就因此与他成为至友。”

  他语音一顿,又道:“属下以为不妨将牧场买下一半,同时将属下养在老狼
谷的马匹赶来托他们训练,将来也好供应李府所需,不知府主以为如何?”

  李玉虎沈思片刻,喜道:“有此现成的牧场做创业起点,自然事半功倍,只
是人家经营得好好的,愿意让别人入夥吗?”

  天狼王天化笑道:“属下对他有救命之恩,近二十年来也时有往还,交情深
厚,只要属下提出请求,想来不会遭到拒绝!”

  王雪娘语声清脆的接口道:“启禀府主,大平牧场场主王雄,二十年前曾遭
鞍山马贼偷袭,几乎全家被屠,是天化正好路过,救下他们全家,所以他一家都
视天化为长辈恩人;而天化善於养马、相马,又指导他们改良品种,二十年来未
占半分便宜,却已替他们育出千匹良驹,他们早就说过,这牧场等於有天化一半
产业了,所以,只要天化提出要求,王场主一定答应!”

  李玉虎道:“好吧!咱们就改变一下计画,请王总管陪两位堂主先去大平牧
场吧!不过千万不可强人所难,更不可占人家的便宜。武堂主可和场主谈出个价
钱,咱们照价支付金沙或宝石吧!”

  王天化大喜,与文、武二老躬身应“是!”王天化又道:“天池之中的雪莲,
近三数日即将成熟,属下想着雪娘前去守护,待成熟之时,再请府主前往采撷,
求府主恩准。”

  李玉虎夫妻一听这话,心中都极感动,觉得这天狼果然彻底改过,忠心报效
李府了。於是李玉虎道:“如此,有劳副总管了!”

  他指着水潭上方的一处洞口,又道:“那里有条天然秘道,待送走总管与两
位堂主之后,咱们一同上去瞧瞧吧,”

  於是众人分头准备。文、武二老理好白曰己的行囊,穿上厚重御寒衣帽,张
氏姊妹则用竹篓麻袋装妥两袋金沙及一袋琢好的宝石,背出洞外。

  李玉虎看那重量足有两百多斤,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么重,两位堂主虽背得
动,可是一定影响脚程,此去大平牧场足有两百里,何时才能抵达?“

  王天化道:“属下来时已带了四匹神驹,脚程极健。因此地太陡,无法上来,
属下先将它放在十里之外的一处缓坡,只要到了那里,就不须步行了。而此去大
平,也只要两、三个时辰。”

  张出尘不由赞道:“王总管凡事考虑周详,果真是总管人才!”

  王天化躬身道:“天化夫妻身受府主大恩,又受府主仁怀感召,自当竭尽愚
诚,为府主分劳,些许小事不敢居功。”

  李玉虎笑道:“一家人不必说客气话了,总管前面带路,灵儿一人留下看家,
大家一起送他们一程吧!”

  王天化一手提起一篓金沙,王雪娘提了另一篓宝石,当先走到谷口,轻飘飘
跃下,站在十多丈之下的树海冰帽之巅,在呼啸迳吹的北风之中,不仅不显一丝
寒意,甚至衣角下摆,都不曾被风吹起。

  李玉虎走在文、武二老的中间,一到谷口,伸手握住二老的手臂,低声道:
二位不必用力,本座送二位堂主一程!“

  走在前面的文一奇目见王天化夫妻轻巧自然的身法功力,正在自惭,心头盘
算用什么身法才不致太丢人。此时听李玉虎一说,还未转过念头,便觉得全身腾
空而起,瞬目间,不但平安落在冰帽之上,而且还迅速的贴着树顶向前飞去。

  文一奇大吃一惊,仔细一看,身体外面此时似被一幢紫金霞光罩住,劲风也
被隔阻,身上脸上竟也觉不出一丝寒意,全身轻飘飘脚不沾地,一颗心却不由怦
然大跳,提到了腔口,心头暗念:“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这般神奇,
竟不须借力使力,一直贴着树颠冰帽飞行,这不和神仙一样吗?”

  他心中念头电转,想到这两天的种种,陡然有个觉悟,乃暗暗叫道:“哎呀!
原来府主已练到剑仙地步,难怪这般厉害了!”

  他扭头偷窥李玉虎,只见他神态如常,只有一双俊目,似乎比平时更加明亮,
心想:“若是在黑天夜里,只怕他眼里会射出两道光芒,也不一定?”

  李玉虎似乎已察觉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本府承祖师爷恩典,练功另
走蹊径,较常人稍微强些,可是绝不是妖怪神仙,二位不必多疑……到啦!”

  文一奇又是一惊,双脚已落实地。身外紫金霞光一敛,一股如刀寒风已然佛
在脸上,冷得他不由打个寒颤,道:“乖乖,这鬼天气真要人命:”

  另一边武昌与他的想法大致不差,此时李玉虎内气一收,也一般觉得受不了,
两人赶紧凝神运气片刻,耳中已听得朱如丹的娇声欢呼,道:“哎唷!爷,好漂
亮的马儿啊,王总管,求你也送我一匹好吗?”

  文、武二老收功一瞧,只见眼前一片缓坡,地上虽也覆满厚雪,林木却甚稀
少,缓坡上已被挤出一块数丈方圆的实地,地上露出一片枯草,四匹神骏健壮的
神驹正在草地上低头吃草。而一身红衣的朱如丹,也正向那马走去。

  王天化夫妻跟过去,放下手中竹篓,王雪娘笑道:“三夫人放心,天化已经
为府主及夫人选出一批更骏的马匹,过几天赶去大平牧场,三夫人见了一定中意!”

  朱如丹“咯咯”笑着,伸出玉手轻抚着一匹红马鼻梁,声如银铃般,道:
“真的吗?我觉得这匹马已经很好了啊!怎么还有更好的马?”

  王天化一边为马匹上鞍,一边笑道:“属下别的不敢夸口,对相马、养马的
本事,可是自许天下第一。在老狼谷,属下培育了几匹龙种,甚有灵性,比之汗
血宝马,犹有过之,夫人等着瞧瞧就知道了!”

  李玉虎小时是骑马来长白的,当时年纪小,功力浅,每日在马上颠来颠去,
屁股都磨破了,所以对马匹并无太大的好感,也不像朱如丹那般兴奋,同时又见
文、武二老十分惧寒,便道:“丹儿,有话下回再说吧!总管他们还要赶去大平
牧场呢!”

  朱如丹这才退回李玉虎身边。李玉虎望望张出尘,以蚁语道:“尘儿,拿赤
龙丸给文、武二位各半粒,御御寒吧:”

  张出尘点点头,探手入囊,由玉瓶吸出一粒九转赤龙丸,悄悄捏开,莲步姗
姗的去到二老面前,道:“老爷吩咐,请二位堂主服半颗药,以御奇寒。上马之
后,路上顺便调息一下,自然不觉得冷了!”

  二老道谢接过,与王天化分别上马。

  王天化纵骑先行,后面又牵了一匹,驼负着三个竹篓,二老随后,踏着尺馀
厚的冰雪,向李玉虎等人道别,向山下驰去!

  李玉虎摆摆手,正待回身转返暖谷,忽又想起一事,立刻扬声道:“王总管,
你们到了大平牧场,先找找看有没有话梅,有人想吃呢!”

  王天化一骑当先,已驰出数十丈,听得吩咐,立即洪声答应。张出尘却陡的
双颊飞红,心头却是十分甜蜜,口中故意低声埋怨,道:“爷叫这么大声干嘛?
妾身现在又不想吃了!”

  王雪娘站在一旁,嘻嘻一笑,道:“夫人现在想吃什么?属下立即下山去买,
好不好?”

  张出尘咬着下唇,羞意未褪,凤目一转,朱如丹陡然一跳,大叫道:“哎唷!
大姊,你什么时候想吃话梅的?怕不是有了喜吧?”

  李玉虎一头雾水,道:“有了喜?有什么喜啊?”

  王雪娘“嘻嘻”笑道:“原来府主还不知道?女人家突然想吃酸物,多半是
有了身孕,长夫人大约就是了!”

  李玉虎先是一惊一怔,继而大喜,一把搂住张出尘,在她朱唇上“啧、啧”
亲了两下,笑道:“尘儿,你好能干,一下就有了孩子啦:”

  张出尘芳心中又羞又甜,用力推他一把,佯嗔道:“爷,别疯了好不好,也
不怕王副总管笑话!”

  王雪娘忙笑道:“府主至情至性,纯真感人,属下敬服羡慕都来不及,哪会
笑话?不过,长夫人现有身孕,行动上可得小心,免得动了胎气,倒是真的,”

  李玉虎一惊,赶紧放松张出尘纤腰,道:“是,是,今后得小心一些……”

  张出尘见他说得慎重,“嗤”声笑道:“是不是还不一定,这么紧张干嘛?
好啦,天已近午,快回去吧!”

  王雪娘道:“此去二、三十里有一小镇,属下去采办些东西马上回来,府主
与夫人先请回吧!”

  张出尘伸手摸出几片银叶子,递了过去,道:“这点银子先拿去用,不够的
以后再算吧!”

  王雪娘本待不收,但见她神态凝重,知道回绝不掉,便躬身接了下来,道:
“其实属下身上还有许多银子,些许小事,用不着夫人操心!”

  张出尘笑道:“你夫妻好心,本宫知道,但公事公办,若老让你们出力出钱,
府主与本宫不会心安的。”

  王雪娘笑道:“属下自有分寸,长夫人放心好了!”

  说罢,回转身腾空一跃,便已失去踪迹!

  朱如丹道:“这位副总管功力似乎比总管还高呢!怎么回事?”

  张出尘搂住李玉虎膀子,蛲首靠在肩头,笑道:“还不是咱们老爷的功劳吗?
医伤之前那副模样,多怕人啊!”

  李玉虎伸出手,一边由张出尘腰后握住出云玉手,一边拥住朱如丹纤腰,飞
身而起,只见一幢紫金光霞绕住四人,不停的流转,快如飞星赶月般,贴着树巅
的冰帽,也是一晃而逝,片刻间已然回到暖谷之中。同时,这一路他口中尚说个
不停,道:“这不算什么功劳,不过若不彻底为她医好,改头换面,又怎能让她
夫妻心悦诚服,忠心不二的跟着咱们,下山积修善功呢!”

  林灵一人站在水潭边,面向谷口,一见四人落地,喜悠悠叫了一声“爷!”

  又道:“么去了这么久?急死人了!”

  李玉虎一惊,道:“有什么事吗?”

  林灵玉靥一红,轻摇着头,道:“没有,不过翠儿快醒了!她看不到老爷,
一定会不高兴的!”

  朱如丹“嗤”的笑道:“我瞧四妹也一样吧!”

  林灵如花娇颜更是通红,细声辩道:“妹子怎么会呢!”

  朱如丹故意叹了口气,又道:“唉:我看你和翠儿一样,千年的道行都白费
了……”

  林灵神色一凛,暗自惊心。却见李玉虎摇摇手,闪身向洞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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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册第五章身外化身

  四女追进去,只见李玉虎拉开帐隙,钻身进去,而帐隙开合之际也传出一阵
小女孩啼哭之声。

  四人跟着进去,只见李玉虎怀内坐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生得与李玉虎有七
分相似,只是印堂上少了一颗红痣,此刻正用那过长的衣袖抹泪水呢!

  李玉虎轻轻拍着她,关切的问:“翠儿,哪儿不舒服了?快告诉我……”

  翠儿呶着小嘴,把袖子拉起来,露出雪白的小手,指指心口,脆声道:“我
心里不舒服!”

  李玉虎剑眉皱在一起,扭头看看林灵、张出尘,疑道:“怎么这样子呢?”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想你嘛!”

  翠儿小脸竟然红了,声音也低了许多,道:“一觉醒来,看不见一个人影,
叫也没人应答,出又出不去,心里怎会不急?心里一急,竟会哭呢!奇不奇怪?”

  朱如丹口最快,问道:“怎么,你过去没哭过吗?”

  翠儿闭上双眼,依偎在李玉虎怀内,如梦似幻的道:“没有。过去怎么会哭?
唔,原来哭的滋味还不错嘛!本来心里焦急如焚,一哭之后,却没有了!真怪…
…真好!”

  众人恍然略悟,原来鸟是不会哭的。而哭原来还有发泄焦急紧张情绪的作用
啊!生而为人者,虽然会哭,动不动就哭,可从来不曾品味过哭的妙用,如此看
来,真是“真”人不如“假”人,惭愧!惭愧!

  朱如丹想着,忽然“嗤”的一笑,道:“哭一场果然有这多好处,翠儿你就
继续哭吧!”

  翠儿睁开漆黑的双眼,望着她认真的道:“可是我现在又觉得好幸福,一点
不想哭了,怎么办呢?”

  朱如丹“咯咯”笑着,出主意道:“那还不简单,让老爷狠狠打你一顿屁股,
包你哇哇哭个不停!”

  翠儿双睛一转,会过意来,“啐”她一口,脆声道:“好丫头,你好坏,不
理你了!”

  张出尘忙打圆场,道:“该吃药了吧?这次要不要增加份量?”

  翠儿摇头站起身来,退后两步,仔细的盯着李玉虎瞧。李玉虎被她盯得有些
羞意,俊面微红,笑道:“你老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我脸上有花啊?”

  朱如丹“咯咯”笑道:“翠儿,你现在已有七分像老爷了,要是变成十分,
人家会把你和爷当成双胞兄妹,就不妙了!”

  翠儿斜眼瞪她一下,脆声道:“你没听说过夫妻脸吗?没知识!”

  张出尘拿来四分之一粒九转上清丸及玉髓灵乳让翠儿服下,林灵站起身来,
笑道:“翠姊你看,这里就是出入的门户,你醒来若见帐内没人,这么一拉,就
可以出去了!”

  她上下拉动着封闭帐幕的锁链,翠儿对她一笑,道:“现在我比你小,将来
也比你小,你就叫我妹妹吧!”

  接着,她又问李玉虎,道:“我变得和你一模一样,高不高兴?”

  李玉虎“哈哈”笑道:“你能吗?那也好啊!将来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可以
假冒我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身外化身呢,多好玩哪!”

  朱如丹笑道:“翠儿,最重要的特徵你忘了,知道吗?”

  翠儿道:“这颗痣我就是长不出来,将来只好用人工点上去!不过这样也好,
可以分得出公母,免得连你们也弄错,就糟糕了!”

  朱如丹“啐”道:“什么公母?是男女,没知识!”

  翠儿“咯咯”笑了一阵,才转身面向帐壁入定。

  李玉虎仰天躺下,闭目用天眼向张出尘体内瞧去,见她腹腔“子宫”中多出
一粒蚕豆儿般大的“东西”,与其他各女均异,便张目以蚁语道:“尘儿,你肚
子里果然多了一粒东西,是不是儿子啊?”

  张出尘粉颊通红,双手掩住小腹,佯嗔蚁语道:“谁叫你乱瞧嘛!好可怕啊!”

  说着,一头钻出帐外,跑到隔壁石洞去了!

  众人却跟了出来,林灵封起帐隙,笑道:“爷,恭喜啦!你就要做爸爸啦!”

  李玉虎搔搔头,道:“做爸爸有什么好?我得好好想想。医书上好像说,怀
孕的女人有许多禁忌,实在很不方便!”

  朱如丹笑道:“这些大姊都晓得,自会当心,不必老爷费心吩咐。”

  谷口有个人影一闪,只见王雪娘已背个大竹篓回来,里面装满大包小包。她
躬身一礼,却不见张出尘,问道:“长夫人呢?属下买了话梅回来,现在要吃吗?”

  张出尘手上拿着雕刀原石正在洞内琢磨宝石,闻得声音,忍不住掠身而出,
道:“真有吗?快拿来让我尝尝!”

  众人见她一副迫不及待模样,不由好笑。王雪娘放下竹篓,取出一大包酸梅
递了过去。张出尘取了两粒,含在口中,吃得津津有味。李玉虎也取了一颗放入
口中,即“噗”的吐出来,叫道:“妈呀!这么酸,有什么好吃,真是怪人。”

  王雪娘笑道:“有喜的人,就是喜欢吃怪东西。从前在大平牧场,场主的儿
媳妇,大寒天偏偏想吃西瓜想得要命,可真难死人了!”

  朱如丹笑道:“这一带哪会有西瓜?怎么办呢?”

  王雪娘一边把篓中东西排放在饭桌上,一边道:“幸亏那次属下和天化正在
他家做客,天化见她想得可怜,花了三日夜,到岭南替她买了两个回来。”

  朱如丹大叫道:“哎唷!妈呀,为了两个西瓜,花三天三夜时间跑一趟岭南,
太夸张了?”

  王雪娘打开其他小包,有花生、瓜子、糖果、红枣、蜜饯等等,张出尘喜笑
颜开,像个小女孩般雀跃道:“哎唷,哎唷!这都是我想的嗳!雪娘,你真是有
心人,好可爱哟!”

  最后两大包是二十个鲜肉大包,王雪娘道:“府主很久没吃过包子了吧!属
下经过一家食堂,见新出炉的包子还不错,就买了一笼来孝敬府主!”

  李玉虎“哈哈”笑道:“好,好,咱们晚上又可大快朵颐了。现在离未时还
早,本府与副总管及灵儿先去天池瞧瞧吧:”

  朱如丹道:“爷,妾也想去,这儿留大姊、二姊足够了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微微一笑,道:“爷就带这野丫头去吧,反正她
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玉虎便道:“好吧!跟着来吧!”

  只见他语音一落,人已斜斜飞出,直穿入十五丈高的石洞之中。林灵、朱如
丹跟踪而入,最后王雪娘亦晃身而起,其快捷比朱如丹犹有过之。

  李玉虎第一次顺路向上,只见那只容一人的窄缝似是天然形成,蜿蜒而上,
地上都是金沙,两壁间更有尺馀矿脉,直往上方延伸。

  王雪娘“啧啧”称奇,道:“府主,此地金沙金矿如此之多,只怕有千万斤
吧?若全部运出,一定比皇帝老儿还有钱呢!”

  朱如丹娇声笑道:“府主有比之更值钱的宝石,运起来也较轻便,所以咱们
只运用那笔变现的资金就足够了:”

  王雪娘不以为然,道:“属下以为,宝石虽然值钱,但究竟只是有钱人家的
玩物,若不能变现,一时只怕难派上用场,可是黄金人人需要,在市面上自然流
通,到哪里都能购买东西,比宝石简便多了!”

  李玉虎在前面听了,抚掌大赞道:“副总管这话大有见地,好!咱们决定带
十袋金沙出去吧!”

  谈话间,四人已到尽头。李玉虎闪目一瞧,见出口只有一尺见方的小洞,洞
外杂草蔓生,又将小洞掩住一半。

  李玉虎恍然,为什么林灵与天狼在附近活动多日,都不曾发现此一秘道。

  他回头望望林灵,还未开口,林灵已将雕刀递了过来。李玉虎微微一笑,接
在手中,轻轻在小洞边沿小心的削去一圈。探身出去一瞧,只见洞外云雾迷蒙,
下临百丈深谷,形似深井,心中微感惊异。但仔细一瞧,原来下面正是他居住多
年的暖谷!

  他脚尖轻弹,钻出洞外,凌空直升五丈,方始落在山头;而一阵强劲之极的
北风,也立即扑面吹至,其动力之强,几乎把人吹飞出去。

  心念一动,身形已如标枪,钉立在脚下岩石之上。而接着林灵、朱如丹、王
雪娘已然跟踪而至,环立在他的四周。

  朱如丹第一次登上如此高峰,最是兴奋,她拉着李玉虎的左臂,大跳大叫

  道:“哎唷,风好大呐!爷,这儿好美、好高噢!”

  李玉虎放眼四望,只见头顶万里蓝天,云朵飘飘,高低厚薄不已,各有不同
的形状颜色,西向的旭日大如车轮,艳光四射。

  立身处向东下临二十丈,则是一平如镜的一片冰原,广有十馀里,形似日月,
而冰原四周,则是与立身的山头相连的十六座峭壁奇峰,气势磅礴之极!

  林灵弃萸一指下面冰原,柔声道:“石坦一片便是天池!只因时值严冬,水
面多已冻住,那雪莲则是生长在池心正中,要不要过去瞧瞧?”

  李玉虎瞑起双目,开天眼向池中望去,立即发现天池之上隐藏着一片灰暗雾
气,而正东山崖之下,更有一股极浓的黑气,似有妖物隐身。

  朱如丹一直生长南方,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一片冰原,不由童心大发,道:
“爷,咱们快下去,在冰上溜溜,一定好玩死了!”

  说着,放开李玉虎就要冲下峰去。李玉虎一把将她拉住,道:“别动,池上
似乎有什么网罗埋伏,不知是谁布置的,灵儿可知道吗?”

  林灵微微摇头,望向王雪娘。王雪娘道:“属下听天化说过,只在池心雪莲
附近的冰上,设下一座十丈见方的旌旗门阵,可不曾在其他地方设伏,难道短短
几天,又来了别人吗?”

  李玉虎运用天眼,望向池心,只见那十丈方圆处,果然有些凸凹平平的冰块,
但似乎已失去作用!

  而正中央一丈方圆的冰层已然融化,一片五尺多大的团团荷叶,直伸出一枝
亭亭莲蓬,高出水面尺馀,莲蓬顶斜向夕阳,看颜色青色渐褪,已转微黄。

  李玉虎睁开双目,低声道:“王总管设下的奇门似被人破去,我想一定有其
他人物另布埋伏了!”

  他语声一顿,又问林灵道:“雪莲成熟之后,是什么样子?知道吗?”

  林灵美眸一转,道:“妾身也没见过,不过听说雪莲成熟后,莲蓬会破冰而
出,蓬头自转成金黄,还会放出一阵清香,不过现在怎么还看不见呢?”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人家在池面设下埋伏,你自然看不见!我看雪莲虽
已破冰挺出,但蓬头只有微黄,离成熟大约还有了二日,咱们现在不可惊动对方,
还是先回去吧!”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真扫兴!本来想在冰上玩玩的,这下玩不成啦!”

  她小目一转,指着丈外的百丈深谷,又道:“爷,你跟着我,从这里下去好
不好?”

  王雪娘道:“府主,属下留在此地,暗中探查监视可好?”

  李玉虎道:“山人自有妙计,不必你单独留在这里挨饿受冻,咱们还是一齐
回去……”

  林灵一直向四处打量,此际忽然道:“爷,快瞧,有人闯进去了:”

  李玉虎瞑目以天眼观察,果然发现南面一道缓坡,疾如飘风闪电般,滚石卷
不一道黄金色影子,真从池心扑去。仔细一瞧,竟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小猴子。

  原先隐在冰上的一层灰雾,被影子一冲,翻翻滚滚,腾空而起,乍看像是被
冲了开去,但不过眨眼功夫,腾起的灰雾竟像是有质之物,愈滚愈多,将那道黄
影罩住。

  黄影往前冲数十丈,行动愈来愈慢,最后终於停顿下来,在原地挥拳舞掌,
打击灰雾,以防它占上身来。

  这雾气翻腾的情形,林灵等三人自也望见。朱如丹奇道:“那里怎么啦?爷!
雾怎地愈聚愈多呢?”

  李玉虎睁开双目,笑道:“那儿闯进一只小猴子,已被不知何物所布的雾气
罩住。这雾看似薄薄一层,想不到这么厉害,说不定还含有毒性呢!”

  王雪娘恍然道:“是不是蛇精布下的啊?听天化说,极北之地有一蛇谷,其
中有一蛇王修行已数千年,喷出的毒雾有形有质,似是丹气所化……”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不好了,那小猴子已中了毒,支持不住了!”

  林灵、朱如丹齐声道:“爷,咱们想法子救救它……”

  李玉虎头顶紫金光霞一闪,疾如闪电般飞起一道紫金色虹光,直往雾气翻腾
处投去。

  那里离四人所站山头,少说也有七、八里,但虹光快疾,一闪便至,三女眼
中只见那虹光飞临,忽地铺展开来,像一张巨网向下一卷,又闪电般飞了回来。

  眨眼功夫,虹光临头,忽然敛去,众人眼前已现出一位三尺多高的童子,只
腰间胯下绕着一道紫金光霞,其他地方则是赤裸裸一丝未挂。

  此时,他手中提着只两尺多高金毛小猴,全身僵直挺硬,口中已溢出点点血
丝,一双通红火眼还会转动,此时投向众人,眼中流露出痛苦乞怜之色!

  朱如丹急道:“二爷,它中毒啦?快想法救救它啊?”

  李玉虎道:“老二,你先送他下去,叫尘儿喂一粒九转上清丸看看……”

  那童子裂唇一笑,脆应一声:“好!”

  紫金光霞再问,已投入百丈深谷中去。

  王雪娘从未见过这等元婴,不由惊得有些发怔。

  李玉虎重又闭上双目,凝神内视,发现元婴与剑丸虽已离体,本身真元仍在
运行不息,功力仍在,只是打了折扣而已!

  他不由宽心暗喜,睁开双目,道:“好啦!咱们快下去吧!丹儿跳啊!”

  朱如丹贝齿咬着下唇,迟疑道:二爷去了,爷还行吗?“

  李玉虎笑着走到崖边,道:“不能老靠他啊?试试看吧!”、话声未落,踪
身一跳,人如飞星弹丸一般,竟然头下脚上,笔直向下堕去!

  朱如丹与林灵见他身形下堕太快,体外又无光霞闪出,不由大吃一惊,两人

  疾迅跳下。林灵急道:“爷,慢点!”

  叫声中,疾急追上去,舒臂一把将李玉虎拦腰抱住,暗中凝神运起初学的玄
功,一时真元化为紫霞透体而出,疾速包住两人,随即排空转头,立即将两人的
下降之势缓住。

  朱如丹周身红霞闪闪,追及二人,也伸手拉住李玉虎右手,道:“爷,你怎
么啦?”

  李玉虎左臂搂住林灵香肩,哈哈一声,也将朱如丹拉近身边,右臂搂住她脖
子,使三人环成一圈,道:“我很好啊,有两位夫人保驾,还会跌死为夫吗?”

  朱、林二女听了,双手一紧,将李玉虎抱得更紧,玉靥上都已显出惊色,朱
如丹忍不住埋怨道:“爷,别胡说好不好,要是功力减了,何必冒这大险呢?”

  李玉虎双臂一紧,歪头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笑道:“谁说爷功力减了?没
那老二,为夫照样飞入青冥!”

  说话间,潜运真元,二女只见紫金光霞一闪,已被包住。三人身形一顿,下
降之势立变,在谷中兜了一圈,方缓缓落在地上。林灵惊喜道:“爷果然已不须
二爷在身边了!”

  王雪娘修为已近千年,功力虽然深厚,但所练功法不同,却无这等直上直下
本领。不过她籍着削壁上浮出的石块,垂挂的蔓藤,可略微缓和下降速度,不多
时,竟也从百丈谷顶跃落下来。

  李玉虎放开林、朱二女,当先步入右手石洞,果见“老二”与张出尘姊妹正
在其内为金丝猴灌药医毒。

  “老二”此时已穿上一套新制的绛色衣裤,绕身霞光尽敛,猛然看去,竟像
个十岁左右的童子。

  朱如丹童心最重,一跃上前,拉住“元婴”的小胖手,“咯咯”笑道:“二
爷,你好可爱噢!这一穿上衣服,更像个人啦,”

  “元婴”“呸”她一声,白眼脆声道:“什么像不像的,我本来不是人吗?”

  朱如丹“嗤嗤”娇笑,道:“不是啦!妾身的意思,二爷先前不穿衣服,总
让人觉得怪怪的,现在就不同了!”

  她妙目一转,又道:二爷见过翠儿了吗?她现在身高大约和二爷差不多,

  你们若是站在一起,真像是天上临凡的金童玉女,我看就别让翠儿再长高啦!
那样刚好和二爷配成一对吗!“

  “元婴”笑道:“这怎么行?翠儿长的是老大,又不是我,不长高点怎能做
他老婆?至於二爷我也非不能长大,只不过觉得保持童子形象比较方便罢啦!”

  李玉虎奇道:“有什么方便?”

  “元婴”笑道:“日后行走江湖,免得替你招来更多情孽,不是很好吗?”

  李玉虎道:“怎么,你不想回来啦:”

  “元婴”正色道:“我藉灵儿纯阴之助,已然为你另立阴神,有没有我,对
你并无大多不便,何必非要我闷在里头呢?再说我在外边,不是更能帮你忙吗?”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好吧!你暂时在外边玩几天:不过千万不能私自溜
了,知道吗?”

  “元婴”雀跃三尺,喜道:“哇!不会啦!若是无事我不会溜的!”

  那金丝猴被灌下一粒九转上清丸、一杯玉髓灵乳,不片刻,巨毒便解。它翻

  身爬起身,跳到李玉虎面前,跪倒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一双滚圆火眼充满
了崇敬之情,仰望着李玉虎,口中更是吱吱叫个不停!

  朱如丹笑道:“哎呀!这小猴子好可爱:爷,看它样子,似乎想叫你收留它
呢!”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老二,你把它喉中横骨炼化,说不定能说话呢!”

  随即“元婴”上前,伸出两只小手,握住金丝猴的脖子,一把将它拉起来,
道:“把嘴张开,让我瞧瞧!”

  金丝猴竟能听懂人言,把嘴张大。它比“元婴”矮一个头,“元婴”低头瞧
了一眼,忽然把小手伸了进去,众人只见霞光在小猴口中一闪,接着一声“哧”
的轻响,一股青烟随手冒出。

  “元婴”又用小手在猴子的头顶一拍,退后一步笑道:“好啦!横骨没啦!
能不能说话,全看你啦!”

  金丝猴噗地又跪了下去,叩头道:“多谢!多谢!”

  朱如丹雀跃鼓掌笑道:“哇!它会说话了呢:”

  接着,她又对金丝猴道:“喂,小猴儿,你愿意跟我们吗?”

  金丝猴滚动着火红图眼望她一眼,生硬的道:“我……愿意……跟……爷…
…他……救我命……”

  朱如丹也不生气,笑道:“老爷是我和她,她、她的老公,……老公你懂吧?
就是丈夫的意思。你要跟爷,也就是跟我们大家,知道吗?”

  金丝猴点头又摇头,伸出小手,指指李玉虎与元婴,道:“他,他是老爷,
我跟,你不是,不跟……”

  朱如丹这才有点生气,鼓颊道:“这个笨猴子真死心眼,不跟你说啦!”

  李玉虎“哈哈”笑道:“丹儿,它初来乍到,怎会晓得这许多事,慢慢教嘛!”

  接着,神色一正,凤目闪闪生辉,望着金丝猴,道:“你想留在此地跟我,
我也愿意收留。!不过你要记住,不可顽皮胡闹,要听从咐吩,知道吗?”

  金丝猴连连点头,道:“会,会,我会听话,不敢顽皮……”

  李玉虎又道:“我赐你一个名字,就叫小金吧!”

  金丝猴人立起来,拍拍胸膛,道:“我叫小金,你叫老爷,你叫二老爷,…
…你……”

  他小手指着朱如丹,住口不言。朱如丹道:“你叫我三夫人,这是长夫人、
二夫人、四夫人,她是副总管,知道了吗?

  金丝猴“小金”猛点着头,重复道:“长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副总管……知道,知道……”

  元婴忽道:“老大,你也替我取个名字吧!免得老二、老二的多难听!”

  李玉虎笑道:“你、我本是一体,不需要另取名字,不过现在既然想留在外
头,就叫李小虎吧!”

  “元婴”唉叹一声,道:“这小虎本该是儿子的名字,怎的用在我头上!”

  李玉虎笑道:“儿子不一定非叫小虎不可,而你既出之於我,和儿子也差不
多,既然不甘寂寞,就去天池看看!不过,在雪莲未成熟前,千万不可惊动蛇妖,
免得他将雪莲毁了!”

  “元婴”李小虎道:“好吧!不过我要带小金一齐去,说不定别有发现呢:”

  金丝猴小金,生硬的道:“我去……带你到一个地方……我住的……”

  李玉虎舒臂搂住小金的猴腰,道:“去吧!”

  语声未落,众人眼前虹影一闪,已失去他们的踪迹!

  张出尘上前握住李玉虎手臂,关注的看着他那张俊极面孔,道:“爷,二爷
离开这里,没关系吗?你会不会觉得真元有亏?功力还能发挥得出来吗?”

  李玉虎拉着她一同出洞,边走边笑道:“这你放心,不会有太大关系,他已
替我分出另一个阴神,只是功力打了对折而已。”

  王雪娘看看天色已近申末,便忙着去弄饭。李玉虎又道:“你手脚倒是满快
的,才多久时间,便替小虎缝好了一套花衫!”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有二妹帮着,做一套小衣裤快得很。爷,听二爷说
天池上有蛇妖盘踞,二爷不会有危险吗?”

  李玉虎笑道:“他已与剑丸合为一体,又百毒难侵,区区蛇妖,只有挨打的
份,能奈他何?倒是我,失去剑丸,可得另找武器了!”

  朱如丹从颈下解下翠玉笛,道:“爷,这玉笛以后你带着吧:还有大姊也想
法替头簪做个玉鞘,放在爷的花袋里,不是也可以吗?”

  李玉虎摆摆手,并不接玉笛,笑道:“这笛子还是你先带着,头簪也用不着,
只要你们带着,不离开我的身边,还不等於我带?倒是灵儿,老是头发一直散着,
那簪子还真派不上用场呢!”说着,便把雕刀由袋中摸出,递还张出尘,又道:
“你现在已有身孕,可不要太劳累,你那手雕琢手艺也教教灵儿吧:我想她生性
沈静,一定有耐心学。”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其实我也会啊!只是大姊老骂人家粗手粗脚,一会
说把宝石磨小了,一会又说磨偏了,总不肯让人家做呢!”

  张出云笑道:“你本来就没耐心嘛?”

  李玉虎笑道:“丹儿性子活泼,哪坐得住?。我看有一件工作最合适了,”

  朱如丹娇笑如银铃,道:“还是爷了解我!什么工作?”

  李玉虎道:“你去拿几个竹篓麻袋来,咱们去收集金沙,好不好!”

  朱如丹跳脚喜道:“我正闷得发慌,去搬金子,真是再好没有了!”

  她闪身入洞,取来四个竹篓,一叠麻袋,李玉虎接过两个。张出尘道:“爷,
妾身想去后洞,再收集一些石材、药草,可不可以!”

  李玉虎点点头,将麻袋放在竹篓内,道:“好吧!这次灵儿留下看家,咱们
四个一齐去好了!”

  於是四人各背起一个竹篓,向水潭之上的石洞跃去。

  林灵姗姗去到厨房餐桌边坐下,与王雪娘闲聊,半个时辰之后,李玉虎与朱
如丹首先回来,两人双手各提一个装满金沙的麻袋,背后竹篓内还装了一个。

  李玉虎领头把麻袋放在谷口,转身又跃进洞去。朱如丹丢下手上的两袋,
“哎唷,哎唷”的叫道,“四妹,压死我了,快替我解下来……”

  王雪娘抢先上前,托住她背后的竹篓,朱如丹抽出双臂,揉着自己的香肩,
道:“这死金沙真沈……”

  王雪娘把竹篓放在一边,笑道:“这一篓怕不有四百斤重,当然重了,三夫
人何必一次拿这么多呢:”

  朱如丹道:“还不是老爷,故意激我……”

  李玉虎此时又提了两袋,轻飘飘由十五丈高空一跃而下,笑道:“我说你拿
不动可是实话,你偏不听,怎怪我呢!”

  朱如丹道:“我怎么拿不动?这不是拿下来了吗?”

  李玉虎脚下不停,又把手中两袋放在谷口,回身道:“好哇!上面还有两袋,
该你拿啦!”

  林灵忙道:“爷和三姊都休息吧!妾去取下来好了:”

  说着,飞身而上,李玉虎道:“好,你顺着甬道向左下方向,顺便也接尘儿、
云儿回来吧!”

  王雪娘倒了两杯热茶放在餐桌之上,笑道:“爷和三夫人坐会儿吧!饭马上
就好了,,”

  李玉虎搂着朱如丹坐下,双掌在她肩头按摩一阵。朱如丹不但两肩的疼痛尽
失,周身更觉得轻松无比,她依在李玉虎怀内,妮声道:“谢谢爷,妾身已经好
了……”

  李玉虎听见她这阵妮声细语,心神一荡,低声笑道:“今晚浴室正式启用,
咱们可得好好的庆祝、庆祝!”

  朱如丹颊红似火,双目水波荡漾,瞟他一眼,悄声道:“那翠儿怎办?”

  李玉虎笑道:“这还不简单,大家分班轮值嘛!”

  两人谈笑间,林灵与张氏姊妹已连袂而回。

  林灵提回两袋金沙,张出尘背回一大篓原石,张出云则背回满篓药材。

  王雪娘上前一一帮她们取下,张出尘道:“爷,后洞壁间,药材不但多,而
且都极珍贵,妾想咱们一时还不能离开,伺不利用空档炼制两炉灵药?”

  李玉虎抚掌赞成道:“好啊!!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请总管、副总管设法弄
来就是!”

  张出尘道:“只要弄两个锅炉来就行了!柴火可以就地取材,下边林海之中,
采集枯乾的松木,一定不成问题!”

  王雪娘道:“锅炉在牧场有现成的,明儿叫天化搬两个来,至於柴火,就由
属下负责好了!”

  语音才落,谷口忽然有人接口道:“启禀府主,属下回来了!”

  李玉虎笑道:“总管来得刚好,咱们就要开饭了:”

  天狼王天化身背一只竹篓,电般出现在众人眼前,王雪娘上前助他取下,笑
道:“当家的,事情进行得如河?你又带了些什么回来哇:”

  王天化笑道:“这些吃的,乃是王场主特别咐吩他媳妇做来孝敬府主与夫人
的;至於牧场的事情,还不是一说就妥吗?”

  张出云、朱如丹一齐帮着王雪娘把竹篓中菜饶打开,足足有十二盘。不过经
过外面的冷天一冻,却已然结成冰了!

  王雪娘把炉火拨旺,重新回锅,李玉虎笑道!“这太多了,咱们留下一半,
明天再吃吧!丹儿,把酒拿出来,我要和总管喝一杯:”

  朱如丹从柜中取出那瓶茅台、两只酒杯。道:“爷和总管喝吧:咱们谢了!”

  张出尘执瓶为两人斟满,李玉虎端起一杯来,道:“总管为本府事,不辞辛
劳雪地奔波,本府敬你!”

  王天化双手执杯,笑呵呵道:“谢谢府主,属下自从归入门下,心中常觉快
慰无限,即使形体有劳,却有不负此生之庆,府主若是客气,反而令属下不安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总管已有彻悟,即使不入本府,亦必广施善行,
常此以往,必成地仙,实在可喜可贺!”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多谢府主金口。不过溯本追源,贱内与属下
均受大恩,才得脱土生天,所以今后的一切成就,实在是府主的赐予!”

  朱如丹在旁笑道:“总管别老说客气话,你还没告诉咱们牧场上的事呢!”

  天狼王天化喝了一口酒,笑道“牧场已入李府门下,场主王雄听了属下与文、
武二老的一番话,大为感动,执意要献出大平牧场。最后还是神偷武堂主坚持做
价三十万两把牧场买下,当场交予八百斤金沙、一百粒宝石做抵,完成交易,同
时又聘任王场主担任牧马堂堂主,专门负责驯马、养马工作。”

  他语音一顿,又道:“关於这点,是属下与文、武二位堂主临时议定,但不
知府主以为如河?”

  李玉虎笑道:拜啊!李府多一个牧马堂有什么不好?以后马匹供应不必外求,
岂不太妙!不过,以后牧场上的开销要本府负担,你们是否也计算过?“

  王天化道:“这点武堂主和王场主已计算好了!整个牧场开销,一年大约一
万两银子。但一年只要能卖掉一百匹马,就可以维持!现在场中约有两千匹,加
上属下在老狼谷所养的五百匹,一年培育的小马总在百只以上,所以牧马堂足可
自养,不必再由本府贴付开销!”

  李玉虎笑道:“只要咱们的宝石能卖出去,银子大约不成问题。”

  王天化道:“关於人手方面,属下已嘱王场主之子王幼雄,先行选拔百人,
再由文、武二老复选,将来可做天马堂的骨干,担任运输任务!”

  李玉虎道:“好,这是第一批。第二批等到了鞍山再选吧!”

  言罢,又指着地上的麻袋,笑道:“今天咱们又采得几袋金沙,明天总管先
送往牧场,回来时,带两个大铁锅来!尘儿说要先在此炼制几炉灵药,将来行道,
也好救人!”

  王天化道:“属下这次回来,已赶了一辆骄车回来,一次达十袋八袋,一定
不成问题!”

  张出尘捧着两杯香茶,笑赞道:“爷,你这个总管真请对了,什么事都办得
妥妥当当,心思又细,凡事都先走一步,实在难得!”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爷的眼光错得了吗?总管修炼千年,过去虽说很少入
世,但心思见识,岂是凡夫俗人可比?”

  王天化也“呵呵”大笑,道:“府主过誉,属不愧不敢当!不过说实话,属
下一向生性多疑多虑,而今蒙府主收容,推心置腹,岂敢不竭尽所能,助府主创
业呢:”

  李玉虎推杯起身,见王雪娘、朱如丹、张出云三人已将未吃的菜饶收拾起来,
拿到谷外削壁间冰存,便道:“尘儿,你整理药材,我和灵儿活动一下筋骨,先
把这些金沙搬去谷外,明儿总管也可早日启程了。”

  王天化抢先提起两袋金沙,道:“属下带路。”

  便当先向谷外掠去:李玉虎与林灵先各背起一袋,双手各提一袋,先后飞出
谷外,只见天狼在树顶冰帽上,快如流星,已掠出数十丈外:他二人施出玄功,
周身霞光立闪,紧贴着冰帽,像两道紫金彩虹,破空平平飞去,眨眼已追及王天
化,落在晨间送三人乘马地方。

  此时,那里果然停着辆有篷的二轮轿车,不过拉车的健马已被王天化解下,
全身罩着毛毯,系在树林深处,以避严寒。

  三人将金沙堆在车上,王天化遥指着西方起伏的山峦道:“属下所居老狼谷,
便在那座较矮的秃峰之下,而大平收场也正在那座山下。若走山路,约两百馀里,
若走直线,大约不足百里!”

  李玉虎道:“过两天采了雪莲,咱们先去看看吧!”

  三人返回谷中,李玉虎指着谷口左方新开的石洞道:“总管忙了一天,快休
息吧!这洞特为总管夫妇辟建,你们看看缺少什么东西,明儿可以一并带来!”

  王天化道:“多谢府主。其实这谷里温暖如春,属下夫妻随便在树下露宿就
可以的,”

  李玉虎笑道:“我们最少还得在此住上一个半月,露宿多不方便!我看你们
还是用这间吧!”

  王天化躬身应“是!”

  李玉虎对他摆摆手、随即与林灵走入谷底,见王雪娘还在帮着清洗药材,便
道:“副总管,天色正晚,我看你还是去陪陪总管吧!”

  王雪娘颊上微红,笑道:“咱们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陪的。属下以为,
还是叫天化替换二爷下来吧:”

  李玉虎笑道:“不必啦!他现在正躲在猴子洞里,做猴子王呢!”

  朱如丹奇道:“什么猴子王?爷怎么知道?”

  李玉虎道:“他在外边的一举一动哪能瞒得了我。我只要凝神霜心,便是看
到的景物,也像我看到的一样清楚!”

  众女大吃一惊,张出尘道:“但身外化身竟这般神奇?那以后爷只要住在家
里派二爷出去,不就什么事都办妥了?”

  李玉虎笑道:“按理说应该可以,只是我岂不无聊死了:”

  朱如丹道:“爷,你说说看,二爷现在在干什么?天池上边有变化吗?”

  李玉虎道:“天池上没有变化,不过有个山头已飞来一只大鸟,好像也想抢
夺雪莲。小虎随小金躲在一个猴子洞里,那洞好大,里面大约有千百只猴子*还
有个老猴王生了重病,小虎已经替他治好了:所以猴子们对小虎十分感激,奉上
许多鲜果、乾果,还有酒呢:可惜小虎不能吃。”

  说到此处,忽然转头对王雪娘道:“对了,明儿请总管带几个酒罐子回来,
那猴儿酒好香,咱们去灌它几罐子叵来!”

  朱如丹笑道:“爷的鼻子真尖,这么达就能闻到酒香?”

  李玉虎道:“我是闻不到,不过小虎能闻到就行了!”

  张出雪道:“这真叫人难以相信,李二爷回来,非问问他不可:”

  李玉虎道:“好哇!这情形我也有点怀疑,灵儿你说,身外化身会这样吗?”

  林灵嫣然一笑,曼声道:“妾身未曾链成身外化身,也不知道!”

  李玉虎搔搔头,道:“那只好等小虎回来,问问看刚才我说的对不对!”

  朱如丹道:“爷,你的想法二爷晓得吗?你应该试试看哪?”

  李玉虎轻拧着朱如丹的小鼻头,道:“还是丹儿聪明,我看看,叫他做什么
呢?对了,那洞里还有一只小白猴,长得也很可爱,叫小虎也把它带回来吧!对,
先把它横骨炼化了,教它说话,再教它们一点武功吧!”

  说着,闭起双目,把这话又在心中默想一遍,片刻之后,睁开双眼,喜道:
“成啦!成啦!小虎已经听到啦!它还回答说:”没问题!“呢!”

  这情景连王雪娘都感到震惊,道“府主修为之神奇,以属下所知,当真前无
古人,假使是八仙中人,未飞升前,只怕也未达府主的境界呢:”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西时,心中一动,道:“副总管过奖了!实对你说,
本府所习乃是祖师爷吕洞宾仙长所传。他老人家留下身外化身,还曾与本府照过
面呢,”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好啦!现在已近酉时,灵儿、丹儿陪我去谷外练
功,尘儿、云儿留守好了!”

  三人出谷,李玉虎左拥右抱,带二女来到往日练功之处,道:“我忽然领悟,
人和天地实乃一体,此处虽然极寒,但也是阴气最盛的徵候,你们俩不可运功抗
拒,凝神之后,将全身毛孔打开,与天地合为一体,天心即我心,天地间灵气自
然会汇集到身上来!灵儿,你说是不是:”

  林灵摇摇头,道:“妾身也不晓得,只知道以吐纳之法,吸取日月精华,以
壮内丹而已。”

  李玉虎笑道:“方法虽异,道理却是相同的,不过我的方法成效更快。J 朱
如丹忽然问道:”四妹,你的内丹呢?是不是将来也变得和二爷一样啊?“

  林灵玉靥一红,道:“内丹已被二爷收去。所以妹子的体质才会改变哪。”

  李玉虎又道:“你别担心,你的内丹虽与老二融为一体,但真元并不亏损,
只是他把溶化的真元又引出一部分,散在你的全身,此时尚不能集结成丹罢啦!
过一段时间,火候到了,你们都会像我一样,结成元婴!”

  朱如丹喜道:“那好哇!咱们赶快培育个元婴出来,陪二爷遨游四海,多美
啊!”

  林灵一笑道:“三姊说得轻松,可是事实上,只怕要百年以上呢!爷是得天
独厚,不能比的,何况真要结丹,就不能生儿育女了,你愿意吗?”

  朱如丹满目柔情的望着李玉虎,接着说道:“我要替爷生育个孩儿,炼丹培
婴这事,以后再说吧:”

  李玉虎忽然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盘膝面西坐下,口中却道:“我试试这种
方法,你们不必学我,快快坐下练功!”

  二女一左一右也坐在雪地之下,这次都不用真元护体,也无光霞闪现,但片
刻间三人已安然人定,与天地合而为一。

  一个时辰之后,李玉虎首先起身,赤裸健美的身体上,紫金光霞一闪,身上
应即震落一层冰。

  他穿起长裤,二女亦相继醒来起身,一紫一红霞光闪现。李玉虎“哈哈”笑
道:“怎么样?很过瘾吧?”

  朱如丹道:“开始时好冷,好像连血脉都冻住了,不过到了后来,觉得即与
天地一体,哪有自己?哪有血脉?反而不觉冷了。真是奇怪!”

  林灵亦道:“妾身倒没觉得冷,只觉得既然与天地一体,天有多大,自己也
有多大,天有多冷,自己就有多冷,定中好像自己已变成一个透明的巨人,风来
风去,都是透体而过。”

  李玉虎笑道:“你们俩不错,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悟“吧!所想的虽然不同,
可是只要能掌握”与天地一心“,就不会错了,”

  午夜子时,翠儿又醒过来,见李玉虎等人都在等她,不由十分高兴。她伸个
懒腰,骨节一阵暴响。笑道:“我又长高了,爷,你站起来,咱们比比!”

  李玉虎含笑起身,翠儿一跳站起,却只到他胸部。朱如丹“咯咯”娇笑,道
:“差太远啦!用得着比吗?”

  翠儿依然认真的用手比划着李玉虎的高度,道:“丹姊,你也过来一下,咱
们比比!”

  朱如丹站到李玉虎身边,翠儿用漆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见她已及李玉虎耳
下,笑道:“你也长高了一点呢,是不是?”

  朱如丹笑道:“当然啦!我已然和大姊一样高了。你要长多高?和爷一样吗?”

  翠儿认真的点点头,道:“当然啦!”

  朱如丹坐向一边,又道:“我提醒你注意!你要是长得和爷一般高,一定不
好看。”

  翠儿不解问道:“为什么?爷不是很漂亮吗?”

  朱如丹笑道:“爷是男人,你不是。男人要肩宽胸厚,才显得健壮英武,你
要是生成那样,还能看吗?”翠儿转着眼想了一下,脆声道:“哎,这话对噢!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要长成什么体型才合适呢?”

  李玉虎拉她一同坐,张出尘拿了药、乳给她服下。翠儿的一双妙目,却一直
在四女身上打转,最后却道:“爷,你说说看嘛:你希望我的身体长成什么样子?”

  李玉虎笑道:“随便啦!春兰秋菊,各有其美,我都喜欢。”

  翠儿又转头去瞧四女,忽道:“拜托你们,把衣服脱脱,让我瞧瞧,好不好?
我实在没什么概念!”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要不要我也脱哇!”

  翠儿白他一眼,认真的道:“不必啦!你的光屁股看多了,印象太深,将来
长成个阴阳人,才糟糕呢!”

  众女“咯咯”娇笑,朱如丹更是笑得躺在地上打滚。

  翠儿小嘴一呶,道:“这有什么好笑,我说的是真的嘛!”

  李玉虎笑着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要看我光屁股,我先去洗澡好啦!
你们慢慢的研究吧!”

  翠儿脆声道:“这样最好。夫人们!剩下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顾忌,脱吧!”

  李玉虎独自泡在新辟浴池中,等不多会,朱如丹、林灵先后进来,随手关上
石门。

  李玉虎大喜道:“两位夫人快来试试,太棒了!”、朱如丹把揽来的大毛巾
铺在池边,与林灵一同解开衣服。

  洞顶嵌有一粒夜明珠,映得室内缴毫毕现。李玉虎见二女未着内衣,松宽的
长衫一除,已然一丝不挂,珠光下立即显出两个身高相等、一般玲珑浮凸的绝色
美女。

  仔细观察,还是有许多相异之处。

  朱如丹骨架纤细,上下浑圆,表示肉比较多,皮肤光洁如象牙,隐隐泛出桃
红色;小腹之下毛色漆黑,呈正三角型。

  林灵骨架较大,肌肉较少,不过胸部臀部,前挺后翘,双腿长直,骨肉匀称,
小腹下毛色较淡,略呈菱型。

  李玉虎奇道:“噢,真的不一样哎!翠儿最后怎么决定?选中谁啦?”

  朱如丹白他一眼,跨下水池,与林灵并坐在李玉虎对面,陡又嗤声笑了出来,
道:“翠儿见鬼,叫我们光身站着,给她看了老半天,批评指教一大堆,没一个
满意,”

  李玉虎大感兴趣,笑道:“快说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朱如丹脆声道:“她啊,可会挑剔啦:她说大姊小肚子太大,二姊胸部不够
尖挺,我呢,骨架小,肉多,四妹太瘦。哼!我就不信她能长得多美!”

  林云亦笑了起来,道:“三姊别这么说,她可是要按尺码订做的产品,面貌
身材一定没话说!”

  李玉虎又问道:“什么尺码?”

  朱如丹“嗤”声一笑道:“她要爷的面相双手,大姊的脖子胸部,四姊你双
腿,和我浑圆的体态,这不是要订做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小鬼真是妖精,这么挑剔!不过我怀疑面貌
像我的女人,会好看吗?”

  朱如丹凑过去,把他头带脱了,前额的头发拢向后面,仔细端详一阵,又回
头问林灵,道:“四妹,你看爷这样子美吗?”

  林灵也上前用她的长发,盖住耳朵,笑道:“爷这么俊,无论是男是女,都
称得上美的,是不是?”

  朱如丹认真的道:“爷的这张脸,要是生在女子身上,下巴和嘴都太宽,太
性格了!虽然是美,可称不得”最“字!”

  李玉虎在水中楼住两具滑不溜丢的玉体,食指大动,笑道:“别谈这些了!
老爷不可能变成女子。你们放心!现在咱们来做戏水鸳鸯,你们谁先?”

  林灵让在一边,笑道:“长幼有序,当然姊先!”

  李玉虎移坐水下一条高起石梁上斜斜躺下,头颈刚好放在池边,池水刚刚淹
到胸部。

  他举手把朱如丹拉到胸前,道:“老婆,瞧老爷这番设计多好,表演一下吧!”

  朱如丹半推半就的趴伏下去,双腿分开,双手环抱着李玉虎脖子,吻住双唇,
口中香舌也跟着吐了过去。

  李玉虎双手扶住她臀部,下身玉杵已然探头出来,像蛇一般向朱如丹阴窍中
钻去,随即由短而长,由小而大,由长而粗,由粗壮而挺硬。

  一步一步变化,有条不紊。

  朱如丹被搅得春心荡漾,热情如火,双脚蹬着池底,臀部轻轻耸动,一阵酥
骨蚀心的快感散溢开来,不由得气急口喘,低声呻吟起来,李玉虎双手托住香肩,
把身子扶正,腰下用力一挺,全身陡地绷直,哗啦一响,已把朱如丹顶出水面。

  朱如丹纤腰扭动,左研右磨,前吐后吞,一阵阵酥麻快感,逼得她“哼、嘘”
不停。

  李玉虎配合着动作,以后脑与脚跟为着力点,枕在高出水面的弧形石梁两头,
腰部忽硬忽软,忽上忽下,把一池热水扰得波涛汹涌,翻腾不已。

  林灵泡在一边,目睹这两人鸳鸯戏水的狂放,不仅春心摇摇,心悸骨软,赤
裸的玉体被阵阵惊涛拍打冲激着,像有无数怪手、魔指在身上按摩抚弄,更是肉
痒心痒,随着朱如丹娇喘,跟着气急起来!

  李玉虎侧目望见林灵,媚眼如丝,水儿汪汪,便轻舒猿臂将她拉近,一手勾
住玉颈,又将她双唇按吻在自己嘴上。

  林灵已识得“吻”滋味,见状顺水推舟,双臂搂住李玉虎的俊脸,口唇轻启,
香舌微吐,已与李玉虎的舌头缠在“起。

  这一阵忘情的缠绵之吻,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阵阵水声澎湃激荡中,朱如丹
首先直上最高峰,哑然间“哼”,一俯身趴在林灵背上,全身一阵痉挛也似的颤
抖,便又寂然不再移动。

  李玉虎察觉到幽洞内一阵吸吮,腰下一沈,将朱如丹泡在水中,心念一动,
洞中玉杵自动弹跳,在洞中花蕊心一阵挑拨,朱如丹曼声呼叫:“爷!”花心大
开,一阵阴精疾泄出来!

  李玉虎轻轻放开林灵,舒臂把朱如丹楼过去,口唇相接,立即下吸上吐,

  “阴精”收入,而上面则吹渡过一口纯阳真气,以免朱如丹过度亏损!!

  朱如丹喘息片刻,起身让过一边,笑道:“四妹,轮到你了!”

  李玉虎也坐起身子,正待楼过林灵继续努力,心头中陡然一震。

  他立即凝神寻思,片刻之后,道:“天池之上,发生变化,我要先去瞧瞧!”

  说话之时,他已经登上池边,全身紫金光霞一闪,震落身上水渍,匆匆着上
衣裤,便即开门出去。

  朱如丹二人一惊,朱如丹道:“爷,等我们一下嘛!”

  李玉虎道:“你们回洞先穿衣服,顺便拿两粒九转上清丸,再赶来吧:”

  朱如丹赶到洞口,只见李玉虎双肩一晃,周身紫金霞光大盛,像冲天炮般,
直直拔空而起,闪电也似的直向谷顶升去。

  原来李玉虎适才心头出现惊兆,乃是收到元婴李小虎的通知,微一凝神,立
刻知道了原因。

  此时,他飞腾升达谷顶,落在峰头,闪目一瞧,只见天池在皎洁月光下,竟
是罩在一片灰色的浓雾之中。雾影里,池中央有一只极大的老鹰,尖声急鸣,似
被一道无形的网罗罩住,双翅煽动不停,却就是飞不起来。

  另外正东方向,已出现两团碧绿光华,像两盏小灯笼,正缓缓向大鹰逼近!

  李玉虎瞑目开天眼,凝神注视,这才发现,那两团碧绿光华,乃是一条长有
数丈、粗如水桶的巨蛇眼睛,而那老鹰身上缠着数十道黑丝,都是由巨蛇之口射
出来的,巨蛇在天池冰面上缓缓游动,口中有一道较粗的黑丝,连系着大鹰身上
的许多条。大鹰巨翅振动,极力挣扎,却挣不脱,已有力竭之势。但巨蛇也不敢
轻易游近,似对它颇有顾忌!

  李玉虎睁开双目,心头中已得到元婴信息,知道他正隐身正北,待机而动。
当下施出一般的转身功夫,轻登巧踪,一路利用地形隐住身形,缓缓向峰下池边
接近。

  片刻间,李玉虎临近天池池边,只听得近处有些响动,转头一瞧,李小虎一
手拉着那只小金,已悄悄溜到身边。

  李玉虎伸手摸摸小金的脑袋,道:“这大鹰似乎不敌巨蛇,等下咱们要救它
一救!”

  李小虎笑道:“这两个畜牲都还没用出最后法宝,它们所以在那儿拔河,一
者是都没有一举制胜的把握,二者是想等雪莲成熟,好来个先下手为强,另外,
这一带好像还有东西潜伏,可是我就是查不出来,好生奇怪,你用天眼瞧过没有?”

  李玉虎心中一动,道:“我再仔细看看,你注意情况变化,同时也留心灵儿、
丹儿她们,先别惊动了下面的两个妖邪,”

  这次他盘坐地上,全神凝聚功力,打开天眼。果然这一次目力穿透了云雾,
将里面情形看得更加清楚!

  他由左到右,仔细扫描,忽然发现,天池中央、雪莲之旁,那片丈许未结冰
的水面上有一片淡淡影子。

  那片淡影像是通体透明,此时正盘坐在荷叶之上,因为它本身也是青色—被
碧绿的荷叶一衬,自然难以发现:李玉虎大吃一惊,一时猜不透它是什么,再向
鹰蛇一瞧,只见那大鹰已然落在冰面,双翼收束,叫声也停了,表面看似已无力
挣扎,实际上一双钢爪抓在冰上,不动不摇,巨蛇虽游走不停的收缩黑丝,却拉
它不倒。

  一鹰一蛇,仍在僵持之中。

  此际,卯时将近,月已西沈,星光也渐隐去,天空中陡然一阵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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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第一章天池雪莲

  李玉虎心中念头一动,一旁的李小虎已然得到讯息,只见他陡然化身一道数
丈紫金长虹,电般一闪,即已射入天池中央,虹光一绕,虹尾扫到鹰蛇之间的黑
丝,将之斩断,紫金长虹忽然化为一蓬五尺光幢,将挺出水面的雪莲整个包住。

  而原先盘坐荷叶之上的淡青光影,在虹光一现之际,忽然悲叹一声,向一边
闪开,及至光幢罩住雪莲,却又回到荷叶上,默默的坐了下来!

  同时之间,大鹰、巨蛇在天际一暗之时,也不约而同的发动。

  大鹰一声尖鸣,双爪用力一蹬,天池上坚冰忽然爆裂,接着尖喙一张,忽然
吐出一团烘大黄光,闪电般直向巨蛇击去;尤其在黑丝一断之下,巨翅一展,连
连扇动,一阵阵疾风忽然大作,破裂的冰块也—齐向巨蛇打去。

  巨蛇本在极力的收缩黑丝,天色一暗之下,巨口鼓动,又喷出—股灰色毒雾,
向大鹰头上罩落,哪知陡然间,紫金虹光闪现,还未及眨眼辨认,黑丝已被斩断,
而身下坚冰已碎,头上的黄光已临。

  巨蛇“呱”声急叫,巨尾一摆,游出十丈之外,让过黄光、碎冰的袭击,巨
大的身子一滚一盘,陡然缩成丈余长、人臂粗的一条小蛇,下身盘成一圈,昂首
直立六尺,血口一张,喷出灰蒙蒙一大团浓雾,向黄光迎去。

  大鹰一见,似乎晓得厉害,一阵急鸣,张口把黄光吸回,双翅一扇,向一边
让去。

  哪知身上的黑丝虽然与主线之联系断了,而收缩的力量仍在,哪里飞得起来,
眨眼间,灰雾临头,一扫而过,大鹰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幸亏它身子巨大,两翅展开足有两丈多宽,落在水中,翅下压了不少冰块,
—时尚不会沈落,但已经身子颤抖,挥不动了!

  那灰雾扫过大鹰,并未停顿,电般飞掠五丈,又向雪莲上李小虎所化的紫金
光幢落去。

  李玉虎立在岸边,见状吃了一惊,双肩一晃,蓬起一身紫金雾光,向池中飞
掠,相距十丈,已大叱一声,一拳向大蛇打去!

  不过他动作虽快,由於距离较远,到底慢了一步,一拳打出,那灰雾已然罩
住光幢。

  不过,紫金光幢乃是元婴与剑丸所化,如何会怕大蛇的内丹毒素?只听得一
阵“咝咝”轻响,灰雾边沿遇上光幢,立即像冰雪遇火一般,消熔气化,散出了
一阵焦臭之味!

  大蛇“呱”一声急啼,鼓细收吸,灰雾疾卷回飞,但已然熔掉一小半。而就
在此时,一阵锐利的拳风陡然涌到,“砰”地一声打在蛇腰上,直把那蛇打得飞
起,“啪嗒”—响,摔在五丈开外。

  那蛇连吃两次大亏,气得“呱呱”大叫,转身向正东方游去!

  此际,天边陡然现出一道曙光,天地为之大亮。

  西方一紫一红的光霞一闪,现出两条纤纤美娇娘,如同凌波仙子一般,横空
飞来。

  林灵人未到达,已然出声唤道:“爷,这条蛇奇毒无比,又放出满池毒雾,
千万不能放它逃去,否则天地之水沾了毒气,流到外面,不知要毒死多少人畜呢!”

  李玉虎一惊,心中又听得李小虎传讯:“雪莲就要熟了,好香啊!可是这边
上有个影子等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怎么办?”

  李玉虎当机立断,以心灵传讯之法,告诉小虎道:“你守住雪莲,先和灵儿
商量如何处理,同时救那大鹰上来,我去抓那蛇妖!”

  同时,人如飞云,直往正东追去!

  林灵、朱如丹见状大惊,正待追去,却听那紫金光幢之中,传出一阵清脆童
音,道:“两位娘子请驻,爷叫你们先把老鹰救上来再说!”

  朱如丹、林灵闻声止步,凌空而立。朱如丹道:“小虎,你怎可让爷一个人
去,这鹰怎么救哇!”

  光幢中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我现在分不开身!你们每人拉着一只翅膀,
先把这家伙捞上来,抬到乾地,再喂它一颗九转上清丸试试!不过,千万不要弄
到它身上的黑丝,那东西毒得很!”

  二女依言把大鹰抬到池边,喂它一粒药丸。见它仍然一动不动,又喂了一粒。
片刻之后,那大鹰果然一阵抖动,睁开了两只大如拳头一般的眼睛!

  林灵望着它,柔声道:“你现在身上的毒丝未去,暂时别动,等会我们再设
法为你除去,听得懂吗?”

  大鹰点点头,果然俯地一动不动,又把眼睛闭上。

  二女飞临天池中央,朱如丹道:“二爷,雪莲成熟了吗?你怎么老护着它啊!”

  光幢中又传出一阵清脆童音,道:“四娘,你有没有看到我旁边有个青色影
子啊?它到底是什么变的,到现在我和老大都弄不清,万一我一离开,雪莲被它
偷采了去,岂不冤枉!”

  二女吓了一跳,林灵凝神注视,果然发现淡青透明的影子,却一时也猜不透
它的来历。

  正犹豫未决之时,忽听到一阵极低极柔的声音,出口道:“大仙,我乃鬼灵,
此来并不想偷采雪莲,只不过想吸收它一点香气灵气,以便凝练形体而已!

  大仙是否大发慈悲,让奴家吸收一点点呢?“

  化身光幢的李小虎一阵脆笑,道:“乖乖,连鬼也来啦!告诉你,我不是大
仙,不过倒是也有慈悲之心,你若真的只是要分享一点香气灵气,我不反对,进
来吧!”

  语音一落,那光幢忽然裂开一道窄缝,宽约半尺,林灵目力较佳,立即发现,
那淡青光影竟然真地由缝隙中钻进去,紧接着那窄缝已然合拢!

  朱如丹看不见任何影子,便问道:“二爷,它进去了吗?”

  小虎的声音又在光幢中传出,道:“进来啦!这里没你俩的事啦,还不去找
你仙大爷去?”

  林灵道:“好,这里交给你啦!若发现莲蓬边沿发黄,就可以采下来了,最
好能连下边的莲藕—同捞上来。”

  二女运功向东飞去,眨眼间抵达池边。只见在一处奇峰之下有一洞窖,洞内
漆黑如墨,一股腥臭气味散溢出来,不用问,一定是蛇妖巢穴!

  朱如丹举手取下发上的两只头簪,一只递给林灵,两人以真元罡气护体,全
身仍然一惊,一红的光霞,脚不点地的飘向洞底。

  两人行动迅速,顺着曲折通道走约两里,忽然闻到一股香甜气味,同时听到
一阵阵砰砰的打斗声。

  两女疾急飞掠而前,眨眼间来到一绝大石洞,洞顶星光闪烁,显然上面嵌有
许多宝石,照得洞内十分明亮。而李玉虎此时全身紫金霞光护体,身形飘忽往来,
正与一个蛇头女身的妖物战在—起!

  李玉虎神目如电,一瞥林灵、朱如丹二女进来,立即扬声道:“你二人守住
出口,千万不要被它逃走!”

  接着,“呼”的劈出一掌,又往那蛇妖打去!

  那蛇妖一声尖叫,似是已吃过苦头,不敢硬接,滚身闪出三丈,蛇头一扭,
忽地向朱如丹、林灵立身之处喷出一口灰蒙蒙毒气!

  李玉虎勃然大怒,—边开声警告二女小心,一边斜飞两丈,从侧面双手一招。
那团毒气立即转个方向,向他掌上投去。

  李玉虎双掌掌心射出两道紫金光霞,奇亮耀目,虚空兜住那毒气,揉抹几下,
又陡地甩向蛇妖,道:“还你!”

  蛇妖一见电闪般飞来一个灰色圆球,像是有质之物,还带着嘶风之声,威势
速度十分惊人,虽知是自己喷出的丹气,哪敢接收!於是细细的蛇腰一扭,上身
后折,但听得“嘶”的一声,灰球擦身而过,“叭”的打在身后石洞壁上,竟把
坚石穿了个大洞。

  李玉虎怒叱道:“我一再好言相劝,何故如此顽冥,若再图顽抗,不知悔改,
就莫怪我不教而屠,要用三昧真火,烧你个神形俱灭了!”

  原来,适才李玉虎当先追入,虻妖先是据地喷毒,见他一直有先天罡气护体,
丝毫不受侵害,陡地就地一滚,转化人形。

  只是它修习的时日尚短,不过四、五百年,所以只能变成女子的身体,头部
却仍然顶着一颗蛇头,而身上也包着一层蛇皮。

  它幻化之后,立即展开身形,以拳脚功夫与李玉虎打拚,并暗暗放出一股媚
香,意图挑起李玉虎情火欲焰,与他苟合,以便吸尽元阳,增强自己真元。

  哪知李玉虎百毒难侵,心肠也极慈悲,他一边与蛇妖游斗,一边苦口婆心的
劝说,道:“快快住手!我不想与你为难。看你样子,修为已数百年,难道还不
明白天道循环之理,只要你收去在天池所布的毒气毒雾,尽可继续潜修……”

  蛇妖并不领情,一见媚香毒气均无作用,虽然有些胆寒,却仍然气愤难平,
怒骂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不但强取了我的雪莲,现在还敢教训我?有本
事你去把毒收了。要我收毒可以,乖乖把雪莲捧上,本姑娘也不难为你……”

  李玉虎一边与它拳来脚去的比划,一边道:“雪莲本是无主之物,怎的就认
定是你的?本来给你也无所谓,只是看你这般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乱施毒雾行
为,若修为再进一步,为祸岂不更烈!不过,你若肯把外面的毒气收回,将身上
的毒素炼化,雪莲给你也是可以的。”

  蛇妖尖声怪叫,道:“小子说得好听,这毒乃是本姑娘与生俱来,也是保命
克敌的武器,就凭你三言两语,便叫本姑娘将性命交给你?”

  李玉虎道:“要如何你才肯交出来?”

  蛇妖“咯咯”一阵尖笑,道:“只要你肯把你的真元交出,本姑娘就答应你!”

  李玉虎怒骂一声:“无耻!”“唿唿”两掌劈了过去。那蛇妖在外边吃过苦
头,不敢与他硬拚,一直闪身游斗,寻暇踏隙,直想溜出洞去。

  故而,朱、林二女一来,李玉虎立即叫二女守住出口,以便设法逼那蛇妖就
范,仍然不忍将它杀害!

  林灵了解李玉虎用意,便道:“蛇怪听着!我家老爷体上天好生之德,不忍
杀你,盼你识得好歹,不要逆天行事,否则后侮晚矣!”

  蛇妖住手未再攻击,却尖声叫道:“丫头说得好听,你知道那小子向我要求
什么吗?”

  林灵微微摇头,又道:“不论要求什么,我相信我家老爷必然为大局苍生着
想,绝不会故意为难!”

  蛇妖尖声道:“狗屁,他叫我收了天池的毒雾,还有得商量,若说叫我把与
生俱来的毒素炼化,岂不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李玉虎笑道:“那毒素虽是你与生俱来,但并不是说少了它就活不成,只要
你答应我拔除毒素,我一定设法提升你的修为,早日完成幻化。”

  蛇妖一怔,道:“本姑娘不信你有这大本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林灵嫣然一笑,语气和平,曼声道:“实对你说,我乃千年狐仙修成,这千
年雪莲最早是我守候,后来被一天狼打败,才退下峰去。前几天遇上天劫,若不
是我家老爷出手施救,早已神形俱灭了!”

  “前月我也曾发现此洞,因见洞口甚小,又有毒网固封,所以没敢进来,我
想天狼—定也是如此,但我想,你一定偷偷看过我们吧?”

  蛇妖翻动着一对怪眼,瞧瞧她一会,“唔”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你现
在为什么不怕毒了?”

  林灵笑如春花开放,曼声道:“这短短几天之内,我家老爷不仅把我救活,
而且行法增强数倍功力,自然不再怕你毒气,不但是我,便是连天狼的内丹亦交
予我家老爷,为他炼去杂质而心性改变,夫妻俩双双投靠在我家老爷门下,担任
总管、副总管呢!”

  那蛇妖怪眼连翻,尖声道:“真的,本姑娘不信……”

  话音未落,林灵、朱如丹身后紫金虹光一闪,两人身旁,忽然多出两个身高
不满两尺的男女童子。

  那男童粉妆玉琢,长得与李玉虎一模—样,只是头顶梳着一条朝天小辫子,
更衬得他活泼可爱之极,周身上下一丝不挂,腰腹间紫金的光霞如带如环,似烟
似雾,遮住了身上“要紧”之处。

  此时,他一手拿着一只金黄色莲蓬,大如海碗,隐隐散出一股清香,让人闻
了,精神为之一振!

  另一手则拉着一个面目清奇、秀发如云的小女孩,手上拿着十节长约三尺的
血红莲藕!

  那女孩身材与男孩同高,周身有一层淡淡的烟雾,仔细一瞧,连面目也让人
瞧不清楚,似乎就是烟雾凝聚出来的!

  李玉虎望一望二人,心中已然了解,但朱、林二女都不清楚,朱如丹问道:
“哎唷!二爷,你来啦!雪莲采下来啦!她是谁啊?”

  那男孩原来是李玉虎的元婴,李小虎,他望望朱如丹,伸手将雪莲递给她。

  上前一步,脆声一指蛇妖道:“你这妖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咱们
宰不了你吗?”

  说着,抬头向洞顶一瞧,放开小女孩,眨眼间身化耀目长虹,只不过闪得一
闪,满洞一暗,十丈多高的洞顶,所嵌的宝石已纷纷向下落来!而李小虎已然又
站回原地。

  李玉虎双手伸出,轻轻一招,像变魔术一般,一颗颗宝石已电般向他手上投
去,转瞬间,已落了满满一堆,足足有五、六十颗!

  接着,李玉虎双手一抖,宝石又复掠空飞去,“噗、噗”声响,密如骤雨,
又重新嵌在洞顶之上。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其实外边的毒我一样可以收,只是想到雾中也
有你的真元丹气,若全数毁去,对你颇有伤害,对不对!”

  他见蛇妖确实被他这一手吓住,又道:“我看这样好了,你先收去毒雾,一
同去我们住的山谷见见天狼夫妻,看我们有没有骗你。若是没骗你,你就可以放
心大胆的让我替你拔除毒素了!好不好?”

  蛇妖知道此时已完全落在下风,不答应只怕连命都送掉;同时也对李小虎这
个霸气十足的男童充满了好奇,便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朱如丹“咯咯”一笑,道:“他是我家二老爷!”

  林灵笑答道:“他是我家老爷的身外化身,也就是我家老爷练成的元婴,明
白吗?”

  蛇妖把蛇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尖声道:“怎么可能?我不信!”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你不信,看好了……”

  话音未落,李小虎化为一道紫金虹光,长仅尺许,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圆弧,
投到李玉虎头顶之上,一闪而没。而李玉虎的腹部,陡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童音,
道:“我已与大爷合二为一了,你相信吗?”

  蛇妖虽然修练数百年了,从未见过这种修为能力,只惊得“噗通”一声跪倒
地上,叩头道:“婢子有眼无珠,冒犯仙长,敬祈恕罪!”

  李玉虎顶门紫金光霞再现,霞光中李小虎在空中缓缓成形,由头到脚,依次
完成。这种由气化形、由虚化实的景象,不要说蛇妖见所未见,便是朱、林二人
也是首次。

  只见李小虎凌空步虚,由丈余高一步步走到蛇妖面前,微微一点,拍着它的
蛇头,道:“我不是仙长,不过也不是凡人,你只要乖乖听话,保有好处!起来,
到外面把零碎收起来吧!”

  蛇妖叩头应道:“谨遵法旨!”

  李小虎“哈哈”一笑,拉着那女童的小手,当先掠出洞去。

  朱如丹随后跟着,忍不住心中好奇,又问道:“二爷,她是谁啊?”

  李小虎回头对她扮个鬼脸,笑道:“她是我新收的老婆,你瞧,还漂亮吧!”

  朱如丹吓了一跳,叫道:“你说什么?你……”

  李小虎一出洞外,忽化一道虹光,闪得—闪,已落在天池西岸一堆绛色衣裤
旁。再现身时,已然着上张出尘替他缝制的新衣服!

  朱如丹追不上他,只得回头找李玉虎,又问道:“爷,你知不知道小虎爷什
么意思?那小女孩怎说是他新收的老婆呢?”

  李玉虎与林灵并肩出洞,笑道:“那女孩是个鬼灵,虽然已修练数百年,形
体却一直无法凝固,今晨灵儿不是也看见一个淡淡影子吗?适才她吸收了一些雪
莲的灵气,始渐成形,小虎见她可怜,又替她整形输气,她才会有现在这副模样。
看样子她已爱上小虎,是跟定了他了!”

  朱如丹大笑道:“那女孩是个鬼吗?小虎爷怎能娶鬼做老婆呢!”

  李玉虎笑道:“人死之后,一点元灵不昧,留恋世间,未曾转入轮回,便为
鬼物。鬼只有灵气,却无形体,一般人肉眼难见。但经过若干年,吸收的灵气渐
渐加多,便会转化,使无形变为有形。小虎当时动了童心,把她塑成个小女孩,
留她为伴,各为夫妻,其实并不能像你、我一般的办事。”

  林灵笑道:“但能两心相印、两情相悦、两气密合,未必不能产生至乐。二
爷有她为伴,倒也是件佳事!”

  李玉虎叹道:“这一来,只怕他更不肯与我合一了!”

  林灵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们心意相通,有什么事招之即至,还怕他走失
了吗?”

  李玉虎笑道:“那倒不会,不过我是觉得他有点霸气,又身怀无坚不摧的剑
丸,若单独行动,万一伤人性命,就有违天道了!”

  林灵笑道:“这是爷的多虑,虎爷未得授意,又怎会胡乱杀生呢!”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东方的旭日如轮,正斜射下来,笼住天池,但天池上
却仍是一片灰雾,不是目力极佳,看不见冰面!

  李玉虎三人在洞口等了片刻,听得石洞内一阵沙沙声响,接着由洞中游出一
条粗如水桶的巨蛇,长有数丈。

  朱如丹初次看见蛇妖的原形,吓了一跳,咋舌道:“乖乖,这家伙怎么这么
大?”

  那巨蛇对三人点点头,忽然盘成一堆,巨头昂起两丈多高,随即张开巨口,
对着天池一阵急吸。

  只见天池上面一片灰雾,像是遇上了一阵巨风,翻翻滚滚,直向东方聚来;
而靠近巨蛇的一边,更出现一条无形的孔道,翻滚的灰雾,顺着孔道,直向蛇口
中投去。

  大约盏茶功夫,灰雾一扫而空,天池池面上冰层平滑如镜,便连正中央雪莲
生成之处也已消失不见。

  朱如丹纤掌一鼓,欢呼道:“哇!爷,你瞧多美的一面大镜子啊!走,咱们
下去滑冰如何!”

  李玉虎点头赞成,却转头对蛇妖说道:“我们住在西边谷中,你随我去吧!”

  巨蛇点点头,忽然就地一滚,缩小成—条丈余的青色大蛇,身子一扭,已向
李玉虎身上射去。

  朱如丹本来站在李玉虎身边,一见那蛇弹射而来,虽知它已无意咬人,仍然
吓了一跳,闪身跳开,叫道:“小心!爷!”

  李玉虎却是毫不在乎,“哈哈”朗笑声中,一把接住大蛇的身子,向背上一
搭,那蛇下肢一蜷,缠在他的腰间,头部一扭,又在他颈部盘了一圈。

  朱如丹忍不住又道:“哎唷,爷,你小心点好不好,被他咬上一口,可不是
好玩的!”

  李玉虎拍拍蛇头,笑道:“不会啦!走吧!”

  说着,在地上拾起三块扁平的石片,每块大约一尺见方,像个铁饼。又道:
“丹儿,你不是想滑冰吗!哪!我把这石片投在冰上,你站上去跟着滑行,保险
一溜到底!”

  朱如丹鼓掌叫“好!”

  李玉虎健臂连振,三个铁饼般大的石片,立即擦着冰面向正西飞去。

  朱如丹欢叫一声,虹光一闪,已追上第一块,单脚一探,轻轻点在石面上,
以金鸡独立姿势,娇躯微微前俯,人如飞燕掠波,随石片向西溜去!

  林灵也跟着飞身追上,落身第二片。李玉虎最后起步,落石第三片,只见他
双臂张开,向后连捣数下,脚下石片陡的加速,眨眼间已超过朱、林二女。

  朱如丹一见,“咯咯”娇笑如银铃,大声叫道:“爷,你赖皮!”

  李玉虎也乐得“哈哈”朗笑,道:“追啊!我没说不让你自己加力啊!”

  朱如丹娇喊一声“好!”

  悬空的单脚连连点蹬冰面,石片滑行的速度果然加快,直如脱弦之箭,与李
玉虎追了个首尾相衔。林灵一见,也是童心大发,娇叱一声,双袖挥动,也自加
速前进!

  李小虎在西岸看到,小手连拍,大叫:“加油!”在他一边的小女孩,与两
只一金一白的猿猴,也跟着拍起手跳脚,兴奋不已。

  在他旁边,一直稳立不动、神态威猛的一只大鹰,似乎也受感染,引颈长鸣
不停,似乎也替三人打气一般!

  李玉虎三人乐得“哈哈、咯咯”笑声不断,转眼之间,先后滑到岸边,三人
双肩一抖,如三只巨鸟在空中连翻了几个斛斗,落在李小虎所站的大石之上。

  朱如丹一见大鹰完全复原,身上所缠的黑丝已然不见,便道:“哇!你已经
完全好啦!是不是?身上毒丝,是二爷除掉的吧?”

  李小虎脆声笑道:“是啊!这老鸟感恩图报,已经答应跟咱们啦!”

  朱如丹大喜,晃身掠到一丈多高的大鹰面前,仰头道:“真的,你愿意跟着
咱们吗?”

  大鹰低鸣一声,低头伸喙,在朱如丹面颊上轻轻磨蹭一下,朱如丹“咯咯”

  笑着,伸手摸着大鹰顶上的羽冠,道:“哇!那太好了!爷,咱以后上北京,
请它运送,不消半天功夫就到啦!多便捷哪!”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好,好,你肯跟随我们,下山行道,也是一场
大功德,将来道成之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且随我下谷去吧!”

  说着,又望着小虎身边的女童,道:“你可有名字?是否也决定追随小虎呢?”

  那女童如烟似雾的脸上,竟然显出一副羞怯表情,低声道:“求大爷成全收
容,小女子名叫方文琳!”

  李玉虎笑道:“好,好,以后我们就叫你小琳吧!”

  一旁立着的两只小猿猴,此时走上前来,全身金毛的“小金”道:“老爷,
它叫小白,是虎爷新收的……”

  那一身白毛如雪、双目赤红的白猿,叩头亦做人言,道:“小白叩见老爷!”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起来见过二位夫人,一同回谷吧!”

  小金又带它对朱、林二人叩头。朱如丹一把抱起他俩个来,笑道:“来,我
抱你们下谷!”

  说着,桃红霞光闪现,人如飞仙,掠过峰头,直往谷中落去。

  接着小虎拉着小琳一闪而没,林灵也随后而去。李玉虎又对巨鹰道:“我住
的山谷地势较窄,下落之时,可要小心一些,不可毁坏了谷中树木。”

  大鹰长鸣一声,连连点头。

  李玉虎发动玄功,全身紫金霞光闪闪不停,带着肩头的蛇妖,也直往谷底落
去。

  大鹰等他去后,巨翅一展,平平一扬,掠起空中,在空中兜个半弧,缓缓向
谷中盘旋而降。由於降势极缓,又不扇动翅翼,落地之后,竟然点尘未惊。

  此时,谷中张出尘、出云姊妹,与王天化夫妻早已做好早餐,等他们已等得
心焦难安,这功夫见一个个从天而降,不由大喜相迎。

  但一见到多了这么多的人、猿、鹰、蛇,不由惊异好奇,急着想知道究竟。

  李玉虎把蛇取下,放在地上,道:“这位就是天池的天狼王天化,现在则是
我李府总管,你还认得他吗?”

  那蛇忽地一滚,幻成一赤身蛇头女子,尖声道:“我像是认得他,但为何变
得这般年轻?”

  李小虎脆笑一声,道:“此乃我替他炼过内丹,又服用灵药之故。你若愿意,
我为你拔除毒素,链治内丹,我保证能令你也像这几位夫人一样漂亮!”

  那蛇妖跪地叩头,道:“奴婢敬请虎爷成全!”

  李玉虎道:“好,小虎你先带他到洞中去。”

  接着,又对张出尘道:“尘儿,先取两粒赤龙丸、一粒上清丸、一杯玉髓灵
乳出来,雪莲子每人先分食一粒尝尝新,其他用玉瓶装了,用两杯玉髓灵乳泡起,
血藕与莲蓬则先封存,准备明天炼药。”

  张出尘应答一声,立即接过雪莲、血藕入洞准备,张出云、林灵也跟去帮忙。

  李玉虎又对天狼王天化道:“总管服下雪莲,运功调息之后,便去大平牧场,
放下金沙,再取两只大锅、两只酒罐回来可好?”

  王天化躬身应是。李玉虎又对朱如丹道:“丹儿,你负责喂食大鹰、小白、
小金各一粒雪莲子,监督它们运功消化。”

  张出尘此时已拿了药、乳及雪莲子出来,先分与众人,才与李玉虎同去左边
石洞。

  洞中蛇妖已化成原形,盘在地上,几乎把所有的地面都占满了。

  李玉虎站在石壁边,对蛇妖道:“第一部,你先张开嘴巴,让小虎先为你割
去毒囊,拔去毒牙。这里有九转上清丸一粒,立即可替你疗伤止痛。第二步,你
把内丹吐出,由小虎再为你炼化其中所含毒质。第三步,收回内丹之后,再服下
九转赤龙丸以增强功力,便可完全幻化成人了!”

  他想了一想,又道:“幻化之后,我再以玉髓灵乳配上无上玄功为你定型,
便可永成人形,再也变不回去了!你愿意吗?”

  巨蛇连连点头,巨大的眼睛里竟滴下两行泪水。

  李玉虎笑道:“你虽有毒,数百年来尚未毒害人类,就凭这一点善念,才有
今日之果,只盼你成人之后,仍能一本初志,多积功德,也就是报答我了!”

  巨蛇不断点头,接着巨口一张,闭起眼来,静等着小虎为它拔牙割毒!

  李小虎身躯一晃,脱去一身衣服,化为一道紫金虹光,长仅尺许,投入蛇口
之中,片刻功夫,四颗奇尖的大毒牙已然飞了出来。

  李玉虎举手一招,掌心中紫金光霞射出,将毒牙包没,又片刻,蛇喉中光霞
速闪,小虎已落地上,小手中以紫金光包着一团黑色腺体。

  李玉虎把毒牙丢给他,道:“炼化之后,丢人入”马桶“去吧!”

  李小虎接了毒牙,一闪出洞,片刻之后回来,已然两手空空,处理完毕。

  此时,李玉虎已将九转上清丸捏碎,吹入巨蛇口中,巨蛇把口合拢就地一滚,
又缩成一条丈余青蛇,睁开了双眼。

  李玉虎笑道:“不痛了吧?”

  那蛇连连点头。待李小虎回来,不待咐吩,陡然把口—张,缓缓吐出一颗灰
黑色内丹,向小虎飞去。

  小虎双手一合,把内丹握住,盘膝坐在一角。李玉虎由张出尘手上拿过玉髓
灵乳及两粒九转赤龙丸,一粒放在自己口中咬碎,又把灵乳倒入口中,和药丸混
合,“噗”的一口,喷向李小虎。

  小虎双手一开一合,把那团水渍药液扫数接住,包在内丹之外,立即瞑目运
起三昧真火,合着药力,炼冶那蛇内丹。

  李玉虎又把另一粒九转赤龙丸喂在蛇口内,道:“你以自己的练功方法,先
运功吸收药力,等内丹毒质化尽,再进行第三步吧!”

  那蛇点点头,立即盘成一团,闭目调息。李玉虎便对张出尘道:“麻烦夫人
再取—杯灵乳,泡一清一龙两粒药丸来。”

  张出尘答应着去拿。李玉虎向依立在小虎身边的方文琳,招手道:“小琳你
来,我替你再把型体凝固一下,好吗?”

  那鬼灵方文琳怯生生飘过来,低声道:“谢谢大爷!”

  张出尘取了药来,李玉虎又把它倒在口中咀嚼一阵,随后双掌伸出,发出两
道紫金霞光,将方文琳全身包没,接着“噗”的一口将药液喷入霞光之中,由霞
光包着,直向方文琳体内逼去。

  方文琳本是有形无质的灵体,药液光霞很快浸透,李玉虎双掌收回,竟将由
自己真元所化的光霞切断,留在了她的体内。

  方文琳全身一阵抖颤,身上的烟雾忽然消失,一副赤裸裸、活生生的女童形
体,果然清清楚楚呈现出来!

  她惊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惊喜交集,一手掩住自己的胸部,一手掩住下体,
跪倒在地,叩头道:“老爷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玉虎见她羞窘感激之态,不由心生怜爱,道:“快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
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尘儿,快快替她找件衣服穿吧!”

  张出尘拾起李小虎脱在地上的衣裳,笑道:“妾身没做小女孩的衣服,这一
套先穿上好了!”

  方文琳又对她叩了个头,道:“谢谢大姊!”

  她接去赶紧穿上,一边穿一边摸着自己的身体,显露出一副十分快慰,又有
些疑真疑幻,似在梦中模样。穿好之后,悄悄坐在小虎身边,默默的等他醒来。

  李玉虎推推张出尘,两人一同走出洞外。

  朱如丹立即迎上前来,道:“爷,来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李玉虎走到餐桌前坐下,张出云摆上饭菜,道:“爷,昨天你们拿出去的金
沙太多,一匹马拉不动。副总管就跟着一起去了,她说晚饭前一定会赶回来。”

  林灵拿了五颗雪莲子出来,立即有一股清香弥漫四方,她道:“爷,这莲子
已先请总管夫妻、大鹰、小白、小金吃过,就剩咱们没吃,现在要不要服用?”

  李玉虎放下饭碗,笑道:“诸位娘子都在等我吗?好吧,咱们一齐尝尝新,
看是什么味道。”

  他一把接过五颗莲子,一颗一颗喂在每个娇妻口中,最后一颗丢在自己嘴里,
细细一嚼,只觉得香甜脆嫩,咽入腹中不久,体内立即产生了一股温温气流,与
本身真元合而为一。

  他们夫妻均已深得“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神髓,不须刻意调息,那“雪莲”

  所化的气流已在阴神主持之下,缓缓浸透全身,不知不觉又增强了一分御毒、
驻颜、长生的无形能力。

  李玉虎笑道:“哇,这雪莲功能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们吃多了也没太大
好处,我看还是留着济世救人吧!”

  朱如丹笑道:“小虎、小琳还有那个大蛇妖,要不要也分一颗啊?还有,大
姊已有身孕,翠儿正在成长,都应该多吃一份的,是不是?”

  李玉虎笑着摸摸张出尘肚子,起身道:“那是当然!你们吃完饭,快点做两
套衣服,里边有一大一小还光着屁股呢!”

  他伸手又在张出尘头上抽下一根头簪,掠身来到树下,站在大鹰边打量一下。
只见那大鹰凝立不动,正在瞑目运功,而一旁两只小猴子也人模人样的在一旁打
坐。

  接着去到谷口,向外面张望一下,便举起头簪来、向窄窄的裂缝运功削切。

  那头簪在他手上闪烁出四尺多长的紫金光芒,刺削石壁,简直就像切削豆腐
一样,片刻功夫,谷口已被他开成个丈余宽、高的圆洞,削下的石块也纷纷被他
踢到谷外,落在林海之中。

  落石的声音惊动里面,朱如丹第一个忍不住跑出来,问道:“爷,你把谷口
加大做什么?外边的人不是很容易就发现了吗?将来我们离开,说不定这里会被
人占了去呢!”

  李玉虎打量着右边石壁,笑道:“等走的时候,我们做一道石门,把谷口完
全堵起来,外人要想进谷,除非有万斤以上的力量;至於我现在要把谷口开大,
完全是方便大鹰出入哪!你总不能每次都让它飞这么多冤枉路吧!”

  朱如丹恍然大悟,笑道:“爷真细心,连这些都想到了……”

  她回头见那鹰已然回醒,正伸长脖子,听他们谈论,便招手试探的叫道:
“你来,你来……”

  那大鹰十分灵异,闻言双足跳动,竟真的跳了过来!

  朱如丹芳心大乐,“咯咯”娇笑着道:“爷,它真灵呢!咱们说的话它全听
得懂,我看爷就替它取个名字吧!”

  李玉虎童心犹在,一掠身掠跨在大鹰背上,摸着它顶上羽毛笑道:“看你的
威势,已是鸟中之王,就给你取个”冠军“的名儿如何?”

  朱如丹也掠上大鹰之背,娇笑连声,道:“好,冠军这名字又响亮又神气,
最是恰当。”

  那大鹰连声长鸣,扭转脖子,在李玉虎胸前擦磨,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李
玉虎“哈哈”笑道:“冠军你瞧!今儿我特地为你开大谷口,你能由此进出吗?”

  宋如丹担心道:“爷,依我看出去是没问题,飞回来就太小了。”

  哪知冠军左右一看,却连连点头,随即上前一跳,已然跃出谷外,接着双翼
一张,轻轻扇动几下,立即带着两人向高空飞去。

  朱如丹“咯咯”娇笑,站在李玉虎身后,玉臂张开,亦做拍翅之状,迎着那
疾如利刃的寒风,丝毫不惧,兴奋的大声叫道:“哇!好痛快啊!我会飞啦!”

  那“冠军”见他俩都不害怕,更是抖搂精神,双翅连扬,速度加快一倍;而
下边林木绵延,无穷无尽,皑皑白雪,更是一望无际,李玉虎两人不由心神开阔,
豪情大发!

  那鹰在空中兜个大圈子,又向回飞,李玉虎目光锐利,无意中向地面一瞧,
却发现林海边沿一条弯曲的下山道路上有辆双轮马车,正在雪地中缓缓前进。

  他心中一动,仔细一瞧,正是王天化夫妻,一个在前拉着马,一个在后推着
车,走得十分缓慢!

  李玉虎心头一阵歉然,用手拍拍冠军的头,向下一指,道:“冠军,下去瞧
瞧,像他们这等走法,只怕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大平牧场啊!”

  朱如丹也看清下面情景,在冠军俯冲下降之时,立即将声音逼成一线,向下
面送去,道:“王总管,副总管,我们来啦!”

  王天化夫妻抬头—瞧,见空中电闪般飞来一只大鹰,双翼足在两丈开外,毛
色黑中带黄,顶冠项下却又有许多白羽,像带了—圈白色项链一般,正是早上降
在谷内的大鹰;而鹰背上一坐一立有两个人,却是府主与三夫人。

  两人内心又惊又喜,一齐挥手致意,谁知那鹰越过两人头顶之后,双翼一扬,
已然稳稳的落在车前。

  那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前蹄举起,挫退数步。

  李、朱二人一跃下地,李玉虎笑道:“想不到这路这么难走,劳动二位步行
实在罪过,金沙太重,分几次运也可以啊!”

  王天化躬身行礼,笑道:“属下本以为下山之路应该不难,哪知雪地太软,
马匹不易使力,不过再往下,积雪较少,就走得快了!”

  朱如丹心中一动,望望冠军粗大的脚爪,笑问道:“冠军,这车你提得动吗?”

  冠军侧着头望望车子,似在衡量车子的重量。李玉虎道:“那十袋金沙有四
千斤重,我看不太保险!”

  冠军连连点头,长鸣示意。朱如丹道:“爷,你看冠军不服气呢!让它试试
好不好!”

  李玉虎笑道:“这车的重量,冠军虽然抱得起来,可却无着力之点,如何提
法?除非有粗绳做个提柄……”

  王天化笑道:“车厢里有一捆绳索,是用来套马用的,不知合不合用!”

  说着,已探身取了出来。

  李玉虎道:“好吧,麻烦你把马拉开……”

  他用粗索将车子四边交叉捆住,又在车厢顶上结了两个可以抓提的绳结,跳
下地来,对冠军道:“你抓住绳结,先低飞—圈试试。”

  冠军长鸣一声,展翅飞起,疾急的双爪一伸,抓住车厢顶上的两个绳结,立
即将整辆大车提起半空。

  朱如丹鼓掌叫好,道:“哇!冠军哪!你力量好大啊!……”

  话未说完,冠军已带着车子兜个小圈,飞了回来,双翼一收,又将车子放在
路上,而它则傲然挺立在车厢顶上,引颈长鸣,显出一副十分自傲的雄姿!

  李玉虎大喜,笑道:“果然不愧冠军之名,今后应该在冠军之上再加个鹰王
封号,就更显得威武了!”

  朱如丹笑道:“鹰王冠军,冠军鹰王,好!”

  李玉虎又道:“看样子鹰王冠军还有余力,总管你骑马下山,副总管可坐在
车上,指示冠军方向,然后在山下会合,把金沙送下,回来时就请鹰王背你们回
来吧!”

  鹰王冠军忽然长鸣摇头,一对神光四射的鹰眼望着王天化,似乎有一种不满
不屑的意思。

  王天化乾咳一声,道:“属下过去曾与它斗过,它似乎不愿载运属下……”

  李玉虎摇摇手,笑道:“现在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何必计较?冠军不可如
此小心眼,这次你出力甚多,回来之后,我决定送你一粒九转赤龙丸,补一补元
气,也是对你的奖励,好不好!”

  鹰王冠军这才点了点头。朱如丹笑道:“这才乖嘛!行啦!副总管,请上车
吧!”

  王雪娘一跃登上车辕,道:“从此一直往西,有一大片房舍,那便是大平牧
场了!”

  冠军长鸣一声,巨翼展开,扬了两下,四、五千斤的车子立即腾空而起,向
西飞去,片刻功夫,已然消失不见。

  王天化飞身上马,拱手道:“属下去了,府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回来时叫他们用粗索编个大提篮,东西可以放在里
面;还有,有现成的女装、女童装以及鞋袜之类,也带些回来吧!”

  王天化躬身应是,疾急策马下山而去。

  李玉虎、朱如丹心情愉快的相视一笑,手牵手施出绝顶玄功,显现出两道一
红一紫金霞光,登上树顶,平贴冰帽,直往谷中飞去!

  谷中张出尘、出云与林灵正利用餐桌剪裁缝制女童衣服,一见两人回来,张
出云道:“三妹,快来帮忙!你和爷到哪里去啦!”

  林灵放下手中的针线,为李玉虎倒了杯茶。

  朱如丹娇笑连连,道:“我瞧,衣服不必做啦!爷已吩咐总管,要他在牧场
带几套回来。……”

  接着,她又将两人驾鹰飞翔,及鹰王冠军力足提逾数千斤金沙的经过,讲给
三个人听,最后又道:“以后咱们去北京,叫冠军背上坐三个,爪子上提三个,
不用半天功夫就全到了,多方便啊!”

  张出云又是兴奋,又有些担心,道:“真的!骑在老鹰背上飞那么高,万一
不小心跌了下来,不要命吗?”

  众人哈哈大笑,朱如丹上前拧她一把,问道:“二姊,别土了好不好?我问
你,这山谷顶上你能不能自己上去?”

  张出云“哎唷”一声,揉着自己的手臂,道:“你都能自由上下,我为什么
不能?”

  朱如丹“嗤”的一笑,道:“这百丈山谷,你都能上下,还怕由鹰背上跌下
来吗!真的跌下来,你不会自己飞吗?”

  张出云“唔”的一声,觉得这话甚有道理,可是她还是另有说辞,道:“老
鹰飞得太高,我还是有些怕怕!”

  朱如丹嗤之以鼻,道:“有点出息好不好?以后回家,你一个人走路好啦!”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便道:“好啦!别斗嘴啦!咱们一齐去看看翠儿
吧!昨夜一晚没睡,咱们也该去补个午觉才对!”

  四女随他一同走进帐篷,方才坐定,翠儿已然由定中醒来!

  她伸个懒腰,站起身,对李玉虎甜甜一笑,道:“爷,你瞧我是不是又高一
点啦!”

  李玉虎笑道:“哪有这么快,才几天嘛!”

  朱如丹道:“翠儿,今晨爷已把雪莲采回来了,还收了一个蛇妖、救了一只
鹰王、一个鬼灵回来呢!”

  翠儿惊喜道:“真的?蛇妖、鹰王我都见过,都是很厉害的,爷怎么都收服
了?鬼灵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朱如丹声如银铃般,将经过绘声绘影的说了一遍,张出尘则把为蛇妖拔牙除
毒的过程也说了出来。

  李玉虎躺在地铺上,头枕着林灵大腿,忽道:“小虎已把内丹的毒质炼化了,
叫他和小琳过来,和你见见可好!”

  翠儿圆圆的大眼一转,喜悠悠连忙答应。帐篷的细缝一开,李小虎已和小琳
手拉手钻了进来。

  李小虎此时仍然赤裸着身子,一进来便钻到张出尘怀中,搂住她的颈子,脱
声道:“大老婆,还有没有衣服穿啊?”

  张出尘拍拍他粉妆玉琢的脊背,笑道:“有,有!二妹快拿出来!”

  张出云在身边包袱里又拿出一套裤褂替他穿上。李小虎走到翠儿面前,笑嘻
嘻说道:“翠儿,你长得比我高了吗?”

  翠儿又站起来与他一比,竟已比他高出一个头!翠儿乐得“咯咯”娇笑。李
小虎小嘴一呶,佯怒道:“这有什么好笑?你以为我长不高吗?”

  翠儿揉揉他面颊,道:“不是啦!我知道你可以长得和大爷—样高,生什么
气吗?”

  李小虎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再长大了,以后咱们在一起玩,不是满好
吗?”

  翠儿猛摇着头,坐向李玉虎身边,脆声道:“谢啦!你和你的小朋友玩吧!

  我可是要做大人的!“

  接着,她又对方文琳,道:“喂,小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方文琳此时已变得像真人,不仅面目栩栩如生,而且生得甚是美丽,眉目之
间尚隐有一股幽怨气质,好像有满腹的委屈一般!

  此时听到翠儿问她,抬眼望了小虎一眼,便垂头低声道:“小女子是从鞍山
来的!”

  才讲了这几句话,便已语音呜咽,眩然欲泣了!

  李玉虎大是不忍,便道:“小虎,你说说吧!别难为她啦!”

  李小虎伸手搂住方文琳,轻轻的拍拍,道:“好吧!我告诉你们!数十年前,
小琳本是官宦之家,他父亲方杰带着一家人担任松江知府,因为人刚正,法办了
鞍山马贼的一个头目,结果全家被马贼劫到山上,受尽百般凌虐而死。小琳一灵
不昧,未入轮回,在这长白山区内飘荡苦修,希望有一天变成鬼仙,能上鞍山报
仇,今晨上得天池,本想吸收些雪莲灵气,凝固形体,正巧遇到我,就把她收留
下来。刚刚大爷又为她增加了百年功力,才有现在这番面目。”

  这番话说得众人不只心情沈重,且个个气愤难平。朱如丹第一个忍耐不住,
愤声骂道:“这群贼子真个该死,想不到几十年前就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爷,咱
们明天就去把这些家伙统统宰了!”

  李小虎又道:“我认为正该如此……”

  李玉虎瞪他一眼,道:“不教而诛谓之虐!以杀止杀,不是最好办法;再说
鞍山集众上万人,难道每个都该死吗?”

  他温和的望着方文琳,又道:“你在鞍山待了多久,近几年又去过吗?当年
杀害你家人的坏蛋,还在世吗?”

  方文琳低头垂泪道:“小女子自在鞍山受害后,便游荡在长白山间,去年曾
去过一趟,发现那地方真是人间地狱。当年残害小女子的,现已是鞍山寨主,名
叫马永年,日常喜食人心、喝人血,年纪虽已七十余,身体还壮得很呢!”

  李玉虎勃然变色,道:“什么?世上还有这种残暴的人吗?如此说来,明天
咱们非先去鞍山探一探究竟了!”

  朱如丹最喜热闹,鼓掌道:“好哇!明天咱们一同去……”

  方文琳抬头望了李玉虎一眼,低声道:“小女子一心想亲手报仇,求大爷成
全。”

  翠儿小嘴一呶,不乐道:“爷,你不能多等几天,待我出关再去吗?”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现在有鹰王冠军代步,一天便可来回。谷中由尘儿、
小虎、小琳、雪娘坐镇,为你护法,不会有什么事。我去的目的,只是先禁止他
继续害人,小琳若想亲手报仇,留他下来就是!”

  张出尘指指隔壁,道:“爷,她怎么办?”

  李玉虎道:“她最少需要坐关七天才能完全蜕化,我把小虎留下,有事可以
立刻知道,马上赶回来。明天你要升火炼药,由总管夫妻帮着照顾,必然也不会
有问题!”

  翠儿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不过夜里一定要赶回来,若不让我看看你,将
来长得不像,你可要负完全责任!”

  李玉虎笑道:“我尽量赶赶看!万一回不来,看看小虎不也一样?”

  小虎扭头向翠儿做个鬼脸,道:“我和大爷不一样吗?”

  翠儿鼓着双颊不说话,张出尘忙道:“该吃药了吧?”

  李玉虎笑道:“今天吃一粒新鲜雪莲子吧,效果也很好呢!”

  张出尘倒了杯玉髓灵乳、一粒雪莲子喂翠儿服下。随后她又去面壁打坐了!

  李玉虎又道:“再拿两颗出来,给小虎、小琳各服一粒!”

  小虎笑道:“开玩笑,我们能消化吗?”

  李玉虎道:“这雪莲子不同其他,无一点杂质,入腹即化为气,没问题的!

  你们俩只把它含在口中好了!“

  小虎、小琳接过雪莲子含在口内,不一会儿,果然已化成气流融入两人体内。

  小虎倒不觉得有何不同,而小琳原本比较苍白的面颊已有些红润了!

  李玉虎见状,心中念头一转,道:“小虎,我看你带小琳到后洞去,看看玉
池中还有没有玉髓灵乳滴落,同时采些药材回来;还有,也可用气合之法,为她
培养更多功力!”

  小虎“嘻嘻”—笑,拉着小琳出去。李玉虎又拿了一粒雪莲子,起身道:
“我去隔壁看看,马上回来,你们先睡一下!”

  隔壁蛇妖已收回内丹,正盘成一团瞑目运功。李玉虎悄然而入,轻声道:
“你若想完全蜕变人形,必须自碎内丹,将它完全吸收到血肉之中,以你过去修
为,辅以灵药,只要七天功夫便可成功,你需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蛇妖睁开双眼,对他点点头。李玉虎又道:“好,先服下这颗雪莲子,待它
气化,再替你击碎内丹,等两股气流周游全身之时,立即幻成人形,三天之后,
即脱去外皮,待静修三四天,便大功告成了!”

  蛇妖又点头张口,李玉虎将手中雪莲子放入,又道:“瞑目内视,一有气化
现象,马上点头。”

  那蛇妖闭上双眼,过了半盏茶功夫,忽然点头示意。李玉虎双掌伸出,掌心
射出两道紫金光霞,罩住整个蛇身,然后逐渐向内浸入,转眼功夫,但听得“啵”

  的一声轻响,蛇妖的内丹已然被他挤碎,那蛇身一阵轻颤,李玉虎射出的紫
金光霞又缓缓浸透出来,一闪而没,李玉虎已将之收了回来。

  他看了一会,临走前又交代道:“不必心急,此地不会有人进来,慢慢蜕化
吧!明天一早再来看你!”

  李玉虎回到帐内见四女并排躺在一起,却都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他呢!

  随即挤在张出尘身边,吻她的面颊,低声道:“大家快睡一会儿,等会冠军
带了总管夫妻回来,又有得忙了!”

  张出尘悄悄在他口中塞入一粒雪莲子,传音悄语道:“爷,这两天你耗了不
少真元,多吃一粒补补吧!”

  李玉虎心头甜蜜蜜,传音道声“谢谢!”当即侧身一腿跨在她臀上,竟真的
闭目睡去。

  一觉醒来,发现四女仍在熟睡,便悄悄先钻出去。只见天色已近申时,王总
管夫妻果然已回,王雪娘正在厨下忙着做饭,王天化则将一个巨大网儿打开,也
正在向外拿东西。

  李玉虎与两人打过招呼,过去一瞧,除了两只大铁锅、两只中号酒罐之外,
尚有各色礼服鞋子及一些新鲜蔬菜。

  帐内四女也已出来。李玉虎道:“尘儿,拿一粒赤龙丸来……”

  张出尘取出一粒,李玉虎与四女一同步入林中,只见鹰王冠军伫立树下,正
在瞑目休息。

  李玉虎笑道:“冠军,辛苦你啦!”

  鹰王冠军睁开双眼,友善的瞧着。李玉虎又道:“这是我的大老婆,二老婆,
三老婆,四老婆,你懂吗?”

  鹰王点点头,低头伸长脖子,在她们脸上磨蹭一下,表示亲热。李玉虎摊开
手掌,又道:“这是九转赤龙丸,送给你吧!你别瞧小小一粒,它可以抵得上五
十年苦修之功。吞下之后,好好消化吸收一下!”

  鹰王冠军先伸喙在他俊脸上磨蹭,方始啄食。一吞腹,立即闭起眼睛,挺直
身躯,显出一副昂然样子。

  李玉虎在袖底摸出头簪,还给张出尘。张出尘“啊”了一声,回身进洞,一
会拿出两只白玉匣,递给李玉虎与林灵二人,道:“昨晚妾身做了两个玉匣,匣
内放有两支头簪,爷和四妹每人带一个吧!”

  李玉虎见那玉匣宽有三指,厚只五分,长约六寸,通体晶莹剔透,光泽润滑,
正面盖子嵌着粒紫色宝石,按住宝石一堆,盖板滑开,里面并放着二支五寸多长
的小剑。

  张出尘道:“这两支给爷防身之用,已改剑型;灵妹的则没加工,要想盘起
头发,还可绾发,做发簪使用。”

  林灵一直和李玉虎一般将秀发披散下来,自然的披盖着额头,衬得她玉面腾
雪,白衣如霜,飘逸灵动,幌似仙子临凡降世一般,所以这九天玄铁的发簪,竟
无用武之地。

  此时她见大姊张出尘特地制作了一个玉匣放置头簪,以便随身携带,不由心
生感激,道:“这玉匣真漂亮,多谢大姊费心劳力。”

  李玉虎搂着张出尘,吻她一下,也道:“多谢娘子费心,我正愁剑丸被小虎
霸占,自己没有适合的兵器呢!”

  张出尘倚在他的怀内,一边与他温存,一边道:“以爷的功力,人间江湖上
只怕已无敌手,爷又不想杀人,若有兵器,怕也派不上用场呢!”

  李玉虎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不过适才听小琳一讲,世上竟有那等
凶残恶煞,不杀了他,好像也不对呢!”

  林灵急道:“鞍山马贼的恶迹,妾过去也曾目睹,不过当时觉得,一者事不
关己,二者其中只怕也有报应循环的宿缘,便未管这档事,如今想来,实在十分
惭愧!”

  李玉虎俊目一转,拍拍她的香肩,安慰道:“不必惭愧!那时你一心修练,
基础未固,哪有余力行道?万一害了无辜,上干天和,於己更是大不利。不过,
现在道基已稳,就必须多积善功了!”

  朱如丹此时在厨下帮着理好饭菜,扬声招呼,请他们过去用餐。

  李玉虎三人过去,一边吃饭,一边有点心绪不宁,便道:“王总管,这几天
烦你夫妻在谷中陪伴尘儿夫人,明儿开炉炼药,本府决定今晚前往鞍山一探!”

  接着,他又把鬼灵方文琳所说,转告王天化夫妻,接着又道:“方才我忽然
觉得心绪不宁,想立即飞去鞍山。灵儿、丹儿、云儿!你们准备一下,待会饭罢,
立即上路!”

  林灵学着吃饭,每次都是浅尝即止;朱如丹、张出云—听马上出发,不由兴
奋起来,哪里还吃得下?

  三人立即入洞整理服装,张出尘也跟着入内,片刻后捧着一件长衫、一条宽
带出来。

  她把宽带束在李玉虎腰上,带中有几个暗袋放着几个小玉瓶,又在他口袋内
摸出小玉匣,亦一同插在暗袋里,并道:“瓶中各有三粒药丸、三杯灵乳,以备
不时之须。”

  同时又为他穿上长衫,把好衣扣,左瞧右看,一副慈母望儿出征模样。李玉
虎笑道:“有冠军代步,来回一个时辰足够,说不定今夜便能赶回来,紧张什么?”

  张出尘嫣然一笑,柔声道:“爷初次出去,又不让妾身随行,总是有些担心
嘛!要不要加件厚衣服啊!”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的面颊,笑道:“这次出去,就是要惊世骇俗,希望一举
把他们镇住,穿那么多干嘛?”

  此时林灵三人已相继出来,李玉虎俊目一闪,只见朱如丹、张出云都换了劲
装,一红一黄,头上秀发高绾,用同色绸帕包住,后脑发髻上各插两支九天玄铁
头簪,腰缠宽带,流苏斜垂左胯,右边各斜挂一个精工绣制的镖囊,衬着两人高
挑身材,显现的玲珑曲线及秀美无比的容颜,不由令人垂涎三尺。

  而林灵仍是一身洁白长衫,灯笼长裤,脚下一双洁白小蛮靴,秀发油黑乌亮,
披散两肩,浏海覆额,仍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飘然出尘的仙子模样。

  李玉虎吹声口哨,“哈哈”笑道:“春兰、秋菊,各尽其妙,看了你们这副
模样,为夫又不想去了!”

  张出尘推他一把,低声道:“爷,也不怕总管笑话吗?去啦!”

  李玉虎侧目见王天化夫妻,满面含笑站在一边,并无取笑样子,便一边转身
走向谷口,—边笑道:“总管夫妇都是过来人,哪会大惊小怪?走吧!”

  鹰王冠军看他的手势,当先跳到谷口,伫立等候。

  李玉虎笑道:“云儿、灵儿第一次升空,你们坐在前面,我和丹儿站在后面。
……”

  张出云与林灵手拉手一跃而上,坐在鹰王肩上,李玉虎接了朱如丹,并肩立
在两人身后。冠军扭头张望一下,陡的一跳,双翼横张,微一扇动,已然升空十
丈。

  张出云骤觉劲风扑面,逼人鼻息,寒风如刀,袭上身来,心方一惊,体内阴
神已经自然发动,透体而出,在她肌肤表层布下一道气罩,将寒气劲风全部挡住。
竟未让她感觉一丝寒冷,连发丝也未飘动。

  这一来,张出云宽心大放,凤目四瞧,见脚下的无际冰雪树木逐渐变小变远,
视界更是宽阔无比,不由得心胸一开,“咯咯”笑道:“哇!好好玩哪!”

  林灵等人也是一般心情。李玉虎一手搂住朱如丹纤纤细腰,仰天一声清啸,
上冲霄汉,如同龙吟九天,半晌方道:“冠军,向东飞行,目标鞍山!”

  朱如丹依在个郎怀内,娇笑连连,声如银铃般摇曳,道:“爷,冠军会认得
什么鞍山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话也是,灵儿该认得吧!你告诉冠军吧!”

  林灵并未运功御寒,只觉劲风将她的秀发扬起,长衫下摆也被吹得腊腊有声。
她道:“冠军,正东偏南有一小山,形似马鞍,山腰有大爿房舍,那就是了!”

  冠军引颈长鸣,似与李玉虎龙吟唱合,又似回答林灵。两丈多宽的双翼,一
阵疾鼓,又升高数十丈,接着两翼一挺不动,头部微向下伸,快如流星赶月,疾
向东南方泄下!

  不多会功夫,眼前下方果然出现一座较小山峦,两边高,中间低,略呈鞍形,
低处房舍密密麻麻,足足数千百间!

  朱如丹纤手一指,娇声道:“看哪!那边好多房子的地方,是不是啊?”

  林灵道:“这一带山势连绵,只有鞍山聚众最多,大约不会错了!”

  李玉虎笑道:“好,冠军,停在左边峰顶吧!”

  鹰王双翼微收,去势迅速,眨眼间飞临鞍山左峰,双翅微微鼓动,去势立即
止住,缓缓落在白雪皑皑的峰头。

  李玉虎四人先后跃下,李玉虎又道:“冠军,自己去找东西吃吧!要回去时,
发啸为号,你听得见吗?”

  鹰王伸喙在他脸上磨赠几下,点点头跳开数丈,双翼再展,一鼓一束,竟贴
着山峰向山下投去,转眼间双翅再展,疾急升空,而爪下已多了一只老大的山羊!

  而山峰下一阵羊群惊鸣声,方始传了上来。

  朱如丹赞道:“哇!乖乖,咱们这冠军手脚真快!”

  李玉虎凝立山头,打量着这一带地形。

  只见这鞍山远远看去,虽然形似马鞍,实则乃是长白山一个支脉,众人立脚
之处,乃是北端,峰腰与长白山相连,峰头却比长白山矮了大半。向南纵去,是
一片缓坡,此刻虽则盖遍厚厚白雪,看形势却似开垦了一层一层的梯田,田中央
亦有丈宽蹬道,直通鞍部。

  鞍部地势甚广,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房舍不下千间,房舍四周随地形修筑
起一道高墙;鞍部中央,向东有个高耸的城门,门外一条平坦驰道,南北两面,
各有一个小门,门外均有皮衣皮裤的壮勇守望,墙上更有巡逻不时来回走动。

  李玉虎神目如电,略一扫视,已把下面布置看清,朱如丹却道:“爷,下边
房舍这么多,咱们去哪找贼头哇!抓个守城的问问,好不好!”

  李玉虎摇头,道:“不要打草惊蛇,先暗中观察一下。”

  接着他闭起双目,用天眼向寨中察看,只见中央部分一楼高起,黑气冲天,
而楼后一排低矮房舍内却冲起一片赤红血光,光影中似有无数影子,飘飘荡荡。

  李玉虎心中一动,开眼一指道:“你们看见中央那处高楼没有?以我看,寨
中主要人物必然住在那里!后面一排房舍血光极盛,似乎时常杀生,咱们先去那
边瞧瞧!”

  此际天色已渐入夜,寨内灯火逐次燃起,外面却是愈来愈黑!

  李玉虎叮咛道:“咱们下去,不可鼓气飞行,以免真元幻出的光芒被人瞧见。”

  说着,当先施展六合神行步初步功夫,长衫飘飘,向山下迈步行去!

  这六合神行步法,神妙无方,表面看去,动作不疾不徐,像一般常人走路,
仔细观察,却是纳须弥於介子,移地成寸,每一步跨出,都有两丈以上距离。

  四人鱼贯而下,眨眼间越过高墙,在上面巡守的壮勇竟丝毫未曾察觉。

  此时正值晚饭时刻,加上天寒地冻,寨内街道并无行人。於是四人循着长街,
对准目标,不—会已达大楼之外。

  那大楼高有三层,外面尚围着一道高墙,一大片空旷花园。不过时值隆冬,
院中除了不凋松柏,犹有绿意,其他花草树木已然枯黄,被埋在厚厚积雪之下了!

  李玉虎当先越过墙头,尚未落地,一条大如牛犊的猛犬已然扑来!

  李玉虎微微—惊,心头暗赞:“这狗鼻子好灵!”随即举掌轻轻一拍,似缓
实疾,拍在那大狗头部,将它震昏过去。

  朱如丹三女接着跃进,林灵俯身又在那狗颈轻点一下,道:“爷,凡是走兽,
耳下颈上也有一处穴道,点中之后,可以让它昏睡两个时辰。”

  李玉虎一眼扫过,已了然於胸,微微一笑,带头顺着墙边向后面一排房舍扑
去。

  后面那排房舍,此时灯火通明,老远就闻着一股叶香及一阵油烟气味。朱如
丹柳眉一皱,尚未开口,暗影中又有一只巨犬猛然站起,作势要向李玉虎扑击。

  李玉虎已然受了指点,不待扑近跃起,屈指一弹,一丝指风射出一丈开外,
正点在那狗耳下穴道,巨犬又缓缓俯卧地上,闭目睡去。

  朱如丹一跃上前,与李玉虎并肩而行,刚想开口,目光一扫,从窗中望进房
中,正瞧见里面两个高大肥胖的厨师,合力打开了一个蒸笼。

  她目光锐利,无意中往蒸笼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尖声叫了起来!

  李玉虎一把抱住她,捂住她的樱唇。

  厨中已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鬼叫、鬼叫?”

  接着便见一人,撑开厚厚棉布门帘,探出头来!

  李玉虎早用蚁语传音,通知张出云、林灵二人“先躲起来!”

  他—手搂抱着朱如丹,人如一缕轻烟,掠到五丈外一株大树后面!

  故此,厨下那人看看外面,并无人影,吃寒风一吹,机伶伶打个寒颤,口中
怒骂一声,又立刻缩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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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第二章鞍山除恶

  张出云、林灵闪在树后,张出云蚁语问道:“三妹,发什么神经?鬼叫什么?”

  朱如丹娇躯仍在微微颤抖,俯在李玉虎怀内,低声叫道:“好可怕!好可怕
啊!”

  李玉虎轻拍着她脊背,冷哼一声道:“这些人真是该死,竟在蒸煮活人,你
……”

  他语音未落,厨房门帘高高挑起,里面鱼贯走出七八个壮汉,每人托着两个
食盒,最后两人则抬了一个特大号蒸笼,顺着走廊,向院中大楼走去。

  打帘的那人,待一行都走出来,又快步跑到前面,大约又去打帘子去了!

  李玉虎见状,道:“丹儿,你和云儿守在外面,我和灵儿进去瞧瞧!”

  朱如丹抬起头来,长长吸了一口气,静定心神,酥胸一挺,然后道:“爷,
我不怕了,咱们一同进去吧!”

  李玉虎点点头,仍牵着她的手,举步进了厨房。

  厨房前后两边窗下是一排炉灶,并无奇怪之处,只见中间一条长案大得出奇!

  更奇的是,左边门上竟上着锁,门户墙壁也是铁板所制。

  李玉虎见厨下已无别人,便走到上锁的铁门前轻轻一拉,将铜锁拉开,随即。
推开铁门,当先走了进去。

  门内并无灯火,不过对李玉虎等人,并无任何妨碍。

  他四面一瞧,见三面木架堆放着许多做菜的材料,并无可疑,只有房间中央
有一条向下的石阶,阴气甚重,血腥之气扑鼻飘上,十分可疑!

  李玉虎放开朱如丹,沿阶而下,十步之内,又是一道上锁铁门。

  拧开锁头,哑然推门而入,俊目一扫,不由又是恶心、又是心惊!

  三女关好上面门户,跟踪而下。由於都有了心里准备,目光一瞧见地下室情
形,倒是没再惊叫,但仍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强咽了一口气,免得呕吐!

  原来,门内是间广大石室,室顶挂着几盏巨大油灯,闪射出一片阴惨惨光芒
;而门边墙上挂着六、七具残缺不全的男女裸尸,有的腿被斩断,有的少了臂膀,
有的开瞠挖出内脏,不但还在滴血,四肢似乎仍微微抽搐呢!

  李玉虎心头勃然暴怒,本想立即退出,但瞧见尽头一列铁栅之后分成五、六
格,里面还关着一大批人,只好硬起头皮,道:“你们三个到上面等着,这厨房
里的人,回来一个杀一个,我过去瞧瞧!”

  三女“噢”应一声,林灵上前一步道:“爷,我陪你吧!上面有二姊、三姊
足够了!”

  李玉虎恨恨一跺脚,俊目中闪射出吓人光芒。林灵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爷,冷静一下,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李玉虎长叹—声,道:“想不到这批人如此残暴,我……好吧!你去告诉她
们,把先回来的恶汉制住穴道,等事情弄清楚之后,再处置吧!”

  林灵点点头,闪电般跟上石阶,以蚁语传音告诉朱如丹两人,接着又回来陪
着李玉虎向铁栅走去。

  铁栅后面有三栏关着十多个身体精壮的小伙子,二栏关了二十九名少女。最
边上一栏则只有四个,二男二女,都脱得赤条条,悬空被吊在四个吊环之上。

  他们一个个目光痴呆,像是活死人,沈默无言的随地坐卧,对李玉虎二人的
到来,竟丝毫无动於衷。

  李玉虎心中惊疑,举掌“咔”的一声,切落栏栅上的铁锁铁链,开门走进最
后一栏,屈指连弹,弹断吊索,四个赤条条男女纷纷跌落下来。

  李玉虎与林灵各接住两个,放倒地上,只听四人呻吟一声,低哑的叫道:
“水…………水…………”

  这一声“水”虽然微弱,可却像一剂兴奋剂,铁栏之后那一群人忽然起了一
阵搔动,一齐抬头四顾,口中喃喃的喊着:“水……水……”

  李玉虎心头惨然,立即以千里传音之法,向外叫道:“云儿、丹儿,提两大
桶水进来!快!”

  眨眼间,铁门间红光—闪,掠飞来两条人影,每人手中提着一大铁桶、四个
大碗,李玉虎在腰间掏出玉瓶,每桶水中滴了数滴玉髓灵乳,又取出一粒九转上
清丸,各放半粒,搅动几下,掬起半碗,替一个赤裸男子灌了下去!

  林灵三人学样,分别替另外三人各灌半碗。李玉虎道:“那边每人先分半碗
……”

  说着,已抓起那名赤裸男子的右腕,为他把脉!

  林灵三人把锁头一个个拧断,—次放出四个,分饮半碗冷水。

  那些人歪歪倒倒,有走有爬的出来,都十分听话,默默喝下半碗,又都自动
的回到原地!

  李玉虎连续为四人把过脉,长叹—声,道:“原来这几人已有数天未进饮食,
已然饿得虚脱。云儿,你出去瞧瞧,外面可有吃食?”

  张出云道:“刚才我已看过,炉子上馒头寿桃一大堆,要拿进来吗?”

  李玉虎道:“外边的人解决了吗?带他们出去吃吧!”

  朱如丹道:“一堆饭桶早解决了,此时都躺在炉灶边睡大觉呢!”

  李玉虎走进另—栏栅,抓起一人,一探脉门,便知被封了脑后玉枕穴。乃立
即举掌连拍,一一解开。林灵三人见状,一边分水,一边为他们解穴,片刻功夫,
已然全部完工,一点人数,竟有八十七人。

  那些人穴道被解,神志渐复,喝下半碗含有玉髓灵乳及九转上清丸的清水,
体力也一一恢复了,一个个如梦方醒的彼此相望着,随即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
跪倒一地,哀哀求告道:“大侠救命,女侠救命……”

  有几名少女早已哀泣凄惨惨啼哭起来!

  李玉虎在地上一堆衣服里面取了几件,拿给四个赤裸男女,道:“那四人最
早饮下含有灵药的清水,本甚清醒,此时体力已渐恢复,一见李玉虎进来,顾不
得穿衣服,也不约而同滚身跪俯,叩头如捣蒜,重复再三道:”多谢大侠救命之
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李玉虎挥挥手,止住叩头之势,和声道:“快快穿上衣服,有话出去再说…

  …“

  说着,便退出栏外,对众人道:“本府今夜来此,就是要救你们,大家快快
起身,随本府出去吧!”

  这一番话,虽然声音甚轻,但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随即纷纷起身,跟在他
和林灵三人之后,向外面走去。

  外面炉火正盛,炉子边—共躺了八名厨师。那群人一出来,立即把原本宽大
的厨房挤得满满。

  李玉虎一步跨到对面房门口,推开木门向内一瞧,里面是间颇大的宿舍,两
边各有一排大通铺,床铺中央还燃着一个大火炉!

  李玉虎回过身来,轻声说道:“每个人先拿半碗汤水、半个馒头,到房里来
吃!”这话出口,每个人也一样听得清楚,就像在他们耳边诉说一样!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已站在炉灶边,一个分汤,一个分馒头,林灵则负责分
碗!

  一干人饿了几天,已不知关了多久,都已学会逆来顺受,此时虽然出来,可
还不敢深信这是真的。他们默默的接受命令,依令而行,望着地上躺着的厨师,
眼光中也只露出一丝恐惧之意。他们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半个馒头,走进宿舍,
排排坐在两边通铺上,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起来。

  李玉虎一手—个,提起两名厨师,送入石室铁栅之中,朱如丹、林灵三人也
随后帮忙。李玉虎把八人关入一栏,拾起铁锁,扣住门环,随手一捏,把铁锁捏
成一团,便再也打不开了!

  三人走出地下石室,忽听门外一阵尖脆女子声音传了进来,道:“张师傅、
张师傅,寿桃汤水还不快上,寨主要骂人啦……”

  接着门帘掀动,走进来—个三十余岁的半老徐娘。

  她一瞧,厨房里八名厨师一个不见,倒有四个美绝人寰的少男少女,心头一
惊,旋即满面堆笑的嚷道:“咦,哪里来的小兄弟、小妹子啊!厨下这股子油烟
味,不怕把衣服熏坏了吗?去,去,去,我带你们到前面去,咱们寨主爷最好客,
今儿个正遇上他老人家的七十大寿,要是让他瞧见你们这个俊模样儿,不乐死才
怪呢!”

  口里虽说着,人已走到李玉虎身边,伸出手来,就想去摸他脸蛋。李玉虎剑
眉一挑、出指一点,制住穴道,将她定在当地。

  那婆娘只觉一麻,全身已然僵直如死,吓了一跳,口中“哎唷”一声,又嚷
道:“小兄弟,你会仙法啊?怎么我不能动啦……哎唷!别开玩笑了,我马大娘
可是好心哪……”

  李玉虎又一指点了哑穴,却对那一群人道:“你们为何被关在这里?谁比较
明白,快快出来告诉我,好吗?”

  坐在通铺上的两排男女彼此对望一眼,却都默然无语。林灵走上前去,莺声
呖呖的道:“你们别怕!我家老爷是来救你们的,若问你们话,务请据实回答,
我家老爷斟酌实情才好处置。”

  众人一阵激动,此时坐在最外边一个人站起身来,说道:“小人司马岚,乃
北京人民,今年春季出关游学,前月在辽河一带被马家寨关卡盘查,说小人姓名
不对,不该叫”死马烂“,故意触他们马家霉头,就把小人捉了来,关在这菜人
牢中,待节庆之时,宰杀了供他们当家的食用。”

  李玉虎俊目中闪出光芒,张出云三女也一样面目变色,朱如丹问道:“什么
叫菜人牢?难道你们这许多人都是用来作菜的吗?你们不会反抗吗?”

  司马岚苦笑一声,道:“凡此牢中之人,都被称为菜人,是专门供他们食用
的。在此牢中只要不反抗、不闹事,每天还有半碗饭菜、半碗清水,未轮到上菜
时节,日子倒也平静;若想反抗闹事,被打入死囚牢,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非得受尽百般折磨,方得解脱呢!”

  李玉虎见这司马岚年约二十五、六,长得清秀斯文,说话有条有理,乃是适
才被赤条条吊住的四人之一,便道:“兄台似是饱学之士,刚才为何被吊起来?”

  司马岚脸上显出红晕,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呜咽道:“小人在京曾中过秀才,
出关游学实为增长见闻,不想遭此劫难,若非恩公,小人的残躯,明后日便是桌
上的佳肴了!”

  他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又道:“这里的规距是,凡被选中的菜人,必须清
除内脏杂质,所以才被吊起来,先灌洗内外,再饿个七天,才能上笼蒸煮。小人
四个已分别被饿了三到六天,小人是第二名。”

  李玉虎四人心血翻腾,再也忍耐不住,李玉虎道:“本府到前面看看,先把
这一干惨无人性的家伙擒住,待明日再言处置之法。你们体力未复,暂时不宜活
动,今晚就在这里安歇,司马兄暂时照顾大家一下如何!”

  司马岚扑倒在地,叩头道:“恩公若能将这批凶残除去,实在是苍生万家生
佛,不过这批人人数既多,武功身手又甚高强,恩公四人,若是力不能敌,还是
早些遁去,多约帮手才是上策,此地之事,恩公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李玉虎微微—笑,道:“若无把握,本府也不会来,你们安心在这里睡吧!”

  接着,他又叫张、朱二人提来两大桶水,水中又加了各半粒九转上清丸及九
转赤龙丸,及数滴玉髓灵乳,方道:“适才本府发现,你们大多数被制住穴道,
以降低反抗意识与能力。而穴道被封久了,必受内伤,现在本府再赠送你们一些
灵药,每人领用半碗,练过内功的,可用坐息之法散发药力,没练过的则立即睡
觉。本府保证,明晨醒来,一定体健气实,百病尽除!”

  这番话声音不高,可是房内八十七人个个听得清清楚楚,而个个也是惊喜交
集,纷纷跪地叩头,感激得五体投地!

  李玉虎退出门外,顺手关上房门,只听得门内司马岚开始指挥着众人,依序
饮药,大家也都不哼不哈听从安排,心下稍宽,便即走到仍僵立在厨房中央的半
老徐娘面前,沈声道:“本府李玉虎,替天行道,今晚特来处置你们这一批惨无
人道的恶徒,若想活命,乖乖听我吩咐。”

  说着,随手抓起案上一把菜刀,双手—合一揉,已将那刀揉成了一个铁球。

  他又举手解开那妇人穴道,沈声问道:“听清楚了吗?”

  那妇人本身虽无高深武功,可是伺候寨主多年,见识总是有的,一见李玉虎
玩的一手,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大骇,穴道一解,立即跪地叩头,道
:“大仙饶命,小妇人只是个下人奴才……”

  李玉虎右手轻抬,已将那妇人由地上托起,道:“废话少说,带本府到前面
去吧!”

  那妇人觉得自己似被一片无形的气流兜住,由地上托起,哪里还敢多说半个
字,即忙不迭地连连称是,领头往外头走去!

  李玉虎四人随后,顺着长廊缓步而行,不一会来到大楼后门,门外站着两名
抱刀大汉,一见五人,便道:“马大娘,厨房里人死光啦!怎么……咦!这几位
是什么人?小妞儿满漂亮嘛!哈……”

  李玉虎俊目闪光,出指连弹,已将二人定在当地,连哑穴也被封住了!

  马大娘看在眼里,凉在心头,暗中不断念佛,默默上前打起楼门口厚重棉帘,
让李玉虎四人入内。

  楼内陈设奢侈辉煌,面西楼门紧闭,正东本是楼梯,此时却立了一个大屏风,
屏上用金纸贴上一个大大的“寿”字,寿字前面设了供桌、香烛。第三面一圈回
廊,各放着四五个大暖炉,炉中炭火熊熊,温暖异常。回廊之下地势低了一阶,
是个客厅,此刻正摆着五张圆桌,每桌坐满十二人,正在开怀畅饮。

  正中桌子特别圆大,上面摆着个特大号蒸盘,盘下还有一盆保温炉火,盘中
跪躺着一个全身赤裸女子,不过此时已然体无完肤,被吃得差不多了!

  李玉虎勃然大怒,先以传音吩咐三位娇妻:“守住出口,捉活的!”

  接着,晃身飞上厅中圆桌,举足向蒸盘踢去。

  那蒸盘大如车轮,径有三尺,吃他—踢,“唿”的一声,带着一阵嘶风锐啸,
冲破回廊雕花厚纸窗,向楼外飞去!

  这五桌食客齐齐大惊失色,纷纷推杯而起,怒声喝骂,一时噪音四起,谁的
话也听不清了!

  李玉虎轻轻一叱,道:“住口!”

  厅内十人,包括男女老少、丫头、婆子在内,耳边如同响起焦雷,直震得每
个人头脑一昏,耳鸣眼花,都不由呆了!

  李玉虎站在桌上炉火旁边,火苗赤焰升腾,离他尾衫下摆不足一寸,可奇怪
的就是烧不着他的衣服。他左手放在背后,右手一指正面身着锦袍的老者,不疾
不徐、潇潇洒洒的问道:“你,就是寨主马永年吗?”

  那老者头顶员外帽,一张圆脸油光光,浓眉环眼,精光四射,煞气腾腾,鹰
钩鼻、大阔嘴,一口黄板牙,满腮胡子连着颌下尺半长髯,黄白相间,才显出他
的年纪,他凝立定住,身躯甚是高大,下身挺着个圆凸凸的肚子,更显得腰粗体
壮,威势吓人!

  此时,他仰头望着俊逸灵慧的李玉虎,心中虽极震惊,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
浪之人物,见了他便仰脸“哈哈”一笑,拉开破锣一般的嗓子,道:“老头正是
马永年,小兄弟好俊的人品功夫,老夫佩服之至!来,来,今天正逢老夫贱辰,
小兄弟远来是客,无论目的为何,先请坐下来,让老夫敬你三杯水酒,略尽地主
之谊如何?”

  李玉虎星目闪光,道:“寨主不必客气,你今日恶贯满盈,气数已尽,本府
此来,替天行道,乃是向人素讨欠债。”

  马永年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正在盘算如此应付,他旁边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
已然接口骂道:“大胆狂徒,也不打听打听,我马家立寨已近百年,纵横数千里,
铁蹄所至,人人丧胆。你算什么东西,乳臭未乾,也敢来这忠义堂大呼小叫?”

  说着,望了马永年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表示,便又接着说道:“看你小子
的模样,挺讨人喜欢,下来和你二太爷比划比划,若能在二太爷手下走满十招,
二太爷就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李玉虎微微—哂,并不理他,却又向马永年道:“这大厅之中,想必都是你
的亲信部属吧!”

  马永年环眼四射,虽不知话中之意,眼见厅内五桌,五十六人,个个虎背熊
腰,神情剽悍,功夫了得,也不由有些自傲,乃哑声道:“不错!大厅之中,人
人姓马,不是老夫的兄弟,就是老夫的子侄。小兄弟功力高绝,老夫深信不疑,
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小兄弟是个聪明人,何必与老夫为敌?”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李某替天行道,但知事有可为与不可为,却绝
不惧怕任何恶势力。同时,我还要告诉你,若论功力,你们这五十六位马姓精英,
只怕还敌不住李某的一根指头!”

  马永年仰头狂笑,声如夜枭,破锣半晌方道:“好,好,好!小兄弟快人快
语,老夫佩服,适才二弟已然叫阵,小兄弟为何不试试你的指头!”

  李玉虎听他特别强调“指头”二字,微微一哂,抬手正要出指,马永年连忙
摇手道:“慢来,慢来!江湖打斗有江湖的规矩,小兄弟先请下桌,让他们把桌
子拉开,你们好好比划一番,无论谁胜谁负,也算是让老夫开了眼界。因为老夫
活到七十,还没在江湖中见识过有哪个大侠,是凭着一根指头定江山的!”

  李玉虎见他一再强调重复“一根指头”,知他有意把这话扣住一个理字。因
为话是李玉虎说的,“马家人敌不住一根指头”,若是动起手来,李玉虎多动了
一根指头,即使赢了也不光采。

  李玉虎虽没在江湖混过,基本道理却是懂得,他微微一笑,举步—跨,看似
从容不迫的向旁过迈了—步,人却倏忽之间停在三丈外的回廊之上,道:“好吧!
你们把桌椅移开,咱们好好比划—下,只要这厅中有一人能躲过本府一指头,本
府就不再过问马家之事!”

  马永年目见他露了这一手缩地成寸功夫,心头骇然,但听了这话,却又不由
大喜,道:“好,小兄弟快人快语,老夫敬服之至……”

  说至此处,才忽然发现李玉虎身边站着一个美如仙子临凡的妙龄女子,不由
一怔。

  皆因刚才厅中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李玉虎身上,除了带路的马大娘之外,谁也
不曾发现三面回廊上还多了三名美女!

  此时众人的目光,随着李玉虎移动,刚好林灵守在这边,这才发现这个大美
人。马家众人都是淫徒,不由得—个个目射淫光,猛盯着林灵瞧得呆住。

  李玉虎面色一沈,道:“快快移开桌椅,本府尚有许多事待理,没功夫与你
们消磨时间!”

  马永年等人心头耳边又是一震,纷纷行动,将餐桌椅子移向两边,却在寿屏
前面留下一排太师大椅!

  马永年大刺剌坐在中间,一挥手,马家众人分列桌前,将中央空出五丈方圆。

  马永年哑声嘶叫道:“小兄弟与那位大美人请过来说话……”

  李玉虎一移步已到场中,随随便便的一站,道:“闲话少说,你们一个一个
的上,还是一齐出动,本府统统奉陪!”

  马永年“嘿嘿”嗤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何入门下?说不定……”

  李玉虎一挥手,又道:“本府姓李名玉虎,并无显赫师承,你不必多费心机
了,来吧!”

  适才第一个叫阵的老者一跃而出,站在李玉虎三丈之外,酷声道:“好小子,
二太爷偏不信邪,特来领教你的一根指头,小心了!”

  说罢,双臂一震,拔起两丈多高,一式苍鹰搏免,凌空下击,双手屈在胸前,
闪电般向李玉虎头上抓去。

  李玉虎左手放在背后,右臂一抬,伸出一根食指,缓缓向上点去,同时口中
招呼,道:“看清楚了!……”

  那老者名叫马永昌,一生专训鹰爪功,十指之力可裂虎豹,在马家寨是出了
名的硬手,这一上阵,立即拖出压箱底绝活,虽说李玉虎来得奇突,身手似也不
弱,但看外表到底只有十七、八岁;尤其大话说满,要以一根指头对付马家上下,
此刻真正对阵,又显出一副满不住乎的态度,出手缓慢无力,马家上下哪一个不
是砰然色喜,都以为,只要是指爪一交,那小子既使不死,也难逃指断手折之危!

  谁知道,天下事常有出人意外者,眨眨眼,一上一下两人已有了接触。李玉
虎凝立不移分毫,硬生生举指直点鹰爪,那老人呼的一声,疾急下击,一抓嫩指,
另一爪却向李玉虎面门抓去。

  两个人一爪一指,瞬即接触,空中的老者陡然惨叫一声,疾急缩手向上飞起,
“砰”的一响,背部撞到三丈多高的天花板,随即直直向下落来!

  马永年身边最外面一个老人,闪身将他接住,又听得“卡”的一响,李玉虎
立身之处的地板陡然裂开,现出了一个大洞。

  马永年仰天大笑,正待下令众子弟捉拿美女,目光一扫,地板已然复原,而
李玉虎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马永年一怔神,陡然叫道:“小子,你……”

  叫声中,脚尖一点脚下的机关,李玉虎脚下的地板又忽然裂开。

  这一次众人的目光又聚在李玉虎身上,只见他身子动也不动,仍然站在那里。
可是、可是他脚下的地板明明已没有了啊!

  站在回廊的三女,时时注意着个郎行动,第一次地板突然裂开,她们都吓了
一跳,因见李玉虎未曾上当,故未采取行动。第二次裂开,三人再也忍耐不住,
一同晃身向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了李玉虎的身边。

  朱如丹第一个开口骂道:“无耻老贼,原来你们马家是这般与人比武的?”

  李玉虎上前跨了一步,倏忽间已到马永年面前,道:“你做恶多端,一生为
所欲为,难道真以为无人能治你吗!”

  说话间,一指点下,封住了马永年全身穴道。

  马永年大惊失色,明明看见那一指点来,可就是闪避不开,只有嘶声呼号,
道:“并肩子上……”

  他身边的几个兄弟,两旁的几十个儿侄齐声暴喝,齐齐向李玉虎及朱如丹三
人扑来!

  李玉虎双肩晃动,双手连扫,口中却招呼道:“统统拿下,不可伤他们性命
……”

  朱如丹三女应答一声,均展开六合神行步法,在一群人中穿梭往来,不过只
用了盏茶功夫,五十六人倒了一地。林灵一晃身,穿窗而出,片刻间已提着两名
在前门的守卫进来。

  另外十八名丫鬟仆役,望见这等情形,只惊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四散逃
去。

  李玉虎低喝道:“统统站住,到这边来。”

  众仆役耳中如闻响雷,两眼发花,一齐驻步,退到李玉虎面前。李玉虎神目
如电,在众人面上扫过,发现他们都无高明武学根柢,便和颜悦色的道:“看样
子,都不是做坏事的材料,也没有做坏事的本领,本府绝不难为你们,只要听话,
仍然可以在此工作……”

  众仆役纷纷跪下叩头,那马大娘道:“大侠圣明,我们这马家寨虽是坏得出
了名,可也并不全是坏人哪!像咱们做下人的,一生听人使唤,哪有做坏事本钱,
能平平安安的多活几年,已经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了!”

  李玉虎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这话也是,所以本府绝不会难为你们。

  此次本府与三位夫人来此,目的在除恶扬善,不会赶尽杀绝,但能有一分悔
改之心,本府亦会给他一条自新之路,你们先起来吧!“

  他招招手,示意朱如丹三人过来,一同坐下,又道:“这楼上还有什么人吗?”

  马大娘道:“这楼过去是寨主一家居住的地方,十年前寨主夫人死了,寨主
的五个儿子也长大成家,纷纷搬出去自立门户,楼上就只有寨主及两个小妾住,
现在楼上没有别人!”

  朱如丹奇怪问道:“那两个小妾呢?”

  马大娘低声道:“一个关在后面地下的菜人牢里,一个今晚已变成菜了。”

  朱如丹怒火勃发,起身把马永年拖过来,“啪叭”打了他两个耳光,骂道:
“该死的老贼,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马永年全身僵直如尸,心知今日落在别人手中,绝无生路,不由破口大骂,
道:“臭丫头,神气什么!老夫天生是凶神恶煞临凡降世,一生害人无数,今日
既落你手,杀剐随便。二十年之后,老夫又是一条好汉!有种就把老夫杀了,二
十年后看我会不会找你报仇。”

  朱如丹纤脚一抬,踏在马永年小腿之上,微一用力,“喀嚓”一声,已把他
左小腿踏断。

  马永年惨叫一声,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却仍自嘶声叫道:“死丫头,有种
你杀了我……”

  朱如丹扬掌欲劈,李玉虎忙道:“丹儿,我答应小琳,不可伤他性命,你忘
了吗?”

  朱如丹恨恨的又在他断腿上踢了一脚,随即坐到一边。李玉虎闭目想了一下,
心中灵光一闪,立即以千里传音,对后面说道:“司马兄,我在前厅已把马永年
制服,你把练过内功的同伴都带到前厅来吧!”

  后面那间宿舍之中,司马岚等人自服过泡有灵药的清水后,个个都觉得精神
抖擞,气机充沛之极,纷纷盘膝坐息一阵,受益更是匪浅。

  醒转之后,互相对谈探询,一方面证实自己不是做梦,自然对李玉虎四人更
是感怀之极;二方面也产生了无比的勇气与信心,再也不愿任人宰割,乖乖做菜
人了!

  不过他们记着李玉虎吩咐,只好强自忍耐待在房内,要不然早就冲出来,大
杀大砍大索命了!

  这时司马岚耳边忽听得李玉虎千里传音,细微却极清晰,震惊之余,也是大
喜,当即振臂而起,道:“兄弟们,恩主已在前厅大胜,命咱们立即过去,凡练
过武的,请随我来!”

  众人欣然起身,随司马岚鱼贯而出,顺长廊直入大厅,连那二十名女子也跟
着一同去了!

  李玉虎起身相迎,笑对司马岚道:“怎么,你也练过功吗?”

  司马岚扑身又欲跪倒,李玉虎轻轻—拂,将他托住,司马岚只好躬身,道:
“启禀恩公,小人小时候练过几年拳脚,及长入学读书,养气的功夫却一直不曾
间断,只是未遇明师指点,不知道运气发力窍门而已!”

  李玉虎上下打量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好,大家一字排开,先让本
府瞧瞧……”

  他像阅兵似的,在每个人面前查看一下,并选了六十名较壮勇者上前一步,
同时对另外二十名女子及七名男子道:“你们几位先退在一边休息。”

  接着自我介绍道:“本府姓李名玉虎,虽是初出江湖,却想创一番有利百姓
的事业,这次来探鞍山马家寨,不但想为地方除此毒瘤,更计画利用此地的基业
人员,打通一条康庄大道,直入北京,以通有无,以利民生,各位过去遭遇凄惨,
任人宰割,应当知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如今本府救你们出来,希望各位能随同
本府为社会除奸邪,为百姓谋幸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马岚等人大喜,一同俯伏在地,司马岚道:“小人等性命是恩公所救,理
当报效恩公,至死无悔,何况是做好事!恳请恩公收留!”

  原先被李玉虎叫到一旁休息的二十六人与十八名仆役也跟着跪下,齐声道:
“恳请恩公收留……”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好,大家既然愿意,为善不怕人多,你们今后
都算是本府的一分子,起来吧!”

  接着,李玉虎又对那六十人道:“为了惩处恶人,补偿你们过去所受的非人
待遇,本府决定将这干坏蛋的功力转移到你们身上,你们自行选一个对象吧!”

  随即一指地上的马永年,又对司马岚道:“司马兄就选他吧!”

  司马岚躬身应“是!”却道:“府王既然收留属下,这司马兄的称呼似有不
妥,请府主直呼贱名吧!”

  李玉虎点点头,又对两名向隅的人道:“你二人去把后门口守卫搬进来,每
个人盘膝坐在对象旁边!”

  说着,他首先站在司马岚背后,一掌覆盖在司马岚头顶,一掌遥按仰天躺在
地上的马永年,马永年忽然开口怒骂道:“该死的小子,有种就杀了我,若是…

  …“

  李玉虎屈指一弹,点中他的哑穴,回头对林灵三女,道:“统统让他们闭嘴!”

  三个娇美如仙的娘子,像三只穿花蝴蝶般在人丛中飞舞一圈,马家五十八人
统统被封了嘴巴!

  其他众人,哪见过这般高妙快捷的身手,和这般美丽绝世的人儿,一个个早
已眼花撩乱,暗暗吸口凉气,也暗暗欣喜庆幸不已。

  李玉虎轻轻一拍司马岚头顶,道:“凝神一志,调息运气!”

  只见他虚按在马永年腹部的手掌掌心中,突然闪现一股紫金光线,罩在马永
年丹田之上,片刻之后,马永年僵直的身躯一阵疾抖,苦练数十年的真气竟全被
吸住,疾急的离体而去。

  而盘坐在旁的司马岚,感觉刚好相反,直觉得一股热流由顶门百汇穴循任脉
直下丹田,汇合了自己原有的真气,向下越过会阴,至长强,循脊背之督脉,过
命门,直攻玉枕,司马岚强按心头惊喜,听得“咔”的轻响,玉枕一关冲开,真
气又到了头顶。

  头顶上真气仍然源源不断灌入,混入先前的真气之中,又向下流去。转瞬之
间,他觉得体内真气愈来愈充沛,片刻之后像充满了气的皮球,全身上下真气运
转不休,竟令他有点吃不消了。

  李玉虎传音在他耳边,传授他五行神功中庚金玄功的收放真气法门,片刻之
后,马永年惨叫一声,唇角已缓缓流出血丝。

  李玉虎左掌一收,紫金光霞一敛而没,顺手一指,又点中马永年的哑穴。马
永年蜷曲地上,不断抽搐,情况甚是凄惨。

  於是李玉虎依法施为,依转移功力之多寡及受者本身的体质,分别将五行神
功中金、木、水、火、土五行玄功,传授给那六十人,一直忙到午夜过半,丑时
将尽,方始全部完毕。

  朱如丹三人在一旁插不上手,只好去忙别的。

  她们问清楚楼上设施,知道二楼尚有客厅、客房、下房及厨房。三楼原是马
永年的卧室、书房、练功房等,便分别上去察看一番,另外令厨娘马大娘分派人
手,在小厨房及后面大厨房分别准备消夜点心,又令那二十名女子先去二楼客厅
中安息。

  众仆役眼见马家主要人物一个个全被破去功力,变成了废人,知道他们是再
也站不起来了;又见李玉虎四人和蔼可亲,俊秀绝伦,功力高绝,心胸宽大,不
由都打定主意,效忠李府新主人。

  李玉虎待最后一人运功醒来,方道:“你们先把这些人关入后面牢内,然后
吃点东西,就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再安排其他吧!”

  这六十人经过这阵移功授艺,已把李玉虎视若天人,不仅感恩戴德,更且对
他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目光炯炯的望着他,齐声应“是!”随即每人
扛起一个人送到后面去了!

  林灵这时飘然下楼,曼声道:“爷辛苦了,快上楼来,两位姊姊叫他们准备
了消夜呢!”

  李玉虎伸个懒腰,举步登楼,笑道:“是该吃点东西、睡一觉了,不过,没
吃消夜之前,还是找个地方和小虎联络一下才行。”

  林灵惊奇道:“相距这么远,爷与小虎爷能联络得上吗?”

  李玉虎笑道:“我也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所以才需要找个安静地方啊!”

  朱如丹由二楼客厅迎上前来,道:“上面有间练功房,爷到那里去吧!”

  她转身在前带路,上了三楼。楼梯边一间房门正开着,朱如丹当先进去,道
:“爷,你瞧这里行吗?”

  李玉虎闪目一瞧,只见这间练功房,两面临窗,另两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兵器,
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席,踏上去不但颇有弹力,而且还有一种暖和的感觉。仔细一
瞧,原来全是乌拉草编的。

  这乌拉草乃东北三宝之一,性热而有弹力,一般人都把它缝在靴子里,以防
天寒把脚冻着,这马永年却别出花样,编成地毡,倒也颇见巧思。

  李玉虎面窗盘膝坐下,凝神瞑目,打开天眼先向四周观察了一阵,见东南、
西北角上各有赤红血光出现,心知那边可能就是死囚的牢房所在,接着又全神聚
思向谷中想去。

  盏茶之后,他忽然听到了小虎的声音,道:“老大,你那边怎样?”

  李玉虎把这边情形大略传送过去,又问知谷中一切平安,便道:“告诉尘儿,
明日我派冠军回去,叫王总管再乘坐冠军去接文、武二老前来,这边的事太多,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有马永年已被我收去功力,关在牢内,小琳何日来报仇啊?不过,一刀
杀了他算是便宜了,我准备叫他多受点活罪!”

  小虎道:“我俩现在正练合体大法,等完成之后再送吧!”

  李玉虎缓缓收功,把阴神阳神分开,站起身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见朱、
林二女仍站在后面,脸上流露出关切心急的样子,於是“哈哈”一笑,张臂搂住
二人,在每人睑上亲了一下,道:“成啦!我已和小虎联络过了!”

  朱如丹欢呼一声,搂住他连亲两下,林灵也忍不住依偎过来,柔声赞道:
“爷真了不起,刚才妾身还一直担心呢!现在好啦,去吃点心吧!”

  三人拾级下楼,饭厅里暖炉火旺,餐桌上已然摆好碗筷小菜,张出云也正坐
在桌边等他们呢!

  三人落坐之后,两个十三、四岁丫头捧上饭菜,四人一尝,十分可口,尤其
李玉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稀饭、两个馒头。

  张出云三人早已饱了,等李玉虎吃完,方始一同起身同登三楼。

  三楼练功房隔壁便是一间大卧室,陈设虽极奢侈,用器精美,但床铺宽只六
尺,却不够四人睡的;尤其床边有个大壁炉,里面燃着一大堆柴火,更令人觉得
不惯。

  李玉虎便道:“我看咱们去练功房睡吧!在乌拉草上铺几床棉被多好,还可
以一齐练功夫!”

  朱如丹笑“啐”一声,道:“还练功夫?爷不累啊!也不想想,多久没合过
眼啦!”

  说是这么说,三女打开壁柜,每人抱了两条新棉被,一齐往练功房去。

  一会功夫,地铺打好。朱如丹关上房门,脱去劲装,自去一边睡下,张出云
则替李玉虎解扣脱衣,服待他躺下。

  李玉虎躺下之后,先亲朱如丹、林灵,最后拥着张出云,把她身子扳过去,
以臀部对着自己,悄悄由后方伸出玉杵,刺入她阴窍之中,以蚁语道:“咱们也
练合体大法,你只管睡吧!”

  张出云春心荡漾,向后顶了几下,却发现李玉虎并无后续动作,探入窍内的
玉杵仍像根软软的老油条,只不过传来一股温热的真元直上丹田、脑中,与自己
阴神合流,缓缓向全身游去。

  於是她收束春情,放心睡觉,而李玉虎也已鼻息深深,熟睡过去。

  次晨,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阵狗吠及“呼呼”的敲门声,李玉虎四人惊醒,起
身到窗边一瞧,只见大门外拥了一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门内两只巨狗则在门楼内对外狂吠,门外的一群人除了用力敲门之外,还不
断高喊“求见寨主!”

  李玉虎一边着裳,见林灵早已打扮整齐,便道:“灵儿,你先下去,叫马大
娘开门,把外面的人统统让到大厅里,大厅内的六十人则先退列两边回廊!”

  林灵立即出房下楼,不多会马大娘出去赶开两条大狗,把门外男女老少,一
同带进大厅!

  那夥人都是马家的眷属,见他家男人留在寨主府陪寨主用餐,一夜未归,天
一亮便不约而同的找上门来。

  他等入厅,一见回廊上各站着一排衣衫破旧单薄的陌生青年,而五张大圆桌
胡乱的放在一边,桌上杯盘狼藉,未曾收拾乾净,大异往常布置,不由都吃了一
惊。

  其中一位老太大一把拉住马大娘,问道:“出了什么事?寨主与各位当家的
人呢?”

  马大娘闪身走远一点,吞吞吐吐的道:“都在后面……菜人牢里……”

  众人齐齐脸色大变,五六个年长女人越众而出,厉声喝问道:“当家的身犯
何罪,要关在菜人牢,快快请寨主出来……”

  李玉虎由中央楼梯上缓步而下,身后一排跟着三位天仙化人的美女,林灵长
衫飘飘走在正中,左右张、朱二人,一红一黄的薄绸劲装,衬得李玉虎俊逸绝伦,
世无其匹。

  在这严寒十一月里,他一身薄绸绛色长衫,不仅未显一丝寒意,秀发漆黑油
亮随意披散,眉上用一条指宽丝带箍着,带中印堂部位嵌一粒指甲般大的红宝石,
闪放光华,更映得目如朗星、颊染桃霞。

  他走到楼梯中腰,信手一挥,原来挡在梯口的一座大屏风,高有一丈,宽约
十尺,忽然间自动滑向一边,直到回廊窗下方始停住。

  这还不奇,最奇的是,屏风陡然横移数丈,直到停止,竟未发出半丝声音。

  可是,李玉虎已经开口,语音清脆柔和的道:“马寨主与他属下六十人,做
恶多端,以人为食,昨夜已被本府收去功力,关入监牢,各位想必是他们的家人,
对你家男人主人的罪行,可清楚吗?”

  众人本来乱烘烘,陡然望见这四名绝美男女由楼上下来,已然有些惊奇,及
见李玉虎挥手间便把屏风移走,表现的功力简直闻所未闻,不由都惊得呆了。

  等听到这番话,虽说声声入耳,清清楚楚,可是语调和平,不像上门寻仇、
见人就砍的凶神恶煞之辈,不由又胆气大壮。

  最先发话的老夫人首先一指李玉虎,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马家做恶
多端?我马家虽然占山为寨,可是百年来也一直在做正经生意。你不要血口喷人,
仗着会几手功夫,就胡说八道,乱安别人罪名?”

  李玉虎走下楼来,又一挥手,面前的丈余香案也和屏风一样滑到回廊窗边。

  他与那老妇人之间,就只隔着一排太师椅子。

  李玉虎神色一沈,俊目中闪出两道严厉光芒,沈声问道:“你真不知道他们
吃人肉、养了一批菜人吗?昨日是马永年七十大寿,你们这些至亲晚辈,为何不
一同参加酒宴?”

  那老妇人眼睑下垂,竟不敢与他对视,口中却仍辩道:“咱们马家的规矩,
男人的饮宴,妇人小孩向来不参加,但替寨主拜寿,昨日一大早,全寨之人都已
来拜过了。至於说什么吃人菜人,老妇全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玉虎俊目一扫,指着回廊窗下两排人,道:“你们看见了吗?这六十七名
青年男子,楼上还有二十名年轻女子,本来就是马永年养的菜人。”

  众人纷纷向两边打量,瞧见这批人虽然衣衫破烂单薄,甚至有些衣不蔽体,
但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不仅也像李玉虎一样毫不畏寒,更人人一副神勇刚
健的样子,哪里像是“菜人”!

  老妇人指指点点,冷笑道:“这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穷小子,一个个身强
力壮,面无菜色,像菜人吗!”

  李玉虎哈哈笑道:“那就要感谢马家这一群当家的了。昨夜他们把自己的功
力统统送给他们作为补赎,所以今天看起来才会大不相同!”

  这话虽是实话,可一般人却不能接受,因为每个人的功力都是经过数十年苦
功练出来的,怎能说送人就送人呢!

  老妇人嗤之以鼻,又冷笑一声道:“你当老身是三岁小孩吗?废话少说,快
快把寨主及诸位当家的放出来,万事皆休,否则我马家骠骑上千,老身一声令下,
保管你来得去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放人容易,司马岚,带他们到后面去吧!”

  司马岚越众而出,躬身洪亮的应声“是!”即转身对众人道:“请随在下来
吧!”

  那老妇人反而有些犹豫,李玉虎又笑道:“本府决定,让你们把当家的先带
回去,不过,该如何处置,等本府商定之后,再执行!”

  这批人女多於男,少多於老,本领都不高强,如今听他这般说法,也不反驳,
只想把当家的男人先找到,便纷纷向楼后奔去,不过仍有十几名童子留在厅内。

  片刻之后,后面传来一阵惊叫号哭之声。

  李玉虎却不理会,一边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对两边之人道:“大家先把桌子
抬出去,等会人更多了!”

  众人一齐躬身应是,七手八脚的把五张大圆桌由大门抬到院子里,又将椅子
沿着回廊边排了三排,不多时,司马岚带头领着一批由妇女搀扶的马家大小头目,
走了出来!

  这批人一个个面色腊黄,行动迟缓,像是常年在床的病夫,扶着他们的妇人
则哑然无声的流着眼泪,一边的妇人,却个个号哭不止,喃喃咒骂!

  李玉虎剑眉一挑,对朱如丹三女道:“云儿、丹儿,去解开哑穴,灵儿,去
后面把几个厨师带来!”

  三女身形一动,林灵早已消失不见。张出云、朱如丹行动亦如行云流水,迅
速在厅内转了一圈,素手连挥,已然解开了马家诸人的哑穴。眨眼间,厅中又多
了一片哽咽哭声。

  李玉虎“哼”了一声,众人心头耳边都是一震,只听他道:“早知今日,何
必当初!往日的残暴威风何在?”

  一名老人骂道:“小狗不必猖狂,你这般对付马家,早晚会得到报应的!有
种你就把马家全都杀了……”

  李玉虎“哈哈”朗笑,道:“本府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何来报应?你今
日这般下场才是报应。你口口声声要本府杀人,你当本府真不敢下手吗?”

  这一阵话语,语音不亮,但那群马家的男女却觉得耳鼓生痛,心头大跳,全
都不敢哭了。

  林灵领头由楼后进来,后面跟着八名肥大的厨师,当先一个背上还背着一名
老人,正是寨主马永年。

  李玉虎一指点出,解了马永年穴道,道:“把他放在地上!”

  那个厨师早已醒转,眼看五十六名马家成员被人像死狗一般丢在牢内,竟都
哑口无言,泪眼相看,而他们被关的栅门被一个“铁球”锁住,怎么也弄不开,
适才林灵下去,素手轻轻一扭,铁球寸裂,这份功力,听都没听见过,哪里还敢
有丝毫反抗之心?这时听李玉虎这般吩咐,立即应一声“是”,即把马永年丢在
地上。

  马永年哑穴初解,又被他一丢,且断腿未愈,只痛得他“哎唷”一声,嘶哑
着嗓子骂道:“妈的巴子,你不会轻点……”

  李玉虎冷笑一声道:“你也晓得痛啊!”

  马永年环眼一翻,指着李玉虎,道:“小子,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有种你
杀了我好了!”

  李玉虎俊目一瞪,陡然射出两道骇人光芒,道:“你们真想死吗?好,本府
成全你们。想死的举手,本府立刻叫厨师把你们调制成一席可口佳肴,请马府的
夫人们品尝!”

  此言一出,马家男女一个个身躯颤抖,再也不敢言语。

  他俊目四射,在众妇人睑上扫过,又道:“刚在接你们当家时,大概都看到
墙上挂的人肉了吧!大师傅,你说,那是做什么用的?”

  那些个高头大马、肥胖健壮的大师傅,此时都小心谨慎的小声应道:“回大
侠的话,是做菜用的?”

  李玉虎瞪他一眼,叱道:“大声一点,讲给大家听听,要是有一人听不清楚,
本府就叫人先把你蒸了!”

  那胖汉身子一颤,跪倒在地,叩头号叫道:“大侠饶命,小的马上说,马上
说!”

  接着,转身向外,敞着喉咙叫道:“老寨主最喜欢吃人肉,近年来,每逢初
一、十五,都邀约各位当家的一同品尝清蒸人肉的美味……”

  此言一出,大厅之中,人人变色,许多妇女已然双手掩耳,大声号哭起来。

  但一名老妇人,却忽然挺身而出,道:“你胡说,我们二当家长年在”渖阳


  主持马家客栈,生性乐善好施,在渖阳是有名的大善人,怎会吃人肉,你不
要受人指使,血口喷人!“

  司马岚本来站在回廊之上,此时陡然大步出来,指着老妇人身边曾被李玉虎
一指点倒的老人,道:“禀府主,属下认得他,他是马永年之弟,名叫马永昌,
确实是渖阳马家客栈的老板,属下便是被此人擒住送上山来的!”

  那妇人又抢着道:“是吧!是吧!我们当家的长年留在渖阳,这次是特地回
来替他哥哥祝寿的……”

  李玉虎摆摆手,扫视一眼,道:“你们还不相信是吧!好,本府拿证据出来,
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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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第三章马家大寨

  李玉虎为使马家妇女了解她们的男人确实罪有应得、罪无可恕,说要拿出证
据,证明昨晚确曾吃过人肉。

  马二当家的老婆直着嗓子,叫道:“好,你拿得出证据,我们就口服心服,
光凭空口白话,谁能相信?”

  李玉虎点点头,道:“去几个人,把外面那张最大的圆桌抬进来!上面的东
西,不可移动分毫!”

  昨夜新加入李府的“菜人”齐声应是,这时最靠近厅门的四个一同出厅,眨
眼间将一张特大圆桌,抬进来放在大厅中央!

  马家的妇女小孩齐向圆桌望去,只见中央有个大火盆,火已熄灭,四周有八
盘热炒,已吃得所剩无几;十二副杯盘碗筷七横八竖,旁边倒是有一些碎骨,但
却分不清是什么骨头。

  那老妇人振振有词的道:“人肉在哪里?就这几块骨头?……”

  李玉虎目如电闪,扫视一圈,道:“大家看这火盆就应该明白,上面还有个
火锅,是吗?”

  众妇人心中同意,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点了点头,而马家一干男人不由低
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老妇人反问道:“有火锅犯法啊?”

  李玉虎一指右手回廊上两扇断裂的破窗,道:“桌上的火锅,昨夜本府一怒
踢出厅外,去两个人抬回来吧!”

  司马岚正站在那一面,闻言推开窗户,一跃而出,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也跟纵而出,不一会由原窗跃回,两人手中抬着个巨大火锅,放在火盆之上。

  众人目光齐聚,向盘中一瞧,无不面目变色,掩面不敢再看,有的更捂住嘴
巴,强行压制欲呕感觉,而十多名小孩已吓得惊叫号哭起来!

  原来,盘中是个完完整整的女人形体,小腿、双臂曲在身下,除了脸部,其
他地方的肌肉早巳被挖得七零八落,腹部也已被剖开,内脏完全失踪。由於外面
太冷,那支离破碎的女人早破冻硬,剩余的骨肉都罩着一层薄冰,亮亮闪闪,分
外恐怖吓人。

  朱如丹三女虽然不怕,可也不愿多看—眼,免得恶心。张出云道:“谁去楼
上拿块布,先盖起来吧!”

  司马岚晃身一跃,抢上楼去,片刻间拿了一块红布,把盘中尸体盖住。

  李玉虎不管这些,转头望着胖大的厨师道:“大师傅,这是你的手艺,请告
诉大家你是怎么做的?”

  那位大师傅早巳吓得全身发抖,一触到李玉虎凌厉的眼神,“噗”的又跪倒
地上,叩头道:“大侠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若不顺着寨主的意思,小的们
全家都会被打下死囚牢,只有死路一条!”

  李玉虎厌恶的望他一眼,叱道:“说!”

  胖厨师全身一抖,如遭电殛,情知不说不行,只得道:“做这道菜,比较费
事,先要把……把菜人饿上七天,等内外清洗乾净,再用烈酒灌肠,冲去杂质秽
物,最后再灌上泡过作料的盐水烈酒,等美人醉倒晕迷,放进蒸笼,大火蒸熟…

  …“

  朱如丹忍不住问道:“难道上笼之前,你们不会把人先杀死吗?”

  大厨师道:“不能杀,这道菜讲究鲜嫩完整,不能有任何破皮刀口,一有刀
口就会流血泄气,肉就生硬不好吃了!”

  李玉虎“哈哈”厉笑,道:“大师傅,你们功夫真高,做这一行只怕不是一
天两天了吧!”

  大师傅面无人色的道:“小人已在厨房做了二十年,近十年才升任大厨。”

  李玉虎点点头,目闪精光,扫了八名厨师一眼道:“好,好,你们八人年龄
相若,大约经历都相同吧!”

  另七人吓得全身发抖,一同跪倒,喊道:“大爷饶命,小人都是下人,被迫
无奈!”

  李玉虎“嘿嘿”笑道:“想活命容易,本府不会轻易杀人,但若有人想死,
本府也不会求他活着。刚才有人想死,你八个就以刚才说的方法,替我炮制,不
得有—丝偷工减料,知道吗?”

  八名厨师齐声应“是!”

  李玉虎摇摇手,八人以为已可逃出升天,赶快退到一边。李玉虎扫视众人,
问道:“你们还有人想死吗?还有人不相信,还有人有意见吗?”

  马家一干男男女女,都噤声不敢言语。李玉虎又道:“马寨主,听说你寨中
骠骑近千,平日若遇到事故,如何召集?”

  马永年此时已是斗败的公鸡,员外帽早已失落,一身锦袍,泥土血水秽渍斑
斑,原本红润的面色,已然腊黄,双目无神不说,皱纹也突然多了出来。

  他原先躺在地上,翻着一对死鱼眼,默默观察沈思,知道这次果真是在劫难
逃,完蛋大吉,能够少受点活罪,求个速死,已是天大幸运。可是看情形,连嚼
舌自尽的力气都使不出,兄弟儿孙一个个情况相同,谁能帮助他呢!

  不过,看李玉虎的模样并不似凶残之辈,听他的口气,也并无刻意折磨他的
意图,那么……他眼珠子一转动,心思也跟着灵活起来。

  这时,见李玉虎目标指向他,便哀叹一声,痛快的答道:“门楼上有口大钟,
遇到急事,鸣钟十下,是骠骑集合信号,再加五下,全寨男女都会聚到门外广场,
不过,这讯号多年未用过了。”

  李玉虎转头看了站在楼梯口的马大娘一眼,见她点头,便道:“好,你肯合
作,表示已知悔过,本府便不过分难为你们。现在除了本院之人,你们可以先回
家,听候钟声,再集合吧!”

  接着,又吩咐司马岚众人道:“你们昨夜受过谁的好处,就一道送派回去,
顺便认一认路,借几套替换衣服!”

  众人躬身应是,各个认准对象,扶着他们出去,一时一阵纷乱,大厅内只剩
下有限数人。

  李玉虎耳灵目聪,已达天人之境,此时却忽然听得高空一声鹰鸣,知道鹰王
冠军已将王天化、文一奇、武昌三人送来!

  他晃身由窗口飞出,仰天以千里传音,呼唤鹰王道:“冠军,我在这里,下
来吧!”

  两只在院中巡守的猛犬,昨夜一照面便被他点了睡穴,此时仍然不认得他,
立刻疾扑而至。

  李玉虎双掌一扬,掌心射出两团紫金光圈,将彻头罩住,两犬惨叫连声,挺
立在他的面前,想动—下都不可能。

  李玉虎微微一笑,和声道:“从今以后,我是此地的主人,你们要听从我的
命令,没有我的指示,不可胡乱咬人,知道吗?”

  两巨大痛得双泪交流,李玉虎双掌一收,光圈一闪而没,两犬猛摇其头,发
觉已能、行动,立即温驯的走到李玉虎身边,伸出粗大的舌头舔他的双手,四只
狗眼现出一副讨好乞怜的神情!

  李玉虎“哈哈”一笑,摸摸狗头,朱如丹三人也跟着出来。李玉虎又道:
“这是我的老婆,你们也要听从她们的命令!”

  两犬望望之三女,又跑去舔她三人玉手,朱如丹笑声如银铃,把手举过,娇
声道:“别舔我,我怕痒呢!”

  空中又是一声鹰鸣!冠军一个盘旋,双翅一夹,已然落在五丈开外。鹰背上
“唰”的一声跃下三条人影,正是王天化、文一奇及武昌三人。

  三人落地,立即躬身抱举行礼,道:“参见府主。夫人!”

  李玉虎展颜拱手回礼,笑道:“好,来得正好,本府正在想你们呢!快进来
吧!”

  随即又对鹰王挥挥手,道:“冠军,辛苦你啦!看样子我还得在这里住上几
天,你回去吧!”

  鹰王点点头,即展翅飞去。李玉虎则当先领着众人回到大厅。

  厅中、楼上众人都看见这只特大巨鹰,也见到鹰背上下来的三人,不觉暗暗
惊奇,院外街上马家诸人,自然也有人瞧见,却不知怎么回事,於是纷纷猜疑。

  厅内八名厨师还紧张的站在一角,老寨主仍然躺在地板上,七名未得移转功
力的“菜人”,已自觉是李府的一分子,便帮着原有的仆役,忙着把楼后堆集的
茶几等物搬出来,重新布置大厅,只有正中央那张特大的圆桌未得指示,谁也不
敢搬动。

  李玉虎见状,吩咐把圆桌再抬出去,并举手让众人落坐。

  “马寨主,本府决定要当众宣布你的罪状,没收你马家所有产业,只要真心
悔过,乖乖献出一切,本府会替你多做些善事,以为补赎,但你若是不肯说实话,
活罪就有得受了!”

  马永年挣扎着勉强坐起,哑声道:“老朽知错,悔之已晚,只求速死而已!

  马家所有一切,老帐房陈皮最清楚,也有帐册可查;至於库存,则在此楼的
地下室里。地下室有两个通路,一个是本厅中央的翻板,不过由此下去,会经过
一阵毒烟毒水袭击。另外一道暗门则在三楼的卧室床下;至於帐册,则放在三楼
书房,全部财产,大约值两千万两。“

  李玉虎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好,算你乾脆,大师傅,把你们寨主先抬
到后面牢里休息。也弄点东西喂喂他。万一他要是死了,你们八个就跟着一齐吧!”

  八名厨师哄然应是,即抬着马永年走了。

  李玉虎率众登楼,在餐厅坐下,早有丫鬟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把情形告诉王天化等三人。最后又问马大娘道:“马大
娘,你们这除了死囚牢,还有什么关人、整人的地方吗?”

  马大娘一脸苦笑,道:“回爷的话,还有肉票牢,苦力牢也是关人的地方!”

  肉票牢是关肉票的地方,大家一听就懂,而苦力牢呢?

  马大娘解释道:“本山有一座煤矿需要开采,凡是年轻力壮的肉票,若是家
属付不起赎金,就打入苦力牢,替本寨做几年苦力,以补不足;另外,本寨有不
守法规的子弟,也按情节轻重打入苦力牢,担任苦力。”

  李玉虎忽然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好!本府正愁如何处置这群坏
蛋呢!现在好,让他们去挖煤矿,做做苦力如何!”

  朱如丹第一个拍手赞成。李玉虎起身道:“走,现在咱们分成三队,先去这
三个地方瞧瞧,遇有恶性重大、顽劣不堪之徒,一律封住穴道,擒来此地,牢门
统统打开,放任被囚者自由,下午再集合全寨吧!”

  楼下司马岚等人早已回来,均换上一身深蓝色劲装,并各找了合意的武器,
配载起来,同时也吃过早饭,正在厅中待命。

  司马岚一见李玉虎下楼,一声口令,六十人动作整齐的排了六行,个个精神
抖擞、神采飞扬的挺立如山,活像一只经过训练的劲旅!

  李玉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各位加入本府,以后就是兄弟。现在先为各
位介绍一下本府的成员,等会再分配任务。”

  张出云等人也一字排开,李玉虎二指点着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本府的二
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这位是本府总管天马堂堂主王天化;这是孟风堂堂主、
人称酒丐的前丐帮长老文一奇老前辈;这位是平准堂堂主、人称神偷的武昌武前
辈。”

  众人一一躬身抱拳,行了个见面礼,李玉虎又道:“本来也需要各位兄弟彼
此自我介绍一番,才合正理,可是目前时机不对,万事待理,只好留待以后了。

  好在目前本府虽不知大家名字,但面貌一看便知,大家有事要向本府禀报,
先行报名,本府便会记下。“

  众人哄然应“是!”

  李玉虎道:“现在就依目前队形分为六队,各队暂时自行选出一个队长,第
一队由二夫人指挥,负责本院安全等事;第二、第三两队由王总管指挥,接下大
寨各路的防务,本寨中人,今日起一个也不派出去;第四队由文堂主指挥,去查
肉票牢,第五队由武堂主率领,去查苦力牢;第六队由三夫人指挥,与本府一齐
去查死囚牢。”

  他语音—顿,又道:“现在开始选各队队长,选过之后,立即出发。”

  众人又哄然应“是!”

  每队十人聚在一起,小声商量一下,被选的队长站在排头,李玉虎道:“各
队队长报名来!”

  第一队队长大声叫道:“第一队队长司马岚。”

  后面接着:“第二队队长李再春,第三队队长王知义,第四队队长王知仁,
第五队队长张文强,第六队队长郭子兴。”

  李玉虎道:“好,现在开始行动,总管先带人出发吧!”

  王天化与文、武二老见李玉虎说明,分析、组织、分派等皆有条不紊,头头
是道,比之老江湖更见出色,不禁敬服有加。

  王天化首先躬身应是,当先出厅。

  李玉虎又道:“第一队开始执行任务!楼下前后各派一人就可以了,其他的
在厅中待命。不过司马队长颇通文墨,本府另有任务,劳你担任。”

  司马岚躬身应是。第二名、第三名先自动前去执行任务。李玉虎道:“三楼
书房有本寨帐册,你去瞧瞧。灵儿,这地下室的库藏,交给你处理,先把什么害
人的机关除掉,再带几个兄弟下去,清点—下。马大娘,谁知道三个牢房的正确
地点?”

  马大娘道:“老张、老王、小李都知道,叫他们带老爷们去吧!”

  原来这三人都是这院中的打杂园丁。

  三人分三路领头,向三个牢房奔去。

  三队人马出现在大街上,由於消息还未传开,路上行人虽觉得惊异,却还不
知怎么回事!

  李玉虎这一小队,不久到达东北角—个高大的石彻平房前面。

  那石屋铁门深锁,两边窗口铁栏粗如儿臂,里面的木窗紧闭,竟无丝缝隙。

  带路的小李年五旬,已是个小老头,一身棉衣棉裤,头上还戴着皮帽,竟冷
得不时颤抖。他走到门口,缩头缩脑的道:“老爷,这里就是!”

  李玉虎道:“好,你回去吧!郭队长,叫门!”

  小李躬腰道谢,小跑着走了。郭子兴大步上前,擂起拳头,“呼呼呼”连连
敲击,口中也叫道:“开门,开门!”

  门上一个小窗口唰的拉开,一个凶神恶煞般面孔向外张望,恶狠狠地问道:
“老兄哪里来的?大呼小叫干什么?开门容易,拿腰牌出来大爷验验!”

  朱如丹自觉是这队的指挥,一见对方不肯合作,飘然上前,纤纤素手印在门
上,娇声道:“叫你开门就开门,罗嗦什么!”

  那铁门加科铸成,原有五寸,哪知吃她用阴手印上去,门倒无事,四周的门
扣门栓却全断裂,整扇门直向里面倒去。

  门里的恶汉大吃一惊,向后跳开,但行动仍然慢了一步,一条腿已被压住,
折为两截。

  他痛得厉声大叫,石屋内叱声连连,十几个彪形大汉,手执鬼头大刀,纷纷
向门口扑来!

  朱如丹身形闪动,人如飘风,已无抢入门内,素手飘飘,指拂点勾,远远望
去,姿态曼妙,犹如舞蹈。面对的大汉,却觉得她动作快如鬼魅,鬼头刀还没举
起来、身形还未展开,便已一一被封了穴道,一个个活像土塑木雕的木偶,姿态
各异的呆在当地!

  朱如丹回身吩咐,道:“先拖过—边,等会再行处置。”

  尚在门外的队长郭子兴,心喜兴奋,躬身洪声应“是!”即带头走进,俯身
把一脚尚压在门下的大汉一拖,那大汉狂叫一声,已然痛晕过去。

  其他九名队员随后进来,把被定住的大汉提到墙边。朱如丹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老爷,请进!”

  李玉虎绸衫飘飘,负手而进。只见石屋十分宽大,四边燃着火盆火把,烘得
室内十分温暖。火盆边放着七、八张上下铺,五、六张桌子,其他却是空无一物!

  朱如丹望见后墙边还有一道铁门,於是带头上前,素手拉住铁锁一扭,瞬把
锁扣扭断,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往下的石阶,下方有一盏灯,十分黑暗。而一阵寒风从下面吹来,
不仅有一股奇臭的血腥气味,而且也传来阵阵呻吟之声。

  朱如丹脚步顿住,芳心中真怕再见到凄惨场面。李玉虎举步上前,道:“丹
儿,你留在上面吧!我带他们下去。”

  朱如丹退了回来,李玉虎领头拾级而下,转一个弯,只见前面是一间刑具室,
放满了各种奇奇怪怪刑具。后面有一条通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的牢房,每间房牢
里都关了三、五人,手铐脚镰,绳捆索绑,不一而是,而且大多数人的身上伤痕
累累,似乎日日都受到非刑。

  李玉虎巡视一圈,回到上面,举手一指,解开一个大汉的穴道,又道:“郭
队长,你们留在这里,把人都放出来,问他们有伤药没有,先替他们裹裹伤。等
会听到钟声,再带这些人过去吧!本府和夫人先回去了!”

  朱如丹在几名大汉身边走了—圈,替他们解了定身穴道,却又封住他们的功
力。

  郭子兴躬身应是,开始行动。

  李玉虎与朱如丹则自行回到马家大楼。

  司马岚抱着数本帐册走下楼来,首先向李玉虎提出报告,道:“启禀府主,
这马氏一族家产未分,价值千万,除了这座大寨之外,由潘阳到承德府,一路上
共有十二家客栈、八家小店;下过奇怪的一点是,小店的收入并不比大客栈少,
每月都有上万两银子。本寨的店铺也全属马家,每月亦要交缴赢利。”

  朱如丹忽然问道:“你是从何处被抓来的?”

  司马岚道:“属下是在潘阳附近辽河渡口的一处小店被捉,并曾在潘阳马家
大店被关过一夜,所以认得马永昌!”

  朱如丹妙目一转,笑道:“这就对了!这一路上大栈小店,正经生意只是幌
子,实际上可能是收取行商规费,各地善良百姓的保护费,打家劫舍,掳人勒赎
的据点,所以才会有这么丰厚的收入啊!”

  李玉虎道:“你把各店地址先抄一份,等会找出各地负责人,问出详情,再
派人去接收监督,今后一定只准做正当生意,绝不准再做害人勾当;另外,你再
拟一份行事守则,做为本寨与各站人员行为的准绳。”

  司马岚连声答应,转身上楼。

  不—会,张出云与林灵突然由大厅中央裂开的地板下一闪而出,而地板则又
自动合上。

  张出云二人望见李玉虎、朱如丹坐在厅上,便即上前道:“爷,这楼下地室
好大,除了储藏金银珠宝的库房,还有兵器库、起居室及三条逃生的密道,最远
的一处,可以直达寨外山腰呢!”

  林灵亦道:“妾身发现,有条密道不知何故,是条死路,直通北面,却无出
口。看那一带地质特别,石头里闪现银光,好像含了不少的银子呢!”

  张出云道:“依妾身看,那一带大约是座银矿。不过,这马家贪得无厌,库
中存银上千万两,只入不出,进出口只有三条,一条是这大厅中央。不过严格说
来,这一条只能算是害人的陷阱,直下五丈的一个深井,下面还布了一道绳网,
只要有人落在网上,四壁便有毒烟毒水喷出,将人害死。另一条通到楼梯后一个
杂物间,不过已多年未曾使用,铁门铁锁,早己锈死。只有三楼卧室床下那一条,
有一道旋转木梯常常使用!”

  李玉虎起身笑道:“这么说,就只有寨主—人可以下去了!走,趁现在没事,
咱们下去瞧瞧那座银矿。”

  朱如丹踏动椅下暗钮,地板中央立即裂开一洞,随后四人一同闪身而入,落
下五丈。李玉虎闪目一瞧,只见丈余见方的石洞中,绳网已被撤走,右手边有一
扇铁门。

  林灵领先推门出去,顺着一条丈宽通道向前掠去,通道两侧,丈半有一盏油
灯嵌在墙上长年点着,走不多远,墙上就有一道厚重的铁门,共有十个之多。

  林灵推开第十道铁门,道:“由这里一直走,就可见银矿了!”

  铁门内其实是一条更宽的石质通道,黑漆漆深不见底。朱如丹探囊取出夜明
珠,当先带路,—行人走了二十余丈,便到尽头。

  李玉虎瞑目站定,打开天眼一瞧,只见石头里不仅饱含银质,再深入数丈,
更有矿脉,银光闪闪,直往山石深处伸去:再抬头左右一瞧,左边三丈之外,竟
是原先关锁菜人的地室。

  李玉虎心中灵感大发,张目取出张出尘替他新装的玉匣,拿了一支九天玄铁
所制小剑,甩手向左边石壁投去。

  小剑一出手,立即闪现三尺紫金光芒向石壁钻去,眨眼间,钻出三余丈,透
入“菜人牢”。李玉虎把手一招,那剑又忽然转个急弯,在原来穿入之洞旁,另
开一洞,穿了回去。

  仰天躺在地上的马永年,正在闭目养神,这时被剑光带出的石粉撒了一头一
脸,吓了一跳,一睁开眼即见剑光转折透石而入的情景,不禁大惊失色,疑在梦
中,但抬眼望见石壁上两尺高处多了两个两寸直径的圆洞,却又证明了确有其事。

  但到底是什么事呢?只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里面的李玉虎举手收回小剑,放回匣内。朱如丹奇怪问道:“爷,你干嘛在
这里试剑?”

  李玉虎转身向回走,笑道:“这座银矿含银丰富,值得开采,我计画利用这
批恶性重大的马贼,由菜人牢开辟一条通道下来,所以先做个记号。”

  四人又走回大厅,一路上林灵指着铁门二介绍。第十门是通往山腰之路,第
八门可通死囚牢,第七门通往大街一家杂贷店的后院。第五门里是兵器库,第四
门是金库。第三门通杂物间,第二门通三楼,第一门通大厅。另外两门之内,则
有床铺桌椅等家具,可以居住。

  此时,大厅中众人多已返回,回廊上也站满了被带回来的囚牢头目,—个个
破点了穴道,正在惊恐不安。陡然见大厅中央地板一翻,四位绝美男女,如同飞
仙一般飘飘升上,周身霞光闪现,不由都惊得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李玉虎故意要震慑人心。四人手牵手跃升上来,在厅中环飞一圈,轻轻落在
太师椅上,方始敛去光霞,落坐中央,王天接首先上前,躬身道:“启禀府主,
属下已顺利完成任务,接下四门城墙上防务。首要四名头目已然带回,其他巡卒
暂时封住功力,着令返家待命!”

  文一奇跟着上前,报告道:“禀府主,属下覆命,肉票牢内共囚有肉票十名,
六男四女,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由於他们的家长已答应付出赎金,这十人倒
是没有受到太多虐待,负责看守的几个婆子也无大恶。属下已着令她们回家,肉
票已带回来了!”

  说着,招手对厅边一群儿童,道:“快快过来拜见府主及夫人!”

  那群儿童都生得眉清目秀,活泼聪明,一望而知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子弟,只
是此时衣衫颇秽,脸上仍有些惊惧之色。

  不过,他们有些畏缩的走过来,瞧见李玉虎四人的绝美面貌及和蔼可亲的态
度,都纷纷加快脚步,一拥而上,一字排开,跪地叩头,齐齐脆声道:“叩见府
主!叩谢府主救命大恩……”

  李玉虎忙道:“各位小弟弟小妹妹,快快起来!你们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吗?”

  十名儿童一同站起,一字排开,又都一同点头,道:“知道!”

  李玉虎笑道:“好,跟姊姊到楼上去洗洗澡、换换衣服,把你们家的地址告
诉姊姊,过几天本府派人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张出云起身笑道:“走,跟姊姊上楼去!”

  哪知其中两名女童陡然重又跪倒在李玉虎面前,叩头求道:“我不要回家,
我想拜府主为师,跟师父学本事……”

  适才众人都目睹李玉虎四人凌空飞翔,一时惊得呆住,如今这群小孩当然也
看见了。心中惊奇之余,更多份羡慕之情,此时面对面站在他面前,清清楚楚的
发现,李玉虎俊美无匹的面容风度及张、朱、林娇艳如花的玉靥仪态,小小心灵
中,更产生了一种崇敬恋慕情怀,两个较大瞻的忽然福至心灵般地,提出“拜师”

  的要求。

  而其他八童瞧见,立即受到启示感染,纷纷下跪恳求,道:“求府王夫人收
留弟子,弟子要学本事!”

  李玉虎虽然功力盖世,但这次算是初莅江湖,哪有什么处事经验?而今十名
儿童同声拜倒,齐声恳求,—时竟不知如何应付!

  他求助的望望文—奇,文一奇人老成精,便立即替他解围,哈哈一笑,道:
“拜师之事何等重大,必须先求得你们父母准许,更必须让师父考察过你们的根
骨心志是否适合练武,才能应允哪!现在你们先起来,随夫人去沐浴更衣,好好
表现一番,只要能赢得府王赏识,才有希望,知道吗?”

  众小童跪在地上,听了这番话,面色一整,齐齐应声“是,知道了!”又一
同向李玉虎叩一个头,方才起身,随在张出云身后,登楼而去。

  李玉虎对文一奇竖起姆指,笑道:“到底姜是老的辣!本府被这群小孩一缠,
真不知如何对应呢!”

  文一奇哈哈大笑,道:“府主过誉。其实属下这边有一份资料,已大略看了
一下,这十童家世清白,人也生得聪明机敏,根骨心性皆属上选,府主不妨收下
他们,不出五年,等於多出十条臂膀,望府王三思!”

  朱如丹望了李玉虎一眼,娇笑如同银铃般,脆声道:“文公公说得不错,不
过爷自己童心犹在,一时哪会想到要做师父?不过,爷,你要记得,明年就要做
爸爸啦!还不能做师父吗?……”

  她笑声虽响,一厅皆闻,但说话声音却是极低,只有近处几个人听得到。文
一奇望着朱如丹哈哈笑道:“恭喜府主。……”

  朱如丹被他瞧得娇颜一红,又道:“是大姊啦!老瞧我怎的!”

  李玉虎笑着拍拍她的玉手,请一直站在面前的王天化及文一奇一旁坐下。神
偷武昌又上前来,抱拳道:“禀府主,苦力牢头目带到,不过属下详细查问过,
由肉票转服苦力的,有三十五名,其他百余人则是本寨的居民,甘愿入矿工作,
赚取薪金。”

  李玉虎问道:“他们一月多少银子?武堂主可曾问过?”

  神偷武昌道:“本寨工人每日采煤百斤以上者,月薪三两;不足百斤者,月
薪两两;肉票苦力,则只供三餐。”

  那时物价甚贱,四口之家,一两银子可以过活,但李玉虎并不知这些,又问
道:“这么少?这煤在市面上一斤卖多少钱哪!”

  武昌道:“本寨自己生产,百斤煤炭只卖三十文钱,若是运到山下,百斤大
约可卖一两银子,在北京则可卖到五两以上了!”

  李玉虎心中盘算一下,不解问道:“三十文可换几两银子?……”

  朱如丹“噗”的笑起来,拍着他放在椅背上的手背,悄声道:“爷,别土了
好不好!一百文换一两银子啊!”

  李玉虎也自觉好笑,道:“我怎么知道?又没上街买过东西!”

  接着,心算一下,道:“工资太低了吧!此去潘阳不远,至承德均有此寨分
支客栈,都可以售卖使用。所以这煤矿价最少应该以百斤一两计算,才是合理价
位。而一名日产百斤的工人,每月只能赚得三两工资,二十七天不都被矿主赚去
了吗?对不对!”

  他见众人都无异议,又道:“本府认为,工人的工资应以十天的产能为准,
十天生产千斤,工资最少应有十两,才算合理;另外,十两是各项杂支,像运费、
工具、膳食等等,矿主的赢利,最多也只能留下十两。不知这般算法,武堂主以
为如何?”

  神偷武昌知道他的用心,笑道:“对出力之人来说,当然最好不过,但天下
富人贪得无厌,哪有府上这般胸怀!”

  李玉虎笑着下决定道:“好,就这么办!本府决定接收马家这份产业,马家
除了此地之外,由一路到承德府,共有大小栈店二十家,所以此地的煤产,只要
建立一条运输线,便可以一直运到承德,甚至北京。只要把这二十家大小栈店重
新整顿一番,就有了二十处据点,不怕无处堆放卖不出去,是不是?”

  神偷武昌道:“东北一地,冬季甚长,家家需要升火取暖,这煤炭耐烧火大,
虽然价钱贵些,仍然会有销路。这二十处据点,都在通都大邑之中,正是贩卖的
好所在。府主之议,属下赞成!”

  李玉虎指指下面,又道:“地下金库储藏千万两以上,都是马家搜刮劫掠所
得。另外,还有一条未曾开采的银旷,储银也必有数千万两,本府打算把此地一
切纳入轨道之后即雇工开采,各位意下如何?”

  武昌等人一听,都甚是惊喜,但他们都未经历过这事,实在也不知该如何办
理!

  文一奇道:“属下以为,应先找个对提炼银子有经验的师父来,再议其他,
否则,开出的银矿,卖到何处去?”

  朱如丹道:“潘阳是个大地方,一定有许多银楼,哪天咱们去找他们谈谈,
先了解一下。”

  文一奇一拍脑袋,又道:“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苦力肉票中有个叫
童安格的,他爹就是潘阳的银楼老板,马家向他勒索—百万两纹银,限期是今年
年底,童家已先付了十万两,说不定又会送钱来呢!咱们可与他合计一下啊!”

  李玉虎道:“本府想他不会到此地来,马永昌在潘阳开有一家大客栈,所有
一切交涉必会在潘阳进行。”

  他语音一顿,扫了大厅中众人一眼,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整理此
地。马家五十六个主要头目昨夜已被本府全部栘去功力,也造就了六十名高手出
来;不过由於他们并无实战经验,招式也不见得高妙精绝,所以还得麻烦三位好
好训练一下才行。”

  “至於今日接来这一批,只是力大身壮,练过一阵拳脚兵刃,没多少深厚内
力,倒不足虑,本府想让他们同马家一干人,均去煤矿,强制工作,以赎其恶,
各位以为然否?”

  神偷武昌道:“属下有两个疑问,—是要不要付他们工资?二是这批人聚在
一起,会不会再出坏点子?”

  李玉虎笑道:“工资当然一律相同,他们也要吃饭啊?至於第二个问题,本
府以为,只要传授监工的兄弟几招绝学,就不足为虑了!”

  他想了一下,又道:“本寨之中,所有产业本来都属於马家,街上开店的每
月都要交费。现在本府决定一律送给各家,而骠骑队中人员能悔过者,纳入输送
队,恶性重大者,入矿做工。各地分站,亦采用此法。留任者工资合理增加,这
样一来,人人安居乐业,马家这群坏蛋若想再众众另起炉灶,只怕也无人附和了!”

  王天化“嘿嘿”大笑,抚掌赞道:“府上这番设计,属下衷心感佩。”

  文、武二老亦大加赞赏,齐声赞成。

  李玉虎又道:“不过主意虽好,还需各位大力支持才行。等会鸣钟聚众之时,
先由文堂主开场如何?众人看本府年纪太轻,只怕一时难以信服!”

  文一奇笑道:“好,老朽先上,不过压轴主戏,还得府主才行!”

  司马岚由三楼下来,呈上一篇草拟的稿子,道:“请府主过目!”

  李玉虎接过来一看,只见他写得一笔好字,上面列了简单的四条:一、杀人
者抵命!

  二、奸淫偷盗者按律法议处!

  三、改过修善者依律自新。

  四、乐业勤奋者受上赏。

  上述四条,至盼全体居民一体共遵。

  司马岚解释道:“当年汉高祖入关,与民约法三章,取其简约易行。而今府
主取代马家,入主此寨,似乎也宜如此,请府主裁决。”

  李玉虎想了一下,交还他,道:“好吧!就烦你再写些布告,等会贴在全城
各地。”

  此时,天色已近中午,李玉虎站起身来,道:“司马岚,本府任你为本府司
务,等会找出原帐房陈皮,着他协助你办事,若是人手不够,可在寨内聘人辅助,
设法先定出一份薪资标准。”

  司马岚躬身应是。李玉虎又道:“传令鸣钟十五响,召集全寨百姓吧!”

  司马岚打个手势,守在厅门口的队员立即飞奔出去,一跃上了大门上面的门
楼,连敲挂在门楼之中的大钟十五响!

  钟声“嗡”然作响,远远传出,在鞍山寨内回荡不已。

  寨内居民一向都是马家的家奴,对寨主的号令谁敢不遵?

  故而钟声初响之时,属名骠骑队的成员已开始紧急着装:十响之后,骠骑队
员已一律头戴风帽、身着深蓝劲装,斜背鬼头长刀,跨上战马,疾急向大楼前广
场驰来。

  但十一、十二响继续下断,一干居民大是意外,也纷纷扶老携幼离开家门,
向广场聚集,十五响终了,已到了—大半人。

  李玉虎在钟声初响之时,已吩咐第—队队员把大圆桌抬入广场中央放好,又
命方才由各牢带回的二十几名恶人,一字排开,走出门外,靠墙边站好。

  六十名队员,除在四门担任防守的四人之外,也一同飞快赶回,在司马岚指
挥之下,在府门口分八字排开;而陆续到来的马家核心分子,在司马岚指派的队
员指挥下,也贴墙站好。

  盏茶之后,文一奇首先飞身登上门楼。

  他身材高大,体躯雄伟,由於服过灵药,须发均已转黑,望之只有五十余岁,
一张国字脸,浓眉环眼,海口狮鼻,尺半长臂,一身乾净补丁长棉袍,神态威猛,
正气凛然,让人一望,不禁凛然而生敬仰之意!

  他站在门楼中央,双手平举,止住纷纷的议论之声,声如洪钟,道:“各位
兄弟姊妹,老夫文一奇,在中原人称酒丐,是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的长老,当今丐
帮帮主是老夫的师侄。”

  这番话,广场上近万人群,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有些见多识广的,听过
酒丐文一奇名声,不由都纷纷猜疑,互相探询他来的目的。

  文一奇话音停顿片刻,又一举双手,道:“不过,老夫今天不是以丐帮长老
的身分来到此地,而是以北京李府门下孟风堂堂主的身分。”

  下面又响起一片嗡嗡私议之声。文一奇又道:“北京李府府主李玉虎,天纵
英姿,武功盖世,救世为怀。因听说马家大寨寨主马永年等人,做恶多端,特率
同三位夫人於昨夜到达马永年家中,一举制服马永年以下六十名悍匪凶徒,打破
菜人牢,救出待宰的菜人八十七名,今晨又遗神鹰将本府总管王天化前辈、另一
堂主武昌老弟及老夫三人接来此地,又一举接收苦力牢、肉票牢,救出肉票十名,
解放肉票苦力三十五名。”

  这一番话,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一般的安分良民受尽马家的压榨后,不由
部暗喧佛号,面显喜色;而近千的骠骑队,在几名队长暗中指挥之下,已然有了
跃跃欲动的样子。

  文一奇老眼不花,环眼一瞪,已瞧清下边的情况,立即大喝一声,指着墙边
一排六、七十名马家之众恶徒,道:“现在,马姓一家首恶均在此处,本府府主
本上天好生之德,未予屠杀,却一个个追缴了他们功力,并准备罚他们加入挖煤
行列,开采煤矿;而那边骠骑队的人员,有哪个自认武功高强的,不妨上前与本
府成员比划比划,否则,就给老夫乖乖待着,等候本府府主另行安置!”

  骠骑队员一个个骑在马上,眼界开宽,早已看见墙边那一排,人人垂头丧气,
面无人色,一点也没往常飞扬跋扈的样子。此刻听了这话,不由凉了半截,哪一
个还敢轻举妄动?

  文一奇语声略停,又洪声道:“现在老夫就介绍本府府主及三位夫人,与大
家见面……”

  众人一个个仰头上望,屏息等待。

  只见文一奇转身向里,躬身洪声道:“恭请府主及三位夫人!”

  话音方落,门楼后方十五丈外的大楼三楼阳台上,陡然出现四条人影,在近
万人注视之下,那四人陡然连续凌空而起,周身闪显阵阵光霞,比正午的冬阳还
要灿烂,眨眼间,飞入广场上方,闪电般旋飞一匝,似慢实疾,每个人又瞧得清
清楚楚,似有一片紫金红色交杂的祥云将四人包住、托住,轻巧巧地落在文一奇
身边,却又正面对着一片广场,面对着众人!

  人群本来鸦雀无声,屏息以观,这会突然不约而同的齐声哄叫,有的念佛,
有的呼天,立时跪下了黑压压一大片!

  便是那近千骠骑也不由受到震惊、受到感染,纷纷滚落马下,跪伏在地。依
墙而立的马家诸人,此时也同样受到震撼、受到感染,一齐下跪。

  而司马岚等六十人,与站在院内抱着看热闹心情的仆役丫鬟,及二十名昨夜
救下的女子,目睹这等超乎想像的神功,敬仰崇敬之情油然而起,也一同跪倒,
口喧佛号!

  李玉虎原来在大厅等候出面,但听了文一奇的话,为了震慑骠骑队,心中一
动,决心显示一下功力,以免他等再生侥幸之心。便立刻带了三位娇妻上楼,由
三楼阳台下来。

  熟料这一圈儿下来,会产生这般震撼效果呢?

  他落在台上,心中有点不好意思,随即上前—步,道:“各位兄弟姊妹请起!

  本府李玉虎耳闻马家寨寨主一家,鱼肉乡民,作恶数十年,范围近千里。为
了救民出困,昨夜悄然前来,正遇上马永年七十大寿,举行家宴,正在大吃人肉,
本府一怒将他们全部拿下。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府也不愿多造杀孽,只是
将他们功力移去,家业没入,同时准备以他家所积的财富,做一些有利大众的善
事。“

  这番话语音不高,语气和婉清楚,可是场上近万人,人人都觉得像是他在耳
边讲话一般,个个抬起头来,却又见发话之人,远远站在门楼之上。

  李玉虎见大家仍不起来,微微一笑,双手一伸,又道:“大家请起来吧!本
府不是神仙,也跟大家一样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只听李玉虎又道:“本府决定接管马家所有产业,包括
山下所有的大小店铺客栈,并予以重新整顿,另订规矩,正规经营;而此地所有
的房屋土地及生意,原来属於马家的,从现在起,一律算做现在执有人的财产,
过去的规费,也一律不再收取!”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爆出一阵欢呼,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下跪叩头,高声
喊道:“谢谢府主恩典!”

  “谢谢老天爷!”

  “谢谢阿弥陀佛!”

  李玉虎停了片刻,待一阵激动过去,又道:“肉票牢内,十名肉票本府已然
救出,不日便着人送他们回家。苦力牢中有三十五名无薪苦力,本府也放任他们
自由。原来在矿中工作的,本月起工资提高为每月十两。死囚牢中受尽凌虐的犯
人,多属反抗马家之人,并无真正罪行,本府为他们医好伤痛,再按志愿安置。

  而最最可恶、令人痛恨的菜人牢中,原关着精壮的男女青年八十七名,本府
已收为府中干部,按能力分任工作。至於这马氏一家,本来万死不足以赎其恶,
但本府任收移他等功力之后,决定让他们重新做人,连同一干助纣为虐者一起去
开采煤矿,以劳力赚取生活之资。若是他们从今确能重祈做人,希望大家日后也
不可过分为难!“

  说至此处,他目光转向骠骑队,凤目中闪现光芒,虽然隔得五丈以上,仍似
能看穿看透每一个人的心理,语音一沈,道:“至於你们这一批人,过去追随马
永年,纵横东北,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从今日起,若能放下屠刀,重新做
人,接受本府的监督指挥,本府既住不究,另行组合,担任正当的工作任务,若
再有任何劣迹,必定重罚;若有自觉功夫不错的,可以现在站出来,只要能赢得
本府一根指头,本府便让你在此当家,如何?”

  这最后二字“如何”,别人不觉怎样,但骠骑队员却一个个如中焦雷,被震
得耳鸣眼花,竟无一人敢抬头正视李玉虎。

  李玉虎等了片刻,见他们无人反对,又道:“好!从现在起,本府将你们交
付总管王天化暂时管带,重新编组,分派任务。”

  他微微一顿,叫道:“王总管,请出来一下。”

  王天化本站在大门里边的门廊之下,闻言即掠入院中,暴应一声,直似晴天
惊起一个响雷,身形陡然上拔十丈,平卧空中,像只飞鹰一般疾飘而出,在空中
兜个小圈,落在门楼边上。

  这—手功夫虽无光霞衬托,形态未如李氏夫妻那般从容,可也是众人见所未
见、闻所未闻的。

  他面里落下,对李玉虎抱拳行了一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笑着还礼,指指骠骑队,道:“这批人交给你了!”

  王天化躬身应是,转身向外一站,李玉虎又对大众说道:“这位是本府总管,
目前也兼管本寨一切事务,各位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可以找王总管商量,另外,
凡是在马家院内,或在外地各站工作的,等会请一律留下来,以便协助本府办理
各项事务。”

  接着他语气一转,又道:“本府在此不会久待,不过也有几天时间,这三位
是本府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平日在街上遇上,各位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尽可直言,不必客气!”

  说至此处,似乎已交代完毕,但他却转头询问三位夫人,道:“你们有什么
话要说吗?”

  张出云、林灵都摇摇头,朱如丹却上前一步,莺声呖呖的道:“各位兄弟姊
妹,场中有一桌酒席,乃是昨晚马寨主吃剩下的,本府夫君为怕各位不信,所以
特命人抬了出来,有哪位不相信的,散会之后可过去看看!”

  李玉虎等她说完,才做最后的结语,道:“本寨从今日起,以地为名,改为
鞍山村。各位行动绝对自由,有不愿在此居住的,尽可迁往别处。今日之会到此
为止,除骠骑队员外,其他人请回去吧!”

  场中众人又纷纷下跪叩头,高喊道谢之声不断。李玉虎颇为感动,便低声道
:“李总管,你带人去整理骠骑队,本府先下去啦!”

  说着,回身带着三女,掠下门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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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第四章基石初奠

  匆匆用过中饭,李玉虎一直脸色沈重,默默不语。

  张出云三人原本十分兴奋,但瞧见他也都不敢多讲话了。过了片刻,朱如丹
见李玉虎拿着一杯茶在二楼客厅走来走去,似仍苦想正事,忍不住问道:“爷,
怎么了嘛!一切不是很顺利吗?怎的突然闷闷不乐呢?”

  李玉虎“唉”叹一声,道:“事情愈来愈多,千头万绪,都需要从头理起,
这近万百姓,对咱们这般信服,若不能替他们安排得妥妥当当,心里实在不安。”

  朱如丹笑道:“刚才爷不是已经宣布过了。大家都脱离了马家压榨,不是都
高兴得要命吗?还有什么事呢?”

  李玉虎笑道:“你想得真简单!我问你,别的不说,光是王总管以下六、七
十人之吃住如何解决?都叫他们在大厅打地铺吗?”

  朱如丹一下子愣住了,妙目一转,无言以对,李玉虎又一指窗外广场上近千
的骠骑,正在王总管,文、武二老及司马岚等人的指挥之下分组列队。又道:
“还有,这批人力如何编组?如何运用?如何让他们不生二心?如何养活安置?

  是不是问题!“

  朱如丹、林灵站在他两边,也跟着外望。林灵眼尖,遥见广场对面有两棵亭
亭如伞的大松树后面,在一幢二楼房子门上挂着一个横匾,上写“马家客栈”四
个大字,心中一动,道:“爷,你瞧,对面有家客栈呢!叫马大娘来问问,那客
栈是谁开的?今晚就让王总管他们住在那边好不好?”

  李玉虎也瞧见了,心中一动,点点头,朱如丹已高声叫道:“马大娘,你来
一下!”

  马大娘正在餐厅招呼十个小孩及二十名少女用饭,闻声疾步走出来,道:
“三夫人,有何吩咐!”

  朱如丹说了。马大娘回道:“对面客栈,实在是寨主办事的地方,平常很少
有外客,不过里面附设了一个酒楼,寨里的婚丧喜事都租用那个地方,而管帐的
陈皮先生也住在里边。一般各分店送来的盈余,也多半送到那里!”

  李玉虎“唔”了一声,问道:“寨主在此地还有直营的生意吗?”

  马大娘道:“有啊!凡是能赚大钱的,怎肯放手交给别人呢?寨里的煤矿、
煤店、棺木店、驴马行、道观、米粮行,多啦!凡是招牌上有马头记号的,都由
马寨主直接操纵经营。”

  李玉虎点头,道:“谢谢你,马大娘,你忙去吧!”

  马大娘走后,李玉虎便道:“看来,得到外边看看才行。云儿、丹儿你俩留
下,先把那二十名少女的家世、来源、志向问问清楚。二来等会留心瞧瞧,那帐
房陈皮及各店的干部会不会来此报到,以作为处置这批产业的参考!灵儿,你陪
我出去走走吧!”

  三女齐声应“是!”

  李玉虎下楼之前,又交代道:“云儿,到书房找些簿子来,统统编号登记,
有空的时候,不妨也顺便问问司马岚那批人!”

  两人走出大门,见门口王总管等人仍在忙着,便不打扰,悄悄施展神功,飞
快转到街角,方始放缓脚步,顺街而行。

  此时午时将尽,街上虽无积雪,也无行人,天气仍然极冷,所以每家都关紧
门板,收了生意。

  林灵指着一家“老王杂货店”,问道:“爷,怎么连杂货店都关门了呢?”

  李玉虎凤目一转,道:“我想,此地遇上这大的变动,心里多少都有些浮动,
哪还有闲心做生意啊?这样也好,咱们可以仔细观察一下!”

  雨人急快的在四条大街上转一圈,发现寨内街道是井字型,而寨主的大楼及
广场正在中央,左右两侧则是五、六十幢精致的房舍,想来必是马家兄弟子女所
居。

  其他各处各种生意都有,招牌上有马头标记的,包括煤矿在内共有十二家,
屋宇也比较高大整齐;而靠近东面出城的街上,则是形式如一的砖瓦住家屋舍,
每家门前都有编号,想是骠骑队的眷舍。

  李玉虎大约了解了街道情况,便走进西南角门口挂着“鞍山煤场”招牌的一
家大院,院门口有间砖房,房门锁着,院中黑煤堆积如山,煤山前有几辆大车,
右边则有一排低矮茅草房子。煤山之后,便是城高有两丈的城墙,墙下一排草棚,
棚中有两个相隔数丈的大黑洞,想来是煤矿的出入口。

  李玉虎推开茅草房子的木门,立即有一股热烘烘的臭气传入鼻端。入内一瞧,
只见里面一通到底,门内有桌有椅,还燃着几个大火盆,再过去则是巨大铁笼子,
笼子地上铺着木板草垫,褥子棉被,里面睡着一排面目漆黑的壮汉。笼子前是一
个走道,后面则有一张长长的饭桌,桌边也有火炉,也有炉灶,想来便是厨房了。

  笼中人听见开门声音,一个个抬起头来,一望见李玉虎与林灵,立即一跳而
起,纷纷跪倒地上,叩头如捣蒜般,叫道:“感谢府主,谢谢府主……”

  “愿府主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李玉虎被他们吓了一跳,道:“你们是谁?如何认得本府?怎么还被关着呢?”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挺直上身,跨行两步,双手抓着铁栏杆,回道:“小人们
本是苦力,上午蒙各位好心的大爷解救,刚才也出去听了府主训示,所以识得府
主金面。小人们回来之后,因为今天不必做工,便进来偷懒睡觉,请府主勿怪!”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过去受尽苦楚,正该多多休息,
本府怎会怪你们!请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当前那人推开笼门,走了出来又恭谨的搓搓手道:“此
地太秽太臭了……”

  李玉虎摇摇手,道:“阁下贵姓大名,何方人士?来此多久了?可想回家吗?”

  那人搓着双手,双目垂泪道:“小人乃承德府人,姓张名士诚,五年前被劫
到此地,马寨主向家中双亲,勒索五万两银子。家父母卖了田地也只凑了三万两,
结果小人被判服苦役十年,双亲一听说,便急得病故了。小人……小人在此已做
了三年半了。”

  那人说着说着,一时哽咽,脸上泪水如雨,竟将漆黑的脸颊冲出两条白线!

  李玉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张兄不必难过,好在这一切已成过去,
只要张兄想回承德,本府必定助你达成心愿!”

  张士诚见李玉虎丝毫不嫌他秽,竟用一只雪白的手掌拍他肩膀,已然受宠若
惊,又听其称“张兄”,愿意助他返家,不由更感动得五内如焚,双膝一屈,又
要下跪,哪知李玉虎放在他肩头的手掌轻轻一紧,一股无形的气动已然捉住了他,
再也跪不下去。

  只听李玉虎又道:“张兄不必如此,听张兄所言,当年在家也是养尊处优的
公子哥儿,想来读过书吧!”

  张士诚垂头道:“小人读书学剑两不成。在家因是独子,不免受到过分溺爱,
当年终日走马章台,才遭致今日之祸。午夜梦回,实在是愧对先人祖宗!”

  李玉虎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张兄遭此苦难,出去之后,定能奋发
创业。不过,现在本府初次接事,一时尚难安排张兄与诸位返乡之事,尚请稍安
勿躁。另外,尚有一事想烦请张兄帮忙,不知能俯允否?”

  张士诚激动得微微发抖,气息微喘道:“府主大恩大德,已让小人与诸难友
顶礼终生、愧难报偿了,但有所命,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有何吩咐,请
直言吧!”

  李玉虎放开他,退后一步,微微一叹道:“本府初莅江湖,虽有一身粗浅武
学,但接下这马家大寨之后,才觉得除恶容易,行善难。不瞒张兄与各位说,这
马家在各地的事业不下二十多家,要想接手过来正规经营,实非本府一人之力所
能及。张兄与各位若有兴趣,本府甚盼各尽所能,惠於援手。”

  张士诚胸膛一挺,回头望了众人一眼,道:“小人代表此地三十五名难友向
府主发誓,愿入府主门下各献所长,为府主效力!”

  其他众人一齐跪下,齐声誓道:“小人甘愿为府主效死!若有口不应心,敢
存异志,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各位请起,请起!李府何幸,能得诸位加盟,
好,好!”

  接着语气一转,又道:“目前,本府先请张兄将诸位姓名、家世专长或喜爱
担任的工作,详为记录,一个时辰之后,当再派人前来迎接诸位去马家客栈暂住,
以便从长计议。”

  张士诚躬身,道:“一个时辰之后,小人等自去马家客栈报到就是,府主不
必再派人来了!不过,记录诸位难友资料等,目下文房四宝,均锁在大院门口帐
房之内,无法取得,……”

  李玉虎道:“好,咱们一同前去把锁弄开就是。”

  他向诸人挥挥手,回身与林灵一同出房,张士诚跟了上来,身后诸人又齐声
高呼:“恭送府主!”

  李玉虎笑对张士诫,道:“以后见面的日子尚多,张兄转告诸友,干万不可
过分客气!”

  李玉虎走到大院门口砖房门前,轻轻一拉,锁头脱落,推门进去,见里面有
一明一暗两个房间,明间里窗明几净,各物齐备,也燃着暖炉,和茅屋一比,简
直有天壤之别。

  李玉虎示意张士诚拿起所需文房四宝,一同退出,又道:“等会这帐房要是
回来问起,就照实说,本府先行一步!对了,还要把每人的赎金、做工的时间也
一并记下!”

  张士诚躬身相送,口中虽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又流了出来!

  林灵与他走在街上,曼声问道:“爷,你怎会一下子完全相信人家呢?他们
真能帮你吗?”

  李玉虎拉住她的玉手,笑道:“你别看这些人目前又黑又臭,可是你知道吗?
马永年当年为什么把他们绑架呢?”

  林灵笑道:“当然是想从他们身上勒索一笔银子啊!”

  李玉虎笑道:“这就对了,当年他们必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在家之时,岂有
不读书习武的道理,不过一定也练得不好,是不是!”

  林灵道:“大概是吧!爷怎会知道?”

  李玉虎笑道:“要是练得武功盖世,马家敢动他吗?”

  林灵笑道:“可能也有不会武的呢!”

  李玉虎道:“身子太差的,能受得了这个苦吗?只怕早已被折磨死了。即使
没练过武,经过这几年也必然身强力壮,意志坚强。今天,能有机会让他们脱出
牢笼、返家有望,他们怎能不好好把握?”

  林灵点点头,芳心中甚是佩服这番推理,不过仍道:“他们离家久了,一定
很想回去,所以不见得个个都愿意为爷做事吧!”

  李玉虎道:“他这般黑头士脸的回家,虽能和家人团聚,但有什么面子?若
是我能把过去马家收他的赎金还他,又替他安排一个在他家附近的好工作,你说,
他愿不愿意?”

  林灵这下子没话说了,一见四下无人,飞快的亲他一下,然后笑道:“怪不
得人人都服你,爷的心思头脑真不是盖的,唉!妾身实在是桃不出毛病来啦!”

  两人此刻已走进寨门,担任守卫的二人,躬身行礼,道:“属下第二队,刘
诚、王悦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两位辛苦了!请开开门,本府出去瞧瞧!”

  刘诚、王悦将高有丈五、宽有一丈的两扇大门之一合力拉开,一阵寒风亦呼
啸而入。

  李玉虎与林灵衣衫单薄,却不怕冷,仍并肩走了出去,刘、王二人虽穿了棉
衣棉裤,仍然咬牙挺胸,暗暗运气,以抗严寒。

  门外远处是一望无际平原,门前则有一条丈余宽的驰道,成“之”字形曲折
下山。而山腰边,则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庙,门上城楼底下则嵌有一方青石,上面
雕着“马家寨”三个大字。

  李玉虎心思一动,已然缓缓凌空飞起,举手在青石上一抹,石屑随风飘扬,
已将三个大字完全擦去。接着并起两指,由右至左,随意挥洒,青石上立即显现
出“鞍山城”三个擘巢大字。

  刘诚、王悦仰头瞧见,内心之感佩,非文字所能形容。

  李玉虎缓缓落地,望着两人热切景仰的目光,微微一笑,指指小庙,道:
“本府与夫人到那瞧瞧,你们先把门关起来吧!”

  刘、王二人躬身应“是!”

  李玉虎与林灵手拉手走到庙前,只见庙名“三清观”,殿堂之上供着玉皇大
帝,两侧则是太上老君与吕祖纯阳的塑像。

  他陡然觉得一阵欣喜,立即正容入内,拈香行了跪拜之礼,林灵也跟着一同
膜拜。拜毕起身,李玉虎问道:“里面哪位道长在此主持,本府李玉虎特来拜访!”

  殿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片刻间走出一位六旬老道,一身破棉袍,单掌竖起,
打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玄德见过李施主,不知李施主有何指教!”

  李玉虎神目若电,一瞧老道玄德的神色,便知他是个普通的出家道人。便道
:“马家寨现在已改名鞍山城,城中过去有许多冤死的鬼魂,本府想请道长明日
入城设坛,为亡魂行法超渡,不知道长可方便否?”

  玄德道人对城中事一无所知,闻言大吃一惊,道:“贫道没有问题,只是还
须请示马大寨主……”

  李玉虎不愿多做解释,微微一笑,道:“明晨道长带齐各物,到马寨主家去,
自然明白。”

  说罢,告辞出来,越城而过,对刘诚、王悦道:“两位兄弟换班时交代下去,
明日早上派一位兄弟去三清观,请玄德道长入城,设坛念经超渡亡灵!”

  刘、王二人躬身记下。李玉虎夫妻回到里面广场,见场中骠骑队己然散去,
便走进“马家客栈”。

  客栈门前有两株巨形宝塔松,亭亭如伞,两边一排栓马桩,门口挂着厚厚的
棉布帘。门内是一座敞厅,摆着二十几张方桌,此时已坐满五、六十人,正在用
饭。

  众人一见二人,一同站起,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拱拱手,笑道:“各位辛苦了!请继续用饭吧!”

  说着,与林灵走到王天化等人的一桌坐下,栈中伙计立即送上两杯清茶,两
副碗筷!

  李玉虎含笑举起茶杯,又对众人道:“本府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而今咱
们同属一府,大家齐心协力,共创生民事业,千万不可过分客气!每个人都是好
兄弟,有什么个人的困难,尽管对本府说,只要力所能及,本府绝不推辞!”

  众人有的拿茶,有的拿酒,一齐乾了,道:“谢谢府主!”

  待李玉虎一桌坐下,方始纷纷落坐,继续用饭。

  李玉虎见这桌上除了王、文、武三老之外,还有一名相貌方正的老者,一看
便知是个温文的读书人,便道:“这位想必是陈皮老先生吧!”

  那老者又站起来,待行大礼,李玉虎按他坐下,笑道:“不必多礼,坐下说
话吧!”

  老者果然是马家的老帐房陈皮。他适才已听过李玉虎在门楼之上的谈话,内
心早已对他又敬又服,后来又向王总管天化报告过所知一切。王天化自然也有识
人之明,对他慰勉一番,邀他共食。此刻面对面见到李玉虎,不想只是个十八九
岁的绝美少年、不由打内心深处又生出一股挚情爱意,就像是个父亲乍然见到失
散多年、已有成就的儿子一般。

  不过,这一点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对方到底不是他儿子,只是这一番挚
爱之情,却忍不住由眼光中流露出来。

  只见他慈祥一笑,注视着李玉虎,道:“老朽正是陈皮,多年前被马家劫掳
上山,本是在苦力牢中做工,后来因寨主见老朽颇通文墨,才开始让老朽替他们
处理帐务,老朽心中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力不能抗,又不能逃,只好苟且偷生,
想不到一晃眼已过了二十多年,真是惭愧得很!”

  李玉虎微微一点,道:“好在一切都己过去,老先生不必自责自伤。老先生
家居何地?但等此地整理出一个眉目,老先生愿意返乡,本府一定派人护送…

  陈皮叹息一声,道:“老朽近六十,少小离家,双亲想必早已见背,何况老
朽在此也已娶妻生子,目前连孙子都已成人,还回老家做什?”

  李玉虎笑道:“那好,老先生既然仍愿留此,这帐务一事,仍请烦劳照顾如
何?令郎、令孙现在何处?以何为业?”

  陈皮道:“府主有命,老朽敢不遵从!小犬陈亮,在老朽手下帮忙,小孙陈
策原任煤矿帐务。”

  李玉虎笑道:“好,老先生三代精於数数,就请一同鼎力,助本府将这盗贼
之乡,变为人间乐土如何?”

  陈皮起身正容大声道:“府主大智大勇,仁义为怀,老朽助纣多年,未尝降
罪,反受依赖,实在令老朽铭感五内!从今而后,陈家三代甘受李府统辖,若有
二心,定遭天打雷劈!”

  李玉虎又请他坐下,笑道:“本府相信老先生,何必发此毒誓?再说本府初
莅人世,虽有利民行善之心,独力终难成事,今后尚盼老先生与各位,随时匡扶
指正才好!”

  王天化总管道:“禀府主,属下等已将骠骑队九百二十四人,全部登记分类,
其中马家子弟共一百八十八人,三十岁以上,担任队长者五十五人,看样子均是
两手血腥,其他则是外姓。三十岁以上者一一百六十人,二十岁以上者四百七十
六人。属下暂时将三十岁以上者,三百一十五人编为一队,二十岁以上者按志趣
编为六队,名册均已由司马岚写好了!”

  李玉虎问道:“三十岁以上编为一队,总管用意何在?”

  王天化道:“这一队三百一十五人,看样子手上均有血腥,属下想过几天再
将他们细分一下。积恶重大者,令他们与马家各头目一同入矿采煤,余者上山伐
木,打造车辆,将来负责运送煤炭工作。其他六百零九人,有一百零九人愿意转
业,其他五百人则可稍加训练,担任警卫任务。”

  李玉虎笑道:“本府又不与人征战,要这么多警卫何用?本府以为,还得精
减两百才好!”

  王天化应是。李玉虎又道:“这客栈改为聚义堂,众家兄弟可暂时居住於此。
另外,方才本府去过煤场,已请原在场中担任苦力的三十五人来此报到。这批人
过去在家都是富家子弟,可能学有专长,待他们安顿之后,文堂主可以与他们谈
谈,按各人志愿,再配属十位警卫,分赴各站接下各地的生意,好好整顿经营。”

  文一奇道:“方才属下已责令马家各地的负责人,写下让渡字据。不过据陈
老先生说,他们在各地除了门面生意之外,尚有私人产业,是否也要让他们全部
吐出来?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本府旨在与人为善,不在赶尽杀绝,马家人虽有积
恶,罪名及妻孥子女,就替他们留一条生路吧!”

  此言一出,陈皮老先生第一个肃然起敬,道:“府主宅心仁厚,宽大为怀,
令人敬佩!”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对另一桌道:“郭队长,烦你带领几位兄弟,去死囚牢
中把里边的受害人接来可好?”

  第六队队长郭子兴起身应是。李玉虎摸出一只小玉瓶,交给武昌,道:“这
里尚有一粒九转上清丸,等会就烦武堂主斟酌有伤人数,化水灌服,如何?”

  武昌起身接去玉瓶。李玉虎又问道:“此地可有伤科医生?”

  武昌道:“大夫已去过牢房,为伤者上过药了!”

  李玉虎道:“那就着人再找他一下,请他去替马水年接上断骨吧!另外,听
说马家在此尚有其他直辖的生意,如何处理?”

  武昌道:“属下已和十二家帐务谈过。属下以为,除本栈与煤矿、车行外,
不妨交由各家帐房自行经营。

  李玉虎笑道:“本府也有此意,不过陈老先生与令孙就太吃亏了!”

  陈皮“哈哈”笑道:“能得府主看重,允为效力,共谋义举,只要有口饭吃,
於愿已足,区区身外之物,要来何用?不过老夫认为,舍财虽易,聚财却难,若
无适当营收,这上下数百人的薪资耗费,日积月累,非在少数,府主亦宜早为之
计才是!”

  李玉虎道:“本府接管外地各家客栈,与本地的煤矿联营,所赚赢利约有若
干?老先生或有算计,难道养不活这些人吗?”

  陈皮道:“这得细细占算一下,方能知道。不过老朽觉得,本城客户,所有
产业均属一家,府主慷慨公道,虽然不错,但日后总得收取一些费用,以利本城
的维持,才合正理!”

  李玉虎点点头道:“老先生说的是,这事就一并请多费神,定一个可行合理
的方法,而旧属本府的各级执事,如何依职计薪,也请老先生订出个标准来吧!”

  陈皮躬身答应,李玉虎站起身来,又道:“本府先回那边,老先生若需要人
手,可请司马岚调派!”

  众人都站起来,躬身送他和林灵离去。陈皮此刻先与王总管商量如何分配所
需的房间,安顿诸人。

  李玉虎与林灵走回大门,在两扇大门前,发现门楣上有青石横匾,上书“马
府”两个大字,及一个马头影像。

  林灵纤指一指,道:“爷,上面也改一改吧?妾去抹掉,爷来题字,好不好?”

  李玉虎知道她跟了一个下午,只在一旁静听,毫无表现,这时抓住机会,自
然想露一手,便点点头,笑道:“好啊!”

  林灵晃身飞起,伸出一双玉手,紫霞闪烁不停,眨眼间,已将青石上字迹全
部抹平。

  李玉虎跟着腾身而起,伸指挥洒,写上“李府”两个大字,接着又在后面直
写一行“李玉虎题”四个小字。

  两人落下地来,李玉虎笑道:“灵儿,派你一个差事,好不好?”

  林灵笑道:“好啊!什么事?妾身不会写字,爷可不能叫我去写字哪!”

  李玉虎道:“刚才咱们不是看到有些招牌上有马头记号吗?你去统统抹掉,
好不好?”

  林灵高兴的跳了一下,笑道:“好,我现在就去,爷先进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化一缓紫烟,眨眼失去了踪迹。

  李玉虎摇摇头,先行入内上楼。只见朱如丹正和十个小孩在厅中聊天,一见
他进来,立即笑着起身相迎,道:“爷,怎么一去老半天哪?四妹呢?”

  十个小孩一拥而上,齐声道:“见过府主师父。……”

  朱如丹“嗤”的一声,笑道:“什么府主师父?府主还没有答应要收你们呢!”

  两个只有六、七岁大小的小女孩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接着李玉虎的双手,脆
声恳求,道:“府主,求你答应收我们做徒儿,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学功夫,将
来也像这位姊姊一样,能够在空中飞来飞去。”

  其中最大的一个男孩,指责道:“小金子敢没规矩?这位是三师娘,不是姊
姊,知不知道?”

  李玉虎牵着两个小女孩进去坐下,笑道:“你们先别急,过几天先见过你们
的父母,才能谈拜师的事啊!否则,你们父母见不着你们,一定想死、急死的,
是不是啊?”

  小金子笑嘻嘻依在他身边,脆声道:“那府主你是答应了,对不对?”

  李玉虎“哈哈”大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故意逗她道:“那可不一定,
要是你父母不答应,也不行啊?”

  小金子小嘴一呶,道:“他们敢不答应,我就不吃饭,非要他们答应不可!”

  朱如丹正色道:“这怎么可以?做儿女的应该孝顺父母,听父母的话,像你
用这种方法要胁父母,就是他们答应了,府主也不会要你,知道吗?”

  李玉虎亦从容道:“对父母要听话孝顺,才算是好孩子,长大了才能做好人,
这一点千万记住!”

  小金子满脸通红,垂头不语。李玉虎又道:“好啦!到别处去玩吧!我还有
很多事呢!”

  众幼童乖乖出去。林灵、张出云先后进来,林灵笑道:“爷,都弄好了!”

  张出云奉上一杯香茗,一手执着一本册子,道:“爷,这十个小孩及二十名
女孩的来历都记录在此,往地下室的通道也已把杂物移开,打扫乾净了,爷要不
要去看看!”

  李玉虎起身道:“去,去金库看看吧!一两天内,或许要取用一批银子!”

  张出云领头走到楼下梯后,拿出一串钥匙,打开甬道边第一个铁门道:“就
是这里,后面几间是仆役丫头住的。”

  只见门内房间甚小,三面都是木架,上面放着一些日用器皿。张出云上前一
推,面对门口的一个木架向后裂开,里面现出一条地道。

  四人沿阶而下,走到第五级,石阶微微一沉,两边的墙上各有一排暗洞,洞
中微微有一阵“咔”声响动。而身后的木架假门也陡然合了起来。

  张出云忙道:“洞里本有毒烟、毒水会喷出来,妾身已然破去,只留下一个
警铃装置,是通往三楼的。”

  李玉虎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三楼卧房内响起了一阵银铃震动的声音,便道:
“这警铃以后设法改装到警卫室去,此地的安全,我想以后应该让值勤警卫负责
才对!”

  四人都已来过,转一个弯,已到了地下的甬道。李玉虎又道:“云儿,大厅
的陷阱要设法除掉,免得有人不小心触动机关,跌下四、五丈深,说不定也会受
伤。”

  张出云口中答应,又用钥匙开了一个大锁,推开厚重铁门,朱如丹摸出夜明
珠一照,只见里面尚有一道粗铁栏栅,栅内金块银砖放出耀眼光芒,整整齐齐的
排在两边,由地面直到屋顶,中间留着一条宽仅尺余的通道,通到后面。

  张出云打开栅门,道:“妾身与三妹大略算过,右边金块每块重约十两,高
有一百块,宽有两百块,正面一层就是十万两,深有四十排,共有八百万两。左
边银砖每块百两,高有三十块,宽有一百瑰,正面一层就是三十万两,深有三十
排,共九百万两。里边还有许多碎银,三大箱珠宝,就不知有多少了?”

  李玉虎带头由金、银中走进去,又通过一道石墙,见里面还有一个开阔的石
室,地上果然有一堆小山般碎银,总数约在百万两以上。

  而银山的顶上有个粗碗大小的孔洞,一阵阵寒风由孔洞中直灌而下。林灵奇
问道:“爷,这洞好生奇怪?若说是通风孔,为什么偏在银山之上呢?”

  李玉虎仰头闭目,以天眼瞧看,只见那孔洞斜斜向上,直通到院子里一座假
山山腰,出口却被一块石头虚虚遮住。

  他同时又瞧瞧别处,发现另外还有一条。他张开双目,见室内第二个孔洞下
面堆着一大堆煤炭,第三条则接着一段铁管,连在一个炉灶上面。

  李玉虎恍然大悟,笑道:“马家建这地窖可真用心!这条孔道是输送银子用
的。在外面假山上,向洞里一丢,银子滚滚而下,所以才堆积在这里啊!”

  他指着另一堆煤炭,又道:“这也是由上面送下的,目的则是利用那个炉灶
溶制金、银,所以外面的存金才会这般方正啊!”

  三女恍然!朱如丹道:“他们把金、银做这么整齐,怎么用啊?”

  李玉虎笑道:“这地害建成之后,近百年来,只怕马家人只知道向里边存,
从未向外拿过一次呢!”

  朱如丹道:“爷怎么知道?”

  李玉虎笑道:“方才我们下来的这条通道,多久都未使用?平日马寨主上下
都去三楼,若向外搬送银子,不但会泄露机密,只怕也很累人,是不是?何况,
他各地的生意日进斗金,哪里用得着动用这批库存?”

  这番话合情入理,三女十分佩服。接着便打开墙边的三具木箱,只见里面装
满了各色珠宝玉器,都是价值不菲的珍玩饰物。

  李玉虎一边领头出去,一边道:“待会叫几个人下来,先把这一堆碎银搬出
去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朱如丹笑道:“这一批金、银要是运到北京,还很费事呢!有多重啊!”

  张出云道:“黄金八百万两,白银九百万两,共一千七百万两,一百零六万
二千五百斤重。一车载一千斤,最少需要一千零六十二辆车呢!”

  朱如丹昨舌道:“我的妈呀!到哪里去弄这么多车子?真麻烦呢!”

  李玉虎笑道:“我想不必一次运吧!以后运煤出去,一次附送一两百斤,总
有一天运得完。”

  四人又上了二楼,已是晚饭时刻。匆匆用过,王天化、文一奇、武昌、陈皮、
司马岚、张士诚一同过来。

  张士诚此刻已彻底清洗过了,也换了一身新的棉裤棉袄,一眼望去,体魄健
壮,面色白净方正,一脸的精明文雅样子,只有一双大手仍然十分组糙。

  众人见礼后在二楼客厅坐下,丫头一一奉上香茗。

  张士诚首先呈上一本册子,道:“属下已将三十五名苦力的来历记载册中,
请府主过目。”

  李玉虎快速的翻看一遍,顺手又还给他,然后笑道:“谢谢你们都这么看得
起本府,愿意加入,本府刚才在下面金库看了一下,发现此地存银有九百万两以
上,存金也有八百万两,这其中当然有你们当年交缴的一份。所以本府想,按此
册中所记,把你们的一份先还给你们。”

  张士诚站起身来,刚要开口,李玉虎摇手止住,又道:“本府了解你的意思,
不想要没关系,就算做对本府各地生意投资也好?”

  接着他又望了众人一眼,道:“刚才本府看了册子,发现你们三十五人,当
年都是从承德以北各地掳劫而来。本府之意,按你们三十五人及司马岚等八十七
人的志愿,编成二十一个班,每班再自行选拔若干骠骑队员。一组由王总管夫妻
直接指挥,配合陈先生祖孙三人,留守此地,负责供应煤产,输送银两,其他二
十班,则由文、武两位堂主率领,由此一路南下,接收各站生意,各位以为如何?”

  文一奇哈哈一笑,豪气大发地道:“好啊!如此一来,属下与偷儿不就像大
将军一样了吗?”

  武昌却道:“各地马家的旧部,人数不在少数,本府虽然有让渡的字据在手,
但难保他们不会反抗。属下等虽然不怕,可是拚斗起来,属下担心这些人……”

  李玉虎正色道:“这一点本府亦曾想到,所以想用四天功夫,替他们增加几
成功力,点拨几招招式。本府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让人人成为绝世高手,但自保应
当不成问题?”

  武昌大喜道:“能得府主指点,还有什么问题!此去一定势如破竹,圆满达
成任务。”

  李玉虎沉思有顷,起身道:“好吧!一个时辰之后,所有各班,包括陈老先
生祖孙三人,在楼下大厅集合。”

  随即独自上楼,盘坐在练功房中,凝神一志,全神运功,全力与暖谷之中的
元婴李小虎联络。

  片刻之后,他听到李小虎的意会传来,道:“老大,有事吗?”

  李玉虎发出心灵的意识后,道:“你能来一趟吗?我急需九转上清丸、九转
赤龙丸各十颗,送来好吗?”

  李小虎急道:“你们没事吧?”

  李玉虎道:“大家都很好,我只是急着要替一些受害人医伤。告诉尘儿,再
过四天,我就有空回去。”

  李小虎道:“好,我马上来!”

  李玉虎道:“我等你……”

  练功房房门悄悄打开,张出云三人走了进来。朱如丹见他已张开双眸,便问
道:“爷,你独自坐在这儿干什么?”

  李玉虎翻身躺下,笑道:“我要小虎送些药来。”

  三女也一同躺在他的身边,张出云问道:“他来不来啊?”

  李玉虎笑道:“大约就快到了……看……”

  只见窗外北方天空中,忽然升起一点紫金色光点,快如流星一般,直往这边
移动,片刻后,已变成尺许虹光,而且愈近愈大,倏忽之间,已长长丈余,直往
窗内投入。

  四人一齐坐起,虹光落地,显出一个二尺多高的赤裸男童,手上提着一包衣
服,笑嘻嘻道:“嗨,老大好,各位夫人好!”

  说着,打开包袱,取出两个小玉瓶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件长衫档在身前,用
力一抖,长衫内陡然现出一个小女孩,正是方文琳!

  方文琳屈膝行礼,细声细气的道:“小琳见过大爷,三位夫人!”

  话说之间,在她身后,又转出一个穿着短衫短裤的李小虎来。

  三女大为惊奇,朱如丹道:“小虎,你怎么也把小琳带来了,她……”

  李小虎嘻嘻一笑,脆声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们可以和老大合为一体,我
们就不能吗?”

  李玉虎笑道:“好小子,真让你练成了。看来你是不想回来了是吧?”

  李小虎道:“整天藏在你肚子里,有什么意思?拜托你,老大,就放我一条
生路吧!反正我随传随到又误不了事,何必……”

  李玉虎摇手正色道:“好吧!好吧!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别自做主张,为非
做歹,知道吗?”

  李小虎躬身应道:“是!小弟一定谨记在心。”

  李小虎道:“小琳既然来了,你们去瞧瞧马永年吧!不过……”

  方文琳细声道:“小琳已经想通了。这马永年既已受到大爷教训,就请大爷
全权处置吧!小琳不想再见他了!”

  李玉虎喜道:“你能彻悟此理,足见已具慧根。好,你们先回去吧!四天之
后,可叫冠军来此!”

  他拿起玉瓶,举步出房。朱如丹道:“爷,让四妹同你去吧!妾身想和虎爷
聊聊”

  李玉虎点点头。林灵起身与他一同下楼,李玉虎道:“灵儿,你去唤那二十
名少女及十个小孩一同下楼!”

  他独自走到大厅,对站在厅门内担任守卫的青年道:“叫兄弟们拾十桶清水
进来,另外派个人去,招呼对面的兄弟全都过来!”

  不多会第一队十人,以司马岚为首全部到齐,顺便各提进一桶清水。李玉虎
命他们将水桶排成一行,并将瓶中两种二十颗药丸,每桶各放两粒。

  而林灵已带了十名小孩及二十名少女一同下楼。

  他们在李玉虎的吩咐之下站成一排,每人上前领饮了半碗清水。李玉虎道:
“灵儿,带他们去回廊坐好,不管会不会内功,先替他们疏导一下经脉,最好先
把任督二脉代为打通。”

  张出云、朱如丹此时也已下楼。李玉虎又道:“你们俩也去帮帮忙!”

  马大娘与两名伺候他们吃饭的丫头,此时也好奇的下来观看。李玉虎道:
“马大娘,你们三个也过来喝半杯吧!”

  马大娘三人又惊又喜,急忙上前领饮了半碗药水,也跟着去一边打坐。

  张出云三人则依次以掌覆盖在他们的头顶,并灌入本身的真气,带动由灵药
转化的真气,一一为他们贯通任、督二脉,完成一个小周天的循环。同时以蚁语
传音之法,教他们如何凝神役气,继续运转。

  盏茶之后,这二十三人已然端然入坐,李玉虎又开始分配司马岚等人继续饮
用药水,然后各找位置打坐练功。

  一会功夫,对面居住的诸人一一过来,均分饮了半碗药水,觅地端坐。最后
的三位,则是陈皮老帐房带着他的一子一孙。

  李玉虎一望便知,三人并未练过功夫,便将最后三碗,每人分了一碗,示意
他们坐下。

  此时大厅中已坐满一百二十八人,一列列挤得满满的,只剩下中间一条窄窄
的走道,和李玉虎面前的一点空间。

  陈皮率子陈亮、孙陈策坐下之后,李玉虎一一由顶心百汇穴,灌入自己的真
元,又以蚁语传音,传他们一套运气调息法门。接着带领着灵药所化暖流,通关
过穴,打通全身气脉,并瞩他们继续依法练功,循环十二周天。

  接着,他依次巡行,又为张士诚等三十五人依法施为,按照个人的体质,分
别传下五行神功之中的一种。这一来足足花去了半个时辰。

  他扫目巡视,见人人脸上神光充盈,脸色湛然,知道众人均有所获,方才开
口道:“好啦!大家都下坐吧!记住,每日早晚,找出两个对称的时间,继续依
法练习,每次半个时辰,不出半年,必有奇效;同时,明晨卯初,大家在府外广
场上集合,本府再带领大家练习外功,现在都回去吧!”

  这一百多人,人人感觉到体内气机澎湃,真元运转如意,全身穴道,意到气
到,无一不通,不由大喜若狂;尤其是任、督二脉,有些人一辈子都别想打得通,
此时不仅早已圆通如意,真元游行其间,粗壮充实,竟似有形有质,一个个实在
觉得难以想像。

  尤其是老帐房陈皮,过去一直未练武术,如今年过六旬,体弱多病,常常腰
酸背痛,精神不济,此刻只觉得全身是劲,身轻目灵,一股活泼生机沛然而发,
这本是早已不敢梦想之事,而今重现在自己身上,这份喜悦与感激,就别提有多
深了!

  他随众起身,竟有种身轻如燕感觉,更令他惊喜不止。再望望儿子陈亮、孙
子陈策,两人均一般目光明亮,满面的喜意,这才敢确定非在梦中。

  陈皮忍不住老泪横流,翻身跪倒,叩头道:“府主再造之恩,杀身难报!属
下唯有在有生之年,尽心尽力,助府主完成救世心愿,以为报答了!”

  这么一来,大厅中一百多人亦心有同感,纷纷随同跪下,齐声高呼,道:
“属下敬谢府主大恩大德……”

  这一阵呼喊,声如洪流,震人心神,也感人肺腑,一旁的三位夫人泪水盈眶,
芳心之中,感动之外,更有着一份骄傲。而二十多名女子,则更忍不住低低暗泣。

  只有那几名幼童,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都不敢开口询问。

  李玉虎心中,自然也有一份感动与骄傲,不过他聪敏绝世,能洞察人心世事,
见状挥挥手,回身登楼,边走边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请回吧!”

  众人起身,躬身相送,直到三位夫人也上了楼,方始纷纷行动,有的继续执
行任务,有的则去休息,也有的则去商议安排。

  李玉虎夫妻登上三楼练功房,尚未坐定,马大娘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一人
端着洗脸盆,一人捧着茶盘。马大娘一脸感激之色,却不再言谢,只道:“府主
与夫人辛苦半夜,先擦把脸、喝口茶,奴婢已吩咐她们烧洗澡水,准备宵夜!”

  张出云见夫君面上虽无疲态,却有汗意,便道:“爷,洗个澡吧!宵夜要不
要吃啊!”

  林灵起身接了热毛巾,为李玉虎抹脸擦手,举措自然柔和,姿态曼妙轻灵,
看在马大娘眼里,除了赞美,就只有感谢了!

  李玉虎后脑靠在林灵怀内,任由她擦,抹,一边笑道:“哇!好久没喝酒了,
马大娘,有没有酒哇!”

  马大娘连声笑应:“有,有!”

  张出云也笑道:“宵夜不要弄太多,酒只要一小壶就够了,咱们都不会喝!”

  马大娘出去之后,李玉虎笑着逗她道:“尘儿不在,你现在是管家婆了”,
是不是!“

  张出云奉上一杯茶,笑道:“那当然了!长幼有序嘛!外头的事爷管,家里
头大姊不在,当然妾身要负责了!”

  李玉虎伸手不接茶杯,却拉她坐在腿上,低头就杯,小饮一口,道:“外头
的事,也要管哪!你老爷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忙得过来?”

  朱如丹道:“爷,你把王总管夫妻按在此地,文、武二老又率队去接数十处
生意,咱们做什么?还有将来咱们回北京又怎么办呢?”

  李玉虎道:“咱们不必和大家一同行动,现在有冠军代步,行动迅速,只要
晓得他们的行程,随时可以赶去与他们会合,是不是?”

  “此地是马家根基,先留下王总管坐镇组织,等安定下来,一切上了轨道,
再交付司马岚主持,就可以了!”

  “至於文、武二老,这一路下去,也正是去北京之路,到了承德府,安顿好
最后一家,不就可以去北京了吗?”

  张出云道:“爷,是不是也该选几个人,跟咱们一齐去呢?”

  李玉虎笑道:“你有特别喜欢的人吗?要是有,自然可以带他们去。不过,
我觉得他们都是东三省的人,到了北京可能人生地不熟,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倒
不如让他们留在家乡,能收如鱼得水之效吧!”

  朱如丹笑道:“二姊,你别瞎操心啦!爷比咱们想得深,想得远,咱们只要
把爷伺候好就行啦!”

  李玉虎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也不是智者,
哪能事事想得周全。所以无论何事,只要你们有意见,就一定要说出来,大家商
量商量,这样才能找出最好的解决之道啊!”

  这时门上传来几下轻轻敲门声,马大娘在门外道:“禀夫人,洗澡水已备妥
了……”

  张出云开门出去,随她走进卧房隔壁,只见室内不但有大壁炉,而且墙边还
有个烧水的大灶,四个大水缸蓄满清水,中央则有个特大木盆,深有三尺,径圆
一丈,此时已然装满热水。

  张出云道:“好啦!马大娘你下楼吧!宵夜摆在卧室就好了,你们早点休息
吧!”

  马大娘应是出去。李玉虎三人随后而入,看看地上铺着石板,大木桶四周也
有下水的水槽,不虞热水溢出,便道:“大家一起洗吧!”

  说着,当先脱衣跳进木桶,坐在一边,三女也一同下去,四人各靠一边,泡
了一阵。李玉虎瞧见朱如丹胸前挂着玉笛,心中一动,取了下来,道:“你们凝
神静听,这套天心曲,可用於拳掌,也可用於兵刃,看看你们能不能体会出来。”

  三女依言,闭目凝神,静静谛听,细心随着曲调的变化,各依自己的喜好经
历,默默玄想。一曲即终,李玉虎问道:“怎样?有没有什么体会?”

  张出云道:“妾身觉得是一套剑法!剑招生灭死绝,凌厉之极!”

  朱如丹笑道:“妾身跟着曲声,练成一套掌法,这掌法威猛无匹。”

  林灵道:“妾身练的是一套指法,姿态曼妙轻灵,指中有指,可实可虚,真
是好耶!”

  李玉虎喜道:“看来这天心曲当真变化万千,这方面全看听者本身的修为与
感受,所以我想明天以此曲提升他们的外功,不知道行不行!”

  林灵道:“试试看嘛!妾身以为,今天爷已用九转赤龙丸及九转上清丸提升
了他们的内力,净化了他们的体质,又打通了经脉,看样子,每人都比原来增强
数倍。而这批人又都经历过万般苦楚,不但心志比较坚强,想像力亦必定丰富,
若听了此曲,一定会大有进境的!”

  李玉虎率先起身,震掉一身水渍,道:“去,快去吃点宵夜睡觉吧!”

  卧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如春,四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早已摆放整齐。

  四人吃了一些,回到练功室中,刚刚睡下,李玉虎心中陡然一跳,有了警兆。

  他望望枕边的林灵,也正好遇上她询问的目光。李玉虎低声道:“别动,我
先瞧瞧再说!”

  朱如丹睡在他另一边,抬起身来,见他已然凝神闭目,知他正以天眼察看,
便不多言。

  片刻之后,李玉虎忽然坐起身来,怒道:“可恶的小鬼,竟敢下毒害人!”

  说着,飞快起身,打开窗户,以传音之法,向楼下道:“楼下哪位兄弟当值?
速往后院厨下,把潜入下毒之二人,替本府捉住!”

  林灵三人亦要起身,李玉虎道:“我一人足可应付,你们睡吧!”

  他独自下楼,在大厅刚刚坐定,负责厅中守卫之二人,已由后面扭进两个年
约十四、五岁的少年。

  两名守卫将两名少年推到李玉虎面前,躬身洪声道:“属下王大空、赵守恕
参见府主!”

  李玉虎点点头,对两名少年道:“你两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偷入厨下,在缸
中下毒?”

  二名少年满面狞厉惊惧之色,那名较大的一个抗声道:“我们哪有下毒?谁
看见了?这儿本是我们爷爷的房舍,你凭什么强行霸占,还把我爷爷关在地牢?

  我们是来营救爷爷的!“

  王大空怒叱道:“小鬼,在府主面前,还敢狡辩?”

  那少年反唇相稽道:“什么狡辩,你看见我下毒了吗?”

  李玉虎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那少年怀内一只磁瓶已然飞出衣襟,落在他的
掌中。李玉虎问道:“这是什么?不是用来装毒药的吗?刚才你不是都把它们倒
在水缸里吗?”

  两少年面色大变,一方面是惊於李玉虎惊人的功力,一方面则惊於他说的话,
真如同亲眼目见一般!

  但那少年仍然不肯承认,咬牙道:“这磁瓶是装药的不错,可不是毒药,我
也没倒在缸里,我们是来看爷爷的!”

  李玉虎站起身来,道:“好,本府陪你们去看你爷爷!……”

  两少年转身走向后面,但一出楼门,忽然放快步子,直向院中掠去。

  两守卫一见勃然变色,一跃追上,分别把住两人肩井穴,又把两人提了回来。

  李玉虎当先奔进后面厨房,见厨下八名厨师已被吵醒,正在发怔。望见李玉
虎进来,不由一同跪倒,李玉虎也不理会,问两少年道:“你们真没下毒吗?”

  两少年异口同声道:“没有……不信你问他们,……”

  李玉虎拿了两只大碗,在两个缸中取出两碗清水,道:“好,只要你们每人
喝下半碗,本府就放你们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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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册第五章收妖为妾

  两少年面色大变,对望一眼,一同扑倒在地,哀告道:“小人该死!小人一
心想挽救马家基业,救出爷爷,无奈出此下策,求府主饶恕……。”

  口中叨念未完,两少年手脚并用,爬到李玉虎面前,一人拉住他一边长衫衣
角,挺起腰来,另一手已闪电般摸到一柄匕首,向李玉虎小腹、背后腰眼刺去!

  两名守卫原站在两人身后,相距丈余,望见这等情况,大惊失色,想出手制
止已然不及,双双只怒叱一声,道:“小鬼大胆……”

  李玉虎一手端一只碗,动也未动,像是一时惊得怔住,眼看那两柄匕首疾急
刺来,匕尖还未触到衣服,已然像刺进棉花堆里,怎么也使不上力再向前推进一
分。

  两少年又是一惊,心知遇上的高手,功力超乎想像,健腕一翻,想把匕首撤
回,哪知一动之下,才发现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劲包没裹紧,连手指头都动不
了了。李玉虎微微一哂,道:“你二人实在够阴、够狠,不愧是马家后人,长大
之后,还不是和你爷爷一样,只知道害人……”

  两少年一听,齐声哀恳道:“府主饶命……”

  李玉虎信手一丢,两只大碗平平地飞出,落入水缸,双掌一翻,在两人头顶
轻轻一按,立即收回。那两人呻吟一声,已然委顿地上,哀哀的啼哭起来!

  李玉虎退后两步,道:“你们哭什么?本府不过收去你们一点点功力,烧残
了气海大穴,以后只要不再害人,仍可像常人一般,长命百寿。你们不是要看爷
爷吗?赵兄弟,送他们下去,就让他两人陪着马永年吧!”

  赵守恕躬身应是,随即上前抓住两人腰带,像捉小鸡般提到地牢中去。

  “这四只水缸都被下了巨毒,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八人面无人色的一齐摇头,胖大的王师傅道:“小的们确实不知道,求府主
明察!”

  李玉虎双掌伸出,轻轻按在两缸缸沿,缸中清水突然射出两股水箭,直往墙
角下方的一处孔洞中射去,眨眼功夫,缸中已点滴无存!

  接着,他又将另外两缸清水全数逼出,方道:“你们起来,用滚水好好的把
缸清洗两遍,重新打水盖满,再去睡吧!目前这厨房已用不着,明日一早,你们
把马永年祖孙先送回去,再各自返家暂住,等本府将各处安顿好了,自然有人通
知你们到适当的地方报到!”

  八人想不到会有如此结果,一个个面露感激,叩头道:“府主大人大量宽恕,
小人们反而觉得良心不安,明日回家一定静候府主差遣处置。”

  李玉虎点点头,带着王、赵两人出去,又叮咛两人道:“交班时交代下去,
明晨准这八人回家,顺便送马永年三人回去。”

  王、赵两人适才目睹一切,对这位年轻貌俊的府主,无论功力与心胸气度,
已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立即躬身应是,目送他登楼之后,才分别站立在大厅前
后门口,继续担任守护任务。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不一刻竟然飘起大雪。

  李玉虎在三楼练功房地铺之上醒来,放开怀抱之中的朱如丹,坐起身子。在
旁之林灵亦立即起身,只穿着一身洁白的内衣小裤,便忙着替他穿衣梳头。

  李玉虎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呼啸而入的冰凉空气,目见府前广场上已整
整齐齐的坐着三排,便是连十名小孩及二十三名女子亦在其中。

  李玉虎拿起碧玉笛,道:“灵儿,你再睡一会吧!我一人就够了!”

  说着,便由窗口飘身而出,空中像是有道无形台阶一般,一步步走入场中。

  众人目睹这一手,不由心中暗骇暗羡,立即抱拳躬身,齐声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微微一笑,拱手道:“各位早!今晨天气不好,却正是练习外功好时
机,各位现在散开,每隔两丈站一人。”

  於是众人纷纷散开,依言站好。李玉虎向后一飘,落在大门门楼之上,又道
:“本府以为,外功搏击之术,无不需要一定成规,整套招式,只要内力深厚,
力量强过对方,自然能够一招制敌!各位目前经脉已通,内力亦已倍增,只要能
把握住快、准、稳三字诀窍,用你过去所学的招式,化紧为简,能发能收,变招
迅速,就可以了!”

  他站在门楼之上,轻轻开口说话,最远的距离约有五十余丈,可是在场的每
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望望一排十名小孩,及最后最远的陈皮祖孙,又道:“现在本府吹奏一曲,
各位用心体会,你以为它是什么,就顺着感觉练习,没练过拳掌兵刀的,不妨面
东盘坐,依曲调练习内功,在曲子的带领之下,或许能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说罢,便盘膝坐在门楼上,按天心曲调,吹弄起来!

  这天心曲乃吕仙纯阳祖师的力作,蕴含无比天机,再配合天心笛的独特佳质
以及李玉虎无上功力,立即有一股无比轻柔悦耳、变化无方的清香笼罩了全场。

  场中众人先是如听天籁,有些痴呆,过了片刻,一个个不由按平日所习功夫,
有的用拳,有的出掌,有的抽出刀、剑兵器,纷纷依着个人体会,演练起来。

  其中只有十名幼童、五名女子及陈皮、陈亮、陈策三人面东盘坐,凝神瞑目,
按昨日李玉虎所授内视丹田,依笛声指示,调运真气。

  片刻之后,场中劲风激荡,向四面卷拂,满天的雪花纷纷被劲风吹拂开去,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所站的地方,一丝雪花也未沾落,而四周却已堆积起一圈半
人高的雪墙。

  反观门楼之上的李玉虎,不但已被雪花埋起,堆起了一个丈余的雪堆,而且
那雪堆晶光闪闪,竟然变成了一堆坚冰!

  不过奇怪的是,笛声袅袅,仍然未停,一遍一遍的带动着众人,继续精练每
个人熟知的武技!

  转眼间,卯时已过了一半,笛音一顿,李玉虎清朗的语声又传入每个人耳中,
道:“外功暂停,东向练习内功!”

  众人纷纷坐下,随着笛声,不多时,已进入物我两忘,一心役气之境!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门楼之上的冰堆忽然裂开,散为碎屑跌落,李玉虎停
吹起身道:“今晨练功到此为止,今晚酉时再练。昨日议定分组之事,盼能办妥!”

  说罢,一晃身,已然失去踪迹!

  众人纷纷起坐,相互一瞧,发现个个精神焕发,一身是劲,都不由内心狂喜,
虽然已瞧不见李玉虎,仍然纷纷对门楼默默行礼,方始散去。

  这一日大家均甚忙碌,而大街上的店铺也纷纷开了店门,开始从事日常交易。

  张出云、朱如丹两人带着第一队五名队员,开始把碎银抬上来,堆放在杂物
间的架子上。

  李玉虎则与林灵两人打通往外边的两条通道,由石壁上切下一块块四方巨石,
重新封死。这一来,却又多出了两大间地下石室。

  下午王天化总管、文一奇、武昌、司马岚与陈皮五人则一同入楼,向李玉虎
提出报告,呈上两份名册!

  首先王天化道:“属下按府主吩咐,己组成二十一班。第一班七人,留守此
地,其他班各五人,队长由五人互推一人担任。另外又在骠骑队中,各队自选二
十名年轻可造之材,请府主定夺!”

  李玉虎点头称好。

  司马岚接着道:“禀府主,属下已将马家诸人及骠骑队中恶性重大者另列一
册,是否要按先议让他们下矿采煤,何时下矿,亦请府主裁示!”

  李玉虎问道:“原先在厨下的八名厨师也列进去了吗?”

  司虎岚道:“已经列进去了!另外昨夜来此下毒的两名少年也已列入。”

  李玉虎笑笑,道:“好,十日之后,这些人想来已养得差不多了,就召集他
们下矿工作吧!那矿本府已经看过,共有两个坑道,这批人集中在一个坑道之中
工作。另一坑道由原先自愿入坑者负责开采!矿上除陈策仍负记帐之责外,要加
派两位兄弟负责监督管理,工资以采收的多寡计给。马家人除非重病伤残者,不
得无故缺席,不过收工之后,可以放他们回家,不必加锁限制。做满一年,愿意
离开者,也可以放他们自由离去。其他伐木造车的工作,十日之后亦可展开。所
以,这几天必须把剩余的队员编组完成,工钱方面,亦应合理。而负责运煤的队
伍,亦要尽快编成,将来等各站接收,生意稳定之后,各站尚须抽调一至两人回
来,负起押车监管任务才行!”

  王天化道:“如此一分,府下可用可信的人手颇有不足之感,属下以为,应
该向大平牧场再调百名过来!”

  李玉虎点头道:“总管此言甚是,过几天本府回去之后,请副总管带路,去
大平牧场一趟吧!”

  文一奇道:“属下与武堂主前在牧场已初选百名,府主前去指点他们一下,
将来由他们负责押运,就万无一失了!”

  李玉虎点点头,表示赞成,随即又道:“本府之意,文、武二位带队接收承
德之后,即可返回北京。王总管夫妻,待此地安定,再将此地事务交由司马岚与
陈老先生共同负责,亦可前往北京。由承德到北京一段,本府想再收购几站,到
时这条路,就可以完全打通了!”

  陈皮道:“敢问府主,打通此路目的何在?”

  李玉虎笑道:“本府之意,由此南下,各在要冲经营栈房,不但可以方便自
己人,更可以每站为中心,五十里内设法消除流寇匪类,保护一般行商安全。所
以每一站除了经营正当商业之外,也应有机动打击力量,巡行各地,打击宵小,
为地方保平安!”

  他语音略顿,见众人都未表示意见,又道:“若由此至京一路平安,则此地
的皮货、煤矿、林木、人参、药草均可顺利输往,而河北一带的物产亦可运返此
地,不仅货能流畅、人能尽其才,而且可使生活无虑、家家富裕,岂不更好!”

  陈皮喟然长叹一声,道:“府主有泽被万民之心,实令属下感佩不已!而得
闻府主之言,更有茅塞顿开之悟。不过,果真要做到那一步,只怕光靠这一座煤
矿,二十几处栈房,养不起这许多人手呢!”

  李玉虎道:“陈老先生担任马家帐房,难道不知金库中已存白银八百万两、
黄金九百万两吗?”

  陈皮一怔,道:“真的!属下近二十年来经手的帐目,只有三百多万两进帐,
由於开支也很大,很少真运银子进来,所以不知这儿还有这么多存银呢!”

  李玉虎奇道:“不运银子进来?发薪水买东西,使什么?”

  陈皮解释道:“数额较大的都用银票,马家近十几年与洛阳一家大钱庄”顺
达钱庄“结为儿女亲家,马永年的长孙女嫁给顺达的少老板庄永洪,所以山下弄
来的银两都存在那儿,再由顺达开出银票,属下柜上现在最少还存有一百五十三
万五千五百多两呢!是否现在就取来交予府主?”

  李玉虎摇摇手,道:“还是存在你那儿吧!今后的开支还须由老先生负责呢!”

  陈皮沉思片刻,又道:“那么属下把过去的帐目结清一下,另立一本新帐,
交由司马岚兄弟负责好了!”

  李玉虎道:“司马岚的事情很多很杂,本府以为还是交由陈亮兄弟管理,陈
老只负责监督好了。另外本府想拜托陈老,在此地开办一所私塾,招收本地的子
弟,免费教他们读书识字。”

  陈皮立刻答应,道:“好,这事交给属下办,绝错不了!其实属下早有此意,
也想教教书,让此地的青少年能多知道些仁义礼智。”

  李玉虎慎重的道:“如此就拜托陈老了,用钱多少不必计较,就在帐下开支
好了!”

  李玉虎忽然想起一事,道:“昨日本府曾到城外邀请三清观主持玄德道长,
今日一早来城内超渡亡魂,但为何仍未到来?司马兄弟派一位兄弟出去瞧瞧可好!”

  司马岚应声出去。

  武昌道:“死牢之中,共有日受非刑者十五人,昨日已完全接来客舍,经伤
科大夫裹伤,内服府主赐下的灵丹,今午已大见好转,再养个三五天,必定痊愈。
属下也已与他们初步谈过,大多是身手尚可的江湖人物,也有意归附到府主帐下,
请府主裁决!”

  李玉虎见司马岚已经回来,便起身道:“明日本府再见见这十五位吧!现在
先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众人随他走近后面厨房,李玉虎道:“这几名厨师本府已令他们先行回家,
第一队负责兄弟可移居此地。”

  随即领头走下地牢,走到尽头,指着石壁之上的两个孔洞,道:“顺此两洞,
开凿五丈,即有一座银矿。依本府估计,存量不下亿万两。以后若有必要,只要
请到一两位有经验的矿师,随时可以动工!”

  陈皮走近石壁,向洞内张望一下,奇怪道:“这洞怎么来的?”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洞乃是本府做的记号!”

  众人又回到大厅,厅外进来一名队员,正是王大空,他躬身施礼,道:“启
禀府主,属下王大空已见过三清观玄德道长,据道长说,今日日子不宜,明晨定
来开坛!”

  李玉虎道:“王兄弟辛苦了!明早练功之后,就烦你再带两名兄弟跑一趟,
帮玄德道长搬搬东西。”

  王大空躬身应是,行礼退去,王天化等人也起身告退。

  当晚酉时方至,天已昏暗,大雪未止,但“李府”门外广场上已集合上百人,
一个个精神抖擞,像生龙活虎一般,静等着“府主”的调教训练!

  但这次李玉虎并未出现,只有一阵清朗的笛声由府中大楼上宣泄出来。众人
虽在严寒的雪地之上有站有坐,却忽然如沐春风,个个凝神一志,随着笛音变化,
练起功来!

  一时间,静者入定,动者如飞,黑暗中劲风大雪下,一个个武者化成一团团
舞动不休的影子。

  半个时辰之后,笛音停止,李玉虎爽朗清楚的语声传入每个人耳际,道:
“练武者,原地练习静功半个时辰后自然解散,明晨再来;练静者,请至大厅…
…”

  於是,练武者近百人纷纷收手,原地坐下。练静者近二十人,一齐起身,走
进李府一楼大厅。

  大厅内,只见李玉虎与三位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等候。

  诸人一见,纷纷行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含笑起身,对陈皮及其子陈亮、其孙陈策道:“陈老也有兴趣练武吗?”

  陈皮躬身诚敬的回道:“属下虽已老迈,但服下府主所赐灵药,并蒙府主代
为打通经脉,自觉体能不逊青年,盼府主成全!”

  李玉虎望着他祖孙三人,都有一副极为相似的清瘦面容与高窕身材,以及一
副同样忠诚炙热的表情,含笑道:“说实话,本府所学并无一定招式,很难教人,
三位若真的想学,还是向文堂主求教吧!他已年近百龄,乃中原丐帮第一长老,
三位即使拜他为师,亦不会辱没的。”

  陈皮惊喜道:“怕只怕文堂主不肯收录,属下怎敢有别的想法?”

  李玉虎含笑指着几上三只酒杯,道:“你三人先把杯中灵药服下,待本府再
为你们加强一些内力真元。文堂主那边,也由本府为你们说项好了!”

  陈皮三人依令饮下杯中清香扑鼻、入口香甜及微含辛辣的灵药,心里有数,
立即盘坐一旁,凝神暝目,运功吸收。

  李玉虎走到他们身后,先用双手为陈皮、陈亮父子通关引导一阵,待药力行
开。便又为陈策依法施为。

  另一边张出云三人,则把十名幼童及五名救自菜人牢的少女,还有马大娘两
名丫头一同带上二楼,也令她们每人服用一小杯由玉髓灵乳及九转赤龙丸混成的
药液,一一为她们通关过穴,增强内力。

  陈策等三人运功完毕,均感觉浑身是劲,身轻如燕,心灵目聪,不由大喜拜
倒,再三叩谢李玉虎成全之德。

  李玉虎慰勉几句,打发他们回去。随后上楼一瞧,十名幼童有模有样的一排
而坐,一个个气定神足,小脸蛋红润洁白,模样儿甚是可爱。

  而另外八名女子,除马大娘年已四旬,是个妇人外,其他七人则都是十五、
六岁的黄花大闺女。经过这两次服药通关,每个人都已散发出健康少女特有的青
春气息、面目身材也都十分美丽!

  李玉虎对三位夫人打个手势,一同上了三楼。李玉虎心头一跳,道:“小虎
在叫我呢!”

  说着,面窗坐下,眨眼间已听见小虎的声音道:“老大,翠儿和尘儿都很想
你,尤其翠儿每次都吵着要你回来呢!”

  李玉虎问道:“那条蛇怎样?”

  小虎道:“它啊!现在已完全蜕化了。今晨长夫人又喂它服下多种灵药,看
样子顶多再两天,便可完全稳定!”

  李玉虎想了一下,道:“好,我回去瞧瞧!”

  接着他站起身来,对三女道:“小虎叫我回去一趟。我看这样好了,云儿、
丹儿留在此地,灵儿随我回谷,明晨卯时若是赶不回来,你们两人便督导大家练
功好了!”

  朱如丹红唇一呶,道:“爷,人家也想大姊,想回去瞧瞧呢!”

  李玉虎亲她一下,道:“留下云儿一人我不放心!反正明早一定赶回来,你
就留下来吧!”

  张出云笑道:“好啦!爷和四妹速去速回,别理她啦!”

  李玉虎搂住张出云亲亲,笑道:“还是云儿乖,也很有大将之风!丹儿可要
多学学,说不定那天派你一个人坐镇一方呢!”

  朱如丹佯嗔叱道:“才不要呢!”

  李玉虎又吻吻她的樱唇,推开窗户,拉住林灵玉手,瞬间化为一道紫金飞虹,
直往城外投去。

  林灵与他心意相合相通,双双全力发动玄功,顺着连绵不断山势,认准方向,
虚空飘浮在林梢冰帽白雪之上,手脚不须移动分毫,但凭着真元排定运转,便似
两颗连在一起的流星,疾如闪电一般向北方飞去。

  一刻之后,忽听得一声鹰鸣,高空中忽投下一只巨大的老鹰。

  李玉虎喜道:“是冠军呢!定是小虎叫它来接我们的!”

  说话之时,已拉了林灵腾空迎上,口中又道:“冠军,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鹰王冠军又鸣一声,似是回答,一待双方接近,双翼一展,横空转向,投在
两人脚下,李玉虎真元一收,与林灵轻轻巧巧落在冠军背上。

  冠军双翅疾鼓,又升空数十丈,陡的一束两翼,斜斜向下疾降,带起的劲风
如刀似剑,刺人骨髓,若非李玉虎两人功力深绝,只怕不被冻死,也被风吹得翻
滚跌下鹰背!

  但李玉虎搂着林灵细腰,却像钉在上面一般,不仅未觉寒冷,便是连两人长
衫下摆亦未拂动。眼看着前方峰影愈来愈近,转眼便要一头撞上,鹰王双翼又是
一展,向前轻轻煽煽而下,立即将疾飞急降的式子煞住,凌空停在石壁之前。

  李玉虎凤目如电,一瞧石壁上有一圆形洞口。洞口下挂着十多丈长一线瀑布,
口中不由惊“咦”,道:“这么快就到啦!”

  说着,搂着林灵闪身掠入洞中,一阵熟悉的暖流热气扑面寰身,一条闪现红
霞的人影已然滚入怀内,而一阵有些哽咽的清音也入耳际,竟是张出尘,道:
“爷,你真的回来啦!”

  李玉虎一手抱住那具丰满柔软的玲珑身子,低头一瞧,望见张出尘美丽如花
的脸上,笑靥中含有滴滴泪珠,也不由心中一阵激荡,“啧”的吻她一口,道:
“大老婆,想老公啦!”

  张出尘玉颜一红,白他一眼,转头对林灵一笑,道:“翠儿每天两次醒来,
都吵着要见老爷,妾都快被她烦死啦!”

  王雪娘此时走了过来,敛只施礼,道:“参见府主!”

  李玉虎含笑点头,道:“副总管好,为本府之事,让你夫妻俩分开两地,真
不好意思!我看这样吧!明早副总管和我去鞍山城,灵儿就留在此地陪你大姊,
明晚我再带云儿、丹儿一同回来,好不好?”

  王雪娘笑道:“属下与天化老夫老妻了,哪会在乎!”

  李玉虎笑道:“今日不同往日。鞍山城里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副总管
还是跟紧一点比较好!”

  王雪娘笑道:“若未得府主恩准,及属下许可,谅那老狼也不敢随便做怪!”

  李玉虎一边拥着两位娇妻向谷底走,一边笑道:“只要双方心甘情愿,未用
强迫手段,本府是不便过问的,是不是!”

  张出尘心中一动,笑道:“妾以为不必等明天了,就请冠军今晚送副总管过
去吧!反正药已炼成,此地也没什么事。”

  李玉虎停下脚步,回头对鹰王道:“好,冠军,麻烦你送副总管一程吧!”

  鹰王点点头,表示可以。王雪娘自然喜上眉梢,乐在心头,当即屈膝道谢,
迅快的收拾了一包衣物,跨鹰而去。

  李玉虎看看天色,离子时尚有一个多时辰,便道:“好几天没换衣服了,咱
们先洗个澡吧!”

  说着,已拉着二女进了浴室。

  浴室内又经过一番改进,进门石墙上又削出一个凹槽,专门用来放置衣物;
而浴池里边更开阔出一个丈余见方的石台,上面铺着几块宽大毛巾布。李玉虎一
见,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阳台,正可做咱们颠凤倒阳之用。尘儿,是你的杰
作吗?”

  张出尘羞红着脸,一边替他解衣,一边低声羞笑道:“是妾身请虎二爷做的
啦!”

  李玉虎“噗通”跳下水池,口中催道:“你俩快下来!我的背好痒,谁来替
我抓抓!”

  林灵首先下来,坐在背后,轻柔的替他擦抹,张出尘随后下去,用手巾替他
擦洗面孔、前胸。

  李玉虎一把拉她贴紧,张口吸吮胸前红樱桃。

  张出尘全身一颤,娇笑着推他道:“爷!痒死人了,别这样嘛!”

  李玉虎一手抚摸着她的小腹,笑道:“你就要做妈妈啦!还不习惯一下,怎
么喂儿子!”

  说着,扭头又含住林灵的玉峰,一阵吸吮,只吸得林灵媚眼如丝、娇喘微微,
芳心一阵荡漾。李玉虎又道:“你看,灵儿就不怕痒!”

  张出尘笑道:“那好哇!将来就请四妹偏劳,喂儿子吃奶好了!”

  林灵笑了起来,道:“大姊想得倒好,可是妹子袋内空空,拿什么喂啊!”

  三人调笑一阵,李玉虎趁空以“天眼”察看一会,见张出尘腹内子宫之中,
原来大如黄豆的“种子”已然长大如卵,乃暗中测忖,便抱着张出尘坐在池中弧
形石梁上,缓缓将玉杵探入阴窍,道:“为免震动咱们的儿子,可不能太疯狂,
你只管坐着别动,看我的吧!”

  张出尘又爱又怕,俯在他怀内,低声道:“爷,真的不要紧吗?妾身好怕!”

  李玉虎笑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好了!”

  说着,闭上双眼,以天眼监视着玉杵,放大到刚刚顶住花蕊,便即固定,心
意催使,那玉杵竟如活物一般,在花蕊上顶撞研磨起来!

  张出尘“哎唷”一声,赤裸双臂,紧紧抱住他脖颈,张口吻住李玉虎,见齿
微启,已将香舌探入。

  李玉虎轻轻含住,一阵吸吮,张出尘在上下交征之下,快感如泉,散播全身,
不到一刻,已然直上高峰,抬头猛吸了几口气,下肢一阵不由自主扭动,尖叫一
声,使即阵阵痉挛,败下阵来!

  李玉虎轻抚着玉背,停止一切动作,待她平静,方始在耳边笑道:“怎么样?
过瘾吧!”

  张出尘扭头在他面颊上轻轻咬了一口,亦低声道:“爷!谢谢你!”

  这才起身入水中,随后推推林灵,道:“四妹,你去伺候爷吧!”

  说罢,起身步出水池,运功震落身上的水渍,披上衣裳又道:“妾先出去睡
了,爷和四妹好好洗洗!”

  李玉虎本待阻止,但想到她如今有孕在身,受不住过分刺激,便也由她,然
后一挺身飞上池边新辟平台。道:“灵儿,到这儿来吧!”

  林灵赤裸着移身过去。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见李玉虎长有尺余、粗如儿臂、
活蹦乱跳的宝贝,不由又惊又爱,乃曼声道:“只剩妾身一人,只怕难让老爷满
意,早知如此,应该让三姊一同回来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不见得吧!自从小虎离体,我发现我俩功力已经相差无
几,怎会不敌我呢?”

  林灵展颜一笑,玉手握住玉杵,轻轻摇动,妮声道:“妾身一看到它,便已
全身无力,又怎敢与爷言敌?……”

  说着,已在李玉虎扶助之下,施出从朱如丹那儿学来的本领,蹲俯在李玉虎
身前,缓缓向玉杵坐下,想将它纳入阴窍之中。

  哪知此时玉杵已显原形,前头粗如香菇,虽然对得颇正,哪里吞得下去。

  李玉虎仰天而卧,见她前挺后摇的弄了半天,竟无寸进,一副无奈怕疼表情
十分有趣,乃暗中微微一收,玉杵缩去一半,“啧”的一响已然尽根而入。

  林灵一坐到底,吓的“哎唷”一声,方觉得窍内空荡荡,虽有火热的滋味,
却无充实快感,正自瞟目去瞧,陡然间,玉杵疾速膨胀,一阵跳动,着着拨在花
心之上,忍不住曼声“哎唷”、“唔呀”大声呻吟起来!

  她这一出声低喝,曼声呻吟,引得李玉虎狂性大发,舒臂搂住,挺身一翻,
已将她压在下面,紧按着抽插挺旋,大起大落,着着紧迫,下下猛攻。

  林灵先时还竭力逢迎,但阵阵酥骨融肉快感一波胜过一波,逼得人忍不住大
声哼唧,曼声娇唤,灵魂儿一直飘上了三十三天!

  终於,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厮杀得香汗淋漓,娇喘疾急,林灵首先忍不住
一阵哆嗦,悠悠地晕了过去。李玉虎亦觉得全身欲爆,即将水到渠成,一见此情,
微微一怔,正在犹疑之顷,却听得元婴小虎的声音,忽然传来,道:“老大,你
等等!……”

  音方入耳,眼前人影一闪,身边不但出现了李小虎与方文琳,而且两人手中
还抬着一个赤裸裸的美貌女子。

  李玉虎微微一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疾速翻身起来,拉了块毛巾盖在身上,
瞪了小虎一眼,道:“你是什么意思?这人是谁?”

  李小虎微微一笑,把那女子横放在他们身边,笑道:“小琳并不是外人,别
不好意思啦!她嘛!就是蛇妖蜕化的,怎么,不认得了!”

  李玉虎定睛一瞧,只见那蛇妖眉目如画,娇艳如花,面目清丽,与林灵有几
分相似,只是头上秀发仅五寸,胸部奇大,腰部特细,两臀丰满,双腿修长,腹
下寸毛不生,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此时不知何故,气息粗重,肌肤泛红,已经陷入昏迷之境!

  李小虎又道:“别瞧啦!还不是被你俩害的吗?她现在外形虽已蜕化完成,
但内力修为还未凝固,最怕惊扰,哪知道偏偏你们这时回来,办事就办事吧!既
不关门,声音又大,这下可好啦!引得她欲火焚身,马上就要完蛋了!”

  李玉虎大吃一惊,伸手握住蛇精右腕,立即察觉她此刻周身大烫,心跳如鼓,
果然是一副内火自焚的现象,不由急道:“这怎么办?快去拿两粒九转上清丸来!”

  李小虎由衣袋内掏出一只玉瓶,递给李玉虎,口中却道:“九转上清丸虽可
以克住她的内火,但这身修为却是完了。哪!药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转身便要和方文琳出去。李玉虎呼道:“喂!要通关过穴也需要你啊!
跑到哪里去?”

  李小虎笑道:“你现在的功力已足,用不着我啦!好自为之吧!”

  说着,闪出洞外,“呼”的一声,关起了石门。

  林灵在旁边听得明白,只因见方文琳在侧,不好意思睁眼开口,表示意见,
此刻见两人出去,立即坐起身来,柔声道:“这位妹子初蜕人形便遭此难,又是
受咱们影响,爷可不能袖手不管啊!”

  李玉虎先倒出一粒九转上清丸,喂入蛇精口中,为难道:“这事我看得问问
尘儿,我和她又不认识,还不知道她的心意……”

  林灵迅速套上衣服,道:“好,我去问问大姊,不过大姊一定赞成……”

  她闪身开门出去,片刻间即与张出尘一同进来。张出尘仔细打量蛇精一番,
口中“啧啧”连声,笑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儿送上门来,爷还嫌哪!当年妾身
救爷,事先也没问过爷的意见嘛!”

  李玉虎忍不住笑起来,道:“我是怕你不许……”

  林灵回身出去,张出尘“哎唷”一声,边道:“谢谢爷的抬爱,妾身不是醋
娘子,你放心大胆的救人吧!”

  李玉虎待洞门关上,立刻腾身而上,缓缓俯下身躯,那蛇精忽然有了知觉,
双臂一抬,已然紧紧楼住他,双腿一分,下身向上贴磨,双腿也缠上他的小腿!

  李玉虎微吃一惊,而两人肌肤相接处,直觉她体热如火,尤其小腹之下更是
热得烫人。

  他微微收缩,玉杵缩小一半,下身微移,放正了方位,轻轻一顶,“哧”一
声轻响,体液与鲜血缓缓溢出,玉杵已然刺进一半。

  李玉虎微微一喜,挺股再进,虽觉里边极其紧窄,却也十分润湿,於是便逐
渐放大前进,连压几次,方始到底。

  而窍内火烫奇紧,李玉虎被烫得全身燥热,狂性又起,忍不住猛抽猛送,往
复进退,而肉棱刮起肉壁,激得玉杵自动胀到极限,进出更加艰难。

  李玉虎心火也因此更加沸腾,三不管支起双臂,大起大落,狠狠抽动数百下,
身下的蛇精渐渐恢复知觉,喉中“唔、啊”有声,再过片刻,竟睁开眼来!

  两人四目一交,都是一惊。李玉虎一下顿住,微微一笑,道:“姑娘适才受
到干扰,内火自焚,为了救姑娘……”

  蛇精嫣然一笑,面如桃花盛开,红唇微启,声音清脆的细声道:“大爷对奴
家恩赐良多,正愁无以为报,而今机缘巧合,得以此清白之躯献於君前,亦实大
幸!日后为奴为婢,均非所计,只要能容小奴,追随在诸位夫人之后,常侍君侧,
於愿足矣!”

  李玉虎宽心大放,俯首轻轻吻她一下,笑道:“姑娘既如此说,就做我老婆
好了。不过你来得晚,只能排名第六了!”

  蛇精双臂一紧,“啧”的在他酒涡上亲了一口,笑道:“不要说是第六,就
是十六,我也愿意!”

  李玉虎回吻着她的香唇,一边缓缓轻动,一边道:“你现在内火渐熄,但功
力却难恢复,所以待会达到高潮时,全身放松,我自会为你通关过穴,收拾四散
的真元,你只要默默记住真气运行路线就行了!”

  说罢,又吻住她的樱唇,全力以进攻。蛇精似也不甘示弱,极力逢迎顶撞,
旋转研磨,不一刻双双已如狂人似纠缠耸动,又半晌,方始像一对泄了气的皮球,
在阵阵哆嗦之后,双双同时达到高潮!

  蛇精骨软肉酥的瘫痪在地,急促的娇喘着,半晌讲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热
极的洪流射进之后,过不一刻,一股暖流竟又随之传入,过丹田、入膻中,汇合
了她在膻中仅存的一点点真元,循经过脉,不仅遍历全身,完成大小周天,并且
愈聚愈多,又往五脏六腑浸去。

  同时,李玉虎已暗暗打开身边的玉瓶,取了一粒九转赤龙九喂入她的口中,
一股辛辣之气入腹,也跟着变为真气,加入浸内腑行列,一刻之后,全身每一处
毛孔均已游遍,而毛孔之中也跟着排放出许多微含腥味的杂质。

  李玉虎缓缓收功起身,笑问道:“现在觉得如何?快下去先洗一洗!”

  蛇精一滚翻落水中,无限感激的道:“夫君再造之恩,无以言谢,贱妾只有
以此身供夫君使唤了!”

  李玉虎也下水匆匆洗了一下,一边笑道:“你要愿意做我老婆,客气话不必
说了!你在此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一登池边,全身光霞一闪,水渍全乾,随手拿起长衫套在身上,便即拉开
石门。

  哪知,石门外早已站了两人,正是张、林两人。

  张出尘当先而入,笑道:“恭喜老爷,又收了一个新宠!恭喜妹子,嫁了个
如意郎君!”

  蛇精红着脸一跃出水,跪倒甬道之上,叩头道:“叩见长夫人、四夫人大量
见容,小女子余玉莲终生感激!”

  林灵上前将她扶起,望着她胸前一对坚挺的豪乳,不由颇是羡慕,口中却道
:“妹子不要客气,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张出尘手中端了两只酒杯,分别递交两人。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夫人想
得真周到。好,玉莲,你先服下玉乳,躺下来吧!”

  原来蛇精已自行取名余玉莲,听了这话,虽不知为何要她躺下,却不多问,
乖乖的将杯中玉乳一饮而尽,立即躺在地上。

  李玉虎也把玉乳倒入口中,双掌平平伸出,虚空放在余玉莲横陈的玉体上方。
心念一动,掌心中立即射出两股紫金光幢,罩住那赤裸身子,虚空将之提起。

  接着,李玉虎把口一张,“噗”的一声,满满的玉乳化成蒙蒙细雾,透过光
幢,落在光幢内缓缓滚动的玉莲全身。

  眨眼间细雾落尽,而光幢也渐收紧,由余玉莲全身毛孔中浸透进去,一闪而
没,余玉莲也轻轻落在地上。

  林灵俯身把她拉扶起来,一指水池之内的阳台,道:“妹子先上去调息十二
周天,老爷不但已为你洗毛伐髓,而且不惜真元为你施药驻颜呢!”

  余玉莲感激得望了李玉虎一眼,上台盘坐。张出尘道:“子时将尽,翠儿已
醒来多时,爷不去瞧瞧她吗?”

  李玉虎点点头,走了出去。张出尘临走之前,又叮咛余玉莲道:“玉莲妹子,
这里有替你准备的衣服,下坐之后,可以到外面活动一下!”

  余玉莲微徽点头,便即凝神入定。

  李玉虎走进浴室对面石洞,在帐篷窄缝中向内一瞧,见小虎小琳均在里面,
而一个面貌酷似小虎的少女正在呶着嘴,坐在一边生气!

  小虎“嘻嘻”笑着,道:“我说老大会来一定会来,不信我数一、二、三!

  你看!这人是谁!“

  那少女忍不住拾起凤眼,一瞟之下,果然见李玉虎已然无声无息的钻过帐中,
立即欢呼一声,一跃扑上,一把搂住了李玉虎脖子,口中脆生生嚷道:“爷,你
可回来了,我,我……”

  她“我”了两声未接下去,小虎已经替她说道:“我!!我可想死你了!对
不对?”

  少女轻轻“呸”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心中高兴,“嗤嗤”的笑了起来!

  李玉虎扭开她的双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见她面目身材已如十五、六
岁少女,便故意问道:“姑娘是谁?……”

  那少女嘤咛了一声,又扑上前去,扭头在他耳垂上咬一下,扭糖似的不依道
:“老爷好坏,真的不认得人家啦!”

  李玉虎“雪雪”呼痛,抱住她坐下,笑道:“被你这么一啄,我倒想起来了,
你不是翠儿吗?几天不见,怎地陡然长这么高了!”

  翠儿坐在他怀中,呶着嘴道:“哪里高了!我都快闷死啦!整天打坐,不见
天日不说,也好久见不到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影,人家都快要疯啦!好老爷,你替
我想想办法嘛!”

  张出尘与林灵一同进来,听了这话,林灵笑道:“其实你现在形体凝固,真
元充实,已然可以出关了嘛!”

  张出尘亦笑道:“这几天新鲜的雪莲子,翠儿已服用六颗,加上玉髓灵乳、
九转上清丸、九转赤龙丸的药力,形体真元早已稳固,论起功力来,只怕已超过
了我呢!”

  翠儿站起身来,拉住林灵相比,脆声道:“功力高有什么用,你们看,我还
差一大截呢!”

  她果然仍比林灵矮一个头,身材看上去自然也十分瘦小。

  李玉虎笑道:“那可没法子,想长高急不得。好在现在已过了十多天了,再
过二十多天,不就成了!”

  翠儿急道:“我就是待不住哇!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去我多么自由自在,山
河万里任遨游,而今,唉!”

  李小虎笑道:“这可怪不得别人,自己找罪受嘛!”

  翠儿白他一眼,又依向李玉虎怀中,撒娇耍懒的道:“我不管,这都是你害
的,你要负责想想办法!”

  李小虎笑道:“其实现在就可以出去啊!只要每日子、午练功,不出一年,
应该也会长高些的!”

  翠儿道:“万一不长了怎么办?”

  李小虎耸耸肩,笑道:“矮点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们小琳,还情愿变矮子呢!
是不是?”

  方文琳文静的低头一笑,却不说话。翠儿却道:“这不一样,小琳是被你迷
了,我可不是!”

  李小虎笑道:“我知道,你是被老大迷了,对不对!”

  翠儿羞气着,去拉李玉虎耳垂,不依道:“爷,你看嘛!小虎老是气我,你
也不管管他啊?”

  李玉虎笑道:“这小子现在成了精,又自己找了老婆,还会听我的吗?刚才
要他帮忙,他跑得可快了!”

  翠儿奇问道:“刚才什么事啊!我早醒了,听说你已经回来,就想出去找你,
偏被小虎拦着,说你正在处理事情,到底什么事啊!”

  众人一听都不敢随便插言。李玉虎笑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以后再告诉你
吧!现在咱们先来想想,该如何可以使你早点出关!”

  这一点翠儿最感兴趣,便立即道:“好啊!好啊!你说吧!”

  李玉虎与小虎心意相通,他望了小虎一眼,小虎便道:“法子是有的,不过
你得吃点亏,嫁给咱们老大做老婆才行!”

  翠儿立即应声道:“这有什么问题,我本来……”

  她本来想说:“我本来就是要做他老婆,才自碎真元,幻化人形的。”但话
到唇边,见几个人都望着她,一阵羞急浮上双颊,便不说了!

  李小虎“嘻嘻”笑道:“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是,你必须再
受一点苦,再碎一次真元,由老大施术先把你形体拉长固定,接着用阴阳合体大
法,将体内剩余的真元重新聚合,顺便传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为你洗毛伐髓,
净化体质,培养阴神,奠定道基。”

  这番话令翠儿惊喜不已,忍不住道:“真的?还能学会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吗?
太好啦!无量寿佛,真感谢纯阳仙长哪!”

  李玉虎奇道:“这和纯阳祖师有关系吗?”

  翠儿坐起身来,正容道:“当年纯阳仙长升仙之时,我曾恳请他老人家带我
同行,他却不肯,说我尘缘未了,功德未立,勉强上了天庭,也只有为奴为婢的
份,一个守不住清规,反被打下红尘,投胎转世,反而不美,不如留下替他守洞,
以待机缘,将来龙华会上,再次相见,说不定还可以和他老人家分庭抗礼呢!”

  她语音一顿,深情无限的望着李玉虎,又道:“想不到如今真叫老仙长说中
了。爷,你肯收我做你老婆吗?”

  李玉虎握住她的小手,也诚恳的道:“当然,欢迎你加入我们李家的行列。”

  李小虎接着道:“你要做老大的老婆可以,不过在排名上,你可是第五名噢!”

  翠儿这次倒很乾脆,立即答应道:“当然,大姊他们入门较早,当然该排在
前面。”

  李小虎又笑道:“不过你也不是最后,下面还有第六名呢!”

  翠儿凤目一转,不信道:“真的,还有谁?”

  李玉虎笑道:“这个你先别问,现在子时已过,你先入定。明夜我带丹儿、
云儿回来,便为你施术就是!”

  翠儿依依不舍道:“还要等明晚吗?”

  李玉虎安慰她道:“鞍山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你……”

  翠儿忙道:“好,好,再等一天,你走吧!”

  说着,果然又回到她日常打坐的地方,盘膝坐下,暝目入定。

  李玉虎起身出帐,却以传音对张、林两人道:“你俩累了半夜,睡一下吧!

  我去那边看看,小虎负责明晨卯初叫醒我!“

  张、林两人依言睡下,李小虎却拉拉方文琳钻出帐外,替他们拉上帐锁,穿
过一道新辟的石门,往后洞走去。

  李玉虎回到浴室,在水池热泉中又泡了半个时辰。池畔阳台上打坐的余玉莲,
定中醒来,立即查觉全身肌如凝脂,通体舒畅,通五脏六腑,无一处不舒泰,心
知不仅脱胎换骨已然完成,更是真元充沛,内力充盈,比之过去不知成长了多少
倍。

  这些可不是自己的修练之功,乃是拜受可爱煞人的小冤家大力恩赐,尤其适
才为她通关过穴,让她暗暗记下的行气路线,更是使功力猛进的最大原因。就这
一点,已足令人感激终生,更何况那一分令人疯狂的肉感刺激呢……“

  她想着不由笑颜逐开,睁眼一瞧,那可爱的冤家,可不正躺在池水中央石梁
上,闭目养神吗!

  她昨舌一笑,悄悄溜下水去,缓缓移近李玉虎身边,屏息俯身,想偷偷的亲
吻那一张鲜红诱人的嘴唇。

  哪知就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李玉虎陡然睁开双眸,目光中射出一股柔和笑意!

  四目一接,余玉莲忍不住娇笑出声,道:“原来爷没睡着……”

  李玉虎望着她赤裸的双峰,随着笑声不停颤跳,心头欲火忽然又有点蠢蠢欲
动。不过他也只是轻握住她坐在身畔石梁上,正色道:“本来要睡一会的,但不
放心你,所以特别过来看看。”

  余玉莲收起笑意,不解道:“我很好哇!我觉得已完全蜕化成人,又得到你
的关爱,已然心满意足……”

  李玉虎道:“做人不是光有人形就算完成,还必须懂得做人道理与规矩,过
去你身处荒山,只怕甚少接触人的世界,心中虽有善念,不轻易伤害其他生物或
人类,但也不知该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对不对!”

  余玉莲低下头来,道:“大爷说得不错,我确实一无所知,不过只要大爷不
厌弃,我愿意用心学,真的!”

  李玉虎转身亲亲她面颊,温柔的抚摸着光滑脊背,又道:“好,有此一念,
我就放心了。今后你要记住,多向另外几个老婆学学待人处世的方法,有不懂的,
只管问我或他们,遇到任何事,千万不可自做主张。因为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
此地,回到人多的地方去。”

  余玉莲道:“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

  李玉虎笑道:“这里虽然很好,但没有别人,我们要做善事,做好事,要帮
助别人,就要到有人的地方才行。是不是?你要知道,世上有很多可怜人需要帮
助,也有许多可恶的坏人需要教训,而我们是有能力的人,几乎比世上所有的人
能力都强,所以必须善用我们的能力帮助好人,教训坏人,懂吗?”

  余玉莲点点头,又摇摇头,沉思道:“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我可
以学啊!有些事虽然不懂,可是只要跟着你,不乱做主张,不就成了!”

  李玉虎欣然点头,笑道:“对了!你只要记住,凡事听我的话就不会错。你
应该相信,我不会害你吧!”

  余玉莲认真点点头,道:“那当然!大爷要是想害我,再有十条小命也完了,
是不是?”

  李玉虎“哈哈”笑道:“对!你记住这点也好,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是说必
须信任我。好,现在坐上来吧!”

  余玉莲“咯咯”笑道:“你还要玩啊!”

  李玉虎也笑道:“我不是要玩,而是要替你培养阴神。不过这道理一时说不
清楚,细心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余玉莲拉上身来,跨坐在他小腹之下,随即玉杵缓缓探出,直钻入阴窍
之内!

  余玉莲“咯咯”娇笑,道:“哇,好舒服,好好玩。……”

  李玉虎逐渐将玉杵放大,余玉莲哼声又道:“哇!好胀,好痒!爷……”

  李玉虎笑道:“别说话,全身放松,凝神内视,先随真元游行一周,就任由
真元自行运转,就不必再管了。”

  余玉莲道:“那我做什么呢!”

  李玉虎道:“随便你,想别的事好了!”

  说罢,把她的头拉过来,两人吻在一起。李玉虎的阴神立即经由玉杵,穿透
过去,与她真元会合,小周天,大周天,入腑过脏的不断穿行运转起来。

  余玉莲别的人事,虽然不甚了然,但修练多年,对气脉之运转自然知道,何
况适才已自行全神依法搬运过十二周天,此时气脉畅通无阻,气到神随的又行了
几圈,便自把阳神收住,去想别的心事。

  其实,可想的实在不多,往日异类的日子,似乎太遥远了!而为“人”的时
光又太短暂,所以想来想去,都是适才初次清醒,及与李玉虎两情缠绵的情形。

  而如此一想,不由得春心荡漾,周身发烧,体液激增,娇喘加急起来。

  李玉虎大吃一惊,“啪”的一声,在她的圆臀上拍了一掌,道:“不可胡思
乱想,睡一觉好了!”

  说着,又吻住她的口唇,让自己的真元缓缓流回,食指轻按玉莲的“黑甜穴”,
将她送入梦乡,自己也跟着睡去。

  如此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李玉虎心头一跳,将他惊醒。他道是小虎叫他,便
缓缓收回真元、玉杵,轻轻拍醒玉莲,道:“天快亮了,起来吧!我还要出去办
事情呢!”

  玉莲精神焕发的一跃出水,拉开石门,便要出去。李玉虎忙道:“嗨!要穿
上衣服才能见人的!”

  说着,震乾了身上水渍,先穿上自己的衣裤,又替她穿着张出尘准备的衣服!

  此时,张出尘、林灵已然过来,看见李玉虎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好笑脸上
却不便表现出来。张出尘忙接过去,道:“爷,六妹由妾身照顾,你去忙吧!”

  李玉虎套上鞋子,转身出去。道:“灵儿,你留下和尘儿好好教教玉莲,我
看她很多人事都不懂呢!”

  灵儿口中应是,却一直送他去到谷口,鹰王冠军则已然在低空盘旋了一会,
正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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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册第一章李府初立

  卯初的低空,仍是一片黑暗,但越过云层,万里一片蔚蓝,旭日如盘,已在
东方升起了一半。

  李玉虎跨坐在鹰王背上,眺望着顶上一片晴空,不由豪性大发,一声长啸,
一如龙吟一般,声传千里;而脚下的乌云,如海如涛,奇形怪状的布展开去,也
似是永无尽头一般;偶尔也有一两座峰头高出云层之上,却仍然笼在皑皑白云之
下,见不到一丝绿意!

  李玉虎振臂而起,一时童心大发,不待冠军束翼下降,陡地张开双臂,向乌
云之中投去!

  鹰王先是一惊,长鸣一声,束翼急追,及见他斜斜飞掠,双臂如翼,身子绷
得笔直,全身光溜闪闪,“飞”得十分平稳,知道不会有啥危险,却忽然动了好
胜之念。

  它翼尖略张,猛揭数下,巨大的颈部伸直,双爪后掠,唰地已越过李玉虎,
直往地下投去!

  李玉虎“哈哈”笑着,双臂划动,在后加速追赶,眨眼间,穿云而下,已落
入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

  李玉虎凤目放光,四周一掠,立即发现鞍山城已然落在后方!

  他捏唇打个胡哨,转头向后,鹰王冠军双翅一展,亦扭头兜个小圈飞了回来!

  李玉虎真元一收,疾落在鹰王背上,向下一指,道:“那儿……”

  片刻间,临近上空,李玉虎低头一瞧,府前广场上,张出云、朱如丹一黄一
红的两个身影,正在近百名拳打脚踢的人群中走来走去,指点着他们练习武功。

  李玉虎心中一动,立即指示冠军道:“冠军,先飞到边上一点,免得被人看
见!”

  鹰王束翼斜降,李玉虎又道:“下午再来接我们吧!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
之后,送一粒赤龙丸给你补补,好不好!”

  冠军扭头瞧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喜欢、感激的神情!

  李玉虎摸摸顶上羽冠,又道:“好,我自己下去,你去吧!”

  他尽量收缩真元之中的光霞,缓缓落在山坡之后,才贴地飞过城墙,落在府
中三楼之上。

  在练功房,他和衣睡在地铺上,静静听着广场上的声音。

  他发现张出云、朱如丹依照各人的招式,去芜存精的个别指导着那近百人,
竟然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不由大为赞赏,心一放宽,使自呼呼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被朱如丹的声音吵醒,只听她道:“二姊,怎么老爷
还不回来?会不会谷里有什么事?”

  张出云推门而入,道:“别胡说八……你看,爷不是在这儿偷懒吗?”

  朱如丹大叫一声,扑倒在李玉虎身上,不依道:“爷回来多久了?也不招呼
一声,害人家担心死了……”

  李玉虎吻住她的小嘴,朱如丹“唔唔”两声,全身软了下来。

  两人舌战半晌,方始分开。李玉虎道:“早回来了,见你俩教得有板有眼,
不便打扰,只好来睡觉……哇,肚子好饿,什么时候了!”

  朱如丹被他吻得娇喘身软,躺在一边,答不上话。张出云却道:“爷当然饿
啦!现在已近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快起来,大家都在楼下等着呢!”

  李玉虎一跃起身,往张出云颊上吻了一下,领先下楼,见王天化夫妻,文、
武二老,陈皮,司马岚均已在座。

  大家见到李玉虎,纷纷起身恭迎,李玉虎忙过去坐下道:“别拘礼,快开饭
吧!”

  张、朱二人随后进来,坐在李玉虎两边,众人方始落坐。李玉虎边吃边道:
“本府打算今日就带两位夫人回谷,明后日往大平牧场瞧瞧,将那边人员的功力
再培养一番,十日之后,也就是本月二十日,文、武两位堂主立即率第一、二两
组人员出发,同时也把十个小孩带去,其后每隔五天派出两组,同时随队运出煤
车十辆,车上一半装煤,一半装运白银、黄金。”

  他看出众人的疑惑,接着解释道:“本府以为,此地的库银若存入沿线各大
城市钱庄之中,一者可以生息,二者取用方便,万一各站兄弟遇上需要救济的贫
苦百姓,或要另创其他正当事业,都可以随时支用。诸位以为如何?”

  武昌立即道:“府主此法甚妙,怕只怕各班人马,过去都未做过生意,不懂
得经营之道。”

  李玉虎笑道:“这不要紧!各组名册本府大致已翻阅,发现各组人马均是各
站附近的富家子弟,虽被掳来已有数年,但老关系总还是有的,待接下各站之后,
自然会和家人亲友联络,有他们的家人亲友为助,一定能成功。”

  语音一顿,又道:“对了,上次本府已然提过,过去被马家勒索的各人,按
已登记数字,每人加偿一万两发还,这笔钱任凭他们自己处置。而原属骠骑队者,
也请大家商量一个合理的薪给,按月发给!”

  武昌又道:“禀府主,原先在死囚牢者已渐复原,都想加入府主门下,请府
主定夺!”

  李玉虎笑道:“原则上本府甚是欢迎,就按他们的志愿加以分发吧!另外,
本府想到,原有马永年一族可能还有少数人,怕有报仇夺产之心,家中亦或藏有
毒药,武堂主你老要想想法子,怎样叫他们全部交出来,以免再发生下药事件!”

  武昌“嘻嘻”一笑,道:“这点请府主放心,昨天夜里,属下与文老一夜未
眠,已将这五十馀家暗暗搜查一遍,所有毒药、珍宝银票,均已拿了回来,往后
他们要想在此地吃饭,就必须下矿工作才行。另外,有几家积财甚丰的骠骑队长,
属下等也想给他们清洗一番,请府主俯允!”

  李玉虎想了一下,便道:“好啦!这些钱财多半都沾了血腥,取不伤廉,今
后只要认真工作,仍有活路,武老看着办吧!”

  接着,又对文一奇道:“文堂主,陈老三代想学些防身功夫,没事时你指点
他们一下如何!”

  文一奇笑道:“这事陈老已向属下提过。属下发现他三人经府主赐药通穴之
后,内力修为比之江湖中一流高手犹有过之,只要勤练一种拳法或掌法,学会发
动对敌的诀窍,便可称得上是高手了。所以属下不敢掠美,只能提供一些经验,
供陈老三代练习!”

  李玉虎道:“这样也好!听尘儿说,江湖上门户之见甚严,各门各派,秘技
自珍,不肯轻易传人。其实本府以为,秘招虽可收出其不意之效,但真正遇上内
力充沛之士,一力降十会,只怕什么高招都不管用,是不是?”

  文一奇笑道:“话是不错,但放眼江湖,能有府主与夫人这等内力无穷的,
只怕找不出第二家来。一般功力相当者比试,就要看谁的招式精、变化多了!”

  李玉虎道:“依你看,咱们这批武士,比之江湖上一般高手如何?”

  文一奇笑道:“这点请府主放心,目前本府目馀名武士,任何一个到中原去,
都可列入超级高手之林!”

  李玉虎点点头,道:“如此,文、武二老带他们接收各站,应当不会有什么
问题。不过务请叮咛各位兄弟,不可恃技随意伤人,更不可轻易害人性命,若有
大恶大奸之徒,最好能予生擒,废去武功,送来此地做工。”

  众人饭罢,又一同到客厅坐下,继续商讨管理细节。

  李玉虎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铃声,推窗一看,见广场东面已搭起一座席棚,
里面放了香案供桌,四周放着大火盆,那位三清观的玄德道人正在里面做法念经。
便道:“司马兄弟,你支付玄德道长一万两银子,要他把三清观好好整理一下,
以后也按月拨一份香火钱。明春鸠工另外建个大殿,供奉纯阳祖师!”

  接着,又对王天化夫妻,道:“今晚总管夫妻与文、武二老搬过来住吧!三
楼只要留一间练功房就可以了。云儿,把金库及各门的钥匙交给副总管,同时也
带副总管各处瞧瞧。”

  张出云应答一声,起身带着王雪娘出去。

  於是李玉虎又将自己的构想说了出来。道:“本府近来十分思念堂上老娘,
亟思返回北京省亲,此地就烦劳总管夫妇坐镇半年,并尽量培养司马岚兄弟及陈
老三代。半年后,总管夫妻再赴京师会合,同时也可沿途考察各位兄弟的营运情
况,夏、秋二季,由此地一路走往京师,更可组织数条输送队伍,将各地的特产
运往京师,归途运回南方特产,各位以为如何?”

  司马岚起身庄容道:“禀府主,属下才疏学浅,只怕难当大任,此地事宜,
属下以为还是交由陈老三代负责打理为宜。属下自被府主救下性命,恩赐灵药功
力,私心之中,便立誓追随府主左右,以效犬马之劳,所以实在不愿长留此地,
祈府主明察!”

  李玉虎朗笑一声,道:“兄弟这番心意,本府十分感激,不过此地事务千头
万绪,你必须大力协助王总管夫妻及陈老先安顿好,才能谈到其他。本府此去京
师,除了省亲,主要还有许多事务,譬如说置产、开店,以便收纳南北货物等等,
确实也需要人手帮忙。……好吧!你既然不愿长留此地,将来就随同王总管夫妻
一同往京师去吧!”

  司马岚大喜过望,扑地跪下道谢。李玉虎右手微微一抬,已将他按在椅上,
动弹不得。

  李玉虎微微一笑,又道:“本府上下如一家人,千万勿拘俗礼。陈老,今后
就要请你多费神了!”

  陈皮这几日,大有返老还童之势,自觉精神体力与壮年人无异,内心对李玉
虎之感激自不待言,闻言双手一拱,笑道:“府主放心,属下一定遵照吩咐,将
此地各事安排妥当。只是那银矿何时开采?采出的银子如何处置?还请府主指示!”

  李玉虎道:“这事须等找到采炼的师父,才好决定,一时倒是不急,日后若
有出产,一并运往各站,存入各银号之中以求生息,才是上策。倒是还有件事,
陈老不妨策画一下!”

  陈皮道:“请府主示知!”

  李玉虎道:“本府见城外山头似乎辟有梯田,不知过去作何用途?”

  陈皮道:“那是过去在夏、秋之季,种植蔬菜之用,不过由於水分不足,存
活的不多,已荒置许多年了。”

  李玉虎笑道:“本府以为那山头并无水源,土质亦必贫瘠,种植任何蔬菜米
粮均不易存活,只有一种东西可以种植,那就是人参。”

  王天化笑道:“对!人参多生长在高山崖壁之上,看来不须多少水分,但从
来没听说有人种过,怎么种呢?”

  李玉虎道:“这个本府没有研究,确是不知,不过以理推断,人参亦是植物
之一,必会开花结子,入夏之后,总管不妨入山采集一些鲜活人参,移植在梯田
之中,找几个喜欢园艺的子弟,仔细观察照顾,当不难找出个中诀窍!”

  陈皮大喜道:“府主果然聪敏盖世!若能以人工培养人参,不仅采收方便,
若加些堆肥,说不定还可提前催熟呢!”

  众人兴高采烈的谈了一会,直到张出云与王雪娘回来。李玉虎站起身来,推
窗一望,见鹰王正在高空盘旋,便道:“本府谷中尚有急事待理,就此别过……”

  张、朱二女一听李玉虎要走,芳心中一边觉得有些不舍,一边也十分欢喜,
朱如丹娇声道:“哎呀!这就走吗?我……”

  李玉虎笑道:“你舍不得吗?好罢!你就先留下来,等过几天同文、武二老
一同去沈阳吧!”

  朱如丹佯嗔道:“想得美噢,我才不要呢!”

  李玉虎哈哈笑着,推开通往阳台的门户,道:“走啦!各位,前途再见……”

  话音未落,张、朱二人跟上前去,一左一右,三人手牵手,闪身而逝!

  众人一同起身相送,其中尤其是陈皮老先生最是难过,因为他知道,府主这
一去,便很难再来此地,而他又离不开,这相见之期,实在是难以核计!想到此,
不由得流下两行老泪!

  文一奇转头瞧见,哈哈大笑道:“陈老弟难过什么?将来此地安顿好了,你
不会去北京玩玩吗?”

  陈皮忙把眼泪抹去,笑叹道:“文老,不瞒您说,这几天小老儿实在是如梦
似幻,对咱们府主更是疑仙疑佛,实在……”

  文一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说是你,我和老愉儿还不是一样!不过这
一切确是真的。去吧!去把你儿孙找来,咱也好教你们一套掌法。……”

  且说李玉虎三人闪身掠出城外,飞登山头,空中盘旋的鹰王目光锐厉,早已
瞧见,不等呼唤,已然束翼降下。李玉虎正持飞身而上,朱如丹却急声叫道:
“爷,等会好不好?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吗?总得带点吃的给大姊嘛!还有马大
娘的女儿小红,人很乖巧能干,与我们姊妹挺投缘的,我想带她到京城去,好不
好嘛?”

  李玉虎看看天色才近申时,离天黑尚早,於是打个手势,先让鹰王冠军落在
一边,笑道:“好!给你半个时辰,回去叫她们做几样精致小菜来吧!至於什么
小红,只要她愿意跟你,就叫她跟文堂主一路去吧!”

  朱如丹笑悠悠道一声谢,晃身即飞下峰头,重入城中。

  李玉虎牵着张出云的玉手,找了块巨石轻轻挥掌,扫去上面的积雪坚冰,双
双坐下。张出云依在他怀内,问道:“爷不是说要在此地多住几天吗?怎的又急
着回去?谷里真有急事吗?”

  李玉虎把谷中情况大略说了。张出云娇笑连连道:“原来爷又有了新宠,而
小翠儿也不甘寂寞了哇!”

  李玉虎搂住她的纤腰,亲吻着面颊,笑道:“按说翠儿追随师祖千年,应该
道行已深,谁晓得忽然会动了凡心呢?她对我们都有过指点之恩,帮助甚大,所
以怎么说也不能不接纳她啊?”

  张出云忙道:“爷,你可千万别误会妾身的意思啊!别说只加了两个,就是
再多十个、二十个,只要爷喜欢,妾身也不会反对的。只是觉得翠儿练成人身之
后,咱们可就少了个千里传讯的帮手了……”

  李玉虎闻言,心中一动,望着身边高有丈五的鹰王,道:“噢,你这么一说,
我倒也觉得有些不便,不过请冠军为咱们训练一批传信的鹞鹰,不知道可不可以!”

  鹰王冠军站在丈外,闻言轻鸣一声,竟然连连点头。李玉虎两人均是大喜,
张出云娇笑连连,道:“爷,这下子好啦:咱们拜托冠军训练一批传讯使者吧!”

  李玉虎自怀中掏出小玉瓶,倒出一颗九转赤龙丸,托在掌中笑道:“哪,冠
军,你既如此忠心,本府也不会亏待你的。快快服下此药,待本府助你一臂之力。”

  鹰王冠军欢鸣一声,伸喙啄去那赤龙丸,“咕”的吞下,立即闭上了双眼。

  李玉虎轻若一羽般,飘上依坐的大石。瞑目打开左眼,立即将鹰王羽毛肉骨
看穿,将它的五脏六腑,气脉穴位,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九转赤龙丸一落入鹰王腹内,立即化为一股蓬勃气流,与它本身的丹
气合而为一,在周身穿行,只是到了头部便自折回,并不能像人一般可以直上百
汇,游行一大周天。

  李玉虎心中一动,双臂一伸,虚空罩住鹰王头部,掌心中立即射出两道浓金
淡紫的霞光,穿透进去,一道由颈椎而入,带领着鹰王丹气缓缓攻向头部;一道
则似水银,浸过整个头脑,直入喉中,把一块横在喉头的小骨头紧紧包没,不多
时,鹰王的丹气已顺利通过头部,而那块横骨亦完全消失不见。

  而李玉虎的两股真气忽然加大加多,不但会合了鹰王本身的丹气运行一匝,
而且带领着它们无孔不入地穿透五脏六腑,全身毛孔。

  如此,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李玉虎方始收回双掌,张出云只见爱郎在这等极
寒气温下,竟然额有汗渍,不由十分痛惜,赶紧掏出一方丝巾为他擦抹。

  鹰王冠军亦跟着睁开双眼,垂头俯地,忽然口吐人言,道:“多谢府主老爷
……”

  张出云大吃一惊,叫道:“哇!爷,怎么它也会说话啦!真是太棒了!”

  李玉虎笑道:“冠军修练已久,丹元凝实,经我略加引导,只怕不只会讲话
呢!”

  张出云更是吃惊,道:“哎呀!还会什么?别是又幻成人形吧?喂,你是公
的还是母的?”

  李玉虎哈哈朗笑。鹰王抬起头来,口吐人言道:“我是公的!目前尚难幻化
成人,不过再等一两百年就说不定了!”

  张出云轻拍酥胸,笑道:“噢,原来如此!那它还会什么?”

  李玉虎笑道:“我已为它净化了体质,必要的时候可以变小一些。冠军,你
将丹气放出,包住全身,看看是否能变得小些?”

  鹰王冠军应一声“是!”即跑开数丈,全身一抖,黑亮的羽毛上忽然多了一
层黄色云雾,而高大的躯体迅速收缩,瞬间已只剩两尺多高。

  冠军自己也没想到,欢鸣一声,双翅一展,已闪电般掠上高空,其迅捷轻便,
比之过去竟增加一倍有奇!

  它高兴得引颈长鸣,在空中翻腾飞舞半晌,全身一抖,陡然躯体暴长,恢复
了原来大小。

  张出云乐得鼓掌叫好,道:“哇,这一下子可好了,咱们以后不但可以带他
一起入城入屋,还可请它送信传话,太棒啦!”

  此际,朱如丹已然手挽着一只竹篮由城中悄然返来,由於身法快似轻烟,竟
未惊动任何一个在城墙上担任守卫的武士,这会功夫遥见空中鹰王的飞翔变化已
甚觉惊奇,又见张出云雀跃欢呼,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一落地便道:“二姊,看
你高兴的样子,怎么啦!”

  李玉虎伸手握住两人的手臂,轻道一声:“走!”

  立时带着二女向空中射去。

  鹰王冠军一见,巨翅一束,疾如流星赶月般迎向三人,而一到三人脚下,双
翅一展,便已将三人托任,平平往山中飞去。

  在空中张出云把刚才之事说给朱如丹听。朱如丹大喜笑道:“哇,真是太棒
啦!我想,咱们应该设计一种旗子,每一站分发一面,高高挂着以为信号,将来
叫鹰王的徒子徒孙去送信,就不会找不到地方啦!”

  李玉虎笑道:“好,这主意不错,就交给你办吧!。”

  朱如丹笑着答应。而转眼之间,鹰王已然飞近了暖谷谷口。

  李玉虎三人一跃入谷,冠军却道:“老爷,我现在去招集一批子孙来,好不
好!”

  李玉虎道:“好,你去吧,不过不要找太多,只要十个就行了,太多了养不
起呢!”

  冠军亮应一声,振翅飞去。朱如丹奇道:“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它们不需要
喂食嘛!”

  李玉虎拥着她俩缓步入谷,一边笑道:“平常的食物当然不成问题,但若想
要它们化去野性,灵通人言,难道不要喂喂它们吃几颗九转赤龙丸吗?”

  朱、张二人恍然,因见里面张出尘、林灵与一位十分美艳丰满的女子一同迎
了上来,二女晃身迎上前去,拉住张出尘,朱如丹声如银铃般,娇声叫道:“大
姊,几天不见,想煞小妹了!”

  张出云望着那一头短发的美艳女子,微微一笑,问道:“你就是玉莲妹子吧?”

  余玉莲展颜一笑,露出两排细致的玉齿,大大的眸子,在李玉虎脸上一转,
却屈膝跪下,莺声婉转的道:“小妹叩见二姊、三姊,恭迎老爷回府!”

  朱如丹一直未听李玉虎提过。一听她这浓重而颇富磁性的声音,不由吓了一
跳,妙目一转,已然猜知她的来历,上前一把拉她起来,上下打量,声如银铃般
脆声笑道:“哈,你就是那条……哎呀?怎么这么快就练成啦?……”

  余玉莲面靥徘红,又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多亏老爷成全,小妹感激…
…”

  张出尘心知朱如丹尚不知道昨夜之事,忙接过竹篮道:“天色已晚,老爷想
来已饿了吧:二妹,麻烦你快去整治一下!”

  “四妹快去泡茶,老爷你先在外边坐一下。今晨小虎爷又开辟了一间石室,
还没整理完呢!三妹、六妹,你们一齐来帮我一下吧!”

  李玉虎一进暖谷,心灵中已与元婴小虎有了很快的沟通,对谷内的变化,自
然也了然於胸,便道:“好,好,你们忙吧!我是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莲儿,来陪我洗个操吧!”

  余王莲娇靥泛红,望望张出尘。张出尘忙道:“好,你先去陪老爷吧,里边
其实也没多少事了!”

  李玉虎转身步入浴房,林灵已泡好一壶香茶,道:“六妹,端进去吧,我去
帮帮大姊!”

  余玉莲低声应是,双手托着茶盘,莲步姗姗的走进浴房,并随手关上洞门。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大姊,这妖精满有人样呢!老爷怎么会收了她呢?”

  张出尘笑捏她一把,道:“怎么?你还敢吃醋呀!小心爷生气哟……”

  朱如丹心头一惊,忙道:“不是啦!妹子只是奇怪,怎么一夜功夫就多出一
个人来?”

  张出尘叹口气,道:“或许是天意吧……”

  接着便把昨夜之事说了一遍,林灵道:“大姊,你有没有发现,爷虽然收了
莲妹,功力却似更精进了呢,原来爷的真气紫中带金,而今晨却已经金多於紫了!”

  张出云在灶边忙着做饭,自然也听得见她们对话,此时忽然插言道:“四妹
说得不错,刚才在鞍山等三妹时,爷为冠军通关疏脉,妹子就发现,爷射出的真
气,金色之中仅含淡紫,心中还觉得有点怪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如丹问道:“这确实是进步吗?大姊,你懂不懂?”

  张出尘微微摇头,道:“这色、气之说,我也弄不清楚,四妹你说说看!”

  林灵道:“气分七色,最下者为绿,依次为青、黄、红、紫、金、白。依小
妹为例,原为青色,蒙爷垂爱,竟然一跃而进为紫色,而爷得小妹真阴之助,却
已然紫中带金,而今又得玉莲真阴,又进一步变成金中带紫了。若是再得到翠儿
真阴,只怕会全部变成金色呢!”

  朱如丹奇道:“那我们三人为何还停在红色阶级?”

  林灵又道:“这一点,小妹不太清楚,不过每一色又分很多层次,像王总管
原先是赤红色,后来元丹经二爷锻练,去其杂质,已变为鲜红。而三位姊姊的红,
只怕也不一样呢!”

  朱如丹伸出玉手,掌心放出一团真元,像是圆球一般,色泽艳红。张出云觉
得好玩,也伸手放出一团,色泽大小与朱如丹一般无二。

  朱如丹这:“大姊,你也来试试看嘛!”

  张出尘微微一笑,也学样伸手放出一团真气,却是红中有紫,色泽较暗了!

  张出云道:“四妹,你也来比比!”

  林灵舒掌与她们比排一齐,放出来一团淡紫光球!

  朱如丹笑道:“若依光色分辨,四妹第一,大姊第二,我和二姊第三,但不
知莲妹如何?”

  林灵与大家一同收起真元,笑道:“她目前尚未培成阴神,所以爷才叫她陪
浴,以便早日完成。说来她运气真好,不但一成人形便得到爷的垂怜,而且今早
由鬼灵方文琳唤出她的阴灵,不到一个时辰,已习会人间一切礼仪知识。相较之
下,实在比小妹幸运多了!”

  朱如丹奇道:“真的,怎会这样……”

  张出尘起身道:“这先不用问啦!快进去帮帮忙吧!二妹,半个时辰之后开
饭,可以吗?”

  张出云笑道:“没问题,三妹已带了一大篮现成的,热一热就行了!”

  张出尘三人一同步入石洞,整理新居不提。

  且说李玉虎进入浴房,立即脱去衣服跳入池中,仰躺在石梁之上,闭目假寐。

  余玉莲随后而入,在夜明珠光之下,望见滚滚沸沸的池内,李玉虎那欣长晶
白的身子,在水中清晰可见,水面上浮着的面庞俊美无俦,不由芳心一阵震颤心
花朵朵开放。

  她悄悄放下某盘,脱去衣裤,探脚入池,坐在池边,用一双大而又圆的眼睛,
紧紧盯在李玉虎脸上,芳心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李玉虎暗以天眼查看,发现她体内杂质虽已除尽,但阴神尚未完全独立,真
元时而流动,时而停止,便即开眼笑道:“莲儿,过来……”

  余玉莲双手捂胸,玉靥之上泛起一抹桃红,双目迅即垂视,竟不敢与李玉虎
对视,只是还算听话,默默地走了过去。

  李玉虎眉头一皱,颇诧异她的变化,微一凝神,便与元婴小虎沟通,却也立
即了解了其中缘故,使即伸手搂住纤腰,笑道:“莲儿,上午文琳用‘招魂传术
’之法为你洗脑,一般说来都很正确,不过夫妻之间却崇尚自然,不能过分羞怯
扭,否则就太过矫情,难以和谐了!”

  余玉莲在他的手势带领之下,俯伏在他的胸前,幽幽的道:“爷说得不错!
这道理妾身也是晓得,但不知是何缘故,仍然心跳如捣,心怯难宁……”

  李玉虎把她扶伏在自己身上,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跟随我的时间太
短,过几天习惯了就会好。再者你体内阴神尚难完全独立,真元运转时续时断也
有关系。现在你全身放松,凝神内视,为夫再助你疏导一番……”

  他如今已是老於此道,说话之间,早已对准方位,将玉杵悄悄放了出去!

  余玉莲初时只觉得阴窍中悄悄爬入一根奇热的小蛇,扰得她全身一阵躁热,
窍内奇痒难捱,眨眼间,小蛇变粗变硬,不但塞涨得再无一丝馀隙,更似要将那
阴窍撑破似的。

  此时那滋味则不仅只是奇痒,玉杵顶住花蕊,一阵酸意泛起,更加上一阵胀
痛,使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下身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动,以抵制那一阵痒麻酸味!

  李玉虎一手按住圆臀,不让她动,一手托住后脑,让两人口唇相接,迅即将
真元经玉杵透入玉莲体内,直上中丹田,与她的阴神相合,循经过脉,周行一大
周天后,再由余玉莲舌上直入李玉虎体内。

  余玉莲渐渐安定下来,将一切感觉置之度外,凝神会合阴阳,神随气走,不
仅对自己体内的脉路了然熟悉,同时因真元与李玉虎合为一体,也串行於他的体
内,因此对他的身体构造竟也了若指掌。

  过不多久,在运行十二大周天后,那一股活活泼泼、粗如灵蛇般真元,在行
经玉莲中丹田时,突然转化为无数细流,齐齐向四面八方渗透,最后不仅遍布全
身,更一齐穿过毛孔,透出体外!

  不过,那真元并未散失,只是从这个毛孔出去,从另一毛孔迎来,同时周身
上下已觉得轻若无物。

  余玉莲芳心微惊,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线。只见眼下所见,两人似笼在一个紫
金气罩之中,已然浮出水面,虚悬半空之中。她大吃一惊,赶紧闭上双眼。哪知
李玉虎双手托住她的头领,移开紧合的双唇,悄声道:“此乃为夫的太清两仪降
魔玄功运气法门,你要切切记住,今晚不妨好好练习,过几天再传你大挪移六合
神行步法吧!”

  说罢,余玉莲只觉得体外真元又迅速集中丹田,一分为二,一条在自己体内
循行,一条已随玉杵收缩回去,而两人也重又落在水中。

  余玉莲滚身移开,忍住心头惊喜,曼声道:“老爷厚爱,妾身真不知如何报
答!”

  李玉虎起身在她一双硕大的玉峰之上摸了一下,笑道:“你我已是一体,还
说这些一做什么?去吧!大约要吃饭了!”

  余玉莲笑应一声“是!”使跨出水池,取下挂在墙上的毛巾,要为李玉虎擦
抹身子。哪知,李玉虎身上金光一闪,已将水渍全部震落。

  同时,亦教余玉莲,道:“你心里想着‘震!’看看能不能像我一样!”

  余玉莲喜道:“真的,妾身也可以吗?”

  说着,凝神一震,全身紫光一闪,原来沾在身上的水渍竟突然向四周飞出老
远,李玉虎身上也沾了不少。

  她喜得“咯咯”大笑,忙道:“哎呀!对不起,又把爷弄湿了!”

  李玉虎瞧着她雪白的身子,高耸的双乳,因嬉笑而抖动不止,平坦小腹下寸
草不生,内阜坟起,中有一线细缝,若隐若显,不由得食指震动起来!

  不过,他到底已是沙场老将,暗吸一口气,便将那摇荡的春心收起,口中却
道:“你用力太大,才有此失,不过既已把握了窍门,多练几次就可以啦!”

  余玉莲放下毛巾,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到李玉虎面前道:“老爷请用茶!”

  李玉虎一手接过,就口饮用。余玉莲又忙着取下衣裤为他穿着。

  李玉虎抬腿着裤之时,见余玉莲一双大眼,老盯着自已胯下一丛浓密的黑森
林瞧,笑道:“莲儿,你要找什么?”

  余玉莲“刷”的双颊飞红,妮声道:“不来啦!老爷取笑妾身……妾身只是
奇怪,为什么老爷这儿有这么多头发!而且……而且……”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头发,大家都有的啊!只是你没见过,
所以在蜕化时未曾想到,所以未见生长而已!”

  余玉莲一怔,道:“真的,那可怎么办啊!”

  李玉虎笑着安慰她道:“这也没什么嘛!除了我和你几位姊姊,谁瞧得见!
你还有什么问题?说嘛!”

  余玉莲为他套上小褂,一边扣扣子,一边垂头低眉的道:“妾是说,怎么…
…看不见它呢?”

  李玉虎见她羞怯的模样,不忍再逗她,便道:“为夫过去练过洗髓神功,所
以不用的时候,它就缩回去啦!”

  他摇头拒绝再穿长衫。余玉莲迅速穿回自己的衣服,拉开石门,让李玉虎先
行出去!

  洞外天色已经入夜,对面厨下张出云已在餐桌上点了两只腊烛,菜肴亦摆放
整齐。

  张出云一见李玉虎出来,娇呼道,“爷,吃饭啦!”

  而石洞之中的张出尘等人,也立即出来。张出尘却道:“爷,里面已布置妥
当,咱们去洞中用餐可好?”

  李玉虎笑道:“各位夫人辛苦了!其实咱们过一两天就要走了,干嘛多费手
足!”

  张出尘一边示意大家向洞内瑞菜,一边道:“这可都是二爷的主意。不过妾
身也觉得此地远离人间,气候温和,四季如春,又蕴藏宝石金沙,不但可做财源
供应站,将来也可做为归隐之地,所以二爷才做了洞门,也辟了几间居室,并且
和后洞打通了一条捷径!”

  说话之间,众人七手八脚将饭菜搬了进去。李玉虎最后牵了张出尘一同步入。

  只见原先的石洞已加上洞门,右边林灵的帐幕仍在,左边的石壁上已多出一
道门户。

  门内便是新近辟成的一间复室,外间广约三丈见方,正中是原石雕成的石桌
石椅,沿右墙角又有一重门户,乃是通往后洞之路,而石桌后方则有一圆形洞门,
里面则是一间宽大的卧室。

  这两间洞顶上都嵌有七、八粒红色宝石,正中各有一颗夜明珠,宝石吃夜明
珠的珠光一照,交火纵横的相互辉映,闪出一片粉红色光雾,将两间房子笼在一
片柔和的光线之中。

  而里间卧房,除了两边各有一具巨大的石柜之外,正面更有一张原石雕成的
大床,足足有十二尺宽。

  这还不稀奇,最怪的是石床之上,竟有横着的石梁,其上挂着一方用绸布缝
制的大帐,中间隔成六格,正面也吊起六个帐门。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好,好!夫人巧思令人佩服,不过似乎少了一
格呢!”

  张出尘微微一笑道:“这六格乃是妾身六人所居,老爷的居处,妾身不敢安
排!”

  李玉虎俊目一转,笑道:“好吧!以后为夫就住在外间,为你们把关吧!”

  余玉莲认真的道:“那怎么敢当呢!妾身这床位让给老爷睡好了!”

  朱如丹“嗤”声而笑,道:“六妹,爷是开玩笑的,他怎会这么老实,一个
人睡在外面!”

  李玉虎哈哈笑着,与诸位夫人一同落坐吃饭,吃到一半,忽觉心头大跳,不
由大惊失色,道:“不好,灵儿,你说我怎么心头不宁呢?有什么大事吗?”

  林灵与诸女大吃一惊,望着他突然苍白的脸色,均有手足无措之感。林灵道
:“不会吧!妾身并无任何惊兆啊!”

  李玉虎起身步入卧房,盘腿坐在地上,叫道:“老二,你还不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紫光一闪,李小虎与方文琳二人现身在他面前,李小虎脆声
道:“适才我也有些感觉,老大,怎么办……”

  李玉虎庄容道:“你回来,合我二人之力,潜心默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
没有!”

  李小虎放开方文琳小手,眨眼间化为一道紫霞,投入李玉虎顶门,一闪不见,
而地上却留下一堆衣服、鞋子。方文琳拿起来抱在怀里,默默地走到一边。

  李玉虎双目垂睑,默然半晌,忽然双手各捏法诀,虚空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间,众女见他陡地张口,喷出一团金霞,悬空不动,广有二尺方圆,霞
光中景物变化,如同走马花灯一般。

  众女十分惊异,朱如丹忍不住蚁语传音,问林灵道:“四妹,爷这是做什么?
施法术吗?”

  林灵也觉得奇怪,微微摇着头,回道:“小妹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陡然,李玉虎低叱一声,又张口喷出一蓬血雾,射向悬空的金霞,但听得
“嘶”的一响,两者合在一起,金雾中景物一暗,忽然显出一处牢房,牢房中的
一堆稻草上仰卧着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大叫一声“娘!”

  金霞“啵”的一响,忽然爆裂散去。

  李玉虎长叹一声,睁开双眼,接着他顶上金霞一闪,方文琳手中衣服抖动,
李小虎又忽然在他身边现身。

  李玉虎挺身站起,道:“尘儿,快准备一只革囊,把玉髓灵乳、九转上清丸、
九转赤龙丸各一份交给小虎!”

  张出尘应答一声,迅即在石柜中取出各物。只听李玉虎又道:“你此去先替
老娘医好伤势,不可鲁莽冲动,更不可任意伤人,明日我即赶到,知道吗?”

  李小虎笑嘻嘻道:“老大,你放心啦!这事交给我办,绝错不了。你也不必
过分匆忙,只要我和琳儿在,老娘还会有问题吗?”

  说罢,打声胡哨,后洞之中立即飞闪出一金一白两只小猴,一同跃上李小虎
的双肩!

  李小虎接过张出尘交给他的一个革囊,一手拉了方文琳,嘻嘻一笑,脆声道
:“好,我去啦……”

  语音未落,他已化为一片金霞,卷着两只小猴,向洞外电般射去!

  李玉虎长叹一声,举步走出内洞,在石桌边重新坐下,见众女都傻怔怔望着
他,便道:“刚才我忽然心血来潮,招唤小虎合体之后,他忽然传递给我许多道
法,叫我用‘圆光术’查看,到底哪里发生了问题?方才我喷出的一口真元,便
是这等法术。”

  朱如丹喜道:“哇!好棒啊!!二爷怎么会呢?”

  李玉虎道:“这几天他在后洞中找到一部道书,才学会的。”

  张出云问道:“这法术真的十分神奇呢!好像可以看到很多地方,但最后怎
地才照到婆婆?她老人家到底在哪里?”

  李玉虎黯然一叹,道:“起先我也未想到老娘,后来陡然听到老娘呼唤我的
名字,才又加了一口心血,查出她老人家的所在。她现在不知何故,被关在京城
九门提督的大牢之中。”

  他又是一叹,继续道:“小虎现在功力比我还强,又有剑丸护身,可以飞上
青冥,所以我才要他先去,把老娘的伤势先行治好,而我们的计画也必须改变一
下!”

  张出尘忙道:“老爷先不要忧急,只要二爷能到,婆婆一定逢凶化吉,平安
无事。不过,婆婆既已系狱,其中必有缘故,咱们当然应当先回去瞧瞧才行。至
於此地的事,以后再办,亦不为迟嘛!”

  李玉虎沈思有顷,方道:“我看过了今夜,咱们分头进行吧!明日待翠儿出
关之后,我们先一同去大平牧场,下午我和尘儿、莲儿、翠儿一同上京,丹儿、
云儿、灵儿就留在牧场,花几天功夫将王总管挑选的人手训练一下,七日之后向
沈阳进发,与文、武二老会合,由陆路下去接收各站,等把京中的事情解决,再
迎上来会合,好不好!”

  朱如丹小嘴一呶,道:“为什么嘛?!”

  李玉虎笑道:“尘儿有孕在身,不宜过度操劳;再说京中有许多事,也需要
她去接手安排。翠儿、莲儿阴神未固,还需要为夫助她们锻链,你明白吗?”

  朱如丹眨着两只杏眼,无言以对,李玉虎又道:“你们赶快吃饭吧!饭后把
要带的东西整理出来。……”

  众人匆匆饭罢,正待整理东西,忽听谷内一阵纷乱的拍翅之声,而一阵苍老
的语声也传了进来,道:“启禀主人,奴才已带回几个信差,请主人过目!”

  张出尘吓了一跳,道:“这是谁啊……”

  朱如丹已娇笑着,当先出洞,脆声叫道:“哇!冠军,你好棒噢!”

  李玉虎低声笑道:“娘子,快准备十一粒九转赤龙丸吧!冠军已带了十一只
信差来啦!”

  张出云陪她姊姊取药,顺便把经过讲给她听。张出尘取了九转赤龙丸,出洞
一瞧,只见李玉虎身前果然站着一群老鹰。

  当前一只只有两尺多高,头顶颌下羽色雪白,其他则黑得发亮,尤其一双眼
珠,做澄黄色,像两粒宝石一般,特别光亮。

  它一见张出尘,陡然连连点头,口吐人言,道:“奴才冠军,见过长夫人!”

  张出尘虽听出云说过,仍觉得十分惊奇,不由道:“冠军?真是你嘛!这样
好,以后就可以一同行止,不必单独游荡了!”

  李玉虎伸手要过一颗九转赤龙丸,喂给冠军身后一只与它同样大小形状的大
鹰。

  那鹰似乎受过“训练”,温驯的吞下药丸,立即闭目养神。

  李玉虎也闭目以天眼观察,发现那鹰已稍有丹气,也能在体内运转。当下伸
出一掌,覆在那鹰头顶之上,引导赤龙九所化热流,为它通关过穴,把头部及全
身的经脉打通。

  那鹰全身抖颤,闭目伫立,好半晌李玉虎收回手掌,它也跟着睁眼,长鸣一
声,声音中充满感激之情,同时精光四射的双目,紧紧望着李玉虎,长颈一伸,
在李玉虎的小腿之上磨蹭了几下。

  鹰王冠军用苍老的声音,为它解释道:“主人的厚赐,它十分感激,愿意终
身追随主人,受主人差遣!”

  李玉虎“哈哈”朗笑,接着又为第二头大鹰喂药通穴。大约用了一个时辰,
方始全部结束!而每只大鹰亦皆一般的表态,愿意为他执役!

  李玉虎收手之后,退后一步,俊目如惊电般,扫视一周,朗声道:“本府为
你们通关过穴,喂食灵药,最少可提升你等两百年以上功力,不但体躯强健,内
丹成形,而且灵敏聪慧,必能渐渐领会人言,今后只要在本府忠心服役,一同修
积善功,本府绝不亏待你们……”

  他语音一顿,鹰王冠军怕众鹰听不明白,立即“吱吱啾啾”的大做翻译。

  众鹰亦不时“吱啾”回话,竟是十分热闹。李玉虎等人看着有趣,不由莞尔
而笑。

  好半晌鹰王冠军又做人言,道:“主人,大家已了解你的意思,还有什么吩
咐吗?”

  李玉虎又道:“为了便於识别,你按照型体大小,给他们编个号,从一号到
十一号,将来与本府中人熟悉之后,再替它们取名字吧!”

  鹰王冠军一声令下,众鹰纷纷移形换位,按高低排成一列,最前面的高有四
尺,依序而下,最后一名却是原先站在冠军身后的一头小鹰!

  只听冠军口吐人言,依次叫道:“你叫一号,你叫二号……你是十号!”

  当叫到那只二尺小鹰之时,朱如丹却忽然道:“爷,这十一号好难听,妾身
替它取个名字,就叫亚军吧!”

  张出云笑道:“你看它形体最小,为什么偏叫它亚军呢?”

  朱如丹笑道:“它现在看起来和冠军差不多大小,日常可以和我们一同生活,
与冠军配成一对,不正好吗?”

  李玉虎也觉得这话有理,便道:“好,就叫它亚军好了,你们别看它形体小,
以功力而论,它确实不愧亚军之名!”

  那小鹰亚军长鸣一声,双脚一跳,跃到朱如丹面前,又伸头在她的小腿之上
磨蹭了三下。

  鹰王冠军道:“三夫人,亚军谢谢你替它取的名字,它说一定忠心侍候你!”

  朱如丹大乐,伸出玉手抚摸着亚军头上的羽毛,声如银铃般笑道:“好啊!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近子时,便道:“好啦!现在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明晨
咱们要搬去大平牧场,明午还要去北京呢!”

  众鹰闻言纷纷飞开。李玉虎领先回洞,道:“你们快去收拾东西,我去看看
翠儿。夫人再拿一份药乳来吧!”

  说着,拉开帐幕细缝,钻进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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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册第二章终也出山

  帐蓬内只留下一床褥子,翠儿正面壁端坐其上,尚未回醒。

  李玉虎歪身躺在如茵的草地上,闭目养神,不一会缝外伸进一只手来,将两
只小玉瓶放在地上,接着“嘶”的一声轻响,帐门已被封起。

  又半晌,李玉虎闻得翠儿爬动之声,睁眼一瞧,一个像极了自己的俏丽面孔
已然近在咫尺!

  他微微一笑,伸一指虚空一拨,将掩住珠光的白云拨开,帐内立时大放光明。

  翠儿冲着他咧唇一笑,脆声道:“玉哥哥,你果然守住,今晚是不是要替我
行法催熟哇!”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早晨咱们就要离开此地,若不催熟,你走得了
吗?”

  翠儿一惊道:“为什么?”

  李玉虎扶着她一同站起,一边笑道:“这些以后再说!咱们先比比看,你到
底长高了没有?”

  两人对面而立,只见翠儿的身材已然长成,只是身高却只到李玉虎喉部,李
玉虎笑道:“其实这也差不多和月儿一样啦:你还要高一点吗?”

  翠儿双手挽着他的双肩,垫起脚尖,脆声道:“我要再长一点点,到你的鼻
子下面就可以啦!”

  李玉虎用手比了一下,道:“再长三寸吧!再三寸就够啦!”

  说着伸手为她脱去那件罩体的长袍。

  翠儿娇脸上陡的飞红,小巧鲜红的下唇用贝齿咬住,垂目不敢与他对视。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翠儿!你也会害羞啊?”

  翠儿啐他一声,缓缓平躺地上。李玉虎又庄容道:“我用拍穴之法,先击碎
你的内丹,开始时可能有些痛苦,你忍着点儿,尽量放轻松些,知道吗?”

  说着取过玉瓶,喂她服下一粒九转赤龙丸,半瓶玉髓灵乳。稍待片刻,闭目
以天眼察知,丸、乳在她檀中穴正与内气合化,陡然一掌拍下,立即将翠儿内丹
拍得散乱不堪,向四外扩散。

  翠儿闷哼一声,赤裸玲珑的娇躯不由得阵阵颤抖,似乎极是痛苦。

  李玉虎双掌一伸,左掌心发出一股金霞,如同有质之物,不但将翠儿全身包
没,提起半空,而且不停的缓缓转动;而他的右掌则不时拍出,打击着翠儿全身
上下前后的各处穴道。

  好半晌,穴道拍完,李玉虎右手虚空一抓,摄起地上的玉瓶,将半瓶玉髓灵
乳倒在口中,“噗”的一声,又将灵乳喷出,化成一片雾蒙蒙水气,穿透金霞,
浸染在翠儿周身。

  而裹住她的那片金霞,也缓缓随着那一片灵,浸进翠儿的玉体之内,并轻轻
的落下实地。

  翠儿迅即一跃而起,喜道:“玉哥哥……!噢,我头好晕……”

  李玉虎一把扶住她,笑道:“你真气尚未聚合,当然提不起劲。来!先比比
看,满意了吧!”

  两人再次对面相比,翠儿的头顶,果然已顶到李玉虎的鼻子。

  翠儿笑道:“哇!果然完成了,下一步怎么办?”

  李玉虎扶她重又躺下,又脱去自己的短衫裤,道:“第二步就要用阴阳合体
之法了……”

  翠儿双手捂住眼睛,“嗤嗤”笑道。

  “哎唷,羞死人了,快把珠光弄暗一点嘛……”

  李玉虎举手拨动白云,躺在她的身边,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用别
的法子,不过效果较差较慢而已……”

  翠儿举手打他一下,脆声道:“谁说不愿意啦!我要不是爱上了你,何必弄
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玉虎虎躯一翻,压伏在她的身上,笑道:“好,你愿意,等下可不许叫痛
……”

  翠儿双手搂住他的虎背,双目紧闭,声音微颤的低声道:“反正人交给你啦!
死活看着办吧!”

  李玉虎“嘿”一笑,一手轻揉着翠儿的晶莹玉乳,俯首吻住双唇,溜滑的舌
头一顶,已顶开牙关,将舌头伸进口腔。

  翠儿只觉得一阵晕眩,芳心如捣,周身一阵酥麻,晶莹如玉的肌肉,忍不住
阵阵颤动,而口中的津液,被他一阵搅和,也忍不住汨汨流出。

  李玉虎轻轻吸吮,不仅把翠儿满口香液扫数吸入,同时也吸过去她的小香舌。

  两人下体相接,李玉虎腹中玉杵受真阴催动,不由得探头而出。李玉虎加意
控制,将粗如儿臂的玉杵束成一具细如小技的灵蛇,探头探脑的,直向翠儿阴窍
中钻去。

  阴窍中紧滑湿润,一条羊肠般小径,只有洞口处略有阻挡。翠儿喉中作响:
“唔、唔”两声,便已过关,一通到底,一朵柔软的玉蕊,颤抖着阻住去路!

  翠儿收回香舌,摇头摆脱密封的双唇,颤声笑道:“哥,好痒,好痒!……”

  李玉虎道:“别急,全身放松,意守中丹田,待真气运行之后,心意随之,
先记熟半行脉路次序,再神分阴阳,以阴神主持真气真元运行,阳神就可主管外
务,开口说话动作了!”

  说话之间,玉杵逐渐放大,那一股庞大的纯阳真气已缓缓由阴神带领着,透
入翠儿的丹田中去!

  翠儿“哎唷”连声,涨痛得冷汗直流,檀口微启,不断的呼出纯阴真气!

  李玉虎再俯首以口唇封住小口,将那股纯阴之气,扫数吸入腹中。

  片刻之后,翠儿定下心来,意守中丹田,随着李玉虎灌入的真阳之气,一边
游走周身脉络,一边收纳先被击散的纯阴丹元,两者渐渐的合二为一,那气流更
见壮大,如同有质之物,串行於两人的身体之间。

  转眼间二个多时辰过去,最后经透体打通翠儿的全身毛孔,李玉虎方始渐渐
收功。

  他缓缓收回玉杵,起身道:“你躺着别动,试试看独自运行三周天,方能起
身。我去洗个澡,天一亮咱们就要走了!”

  翠儿依言瞑目运功。李玉虎打开帐幕,光身走了出去,一边走去浴室,一边
传音吩咐道:“夫人,替翠儿准备衣服,丹儿、云儿、灵儿,一同到浴室来。”

  他独自在水池之中,闭目养神,不多会,张出云、朱如丹与林灵已各捧着一
叠衣服走了进来。

  李玉虎“哈哈”笑道:“快下来洗个澡吧!错过今日,再想洗这种大池,可
真不容易了呢!”

  三女纷纷脱衣下水。朱如丹坐近他的身边,妮声道:“爷下午真的不带我们
一同去吗?”

  李玉虎搂她入怀,双手在水中揉着她细如晶玉的玉体,一边笑道:“我们有
冠军代步,来去飞行不过半日,等老娘的事情安排妥当,我留下尘儿她们在京城
主持,立刻回来找你们,总可以吧!”

  朱如丹双手搂着他脖子,张口咬住肥大的耳垂,吸吮一阵,妮声轻语道:
“那你可要尽快才行哪……”

  李玉虎被她吸得食指大动,搂着她晃身飞上池后平台,双双滚倒在毛巾被上,
立即纠缠在一起。

  李玉虎大起大落,着着中的,朱如丹娇喘急促,喉中呻吟作响,玉臀左摇右
摆,使力顶撞,不到半个时辰已然溃不成军,尖叫连连,败下阵来!

  李玉虎见状,便道:“灵儿上来!”

  林灵玉颊泛春,望了张出云一眼。出云道:“还不快去,好好表现!……”

  林灵晃身飞上平台,躺在朱如丹身边,李玉虎移身过去,提起粗如儿臂的玉
杵直捣黄龙。林灵“哎唷”连声,被他抽提得周身打颤,津液四溢,而婉转承欢
的娇态,更逗得李玉虎“性”趣大发,打击得林灵全身酸麻,不到一刻工夫,也
已然瘫成一堆。

  她双手推着李玉虎如玉的胸口,娇喘道:“爷,停,停……二姊……哎唷…
…”

  张出云春心虽已大动,见状也觉心惊,晃身登上平台之后,一边应付着李玉
虎的攻击,一边道:“爷,叫六妹来吧!妾身只怕也难让你满意呢!”

  李玉虎摇摇头,笑道:“不必,为夫今晚要在你这良田之中播种,你好好准
备吧!”

  说话之间,动作由急转缓,抽提旋转,随性而施,直捣得出云五味交作,兴
奋难抑,忍不住高声哼叫起来!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李玉虎忽然气急,猛然抽提数十下,在张出云一阵荡
气回肠的嘶哼声中,陡地一阵哆嗦,精关大开,一阵溢烫的精液已射入玉蕊之中。

  张出云一阵飘然,如处云端,好半晌方始魂儿归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此时,朱如丹、林灵早已醒来,正都在浴池中默默呆呆的欣赏着这一幕。直
到李玉虎翻身起来,溜下水池,两人方似从梦中醒来。

  朱如丹移身过去,在水中伸手握住已经变软的玉杵虎鞭,替他轻轻净“身”,
一边悄声问道:“爷,二姊真的会有吗?”

  李玉虎仰躺在水下石梁上闭目休息,一边道:“我发现她体内有些异状,大
约会吧!”

  朱如丹妮声道:“我呢!爷有没有看看我呀!”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别心急嘛!以后还少得了你吗?去,去小睡一会,
差不多快天亮了……”

  林灵、朱如丹又登上平台去睡,李玉虎则继续泡在水中,不片刻,四人均渐
沈入睡乡!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李玉虎首先被外面的响动惊醒,起身穿衣出去一看,
只见张出尘、余玉莲及翠儿三人正在向洞外搬东西。

  翠儿一身翠绿衣裙,衬得她发黑肤白,美丽如出尘仙子,天脚上穿上双同色
布鞋,鞋口各钉着一颗鲜红宝石,光芒四射,行动之间,更显得灵动轻巧,活泼
艳丽。

  她一见李玉虎,立即娇唤一声:“玉哥哥!早哇!”晃身扑上身来。

  李玉虎“哈哈”一笑,双手一伸接住她,道:“怎么?你完全好啦!哪来这
许多东西?怎么搬嘛!”

  原来洞口边已竖了十个竹篓,里面竟放满了东西。

  张出尘笑道:“这里面有宝石、有金沙、有玉石,也有炼制的药丸,是二爷
前几天收拾好的,妾身随身之物倒是不多,每个人一个小包袱就足够了。这些由
冠军它们各提一个,必然不是难事。”

  李玉虎恍然笑道:“冠军,你来看看,这大的竹篓,它们提得动吗?”

  鹰王冠军展翅飞来,伸爪抓起一个竹篓,飞提到前面去,一边飞一边说道:
“这些比水牛轻多了,奴才这班兄弟,抓着一头水牛可飞上半天,何况这些小竹
篓呢!”

  随即将十个竹篓,间隔一丈一字排开,一声长呜,一号到十号,十只大鹰纷
纷展翅,各飞落在一个竹篓旁边。

  翠儿虽听张出尘告知了一个大概,但此时亲眼见到这一群最难收服的大鹰,
竟这般训练有素,不由喜得“咯咯”娇笑,道:“哇,老爷,想不到你本领愈来
愈大了,连这个老鹰王及这批鹰群都被你收服了,妹子实在佩服!”

  张出云三人被他们这一阵语声吵醒,纷纷起身梳洗出洞。目见这等情况,均
觉得不好意思。朱如丹道:“哎唷,爷起来也不喊人家一声……”

  张出尘笑道:“好啦!丹儿,去各处把夜明珠收了,携带各人的东西,马上
就要走啦!”

  林灵赶紧入洞把帐篷收了,连同张出尘分配给她的药物衣服,用一个包袱包
好,余玉莲则负责携带李玉虎的衣物。李玉虎则到右手洞内,向纯阳祖师之神位
拜别。

  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除了翠儿与李玉虎外,其他四女则每人背了一个包
袱!

  最后张出尘把新装的石洞门缓缓拉上,道:“爷,走吧!”

  李玉虎对谷中做了一番巡礼,方道:“冠军,大平牧场你去过的,先叫你兄
弟们出去,你和亚军负责带人!”

  鹰王冠军一声长呜,群鹰各抓起自己身边竹篓飞出谷去。最后冠军飞出,在
空中一个滚翻,躯体立即涨大数倍,横空数丈,又低飞回到谷口。

  李玉虎又道:“你们五个乘坐冠军,快上。”

  林灵、朱如丹、张如云都有过经验,故而林灵携带着张出尘一跃跳上,朱、
张二人则把余玉莲挟在中间,随后跃至。鹰王冠军双翅一煽,已然升空而去。

  亚军双翼展开,也有五尺横宽,它在空中一圈兜回,离谷口尚有十馀丈。眼
前金光一闪,李玉虎已然搂着翠儿的柔腰,飞临到背上。

  亚军没感觉有何重负,扭头一瞧,背上不正钉立着两个模样儿极似,俊美无
俦的人儿“。

  翠儿乐得“咯咯”大笑,脆声道:“喂,快飞啊!等一会找不着她们啦!”

  接着又对李玉虎道:“爷,想不到蜕化之后,还能享受这飞行之乐,实在太
意外、也太感谢你了:”

  李玉虎朗声笑道:“你已与我一体,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其实,你只要把阴
神练好,一个人照样能飞!不过比较费力,飞不远而已!”

  翠儿大喜,道:“真的,爷,你没骗我吗?”

  李玉虎哈哈大笑,道:“我骗你做什么?你不信,我飞给你瞧瞧!”

  翠儿紧紧搂住李玉虎虎腰,道:“好,好,我相信爷,别飞啦:不过你要赶
快替我把阴神练好才行啊!”

  李玉虎道:“这是当然!所以下午我才要带你和莲儿、出尘一同去北京哪!”

  两人说话之间,亚军载着两人已然追上群鹰,而带头的冠军已然由云上向地
面泄去!

  那地面是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过近处有屋舍不下千间,只是由於屋上地
上都盖满一层冰雪,不留意倒是不易发现!

  鹰王冠军长鸣一声,率先向屋舍中央落下,而房舍之中也迅即走出许多男女
老少。

  李玉虎携了翠儿,不待亚军落地,电闪般在数十丈高空一跃而下,俊目一闪,
已发现正厅中走出一年约五旬老者,器度不凡,立即双拳一抱,道:“本府李玉
虎,携妻过访,来得莽撞,尚祈海涵。”

  那老人果然是大平牧场场主王雄。早先听天狼王天化讲述过李玉虎种种事迹,
早已把他当成仙佛一流人物,甘愿献出牧场,作为李府的行道基地。

  而文一奇、武昌来了之后,一番描述,更让他心仪不已。后来李玉虎坚持付
予他五袋金沙,作为牧场的半价,并邀他入夥,仍任这牧场场主。

  此时一见,虽仍大吃一惊,却不意外,立即疾步上前,跪倒雪地之上,道:
“属下王雄,恭迎府主及夫人!”

  身后诸人见状纷纷跪下,齐声道:“恭迎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双袖一拂,一股柔风过处,已将前排诸人扶了起来,口中哈哈一笑,
道:“王场主不必多礼……”

  说话之间,诸女已自冠军背上跃落,而其他鹰群则纷纷将竹篓放在十丈之外
的雪地之上。而冠军翻身腾空,一声长鸣之下,带着鹰群飞入山区,自去觅食。

  亚军却双翼一束,落在一只竹篓之上,担任起守护任务。

  牧场中人哪见过这等场面,不由一个疑真疑幻,目瞪口呆,忘其所以。

  幸亏王场主的视线一直诚敬的停在李玉虎身上,见他等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
里只穿单衣,心中不仅暗惊“府主”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测,更见他役使群鹰,
貌似仙人,哪敢怠慢,立即侧身让客,道:“请府主及夫人先行入厅,属下等再
提报告如何?”

  李玉虎俊面含笑,道:“场主请!”

  王场主身后男女见状纷纷退向两侧,王场主侧身带路,走近厅门,亲手打起
棉布门廉,坚请李玉虎先行入室。

  李玉虎道一声谢,只得率先进去。

  接着,是六位夫人也跟着鱼贯而入,只见厅内十分宽大,四角生着熊熊大火
炉,中央正面八仙桌椅罗列,足有二三十张原木大椅!

  李玉虎与夫人在王场主坚请之下,在上首落坐,立即有丫头献上香茗。

  王雄等人敬陪未坐。王雄道:“属下愚诚,想来王总管已向府主禀报过了。
府主赐下的金沙,属下虽已收下,但府主仍可随时动用。而小儿幼雄等近百人,
经文、武二堂主选拔,亦愿随时为府主效力。”

  李玉虎道:“场主厚爱,本府不胜感激!咱们既是一家人,客气话不必说了。
只因昨夜接获京中急报,非本府亲往处理不可。所以今晨赶来,先与场主见上一
面,下午便要急走赴京……”

  他语音一顿,又道:“不过,内子三人留在此地,负责与少场主等人先研究
一下防身功夫,六日之后,便须组队远赴沈阳,与文、武二堂主及鞍山方面的队
伍会合。现在就烦请少场主把欲随本府行道的诸位大哥集合吧!”

  陪坐在王雄身后、一个二十馀岁少年,立即起身施礼,洪声道:“幼雄谨领
令谕!”

  接着,大步走出门口,吹出一声胡哨。

  趁这空档,王雄介绍了他的妻子、儿媳、孙子,一一起身向李玉虎等人行礼
见面。

  李玉虎一一回礼,客气几句,同时吩咐准备五大桶温水。

  不多时,温水由下人抬来,而王幼雄也进来报告集合完毕,共有九十八人。

  李玉虎命张出尘在每桶水中放入一粒九转赤龙丸、一粒九转上清丸,又命其
他五人每人守住一桶,待药丸溶化,每人分予一杯。

  他首先对王维一家人道:“水中本府已加入灵药,功能益神补气,场主每人
各饮一杯如何?”

  王雄恭身致谢,与老妻走到出云面前。出云拿了两只茶杯,每人捧上一杯,
道:“饮下之后,请即在厅中端坐,必有奇效!”

  王雄夫妻一气饮下,直觉得那水香中含辛,入腹立化一股暖暖的热流聚在丹
田。知道果是灵药,立即在一旁瞑自坐下,默默的调运内功。

  接着李玉虎朗声道:“少场主可令属下兄弟依序进来,各饮一杯,饮用之后,
就在厅内随便落坐。……”

  他这番话,虽是对王幼雄说,可是厅外九十八人无一人不是听得清楚。

  所以王幼雄恭身应是之后,才去打开门帘,外面之人已自动列成一行,鱼贯
而入。

  这群人均生得体躯健壮,年多在二十上下,均一色玄色棉衣裤,头上戴着三
块玉帽子,只露出口鼻,已冻得通红。

  他们一个个进门之后,就遥遥向李玉虎抱拳施礼。李玉虎凤目闪光、俊面含
笑,微微点头,道:“各位不必多礼,分五行领水,歇下之后,把帽子脱了,速
速找地方坐下。”

  盏茶功夫,一百多人均已饮用坐好。李玉虎闭目以天眼扫视一圈,道:“诸
位身体均甚强壮,不过用功修为的时日不够,内力尚须加强。本府先念一首歌诀,
乃是五行神功的修习法门,盼各位好好记住,加紧练习。”

  接着,他轻轻把五行神功中修习“烈火神功”的法诀,用千里传音之法,传
入正在端坐的诸人耳中,又道:“为了让各位能立刻依诀役气,本府将以本身真
元为各位示范引导一下,务请留心,至於各位女士,则由本府三位夫人另授癸水
神功。”

  在场的女人,也只有王维的老婆、儿媳、和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儿,她们都
一样饮用了药水,也在一旁盘坐。

  张出尘、出云、朱如丹三人,在李玉虎示意之下,一个伺候一个,上前伸出
玉手,按住她们的顶门,以本身真元为之催化药力,按“癸水神功”的行功路线,
通关过穴,打通全身经脉。

  而李玉虎则站在大厅中央,玉臂在空中缓缓划一圆弧,十指尖陡然射出十道
金光,分向左右两旁盘坐瞑目的大汉顶心射去。

  那十人只觉顶心一震,一股热流已自百汇穴钻入,走任脉由百汇一泻而入丹
田,随即带着他本身的一点真元,与药力所化热流,下走关元,过会阴走长强,
一穿督脉,一路轻震暴响,原来闭塞不通的穴脉,全被打通不说,由“脊中”一
分为二,循手臂外侧直入拳掌,又由内侧循路而上,经“云门”会於“檀中”。

  再由檀中略一盘旋,分下双腿,至脚心“涌泉”稍作停留,又由腿之内侧上
行,会於“会阴”。

  在会阴穴,真气向右回旋,愈聚愈多,顷刻间如一股奇热龙卷风,在腹腔之
内扩大旋转,那十人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躯干震动,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到处散溢,
片刻之后,旋速渐小,终又停止在头项百汇穴。

  随后,那股真气,又顺任脉而下,止於丹田。而李玉虎这时已收回真气,又
传音向这十人叮咛一番,才去替另外十人辅导通关。

  大约用了两个时辰,连王雄父子孙三代在内,共一百零二人,方始全部通关
完毕。

  那先通关者,在李玉虎叮咛之下,均继续以自己的力量调运真气,都觉得愈
来愈顺,通体轻灵舒畅之极,皆知已达到生平从未达到的境界,不由对这位年轻
府主感激得五体投地。

  而王雄之妻等三位女子也是一样,而且早已下坐起身,目见李玉虎发功情景,
更是惊为天人,都看得呆了!

  张出云见状,便传音对她们道:“府主替各位大哥通关过穴,怕还有一段功
夫,你们不必在此等候,还是快去准备中饭吧!”

  王雄之妻这才回过神来,可是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好歉然一笑,行了个礼,
带着媳妇、女儿从后门出去了!

  “好啦!各位兄弟可以下坐起身啦!往后只要依诀勤习,必有进步;至於在
拳脚招式方面,明日由三位夫人再与各位一同研究吧!”

  众人这才纷纷纷起身,却又不约而同的一齐跪倒,叩头谢道:“多谢府主成
全……”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仰仗各位兄弟之处正多,
不必客气!”

  此时王雄之妻。由后门入厅,道:“后堂备妥午膳,恭请府主移驾!”

  李玉虎移步走向后面,在王雄一家陪待下,穿过厅后一道回廊,来到一精致
的小楼中。

  那小楼本是大平牧场平时招待远客之所,此时正好用做李玉虎的行馆。

  王雄父子恭请李玉虎夫妻餐厅落坐,立时由其妻带领着媳妇女儿及三名丫鬟,
端上各色精制的大菜,恭请用餐。

  李玉虎一见桌上鸡鸭鱼肉全有,足足十道,便坚请王雄夫妻四人一同食用。
待大家落坐,才道:“本府本来计画在牧场多待时日,顺便也向场主学学马术,
哪知京中忽有急事,非走不可。这驯马之学,只好改日再请教了!”

  王雄经过适才的服药通关,自觉功力较前精纯数倍,私心之中,对这位府主
更产生无比敬意,这时笑着道:“依府主之能,已是无所不能,驯马之术,对府
主而言,已无啥可学之处,只要府主对马匹也像对人一样,示之以恩、加之以威,
再劣的野马也会乖乖让府主骑乘!”

  李玉虎不住道:“真的吗?我倒是不信自已有这本事!”

  王雄笑道:“王总管在老狼谷移来一群野马,其中有一马王,一向连王总管
都难接近,待会饭罢,府主不妨试试,便知真假了!”

  朱如丹一向最喜欢热闹,首先忍不住接口道:“好哇,爷去试试!王总管不
是说有一批马要给咱们骑乘的吗?若不能将它收服,日后妾身怎能带它们上路呢?”

  翠儿也脆声道:“爷,我也要一匹……”

  李玉虎笑道:“好,快点吃,吃完了咱们一同去试一试。听说烈马不事二主,
你们自已各选各的,将来一同带回京去……”

  不移时饭罢,王雄父子带路,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马廊。王雄开了大门
上一个小窗,众人只见里面圈着百十匹各色骏马,都是无鞍无缰。确实是标准野
马!

  王雄解释道:“这群马就是由老狼谷移来的,最烈的一批至今还没有驯服,
那马王便在里边,属下为了怕它们逃回山,平常门都不敢打开。”

  李玉虎奇道:“王总管怎么能把它们移来这里?平常又怎么喂食呢?”

  王雄道:“王总管率领千匹野狼在四周看管守围,才把它们驱来;至於日常
喂食,则是利用二楼向下抛些草料。”

  说着,当先爬上门边一架丈馀木梯随即推开上面一扇小门,恭身而进。

  李玉虎闪身上去,六女纷纷跟进,入内一瞧,门内果然有一圈二楼?廊堆满
乾草、豆子,回廊正下方,则是两排长长的木槽!

  群马无疆,听得响动,一齐抬头张望,同时不断喷气、踏蹄,各色如银铃马
眼中,露出惊戒挑战神情。

  其中有一匹全身毛色金黄,只额头有块白斑,四蹄上各有一圈奇长的白毛,
身躯特别高大,足有丈馀,马尾更是特别长,挥动之时,竟有“嘶嘶”飒风声。

  此时它抬头望着众人,赤红的双眼,精光四射,忽然“希聿聿”一声长嘶,
声似龙吟,踏前两步,前蹄一举,人立而起,双蹄踏在二楼栏杆边沿,一颗特大
的马头,已伸到李玉虎脚边。

  李玉虎见状大乐,“哈哈”笑着,蹲身伸手,想去摸那马额头。王雄失惊,
道:“府主小心,它是马王,会咬人……”

  一语未落,那马王果然露出森森白牙,将李玉虎整只手掌咬在口中。

  若是换了别人,这一口手掌不断,也是皮破血流,但奇怪的是,那马王恶狠
狠咬住李玉虎手掌,不仅未如过去一般,反而像咬住一块火烫的铁板,一股热流
迅即由手指射出,飞快的在马头内转了一圈,“咔”声轻震,竟将它闭塞灵智的
经脉都撞开了。

  马王只觉得头脑一清,便听见李玉虎笑道:“马儿,马儿,你可愿做我坐骑,
随我遨游五湖四海?”

  马王吐出李玉虎手掌,后退三步,前蹄落地,忽然连连点头。

  朱如丹、翠儿齐声道:“哇!爷,你看他点头答应了呢!”

  李玉虎哈哈笑道:“真的吗?”

  那马王又把头连点三下。李玉虎喜道:“好,我问你,你是这群马儿的马王
吗?”

  马王又点点头。李玉虎又道:“现在开门放你们出来,可不许乱跑,知道吗?
我这几位夫人要各选一匹坐骑,你们跟着我一定有许多好处,知道吗?”

  马王只是点头。李玉虎笑道:“好,我先下去,丹儿,去开大门吧!”

  他晃然而起,故意放缓落式,向马王背上落下,那马王挺立不动,直待他分
腿坐在背上,方才“希聿聿”一声欢嘶,在室内小步缓缓行走起来。

  其他马匹纷纷让路,只看得王雄父子又傻了眼。朱如丹晃身出去,开了大门,
翠儿看上了一匹黑马,娇躯一晃,飞上那匹马背,道:“爷,我要这……”

  那马未待她说完,一声惊嘶,人立而起,想把她摔下背去。

  翠儿一声惊叫,娇声骂道:“你好坏!”

  说着,双膝用力,人如贴在上面一般,玉掌一举,就想打它。李玉虎忙道:
“翠儿不可,你想把它打死呀!”

  翠儿一掌仍然落下,不过已改打为抓,一把抓住马鬃。李玉虎又道:“马王,
快叫它乖一些……”

  马王鼻中喷气,扭头望了黑马一眼,那黑马果然双蹄落地,不敢再跳。

  李玉虎以膝示意,马王走上前去,李玉虎用手捂住黑马的天灵,真元一发,
如法炮制,为它打通了脑中经脉,道:“好,乖乖跟着翠儿吧!走……”

  於是马王带头,黑马随后,缓缓驰出大门。

  后面马群一阵欢嘶,齐齐放步奔出,转眼间,已跑得一匹不剩。

  李玉虎回马叫停,马王“希聿聿”长嘶发令,群马一齐止步,伫立不动。

  李玉虎令马王缓缓驰回,如同校阅一般,在每匹马前停留片刻,李玉虎以同
样手法增强各马灵智,最后对张出尘等人道:“好啦!现在你们各选一匹吧!”

  於是,张出尘、林灵各选了一匹白马,朱如丹、余玉莲各选一匹红马,张出
云则和翠儿一样也选了一匹黑的,各个飞身而上。

  李玉虎又对王雄道:“这七匹,麻烦场主为它们配上鞍褥缰绳,算是本府夫
妻的坐骑,其他一百三十五匹也已驯服,可分给其他兄弟骑乘,多的可以带上京
去。”

  王维恭身应“是!”

  李玉虎又道:“它们已关了多天,本府带它们活动一下,跑一跑吧!”

  那马王欢嘶一声,放开四蹄,往无尽冰原奔去,众夫人随后追赶。其他无人
骑乘的一百三十五匹也自动列成两行,随后疾奔,转眼间,已然不见踪影。

  王氏父子与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属下都又瞧直了眼,最后,还是王幼雄长叹一
声,道:“唉,爹,这位府主,真似活神仙哪!”

  王雄也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光那马王,王大叔就花了无数心血,都没
法将它驯服,府主伸伸手,这一百四十二匹野马都变成乖宝宝了,这事说给人听,
谁会相信?”

  穿着厚厚皮衣皮帽的驯马师,此时都围过来,其中一人关心的道:“场主、
少场主,你们怎么不戴帽子,也不怕疼坏了耳朵、鼻子……”

  王氏父子这才惊觉,适才饭后,急着带府主看马,也因见他们一身单薄,忘
了手套帽子,先是一惊,可是摸摸耳朵,一点也不觉得冷,心中恍然,却不便表
示出来,对望一眼,王雄道:“刚才出来匆忙,一下子忘了,忍一忍吧!”

  说话间,蹄声动地,李玉虎当先骑着马王飞驰而回,眨眼之间,一百多骑已
先后驰至。

  李玉虎一跃下地,道:“马王,带它们回去休息吧!过一会我要先走。不过,
过几天你随三位夫人去北京,咱们会再见面,这一路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那马王伸头在李玉虎身上磨蹭,待李玉虎又拍拍它的头,道:“去吧!”

  马王方始扬头踏蹄的一声长嘶,指挥那百馀匹骏骑先行进入马廊,而它则最
后一个缓步而入!

  几十个驯马师又看呆了。王雄见状,忙道:“你们这些小子真没规矩,还不
拜见府主!”

  众人一生驯马,少通礼仪,对李玉虎也听说了,此时看人家俊逸如仙,英挺
无俦,而身边的女人更是艳绝人世,更奇怪的是,大寒天的,却只穿薄薄的一件
单衣,这……简直不是人嘛,此时一听,忙都抱拳施礼,道:“参见府主及夫人!”

  李玉虎拱手还礼,道:“各位不必客气:这群马已能懂得人语,各位对它们
好言相待,就不致引发野性,尤其那马王,更不能替它带嚼口,随便骑吧!”

  李玉虎看看天色,已是申初,又道:“天色不早,本府要启程了!”

  在众人恭送之下,李玉虎等回到小楼,只见朱如丹小嘴翘得老高,妮声道:
“爷,真要走啦!”

  李玉虎以语传音,道:“别傻呼呼的叫人笑话!你现在可是马府的三夫人哪!
晚上没事,去后面把咱们七匹坐骑叫出来,用一颗九转赤龙丸泡水给它们喝喝,
以增加它们的灵性。最好让灵儿看看,喂药之后,若发现还有未通的经脉,就替
它们通一通。”

  朱如丹点头应了,李玉虎乃朗声道:“亚军留在此地,随三位夫人行动,其
他群鹰本府带去,一者运送各物,二者也让它们认一认路,明天以后,本府会每
天派两只回来,传递消息。”

  说话之间,张出尘、余玉莲已各带上自己的包袱,一同走到前面。

  此时,广场上鹰群已然回来,各守住一个竹篓,等待命令。鹰王冠军与亚军
则凑在一起,“吱吱啾啾”的,不知在说什么?

  广场四周房子里住着的众人,虽怕冷不敢在外面久站,却不时在窗口门边张
望,想再看这群驾鹰而至的俊男美女一眼。

  继而李玉虎等人在广场中一显身,四周房子里一阵骚动,户户房门大开,都
拥了出来,有些人竟高喊着:“参见府主!”

  跪下去叩头。

  李玉虎含笑拱手,朗声道:“本府尚有急事,先行一步,他日有暇,一定回
来与各位亲近……”

  说着,也没见他踪跃,眨眼间,已带着张出尘、翠儿、余玉莲跨坐鹰王冠军
背上,只听低声吩咐一句,鹰王一声长呜,双翼一展,已然横空而起。

  众鹰纷纷抓起竹篓,展翅追踪,只有亚军在一阵疾风雪雾之中,低飞至大厅
门口,举步走到朱如丹身边。

  朱如丹一把楼住它脖子,杏眼含泪,望着渐飞渐远的鹰群道:“还是亚军乖,
来,进来陪我……”

  张出云芳心中也觉不舍,但知自己已是此行老大,不能不拿定主意,便道:
“场主请先休息,明晨卯初,请传令卫队在此集合吧!”

  王雄恭身答应,道:“夫人请到行馆休息,属下叫小女素儿侍候各位夫人吧!”

  张出云率先入厅,笑道:“侍候不敢当,请素儿姑娘陪本座等聊聊吧!”

  王雄应了,亲送三位夫人回到客房,这才去叫女儿,按下不表。

  单说李玉虎四人一路南飞,在中途略事休息。黄昏时,已飞到八达岭上空。

  四人俯看岭上,万里长城如带,蜿蜒如蛇。余玉莲第一次看到,不由十分兴
奋,道:“爷,大姊,那是什么啊,好长噢!”

  翠儿“咯咯”笑道:“那叫万里长城,你以为是蛇吗?”

  余玉莲玉靥泛红,妮声道:“妹子没说是蛇啊!那么长的城,修那么高,有
什么用嘛!”

  李玉虎笑道:“这长城是修来防御蛮人入侵的。”

  说话之间,北京的一片屋舍已然在望,城中金碧辉煌宫殿,特别醒目。翠儿
笑道:“爷,大姊,六妹,你们快瞧,那一片黄瓦所在,就是皇宫,现在还在大
兴土木呢!”

  李玉虎奇道:“那儿不是燕王的居处吗?怎么又变成皇宫了!”

  张出尘道:“爷不晓得,燕王朱棣为了自保,已然兴兵打败了建文皇帝,自
立为帝,将京师也迁到此地了!”

  如今是永乐五年,也就是燕王称帝已经五年了。李玉虎离家八年多,自然不
知道这事!

  他“噢”然而应,指着城北一片大湖,道:“冠军,咱们先在湖边山中降落
吧!此时天色仍亮,被一般俗人瞧见不好!”

  冠军长鸣一声,领先盘旋而降,落在密林内一片草坡之上。鹰群相继降落,
把十只竹篓排放一堆。

  李玉虎道:“冠军,你们自行去山里觅食,千万不要捕捉家养的牲畜,知道
吗?入夜再回来吧!”

  冠军点头应是,带头飞去。

  张出尘见此处地势荒僻,四周林木除青松外,已然只剩光秃秃枯枝,便道:
“爷,咱们晚上就露宿此地吗?要不要妾身去找些吃的来啊!”

  李玉虎盘坐地上,道:“等等,我先和老二联络一下……”

  说着,闭起双眸,运神功,发出寻找李小虎的心灵讯号,片刻之后,张目笑
道:“好啦!老二马上就来,……”

  过不多时,密林中金光一闪,走来两个俊美无俦的男女童子,一身都是新衣
服,笑嘻嘻招呼道:“嗨,老大,夫人们,这么快就到啦!”

  李玉虎笑道:“怎么,老娘的事解决了吗?哪里骗来的衣服?”

  李玉虎脆声道:“什么骗不骗,这是院子里的裁缝替我们做的。老娘的伤是
好了,不过还在大牢里,……”

  众人一惊,急问缘故,李小虎笑道:“别紧张,别紧张,已然没事啦:老娘
的伤痛,经过我和琳儿救治、已经完全好了,不过她老人家不愿逃狱,坚持不肯
随我俩出来。……”

  张出尘急道:“婆婆因何坐牢?咱们要设法平反才行!”

  李小虎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这九门提督看上了老娘,一直想纳她为
妾,老娘不肯,所以他假公济私,说老娘突然发了财,大买地产。说她钱财来路
不明,此时刚好又有几家大户人家失窃被偷,正好借题发挥,把老娘抓了!”

             李玉虎痛心的道;

  “唉!都是宝石惹的祸。不过,以老娘身手,不该被修理成重伤啊?……”

  李小虎道:“我看那九门提督颇有妖气,对老娘爱极生恨,居然亲自下手,
点破了老娘气海,又施毒刑,所以才让老娘受了重伤。你若不来,今晚我决定捉
出他,好好修理一番,再叫他放人。今儿你既到了,看着办吧!”

  李玉虎望望张出尘,咬牙道:“好家伙!这等胡作非为,确实需要教训。好,
咱们今晚就去他家拜访吧:不过,现在先把东西安顿好,换换衣服才行!”

  李小虎笑道:“老娘已在永定门外大街买了一座酒楼客栈,但此时已被九门
提督查封了。不过后面还可以住,只是没人侍候而已!”

  李玉虎道:“好,等鹰王回来,咱们先把行李搬去,明天把老娘接回来,再
重新开张吧!”

  不多时,群鹰飞回,天已入夜,李玉虎等人跨上鹰背,在小虎指挥之下,悄
悄飞越过千家万户,落入一片漆黑的院落之中。

  这院落在大片客房中央,是个独立而清幽的四合院。院中假山鱼池,苍松翠
柏十数株,亭亭如盖,均是百年老树,布置得十分雅致!

  李玉虎吩咐鹰群在院中栖息,与众女将竹篓搬入正厅。张出尘便吩咐余玉莲
打水为夫君梳洗,她自己则忙着熟悉四周环境。

  原来此处一共有十二个院落,最前头面临外大街,是一座三层酒楼,后面各
院则是客栈,设备十分齐全。后头则面临后大街。目前亦是客房,不过必要时也
可以改成店面。

  她迅速走了一圈,没遇见一个人。回来一问,原来前后门都已贴上九门提督
封条,一干执事夥计,全驱散了!

  四人梳洗已毕,换过衣服,李玉虎道:“走,咱们出去,到附近酒楼先大吃
一顿!”

  李小虎笑道:“老大,你们去吧,我和琳儿看家,要去找九门提督的时候,
叫一声就是!”

  李玉虎点点头,带着三位美娇娘,由墙上闪身而出,落在街边一瞧,只见外
大街店面林立,不过均已打烊,只有几家饭馆酒楼仍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十
分热闹。

  李玉虎一身绛色长衫,足蹬布袜布鞋,满头漆黑长发被散两肩,额上用一根
绛色头带扎住,眉心之处钉着一颗红宝石,刚好把眉心之上的红痣扣住,而一股
飘逸之气,在他那高就的身材上显露无馀。

  他和张出尘并肩在前,翠儿与余玉莲随其后,四人一同步入一间名曰“东来
顺”的酒楼。才一进门,数十名食客,陡然间只觉得厅中一亮,一齐愕然抬头,
不约而同的瞧着门口站着的一对璧人,不由都目瞪口呆,两眼发直。

  李玉虎微微一笑,问站在门口也发怔的小二,道:“小二哥,有空位吗?”

  店小二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一声:“我的妈啊!这是哪来的少爷,怎的这般
俊法!这大美人也不赖啦!”

  心中想着,连忙哈腰招呼,嘻嘻笑道:“有,有,爷请高升一步,楼上有雅
座。……”

  李玉虎在他手势下,举步登楼,翠儿与余玉莲随后而行,可又把店小二及满
厅的食客吓了一跳,都不由心中嘀咕:“怎么俊人儿都聚到一处来了……”

  四人在众人注目下登楼,一入雅座,楼下的噪音立即响起,互相询问打听,
四人是啥来历?

  四人坐定,见楼上的夥计也在发怔,张出尘乃微微一笑,道:“爷,想吃什
么,点吧!”

  李玉虎“哈哈”朗笑,擦擦手,故意显出一副馋像,道:“喂,小二哥,把
你们精致的招牌菜送个五六盘来,打四两竹叶青,要快!”

  店小二“哦,哦!”两声,回过神来,连道:“咳,咳,对不起您老,实在
是您老太俊啦!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您老多包涵,菜马上来!马上来
……”

  说着,迈开大步走了!

  不多时,店小二双手端个大托盘进来,两个冷盘,三个热炒,外带三壶竹叶
青,全送来了!

  翠儿抢着执壶斟酒,脆声道:“爷,我敬你一杯,乾……”

  说着,果然乾了。李玉虎笑道:“怎么,你还是喜欢喝几杯啊?小心喝醉了
可不好受!”

  翠儿“咯咯”娇笑,脆声道:“乾啊!这点酒算什么,再来十壶也醉不倒我
……”

  众人说说笑笑,吃了愉快的一餐。翠儿连喝了三壶,早已玉颜通红,果然有
些醉意。

  李玉虎吩咐算帐。店小二一五一十的当面加数,十分流利,最后报了二两三
银子。

  张出尘摸出五两银锭,放在桌上。李玉虎道:“不用找啦!”

  店夥计打帘子送客,高声报出:“小费二两七分!”楼下七、八个夥计一同
喊谢,倒把翠儿、余玉莲吓了一跳。

  四人在众目注视之下,来到街角暗处,迅疾的越墙回到自己店中。李玉虎道
:“尘儿,你们三个别去了,在家收拾一下,我先和小虎见见老娘,再找九门提
督要他放人,三更之前,准能回来:”

  小虎与方文琳此时已如一人,两人手拉手走出屋来,小虎道:“好,咱们这
就去吧!”

  当先跃登上屋顼,向北飘去。

  李玉虎长衫飘飘随在后面,为怕惊世骇俗,不便施出飞行之术,只用六合神
行步法前进。但他功力已至化境,从容迈步,已然如脱弦之箭。

  盏茶功夫,越过一道高墙,里面正是牢房。

  李小虎快似鬼魅,来到牢房门前,在门口巡守的两个兵勇刚闻到一股清香之
气,睡穴已被点中,双双靠着墙壁,呼呼睡去。

  而那方上锁大铁门,也被李小虎小手一扭,已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李玉虎随二人大大方方迈步而入,一股发霉的气味已然冲鼻而入。

  只见里面中央是条通道,两边则隔成许多小间,面对通道的一面则是以铁栏
杆围着?

  三人悄无声息的飘过去,李玉虎左右一看,见每间房内都关着几名女犯,此
时均已趴伏在一堆霉烂的稻草上睡觉!

  李小虎来到第三间,小手一扭,又将铁栏门无声打开。李玉虎进去一瞧,他
母亲正坐在稻草之上,瞑目入定,两旁也睡着两个女人。

  李玉虎轻轻跪下,传音低唤道:“娘,小虎儿回来了……”

  李玉虎之母孟巧娥,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竟也闪出精光。她陡然瞧见体躯壮
硕的李玉虎,先是一惊,疑道:“你真是小虎儿……”

  李小虎扑入她怀中,轻声低语道:“娘,我才是虎儿呢!他是李玉虎,李大
虎……”

  孟巧蛾眉开颜笑,揉着地的小脸,道:“你是娘的心肝宝贝,他长这么高,
当然是大虎啦!”

  李玉虎传音道:“娘,此地又臭又秽,你老人家何必留在这里?去吧,咱们
一同去找九门提督,叫他下手令放你老人家出去,如何?”

  孟巧娥在小虎口中已知儿子修得身外化身,最少已达“散仙”地步。昨夜自
己被九门提督徐大钊点破气海,丧失了全身功力,受尽苦刑,十根手指头几乎被
刑具夹碎,正思必死,却念念不忘爱子之际,小虎突然在牢中出现,只用了两粒
药丸,一杯玉髓灵乳,不但治好了内外伤,内力比起以前更是增加数倍。

  只是她得知眼前这一对像只十岁左右的幼童,一个是爱子的“元婴”化身,
一个竟是“鬼灵”,不由得心中疑真疑幻,不敢置信。

  而今爱子果然到来,且已长大成人,变成了一个“高人一等”俊美大丈夫,
那英俊无匹的脸上,虽还有些儿时影子,但更多的则是沈着、自信与慑人的气质。

  这……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她伸出手去摸摸李玉虎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宽唇,忍不住拉下他的头带,
要瞧瞧最显眼记号——眉心之上的红痣!

  果然,那鲜红如豆的痣仍在,确实是自己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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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册第三章牢中会母

  孟巧娥不由双目垂泪,哽咽道:“儿啊!你果然练成绝艺回来了!娘受的苦
也有了代价。好,娘就跟你走吧!”

  在她怀中的李小虎,奇怪问道:“娘,昨天你见了虎儿,怎么没掉一滴眼泪,
今儿是怎么啦!”

  孟巧蛾抱着地站起身来,也拉李玉虎起身,笑道:“咳!看到你这副可爱小
模样,即让人心生怜爱,会不由自主想保护你,哪会……”

  李小虎一跃下地,道:“看来,人不能长不大的,否则,本领再强,也难以
取得别人信任!”

  李玉虎扶着老娘臂膀,伸手拍拍小虎的头顶,笑道:“怎么?你还想长大一
点吗?”

  李小虎望望身边的方文琳,摇头笑道:“不必,我这样子和琳儿很配,长大
就麻烦了!”

  说着,拉了方文琳抢先出去,又道:“去,咱们去找徐大钊去!”

  两小在前带路,飘越过两重屋脊,来到九门提督徐大钊的卧房。

  那是一栋二层楼房,门口四周都有带刀兵勇守护。但四人行动太快,迅如一
阵飘风,即使打从兵勇面前走过,他们也只能感觉到一阵轻风,却看不清人影。

  小虎毫不迟疑的飘上二楼,推开阳台上的房门,脆声叫道:“徐提督,客人
来啦!还睡懒觉吗?”

  那九门提督徐大钊,上半夜刚刚玩过一个丫头,此时熟睡如死,这时突被一
阵脆语惊醒,迷迷糊糊的道:“小红,什么客人啊!先请他书房坐坐,本督马上
就来!”

  李玉虎搀扶着孟巧娥,早已跟踪而入,在靠窗椅子上坐下。方文琳在小虎示
意下,点亮灯火。小虎上前把帐子挂起,将尚在被窝中的九门提督一把提了出来,
脆声道:“不必去书房啦!咱们……”

  一语未完,发现徐大钊全身一丝不挂,胯下不文之物如蚕,一览无遗,不由
改口脆声骂道:“真该死,脱这么光干什么!”

  手一松,已将徐大钊丢在地上。

  徐大钊吃门口灌入的冷风一吹,人已清醒,斜跌在地板上,更是吃了惊,抬
头一瞧,面前站着个十岁幼童,一脸顽皮样,不由怒叱道:“大胆顽童,敢闯入
本督私室……”

  小虎小手一挥,给他一个耳光,脆声骂道:“谁是顽童?还不乖乖穿上裤子,
等小爷、大爷、老娘问话!”

  说话间,小手一招,已将徐大钊脱在地上的内裤招到手中,丢在他面前!

  徐大钊被他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头脑一昏,已有些迷糊起来,加上腊月天,
天寒地冻,房门口阵阵寒风不停灌进来,实在有些吃不消,一见裤子落地,心中
一动,不但一把抢过穿上,更且跪起身来,一手扶床,想要站起身子,还想去穿
别的衣服!

  哪知李小虎小手一挥,切在他扶床手臂之上,一阵巨痛,手臂如折,哪里还
能站得起来。

  李小虎退后三步,脆声道:“对,就这么跪着吧!这位夫人你认得吧?”

  徐大钊这时才看清,房里原来还有别人。一见孟巧娥与李玉虎大刺剌坐在椅
子上,不由一惊,怒道:“原来是你这贱妇,勾结刺客行刺本督,来人哪!”

  外边守卫的兵勇听到人声之初,已知大事不好,立即拉动警铃,通知了府中
班房。而值班的两名捕快,一面急速赶来,一面也着人通知总捕头。

  此时正好赶到,双双一跃登楼,扑入房中,双刀一举,已向背对门外的李小
虎头上劈去。

  做捕快者一向阴险,刀劈出去,口中才打招呼,道:“大胆刺客,看刀!”

  孟巧娥大吃一惊,挺腰起身,道:“虎儿小心……”

  李玉虎、方文琳均能与小虎心意想通,也知道这等顽铁难以伤他,所以毫不
在意,李玉虎反而一伸手把老娘按住。

  只听得“当”的一响,两刀同时砍中小虎头顶,他的小脑袋非但没伤,执刀
的两人反被震得虎口裂开,两把刀刀口倒卷,“唿”的一声,反向那两人面门弹
去。

  那两人虎口已裂,握刀不住,反弹之力又大又快,哪里能躲得过,眼看就要
被刀背砍中头脸,李小虎忽然回身,小手一抓,已把两刀抓去。

  只见他双手一合,三两下已把那两柄重有二十多斤的钢刀,揉面一般揉成了
一个大铁球!“咚”的一声,丢在地板上,却把地板打了个大洞,铁球掉到楼下
去了!

  徐大钊大惊之馀,鼻翅连耸,忽然目闪凶光,趁着小虎回身面对捕快时,背
对着他,双臂一张,将李小虎连臂膀一齐抱住,扭头张口,露出一排森森撩牙,
直向小虎的后颈“大椎穴”咬去。

  李玉虎心头一跳,忽有惊兆,小虎自然也已惊觉,陡地由他背后突闪现一片
金光,反向徐大钊全身罩下,眨眼间,透体而过,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号陡然响起,
声震瓦宇。不过才叫了半声,金光忽然变成一个圆球,声音陡被阻断,叫声也自
中止。

  不过这半声惨叫,仍把大家吓了一跳,连九门提督徐大钊本人也吓得全身发
软,不由自主的放开小虎,跌坐地上。

  众人只见那一片金光圆球之中,正有一个赤红的血影,左撞右突,想要出来。

  李玉虎俊目放光,沈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借寓於九门提督体内!”

  方文琳面目变色,退到李小虎身旁,道:“这是血魔,可千万不要放它出来!”

  两捕快此时也吓得心惊胆战,傻怔怔退后三步,目瞪口呆,已忘了本身的任
务!

  只见那“血魔”陡然镇定下来,双手提诀作势,声声豺狼般道:“快放老夫
出来,否则持老夫施起搜魄大法,管叫尔等一个个神形俱灭……”

  小虎低声道:“这血魔很坏吗?”

  方文琳道:“血魔本是厉魄,在灵界啖人生魂,借增功力,终至成魔。成魔
之后,又常借住在生有恶性者身上,吸食生人精血,一旦功达九转,据说就可显
身人间,如同散仙。”

  “不过!”方文琳又道:“到那时它仍须以生人精血为食,害的人只怕要更
多了!”

  李小虎笑道:“如此说来,这家伙放不得,老大,看你的啦!”

  李玉虎左手提印,右手并出两指,朝金光一指,一朵略带青色的光焰,正电
般射入金球之中,瞬息间已把血魔包没。

  而光球也跟着渐渐收缩,血魔在两层光线包里之下,跳跃翻滚,状极痛苦,
只是声音已被阻断,透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上面,只见里面的血魔,光影愈变愈淡,不过半盏茶功夫,
已只剩下一条透明影子。

  李玉虎不知何时,已含了半口玉髓灵乳,至此,陡的把手一招,光球的青焰
忽的飘出,又聚成一朵灯焰,飞回指尖,一闪不见,接着张口喷出一道白雾,透
入三尺光球,完全没入那迹近透明的人影身上。

  室内众人只闻得一阵清香,精神为之一振,球内那人影却突然浓了许多,已
平静的站了起来!

  李玉虎收了法诀,沈声道:“本府已为你化去凶煞厉气,当然也炼化了多年
收积的精血功力,不过这半杯灵乳足以凝练魂魄,往何处去,你应已有定见了吧!”

  那人跪下叩头,道:“多谢阁下不灭之恩,小人已悟前非,自有去处,不会
再害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放他去吧!”

  语音一落,金光陡然不见,门口两名捕快,只觉得一阵轻风由面前拂过,鼻
中似乎嗅得一阵清香,那人影已然不见。

  李玉虎望着九门提督吴大钊,道:“请问提督大人,何故捉拿吾母?指良为
盗,滥施非刑逼供?”

  那提督久在朝堂侍候侯君主,早已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本身又是武将,自
然能衡量功夫高低。

  此际发现来人,无论长幼,都非力之能敌,其所表现的功力,更近乎仙佛之
流,竟将附身“血魔”捉出炼冶,早已心中打鼓,忐忑难安,及听到这番问话,
立即跪地叩头,道:“大仙饶命,大仙容禀……”

  李玉虎微微一笑,闭目道:“本府并非大仙,不过你照实禀来,本府或可宽
恕这遭!”

  徐大钊心中暗喜,跪俯在地,道:“下官与巧娘本是旧识,……”

  小虎小手一挥,“叭”的一声,掌末着体,徐大钊的肥臀之上却硬是着了一
下,痛入骨髓,不由得惨叫“哎呀!”住口不应。

  小虎脆声骂道:“这巧娘是你叫得的吗?叫太夫人!”

  徐大钊连连称“是”,又道:“下官一向十分尊敬大夫人的志节,私心虽然
爱慕,却从不敢运用手段。但自从皇上北返,任命下官出任此职,搬来此地,忽
然有些不对劲了,为人忽善忽恶,喜怒难以自制,心志在朝堂还算清醒,一回家
中,便有些迷糊起来,关於如何把巧……太夫人捉来,如何用刑,下官而今回想,
如在梦中。”

  他抬头偷眼看看小虎的神情,并无不信之色,便又大胆的道:“适才两位大
侠在下官身上捉出一个血魔,而今想来,一切作为,均是受它控制,请大侠明鉴!”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见外面已来了十几个捕快,尤其领头之人,血光煞
气极盛,便道:“依你所言,大体非虚,不过看你本身,历经兵刀战争,杀害的
也不在少数,不过目下你黑气已溢,若不善自修身,不日必有奇祸,如此本府倒
懒得与你计较了。”

  徐大钊大喜之中又有隐忧,忙叩头谢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

  李玉虎张目摇头,道:“先别忙谢,家母之事,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理?”

  徐大钊忙道:“这个容易,下官马上下令无罪开释太夫人,发还查扣的珠宝,
被封的产业,天一亮即令属下总捕快亲往,鸣炮开封,以示歉意,大侠以为如何?”

  李玉虎见老娘未曾表示反对,便道:“好吧!你起来快去写下手令,本府等
你片刻!”

  徐大钊又复叩头道谢,随即起身穿上衣服,见两名捕快还傻在一边,不由叱
道:“还不掌灯带路……”

  两捕快神色一变,恭身应是。徐大钊又转对李玉虎道:“大侠宽坐片刻,下
官这就去书房书写手令!”

  李玉虎点头应允,九门提督徐大钊随着两名掌灯的捕快开门出房,阳台上
“嗖嗖”声响,已跟进三名汉子。

  当先一人年约四句,体躯高大,一脸凶狼之色,手执铁尺,移步堵住房门,
厉声道:“大胆狂徒!夜闯官府,要胁九门提督,还不束手就缚,听候王法发落!”

  李小虎与方文琳双双坐在床边一张摇椅上,见状小手一挥,距那汉子还有七
尺,也并未移动身形,便听得“叭”的一声脆响,一耳光打在他左脸上,只打得
那人一怔,还未回过砷来弄清怎么回事,已痛得他以手捂脸,杀猪般惨叫出声!

  李小虎脆声骂道:“看你这副长像,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凶什么凶,还
不与我跪下!”

  说着,右手一招,左手一切,那汉子只觉被一股大力向前一吸,双腿弯上如
被刀砍,“噗”的一声,身不由己跪倒地上。不过小虎出力恰到好处,虽让人疼
痛难忍,却还不致伤筋动骨。

  另两名站在阳台门口的捕快,那见过这等神奇功夫,只吓得后退三步,向门
外溜去!

  李玉虎哪镇沈声道:“回来!”

  李小虎脆声喝道:“统统跪下,听候发落!”

  先退的一个还图侥幸,回身向外飞纵,哪知身才转了一半,已被一股大力吸
入屋内,膝弯一痛,忍不住与他前面的一个一同跪下。

  李小虎走到他们面前,鼓着雪白的小脸,伸出一根玉葱也似的小手指,指着
两人鼻子,脆声训道:“像你们这种欺善怕恶之徒在府衙当差,还不知做过多少
坏事呢!看看你们这副嘴脸,就叫人生气!”

  说着,屈指在两人头上一弹,“梆梆”两声,两人头上虽戴着风帽,却仍然
痛得龇牙裂嘴,惨叫出声,双手抱头,趴了下去。

  原先跪地的凶汉,目闪凶光,本想挣扎起身,见状心头暗凛,乃放弃反抗念
头,悄悄放下铁尺,道:“在下总捕刘九阴,在这京师一带,对江湖朋友向来有
求必应,各位夜入督府,侵犯提督,在下职责所在……”

  李玉虎挥挥手,打断话头,沈声道:“这位孟巧娥夫人乃是本府之母,你认
得吧?是你下手将她捕来的吗?”

  刘九阴当然认得,但瞧见昨夜受刑几死的孟巧娥,现在居然容光焕发的坐在
一旁,不仅吃惊,更见大疑,心知人家的能耐,绝非一般。

  光棍不吃眼前亏,凶睛一转,道:“原来大侠是孟夫人之子,虎哥儿啊!小
的记得你在长白学艺,想不到这么快就学成了。孟夫人与小人十几年的老朋友啦!
这一次全是上命差遣,情非得已,盼大侠体谅一二!”

  李小虎“梆”的一声,给他一个“炒栗子”,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道:
“还说什么十几年老朋友呢?我们老娘太夫人是否贼盗,你难道不能证明一下吗?
分明是你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如此见利忘义,谁敢做你的朋友哇!
免啦!”

  其实刘九阴在这衙门之中,确实混了近二十年,日常狐假虎威,藉“捕快”
身分到处打秋风、要小钱,哪里有过真正的朋友?

  不过,孟巧娥在八大胡同主持丽奇院,确实早已与他认识,逢年过节都得孝
敬他一些银子!

  孟巧娥心知这种小人不好得罪,便道:“小虎儿,别为难总捕啦!这次的事,
也确实不是刘爷能做得了主的!”

  刘九阴“嘿嘿”笑道:“太夫人这话就上路啦!刘某在衙门当差,身不由己,
好在大人已然了解您老的冤屈,答应放人。刘某不才,明日做东,在东来顺摆酒
请客,算是替太夫人道歉压惊如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个不敢劳驾,只盼以后家母主持的生意,刘总捕
不来找麻烦就行了!”

  这时,徐大钊已写好两份手令,用上大印,蹬蹬蹬跑上楼来,双手捧到李玉
虎面前,躬身哈腰,道:“大侠请看,这么写还妥当吗?”

  李玉虎起身接过,俊目一扫,见一份是写给老娘的,表示错捕人犯,着即无
罪开释之意;一份则是写给总捕头刘九阴的,喻令鸣炮开封,还人清白之意。

  李玉虎把第二份递给刘九阴,道:“好,这事本府不再追究,希望大人与总
捕以后办事,多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勿枉勿纵,告辞!”

  说罢,扶住老娘孟巧娥,发出一片金霞,一闪不见。

  李小虎“哈哈”一笑,脆声道:“以后办事当心一些,否则小心吃小爷的糖
炒栗子!”

  说着拉了琳儿,化一道金虹,直住空中射去,眨眼间已入青冥,一闪无踪!

  徐大钊等人,目瞪口呆了半晌,方始回过神。徐大钊道:“刘老总,可以起
来了吧!老跪着不累啊?”

  刘九阴老脸一红,迅速爬起,道:“大人受惊了,属下保护不力,尚祈恕罪!”

  徐大钊垂头丧气的挥挥手,道:“这孟巧娥的儿子简直不是人嘛!九阴,你
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等身手功夫?”

  刘九阴摇着头,沈吟道:“按说孟氏之子李玉虎,属下在八、九年前见过,
聪明俊美不在话下,可是也没见他会什么功夫啊!怎的去了一趟长白山,就变得
这般高妙,难道受到神仙点化不成?尤其可怪的是那双小孩,怎么也从不曾听人
提过呢!”

  徐大钊沈声道:“九阴,天一亮就先去撕了封条,将他们先行安抚住,并暗
中派人手,好好的替我注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得赶紧奏明圣上才行,否则,
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呢!”

  刘九阴一惊道:“大人所虑甚是!卑职看还是早些奏明的好,像这种仙侠一
流人物,已非人力所能敌,还是早些把责任推出去吧!”

  徐大钊沈吟半晌,道:“这事也不能过分渲染,还是等几天再看看!总之,
你先多派人盯一盯,没错!”

  刘九阴躬身应命,告退出去。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李玉虎扶着老娘,飞空而遁,眨眼间已落在停身的院中,道:“老娘回
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有灯的房中,人影一晃,如飞迎出三个美娇娘,鱼贯而出,拜倒尘埃,齐声
道:“恭迎婆婆……”

  孟巧娥上前一一拉起,含泪笑道:“好,好,好,见面就好,何必行此大礼
……”

  张出尘、翠儿左右搀扶住,一同入室,只见房内已整理得光洁如新,布置妥
当。

  孟巧娥在正面大位坐下,余玉莲已然奉入香茗,她疑真疑幻,欢喜无限地瞧
着三位美女,只觉得均一般世上少有,人间无双;尤其是翠儿,竟生得与玉虎有
九分神似,不由大是奇怪,於是握着她玉葱也似的柔荑,和声问道:“你叫出云
还是叫如丹?怎么和虎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翠儿顽皮的贬着漆黑凤目,脆声道:“媳妇名环翠,小名翠儿,出云姊、如
丹姊还在辽东呢!”

  孟巧娥“呀!”了一声,转眼去瞧旁边的李玉虎。玉虎一笑,尚未开口,小
虎与方文琳一闪而至,小虎道:“我来说吧!这位是老哥的长夫人,张出尘。她
是老五翠儿,她是老六余玉莲。老二张出云、老三朱如丹、老四林灵,还没到呢!”

  孟巧娥“哦”然,面色一沈道:“怎么?几天功夫,你又娶了三个,将来还
得了?……”

  李玉虎俊面一红,垂目不敢开口,小虎却道:“这也怪不得老大啊!他总是
有这艳福机缘,躲也躲不过,谁让你老人家会生,生出这么个情种来呢!”

  翠儿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咯咯”娇笑,道:“几天不见,二爷愈来愈油
条了!大爷若是情种,你不是吗?”

  李小虎小手连摇,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已然分了家,再也凑不到一
起了。我是任弱水三千,仅取一飘饮!”

  孟巧娥内心里有些迷糊了,真不知哪个才是她儿子。

  当年,李玉虎离开身边,果然像现在的小虎一般大小,表情、态度、言谈、
举止,无一不在她内心留有深刻印象。

  所以,从昨夜见面至今,对小虎真可说爱入骨髓。可是偏又晓得,他只是儿
子的“身外化身”,是“元婴”,是不实在的一个幻象。而自己的儿子李玉虎,
目前虽在眼前,却觉得他那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绝世的丰神玉貌,虽则十分亲
切,十分让人爱惜,但也有一份陌生感觉,横阻在母子之间。

  她左右望望,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随你去吧!只要我这乖儿子不
变,娘就心满意足了!”

  小虎纵身扑过去,揉在她的怀中,颇是得意的对玉虎眨眨眼,脆声笑道:
“是嘛!这大个子又粗又壮,老婆又多,有什么好,娘只要疼我一个就够啦!过
几天咱们把老爹接回来,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多美!”

  孟巧娥搂着他满心温馨,眼眶都湿了,但一听这话,神色一下变得苍白,道
:“谁是你爹?小孩子胡说什么?”

  李玉虎神色也是一变,道:“娘,过去你老说我年纪小,不许乱问,现在我
已长大成人,你老人家总该告诉孩儿,爹爹是谁了吧!”

  孟巧娥转头望着他,心中沈吟难决,半晌方道:“不是为娘的故弄玄虚,实
在是说出来对他影响太大,弄不好会毁了一生清誉,所以……”

  李玉虎沈声道:“此地并无外人,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既是吾父,总不能永
远不见面吧?”

  孟巧娥望着他沈重的面色,心中忽觉不忍,便道,“好!你既然如此坚持,
告诉你吧!你爹是个出家僧人,是少林寺方丈,澄云大师。”

  张出尘原为玉女宫宫主,对江湖中事十分了解,过去虽未见过少林方丈,却
耳闻地乃是颇受武林推崇的前辈,他……怎会是夫君之父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李小虎却道:“原来是位老和尚哪!那有什么关系,
难道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吗?明儿个咱们去找他去!”

  孟巧峨大惊道:“虎儿千万不可胡闹,这消息若是宣扬开来,你父的一生清
誉不仅全毁,只怕少林寺的家法也不会容他。”

  张出尘坐在下手,也怕两位爷不知天高地厚地一闹,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笑话,
忙道:“二爷,此事关系重大,须得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会害了公公性命!”

  小虎“哦”声道:“怎么?真的很严重吗?”

  张出尘道:“以妾身所知,少林寺建於北魏,由印度僧人菩提达摩老祖首创
禅宗,一向被江湖武林尊为泰山北斗,寺中清规极严。少林方丈以一寺之楷模,
怎可率先犯戒?”

  李玉虎沈吟道:“怪不得我自小便能修习少林洗髓神功,原来……不过,少
林寺远在河南,他怎会……”

  孟巧娥凄然长叹,道:“说来也是冤孽,当年澄云大师远游辽东,在长白误
食羊霍仙草,元阳大盛,一路忍到此地,眼看再不救治,便要血管胀裂而死,无
奈下夜入丽奇院,却偏偏遇上了娘。娘那时被官家卖入妓院才不过半年,接了这
……这个奇怪的……客人,一住就是半年,才将他病根化去,而娘也因此怀了你。”

  她凄迷的诉说这段往事,忧苦悲喜参半,略一停顿,又道:“你爹那时已是
少林方丈,年逾六旬,知道为娘怀孕之后,想为娘安顿。但为娘因他一者不能还
俗,二者年龄上相差太远,所以才求他出资买下丽奇院,继续经营,打发日子,
如今算算,不知不觉已过了十九个年头了,唉!”

  小虎脆声道:“十九年来,他就没来看过娘吗?”

  孟巧娥脸上陡地一红,低声道:“那倒不是,每年夏、冬两季,他藉坐关之
便总来个几天,否则,你炼的洗髓神功秘笈,从哪里来的?”

  李玉虎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爹爹还不是寡情之人,可是他不是真正得
道的高僧。依孩儿看来,只要把方丈职务交代了,藉口出寺云游,留在京师亦无
不可!”

  孟巧娥一怔,道:“方丈职务,你爹去年已然交卸,只是留在京师,万一被
人发现,岂不……再说,眼下他已然年近八十,须发皆已雪白……”

  李小虎哈哈脆笑道:“这不是更好。他来了之后,只要服上几粒灵药,不仅
须发转黑,皱纹尽去,最少年轻个五十岁,谁还会认得出来?”

  孟巧娥大喜道:“果能如此,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这事也不能急,等年底
来京,再商议吧!”

  接着,她语气一转,又道:“此地为娘一共花了五十万两银子,本来仍在营
业,前几天被封了门,才停了下来,如今你们来了,为娘就交给你们自己去管吧!
另外香山脚下,娘早在十年前就买了一座荒园,准备将来养老用的,不过听说不
大清净,没人敢住,你有意思不妨前去看看。”

  李玉虎笑道:“做生意的事,儿子可是外行,娘和出尘商量着处理吧!儿子
还有其他的事,那荒园儿子正用得着,明儿没事去瞧瞧!”

  张出尘道:“如今已过子时,婆婆先请安置,有事明天再吩咐不迟!翠儿,
你陪婆婆去吧!”

  翠儿扶了孟巧娥转入隔壁内室,李玉虎起身相送。小虎则拉着方文琳,溜了
出去。

  翠儿在内室道:“儿媳今晚才到,一切来不及添置,婆婆先委屈一晚,明天
再换新的吧!”孟巧娥连说:“不妨,不妨!”

  翠儿替她燃上烛火,道了晚安出去。

  外间张出尘已然陪了李玉虎,走到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中,桌椅已然堆在一边,空出一片地方,架起了林灵的帐篷。

  张出尘解释道:“此地虽有被褥,但都是别人用过的,所以妾身以为,还是
先住帐篷为宜;何况帐篷隔音,更不怕春光外泄呢!”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只怕也不知早晚,若是睡过了头,岂不耽误了正事?”

  张出尘俯身替他脱去鞋子,两人进帐,余玉莲、翠儿也跟了进来。翠儿道:
“不会请二爷到时候叫一下啊……”

  李玉虎脱去长衫裤,仰天躺下,笑道:“他啊!不知又野到哪儿去啦!”

  他陡然又想起一事,道:“冠军它们怎办?天亮再飞出去,只怕太惊世骇俗
了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这几天趁着出云还在大平牧场,是否遣冠军它们再
去运些宝石金沙过来呢?”

  李玉虎搂着她亲了一下,笑道:“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答应要
通消息的,此地的事儿总要写封信通知她们一下吧!”

  张出尘笑道:“妾儿已备妥文房四宝及带信的革囊,老爷大笔一挥不就成了!”

  李玉虎连连叫好,却道:“一客不烦二主,老婆你就辛苦一下吧!就说一切
平安,娘已救出,正在着手整理房子,就可以了!”

  张出尘笑道:“好吧!爷先休息!妾去写信就是!”

  李玉虎道:“莲儿、翠儿阴神未固,还须为夫带领,哪能这般就睡!”

  说着,把帐顶珠光拨暗,示意翠儿脱去衣服,翻身伏上去,以阴阳和合之法,
为她锻链阴神。一个时辰之后,又依法替玉莲锻链,最后才滚到张出尘身边,搂
着她安然入睡:

  但是,还未睡足一个时辰,李玉虎已被鼓翅声惊醒,乃悄悄穿起衣服,出外
一看,天尚未亮,群鹰已然离去。

  他悄悄移近冠军身边,见他项下悬着一个革囊,便道:“冠军,你们夜里回
来,不必来此地了,那大山脚下有个荒园,今天我们便搬过去,你去那儿找我们
吧!”

  冠军点点头,鼓翅飞去。

  李玉虎飞身登上一株五丈老松枝,放眼看去,只见北京城一片宁静,屋瓦地
上遍是白霜,远远的紫禁城中却已然灯火通明,隐隐有车马走动之声!

  他心中不由暗自诧疑,觉得做皇帝做官,连个懒觉都不能睡,在这十一月天
里还要早朝,真是辛苦!

  想着,已盘膝虚空坐在横枝上暝目打坐,全神役气,揉纳东来的紫气,无意
中打开天眼,瞧见宫中及香山脚下隐隐有股妖气,

  香山算是荒野,有妖气不足为怪,怎的宫中也有呢?想着,心中决定,下午
先去香山瞧瞧,夜里去宫中走走!

  接着,他闭上天眼,抛开杂念,心头一片空灵,天地之间的灵气也纷纷像铁
遇磁石一般,向他投来。

  天色大亮之后,李玉虎精神抖擞的飞落地上。接着金光微闪,小虎与琳儿已
然出现,琳儿手上还捧着一个包袱。

  两虎相遇对望,心意自然相通。李玉虎笑道:“好小子,你倒会拍马屁,快
拿进去吧!”

  原来昨夜小虎与琳儿住在丽奇院中,一早把老娘孟巧娥的衣服带了一包过来!

  李玉虎套上鞋子,闪出围墙,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到了前面店门口,果然
瞧见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正带着五名捕快,其中一名手拿着一大串鞭炮,正
等在那儿。

  刘九阴一见李玉虎长衫飘逸,硕长的身子、俊美无俦的颜容,先是一凛,继
而满面堆笑,拱手施礼道:“李大少爷早哇!大人一大早就让小人前来启封,够
意思吧!”

  李玉虎拱手回礼,笑道:“多谢!多谢!”

  刘九阴示意手下,挂上鞭炮烧了,随即“辟哩啪啦”一阵乱响,把四邻都吵
醒了,纷纷披衣穿鞋出来探看究竟。

  刘九阴向四面一抱拳,洪声道:“提督大人有令,清平楼主人被人柱告,衙
下不查,竟先封门,实有未当,现经查明,事主实属冤枉,所以特命本总捕头亲
自前来,为清平楼启封:请四邻有目共睹,做个见证!”

  说罢,又暴喝了一声:“启封!”

  一名捕快,“嘶”的一声撕去交叉贴在门上的封条,授着又开了大铁锁,
“吱呀”一声,推开了两扇大门。

  同时间,其他捕快也分头办事,把侧门、后门上的封条铁锁统统撕下打开。

  街上众人一阵鼓掌叫好,刘九阴又对李玉虎拱手行礼,道:“李大少,这清
平楼算是还给你啦!里面的东西可是原封未动,您老快进去查点一下,小人告辞
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有劳了!今日里面无人,没法接待,他日老总有空,
随时欢迎光临!”

  接着,他也对街上四邻拱一拱手,微笑着道:“本店原被驱散的人手,回来
之后,立即开张,希望各位乡亲多多捧场!”

  他这番话,说的是一般客套宣传术语,声音虽不亮亢,但甚是清亮悦耳,街
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发话人虽然陌生,却是这般惊人俊逸出众,
亲切和蔼,不由都报以热烈掌声,历久不竭!

  李玉虎又做个罗圈一揖,算是再次答谢,方才举步走进店去,顺手关上大门。

  里边的孟巧娥换好衣服,听到外边的声音,便带着小虎二人一路走到前面。
在前厅遇着李玉虎。李玉虎向老母道了早安,又道:“琳儿,把大厅打扫一下,
小虎,你去东来顺叫他们先送四份早点过来!娘在帐房先坐一下,说不定马上会
有人来,孩儿去后面叫这几个懒丫头起床!”

  他语音一落,孟巧娥笑道:“谁懒啦!几个媳妇都起来啦!正在做早点呢!
都先进去吧:店里原先的夥计,没家的都集中在丽奇院,没人通知,怎地会来?”

  小虎笑道:“孩儿已通知领班啦!用不了半个时辰,一定全员到齐!”

  众人一同走到后院,果然小客厅边饭桌上,早点已放得整整齐齐!

  大家坐下来共进早餐,李小虎要走,玉虎道:“小虎别溜,待会我们去香山
荒园瞧瞧,整理一下,晚上最好搬过去住。早晨我发现那边果有妖气……”

  孟巧娥道:“那荒园是前朝一位蒙古王爷的别业,易鼎之后,一直不太乾净,
一连换了几个主人,住不了三天,据说到了早晨,屋里的人都被搬到院子里来了!
娘只花了五千两银子便买下了,一直没空去住,只靠园外一块十亩田的佣农照顾
着,你们去瞧瞧也好,若不能用,就早做别的打算。”

  说着,拿出一个簿子,递给李玉虎,又道:“娘买的宝石及历年积蓄都存在
‘通宝’钱庄,你拿去用吧!”

  李玉虎打开一瞧,里面写着进出帐目,最高曾多达百万两,不过目下只剩下
三十五万五千两了。

  李玉虎把簿子交给张出尘,问道:“娘,银子存在钱庄,利息多少?”

  孟巧娥道:“这通宝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据说有官家为后台,十分稳靠,不
过利息较少,活期的每月五厘,定期的一年八厘,二年一分,三年以上一分二厘,
不过要是换成银票,就不给利息了!”

  李玉虎又问道:“他们也放贷吗?利息多少啊?”

  孟巧娥道:“他们放帐条件很苛,必须有土地房舍抵押,利息是三个月三分,
半年期二分八厘,一年期二分五厘。”

  李玉虎笑道:“这放银子的利息,相差实在太多了,出尘哪!我看咱们也开
一家钱庄,来营低利放贷如何?”

  张出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得把鞍山的金银搬来才行啊!”

  李玉虎笑道:“这个简单,你先和娘研究一下开设钱庄的手续及最低资本。
娘!最好也托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小钱庄要出让的;另外,儿也想开家珠宝行,
请几位制造首饰的师父来,共同制造经营……”

  孟巧娥笑道:“儿啊!你的野心太大了吧!这些咱们都不内行,又需要大本
钱,行吗?”

  李玉虎亦笑道:“娘,不内行可以学嘛!再说咱们不一定亲自经营啊!!只
要知人善任,让别人做不是一样?至於本钱嘛!儿在鞍山有个银矿尚未开发,而
库存的黄金有九百万两,银子八百万两,珠宝三大箱,必要的时候都可动用。”

  孟巧娥咋舌道:“儿啊,这些是如何来的?怎会这么多呢?”

  李玉虎笑道:“鞍山本是一马姓盗窟,已历数代,前几天被儿扫平,他们的
财产都是不义之财,咱们拿来用於正途,替他们子孙积点阴德,不是更好吗?”

  孟巧娥担心道:“儿子啊!你没伤人性命吧……”

  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放心,儿子只是废了恶人武功,并未伤他们性命,
同时还把恶性不重的组织起来,改行做其他行业了呢!”

  孟巧娥这才放心,道:“谢天谢地,若真如此,就好办了!”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望着她瞧。孟巧娥又道:“事情也真巧,前几天得
到消息,正有一家钱庄、一家珠宝行要顶让呢!”

  李玉虎众人均不相信,都忍不住齐声道:“真的?”

  孟巧娥笑道:“不仅如此,长辛店大安镖行为这家珠宝行保镖,由南边运一
批珠宝回来,哪知到了山东地界,却失了镖,连总镖头都死了!镖局赔不出三百
万两银子的红货钱,自己倒了不说,也连累了那家珠宝行跟着要倒!而那家钱庄
则是贷放银子於珠宝行进贷的金主,本钱收不回来,只好跟着关门大吉……”

  李玉虎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等会娘遣人去找这三家负责
人来,咱们把三家一口吃了,岂不又多了三处基地!”

  说着,耳中已听见前面人声吵杂,便道:“小虎,麻烦你出去叫帐房、领班
过来一下。”

  小虎领命而去,李玉虎又道:“尘儿,上午你出去看看,第一添置一些用品,
第二拿一小袋金沙去通宝,请他们鉴定一下纯度,顺便领十万两银票回来备用!”

  张出尘连口答应,翠儿脆声道:“爷,我和六妹做什么?总不能闲着罢!”

  李玉虎起身离桌,接着余玉莲递上的热毛巾,一边抹着脸,一边道:“你俩
先跟着大姊学学,看自己喜欢做什么再说。等下出去,先到布庄转一转,订做几
套衣服,知道吗?”

  翠儿、余玉莲齐声应“是!”同时翠儿已将一杯热茶捧到他的面前!

  孟巧娥看在眼中,内心又喜欢又感叹,觉得几年不见,儿子果然长大了,长
得令人莫测高深,那股天生的威仪,不笑的时候,还真让人有点胆怯呢!

  她不禁暗疑:“这人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李玉虎刚在客厅坐定,小虎、琳儿已笑嘻嘻当先跳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年
约四旬的壮年汉子。

  当先一个黑布棉袍,一项毡帽,颔下有半尺的胡子,细眉细目,一副小心谨
慎的样子。

  后面一个一身棉袄棉裤的短打扮,脸上透着精明,大眼蒜鼻海口笑嘻嘻,则
是一副很四海形状!

  两人一望见上座的李玉虎,先是一惊,怔了片刻,转眼见孟巧娥也在座,忙
拱手行礼,着长衫的道:“恭喜东主平安归来,前面小的们已到齐了,是否今午
开张,请东主示下!”

  孟巧娥微微欠身回礼,笑道:“孟老哥,王领班,老身替你们介绍一下,他
是老身的儿子,名叫李玉虎,以后店里的事都由他做主,是不是今天开张,你问
他罢!”

  两人这才面对李玉虎,又一齐拱手,同道:“见过少主……”

  李玉虎拱手还礼,微微而笑,道:“不敢,两位请坐下说话!”

  两人不安的道:“少主有话尽管吩咐,小的站着也是一样!”

  李玉虎也不勉强,又笑道:“本人昨晚回来,救回家母,准备趁着年轻多做
一点事业,这间客栈只是其中之一,以后也很难有时间长期待在此地照顾各位同
仁,因此店中各事,就要仰仗两位大力帮忙了!”

  两人均显出一副不安表情。李玉虎又道:“两位放心,只要两位用心办事,
本人绝不会亏待二位,将来等一切安定下来,本人会订出一套制度,将店中股份
分出一部分,让各位同仁各占若干。不过,这话还要等等才能实现,目前呢!从
这月起,在店中任职的同仁,无论新旧,月费一律加一倍支领!”

  孟姓帐房先生先是一喜,接着却又低声道:“少东主,本店生意并不太好,
只怕赚的还不够支付薪水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讲句不怕你老哥见笑的话,一个月赔上十万八万银
子,本人还赔得起,只要两位和其他同仁认真干活,诚实无欺,不存私心,即使
赔钱,本人的话一样兑现。不过本人一向赏罚分明,有哪位不肯安分工作,你两
位可得立即请他走路!”

  两人躬身连连应“是!”

  孟帐房道:“这一点请少东主放心,小的与王领班一定不负所托!”

  李玉虎又道:“两位已成家了吗?眷口住在何处?”

  孟帐房躬身道:“小的家人口简单,有一妻一女一子,均住在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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